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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刁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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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戛然而止,所以张茂也不以为怪,良久后睁眼,半眯着眼皮却在跳,点头道:“情能通神,已有大家之基。”
将曲谱学的再好也是学来的,撑死不过一流。而将自己情绪、所思所想用音律自由表达出来,这才算具备谱出名曲的基础。
名曲,不仅在于旋律经典上口,更在于其能表达的意境。
赵期昌的年龄、学习时间摆在那里,张茂给出的评价自然极高。
赵鼎明神色则是庄重严肃,赵期昌的技艺很差,可半节曲子很好,已具备神魂,是有灵气的曲子,能让人感受到情感、意境的曲子。
事情很简单的也摆在他面前,自家族弟如此差的技艺自然编不出这样的曲子。之所以能弄出来,可以用胸有成竹来概括。即赵期昌所编曲子意境,早已在赵期昌心中酝酿、成型。有这种雄壮志向、心气,采用初学乍练的简陋技艺,便草草表达出来。
意境之鲜明不在技艺,而在赵期昌内心勾划已然成型,而且十分强烈并且充斥在赵期昌心胸。这才通过一个小小的途径,鲜明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赵期昌才多大又才温饱几日
这种雄壮志气非短时间所能积累,说明这个族弟在吃不饱,穿不暖在山中捕猎毒蛇时,就有这种志气
赵鼎明怎么能不动容和所有人一样,他也认为自己看到了赵期昌内心深藏的志气。如此族弟,如此年少,又如此志气,他心中怎能平静
王文泽端着酒盅僵了片刻,猛地仰头饮下,声音低沉:“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能有如此麟儿,实乃我等之幸。真是祖宗庇佑”
张祖娥双手搭在腿上,捏的紧紧,微微仰头看着一脸汗迹的赵期昌,明亮两眸更有神采。祖娥,这种少年英才才配得上祖娥之夫一名。
鼓槌很轻,可打鼓真的很耗精力,取出手绢赵期昌垂头擦汗,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双目正好与张祖娥对上,她的面容展现在赵期昌面前。
近乎四十五度角的俏丽面容更显精致,美丽。
眼睛互看着,赵期昌擦了汗,挤出疲倦笑容先是一口浊气吐出,提气后微微点头,笑着:“见笑了。”
声线干净轻灵,腔调圆润比山东话、官话还要好听、悦耳。
张祖娥如此想着,推翻自家兄长对赵期昌的阐述,那就是声音冷淡听着无人情味,更无男儿雄壮气色,反倒轻柔似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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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家家的难处
第七十六章 家家的难处
雪还在纷纷扬扬,看架势能下到天明。
中左千户所,在龙山所西南十几里处,夹在羽山、巨石山之间,建立在一块山间少有的相对平整土地上。
于家子弟也从卫里各处赶来,编成一个把队,连带周边团练、军余分作三个哨队近四百余人。
这是十日内拼组的一支杂军,作用是封锁巨石山与龙山之间,待龙山搜完后,加入最后对巨石山的搜索工作。巨石山与莱山连接,地势更为复杂,山野间密林遍布多有岩洞,是搜索重点所在。
羽山那里十天下来什么都没搜到,龙山这里自然也不会搜出什么。
朱应奎、戚继光知道这一点,于承嗣更知道这一点。
倭寇在龙山杀人,个把月后还在龙山一带搜出来,根本经不起推敲,跟个笑话似的。
中左千户所所衙门,后院。
于承嗣披着斗篷散步,身后跟着核心族老、家将、子弟不下十人。
