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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策-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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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让郑旦劝说公子山,是唯一能够阻止文种兄一错再错的办法。”
夷光点头道:“好,我会与姐姐去说,先生等我消息。”
范蠡抿了一口茶,道:“我听说夫差与伍子胥因为伍榕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照此下去,二人彻底决裂是早晚的事情。没了伍子胥这头猛虎,吴国就等于垮了一半,不足为虑。”
听到这话,夷光迟疑道:“将来……大王归越,可会出兵攻打吴国?”
范蠡诧异地道:“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昨日,吴国恃强攻越;来日,越国兴盛又反攻吴国,往来反复,要到何时才能真正止戈?”烛光照在夷光优美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淡淡哀伤。
“一场伐越之战,已是令无数无辜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失去性命;再来一场,苦得还不依旧是百姓吗?”
范蠡盯着夷光盈满了哀伤的眼眸,蹙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我们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念头就一直索绕在夷光心间,令她一直在思索自己与范蠡所做的事情是对是错。
从越国子民的角度来看,自是没有错,可站在无数在战争中死去的百姓角度来看,复国,何尝不是另一场战争与死亡的开端!
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像她一样失去父亲,失去仅有亲人,艰难地飘泊在异国他乡,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在了一场冰冻或者饥饿之中,没人关心,没人在意,甚至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就这么曝尸荒野,沦为野狗的食物。
范蠡看出了她心中挣扎与犹豫,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你想放弃?”
“不是放弃,是明白什么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
“什么?”
“天下归宁,永无纷争!”夷光缓缓说出这八个字。
范蠡定定望着夷光,他以为自己很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子,可如今才发现,他所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个女子怀着比他更为远大的抱负与理念。
良久,范蠡沉声道:“你想给这天下乱局把脉医病?”
“是。”夷光郑重点头,一字一句道:“医人,虽可救十人百人,却是治标不治本;医国,方才是治本之法,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
“我知道,但这条路比我们现在走的路艰难百倍千倍,你当真愿意负重前行吗?”
“愿意。”夷光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道:“先生可愿与夷光同行?”
同行……
范蠡压下心中的悸动,“你都开口了,我又怎能不答应。”
听到这话,夷光展颜一笑,在这昏暗的地道之中犹如划破黑暗的光明,令人移不开目光,“有先生与吴王支持,一定能够天下归宁,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范蠡一怔,“吴王?”
“是,这段时间与吴王相处,看得出他并非是一个残暴嗜杀之人,相反,他心地纯良,对百姓爱护有加,若能好生加以规劝,应该得求得两国和平共处,不再起战争。”
望着在说起夫差时眼眸微微发亮的夷光,范蠡心中复杂难言,他就是再笨,也看得出夷光对夫差动了情,且是深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夷光迟迟不见范蠡说话,疑惑地道:“先生怎么了?”
“没事。”范蠡借喝茶掩饰着心中的悲伤与失落,待得放下茶盏时,已是恢复了一惯的温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达你所愿。”
夷光欣然一笑,随即举起茶盏道:“夷光以茶代酒,谢过先生。”
“好!”范蠡执盏与之相碰,随即一口饮下茶水,感受着略有些烫的茶水在喉咙中滑过,若……这真是酒就好了,一醉可解千愁。
在此之后,范蠡又说了一些孙武的事情,让夷光暗中留心,不过并未提及繁楼,此人是敌是友暂时还不清楚。
眼见时辰差不多,夷光起身告辞,在她身后是范蠡迟迟不愿收回的目光……
冬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股酸意在眼角弥漫,范蠡默默守候着夷光,她则默默守候着范蠡,三个人就像一条条平行的线,总是碰不到一起。
夷光回到吴王宫,见夫差还在与朝臣议事,遂去了鸣凤殿,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庭院中,郑旦正在检查上次被她不小心弄断了根茎的绿菊,经过这些日子的生长,已是渐渐痊愈,但还是摇摇欲坠,若是风大一些,很容易被吹折了。
郑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只当是胭脂,道:“胭脂,把这绿菊搬到我屋子里。”
身后的人依言上前,搬起绿菊,却不是胭脂,而是夷光,郑旦诧异地道:“你怎么来了?”
