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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刁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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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童排序,也就排在第三,还是以家主长随的身份加的分。

    常信平曾作为枪手应征在外闯荡过,见识过大场面,对大规模正式练军手法熟悉,端着竹筒饮茶道:“不着急,操训是个耐心活儿。能不能熬下去,还是两说。”

    庆童点点头不言语,他只有一身好武艺,对于队形操练是个门外汉。

    这时候赵财领着四名少年来到校场,四名少年担着两桶绿豆汤分发着,引得受训家丁连叹自家老爷厚道。

    赵财来到小桌前坐在石块上,擦擦汗道:“老爷,周边海岸老奴走了一圈。有好有坏,好的就是礁石海岸周边土地无盐碱迹象;坏的就是不易汲取海水。”

    端着竹筒,赵期昌努嘴:“的确有好有坏,土地才是安身根本,眼前来说是利大于弊。至于汲取海水,等垦荒后劳力空闲后,再想法子吧。”

    赵财心有不甘也只能点头,他与赵禄跟过来,就是奉赵鼎明的心思,在海边搞海盐蒸煮工作。至于后续私盐贩卖工作,就需要赵期昌与赵鼎明慢慢弄了。

    此时的山东绿化面积是很大的,军户、盐户乃至是民户熬煮海盐用的都是周围草木,草木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为了防倭,沿海还要定期清除妨碍视线的草丛树木。

    赵期昌想了想说:“闲了找几处方便取水的地方,忙完眼前事咱合计合计,选一块不错的地方挖坑,闲了的人力可以挑海水或者挖一道小渠引海水过来。”

    赵财恍然:“老爷的意思是养盐”

    赵期昌只是点点头不言语,他也不知道养盐是个什么东西。

    从普通海水里熬煮盐巴,与浓海水里熬煮,就是两个概念。为了加快效率,有人就引海水入坑里等着蒸发,此时叫做养盐法。

    而赵期昌想搞的是盐田,爆发式的产盐能力。不过,手里没有万八千弟兄,他还真不敢搞这东西。

    他并不清楚盐的利润具体有多少,但他知道各路好汉都搅进来贩盐,各处巡检司的盐丁遇到盐贩子打起来比打杀父仇人还狠,而盐贩子被生擒基本上就是立绞的下场。

    至于斩首,这种待遇规格比较高,一般死囚还真享受不到。

    “老爷东边有人来啦”

    烽火台上,一名少年大喝,连续几次。

    是黄允良来了,带着全副武装的十名家丁一起来了。

    宅子里,赵期昌招待自己的顶头上司,几乎就没什么好东西,家里能拿出手的只有枣。

    黄允良也清楚这边情况,盘坐在火炕上,手里撕着枣:“三郎这里人心安定,本官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也吃着枣,赵期昌道:“万事从头起,若非卫里免了五年赋税,目前绝非如此景象。黄佥事此来,莫非有上头差事”

    摇头,黄允良口苦婆心道:“也不是正事,却关乎正事。三郎呀,卫里将白石墩交给你的确有些难为人,可你得到的也不少。人要知足,有时候吃亏是福。”

    赵期昌稍稍沉吟:“黄佥事所言的,可是白石墩多出的辖区”

    缓缓点头,黄允良道:“嗯,这也是遗留积弊。永乐年间白石墩遇袭后,八角嘴那头就将林墙东移一里,后来刘家旺也在白石墩没人时,朝南移了半里。就成了眼前东西四里,南北三里的局面。”

    赵期昌点头,装模作样叹一声:“也是,卫里各家都习惯了,再更改就是无事生非徒惹人厌。可是黄佥事,下官这里压力未免有些大了呀,又养着这么多人,他们让出去的地,您说咱要开垦还是不开垦”

    “为什么不开卫里默认的事情,谁敢挑头非议本来就是八角嘴、刘家旺理屈,白石墩开出的田,自然即使白石墩的田。”

    黄允良大概摸清楚了赵期昌的想法,面对这么大一片地,这个少年踌躇满志生出一些想法也是合理的。估计也只有这个少年天真,才会有在这里开荒的想法。

    点着头,黄允良为了少麻烦许诺道:“你也是明眼的,白石墩这地方墩军十五,军余十五,已经比得上周围三座戍堡。这里说是火墩,可修建的却是戍堡。”