这场大雪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布局,现在他们是老鼠,怎么将朱应奎骗过去,让朱应奎满意离开,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是一场很大的雪,雪后的山里会非常的残酷。野外生活的动物生活艰苦,人也是,猎人也是。
于家上下,此时压力极大。
院中只有踩踏雪层的嘎吱声,不见人声。
良久,不远处的犬吠声打破宁静。
于承嗣扭头:“老二,人不够,最少要七人。”
他负在背后,遮在斗篷下的右手伸出来,捏着例行通报给他的公文,与张茂那里的那份一模一样。
逃亡的百户韩荆已经有了合理的消失理由,跟着逃走的墩军家庭也尽数被倭寇杀死。卫里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于家的麻烦才开始。屠灭一墩百余口的倭寇,该有多少才是合理的
而这场大雪看架势将会笼罩胶东半岛,躲在山里的倭寇,还能躲下去
所以这场大雪影响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比如卫里捕倭军查倭一事,该落下帷幕了,所有跑过来蹭公家饭的人也该回家吃自己存粮了。
他手中的公文让张茂生气,让于承嗣本人则是绝望又愤怒。不管你什么情绪都于事无补,公文、大雪带来的形势变动,于家必须解决掉,不然露出尾巴,他们就会被朝廷解决掉。
于学文已经选出死士三人,现在突然变成七人,另外四个人去哪找还是如此仓促下,就是有死士,但很多准备都缺乏时间。
“父亲”
于学文张着口说不出话,一口口白气从口鼻吐出,双目之中泛着一种茫然。
“这是你的事情,也是能否撑起这个家的考验。”
于承嗣扫着一个个人眼眸,神色平静:“这个家当家的,从祖宗立业开始便不容易。我于家五代人在这山里扎根,繁衍至今香火苗裔鼎盛。老夫无愧祖宗,此番罪不在我等。”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人,必须凑出来,凑不出,谁都逃不走。”
“出一丁者,给粮十石,免租田二十亩,家中子弟老弱,我宗家一力赡养。就这价码,老二去选人,三更前给个准信。”
这是派人送死,难度太大了。不是没有想去的,于家子弟有愿意舍身的,可这些人都是卫里熟面孔,他们去做死士反而是祸事。
所以,要派的死士是那种外地来,挂靠在于家下面当佃户、庄客、家丁的那些野路子人才行。
于学文头皮发麻,待遇已经很好了,再选四个死士不难,难的是将这些人培养成倭寇。倭寇行为习惯、基本的武技套路,服饰发式,都需要时间沉淀。
在于承嗣近乎木然无神,也可以说是无情的目光下,于学文重重抱拳,喘着大气转身阔步离开。
而此时的龙山所,自落雪时,朱应奎就沉默了,独自一人坐在火炕上,侧身看着窗外雪景,炕桌上摆着小菜独酌,以及花瓶中插着的三枝金菊。
刘磐、龚显这对主仆已经离开八日,朱应奎要面对的问题实在是不好解决。真的不是抓住倭寇就能交代的,为了更好的把事情做圆满,刘磐去做另一方面的准备。
于家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于家的问题,朱应奎已经察觉,并且知道问题大致出在哪里。
卫里各家,除了戚家、中所王家、左所王家、右所张家是登州千户所升格时的老人外,其他的都是迁来的军官、军户,于家也是。
于家与各家还不同,各家祖上都是元从军士,开国时就在军中的。于家是登州千户所升格时,在山东兖州府那边招安的马贼,再转迁落籍到卫里。所以被排挤的于家,被安排到卫里最差的中左千户所扎根。
中左千户所的军官想尽法子能迁出的迁出,能逃的也逃了,于家日子艰苦倒也在山野间开垦,繁衍壮大。
可这一代人开始,于家发展实在是有些快,家中嫡系子弟连着分家弟子不在山里忙着干活在石头里刨食吃,竟然都在卫里武学、文学里就读。这钱,哪来的