夷光微笑道:“我来看看姐姐,对了,这菊花放哪个屋子?”随后两人谁也没说话,一时颇有些尴尬,曾几何时,她们是最要好的姐妹,同甘共苦,无分彼此。
夷光率先打破了尴尬,“我上次来的时候,这绿菊就开着,一个多月还未谢,可真是久常。”
郑旦淡淡道:“悉心照顾,自然就久常了。”
夷光眸光微微一动,“再久长的花,也逃不过四季轮回,一入冬,这秋季的花纵是养得再好,也要谢了。”
郑旦抚着一片片卷曲的花瓣,凉声道:“谢了自会再开。”
“花落会再开,可光阴不能倒流,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再重来?”
“什么意思?”
“我知道文种见过姐姐,他见你,可是为了公子山的事情?”
郑旦手微微一颤,不甚扯下一片花瓣,不自在地道:“没有。”
“若没有,姐姐为何这么紧张?”
郑旦被她问得答不出话来,别过脸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别管了。”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怎么能不管?”夷光有些激动地问着,随即缓了缓气,道:“当初我就与姐姐说过,离公子山远一些,姐姐偏不听,否则何至于闹出如今的种种事情来。”
郑旦本就因为胭脂的挑拨,对夷光心有所怨,如今听到这话,顿时来了气,恼怒地:“是,什么都是我的错,满意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不等夷光说完,郑旦已是冷声打断,“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若没别的事,就走吧。”
“姐姐……”
“听不懂我的吗,走!”郑旦再一次打断,脸上是一片冰冷。
………………………………
第六十一章 勾践
见她如此坚决,夷光只得咽下嘴边的话,无奈地道:“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姐姐。”顿一顿,她又道:“胭脂话多饶舌,不宜留在姐姐身边侍候,我已经通知内府那边了,待会儿就会把胭脂带走。”
郑旦一惊,连忙道:“谁许你这么做的,胭脂是我的人,谁也不许带走。”
夷光轻声温言道:“姐姐放心,内府会另外安排几个手脚灵巧的人过来照顾,不会影响到姐姐。”
郑旦拦住夷光去路,眉眼间怒气涌动,“我说了不许带走胭脂,听不懂吗?”
“胭脂真的不适合留在姐姐身边。”
“适不适合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帮我决定。”面对郑旦的言语,夷光温柔而坚定地道:“此事已经定了,不得更改。”
她曾不止一次看到胭脂暗中出入琉璃馆,再回想到初二那日的惊险,恐怕与胭脂脱不了干系,否则怎么郑旦前脚刚去馆娃宫,伍榕后脚就来缠着夫差一道过去了?这样的人,是断然不能继续留在郑旦身边的。
前些天她忙于给太王太后制葯以及开解夫差,直至这会儿才有时间处理此事。
最终,胭脂还是被带离了鸣凤殿;不过,夷光始终没有将实情告诉郑旦,一来是不愿她承受被身边人背叛的痛苦,二来是怕她会去质问胭脂,打草惊蛇;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说。
夷光以为,她与郑旦的姐妹情深,不会受一个胭脂的影响,却不知,这份情在郑旦心里早已经变了质。
一切,开始失控……
除夕夜是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王宫亦不例外,夫差一早就去了百宁宫陪伴太王太后。他本想让夷光同去,但夷光认为自己并非王宫之人,再加上太王太后并不喜欢她,去了怕是会尴尬,所以不肯同往,夫差知道她的心意,也不勉强。
午膳过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夷光提着一个食盒悄悄来到位于王宫最北侧的掖庭,这里是罪人待的地方,日日要做苦役,越王勾践就被关在此处。
在塞了一贯钱给掖庭管事后,夷光见到了正在推磨的勾践,这也是越国被灭后,她第一次看到勾践。
她曾在数年前随父亲一道入宫赴宴时,远远见过勾践一面,那时的勾践温和贤雅,宽仁大度,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眼前这个人披头散发,神情呆滞,怎么也没法与那位丰神俊朗,谈笑风生的越王联系在一起。
夷光忍住鼻尖的酸涩,走过去轻声道:“大王。”
勾践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是麻木地推着磨盘,此刻的他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头驴。
“大王。”夷光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勾践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脚步木然看着夷光,“你……谁?”