    赵期昌点头,黄允良继续说:“这么说吧,要开田你尽管安心去开。刘家旺方面要生是非,本官给你做主。若还不放心,本官给戚掌印递一封公文,正式将多出来的地划归白石墩。若是今秋开垦得力,卫里可以将白石墩升为白石堡,再将八角嘴火墩划归白石堡。”

    “那就有劳黄佥事了,不过升为戍堡,卫里会不会为难”

    赵期昌也清楚,戍堡的多寡决定着卫里能截流的税收有多少。明面上墩军缴纳三成,守军是两成,捕倭军是不纳税的。

    将白石墩变成白石堡,以后卫里收来的税就少一些,给上面的就少。卫里能答应,可都司府能答应

    黄允良摆摆手,却是苦笑道:“你没在本所生活,不清楚那头的颇烦事情。民户就跟蝗虫似的,从登州城周边裁撤一个戍堡,迁到偏远地区也是卫里早有的打算。”

    繁华的城市周边,百户所、戍堡越来越讨人厌,

    赵期昌点头,拱手赔罪:“是小子给黄佥事添麻烦了。”

    饮一口茶水,黄允良道:“这算什么麻烦你这里安安稳稳别再出事情,本官那头能多睡几个安稳觉就好了。不过你要记着,等卫里公文下来,你便开田。开的田越多,卫里也方便给你升格。”

    两个人的心事儿都解决了,主客欢颜而别。

    赵期昌返回操场,坐看枯燥的队列军纪训练,喊来赵财询问心中疑惑。

    看黄允良的架势,似乎卫里不得不将城池周边的戍堡裁撤,似乎下面人反对的厉害。

    赵财听了后,捏着胡须老神在在,幽幽道:“老爷,咱卫里人在城里夹着尾巴做人不假。可在戍堡这一亩三分地上,衙门的话可都没咱的话管用。靠近城池,这地种菜,种的可都是银子呀。你说,那几个戍堡遭不遭人厌”

    “说不好有人走了都司府的路子给卫里施压,卫里又不好跟下头人说话,就这么拖着,估计也有存心拖着不解决的心思。兴许都司府里又给了压力,卫里头才不得不让步。老爷在这里开荒得力,也是军功,升为白石堡,再裁掉一个戍堡,也就顺理成章了。”

    卫里人在自己地盘上开的店,税收路子走的都不是县衙门。靠近城市就繁华,县衙门眼馋,士绅眼馋,割卫所的肉也就成了趋势。

    摸着下巴,赵期昌沉吟道:“这么说,你家老爷要被当枪使唤”

    赵财点头,赵期昌短时间内得到了太多的东西,卫里人眼红的不少。黄允良安排赵期昌再次吸引仇恨,成为迁移戍堡的靶子也是赵期昌应该做的。

    他毕竟是新人,不是卫里老牌家族,能依靠的除了大房外,只有卫里九个掌印官,其他的家族都靠不住。某种意义上来说,赵期昌这个崛起的小旗,与卫里老牌军官家族是竞争关系。
………………………………

第二十四章 开荒下

    第二十四章 开荒下

    八月十三,受训的家丁成份再次发生改变。

    大房那里送来十户家生子,全都挂在赵期昌三房名下,导致受训家丁里淘汰掉十名跟不上节奏的家丁,补上家生子。

    也因为家生子有过操训经验,现在的受训家丁几乎是新旧参半,顿时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不过依旧在进行队列军纪训练。

    大房送来的除了人力外,还有五头牛。其中两头牛是明确送给赵期昌,另外三头是过来一起开田的。

    一共七头牛,在焚烧后的平地上点着牛头,拉着犁迈着蹄子。

    牛还是不够,三十户人老幼齐上阵,力气大的不分男女如牛一样拉着犁,麻绳搭在肩背上,一步一步开着地。

    小红马上,赵期昌默默看着开田队伍。

    开田队伍后面是农妇整理着平地,五步宽就是一道新垒土埂;再后面是五十余名浑身是补丁的少男少女拿着竹筒,将只有芝麻一半大小的萝卜种子种到地里。

    蓬莱因为临海,冬季并不冷。眼前中秋,完全可以种一茬可低温生长的萝卜以及芹菜,芹菜种子还在泡发,这东西见芽了播种才有较高的出芽率。

    三十名受训家丁排着整齐队列站立,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在那里如牛一样开垦着土地,碍于军法却不能过去帮忙,人人心中憋着气。