所以于家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来钱路子,或者是与蒙山有染,干些剪径、帮人销赃事情;要么与私盐买卖有染,这东西沾上就是砍头抄家的大罪,惩戒这么严重,如此大的风险自然有对得起风险的利益。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矿产,山里多矿这是常识。
可朱应奎再三分析,不认为于家敢涉足私盐买卖,这东西地方上查的很严,尤其是对卫所军官查的更严。至于矿产,山东地面的确有不少黑矿,可登州、莱州一带市面上的矿石来源没什么变动,价格、产量也没什么大幅度波动,几十年没多大变化。
所以,朱应奎断定于家与蒙山马贼集团有染,甚至与白莲逆匪有染。
白莲教,朝廷眼中这帮人比私盐贩子还要可恶,因为这帮贼子一直谋逆着,想着推翻大明朝。逮到、发现白莲逆匪的线索,必然是大功一件。
可抱歉,朱应奎对这个大功没想法,真的没想法。山东文武几千人,难道都是瞎子看不到白莲逆匪有心人都看的着,就是不想生事情惹麻烦。
不是白莲逆匪多强大,而是这帮人已经与山东各行各业有着密切联系。除非将山东人杀光,否则就别想彻底剿灭。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又是一场波及数省,打来打去只会糜烂地方的亏本仗。
另一个原因在官场,你能耐能抓到白莲逆匪的线索,那所有的同僚、上司、前任官员怎么办一个个都是瞎子还是说他们渎职,辜负朝廷、君上的信任
朱应奎就是在等,等于家,或者是自己猜错了,等其他人给他一个答案。所以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
可这场大雪,也搅乱了他的计划。大雪封山,还搜什么搜,山里潜匿的人根本活不下去,要么冻死要么自己出来。而且是短时间内见效的事情,他想从容等待,可天意如此,是天意不允许。
他真的不在意是谁宰了那个小混蛋,他只想将这个难关度过去,然后安安稳稳当官,吃皇粮,过自己悠闲日子。
如果可以,他也可以不做官,可他没选择,他是锦衣卫籍。他不能广大门楣,自己的后代只能吃锦衣卫的饭,这口饭实在是不好吃。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你不想吃想吃别的行业,抱歉,亲军都督府不允许。
“天意呀”
感叹一声,朱应奎关上窗户,醉醺醺躺在窗边的炕上,和衣而睡。
杨家店,因为大雪问题,驻扎在这里的张承翼无法去虎山营与家人团聚。
雪地映照显得火光更为明亮的夜里,张承翼披着薄被,在营中空地火堆边守夜。他所率的备倭城一部捕倭军,被编为守营辅军,守夜、做饭的事情都归他们。
左军大帐里,戚继光也裹着棉被,坐在木板床上,在摇曳油灯光线下,手里拿着一页纸看着。这张纸质地很好,纸面右侧的还有西官厅箴竖着的四字,是印刷时印上去的。
中枢各衙门,地方各衙门的公文都有这种标明公文来源的印。武宗正德皇帝设立的东西两官厅总领天下军务,是夺权兵部后,重组五军都督府职权的一项特殊时期设立的统军机构,类似军机处、总参。
从纸张质地来说,中枢衙门的纸张自然是极宝贝的,在外面想买都没得买,是宫里下属机构制造、印刷的上乘货色。
看完这页质地精良如同羊皮的纸张,戚继光长呼一口浊气,将纸张装入楠木长匣中。合上盖,戚继光闭着眼睛思索。
于家那里忙着一团糟,朱应奎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与他戚继光没多少关系了,白石墩原来的管事百户与墩军逃亡一件事,终于在朱应奎的帮助下圆满解决。
至于倭寇潜匿,他的失察、渎职之罪就是一句笑话,倭寇分明是突然杀来的,卫里沿海设立的墩军虽然没起到警戒效果,可也全员战死报国,与卫里管事的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唯一紧张的就是倭寇问题,只有逮到或杀死所谓的倭寇,他就真的完事了,可以过个安稳的年。
过了年他才十七岁,报国这类的事情距离他很远。赶二十岁前生个儿子,他才能不顾一切去报国。戚家人丁不盛,这是他父亲最后的遗愿。
可这场雪实在是让戚继光不高兴,蹭着吃公粮,多难得的机会啊。
