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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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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大王怎么知道吹笛的是一位姑娘,难不成……大王认识?

    那厢,夫差已是明白过来,一定是那位姑娘发现笛声引来了巡城守卫,怕有危险,所以藏了起来。

    想到这里,夫差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恼怒,那些守卫被他盯得一阵阵颤栗,不知自己怎么惹恼了这一位,赶紧低下头。

    夫差寒声道:“去找,一定要找到那位姑娘!”

    “是。”守卫们如逢大赦地,赶紧应声离去,去寻找那位素不相识的姑娘。

    在他们四处搜寻时,夷光正一起躲在离着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方才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冬云道:“多谢姐姐搭救。”

    冬云摆手道:“无妨,倒是你,不在琴馆中待着,怎么出来了?”

    “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又想着吹曲一解烦闷,不知怎么的,竟然会引来这么多吴兵。”夷光神情黯然的说着。

    这一路走来,颠沛流离不说,还险遭歹人毒手,连唯一的好姐妹也生死不明,只剩下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异乡苦苦寻找父亲,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

    若非她性子坚韧,早已支撑不住,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不禁悲从中来。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她这会儿还在苎萝村,忙时替人治病,闲时看花开花落,待父亲归来,就取出埋在树下的梨花酒,为他倒上满满一杯。

    夷光越想越伤心,不禁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笛吹起了曲子,原是想舒缓心中的郁结哀思,不想竟引来巡城守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冬云突然出现,拉着她藏起来,这才没被守卫发现。

    话说回来,刚才她听到守卫叫“大王”,难道是……吴王夫差?他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宫外,而且,她竟听着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难道真是她救过的那一个?

    吴王……离泽……可能吗?

    冬云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好笑道:“宫城自是高墙林立,守卫森严,以后你不要再来这边了。”

    “嗯。”夷光欠身道:“这次是我大意,令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向姐姐赔不是,以后不会了。”

    再说夫差那边,他派人搜寻了一夜,始终一无所获,满心失落,原以为是上天给他们机会重逢,不曾想竟又是擦肩而过……

    你究竟在哪里?

    夫差一心记挂着夷光,全然忘了伍榕,后者在自己宫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夫差来道歉,又气又伤心,出宫去了相国公府。

    “义父!”看到伍子胥,伍榕悲呼一声,展袖扑到他怀中呜咽地哭着,好不伤心。

    伍子胥原本正在与范蠡议事,被她这么一哭,顿时愣在了那里,她性子倔强,自小到大,几乎未见落泪,更别说哭得这般伤心了;待回过神来后,连忙拍着伍榕的背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十年前,他在战场上捡到伍榕,当时的伍榕才只有七岁,父母死在战乱之中,只留下她一个孤女,为了填饱肚子,她去捡死人的东西,伍子胥遇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啃一个沾血的馒头,看到有人过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手里的馒头,对于那时的伍榕来说,这个冰冷且沾染着死人鲜血的馒头,就是她的一切。

    她看着伍子胥的目光里有倔强、戒备、仇视,唯独没有一个小女孩该有的害怕;就是那个眼神,让一向杀伐果断的伍子胥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回营中,收为义女,并冠以伍姓,这才有了今日的伍榕。

    在伍子胥的安慰下,伍榕渐渐止了哭泣,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即道:“昨日是我生辰,大王竟这样弃我而去,且一直到今日都没有一句道歉的话,也不曾来看过我一眼。”她越说越伤心,不禁又落下泪来。

    伍子胥亦是听得心中气恼,不过当着伍榕的面不便说什么,只道:“大王政事繁忙,难免顾不周全,你要体谅。”

    伍榕赌气道:“大王哪是政事繁忙,分明是被那个越女迷了心神,分不清东南西北。”

    “榕儿!”伍子胥瞪了她一眼,随即朝一旁的范蠡道:“让少伯见笑了。”

    “无妨。”范蠡笑一笑,对伍榕道:“伍姑娘说大王昨儿个找了一夜,不知可有找到那个越女?”