    其中五名表现优异的青年已经穿上黑色白边的褂子号服,胸前背后缝着白底黑字的趙字补子。

    庆童等五名教官手持竹鞭往来巡视,不时抽打。军纪,无非是锻炼军士的服从性以及忍耐力。

    想到前世快节奏的生活,与眼前如牛耕作的幸苦人又有什么区别

    赵期昌不由长叹一声,右眼抬眉看着云道:“世人皆苦难得自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真正该收获的,又有多少落在劳动者手中”

    没有人应话,都有差事在忙碌。

    手拉缰绳一扯,小红马吃痛掉头踩着蹄子,赵期昌轻踹马腹:“哈”

    小红马迈蹄,载着他飞奔起来,离开让他感怀的地方。

    庆童丢下竹鞭,拔出长枪小跑追着。

    小红马也奇怪,这是李家当作战马培育的良马,不过受限于资质,这匹马算是劣等战马。因为战马的特殊性,就连骑乘口号都不一样,不是驾,而是哈。

    按着庆童的说法是骑马冲锋时,呼喊哈音更能爆发力气。这种解释在赵期昌看来似乎是这么回事,更觉得是哈音简单,不像驾音是积压切音。

    向西不到二里,有几座低矮丘陵,山石嶙峋。与白石相对,这里叫做红石山。

    红石山那一边就是八角嘴火墩,山顶,赵期昌牵着马眺望西边,两腿内侧火辣辣疼。

    八角嘴火墩就修在靠海的山顶,周边土地大面积荒废,只有烟墩所在的山脚下开了大约二三百亩土地。

    几乎看不到人影,都待在墩墙里生活。这里还算好再偏僻距离登州也近,听说不少深山里的卫所百户寨,里头的人长时间与外面封闭,连官话都不会说,甚至还听不懂。

    再西边,可隐约看到蓬莱县城隐约模糊的轮廓,最显目的不是登州府的这座首县,而是城池北边的登州水寨。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战船、漕船往来,看着十分繁荣。

    但不少码头依旧空置,没闹倭患时,这里是走海运商船的落脚点之一,那时候才叫热闹。

    能来大明祸害的倭寇,通常就两种。一种是有组织受雇于大明海商的雇佣兵,一种是因日本战乱而失去封地活不下去的战败武士,这种没有土地又没有效忠对象的武士叫做浪人。当然,其中也参杂着活不下去的逃难人。

    靠着一叶小船横渡大海,来大明沿海发财。这种小股倭寇才是最可恶的,他们无组织一切行动围绕着财物进行,柿子捡软的捏。因为人数少所以不好防备,因为没有组织,行动更是肆无忌惮,那些受雇于海商的倭寇多少做事还有目的性,不像这些一切只向着钱看,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登州水寨非常的大,水师战力也很强。可以防备大规模的倭寇,可面对小规模的零散倭寇基本上是没法子。

    因为调兵程序实在是太麻烦,只要小股倭寇不是去打县城,水寨里的船队几乎是调不动。所以就是这种局面,最精锐最能打的将领都在北方九边防备蒙古诸部,沿海船队、驻军调兵手续冗杂,对干一票就跑的小股倭寇彻底没法子。

    庆童气喘吁吁爬到山上,长枪钉在土里,一屁股坐在一方大石上,张嘴喘着气,双目也望着西边。

    赵期昌看一眼庆童,问:“你说,我大明为何不去打日本”

    庆童喘气:“老爷,日本是太祖皇帝列出不征之国,也是不祥之国,打下来就跟朝鲜似的,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

    朱元璋的祖训里有十来个不征之国,不打日本不是认为日本恭顺特意点明日本人阴滑不可信,而是认为太远,远征日本会重复隋朝打高句丽的悲剧。同时也认为日本太穷,就跟后世人看南极似的,打下来也毫无意义。

    摇摇头,赵期昌没再说话。

    他可不认为日本穷,这里有中土最缺的金银。而且日本的几个大金矿大银矿似乎也是发现不久,富得流油啊。

    良久之后,赵期昌道:“日本的铁不错。”

    庆童抬头,眨眨眼道:“铁有什么用国朝又不缺铁。”

    赵期昌又是摇摇头,彻底不说话了。

    中土的确有不少的铁,可都是冶炼难度颇高的铁,打造兵器成本太高。而日本以及西夷诸国那里的铁矿石质量不错,方便冶炼。也因为中土铁矿不易冶炼的原因,使得中土的金属冶炼技术是此时最强的。

