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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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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沧无忌抬了头,眼里有几分好奇。沧狼见状,一切志在必得,利索地把金镖递了上去,恭声:“王爷,请过目。”

    漠沧无忌接过金镖,金镖除了是金色的,并无其他特质,上面的血迹很显然已经干了。漠沧无忌又看了一遍,这次好像发现了什么。

    突然,他抽出系在腰带上的那把钢刀,出其不意地抓起地上女奴的手,在上面狠狠地刮了一刀,血缓缓滴在金镖上。女奴吓得叫了出来。

    很快金镖上就出现了三个字,神将司。

    沧狼凑近,疑惑道:“这是?”

    漠沧无忌嘲笑了一声:“蠢货,很明显这只金镖来自神将司。”

    金镖被他索性扔回沧狼手中,顺带瞥了一眼沧狼那蠢出升天的神情,解释:“神将司属于南靖允国,那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它自是无法与黎桑相匹敌,更别说我漠沧风国。但神将司的威名却让江湖上许多人闻风丧胆。那是一个世世代代专门生产杀手的地方,聚集地据说无人知晓,一旦有人向神将司发出刺杀的密函,神将司将立刻派出杀手在规定的时间完成密函上的任务。”

    “允人这个时候来秦淮,定是接了什么任务。。。。。。呵,也不过是嫌命太长,自掘坟墓。”漠沧无忌转了个身,继续说着。

    冷不丁睥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啜泣的女奴,手上的血居然滴在地上!一眨眼,又是一个猝不及防,靴子狠狠落在女奴胸上,斥:“还不快滚。都是一群蠢货!”

    都?

    沧狼下意识退了一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懂漠沧无忌,漠沧无忌的心思向来也是拿捏得很准,这回好像翻车了。

    不,是又翻车了。前几日还想借着滥杀仇人的由头,将四太子漠沧无痕在水榭歌台乱刀砍死。为漠沧无忌除掉心腹大患,自己必然会被他捧到心尖上,整个沧家也能鸡犬升天。

    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只可惜仍敌不过这两个活祖宗。

    总结了一通后,沧狼顺着漠沧无忌的话,胡乱迎合:“对,这允人确实是愚蠢,单枪匹马,无异于蚍蜉撼树。”

    漠沧无忌犀利的眼神像两盏灯登时打在沧狼身上,他干的那点好事漠沧无忌会不知道吗,毕竟人家生在宫里,从小玩的是宫斗,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很快,眼神移到了金镖上,吩咐:“让那些巡城的注意着点,一旦发现了那允人就抓起来,叫他有去无回!”

    漠沧无忌虽在言辞上放浪不羁,但行事却还是谨慎,毕竟那是神将司派来的杀手,总是要让人忌惮三分的。

    沧狼连声遵命后,余光里发现漠沧无忌已经开始坐下准备饮茶,心里那只小鹿才渐渐安分下来。

    漠沧无忌哂了口茶,眉目有所舒展。他忽然意识到差点忘了正事,便开口问:“这两天,本王那两个弟弟可有什么动静?”

    自打沧狼跟了漠沧无忌,十多年来如一日,这句话都快被问烂了。

    沧狼压了压眉,大脑飞速旋转,已经失了一策,这回他得说点重要的线索出来,毕竟被主人一次次嫌弃的日子简直就是玩油锅——煎熬。

    “回王爷,平王殿下整日坐拥风尘府,一心一意网罗、甄选秦淮各地的美男子,沉迷于男色之中无法自拔,其他的事,一概不问。”沧狼回道。

    平王生来就是个怪胎,风尘府里天下各路美男的数量毫不亚于女人,多少男子曾日日夜夜陪他从双珠池大战到销魂榻。平王这点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漠沧,漠沧皇因此觉得颜面扫地,从来都没重视过他。

    单凭这一点,平王根本无法对漠沧无忌的仕途构成威胁,但也不存在被人操控的可能,在这个云谲波诡的宦海浮沉中,漠沧无忌深谙此意,所以不得不防着。

    不过这里是黎桑,平王掀不起什么风浪,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漠沧无忌点了点头,让沧狼继续说下去。

