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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刁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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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地点就在赵家酒楼,这不是双方和谈,而是赵家要接受李家的服软,选什么地方由赵家决定,没必要选什么双方都能接受的地方。毕竟不是势均力敌的纷争,而是碾压性的谈和。
而赵期昌却不能参与,卫里人都认为是赵期昌射伤李赞,赵期昌出现在酒楼只会刺激李家,并导致谈话出现意外。同时赵期昌不在现场,更能威慑李家。
北极观,庆童拉着马在门口喂食草料,还有两名赵家家丁护卫左右。也是同样的原因,担心赵期昌成为李家报复的对象,或者成为其他人的目标。
有人希望和谈,自然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
真武大殿,赵期昌迈步一愣,老道士不在,反倒是陈明心在这里打坐,旁摆着小桌,桌上满是酒菜。
陈明心合上经书,抬头看赵期昌,手臂抬起指着桌对面蒲团:“师弟既然来了,那正好将青阳仙长交代的,还有一些误会消解。”
赵期昌上前解了日本刀放在右首,刀的位置意味着什么,是一个武官最基本的素养所在。不是为了拔刀方便,而是为了不方便拔刀,是一种和善态度的体现。
“仙长莫非不在”
赵期昌端着酒盅递过去,陈明心给他添酒,摇头:“蒙山十七家的田启业有意招安,青阳仙长应邀赴宴,撮合此事。”
蒙山十七家是十七个马贼土匪团伙合称,少了这一家还会有其他团伙顶上来。赵期昌皱眉,他并不清楚田启业是谁,问:“招安一事,怎么个情况”
也是摇摇头,陈明心道:“咱也不清楚,不过按江湖规矩,田启业要带着手下弟兄吃皇粮,那必须给蒙山其他当家的一个说法。否则田启业别想带着老幼妇孺安安稳稳走出蒙山,总之谈完后,兵是兵贼是贼,各走各的路。”
举杯,陈明心道:“昨日的事情,哥哥必须给兄弟一个说法。这事儿”
赵期昌右手举杯,左手探出摆摆:“没必要如此,兄长没杀我那长随,就是恩情。这情,咱能看的着。”
陈明心露笑,两排白牙:“你那长随好胆量,是条好汉子。”
他一箭箭射在庆童脚下,庆童虽然被干扰,但没有躲避,光这胆量就超人三等。
赵期昌可知道庆童是怎么一回事,纯粹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在射箭,毕竟杀李赞就这么一次好机会。可庆童还是被干扰了,质疑自己的心性,导致庆童现在还没想通透。
摇头:“不谈这些了,干。”
一杯酒下肚,陈明心环视一眼大殿,道:“这地已被青阳仙长卖了。忙完田启业投军一事,青阳仙长便会去师弟那里落脚。这三座神像,咱会带人运到师弟那里。”
虽然都是百余年的老古董,可这年头这古董不值钱。
赵期昌吃一口菜:“老仙长要在小弟那里另立山门”
“非也,而是寄存在师弟那里。若是师弟那里不方便,也可放在我陈家寨。”
看一眼披发仗剑的真武大帝,赵期昌点头:“不是多大的事儿,兄长不怕劳顿就运来吧。”
老道士不在,赵期昌与陈明心聊了聊弓术,待太阳升起温度渐暖时,就散了赶往赵家酒楼。
今天新姑爷一家子还要回娘家一趟,他作为三房掌事,必须做个见证。
后院厅堂,赵鼎明洗着手:“李家这回长了个大教训,老子幸苦大半辈子扩出的田产,让那小崽子一折腾,全没了。”
手上血渍溶解在水中,是李虎臣的血。
说着赵鼎明笑笑,笑的很得意。他虽然在家族产业扩增方面没有任何的建树,可他培养出来一个好儿子。李虎臣会经营,可上半辈子弄下的产业这回几乎都打了水漂。