    “没有。”在说这话时,伍榕声音里明显有一丝松驰,夫差对那个越女的痴迷,已经到了让她害怕的地步,若有朝一日真让他找到那个越女……她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那就好,只要伍姑娘对大王多加体贴,久而久之,大王自然就会忘了那个越女。”

    范蠡的话令伍榕心中稍安,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真的吗?”

    范蠡微笑道:“一个虚无飘渺的人,又怎么及得上身边嘘寒问暖之人来得真实?大王如今是陷在求而不得的迷雾之中,等他走出那团迷雾,自然就没事了。”

    “听到了没,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偏你钻到牛角尖里去了,赶紧去梳洗一下,然后回宫里去。”面对伍子胥的话,伍榕粉面微红,别过脸道:“就这么回去,非得被人笑话不呆,我才不要。”

    伍子胥好笑地道:“你这妮子,还想在这里长住不成?”

    “不行吗?”

    “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当然可以,不过……”伍子胥抚须笑道:“想接近大王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你这一走,她们可就有机会了。”

    听到这话,伍榕顿时急了,“那我现在就回去。”

    她这副急切的模样引得伍子胥哈哈大笑,“少伯你瞧瞧,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伍榕被说得粉面通红,摇着伍子胥的胳膊撒娇道:“义父笑话人家,榕儿不依!”

    伍子胥被她摇得头晕,宠溺道:“好好好,义父不说了,你快去梳洗吧。”

    待伍榕离去后,伍子胥缓缓敛起脸上的笑容,凉声道:“少伯,你真相信大王能从那团迷雾里走出来吗?”

    范蠡低头看着茶盏中支离破碎的倒影,幽幽道:“若能出来,就不会等到今日了。”

    “所以刚才那话,你是用来安慰榕儿的?”面对伍子胥的询问,范蠡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伍子胥沉声道:“大王昨夜满城搜寻越女一事,老夫今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没想到大王竟如此疯魔。当初越女杀害留毒逃走,老夫就有所担心,如今果然成真。”顿一顿,他又缓缓道:“绝不能让大王找到这名妖女。”

    范蠡手指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道:“相国大人的意思是……”

    伍子胥一字一字道:“妖女祸国,当诛!”

    这句话在范蠡心中激起千层浪,姑苏城中的越女屈指可数,除了被关押起来的那些,就只有侥幸逃出来的夷光与郑旦二人,郑旦下落之明,那就只剩下……

    见范蠡迟迟不说话,伍子胥眸光一沉,声音里多了一丝怀疑,“怎么,少伯不认同?”

    范蠡回过神来,赶紧道:“相国大人深谋远虑,少伯岂会不认同,少伯是在担心大王,万一被他知道此事,怕是会心生怨恨。”

    伍子胥沉沉叹了口气,“若真是这样,老夫亦无可奈何;不过大王禀性纯良,聪敏过人,相信会明白老夫的苦心。”

    范蠡起身,朝伍子胥长揖一礼,肃然道:“相国大人赤肝忠胆,实在令少伯钦佩。”

    自遇伍子胥以来,范蠡的话一直半真半假,唯独一次,却是肺腑之言,伍子胥一心为吴国,殚精竭虑,确实是一位大忠臣。

    为敌,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无关好与坏,对与错。

    伍子胥不知他这些心思,只道:“先王待老夫恩重如山,临终时又将大王与吴国江山一并托付,老夫岂敢不尽心尽力。”

    范蠡叹息道:“希望大王会明白相国大人的苦心。”

    “会明白的。”在说起夫差时,伍子胥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慈,他自幼教导夫差,看着夫差从一个黄毛小儿成长为一代君王,如师亦如父。

    爱之深,所以责之切。

    但他不知,恰恰是这份过于严厉的爱,将夫差推得越来越远,最终……走向对立。

    静默片刻,伍子胥忽地道:“那件事进展如何?”