    正午时,庆童牵着马,主仆二人返回开荒工地。

    鱼汤拌着米饭,就是中午的饭。

    很想做面条,可火墩里唯一的磨盘都被人搬走了。

    坐在马扎上,赵期昌面前五名教官盘坐,后面是三十名受训家丁。

    “我也知弟兄们看着家人幸苦开荒心中不是个滋味儿,将心比心咱心里也不舒坦。可诸位弟兄要想明白,这地咱能开,能不能守住还要靠诸位弟兄手里的刀子。”

    “地,可以慢慢开,不耽误明春春耕就行。可这刀子一定要抓稳,海里来的倭寇可是逢人就杀的恶鬼。我们周边的邻居也不好说话,他日地开出来,每家每户吃的饱饱,穿着体面的新衣裳,周围人会不会眼红来抢”

    “所以,都安心操练着。眼前幸苦流汗的是家里人,可以后要保住土地与贼子拼命流血的可是咱与诸位弟兄。还是那句话,手里的刀子杀不死贼子,咱们幸苦开垦的地,就会变成贼子的。”

    “这么说吧,卫里窘迫不是咱军户没本事,而是没把刀子抓稳。刀子若抓得稳,上上下下,哪个敢来从咱卫里割肉吃”

    “咱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一个二个饭后多琢磨着。如果还是想不明白要去开荒的,咱不反对。还有,这些话记在心里头就成了,别逢人就叽歪。”

    环视一圈,赵期昌见没人开口反对或提意见,下巴一扬:“吃饭吧,狠狠吃。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操训、保护咱上上下下的口粮。”

    只有操训好了,才能去抢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说这些话,会有人觉得奇怪么

    不会,这是一个崇尚神童的时代,更是权威时代。赵期昌是家主老爷,还握着官印,他的话对家丁来说就是公理。反倒因为年纪小沾了神童的光,平白多了一种诡异的威信。

    端着乳白色鱼汤嘬一口,赵期昌夹了一块鱼肉在碗里,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操训的家丁也都低头默默吃着,心中各是百味陈杂,难以细数。

    饭后这些家丁解了绑腿揉着小腿,低声闲聊着。

    教官团五人聚在一起,常信平端着竹筒饮茶:“咱们兄弟跟了个了不得的人呐”

    赵大勇握着一把匕首削着指甲,点头:“本事不小,嘴皮子功夫也好。老常,接下来怎么搞眼前这么整日列队晒太阳,看着开垦也不是个事儿。咱的意思是提前操训,开始跑步可好”

    摇头,常信平声音低沉:“还不是时候,大前年咱应征的时候,新军操练时就活活练死了几十个人。这里的人都是新聚在一起的,若练死了人,就是大祸事。等啥时候列队时,没人晕倒再说体能的事儿。”

    队列操训时,没少有人犯晕。科学的说法是血液低糖,耐力跟不上。

    庆童睁开眼,看一眼赵大勇神情变化,才对常信平说:“要不等号衣全员派发后,开始体能训练。开头时,队列、体能隔着来,这样慢慢来也方便儿郎们适应。”

    等号衣全部配齐,也是七八天后。常信平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搞,等开荒结束,劳力空闲后能多捕鱼虾,那时候才是操训体能的好时候。对了,听说老爷准备开渠”

    附近有几条小河流,都可以说是溪流。

    庆童点头:“听赵管家提及这么一件事,不过这事不着急。咱登州入秋不缺水,入冬土也是松的。等工具齐全后,再开挖不迟。”

    胶东半岛的气候环境可以说是全山东最好的地方了,如果不是山地太多,这地方完全可以作为一个大粮仓。

    降雨充沛,夏季不太热冬季不太冷,相对于北方各处除了潮湿外一切都很好。

    在闲聊后,便开始了下午的操训。

    明日下午庆童还要跟随赵期昌返回登州城,不是为了过中秋佳节,而是参加张家大郎的婚礼,毕竟娶得是赵家大房的女儿,赵期昌必须出面。

    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中秋也是花钱的一日,张百户为了省钱直接将节日与婚礼一起办。实在是没办法,天下承平已久,各种规矩也就多了起来,比如攀比带来的富婚风气。
………………………………