他似乎太久没有说话,连完整的话也不会说。
“民女姓施,父亲是大王身边的御医。”夷光的话令勾践身子一震,那双呆滞空洞的眼睛渐渐凝起一丝神采,“你是施公的女儿?”
“是。”夷光用力点头,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飞快地道:“自从大王被掳至吴国后,范先生与我就一直在暗中筹谋营救大王之事,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您救出去。”
勾践默默听着,半晌,他摇头,用一个个生疏的字表达着意思,“别、你们、害了。”
夷光听懂了他的意思,“大王怕连累我们?”
勾践点点头,“我、习惯,不要紧。”他伸出手,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茧,犹如一双黄色的手套。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与范先生都一定会送您回越国,为了您,也为了死在那场战争中的越国百姓。”说到这里,夷光不禁想起了惨死的父亲,不由得落下泪来。
勾践看出了她的心思,艰难地道:“对不、起。”
夷光摇头,“范先生与我说过,一切都是父亲自愿,与大王无关,您无需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而死。”说了一阵子,勾践说话渐渐有些顺畅。
“救您的事情已经有了几分眉目,但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能先委屈大王了。”
勾践点点头,领着夷光来到他所住的地方,是一间通铺,连床也没有,只有满地的稻草,与王宫中的高床软锦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坐。”勾践指着墙角比别处略微厚一些稻草。
夷光依言坐下,从食盒中取出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汤丸,她道:“听父亲说,大王最喜欢吃芝麻馅的汤丸,每年除夕,必定要让御膳房做一碗。我学着做了一些,也不知合大王口味,您尝尝。”
勾践双手颤抖着接过,舀了好几次方才将一个汤丸送入嘴中,当牙齿碰到熟悉的芝麻馅时,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划过脏漆漆的脸庞,变成两颗墨珠。
“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汤丸了。”勾践一边说一边舀起汤丸拼命往嘴里塞,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了还在继续,直至全部呕出来。
夷光没有劝,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年多来,勾践一直在吴国为奴,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急需一个地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勾践渐渐平静下来,“其实你们无需为我费心,我已经认命了。”
夷光肃然道:“大王的命在越国,在九天之上,不在此处。”
勾践苦涩地笑道:“你真觉得吴王会放我离开?”
“吴王本性不坏,更非嗜杀之人,否则也不会一直压着伍子胥,不让他取您性命了。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劝他放了您。”
勾践定定看着夷光,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点头道:“本王相信你。”
“我瞧那掖庭管事是个贪财之人,我会想办法多送一些钱财给他,让他善待于您;只是……”夷光为难地道:“为免惹人怀疑,我不能常来此处,还望大王见谅。”
勾践点头道:“我明白,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夷光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瞥见悬在梁上的一个褐色的东西,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蛇胆,有条蛇从外面游进来,好在还没睡着,被我捡起石头打死了,蛇肉被管事拿去吃了,只留下一个苦胆,本想吃蛇胆明目,又听说胆内有毒,便一直搁着了。”
“原来如此。”夷光恍然,她不能在此处待得太久,又安慰了勾践几句后,便离开了掖庭。
夷光走后,勾践走到悬在半空中的蛇胆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半晌,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顿时一股难言语喻的苦涩自舌尖蔓延,覆盖了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
这确实是蛇胆,但并非像他告诉夷光那样用来明目,而是为了日日舔其上面的苦味,以此铭记在吴国所受的苦难。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复国之念,也从来没有甘心一辈子在吴宫为奴,他要回去,回到越国,将今日所受的苦楚,百倍奉还于吴国!
