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潮-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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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萍一看是大个子朱棚映，急忙大声喊叫问他怎么了，朱棚映脸色苍白嘴里连喊着“妈呀它在脖子里！它在脖子里爬！”反着双手急慌乱打，头上冒出豆大汗珠。

　　　　黄金萍慌了手脚，摊手傻眼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李才显从草里冲出来，他个子不大浑身力气，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将朱棚映猛然按在身下，拉开衣领一看脸色顿缓，出口气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跟着从朱棚映衣领里拉住一条千足虫，看时，千足虫早被朱棚映打得稀烂，虫身流出一些黄汤。

　　　　李才显本地苗族人，山野中长大，性情彪悍胆大异常。

　　　　朱棚映趴在地下回头看着愕然，经不住刚才的惧怕脸色死白。

　　　　黄金萍看着，小女子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场面，心里既害怕又恶心，再看看已经稀烂的千足虫，急忙一边退去，忍不住弯腰恶心呕吐。

　　　　李才显笑着对朱棚映说道：“怕个啥子，就是一条千足虫从树上掉在你的脖子里了，这条虫没有毒。”

　　　　朱棚映爬起来脸色苍白，北人对千足虫其实陌生，他浑身乱抖，恐惧地倒退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李才显说着话随手将千足虫向一旁扔去，不偏不正，这条死虫正好落在已经走到一边呕吐的黄金萍肩上。

　　　　黄金萍猛觉肩上一动，扭头一看眼睛猛鼓，千足虫虽然死了很多细腿仍然在动，其情景实在吓杀人了，她一口气鼓在喉头，鼓着恐惧的大眼请，一声凄厉的尖叫发出，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尖叫声在山里回荡。

　　　　听见朱棚映的叫声紧急赶来的人们，刚要冲出荒草又听见黄金萍的尖叫，脚下更是加紧，还没赶上急救朱棚映，却紧急上前救治黄金萍。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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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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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山坡

　　　　棺山坡叠坟冢堆

　　　　阴棚旧墓对掩屝

　　　　古尸催得新魂散

　　　　奈何桥关魂不归

　　　　；；；

　　　　众人从乱草之中纷纷抢出相救，乱乱一阵之后，黄金萍悠悠醒了过来，柔弱的她真实吓坏了，无助的眼神看看众人，看看身边满脸求饶的李才显，秀气的头颅趴在腿上盈盈哭了起来，她的哭声给众人火热的内心泼了一盆冷水。

　　　　荒野之中，没有任何家居气氛，更除黄金萍以外一届男子汉，众人便想解劝几句，粗喉咙大嗓门却也不得道理。

　　　　吕长兴气愤之下，把李才显狠狠骂了一顿，勒令大家以后都要注意点，人家女同志本来胆小，朱棚映大男人都吓得半死，你叫女同志怎么受得了，谁要是弄到我的脖子里我也吓得够呛，准和他拼命，说完狠狠地抹掉满头大汗，敞开衣服搧了几搧，有惊无险长舒一口气。

　　　　刚才真是差点把人吓坏了，吕长兴抬头看看时间，对着草里喊了几声，把最后赶来的工程师张国平叫在身边，两个人大跨步从棺山坡的左面观音山麓顺山而行，要顺着山体围绕新厂址走上一圈，把这个地方仔仔细细看看，在心里做总体细致规划。

　　　　这是一条很远的路，从观音山开始，经过猴子岩再过摩天岭直到修文河，差不多二十几里。

　　　　两人在蛮荒的山岗上，在乱树野石中爬坡上坎艰难行走，上了观音山石坡回头俯看，原来棺山坡坟地面积异常的大，从山脚一直延伸至清波荡漾的修文河，只见棺山坡里，新坟老坟总数只怕上万，而且很多石碑歪斜或者墓顶塌陷，肯定年代久远很多坟冢相互重叠，是老坟年代已久新坟又埋，如此计算数量更多，此时清明过去不长时间，很多坟头挂青依然，纸素在风里飘飞。

　　　　呵呵，俩人心里明白：要把这样的坟场搬迁移开，棘手事情不少。

　　　　两人心里做着估计，拿出纸笔做着记录继续爬山，爬上一个土坡，竟然惊异发现一处明尸坑，乱七八糟的尸骨重叠挤压在一起，散发着皑皑白光，有些尸骨已经相当陈旧，当然还有很多已经折断残缺不全，叫人吃惊的是，居然看见衣服完好的小儿尸体丢在树下，尸身被野狗咬得稀烂。