    “太子殿下一入秦淮便流连于秦淮河的山山水水,早出晚归,身边也仅有随从阿信一人,即便回到宫中,那些平日辅佐太子的东宫官似乎都被他拒之门外。”沧狼回道。

    “置身山水,不理政务。”漠沧无忌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眼中若有所思,道:“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沧狼补充:“奴才听闻,在漠沧时太子就曾命人请了很多仇国的画师专门绘制了秦淮的秀丽风光图,并把它们摆在寝宫之中,想来应是心恋黎桑的风光已久。不过这黎桑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确实是片诱人的沃土,难怪我皇会一心想要征服。”

    沧狼所说之事,漠沧无忌怎么会不知道,那年漠沧无忌十三岁,他十六岁,父亲意外看到这些属于黎桑的画时,他便借机弹劾,欲让太子披上一个身在母国却心系敌国山水的叛国罪名,结果却事与愿违,父亲大声地夸赞太子心怀大志,年少便有搏取山河的雄心,并当场赐下天子御剑。而他,反倒落了一个构陷太子的罪名,因此被禁足寝宫整整三个月。

    漠沧无痕一出生额头便带着金光,所有人都认为那是漠沧天神赐予的福泽,父亲当时便将漠沧无痕立为太子,更开始对之无尽宠爱。

    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十几年来,他的父亲从来只相信这个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人。

    陈年旧事在漠沧无忌眼中一一浮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都忘不了。

    “一个看惯了圣洁天山和浩瀚雪野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恋上碧水青山和十里画舫。”漠沧无忌悠悠道,眼神开始变得很坚定。

    千丝万缕中他发现,如今漠沧无痕的行为完美重合了当年画卷之事,既然山河已搏又为何会不问政务,反而痴情秦淮山水,其中定藏着什么!漠沧无忌忽然狡黠一笑,道:“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爷放心,奴才定好好盯着,保准让您看得尽兴!”沧狼双手拱起,眉飞色舞地回道。看到手势后,知趣地退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时间的齿轮像一把锋利的弯刀,在这座充满腐臭的都城静静地转动。

    已经是秦淮出事的第四个夜晚。

    一堵堵厚厚的城墙已经出现在孤寂的秦淮河畔,它们像一只巨大的饕餮一动不动地卧在那里,静静地消化肚子里的食物。显然这顿由新鲜生命组成的晚餐很丰盛,它很满足。

    天空太过黑暗,从北边吹来的风一不小心撞在这只怪兽身上,吓得魂飞魄散,无影无踪,留下一些凄厉的嘶吼声。

    方圆几里,那些鳞次栉比的勾栏瓦舍、大街小巷黑压压的一片,那里的人早就逃的逃,死的死。只有在午夜时分,那些生前放不下恩怨情仇的鬼魂才会回来,飘荡着,盘桓着。

    而正一点点被火把照亮的地方是远处的难民营,那是一些由木头临时搭起来的营帐,里面圈禁的都是一些用劳动力这张护身符暂时维持生命的男子,营帐被一堵厚厚的石墙包围着。

    石墙上烈烈燃烧的火把倒映出几个被风玩得变形的影子,几个漠沧士兵守在那,脸冻得发紫,整个人畏畏缩缩的。

    “哎呀!救命呀。。。。。。”

    娇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惊动了两处的人。

    长得高高瘦瘦的领头军官最先察觉,才不到五步的距离,竟看傻了眼。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008章  雪夜,天生诱饵

    一截半露半含的修长玉腿,弱不禁风的纤纤细腰,线条完美,惹人遐想。

    领头军官圆鼓鼓的眼睛继续移上去。

    肌肤白皙如雪,柔顺的青丝,被一根简单的木钗随意地束缚着。

    由于角度的缘故,只能看到一张侧脸,但依然能够察觉到那精致得有些动人心魄的美好轮廓,可以想象,这女子的容貌,必然是那种祸水级别。当然,从周围变得热烈的几道赤红的目光中,也能看出个大概。

    终于,回眸了。

    弧线柔美的俏脸,配上一对水润的媚眼,看得让人舍不得挪开。

    唇红齿白,脸上憔悴不堪,却无损她天生丽质,反倒是更添一股楚楚动人的韵味。

    士兵们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

    退去普通钗裙,披上一席专门用来跳舞的绸缎,抹上胭脂水粉,再配上几个屡试不爽的动作,这便是另一个白饵。

    “军爷,”白饵喊了出来,声音轻柔舒缓略带慌张,仿佛玉珠罗盘,“救救奴家吧!”

