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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饵-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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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听了直教人心有不甘。
莺莺赫然抬眸,侧着身子朝阿信和太子道。
“够了!公子对殿下一片真心,若不是那夜殿下拒绝了公子的真心,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莺莺!”漠沧无尘忽然低沉了一句,语气中透着警告。
“公子让我说吧!再不说,殿下是永远不会懂的!”
莺莺收着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住不定的情绪,凄然道。
“人人皆道公子是断袖,可他却从来只爱一人,平王府里那么多美男子,偏偏偷走公子心的却是殿下!公子从小便爱恋着殿下,他守了殿下十年,亦等了殿下十年,只盼着殿下有一日能够长大,能够懂他的心意!他明明知道殿下是自己的亲弟弟,可仍旧会不由自主地去爱他!”
“这些年来,殿下早已成了公子心中的剧毒!殿下日渐长大,他中的毒便越来越深!一边是情不自禁地爱,一边是背在身上的人伦道德,轻重既难权,他便要日日夜夜受尽煎熬!可是,他所承受的,殿下却从来都不知!”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112章 水中月,镜中花
“日日夜夜,公子对殿下牵肠挂肚,却只能拿他人聊以慰藉,他以为如此便可麻痹自己,如此便可不去想殿下,可他的脑子里始终都是殿下的模样!他至始至终都放不下啊!他甚至还试图饮下鸩毒就此了却残生!”
莺莺越说越急,心中那团燃烧的大火瞬间堵到了嗓子眼。
每当公子吩咐她去寻些美男之时,她总是跪在他膝下苦苦劝他莫要再如此折磨、作践自己。但是,无论她如何哀求,公子却执意要寻他人来消遣、麻痹自己。
而公子每次作践完自己,那些被选来侍寝的人都会被他杀死,渐渐,公子开始变得喜怒无常,身子亦大不如前,每每看到公子如此,她便心如刀绞。
有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哭着喊着去求公子悬崖勒马,甚至以死相逼,可卧病在床的公子却哑着声音告诉她,他虽对他千般恨,万般怨,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他就像他心里的毒药,融在他每一滴血液里,每每想起他,血液在流淌的同时,那毒药也要发作,那种感觉简直让他痛不欲生。不忍公子饱受折磨,她只能尽心尽力去完成他的吩咐,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
或许在别人眼里,公子生来就是一个怪胎,是漠沧皇室的耻辱,万千佳丽他不爱,偏偏要违背人伦,逆常理而行,可其中的痛,其中的苦,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身为平王,坐拥整个平王府,平王府上上下下数百人,他也想好好守住平王府,可他根本摆脱不了既定的命运,更无法跳出爱恨嗔痴的苦海!
每每想到此,他便愧疚不已,一度想要饮鸩一死百了,若不是她及时发现并阻止,恐怕平王府早已挂起了白幡!或许,要是真到了那时,铁石心肠、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太子殿下,都不会明白公子真正的死因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结局,她又岂能让公子白白殉情?
“殿下不念公子恩情便罢了,如今为何还要拿一个女囚来羞辱他呀?”
莺莺跪在地上朝太子一指,晶莹的眸子里染着火光,骤然反问。接着,苍白的脸上忽生一笑。
“人人皆道殿下济世爱民,重情重义,心有浩然。我看啊,这世上,最是铁石心肠、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之人,莫过于殿下了吧!”
天尽头,那轮喷薄的火球,在一瞬间仿佛坍塌了似的,陷入了重山之间。不知不觉,光影偷换,一泼朱红丹彤直射在莺莺滚烫的脸与颈上,而身侧的漠沧无尘彻底陷于一片沉沉的昏暗之中,他始终阖着双眼,泛白的面庞比夜色还要凄凉,四对眉目与唇,仿佛锁住了天边半缺波诡云谲。
闻莺莺之言,好似窥天崩地裂之前兆,阿信顿时僵在那里,几乎不能理解她在说些什么,他呆滞的眼神顺着莺莺所指缓缓移到了太子身上。。。。。。
只见太子的面孔由于心脏的痉挛已然变得苍白,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空望着对面轮廓愈见模糊的漠沧无尘,极尽森森!