　　　　哎，怎么这样，入土为安不是常理么？他们紧皱眉头心里不是滋味。

　　　　从这些尸骨上分析，这里显然是一些未成年的死者不经掩埋而丢尸之地，或者就是没有深埋而被野狗豺狼把尸首从土里掏了出来。

　　　　走过乱坟坑，再过两个土坡就是鸡趴坎，鸡趴坎是高高的观音山山麓独立土坡，坡上坡下树木葱茏视野很好，背面前方就是王家湾生产大队的土地，再前面是事先看好的三潮水水源地，回头面对新厂棺山坡地面，呵呵，俩人不言而喻：在这里修建水塔地势最佳。

　　　　将建立水塔事情一阵讨论后，俩人跟着山体走到猴子岩的山腰，这里很清楚看视新厂棺山坡地面全貌，原来在观音山、猴子岩与摩天岭向下形成的，万马归槽地型中，有一个深深的山水冲击大沟，这条大沟通过棺山坡中间一直通向前方的修文河，实在话，这里真是建厂理想之地，不由地吐出一口大气。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乱乱的呱嘈声音从山上传来，两人急忙抬头观瞧，原来巍峨的山顶很多野猴在怪石乱树间灵动跳跃，肯定是见到他俩生人停下来叽叽喳喳说话，有那顽皮的，竟然拿着石子打下来，石头带动石头满山滚下声势骇人，两人急忙躲避跑开，可是山路难行脚下艰难，跑不出多远猴子们竟然兴奋喊叫追来，还好猴子手里石头没有准头，不然俩人定要受伤，脱出猴子阵其实已经大汗淋漓，躲进大石背后再回头张看时候，猴子以然不见。

　　　　猴子岩、猴子来，俩人无辜被山猴狼狈追打一场，气笑不得。

　　　　吕长兴帽檐朝后扒着石头探头看山，咬牙狠狠说道：“今日却是怎地了，前面被虫子闹一场，现在被野猴子打一顿，虽然没有整着咱，癞蛤蟆上脚背真实气死银。”

　　　　张国平看着山头，听着隐隐的猴闹笑道：“嘿嘿，这便是祸不单行吧，老吕，看见这些野山顶的野猴子们，却叫我想起一件事。”

　　　　吕长兴醒悟，扭头道：“你是说猴宝？呵呵，你倒是提醒了我，只是这里西南山地不似咱们东北，只怕没有猴宝，再说咱们在联军时年纪小，总是听别人说其实没见过。”

　　　　山太高，二人陡岩下尽力抬头遥看山顶，白云飞飞山顶渺渺。

　　　　张国平摇头道：“你看猴子岩，四下光秃秃陡岩峭壁，山顶却是树木繁茂像戴了一顶巨大的绿色大帽子，其实最是适应猴子生活，更还有这座山的名字，猴子岩，不是虚的吧，我相信野猴子便在山顶生活，动物生理常识，定然有猴宝，这回哥们就要见识见识。”

　　　　吕长兴伸伸腰站起来点头道：“说得对，这座山真的能住猴子。”

　　　　张国平说道：“这种独立山顶特殊局限，母猴子来事总会在固定地方，那玩意儿一次次累积，雨露阳光加上野虫尸体，时间一长黑黢黢的长出菌子，男人吃了飞檐走壁，女子吃了驱风驱寒面如桃花，老妇人也能变成小丫头，呵呵，哪天看好路径咱就上去，能得到一块的话回东北送给老娘，嗨嗨美极了。”

　　　　看着张国平满脸遐想，颇像俄国人的长鼻子直接升向山巅，吕长兴也痴痴想象一回，二人再说几句转身向摩天岭过来。

　　　　摩天岭是一座很大很圆的土山，上面长满各种树木，野果成堆，特别松树、青杠树、板栗树长得最多，树下野菌丛生，随处可以见到浑圆个大的板栗或青杠子或松果，捡起来看看全被虫鸟吃过，只尔季节不对已经腐烂。

　　　　从摩天岭过来，走到刚才看见的山水大沟前面，一片田地对面两个土坡夹缝中有户人家，房子低矮陈旧，但是房子周围却满是绿树翠竹和棕树，房前土地长满青菜，这家是棺山坡唯一居民，

　　　　吕长兴笑着对张国平说道：“看来这一家人和咱们有缘啊，这样的地方他一家人独独地住着，贵阳的山水就是怪，再荒僻神秘的地方，再艰苦的地方也有人居住，现在先不打扰人家，等咱们安顿下来，再好好地和这户人家亲近不迟。”