………………………………
第六十二章 齐国来袭
二月,寒冬过去,春意渐渐萌芽,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柳树开始抽出碧绿的嫩芽,不时有流莺掠过细嫩的枝芽,留下一连串清灵的叫声。
就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一道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入姑苏城——齐国来袭!
齐国这一代的君王乃是齐景公,幼年登基,在位五十余年,一直致力于壮大齐国,力图光复齐恒公的霸业, 称霸中原。
多年来,齐景公一直在与晋国争夺霸主之位,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调转枪头来进攻吴国。
战报传来的时候,齐国已经越过边境,直指吴都姑苏,情况极为危极,齐国乃是大国,国盛兵强,远非当初的越国所能相提并论;夫差不敢托大,立刻召伍子胥与伯嚭等人入朝议事。
就在议事之时,又一封战报送入朝堂,其内容令夫差心头更加沉重,据战报所奏,边境吴军仓促应战,准备不足且士气低落,遭到了惨败,死伤无数。
“大王。”在一番沉寂后,伍子胥率先站出来,”老臣愿领兵出战,挡齐国虎狼之军。”
夫差颔首道:“相父用兵如神,军纪严明,自是这次领兵的最好人选。”
“大王过奖,老臣虽略有能力,但最关键的还是将士们的士气,士气振则无往不利,以一挡十;士气不振则诸事不顺,到时候老臣纵有三头六臂亦无济于事;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提升将士们的士气。”
夫差深以为然地道:“相父所言甚是,不知相父可有什么提升三军士气的法子?还是说……相父希望本王亲征?”
“大王乃是万乘之尊,岂可轻易冒险。”伍子胥连连摇头,随即道:“老臣倒有一个提升士气的法子,只是不知大王是否愿意一用。”
夫差不假思索地道:“但能提升士气,本王自然愿意。”
伍子胥正要开口,一直冷眼旁观的伯嚭突然道:“相国大人所言的办法,该不会是指处死越王勾践吧?”
见心事被道破,伍子胥也不否认,仰头道:“大王久居宫中,不知军营之事,将士们一直对大王不杀勾践一事有所不解;想当初好不容易打下越国,眼瞅着就可以将越国并入版图之中,开拓我吴国霸业的第一步,可大王却听信小人馋言,既不杀勾践,也不全面接收越国,实在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伯嚭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可是巧了,我前些日子也刚去过军营,将士们都在称颂大王宽宏仁和,乃是有德之君,与相国所言恰恰相反;不知是我与相国遇到的士兵不是同一拨,还是有人借题发挥,颠倒黑白?”
伍子胥冰冷肃杀的目光漫过伯嚭,“你这是在指责老夫?”
伯嚭笑意不减地道:“我只是实话实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相国自己清楚。”
伍子胥冷哼一声,朝夫差拱手道:“大王,不杀勾践,士兵不气,士气不振,恐怕难抵齐国大军,还请大王立刻做出决断。”
“大王!”伯嚭不甘示弱地道:“正因为齐来袭,所以才更不能杀勾践。”
“哦?”夫差饶有兴趣地道:“这是为何?”
“不杀勾践,则越国上下感恩于大王,可助我们共同抵御齐国大军;可若是杀了勾践,恩就变成了仇;若换了平日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齐国来袭之际,一旦与越国反目,吴国就会腹背受敌,置身于水火之中!”伯嚭一口气说完这些,犹不罢休,厉声道:“听着相国刚才那番言语,我真是怀疑,相国究竟是真为吴国着想,还是想毁了吴国毁了大王!”