赵期昌坐在一旁翻着地契、转让文书,赵家敲出来五十亩军田,还将李虎臣打落两颗牙,才把这事情揭过。张家那头也敲出五十亩,张屠子得到其中二十亩,其他的落在张茂手中,并掏出现钱给各家让利,有财一起发。
来到桌旁,赵鼎明端起茶碗饮一口道:“多亏老三那一箭,否则光凭青鬃马还真拿李家没法子。这五十亩,老三拿二十亩,咱拿十亩,二十亩拨给芸娘当嫁妆。”
这年头夫妻产业分明,只要娘家人强势,夫家就别想染指嫁妆。嫁妆是女方的,将来继承权是女方一系子女的。若无子女,女方病亡后,娘家可以收回嫁妆。
“兄长,拨出十亩给庆童家里,十亩给芸娘吧,咱就不要这些东西了。”
赵鼎明也没再劝,道:“那咱会把话说明白,是你三房赏赐下去的,让他们承你的情。这土地还要寻人交换,不然在李家那一片,也难安稳耕作。”
………………………………
第三十二章 报复
第三十二章 报复
一场家宴,也是赵期昌的早饭。
这一日芸娘的生母,赵鼎明的妾室赵刘氏难得坐了一会厅堂主位。若是赵鼎明正室还在,新姑爷一家回来,坐在主位的依旧就是正室,不可能是她赵刘氏。
这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三十四五岁,是赵鼎明在二十年前于教坊司买的。
赵鼎明居中,赵刘氏与赵期昌分列左右落座,新妇与新郎官坐在下首。
张承甲再三向赵期昌道谢,他家的情况赵期昌心里头明白。完婚后就要分家,张屠子明显更偏爱老二张承运一点。土地均分,张承甲袭职百户,张屠子由老二张承运养老,城中店铺自然归张承运。
换言之,张屠子可以从卫所这个危险的行业抽身,去与张承运过军余的生活,兴许还有机会走关系变成民籍。
百户军职的压力,将落在张承甲的身上。张承甲获得除了一个媳妇外,还有几十亩地,以及百户六品官带来的徭役免除、赋税减免优惠,包括一系列差遣、危险。
当然,以赵期昌对张屠子的了解,百户官职带来的福利优惠,不会那么容易给张承甲。
分别敬茶后,芸娘跟着母亲去了屏风后面谈话,不多时传来低声啜泣。她才十四岁,即将承担起一家主妇的压力。
堂中翁婿两个,赵期昌也不是外人,谈起了分家的事情。
张承甲垂着头,情绪不高:“拢共分了六十亩薄田,算上芸娘的嫁妆,今日泰山大人与叔父大人赐给芸娘的,刚好一顷地。”
眨眨稍微湿润的眼睛,抽抽鼻子张承甲继续说:“百户官职六个徭役,父亲与二郎要占去一个,咱与芸娘占两个。剩下的两个,父亲要给二郎招一个书童,将来弟妹占一个,刚好齐全。赋税减免,也是两家均分。过两日,咱还要在城中租个院子。”
赵鼎明脸色比张承甲还要难看,根本不给这唯一的女婿留面子:“狗杂碎,这脸变的跟狗似的”
这与订婚时的言辞不一样,当时张屠子就差断指明誓,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不会委屈新人,他张屠子就是死,也要背着百户官身死在那里。
结果事情一完,转眼就把担子抛给老大,带着老二享清福去了。
张承甲在家里受气,在赵鼎明这里根本直不起腰,毕竟这场婚姻本就有欺骗的成分在。所以卫里人都知道,赵家的女儿是下嫁。不是从五品副千户与六品百户的差距,而是体面人家的女儿下嫁给破落户。
赵芸娘再是庶女,那也是衣食无忧的体面人家女儿。
赵期昌握着筷子看向赵鼎明:“大兄,张百户就是个浑人,没什么眼光。他就是个鼠目寸光的东西,大郎忠厚,可比那个老二可靠的多。我看,老二考个秀才功名,将来也养不起张百户。”
赵鼎明如今也只能认了,点头:“当初若不是看老大本份能吃苦,咱也不会点头应了这事儿。说说,今后怎么个打算。”
张承甲摸摸鼻子,抬头看一眼赵鼎明,他心虚不敢对视:“泰山大人,咱没啥本事,只会杀猪屠狗,想着盘个铺面,做家传的营生,不会委屈了芸娘。”