　　　　一趟转下来用去很多时间，看看时间差不多，该是下班休息回去的时候了，而且今天第一天，阳明洞那里，还要大家早点回去收拾，要不晚上不能好好休息。

　　　　吕长兴张口把大家叫在一起，说道：“把今天的数据都保存好了，慢慢的数据越来越多，不要到时间整的麻麻喳喳，现在咱们到修文街上吃饭，唐师傅说不定已经把咱们的行李拉回来了，他开着车到时候自己再去吃饭，咱们腾出时间把住的地方打整一下，明天好接着工作。”

　　　　一行人拍掉身上灰尘，依令行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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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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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唐世科，道路不通，从六道拐返回粑粑坳分岔口，向着扎佐走贵阳到重庆210国道，此大路宽阔好走加足油门一阵风跑，扎佐很快就到，从扎佐向修文来，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毛路，路面坑洼不平，其实是放羊山道，拐弯抹角长满野草，野草在风里乱摇，路边几乎看不见人家。

　　　　此路格外费劲，道路不熟，前途模糊，坑洼太大，乱石太多，急上直下急拐弯随处可见，放慢速度尽量绕开坑洼，颠簸依然厉害，行李老是散架，捆了一次又一次，不结实的绳子挨节崩断，只得撕裂两条床单扭成绳子加固，实则汗水淋漓。

　　　　路两边黑压压松林铺天盖地，偶有倒树拦路，好在身强力气大会干活，想着法子把树搬开上路，为难的是，有的地方分出两个岔道，蛮荒之地，看看这条，好像不对，看看那条，好像也不对，想问，四下除了野草乱树那里见人，只好上山四下打望，看见人跑过去连比带说明白这才继续行路，如此耽搁时间，天色渐渐黑了。

　　　　他挣扎着路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坳，饥饿难耐异常疲累，当终于看见一处房屋和灯光好像是集镇之地，停下来一问，人说是马家桥公社，知道离着修文，离着阳明洞已经不远，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夜里十点，想想众人对自己的等待，众人站在阳明洞阴冷的山顶盼望行李的心情，在车灯照射下睁大眼睛加速前进，该是有事，加速跑出一公里，一个轮子撒了汽，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备胎已经换过，这下完了。

　　　　此时，黑夜里一盏灯光吸引着他。

　　　　近几步隐隐看见，斜刺小路灯光里好像是个门框，人急乱走路，病急乱投医，几步赶去一看，心里立刻一宽，道是什么，这个大门框下站着两个站岗的解放军战士，自己就是当兵出身的人，知道老百姓见到解放军，特别是在危机中见到解放军就是见到救星，何况自己现在情况太也紧急，摸出工作证和介绍信急忙走了过去。

　　　　接下来他一下子像进了天堂，马家桥驻军部队共是三个团，他碰见的是炮团，值班的高副团长听见报告很是重视，亲自出门迎接，战士们急三火四把满载的摩托车推进营房，热情地给唐世科送上开水，高副团长身躯壮大是丽江人，对夤夜之中赶到的壮汉热情欢迎，安排战士们赶快弄饭。

　　　　到此，营房里唐世科坐下来喝下开水，喘息片刻疲劳顿减。

　　　　高副团长笑哈哈说道：“看看你这个车，看看你走的这一条路，真是辛苦了，中央三线单位在这里搞建设，我们当地驻军已经接到上级通知，要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给你们提供全力援助，今天可叫咱们碰上了，看来是缘分，你放心，这里到阳明洞不过六七里路程，我们地形十分熟悉，所有东西立刻给你们的同志们送去，另外叫战士们给你们的同志们送些热水热汤热饭菜，你就在这里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睡觉，明天把车轮子修好再回去。”

　　　　唐世科发自内心地感谢，说着话，一名战士笑嘻嘻地送上大碗热面条，拿着几根大葱，对唐世科说道：“师傅同志，你来的正是好时候，我们值班夜餐刚刚做好，你快趁热吃了吧，听说你是北方人我特意加上几根大葱，看看差不差盐。”

　　　　唐世科高兴地接在手上，正是肚中饥饿，笑着对高副团长点点头，筷子碗边向内划拉搅动几下，跟着风扫残云吃起来，他吃面条可谓天下第一能手，筷子联动，嘴里发出呼啸，间隙咬口大葱，眨眼间一碗面条吃了个干净，剩下一点汤，脖子一仰完事，大葱也没了影子，看得高副团长哈哈大笑。