“放肆!”伍子胥气得浑身发抖,须发皆张,若此时他手中有一把刀,必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伯嚭,“老夫对吴国对大王忠心耿耿,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如此诬蔑老夫,实在该死!”
“真心还是假意,相国心里最清楚。”伯嚭知道刚才那番话得罪死了伍子胥,但他与伍子胥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何惧再多一些。
“哼!”伍子胥狠狠瞪了他一眼,对从刚才起就没怎么说话的夫差道:“大王,老臣愿意拿项上人头保证,只要勾践一死,老臣一定击退齐国,保我吴国安稳!”
听到这话,夫差眉头微微一皱,伯嚭最擅察言观色,当即指着伍子胥道:“你这是在威胁大王!”顿一顿,他又冷笑道:“若吴国与大王真出了什么差池,你伍相就算有十颗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伍子胥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论口舌之利,自己不是伯嚭的对手,故而也不争这一言长短,只与夫差道:“请大王立刻下令!”
夫差原本虽然倾向伯嚭,但还在犹豫,毕竟伍子胥说得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可伍子胥这番强势的言语,顿时激起了他的逆反之心,将他心中的天平彻底逼向了伯嚭那边。
这些年来,他被伍子胥管得太多了,从行军打仗到治国之政,乃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伍子胥都要插上一脚,实在令他反感;若非在立后一事上,他执意不允,恐怕这会儿伍榕已经成了吴国的王后。
见夫差久久不说话,伍子胥不悦地催促道:“大王……”
“好了。”夫差打断他的话,沉声道:“本王仔细考虑过了,太宰说得确有道理,此刻杀了勾践,等于是将越国置于敌对之地,万一齐越两国联手,对我吴国大大不利,所以……勾践不能杀。”
夫差既考虑到伯嚭所说的话,也考虑到越国是夷光故国,多方权衡之下,方才做出这个决定。
伍子胥并未意识到自己无形中犯下错,看到夫差站在伯嚭那一边大为生气,“小人误国,大王怎可听信小人之言,勾践必须得杀!”
夫差徐徐转着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在伍子胥又一次催促后,他淡然道:“若勾践死后,越国如太宰所言的起兵造反,甚至与齐国勾结,该当如何?”
“老臣绝不会允许他们伤吴国一分一毫!”伍子胥的毫言壮志只引来夫差一声轻笑,“有雄心是好事,可也得量力而为,凭相父一人之力,如何抵挡两国军队?哪怕勉强让你挡住,也必定伤亡惨重,反而给了别国趁虚而入的机会。”
伍子胥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但还是不肯罢休,“可是……”
“好了。”夫差不耐烦地道:“此事到此为止,相父回去好好操练士兵,随时准备迎击齐军。”说罢,他大袖一挥,“退朝”。
公孙离正等在府中,看到伍子胥怒气冲冲地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相国大人何以生这么大的气,难道大王不同意您领兵?”
提到夫差,伍子胥既生气又痛心,“大王现在越来越糊涂了,再这样下去,吴国早晚败在他手里。”说着,他将朝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公孙离听完之后,也是愤愤不平,“伯嚭小人,整日只会纸上谈兵,根本不懂得行军打仗,否则上次怎么会在越国惨败逃窜,也不知大王受了什么蛊惑,竟然这般听信他的话。”
伍子胥冷声道:“大王糊涂,老夫可不能跟着糊涂,否则怎么对得起先王的托付。”
公孙离为难地道:“可是大王心意已决,想再回心转意,怕是很难了。”
“不管怎么说,老夫都不能坐视大王犯糊涂事。”伍子胥沉声道:“趁这几日还在召集兵马,好生想一想,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大王悬崖勒马。”
“是。”公孙离恭声答应。
第二日,公孙离匆匆赶来相国府,与伍子胥一阵密谈之后,离开后,公孙离悄悄来到关押着死囚犯的大牢之中,逗留许久方才离开;至于他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当天夜里,城中好几户宅屋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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