    范蠡拱手道:“一切如相国大人所料,百姓对越人极其不满,杀死越王勾践的呼声越来越高。”

    “如老夫所料……”伍子胥抚着半白长须,似笑非笑地道:“应该是如少伯所料才对。”

    范蠡谦虚地道:“相国大人谋略过人,就算没有在下,早晚也能够想到这个法子,蠡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伍子胥满意地点点头,居功而不自傲,很好。

    “这么说来,时机已然成熟?”面对伍子胥的询问,范蠡颔首道:“是,有这万千百姓一起施压,大王应该会同意。”

    伍子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起身道:“好,老夫这就进宫去见大王。”

    听到这话,范蠡连忙唤住,“相国大人留步。”

    伍子胥疑惑地道:“怎么,还有事?”

    范蠡肃然说道:“伍小姐的事情,还请相国大人切勿在大王面前提及。”

    “为何?”

    “此事原本只是一对小儿女闹闹别扭,闹过就好了,可一旦相国大人插手,这小事就变成了大事,反而不好。在下虽然没见过大王,却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二,恕在下直言,大王并不喜欢您事事插手,尤其是私事。”

    “很少有人会与老夫说这些。”伍子胥眸色沉沉地盯着他看不出喜怒。

    “蠡既食相国之禄,当替大人分忧,若有说得不对之处,还请大人责罚。”随着这句话,范蠡再次躬身行礼,但这一次,刚弯腰就被扶住,耳畔传来伍子胥感慨的声音,“你一心为老夫着想,老夫又怎么会责罚于你。”

    待范蠡直起身后,他有些伤感地道:“自先王过世之后,再没人与老夫这般推心置腹过。”

    范蠡惶恐地道:“在下岂敢与先王相提并论,只是想报相国大人的知遇之恩。”

    “老夫知道。”伍子胥含笑点头,看向范蠡的目光较之前多了一丝信任,“你可愿随老夫一道进宫?”

    范蠡愕然抬头,小心翼翼地道:“相国大人是说……在下可以见到大王?”

    伍子胥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愿意?”

    范蠡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惶恐,您知道,在下一向不懂得讨好奉迎,万一……”他犹豫道:“一个不甚惹恼了大王,反而给相国大人招来麻烦,在下还是不去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伍子胥大声笑道:“老夫明白了,你这是担心越国旧事会在姑苏重演。”

    范蠡苦笑道:“相国大人英明。”

    “放心,大王英明仁武,才德兼备,岂是勾践这个昏庸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此去一定不会有事,说不定你能投了大王眼缘,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范蠡一惊,连忙道:“在下只想跟随在相国大人身边,绝无它念。”

    伍子胥笑一笑,道:“老夫知道,走吧。”

    走在前面的伍子胥并没有看到范蠡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陷入范蠡的布局之中。

    退,从来都是最好的进!
………………………………

第二十章 心有灵犀

    王宫之中,夫差正在执笔作画,可无论他怎么画,都觉得比不上昨日被伍榕“不甚”打湿的那一幅,更画不出心中那位可人儿的万分之一。

    他越画越烦躁,一把攥起铺展在案上的绢帛揉成团狠狠掷在地上,王慎惶恐,赶紧领着宫人跪地请罪。

    有宫人在门外战战兢兢地道:“启禀大王,相国大人求见。”

    夫差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他来做什么?”

    王慎小心翼翼地道:“奴才听说,伍姑娘今儿个上午出宫去了,会不会与这事有关?”

    “她好端端地出宫做什么?”夫差满面疑惑地问着,这话要是让伍榕听到,怕又得伤心好一阵子了,自己为他哭得伤心欲绝,他却连自己为什么哭都不知道。

    夫差不懂女儿家的心事,王慎却是知道的,但他不敢明言,只含糊道:“兴许是为了昨夜的事。”

    夫差一怔,旋即摇摇头,对依旧候在门外的宫人道:“让他进来。”

    “诺。”随着宫人的退下,伍子胥大步走了进来,站定后拱手道:“见过大王。”

    “相父无需多礼,坐。”待伍子胥坐下后,夫差方才察觉他身后还有一个面生之人,疑惑地道:“这位是……”

    “启禀大王,他是老臣的门客,叫范蠡,颇有几分才华,敬仰大王多时,所以带他来见见大王。”

    夫差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到了伍子胥身上,“不知相父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大王可有听说近日流传城中之事?”

