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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浮生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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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了吗?
她抬起碗,借着弱光打量起来。
碗的边缘不太整齐,有些划嘴。手握着的那边还有些细小的洞,它们倒很整齐,像乐器的孔。微微转了一些,她发现这上面确实有洞,还俩。
……有点眼熟啊。
像,眼睛之类的窟窿?
“哎我去——”
心里一激灵,手上跟着打滑,整个头骨被她狠狠抛了出去。随机,她连滚带爬地跑回房子里去,死命摇着熟睡的两个人,嘴上大声嚷嚷着:
“醒醒醒醒,别睡啦!妖怪啊有妖怪我看见了!”
这一折腾,两个蒙头蒙脑的人醒了大半。慕琬把桌上的灯点好,山海很快摸出罗经。就着烛光,它分明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开始剧烈地颤动。
“你护好她。”
他简单地交代一句,披上外衣就匆匆出去了。慕琬揽着阿鸾,目光追着他出了房间,直到拐了弯奔向后院去。
罗经直指那口井。虽然什么人影都没看到,他还是伸出头,往井里望去。
一轮弯月静静地映衬在井中,泛着粼粼的光。
不是枯井吗?
盯着这口可疑的井,他感到困惑。但明确的是,至少弄清楚了这死村的确有问题。
那轮弯月忽然破碎了,搅成一团,诡异地扭动,仿佛在那之下有什么东西。
“哗啦——”
慕琬听到极大的水声。
来不及想太多,她拉着黛鸾冲到后院里去,一眼看到井边有什么东西在反光。阿鸾捡起来,果然是山海的罗经和八荒镜,但他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其实,知道?
两人的目光迅速聚集在那口井上。
“糟了……”
梁丘姑娘犯了难,手上抓紧了伞,犹豫着怎么捞他上来。
只听见井里扑腾了一会,又安静了。但很快,一个身影便从井口飞快地跃上来。要不是熟悉那身手,慕琬怕是直接认作妖怪当头一棒了。
也不能怪她这么想,山海的头发都散开了,简直和鬼别无二致。
他的呼吸很不平稳,阿鸾飞扑过去,拦腰抱住他。
“吓死我了我又以为你要被吃了!”她嚷着。
为什么是又。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慕琬还是关切地走上来,上下打量着他。
“你师父命硬着。行啦,松开吧,我身上都是水,你别……”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下去了。听到这儿,阿鸾也忽然推开他。
这就是慕琬感到奇怪的地方了。
他方才在井里挣扎许久,她们分明听到水声,何况他连头发都散了……可山海身上,分明一片水渍也没有。
……是幻术?
“我方才看到镜子里,有个姑娘的面容。”山海回忆着。
疑惑之时,黛鸾毫无征兆地蹲到地上。
“我肚子疼……”
她小声说。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三十一回:饮水思源
“要不……再去腾个肚子?”慕琬问她,她却连连摇头。
“怕是水有问题。先带她进屋休息吧。”
回了屋,阿鸾只是变本加厉地痛,满地打着滚。
她是忍着没有叫喊,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山海翻她的药箱,找出应急的药,就着水给她灌下去,可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痛的翻来覆去。后半夜,连打滚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听着让人心疼。
“倒不是中邪。你照顾好她”山海将头发重新束起来,“我现在就去玄祟镇抓药。”
东方的天蒙蒙亮,远看着一道细细的白光缓缓绽开。他迎着这道光乘风而行,轻快的步子从房顶点到地面,再点上稀疏的林木。植物逐渐繁茂起来,也开始听得到虫鸟的鸣声。
趁着黎明的微光,他很快赶到了隔壁镇上。这里原本少说也要走上一天。等他到了的时候,一切都笼罩在一股薄薄的晨雾,与黎明特有的晦暗的青蓝色里。
踏在规规矩矩的石路上,熟悉的生人的气息让他有了安全感。虽然公鸡方才打鸣,家家户户还安静得很,但他已经足够欣慰了。
只是要快点回去。
没什么人可以打听药铺的位置,但大街上的招牌与旗帜整整齐齐,也很好认。他很快找到药房,大门还紧闭着。拍了拍门,并没人应,他有些急了。
安静的街上,他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料人应该是醒了,但真正开门还要等很久。山海稍加犹豫,决定绕到药房后方,看看有没有门。