    领头的军官兵差点没站稳,眼神晃荡了一圈,发现其他几个人像被勾了魂一样,咧着嘴。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挺直了腰板,故意咳了两声。其他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姑娘,大雪将至,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荒郊雪夜?”领头的军官皱着眉盘问,并整了整衣冠,好像在刻意显示自己的威严。

    白饵并没被吓到,要接什么话,她早就在白天想好了,方才的一幕幕显然是有备而来。

    白日里,白饵假说去曾经和自己抚琴的好姐妹那里寻债,离开家里,实则是为了借衣服和首饰,乔装打扮成歌女的样子,混入难民营,再救白家三父子。

    这一颦一蹙一回眸都是一些跳舞的基本的技巧,身为一个歌女,她在水榭歌台足足练了十年。十年,当一些动作每天重复的做着,那就是数千遍,经年累月,它们就会成为一种本能,就好像别人准备抬手抽你一巴掌,你的第一反应是躲开。

    白饵内心有点小窃喜,甚至还有点小得意,这群士兵很显然从一开始就被自己迷住。一切才刚刚开始,她可不能大意,定了定神,准备下一轮出击。

    “奴家本住十里外的白家庄,自幼便为歌女,小名唤作小耳,家里遭难,一家数口人都被同族的人杀了,唯独贱命一条死里逃生,想来秦淮槐花巷还有一个嫡亲的姨母,便顶着这撒泼的大雪,千里迢迢独自赶来投奔,怎知半路遭了强盗,为保贞洁,索性散了细软家私,这才从虎口逃了出来,如今两腿已不听使唤,奈何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这天就要下雪,”白饵如实道来,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军爷,求您救救奴家吧,否则,否则奴家今夜将冻死在这刺骨的雪中。”

    美人计加苦肉计,环环相扣,前者都是障眼法,后者却全是发自内心,再加上自己精湛的演技,纵漠沧风国的皇帝在此,估计也逃不掉吧!何况是这几个大字不识的粗人。

    “。。。。。。”领头的军官顿了顿,其他几个士兵齐刷刷地看向他,显然心生恻悯,不淡定了。

    他们果然犹豫了,趁着状态渐热,白饵准备再次进攻,一切仿佛稳操胜券。

    白饵干脆直接上手,一把拉住领头的士兵,哭,惨惨地哭:“军爷,救救奴家吧。。。。。。”

    “小耳姑娘,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中不便留外女,请走吧。”领头军官义正言辞,还抬高了声音,轻轻挪开了那双冰冷的巧手。

    这简直太扫兴了。其他几个士兵低声在他耳边“头儿头儿”的叫着,他仍是不为所动。

    拒绝?赶她走?那只不过是一个难民营加一些破士兵,竟拿军规来压她,好一招防不胜防。不过,这不算完。打蛇打七寸,攻城先攻心,这是白生大哥教她的,该派上用场了。

    不难发现,这几个士兵主要负责守营,脸上却难逃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显然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民营在郊区,气候环境各方面都极其恶劣,不比在皇城中好当差,而修城墙又偏偏是最累、最苦的活,一帮粗汉管制着另一帮怨恨颇多的粗汉,这难民营的生活定然枯燥、乏味。最致命的打击便是身在异国他乡。漠沧风国与此遥隔千里,军旅之苦、思乡之愁正是他们心中最深的毒。

    歌女。

    方才的话中早已做了埋伏。她可曾是红遍秦淮的歌女,天下有几个男子能逃过她的声音。不过,更切确的来说,她今天不是歌女,而是个医者。

    白饵分析了一通,瞬间燃起了斗志。

    电光火石之间,灵动的声音像杨枝甘露一样落在他们心田:“军爷且慢!奴家自幼便为歌女,管弦与小曲儿尚可,能助兴,亦可解忧。”