戚景通一生廉洁,戚继光看来有些死板了,应该变通变通。弄得他这个当儿子,险些让婚礼、家丁吃喝两重大山将他压死。
而虎山,饺子已经吃完。
新的问题摆在赵期昌面前,张茂两口子久别重逢自然要睡在一起,营中本就营帐紧张,哪有多余的地方安置张家家眷就连赵鼎明、王文泽也要跟着他们带来的辅军去下面挤大通铺过夜。
实在是没法子,已经被粮食装满的大帐里,只能再铺上一层草束睡人,由他睡。至于他的小小床位,已经被张祖娥和一大一小两名侍女占据。
油灯中火苗跳动,帐中光线也跟着跳、晃。
仰躺在草束靠枕上,赵期昌看着这段时间墩里发展报告与家中粮食度支情况。
这场大雪意味着什么,赵期昌也明白,公然抱团吃公粮的机会马上就要到头了。
看完后只是轻叹一声,家中粮食储备还是不容乐观,加上他后续的俸禄补充,家中年关前就要彻底断粮,四百多口人断顿
扭头看一眼自己的床铺,一大一小两名侍女防贼似的将张祖娥夹在中间,还不时低语着什么。
另一侧,帐门处庆童盖着被子,头上遮着斗篷安静入睡。
希望不要有夜里打呼噜、磨牙、说梦话之类毛病的人,营中什么人都有,他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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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雪与血上
第七十七章 雪与血上
四更鸡鸣时,虎山营催促号声响起。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赵期昌睁眼,睡在松软草束上弄得他浑身上下难受,草束上也挺暖和、舒适,可他适应不了这种舒适。
艰难爬起,抓起盖在庆童脸上的斗篷挂上,戴上六瓣小帽揭开帐帘一角,探头一看。帐外雪景照映,夜色下各处清晰可见。
常信平已穿戴齐全,背上扎着一杆四方赤旗,行走间旗帜摇晃他脸上扎着披巾御寒,口鼻处泛着白霜一步步陷在雪中,喘着气来到帐门处:“老爷,这么大雪,怎么处置”
赵期昌双手缩在袖筒里出来打哆嗦,左右环视又踩了踩厚六七寸的雪层,吐着白气:“先烧两锅姜汤给弟兄们饮下,操训改为队列整训。我部做榜样,才好号令辅军早起清理营中积雪。另,两口锅里的姜汤不要停,保证人人都能喝到。”
张茂有意锻炼赵期昌能力,营中文书工作张茂自己干,与下面各队哨的军务传达、营务都交给了赵期昌署理。
常信平原地返回,赵期昌在帐门处做着升蹲跳暖身子,没多时庆童也钻出帐门,将帐帘扎好后看了看笼罩视线的白色雪景,张嘴:“好大的雪,多少年没见了。”
“瑞雪兆丰年,明年能有一个好夏收。”
赵期昌搓着手,看着远处常信平、戚平安等二十余人拿着铁锹一路铲雪,清出一条小路。各处营帐里住着的哨官、旗官、小旗什长、伍长如归巢的蚂蚁,踩着积雪渐渐聚向赵期昌所在营帐前。
哨官以上有专司执旗的旗兵,旗官类同卫所里的总旗,相当于排长,四方五色旗边长一尺,插在背上;小旗什长背上插的是三角五色帜。军中旗帜五色,是表明隶属编织的。
专业的辅军胸前背后的补子上会标明身份,战军号服补子上也会标明身份,同时背后补子上方,两肩之间还有一块巴掌大负章,更详细的记录隶属编制。
现在是明中期,军中将领、军官职位高低由三方面决定,首先是实职,其次是卫所官阶,再次是象征资历的武散阶,卫所官职与武散阶相互弥补构成实质意义上的军阶、军衔。
明末时卫所制度彻底败落,战兵体系内的守备、游击等逐步代替卫所官阶、武散阶,成为一种简明的军阶、军衔。
但军里,真正决定地位的还是上头委任的实职,以及下面弟兄的战力。其他的东西,只是点缀。
赵期昌见人到齐了,帐前清出的空地上点燃一束草,顿时就暖了起来,逐一分配清雪军务。三百多人清扫营区内积雪,另一个哨七十多人重新在营垒北将排水渠加深,防止消融的雪水从山上淌下冲入营中。
再余下的辅军多是一帮四五十岁的大龄人,继续做他们的火头军。
帐内张祖娥主仆三人已被帐外的动静吵醒,四更鸡鸣起床对张祖娥而言有些为难了,迷迷糊糊听着赵期昌下令,并详细给接令人讲解这么做的必要性,再然后就能听到接令的一帮人踩着雪层嚓嚓声离去的脚步声。