侧面是一条狭窄的巷子。太阳还没升起来,阴影填充了这里。山海顺着墙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女子,手里拿着钱袋。她应当是从药房出来的,身上带着点苦苦的中药味。
“姑娘,请问……”
太黑,他看不清对方的脸。那姑娘也不应他,只是沉默着与他擦肩而过。
好像不太对。
他怔了一瞬,但很快加快步子。等他绕到后方时,正好赶上药房掌柜关后门。
掌柜是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留着一撮灰色的小胡子,两双眼睛眯的很小,却亮亮的,眼尖得很。他见到山海有些惊讶,还是请他进去了。
“白术、当归两钱,甘草一钱,丁香也要两钱,还有远志……”
“哎别别别”掌柜地抬了抬手,示意他收声,“年轻人,你要的都是……”
“我心里有数,您尽管帮我抓便是。”
药掌柜的步子慢下来,和声和气地对山海说:
“我说年轻人,你要是信得过我。把病人的年岁和症状与我一说,我倒是能替你抓点实在的。我看你是个外乡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儿……”
“……好意在下心领了,但这事儿吧,没这么简单。”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怪病没见过。莫急,你尽管说给我。”
看他满面自信,山海有些急。他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简单地把整件事概括了一下。
“你们从那死村来?”
“是。”
“丫头腹痛?”
“没错。”
他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睛。山海本以为说出真相,这老头能安分一些,但看样子他并不惊讶,仿佛料到这事的确和鬼神沾点关系。
“你说的这些药,倒也没错。但其中几味治标不治本。是这样,你随我来……”
老头直直走向大堂,山海赶忙跟上去。他并不是去药柜,而是来到柜子旁的另一扇朱色木门前。这虽然没有刻意掩藏起来,但也算得上隐蔽。掌柜地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这扇门。
一股奇异的味道迎面而来。
凛山海说不出这是什么,像是中药,但又不像。有点淡淡的涩味,又有些腥咸,像裹挟着湿气的海风。而且这屋子明显比外面更阴冷些,里面窗户也没有,是一处避光的储藏室。
很多东西都收藏起来,但山海还是看到不少摆放在外面的东西。有几颗剔透的石子,像珠宝一样亮晶晶的,只是不那么规则。有些细碎的、某种动物的牙码在一个盒子里。几个罐子,里面有些深灰发绿的粉末……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倒也算不上很奇怪,只是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什么药上去。
但,山海联想到了妖怪,和死人的尸体。
人是可以入药的,他记得阿鸾说过。
“这……您……”他犹豫地开了口。
“别误会,老夫可没这么大本事。这些都是从外头收购的,还有路过的走货商,我也有稳定货源。这病有时候不单单是病,还和不干净的东西沾点关系。不过你那位丫头,怕只是受了凉,本来就身子虚,半夜又灌了凉水,激的。不过俗话说就怕万一……”
说着,掌柜地开始翻找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着:在哪儿来着?
山海又环视了一圈室内,在架子的高处认出了一块形状像是姜一样的、褐色的木质。
不,不是木质。虽然形状很残缺,但他一眼就知道,那是蛟角。
“掌柜的,您那边架子上的……”
“哦,那个角么”他还在拉着抽屉,“也是我年轻时花了大价钱的。看你也是个道士,我不怕告诉你,有时候遇上实在离奇的病症,我往药里掺点那粉末,大多就治好了。看剩下那点儿,刚够我把自己的招牌撑到死的,哈哈。”
蛟角的确号称包治百病。实际上起作用的,怕是击退了病人的身上的煞气。
“来,给你。”
山海转过头,掌柜的往他手上扣了一枚黑色的小药丸。他凑近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别怕,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这玩意比起你看到的那个,便宜,但对付丫头这病是够了。走,我再出去给你抓点药就妥了。治不好,你尽管来找我。”
“多谢您了。”
“别客气。不过,听说我祖上,也住在那死村里的。”
山海有些惊讶。
“啊,那您可否知道……”
“真不清楚”他摆摆手,“我可是玄祟镇土生土长的。就是年轻时随师父出去学医,学成之后才回来的。连我父母都不曾见过几面,更别提去打听那时候的事了。”
他很快地抓好药,交到山海手里。他付了银子,站在桌前没有动。
“怎么,还有何事?”