    领头的军官眉头动了。

    “况且,这军中不会容不下一位歌女吧。”白饵悠悠道,话中一针见血。

    话音刚落,喜人的雪,一点点飘了过来。

    简直天助,白饵终于等到了这场雪。

    士兵们不禁抬头,雪开始落在他们瘦骨嶙峋的脸上。

    不知哪来的寒风扑了过来,领头的军官打了个冷颤。

    反正这破地方也没谁乐意来,罢了,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既天赐佳丽,怎可浪费这大好的时光。领头的军官不愿再顾忌了,开了口,让几个士兵送姑娘进去。

    白饵终于松了口气,地上的冰坨子差点没把她冻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想要从难民营劫出三个人,对于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压力不容小觑,还好险过第一关。白饵不想了,只是感觉头顶上仿佛有个铡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难民营外终归寂寂,唯有风雪声。

    “天生的诱饵。”

    难民营的墙头上斜卧着一个男子,男子嘴里吐出了几口热气。显然,方才营外的一幕幕他看得很清楚,听得更清楚。

    他便是金镖的主人。

    初入难民营,似乎有一股臭味飘荡在空中,挥之不去。一弯柳叶眉轻轻蹙了下去,白饵佯装镇定,跟在士兵后面。

    白饵一边走,一边观察。

    东面是一些木制的房子,许多重兵守在那,应该是供难民居住用的,北面是施工的地方,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具摆在那,上面有风干的血迹。一道遮天的城墙从北面一直延伸到西面,把整个难民营围得死死的,这种因地制宜的歹毒构造,对这些难民来说,简直是作茧自缚。

    沿着松软的沙地一直向西走,逐渐能看见一些大大小小的营帐,营帐外面分散着一些士兵正在篝火下面烤火、煮酒、啃肉,他们好奇的眼睛陆陆续续的朝了过来。

    白饵沉下头,一缕松散的青丝垂下,更显妩媚。

    眼前是一个营帐。

    “小耳姑娘,就暂时委屈你在此歇息片刻,喝喝热水,暖暖身子,等这全身暖和起来,再给弟兄们唱上几个小曲儿,也好热闹热闹,嗯?”送她进来的胖士兵低眉顺眼地说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猥琐的笑。

    啐!登徒子,外面就看你不正经,一入营内,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白饵忿忿地躲开那抹臭笑,微微屈身,恭敬回:“小耳遵命。”

    胖士兵一走开,白饵旋即入了营帐,坐下来分析。东面重兵把守,父亲和哥哥肯定关在里面,眼下必须先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再做谋划。但若是贸然前去,定会招来嫌疑。。。。。。既然去不了,那就引他们过来。

    白饵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短短几分钟的休憩如坐针毡,很快,营外传来声音。

    “小耳姑娘,好了没呀?兄弟们可等不及了。”

    惊涛巨浪般的声音刚退,一片嘲讽的笑声就像潮汐一样漫了上来。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009章  抉择,至死不悔

    “军爷莫急,小耳这就来。”白饵大声回道,语气里带着三分娇媚、两分淡定和一分厌恶。

    白饵顿时掀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轻柔的像一阵袅袅而出的青烟,随后便像一株夜里的菡萏一般亭亭玉立在士兵们的眼前。

    士兵们三三两两盘着腿坐在地上,眼神或者从下到上,或者从上到下,或者直接停在空中,发光发亮,像天上的星星。

    红唇初启,白饵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

    “娘,这是什么歌谣吖,真好听!”白饵跟在母亲身后,好奇地问。

    那时的白饵六岁,跟母亲一同上山,采野菜。那年黎桑和漠沧正经历一场大战,城中失火,必殃及池鱼,秦淮一带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许多百姓为了度日,便开始在孩子发间系根枯草,把他们带到街市变卖,有的被卖了作奴婢,有的被卖去军营里作军妓,有的直接卖到藏娇楼,交易所得只能维持一个家庭不到三天的生活,而那些被卖的孩子却被误了一生的幸福。

    母亲刚产下小桃桃,白家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白父替马帮送货的生意因为战乱也不好做。一家七口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个孩子那么小,差点饿死。

    “这首小曲儿的名字叫作采薇。”母亲回头对白饵轻轻地说,顺便取下腰间的帕子,擦干了白饵额头上的大汗。

    看着孩子精神地笑了,母亲便继续一边顶着烈日弓着腰采野菜,一边唱下去。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白饵静静地听着,突然勇敢地说:“娘,这首采薇,小饵也要学!”