　　　　高副团长说道：“见过吃得快的，没有见过你这样吃得又快又香的，说不得，你简直就是军人的料！”

　　　　唐世科摸肚子笑着说道：“还是你大团长有眼力，我正是当兵转业之人，今天碰见这倒霉的事情，看见部队就像看见了亲人，要不咋能这么放心地大吃起来，这碗面可是真好吃。”

　　　　高副团长的年纪和唐世科差不多，听了唐世科的话他哈哈大笑道：“我说就是嘛，只有当兵的人才有这样的吃饭气势。”

　　　　这时外面哨子响，人员跑动紧急，一名战士全副武装报告后进来立正，高副团长和唐世科站了起来，这是一名班长，他大声报告道：“报告首长，警卫排一班全体战士已经集合完毕，中央工厂单位同志们的东西全部带齐，做好的饭菜已经装桶加盖带齐，请首长指示！”

　　　　高副团长严肃地命令道：“立刻向阳明洞快速出发，那里的同志们对环境不熟悉，没有人帮助，在深夜里连冷带饿已经相当困难，夜露太重大家小心行动，最快速度到达那里，看看那里同志们还有什么需要尽力解决，解决不了立刻派人回来请求支援。”

　　　　“是！”班长大声回答立正转身就要离去。

　　　　唐世科急忙说道：“慢！”班长停步回身。

　　　　唐世科看着高副团长认真说道：“高副团长，叫我和战士们一起回去，一来好叫大家放心，二来我心中也在担忧同志们，在这里就算睡下也睡不好，摩托车我明天自己来修，反正路又不远。”

　　　　高副团长听完笑着说道：“你今天太辛苦，我是叫你在这里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难道你还不放心咱们的战士们。”

　　　　唐世科笑着说道：“高副团长，谢谢了，就叫我和大家走吧，你的心意我记在心里，改日自当登门感谢。”

　　　　高副团长见他去意已定，不好再坚持，与他一起走出门来，看时，门外整齐地排列着全副武装的队伍，每个人身体笔直站立，脚边依次放着摩托车载来的行李，装着饭菜的两个铝皮大桶发着白光。

　　　　刚才那位进门报告的班长此时已经站在排头，他大喊一声：“敬礼――！”

　　　　战士们对高副团长立正敬礼，高副团长说道：“稍息，同志们，现在时间已经深夜，任务明确，阳明洞的山上，有同志们需要紧急支援，同志们路上小心，尽快安全完成任务。”

　　　　战士们同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高副团长对唐世科笑道：“唐世科师傅，既然你要去我不强留，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唐世科当着大家的面对他敬了军礼说道：“谢谢，再见！”高副团长回敬了军礼，回头对着战士们道：“出发！”

　　　　队伍向着黑夜紧急出发，很快上了公路，唐世科看看越来越远的部队营房，心中升起感慨，只有人民的军队，才会把老百姓的事情看成是自己的事情，今天要不是碰见解放军，此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有多么艰难，伸手想拿一两样东西，却全被战士们拿着，他看看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古洞色消瘦但是异常刚毅的脸色，无奈何只得空手走路。

　　　　队伍快速行进着，整齐摇晃的身下脚步声“唰唰唰”传来，抬头看着枪上刺刀在夜光里偶尔发出亮光，他仿佛回到部队生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熟悉的力量，挺起胸膛，放开脚步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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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潮水玄月飞鹰　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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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约

　　　　阳明天暗双双目

　　　　莽林养气踱踱步

　　　　相约不至烦心处

　　　　闲敲石子恨天幕

　　　　，，，

　　　　再接前话。

　　　　吕长兴一伙离开棺山坡于修文饭后，对正阳明洞，一个个撅着红红火燎的嘴皮子向外吹气，边走边抱怨。却是为何，原来这里食堂以米饭为主，面食很少下午没有供应。

　　　　米饭加炒菜，分量实实在在，只是辣椒太多，夹住一块菜翻过来倒过去全是辣椒，旁边放一碗辣椒水，好像还嫌辣的不够，也好像除了辣椒不会做菜，人嘴巴皮子辣的受不了，还有那个叫折耳根的草根根，听着名字稀奇来上一盘，结果全是辣椒面搅拌而成，吃一口辣乎乎不说，冲鼻子的草药味塞满鼻腔，叫人感觉不是吃饭而是吃药。