“老人家,我今早来的时候,遇到一位姑娘……”
“啊,你是说阿柒。柒姑娘是施公子的手下。施公子呢,也是老主顾,我那屋里头大部分妖怪与人尸的制物,都是他遣人来卖的。”
“施公子?”
“他啊”老头郑重其事地顿了顿,“江湖人称百骸主。”
“没听过。”
山海很坦诚。老人家倒是忽然瞪大了眼。
“你没听说过我可以,没听说过他,不应该!你去打听,方圆三十……不,三百里,谁不晓得百骸主的名号。他是可以号令百尸的奇人。不管死去多久的尸骨,只要让他摸上一摸,立马报出此人生前的事迹来。”
难怪那女人,连呼吸都没有。
“那姑娘,叫阿柒?”
“施公子这么说。柒姑娘好像是个哑人,从没谁听她开口过。不过我生平也只见过施公子一面……见面也算不上,只为其声未见其人。镇上有人说见过他,声音是男的,背影却是个姑娘。我猜啊,他们是把他和柒姑娘搞混了。要见他一面,可太难啦。”
看来这老人家怕也并不知道,那柒姑娘,就是一具“活生生”的尸体。
天完全亮起来,街巷变得热闹。山海不敢多做停留,带着药飞快地往回赶。
百骸主施公子,名施无弃。倒也不见得是本名,只是他经营着镇口一家名为“泣尸屋”的铺子。那店也没有门,只有厚重的围墙环绕。有好事的人从高处看,也只看到圈起来的空地。顽皮的孩子往里面扔东西,很快会弹回来,有孩子就这样被砖头砸伤过,再不敢胡闹。
若要见他,必须去远处西南的乱葬岗,找空棺材躺上一宿,待身上染了足够的阴气,才能穿过百骸主给生人设的结界见他。尽管人人都知道这方法,却从来没人敢试过。于是百骸主的真面目就成了传说,人们只能从那女尸身上窥探些许。
山海回忆着老人家的那些话,回到了死村。
见他进门,慕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拿过了药,神色却十分慌张。
“我带了药回来!阿鸾好些了吗?你把这些药……”
“怎、怎么了,莫非……”
“阿鸾没事,她休息了一会,喝了热水,好很多。但是我问你……”
山海悬起来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但看慕琬的面色还是很凝重,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我问你,那判官笔去哪儿了?”
“不在阿鸾的药箱里么?若是没有,是不是我昨夜用过放桌上了?”