然后又是赵期昌对下一轮军官的讲解,毕竟是乌合之众,凑在一起为的不是什么军功报国,而是为了蹭公家饭。赵期昌必须将军令原由讲解明白,让这些人明白这么做只是为了生活的营区更舒适一点。
两名侍女,大的姓夏,入张家后起了个好名字,叫做夏折柳。是杨氏的陪嫁丫鬟下嫁后,另找的贴身丫鬟。小的那个叫张春燕,张家家生子,其父跟着张节在外丢了一条腿,女儿给张祖娥当贴身丫鬟,两个儿子大的跟在张茂身边当亲随历练,小的跟在张承翼身边培养感情。
“姑爷这派头,听着就威风。”
张春燕躺着,眼睛眨着,稍稍扭头去看夏折柳。
夏折柳已起身盘坐着,拿着手绢擦拭面容,匆匆整理着仪容,只是含糊应一声。
张春燕又低声道:“姐姐,姑爷那长随好相貌,昨夜似瞥了姐姐几眼。”
夏折柳一怔,扭头低语:“胡说。”
张祖娥揉着眼眶,也低声说着:“没谱的事儿少说,让人听去撕烂你这张生是非的小嘴。”
张春燕吧嗒吧嗒嘴不言语,夏折柳微微摇头,想到家里的事情也觉得头疼。她的事情,连张祖娥都看不下去了。从杨氏的贴身丫鬟,成了张祖娥的丫鬟。
如果继续留在杨氏那里,一个疏漏,可能张祖娥就会多出一个小姨娘来
正午时,营中积雪清扫一空,除了辅军外,其他兵丁开始操练。
天空湛蓝,远近积雪覆地,田地只剩两色,景色甚是颐人。
噫嚯
噫嚯
一声声竭力吼出的军号声中,赵期昌双手负在背后往来踱步,踩着冻土,脸蛋冻的透红。
张茂帐前,张祖娥穿着蓝底红边棉甲,腰间挂着一口剑,欣赏营中将士操练,当赵期昌看过来时,她又扭头看看正东三里外,挺拔的牛头山。两座山峰戴着白色帽子,成双成对。
营垒下的山峡里,陈明理领着本部四十余骑往来驱驰,马蹄践踏积雪纷飞,一名名汉子在马上狼嚎着。
从南面山峡奔来两骑,当首一骑挂着大红披风,背插三杆三角赤旗,盔上插着一面蓝色盔旗,披风拉长延展甚是飘逸。
“中军急递”
营门处一伍军士接住对方抛下的铜牌,看了一眼递还回去。
徐承贞这才翻身下马,领着家丁阔步入营,拖着长长披风,步伐轻快急促,显然很着急或者心里不痛快。
张茂大帐,赵期昌随后进来,见了徐承贞阴着的脸蛋,只是拱拱手见礼,徐承贞扭头望向他处,故作不视。
张茂轻咳两声,左手捏着公文,赵期昌上前接住,就听张茂说:“也没什么大事,营中团练、后来军余等辅军,今日一并裁减勒令归家。”
这还不是大事
现在谁愿意这么离开
赵期昌抖开公文,上下扫着,问题很大。朱应奎勒令左右两军裁减后续补充的辅军,每人拨发三斗军粮作为遣散费用以示酬谢;另外,后续后勤补充取消,赵鼎明失业了。
“岳父大人,营中军余二百三十六人,遣散军粮需七十一石。而营中军粮有一百五十石,如此一来余下二百弟兄,余下八十石可支六日用度。”
赵期昌将公文还给张茂,低头说着:“若五日内不撤军,弟兄们可就断顿了。”
张茂以己度人,抬头,不紧不慢问:“三郎的意思呢”
徐承贞也扭头瞥一眼赵期昌背影,眼眸一缩泛着笑意,好大胆的小子,竟然想着喝兵血,还要喝乡里人的兵血。传出去,这家伙名声就毁了。
赵期昌道:“军粮还要再准备一批,若用不上就归库,若用得上也省的到时乱了方寸。”
徐承贞心中诽谤两句,低着头看自己的靴子。
张茂缓缓点头:“老夫也是如此做想,这裁减辅军一事三郎即刻去办,别让下面弟兄离心,也别让卫里丢脸。”
这是个大肥差,每人扣个三五升米,也能抠出近十石的油水。
赵期昌拱手抱拳:“下官领命。”
转身离去时,就听张茂对徐承贞道:“待本官手书一封,劳烦徐指挥使带回中军朱公处。”
帐外立着的小鼓前,赵期昌走过来时,鼓吏迎上来拱手:“小爷有吩咐”
“嗯,召集鼓,将下面头目传来,咱有话要说。”
“得令。”
鼓吏、书吏都是张家人充任,粮官、典军官都由赵期昌兼管充任。
鼓声三通后,军中大小头目都聚集在周边,在山下遛马的陈明理也领着一帮子暂编军官抵达,近五百人的营中有包括什长有七十多名军官,来这里的最低一级是小旗什长,至于伍长军中有近一百个。
一旁牛车上,张祖娥坐在车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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