“滚犊子,我老赵家的女婿当屠户,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赵鼎明骂的张承甲不敢抬头,努嘴沉吟片刻道:“田地的事情咱帮你找各家置换一下,将地凑在一起。招上两家佃户去忙活,别想着自己耕种,我老赵家的闺女你养不起,老子掏钱养,总之不能去做下贱营生。”
“还有,别一门心思想着杀猪屠狗,卫里不下十户人家在干这营生,没个好铺面,你干这个早晚饿死。这样,先在周边租个小院,来酒楼学学伙房里的手艺。待手艺学好,咱借钱给你开个小店。”
“哭哪门子的丧你娘家人和男人还没死呢”
听着女儿哭声赵鼎明更是怒不可遏,扭头朝着屏风咆哮一声。
赵期昌头大,拍着赵鼎明肩背,劝道:“兄长何必置气有道是女婿就是半个儿,张百户瞎眼,这便宜的是我老赵家。吃亏的就是眼前罢了,享福的可是以后”
喘着大气,赵鼎明指头哆嗦指着张家所谓方位:“三郎那个直娘贼竟骗了咱还有这小畜生,不早早说,早说老子豁出脸皮不要,也要从张屠子身上锤出三斤铁来现在倒好,生米煮成熟饭,那狗杂碎抽身事外,逍遥自在去了亏他能在咱面前装人,装的还像个人”
赵期昌轻叹,拍着赵鼎明后背:“兄长,如今置气只会气坏了自己身子,还伤了一家人的和气。骂什么都于事无补,况且张千户那边本就瞧不起张百户,现在大郎袭职后,可比张百户可靠。”
“是张屠张屠子,不是百户了”
语气蛮横一字一顿吼着,赵鼎明欲哭无泪,竟然被一个瞧不起的混蛋给耍了
“好好好,就依兄长,是张屠子”
一顿饭吃的断断续续,总算是吃完了。
生闷气的赵鼎明躲在书房不出来,张承甲与芸娘送赵期昌出门。
后门,一辆牛车架好,几名家丁装着一套老旧给赵期昌应急的家具,还有婚礼剩余的荤素凉菜,白石墩那边有不少赵家家生子,这些是给这些家生子的。
“事已至此,什么都别想了,就听你家老泰山的安排,先安稳落脚。”
拿了赵期昌十亩地,张承甲改口改的很痛快,点着头:“三叔父安心,咱不会委屈了芸娘。”
“量你也不敢,最近待在城里别出去。李家那头安稳了,你再走动不迟。”
新婚夫妇自然还要去拜访其他亲族,张承甲点头应下,轻重问题他分得清。
赵期昌翻身上马,看着一袭白底配青纹襦裙,换了主妇发式的赵芸娘,现在的张赵氏,一手拉着马缰缓缓点头:“芸娘,好好生活。我老赵家的前程,咱会杀个侯伯尊荣出来。你那公公眼瞎,反倒是一件好事。”
“叔父好大志气,可芸娘不觉得是好事。新婚之后便分家,等传出来旁人还不知该如何看芸娘。”
左邻右舍嚼舌头,甚至能把原因归咎为芸娘吃不得苦,逼着张家分家,带着夫君回娘家享福。
“咱何时骗过人咱说是好事,就是好事。”
赵期昌拱拱手,庆童受伤的右手手腕压着长枪柄,长枪搭在肩上挑着家里给他的干货,左手牵着马绳,勇字盔大檐下阴鸷目光扫一眼张承甲,迈步。
等在后门的刘瘸子肩上背着布囊,左腿瘸着,也是扫了眼这对新人,瘸着腿坐到牛车上,接过家丁递来的牛鞭,一个鞭花炸响,赶车:“呔驾”
正值晌午,李家寨。
一场不分胜负的械斗后,双方各自治疗伤员。
李家大门已烧的漆黑,赵期昌可见上面钉着的火箭痕迹。
吐一口唾沫,张承翼左手提着高尖战盔指着李家院墙,右手端着竹筒饮水:“李家有三杆火铳,攻不得了。”
赵期昌顺着看去,院墙上有人头攒动,果然看到了一杆火铳:“那现在还要做什么”
“丢了的威风要拿回来,片刻后咱的火铳也就运抵,到时候轰他一阵,就算了结。”
张承翼说的话不全面,李家宅院里有戚家的人,火铳就是戚家的。戚家的人只是放铳吓退他们,并没有恶意击伤。所以,只能再做做场面,让卫里人知道李赞的下场是什么。
赵期昌缓缓点头,扭头看七八名双手反剪捆绑跪在一起,鼻青脸肿的少年。
一名赵家少年见了便说:“三叔父,这几个都是于家的。来帮李家,让弟兄们给绑了。”
赵期昌抬步过去,一把抽出日本刀,光洁刀刃压在一名年岁较长的于家少年脸颊上,身子前倾俯视,面无表情:“你于家掌事的今个儿都说了软话,怎么你们一个个还不安份难不成,真想让爷一刀两洞,统统搠死在眼前”
“小爷于学孝,你小崽子有种就把爷宰了,给爷一个痛快”