“我找了,没有。”
“啊,我想起来了”山海掏了掏袖口,“我用过后随手塞到……”
这话戛然而止,他愣了一下,加快了在身上摸索的速度。
不可能,绝对不会丢在路上。
莫非……
两人的目光朝后院的方向看去。
哦豁,又完了。
………………………………
第一卷·黄泉十二月 第三十二回:饮风餐露
阿鸾又活蹦乱跳了。
但是另外两人脸上都蒙着阴云。山海暗自责备自己,止不住地叹气,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还丢到那种井里。他从不是个马虎的人,或许和她们平日胡闹惯了,这才松懈下来的。
凛道长倒是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把笔寻上来。正午时分,他们商量了一番,让山海腰上系了一根绳子,栓了铃铛。慕琬拽着那头,看他表演一个投井。
倒不是怕上不来,是怕下面没动静,让慕琬判断要不要下去寻他。
这井很深,或许是因为没有水。井下很黑,也很冷,一点没有夏天的意思。他施法点亮手握的火把,发现这里空旷的过分。至少两人高的距离才能够到井壁,下面是火把也无法完全照亮的洞窟,漆黑一片。
他试探性地四处找了找。绳子并不长,他不能走的太远。火光所及之处,空空如也。
走到绳子的极限长度,他突然被什么绊了一跤,但马上被绳子拽住。铃铛一阵作响,慕琬大声地从上面喊话。
“没事——”
他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并没有回音。慕琬也能猜到,这下面比他们想的要大得多。
“快上来吧,山海”阿鸾将手扩在嘴边大喊,“鬼故事到这儿绳子都得断了——”
呸。
山海不想理她,将火把放低了些。他看到那块绊着他的石头形状很怪,大半部分埋在土里,露出一截灰白色。
是骨头没错了。
他想把它拽出来,但很难,另一部分埋得很深。他正准备作罢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凉风,风势不大,却刚好吹灭了火把。联想起方才阿鸾没心没肺的劝告,他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妙。走到井口下方,他很快便上去了。
“没有。”他遗憾地摇摇头。
三人失望地走回屋里,准备讨论新的对策。刚进门,极月君熟悉的身影又坐在了桌前。
慕琬没好脾气:“神出鬼没的。怎么还总惦记着我们,看笑话?”
说罢,她将绳子用力摔在桌上,坐到一边去了。极月君戴回了那条黑布,侧脸在她的方向瞟了一下,有些蒙头蒙脑。
“哎哟,怎么回事啊,脾气可真大。”
山海也没说话,只有阿鸾接了句,笔丢啦。
这回答是极月君也不曾料到的。
“……真有你们的。丢哪儿了?”
“那口井里,山海给狂骨拽下去了,再上来,笔就没了。”阿鸾说。
“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凉月君身上的信物?”山海问他。
极月君摇了摇头。
“这我上哪儿给你们找去。狂骨?这村子果然有妖怪作祟么。”
“还不是你们无常不好好干活,可把烂摊子扔给我们。”慕琬还是没有好气。
“冤枉啊”极月君摊开袖子,“几十年前,这一带都是卯月君在活动,就算出了岔,也怪不得我头上呀。那位大人还没降罪呢,你们倒把我数落一番,不合适吧!再者,我们管人的事,这妖怪只要没有闹大乱子,伤太多人,我们也管不着的。”
桌上静了一会,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个人干瞪眼,就这么半柱香的功夫,山海皱着眉,欲言又止。
“或许,唔,也不是真没办法……”
三个人又望向他。
“我今早在玄祟镇上,听闻有这样一个人……他能役使百尸,还能摸骨识人。”
“真有这种人?是传说而已吧。”
“你说的可是百骸主施无弃?”
极月君一接话,两个人都盯着他。
“你认识?”
“啊,倒也没有,只是略有耳闻。他是很出名,几十年前被怀疑参与了妖怪的退治。不过,他在妖怪间的名声大更多。他们说,他只喜欢和妖怪做生意,连那泣尸屋的结界,都是给生人布下的。你说的这能耐倒也不假,不过这摸骨识人……能识的也只是人,妖不行啊。”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黛鸾问。
“那就去找他看看,碰碰运气?虽然听上去,他也不是个好招架的主。”
慕琬如此思考着,又看向山海。山海说,他倒也听了见他的方法。于是两人凑近了些,开始商议如何去见那百骸主的事宜。极月君的手腕撑着脸,觉得无聊了,对阿鸾挥挥袖子,招呼她过来。
“鸾儿,你可知道,为什么玄祟镇,叫玄祟镇?”
“这谁说得准?不就是个名字罢了,或许第一个起名的人随便一想。”
“那可不一定。就像你们黛峦城,最初有那片远山得名。还有你,是那神奇的鸟儿。再者,你师父,生于海长于山,就有了这个名字。”
“那他怎么不叫海山?”