他暗黑色的唇闭得紧紧的,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了力量!
刹那间,整个人顿了顿,没站住脚又趔趄了两步!
见此,阿信起身想要去扶,却来不及伸手。他倒在了圆凳上,眼眶里的血肉清晰可见,仿佛在跳动!
气氛僵持了两秒,耳畔又响。“怎么样?痛吗?
悔吗?再痛又怎样,终究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再悔又如何,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惊回眸,只见莺莺收了手,仰着头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散乱的青丝在风中凌乱,整个人彻底失了仪态。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放肆!”理智被冲天的怒火吞噬,五脏六腑就要被气炸,阿信猛地一挣,只听得“叭”地一声,甩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太子面前岂容你这般撒野?”
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彻底崩溃,顶着泼天的怒骂,莺莺倒在地上整个身子颤抖了两下,屡屡青丝遮住了她咬牙吞泪时的神情。待那六亲不认的声音落下,她渐渐支起身子,猛然抬头,朝阿信嘶吼了一声。
“你莫要忘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此言一出,霹雳四起。公子大恩,将他送到太子身边服侍,忠心守护不假,但他对太子终究有所隐瞒!
从暗中寻找张通士一事到寻找皇宫地形图一事到太子入囚奴囹圄一事再到夜奔亡奴囹圄只为赴白饵之约一事,太子始终在叮嘱他要不留痕迹,可公子面前,他却透露的巨细无遗!
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啊?
公子面前,他绝不可昧一句假话,否则,那就是不忠,那就是忘恩负义!太子面前,他深得信任,他亦拼了命地为他各处奔波,阻明枪,挡暗箭,奉着最危险的命令,亦走着最忠诚的步子!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一味的忠心守护,到头来,还是成了背叛!
可笑的是,自古一仆不侍二主,而今,他托的到底是谁的命,忠的又是谁的心啊?
。。。 。。。
“地图,本宫信你,才敢用。。。至于这件事,本宫自有分寸。。。阿信只管一如既往做好本宫给你安排的事便好。。。”
“阿信请求殿下将此事交于阿信来办,哪怕让阿信一同相随也好,只要能保证殿下的安全!”
“这件事,只能本宫亲力亲为。。。何况,偌大的东宫还需要你来守着。。。”
。。。 。。。
深刻的画面悄然被唤醒,他忽然可以感知身后太子诧异的目光,他知道,绝不能让他听出任何破绽,他得让他知道,他阿信没有背叛他!始终都没有!
“你住口!你休要在我面前提什么主子,一个一面喊着忠心守护主子一面用着最卑鄙的手段哄骗欺瞒主子的人,她也配提‘主子’二字?”
“你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是你两幅面孔下的另一套说辞罢了!公子和殿下为兄为弟,兄弟怡怡!戚戚具尔!却被你说得如此龌龊不堪!荒诞不羁!只怕是你早已被勾栏里那些分桃而食的戏文污了眼,才会编造出这般败俗秽语来搬弄是非!旁人烂嚼舌根也就罢了,连你也在这里一个劲往公子和殿下身上泼脏水?”
“你休想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到殿下身上!风尘府外,假承公子之意拒殿下于府门外让公子误会殿下负了申时之约的人是你!几日前,将殿下亲笔写下的和解信悉数拦截让公子和殿下之间势同水火的人是你!雪夜里,阻止我入府向公子当面报信的人也是你!这一切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公子和殿下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整件事很乱,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越扯越乱,但他的思绪却格外清楚,一切都是莺莺造成的,是她!是她。。。。。。
阿信像
疯了似的,指着,喊着,嗔视着,神经有些麻痹。
莺莺瘫在地上,不敢抬起头看在她耳边声声咒骂的阿信,无论他此刻是什么神情,憎恶或者怨恨,悄怆或者绝望,悔恨或者愤懑,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阿信,你说什么。。。。。。”
听到身后太子的声音,阿信忽而回头,抓住他的手,势要让他相信:“殿下”
“够了”
身侧,忽然发出了一阵咆哮声,那仿佛是忽然炸响的惊雷!
二人同时看向漠沧无尘,漠沧无痕胆颤又激动地问:“二哥,阿信说的。。。是不是真的?”