    夫差原以为他如王慎所言,是为伍榕之事而来,此刻听来却并不是,思索片刻,道:“相父是指’越国流民专杀吴人’的流言?”

    见伍子胥点头,他不以为然地道:“只是一个流言罢了,相父无谓在意。”

    伍子胥沉声道:“若老臣告诉大王,那并不是流言呢?”

    夫差一怔,“不是流言?”

    “不错,确有越国流民逃窜姑苏,暗中谋害城中百姓,近日出现的几起伤人案,皆与越发有关;此事令城中人心浮动,百姓人人自危;老臣担心长此下去,会使得朝局动荡,特来请大王定夺。”

    夫差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加强城中守卫,并搜捕心怀不轨的越人,并严加惩治。”

    伍子胥料到他会这么说,摇头道:“只怕大王的法子治标不治本。”

    被他当面质疑,夫差心中略有不快,“那依相父所见,什么才是治本的法子?”

    “越人之所以迟迟不肯归顺我大吴,是因为勾践还活着,所以他们心里一直存有复国的念头,一日不绝了这个念头,今时之祸就一日难消。”

    夫差若有所思地道:“相父是说,勾践是这一切事端的源头?”

    伍子胥肃然道:“不错,不杀勾践,越人就不会真心归顺!”

    听到这里,夫差哪还会不明白伍子胥的意思,绕这么一大圈,就是想让自己下旨处死勾践,还真是不死心。

    夫差正在拒绝,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他之所以留着勾践,一是想借此制约诸国,二是想博一个仁君之名,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比“仁君”二字更能赢得民心的了。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吴国强盛的基础上,如果因此而出现内乱,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夫差不说话,伍子胥知道他有所动摇,加紧道:“老臣知道大王宅心仁厚,但勾践不死则越国不降,吴国不宁,更会影响大王的千秋霸业,还望大王以大局为重,莫要被小人蛊惑,坏了大事。”

    夫差依旧不作声,不过心中的动摇较之刚才又大了几分,正自犹豫不决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起,“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可否说一说?”

    说话的正是范蠡,夫差看了一眼伍子胥,道:“相父还是头一回带门客来见本王,能得他如此看重,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且说来听听。”

    “多谢大王。”范蠡行了一礼,低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百姓无望,盼有仁君出现,得享清平盛世;亦唯有仁君方能得尽民心,但杀未必就是不仁,不杀也未必就是仁。”

    夫差原本只是随意一听,并不在意,但随着范蠡的话,夫差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自擒回勾践之后,满朝文武就一直围着杀与不杀争论不休。

    伍子胥以为他妇人之仁,伯嚭以为他是想博一个仁德的虚名,没有一个知道他心底真正的想法,反倒是被这个才刚见面的门客一语道破,实在是……

    夫差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激荡起伏的心情,半晌,他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伍子胥介绍的时候,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听过便忘了。

    “在下姓范名蠡,字少伯。”

    “范蠡。”夫差徐徐念着,颔首道:“好,本王记住了。”

    那厢,伍子胥等得着急,忍不住道:“大王,勾践一事……”

    夫差此时心已经偏向伍子胥,但并不想后者太过得意,故而道:“此事且容本王再想一想,过几日再定,相父先回去吧。”

    伍子胥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眉头一皱,正要再进言,范蠡看出他的心思,先一步道:“在下告退。”

    被他这么一抢,伍子胥不便再说什么,只得退出了大殿,待得乘上候在外头的马车,伍子胥面色阴沉地道:“刚才大王明明快要同意了,你为什么不让老夫再劝?”

    范蠡知道这点心思瞒不过伍子胥,故而早就想好了说辞,“正因为快要同意了,才不能再让相国大人说下去。”

    伍子胥被他说得诧异,“这是为何?”