第二十五章 本心

    第二十五章 本心

    次日傍晚,赵期昌主仆落脚在菜市街的酒楼,自然是三楼雅间。

    窗户撑起,赵期昌双臂环抱在胸前,刚刚沐浴脖子上搭着布巾,长发披在肩上静静看着忙碌的中后两院。

    庆童端着丰盛的晚餐进来,放在桌上笑道:“老爷,大房老爷这回可破费了不少。”

    扭头看一眼桌上的白切鸡,赵期昌道:“婚姻大事容不得扣皮,张百户那边家底也算是倒腾光了。”

    说着苦笑,来到桌前落在正北主位,拿起筷子笑道:“人这辈子难得这么几回风光事,自然该好生操持。”

    庆童勉强笑笑,将盘中白切鸡、一碟雪花盐,酱醋葱花、枣馒头摆好,抓着茶壶倒茶。

    见他那模样,赵期昌安慰道:“看开些,人不能活在过去,要活在眼前。若眼前都活不好,那就信佛活在将来来世。”

    低着头,庆童忍不住一叹:“老爷,你信佛么”

    眨眨眼睛,赵期昌夹了一条鸡腿给庆童,摇摇头露笑:“信也不信,我更信道,只修今世富贵。”

    “那老爷怎么看佛爷说的轮回”

    赵期昌沉吟片刻道:“没有轮回,那实在是让人痛苦。”

    一个家奴能让主家的女儿心生情愫,不是光长得好就行,庆童也有不错的文化底蕴。

    握着鸡腿,庆童目光垂着盯着:“老爷的意思是指没有轮回,世人恐惧,这才自欺欺人相信有轮回”

    赵期昌夹了一块鸡翅沾了沾雪盐,轻轻咬一口道:“佛入中土时,和尚还是能吃肉的。不吃肉的习俗,是南北朝梁武帝崇佛时禁止的,便持续至今。满天神佛也在与世同移,此时善男信女根本不知佛祖也吃肉。”

    咀嚼着,赵期昌补充道:“连神佛都活在当下眼前,何况是人一成不变的神佛如东皇太一都已没了踪迹,太一只活在两汉前,活在过去,所以这位天帝死了,现在天上管事的是昊天上帝。”

    庆童点着头,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小老爷这种匪夷所思的思考方式,怎么说呢,实在是狂妄到无边,竟然随口点评漫天神佛。

    拿起一枚鸡蛋大枣馒头咬一口,赵期昌继续说:“杀出一个滔天富贵,你也就证明了自己,也证明当初那个傻丫头没瞎眼。”

    庆童握着鸡腿,双唇抿的紧紧,冷峻面容绷紧面皮颤抖着点头。

    随即低下头,哈一口气,问:“老爷,小的想不通老爷怎么走武官的路子小的觉得老爷资质,考个进士不难。”

    赵期昌拿起最后一条鸡腿,在酱醋里沾了沾:“文官如狗,又擅长两面三刀口不对心,咱不觉得能活的很好。握着刀子说杀谁就杀谁,就是死了也心里无悔。”

    他不觉得自己能玩儿的过久经考验的文官,也对考进士没把握,一巴掌能拍死的人没必要去斗嘴。何况,文官再大也在体制束缚中,那位张居正就是前车之鉴。给人当管家收拾烂摊子,如商鞅、王安石、张居正一般事后被清算,不是赵期昌的理念。

    微微颔首,庆童呢喃一声:“无悔”

    “对,做错了的事,哪怕是无比懊悔的事情,只要是过去了的,咱都不会去后悔。后悔当初,就是不认同此时的自己。所以,你家老爷只要活着,只会听这里的,不听别人的。”

    说着,赵期昌拍拍自己心口,咬一口鸡腿嚼着:“说难听了,爷爷生来就是要吃肉的。”

    庆童听了苦笑,自家这个小老爷还真是够刚愎的,这心气劲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吃完鸡腿,他便告辞了,攀上梯子来到楼顶坐在屋檐顶端正中,抽出佩刀在月光下静静擦拭。

    吃饱喝足,赵期昌也在窗边吹风,身子斜倚着,左手握着日本刀柄,的确是一把美丽的刀,右手握着沾了鱼油的粗布,轻轻擦拭刀身。

    蓬莱这地方与江南一样显得湿润,要时时保养兵甲,不然生锈一点会产生连锁反应,直接导致报废。

    对照着如同镜面一般的刀身,赵期昌摸着左脸颊毫无触感的刀疤,努着嘴。

    这是个讲究名声的年头,名声到了一定地步,往往就能打破种种局限。

    心中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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