雨露般的泪水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莺莺的视线一片模糊,苦涩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嘤然的幽咽声,像午夜于漠漠苍穹上飞过的夜枭留下一片寂寥亦惊扰着每一个没有归途的迷梦。
她知道,她哭不是因为红肿的脸上泛起的点点刺痛。
公子没有作答,后来,她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有人拥在一起厮打,还有人冲上去阻止,光影幽暗,已然分不清楚公子和殿下纠缠在一起的身形,泪水不断揉碎着她的视线,往日再熟悉不过的轮廓此刻已是难辨。
耳畔里,是公子愤怒的吼声和殿下沙哑的质问声以及阿信惊恐的哀求声,还有杯盏坠落的声音,圆凳翻倒的声音,拳头碰撞的声音,身体拉扯的声音。。。。。。
“四弟,你放心,从今以后,有二哥在,他们不敢欺负你!他们若还敢再害你,我就拿刀,一个个捅死他们!”
“不要,他们是你的亲兄弟。”
“到底是不是亲兄弟,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二哥会永远像现在这样,护着四弟吗?”
“我的傻四弟,我当然会一直护着你,因为,这辈子,除了我阿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二人许约,四人铭记,许约一时,守约一世,这锦绣山河还未踏遍,这盛世繁花还未看遍,怎能兵戎相见?
“不要打了。。。。。。”
耳边各种轰鸣,几乎要撕破她的神经,她不停地摇着头,一遍遍地喊着,直至哽咽,唇齿始终没有放弃阻拦,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那些声音始终都在响着,就像眼泪始终都在流。。。。。。不要打了。
渐渐,他们的嘶喊结束在一声尖锐的穿刺声里,她用力灿了灿眼,眼泪滚出眼眶后,她的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
公子和殿下停止了厮打,目光都牢牢地盯着此刻正倒在殿下身前的阿信。他一动不动,就像被雷击后的样子。
他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身前的公子,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她,目光有些涣散,神情有一种如梦初醒般的恍惚。
莺莺心中一跳,一把带血的短刀,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过了一会儿,暗红色的血才开始一股一股地从心脏里流出来,流满了他紧攥着刀柄的双手,流在袍子上面,最后流到了满是狼藉的地面。
紧接着,他颤了颤唇,一汩汩鲜血从唇齿间的罅隙里涌了出来,滴在了地上,与地面的殷红融为一体。
华亭夕照,残阳啼血。
原来,那断句残篇吟作,水中月,镜中花,几番岁月,几许年华,子规啼血,残阳风沙,庚风不老。
朔风吹雪,天地骤白。
这雪终是落了。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113章 折灵花,归家去
是夜,墨染苍穹。
纹理清晰的花岗岩凿出的通道极其逼仄,其间莫约七尺,两人并肩同行尚可,只是置于两堵高墙之间,便显得有些拥挤。行于一片漆黑之中,幸得一行渐白的雪迹点缀其上,映着点点光亮,不然便以为是步入了地狱。
冗长的暗道里,忽然迎来了一盏招摇的明灯,橘红色的光亮甚是渺小,却也于太虚里成就了一泓澄碧星辰。
“大人,这边走。”狱卒掌灯行在前头,轻声道。
凄寒的灯火将漠沧无痕苍白的脸照得格外孤虚,狱卒说了什么,他丝毫没有听清。
朵朵雪花自九天飞来,穿过一线罅隙,几番飘飘荡荡,最后还是落了下来,落在了泥淖上。
清凌凌的锁链声落下,他止住脚步,仰起头往最高处望去,天际仿佛一线不宽的长河,泛着淡淡的微光,极力凝望,想要看穿什么,却终究只是徒然,唯有几朵雪花落在他脸上,冰凉凉的。
狱卒紧张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同行的人是当朝太子,踏错半步,他的小命都将不保。不敢冒犯尊荣,他也只能守在一旁,等待跫音再起。
然而,他并没有如愿,传入耳畔的是忽然喘起的急咳声!
惊恐不已,灯盏登时滑出了手心,他正要上前询问太子的状况,谁知,太子喘息着吩咐了一句:“稍作休息!”