    “在下知道您一片苦心,但您那样步步紧逼,只会令大王心生反感乃至叛逆,使得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再生波澜。”见伍子胥面色稍缓,范蠡又道:“大王这阵子亲近伯嚭而冷落您,正是这个道理。”

    伍子胥默不作声地听着,马车缓缓驶在并不平整的路面上,不时颠簸一下,在快要到相国府的时候,他沉声道:“几日时间老夫等得起,就怕有小人趁着这功夫怂恿大王保全勾践,白费了老夫这番心思。”

    “大王英明,相信不会让相国大人失望。”面对范蠡的安慰,伍子胥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待得下了马车后,范蠡忽地朝伍子胥长施一礼,后者诧异地道:“少伯这是做什么?”

    范蠡凝声道:“在下性子一向耿直惯了,难不了会有冒犯相国大人的时候,就像之前在大王面前那般;但请相国大人相信,无论在下做什么,都是为了相国大人安好,绝无半分私心杂念。”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纵是伍子胥亦不禁为之动容,扶起他道:“老夫明白,难为少伯了。”顿一顿,他温言道:“天色不早,少伯回府歇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与你商量。”

    在送伍子胥入府后,范蠡亦回了自己府邸,他如今已经搬进了伍子胥为他准备的宅子里,只偶尔去文种那里。

    范蠡回到宅子后,静静地坐在椅中,不时抿一口甘甜的茶汤,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光影悄然转动,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黄昏时分,而范蠡依旧安静地坐在椅中,犹如一尊雕像。

    “先生。”一名下人走了进来,恭敬地道:“您送去修的琴好了,可是送到房里去?”

    范蠡眸光微微一闪,“不是说明儿个才能好吗?”

    “听送来的人说,那琴馆掌柜知道您着急,便连夜催着修好了。”说着,下人讨好地道:“那掌柜定是知道您是相国大人面前的红人儿,所以巴巴地来讨好您呢。”

    范蠡笑一笑,道:“送进来吧,我这会儿正有兴趣抚上一曲。”

    “喏。”下人恭敬地退下,不一会儿一把古色古香的琴被捧了上来,待得将琴放好后,范蠡挥手示意下人出去。

    待得厅中只余他自己一人时,范蠡手指在琴身有技巧地按了数下,出现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是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再一次确定四处无人后,范蠡方才展开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未到时机,不可同意。

    范蠡认得,这是夷光的笔迹,早在下人说琴行提前送琴来时,他就知道是夷光有消息要传给他,果然如此。

    他随伍子胥入宫的消息,一早就设法传到了琴馆之中,想必是冬云去知道了夷光,后者给了她这么一张纸条。

    若换了别人,这没头没脑的八个字,怕是怎么也猜不出,范蠡却是一眼就明白了,夷光这是让他不要同意夫差的招揽。

    今日一见,他给夫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断定,夫差一定再见自己,甚至会招揽他。

    他刚才就是在等传旨的人,夷光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谓是心有灵犀。

    未到时机,不可同意――夷光是在提醒他,不要答应夫差的招揽,现在还不是时机,这也是他心中的想法。

    夜里,范蠡正在用晚膳,有下人来禀,说是有人求见,范蠡眸光微微一亮,“让他进来。”

    在范蠡话音落下后不久,一个人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进来,随着来者抬起帽沿,露出一张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面容,竟是王慎。

    范蠡一惊,连忙就要说话,王慎朝他使了个眼色,重新压低了帽沿道:“我家主人请先生过府一叙。”

    “好。”范蠡爽快地应着,能够被王慎称为主人的,除了夫差不会再有第二人。

    鱼……开始上钩了。

    范蠡抹了把脸,随王慎离去,一路穿街走巷,来到一处气派的宅子前,借着门口两盏绢红灯笼的光芒,能够看清匾额上的字——太宰府。
………………………………

第二十一章 药庐

    “这是……”不等范蠡说下去,王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先生不要多问,只管随我来就是了。”

    见他这么说,范蠡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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