你问他师父去。
——这么回答好像不合适,极月君想了想,这样说:
“对他来说,他成长的意义比他的源更重要吧。”
“那极月君又是什么?十二月?”
“这倒没错,我确实是腊月死的。不过你猜猜,为何玄祟镇是这个名字?”
“不知。”她倒答的很干脆。
极月君换了边手,继续撑着脸。
“这玄祟镇啊,过去生长的米,都是黑的。不论是土生土长,还是外乡带来的白米白麦,只要在这片地上结穗,都变成黑漆漆的了。不过,好像吃了对人也没什么害处就是。现在已经不会那样了。”
“所以,是麦穗的穗?”
“没那么简单。原先人们不住在那里,都是从别的地方搬去的。那时候,这一带逢年过节总有妖魔作恶,人们唤他‘祟’。此妖面向可怖,妖力极强,谁都拿他没办法。再后来,一位叫做第七薄暮的阴阳师镇压了它,封印在井里——当然,它比这后院那口的妖怪厉害多了。薄暮让人们在上面建了神社,建议人们建立村落,用阳气镇住它。开始人们都不敢,但此后风调雨顺,人们觉得他的话是该信的,就慢慢聚拢到那附近了。”
“然后就有了玄祟镇?”
“是了。那镇子发展很快,从祟被封印到现在,不过百余年。”
“那阴阳师呢?”
“早就投胎啦,不过他的后人一直守着神社。但三十年前,那妖怪冲破了封印,虽被镇压下来,但神社的神官与巫女们死伤惨重,尸体也辨不出来。传闻说,最后人们看到站在那神社废墟之上的,便是百骸主了。”
“哇……”
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极月君就离开了。慕琬倒不是没动过让极月君替他们寻人的念头,但他那人,若有求于他,让她心里实在过不去,何况他不一定答应。山海是觉得这件事过错在自己,也不便麻烦别人。
他已经与梁丘姑娘谈妥了,今晚就启程。她其实建议他再歇一天,但正事儿没着落,他自己也睡不踏实。他说自己先去,明天一早她们就骑着马去客栈等他。他与那百骸主谈拢,自会去寻她们。
早上,他是迎着天边那抹鱼肚白去的,谁曾想同一天,他又要奔着那片晕染开的墨色而去了。等他到了玄祟镇边的乱葬岗,天上已是浩瀚星空。
这乱葬岗的规模着实不小,放眼望去,也的确对得起它的名字。没有什么墓碑,即使有,也是廉价的、纪念性的石块,上面刻着浅浅的字,难以辨认。
到处都是森森白骨,除了人,还有些形状怪异的尸骨,完整的却在少数。或许是埋得太浅,都被附近的动物刨出来了。他刚来的时候,就有几只恶狗咄咄逼人地靠近他,目露凶光。
这些吃过人肉的小怪物都凶残得很,但再怎么说都会怕火。凛道长只是点燃一张符咒,那耀眼的红色光芒就吓退了它们。这儿只有磷火,一团团幽蓝荧绿的火光无规则地烧着,很快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燃起,像有生命似的什么。
找棺材实在太难,这些尸骨都是随意丢弃的居多,没人置办。难不成要掘地三尺?这太不厚道,损阴德。他跨过重重碎骨,终于看到了一个摆放在外面的棺木。他道着歉,掀开棺材盖,做好看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的准备——想想看,还要躺一晚上,真要命!
不过,他掀开盖子,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猜想,这棺材是不是百骸主亲自放下的。因为它虽然陈旧,却还算干净。尘土是有的,但至少没有可怕的异味,无非是躺进去的时候,心里膈应点。
凛山海当真躺进棺材里。
底板很结实,但也很硬。他虽然不是没有褥子就睡不着的类型,但这气氛,还有发生的烦心事,实在让他没法那么轻松地睡过去。他起尸似的三番五次坐起来,寻思着要不要把棺材盖盖上。盖上吧,怕闷,不盖,总觉得不踏实。
想来想去,他把棺材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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