继而趔趄着步子独自疾步往前头行去了。
望着太子萧索而去的背影,狱卒愈加惶恐:“大人”
“别过来!”
被太子陡然严厉的呵斥声一震,狱卒迈出去的步子下意识地收了回来,举目而视,纷飞的雪瓣,彻底隐去了他的身影。
四周悄然幽寂,滑落的灯盏,将他脚下的那片雪映得格外猩红。
忍着急咳,蹒跚的步子终于踏到了暗道尽头,漠沧无痕拐入了一处阴暗的角落,只手撑着胸口挨着墙角慢慢滑到了地上,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催响了惊天鼓,他佝偻着身子,手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本以为这样能好受些,谁知,这一咳仿佛彻底催醒了他心中的剧毒,心脏忽而一紧一缩,狂跳不止,胸口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脸色随着咳嗽渐渐变红,剧烈得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如他所愿,亲尝了锥心入骨,他终于知道了何谓心痛!
眼泪止不住模糊了双眼,他知道,这并非是他心中委屈难耐,怨恨翻起。
他只求可以痛得再剧烈一些,也许这样他就能好受些,也许这样他就能不去想那些已经支离破碎了的东西。
抱着头哭了片刻后,心中的跳痛才渐渐止住,这一轮每隔几个时辰便要发作的剧毒折磨才真正地偃旗息鼓。
此刻发作,总好过待会发作。
拭干了眼泪,只觉得眼前忽而一片清澈,眼眶虽有轻微的刺痛感,却有一股热气充斥着。他撑起身子,打算扭头离开去寻狱卒,收眼之时,却似有一抹霞光映入眼帘。
他驻足移目看了看,一朵紫阳花竟乍现墙头,惊奇不已便近足细看,才发现,紫阳花是从开裂的墙缝中长出来的!
精致的花蕾开得极好,四
五个花瓣组成了一朵小花,花朵呈鲜红色,五六朵甚至七八朵小花簇在一起,又组成了一朵小花球,状似一只绣球绣于万绿丛中,难怪世人赐予它另一个美名绣球花!
这一朵紫阳,像极了半红的轻云,亦像极了一团团烧得正旺的火焰!将他空落落的心一寸寸填满,一寸寸烧得炽热!
端详良久,漠沧无痕灿了灿眼,沉吟片刻后,扬手将其折下,然后掩于袖中。
… …
“不行!我得去寻他!”
白饵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径直往铁栏边走去。
“白饵!莫急!二弟说过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咱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他已在路上。”将离回道。
“月已爬至中天,昨日这个时候早已归来,你说,他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白饵转过身,一脸担忧地望着将离:“开凿冰渠,囹圄植株,难如登天,你说,这囹圄的总管会不会有意为难他?或者说,他遇上了破西风?”
白饵越说越急,各种糟糕的结果在她脑海中纷至沓来。
见她满脸皆是惶惶不得安定之色,将离的心也随着她的一颦一蹙牵连着,他皱下眉头,须臾决定:“我去找破西风!”
闻言,更加不安,白饵见他准备起身,旋即迎上去劝阻。
“你的伤尚未痊愈,不可乱动!我有办法,我去找!”
胳膊被她牢牢按着,将离明显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双手充满了力量,可见她恢复得不错!
“我都在这躺了一天了,你就让我去吧!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多动动才能恢复得更快!”将离仰起头一本正经道。见她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浅笑:“你总说你有办法,你压根一点办法都没有,硬闯,硬拼,把自个弄得头破血流,就是你的办法?在我面前,你撒不了谎的。”
听他信誓旦旦,覆手可掌乾坤似的,调侃着,白饵旋即毫不留情地驳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济!若非是你硬闯,硬拼,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身残废?”
“听你这语气,你这是…开始嫌弃我了?唉,待我垂垂老矣,终要落得一身残废之时,我孤寡老人又该怎么办喏?”
将离卑微地垂下头,叹了一口气,空气中飘起了团团白气。
“你莫要嘴贫!小心一语成谶!”
见他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白饵不屑地摆了摆眼,索性也不再看他。
将离撇撇嘴,顿时噤若寒蝉,他可不想孤独终老!