鼻青脸肿的于学孝眼珠子一翻,笑容难看:“怎么怂了认怂就把爷放了,好生伺候着若不然,下回爷爷挑了你小子脚筋卸了你娃股拐”
张承翼余光打量赵期昌,一帮赵家子弟涌上来要教训这个狂妄不知死活的小子。
赵期昌左臂抬起止住这帮人,向后挥了挥,张承甲分家的事情让他心里可不是很痛快,右手提刀五指张合捏稳刀柄,咧嘴:“看你脸上这么多淤肿,可能会破相。咱好心,帮你放放淤血。”
刀身搭在于学孝左脸颊,赵期昌轻轻一抽,锋利刀锋切开一条口子,皮肉绽开淤血涌出。
咬着牙,死死盯着赵期昌,于学孝疼的五官紧皱在一起,面部肌肉绷紧,打着颤。尤其是双目,能从眼眶迸出来。
在于学孝衣领擦拭刀身血渍后,刀尖轻轻贴着于学孝喉结滑过,搭在于学孝右脸颊,又是一刀。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后赵期昌露笑,他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怕了就好,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又有话叫做人留一线。你们不将我赵家当亲邻也就罢了,还跟着李赞小儿意图祸害我赵家闺女。既如此,我老赵家也没必要拿你们当亲邻,也不必留一线。”
“这就是个教训,你若心狠是个意气人,就带着你的弟兄来白石墩找我赵期昌、你赵家三爷的麻烦。废了我赵期昌,想怎么弄随你。只要我赵期昌浑身健全,一旦我老赵家有人遇害,老子就灭你满门”
于学孝被赵期昌激出勇气,双目眦圆,脸颊伤口涌出的血液溅入眼角,双目赤红,看什么也是赤红一片。红彤彤眼珠子盯着赵期昌,赵期昌抬脚踹翻于学孝,缓缓归刀入鞘:“好在我家芸娘只是受惊,不然今天连你这对眼珠子一起切了。记住,三爷不喜欢你这双眼珠子,再来招惹你家三爷,下回就是你的眼珠子。”
赵期昌转身就走,庆童上去一脚踩在于学礼脖子上,垂着脸声线平静:“于学礼,于大郎,再瞪爷一眼,爷踩断你娃鸡脖。”
于学礼撇过头去,双目还是瞪得圆圆。
庆童露笑:“好,咱与老爷在白石墩等你。”
赵家子弟互看一眼,咧嘴做笑涌上去对着其他于家少年一顿踩踏。
旁观的张承翼摇摇头,想不明白赵期昌也不是个糊涂人,继续撩拨于家做什么。
………………………………
第三十三章 捉襟见肘
第三十三章 捉襟见肘
白石墩,傍晚,晚饭时。
校场边缘,庆童周边围着赵大勇等人以及受训家丁,一个个边吃边咋呼,听着庆童讲述李赞抢亲及后续报复经过。
他们边缘,刘瘸子端着缺口的冰裂纹海碗,盛着稠稠米粥吃着,吃的香甜。
在延绥镇,他当最危险的夜不收,为的就是能顿顿吃饱,仅此而已。
大明承平已久就是一句玩笑话,从开国至今,时时刻刻都在打仗,每年都有战事,不是大战就是连绵小战。真正没有战事的年份,加起来不见得能有十年。
可程度,却是直追所谓的承平已久。
喝完米粥,赵期昌翻着这两日消耗粮食账册,也就两页,却吃掉了一石六斗粮食。
开田、操训进入平稳状态,体力消耗增加,又都混熟了,这从最初一日两餐四斗粮食,不到十天的时间涨到一日三餐八斗粮食。
赵财解释道:“粮食消耗翻倍,除了开田操训外,多了十户家生子也是原因。十日后,开田结束,粮食便能降到一日六斗。除十二石粮种不能动外,余下可用的粮食、豆类还有五十三石七斗有余。若没有其他来钱路子,粮食只够吃到年关前。”
这种节省粮食的吃法,还是有海产作为副食补充的结果。
赵期昌皱眉:“年底到夏收,这么说咱最少还要弄来百石粮食。”
赵财轻轻颔首,神情严肃。
粮食不够,便不能保证最基本的生活,到时候人心就散了,闹起来赵期昌要么解除契约,背着狼藉名声,还白养了这批人。
要么为了凑钱,将新开的田地以贫瘠田产的价格变卖,换言之就是挺身上去,挨人家的刀子。
不解决粮食问题,白石墩即赵期昌光明的前程,就是镜花水月,极有可能名声败落干净从而一蹶不振。如刘瘸子,就是名声坏了不得不去做滚刀肉的角色混日子。
“将常信平喊来,咱问问他。”