    六岁之前,母亲会经常带着白饵去秦淮河乘舟接父亲,每次小舟经过那座屹立了几百年的水榭歌台,白饵就会忍不住往那里看上一眼,几年来,里面传出来的歌声深深吸引着她,后来她便开始跟着哼了起来,渐渐就学会了音律。

    凭着一股对曲子的热爱,这么一首好听的曲子摆在眼前,白饵当然不能错过。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她愿意学,母亲自然也很愿意教,只是她不知道,一次次的这样教,无意中却酿成了大错。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那时的白饵并不懂这首采薇唱的是什么,只是经常在夜里绕着一家人唱。但黎桑和漠沧之间的战争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黎桑士兵驻扎在秦淮城外,他们远离家乡,放下妻儿,毅然奔赴秦淮,日日夜夜不阖眼地守着秦淮,誓死不让敌军侵入。这时,白饵才真正意识到采薇唱的是什么。

    战争欲烈,眼看整个白家都快撑不住了,一个风雪漆黑的晚上,父亲不得不做出一个残忍的决定,即从两个女儿中卖掉一个孩子,要么七岁的白苓,要么六岁的白饵,小桃桃显然不可能。

    苦难催人成长,家中所有的境况都没逃过白饵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突然,白饵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小饵要去水榭歌台!”

    数年来,她学会了那么多曲子,天生的好样貌加上后天养成的好嗓子这是她现有的资本,去水榭歌台足以让白家度过眼前的困境。

    白饵太执拗,母亲忍痛割爱,一张十五年的卖身契送走了足足养了六年的四女儿。

    后来,强大的黎桑打败了漠沧风国,秦淮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白饵渐渐成了名动秦淮的歌女。母亲问过她,可曾后悔。她笑了,因为母亲很小就教过几个孩子,既然做了选择,就绝对不要中途后悔,人的一生那么长,没走到最后,根本就不能断定这个选择值不值得,会不会让人后悔。

    到现在来看,她还是不后悔,起码能靠歌女这个身份混入凶险的难民营,更能借此拯救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哥哥,这就说明当初那个决定是有价值的,她当然不后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白饵静静地唱着,曼妙的身躯在纷飞的大雪之中缓缓旋转,无尽凄美。

    整个难民营一片寂静,曲儿越接近高潮,声音就越发悲戚,借着冷风,声音越飞越远。

    营帐外,越来越多的士兵情不自禁地慢慢靠近,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打开了他们记忆的闸门,憔悴的双眼里是漠沧那片浩瀚的雪野,是草原上奔跑的麋鹿,是夜空中划过的闪烁流星,是埋在树下那坛飘香的老酒,是灯下老母亲手里颤抖的针线,是用双手高高托起大笑的孩子,是守在柴门蹙眉远眺的妻子。。。。。。

    突然,这些记忆被什么打湿了。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曲儿到了高潮,声音越显凄厉,宛若惊枝的白鸟,一路飞到东面的难民房。

    “采薇,”躺在枯草堆上的白生突然坐直,惊愕道。

    已然搭在木栏上远眺的父亲和白砚紧着眉,仔细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慢慢的,好像听出了什么。

    “难道,外面唱歌的人是你们的妹妹——白饵?!”白父转过头,朝向长子白生问,心里不是很敢确定,但听得越来越清楚的声音,让他开始断定自己的猜测。

    白砚从栏上跳下来,疑:“四妹怎么可能会在难民营?风人要修城墙,不可能抓一个瘦小的女子,何况,不是要竣工了吗?”

    白父开始在牢中来回不安地踱着,说出了心里最坏的一种可能:“只怕,她性子硬,夜闯了难民营。”

    白饵是什么性子,白父何尝不知,六岁她为了一家人能活命,敢自愿做那个被他卖掉的孩子,她有那个胆子。但,虽然有这个胆子,可白饵向来都是知进知退、行事有分寸的人,没到关键一步,她不会冒险。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多,他有一种预感,家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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