他知道,未遇上她之前,他就想过,若是他此生没能死于奔命中,那便孤独终老,可既然上苍让他有幸遇上了她,他断然不会让自己孤独终老!
耳边忽而寂静,偷偷抬眼,发现她又打算离开,立刻拉住了她的手:“你要抛弃我?诶!不是,我说你还真嫌弃我了?我跟你说,我受的可都是些皮肉伤,我还是那个身强力壮、无坚不摧,神将司的一名顶级杀手将离诶!你又忘了?”
他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她与他之间的诸多回忆。
“我叫将离,来自南靖允国,是神将司的一名顶级杀手…”
想到这,白饵忍不住一笑,回过
头朝他道:“说你是顶级杀手就罢了,身强力壮,无坚不摧,就免了吧!”
“江湖人不诓小姑娘,我身子如何,你又不是没见过…”将离勾了勾眉,得意洋洋地嘀咕道,手中一紧,将她的小手贴到自己的胸脯上:“真的是身强力壮诶!你自个感受会儿便知!”
被他攥得急促不安,白饵弓着身子垂视着身下的将离,四目相对,噬人心魄,脸颊忽然像火一般烧了起来,顿了两秒,挣扎道:“大病危了神经不成?将离你快放开我…”
见她即将摔入自己怀中,将离嘴角轻扬,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谁知,她忽然呻吟了一句,料想,定是惊动了她身上的伤口!
将离旋即松了她的手,脸上浮现出不安,皱着眉头关切地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吗?”
趁他松懈,白饵旋即挣脱了他的束缚,鸟雀般飞到了铁牢门口,只听得身后传来灰溜溜却十分不羁的声音。
“骗我?你果然是天生的诱饵!”
抚着铁栏,白饵往外巡视了一圈,又轻轻回头道:“我看你力气还挺大的嘛!恢复得不错!我觉得不用再等了,明晚咱们就实施那个计划吧!”
得见她笑如春花,将离的目的似乎已然达到,他抱着臂膀,皱着眉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酝酿了一会儿,继而云淡风轻道:“好!”
达成一致后,白饵恍过神,差点忘了寻李愚一事,攥着那栏杆,千眉攒度,凭栏远眺,正念叨着,耳边忽而泛起了悦耳的铁链声!
“白饵,我回来了!”
两人一盏,自远处姗姗而来。
看到这一幕,硬生生把一颗豆大的眼泪给逼出来了!白饵抿抿唇,擦了擦眼泪,回头向将离激动地传达着这个好消息。
“他!!他!回来啦!”
“听到了!”见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将离忍俊不禁,笑着应和了一句后,缓缓靠落在墙上。
狱卒落下灯盏,开了牢门,伴着一声“吱嘎”声,整个天字号地牢忽然洋溢着团聚的喜悦。
“白饵,大哥,你们是否安好?”再见他二人,总觉得已过了千年,李愚忍不住寒暄。
“一切都好!今日你回来得迟了些,有人差点要拆了这囹圄!”将离与李愚对了对眼,笑着道。
听这话有些匪夷所思,李愚扫扫眉,侧身看了看白饵。
“我要真能拆了这囹圄就好了!飞出这牢笼,去看看外面的苍穹!”
送走了狱卒,白饵一边大声道一边慢慢行至二人跟前。历经重重劫难后,仿佛不再忌惮任何事情,借亡奴囹圄风人所言,入了亡奴囹圄的人都要疯魔,但她知道,此疯魔并非彼疯魔!
“今日如何?他们可有为难你?”
她继而转过去拉着李愚迫不及待地问。受着风人的管制,纵斗智斗勇,寄人篱下般滋味足以诛心。她等着答案,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李愚佯装一笑,摇了摇头。
………………………………
第一卷 风起秦淮 第114章 听飞雪,定盟约
“那今日囹圄外的天气如何?”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白饵凝视着他,心底藏了许多话想要和他说。
透过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她仿佛可以看见一整片雪野,其上阡陌纵横,弯弯曲曲,回环曲折,一直延伸到秦淮河那浩瀚的雪色。
“今日。。。。。。”李愚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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