赵财点头应下,又说:“老爷,大房老爷拨来的十户人家里,齐老三一家子曾是卫里匠户,冶铁造刀枪的;李家两户也是,干的是木匠活计。”
悄悄观察自家老爷神情,紧接着,赵财道:“老奴的意思是,开田一事忙完后,各户劳力也空闲不得,帮着齐家三丁,李家六丁做活,才不会劳力空置白养着。若粮食真筹不来,这事也就只能搁下。”
面皮微微抽动,赵期昌缓缓点头表示理解了。
大房后续拨来的十户人家都是家生子,可不是缩水的单干户。有的家庭上面一个老爷子做户主,下面儿子两三个,孙子都有几个算上女眷,都是大家庭。
赵财的意思很简单,粮食压力远比账面上的要大,除非赵期昌放着技工匠户不用,用一日两餐吊着各户的命,也白养着这些人。
这就是开荒立业,也是发家崛起的困难所在:缺少本钱。缺少本钱,又有不明朗的收益前景,所以开荒不是什么优良投资项目。有点类似于赌,赌以后能不能守住新田。
常信平因从军经历,能算是教头。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拱手:“老爷”
赵期昌点点头,抬眼打量着常信平:“坐着说,给咱说说,弟兄们操练多久,可堪使用”
常信平坐在木桩上,抿着嘴唇:“老爷的可堪使用,是指”
赵期昌指指南边:“刘家旺戍堡,平地对阵,可有一战的底气”
眨眨眼睛计算,常信平点头:“我部三十五,对刘家旺守军四十,可一鼓破之。老爷的意思是刘家旺那边,对咱心存不良”
不是自己很强,而是刘家旺戍堡守军很废。现在的卫所各家,不是比谁比谁更强,而是比烂,不要最烂就好。
笑笑,赵期昌低头看着脚尖,道:“这是吃人的世道,等人欺负到头上再动手,恐怕饿的连刀枪都抓不稳。三月太久,两月内,咱要与刘家旺的几位百户掰掰腕子。不图抢来什么,图的就是给弟兄们练练手。”
“三月后,五选二,凑出十五人,在腊月前跟着咱出去干一票。否则这个年,没法过。”
抬头,赵期昌盯着常信平双眸:“老常,当这个家的主不容易,咱也知道生活不易。眼前,咱能想到的法子就这个了,用手里的刀,去抢下锅的米。”
他有一万种来钱的法子,一切都要建立在最基本的条件上,那就是有多大拳头,才能抓多大钱袋子。开荒就是奠基,打好这个基础他才能养好这批拳头爪牙,才有外扩、上升的机会。
卫里各家真没什么好说道的,只要一家家打服,卫里集议时那上升的渠道自然也就到手了,强者为尊就是卫里的规矩。
常信平粗眉皱成两团:“老爷,和哪路好汉交手”
赵期昌摇头:“不清楚,怎么来钱怎么整。咱只想带着这个家发达,吃饱喝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陈家寨那边是咱朋友。”
常信平也知道三房、这个家的状况,从来白石墩的时候,就注定了要拼命。
点着头,又问:“陈家兄弟仗义,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主,可以当朋友。老爷,与刘家旺守军干仗,又是怎么个说法”
“放心,咱分得清私下械斗与守军械斗之间差别,到时咱会请戚掌印来视察操训进度。到那时,拉着刘家旺守军演武,他不打也得打。”
赵期昌自然清楚十分的清楚彼此的差距,各家械斗是乡情风俗,宗族械斗死几个人都不算事。若是与明面上有守军差事,实际上还是苦役的刘家旺守军私下械斗,帽子扣的重了就是目无王法,谋反作乱。
常信平沉思再三点头应下:“能干。老爷若急着用人,操训便要分成两队,一队操习结阵合击之术,一队照旧操训。若是如此,操习合击之术,会磨损军械。”
现在是队列训练,连鸳鸯战袄都不穿,更别说磨损军械。而军中合击战术则是各个兵种的配合,最简单的以刀牌手、枪手、叉手组成,稍高一点增加短兵杀手、弓手为五人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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