　　　　入乡随俗，众人知道米饭辣椒会成为今后饭桌主导，下心体验，好歹吃饱，晴带雨伞饱带粮，离开时想带点馒头之类干粮防止夜饿，其实食堂已经打烊空空如也。

　　　　大家穿着汗水早已干透的工作服，走上多数木质古老房子挤歪挤斜的，石子石板铺就陈旧街道，路人奇异的眼光中一路玩耍着走，顺便看看实在稀少宝贝般黑乎乎供销社商店，与当地方言热情的商店服务员说上几句，有几个人开始认真学习当地语言，忘记的地方随便找路人假意问话，把人家的话捡起来继续学习，城区很小，闲话间已经走出。

　　　　朱棚映害怕虫子，说笑话却是拿手，这时候吃饱喝足精神焕发，笑话连串不间断，动情之处眉飞色舞，逗得黄金萍咯咯咯笑声一会会响起，吕长兴和张国平对看一眼说道：“等着看，他狗日的可能不是个玩意，天下专能逗女孩子的都是完蛋货。”

　　　　走近猫跳河，这里入乡随俗叫做修文河，大家在路口木材公司伸头看看，里面没有几家人几间房，木材堆积不少，再多走几步专门看看东门桥，桥太小太窄，底下是石拱，桥面铺设是整树圆木，如若加以修整将桥改造扩大，以后从贵阳下来便从东门桥上直接进厂，不仅路短还可避开城区拥挤。

　　　　吕长兴和张国平看着桥边不远独独而立的的蛤蟆山，用劲会意地点点头，建厂的石料可以在这里取了，这一山的石头层层叠叠只怕有几千万万方，而且清一色的青花石灰岩，修路打地基，打石沙，条石片石，烧石灰取之不尽，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离着新厂实际只有五百米左右距离，运距最短。

　　　　从这里再往阳明洞走来，大龙井与三岔河交汇，河水弯弯小桥野树夕阳里景色极美。

　　　　很快来到阳明洞，按着石阶爬上山来，阳明洞上好风光，这里石天洞府庙宇远古，绿树铺天盖地山下河水迤逦，实是世外桃源，别是一副天地，一众人大呼小叫。

　　　　正在大家高兴的不亦乐乎，山上听见声音钻出几个当地男女农人，他们依靠钻天松柏大树，从石梯子上，老实地伸着面色黝黑的脑袋向下看着，一句话也没有。

　　　　张国平抬脸亲声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老乡。”

　　　　上下隔着十几米，一个缠着黑色头布的中年男子，从嘴里拔出烟杆，用当地语言呲牙嗡声说道：“我不得干那样，在搂渣渣，扒树叶。”

　　　　另一个女子有了一点的年龄，笑嘻嘻地尖声说道：“你们来拢这里我们欢喜，这里二天就闹热，安逸咯。”

　　　　这群刚刚来到贵阳的同志们，对贵阳话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贵阳话源于北方语言基础，只不过音调有区别，上下声反串，在用词用句上，与文明开放地区微有不同，词组用字反置，只要稍稍习惯，就能听得明白。

　　　　吕长兴解释说，阳明大队的蔡队长安排人手打扫卫生，这几个人可能就是，他抬头问了得到了证实。

　　　　说话间，同志们和农人们动手干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卖力地为自己打扫一块休息之地，黄金萍坚持要和吕长兴、张国平同住一屋，原因晚上害怕。其时行李没到，说是打扫就是做做样子，几个农人把乱树枝叶推挤在低矮处后，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干头停下手。

　　　　还是那个缠着头巾的男子笑着，带着拖腔对吕长兴说道：“整的差不多了，没得那样搞法我们转去了，明天有那样事情哼一声，咋个搞都要得，对咯，给你们讲一声，这个高头千万搞不得火，把山惹燃时才叫吴天道法。”

　　　　其他农人笑着和声拖腔说道：“是嘞，是嘞，点不得火哟，燃起嘶就搞到事咯。”

　　　　大家热情地将农人送别下山，看着人家刚下山去，朱棚映对黄金萍呲牙说道：“咋个搞都要得――”话声也带着拖腔。

　　　　黄金萍忍俊不住捂嘴咯咯嘻笑，笑着回道：“是嘞――”也把大家逗笑。

　　　　张国平看看山下，笑着提醒道：“都在胡整，小心人家听见骂你！”

　　　　至此，阳明洞除了他们再无外人，看看山下四周，三面大树林子密不见天，一面河水泛青吐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