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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刁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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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拍手,玄成武出了茅厕,看了眼院墙墙头少了的那一层雪,吐着白气对左右招呼:“徐操守酒量不行,将他扶出来,送回长山岛戍堡。且都小心着点,近日海上风大,别让徐操守在船上耍酒疯。”

    几名宗族亲兵互看一眼,一人上前低于:“老爷,半月前一艘运粮船就沉了。”

    玄成武看向朱应奎,道:“朱道员,年近深冬,出海不便。原定的是月底运粮,不如加派粮队,补足各岛军粮。也省的今后运输麻烦。”

    各岛驻军的粮食一直卡的很紧,是朱道员手里的狗链子。

    稍作犹豫,显得很有节操的样子,朱应奎轻轻跺脚,语气恼恨:“这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就拜托玄参将了。”

    玄成武又道:“徐操守要坐的船可不小”

    要掩盖徐承贞死因,最好沉船一起死,船不小自然装的粮食也不少。

    朱应奎抬起手掌,做了个三的手势,手颤抖着:“五百料,装六成粮。”

    料是船的载重单位,是边长十尺正四方体装载粮食的体积单位,粮食这种东西都是用体积来计算的,不是重量。

    料,根据船能运多少粮食来作为船的载重单位,实际应用中就是载重量。一料大约六石,三百二十多公斤。

    三百料也就是一千八百石粮食,很大的一笔粮食足以让赵期昌渡过难关,这笔数量比此次查倭行动消耗的军粮还要多百余石。

    真的很大的一笔粮食,拿这笔粮食沉海开什么玩笑,谁信谁傻子。

    朱应奎的就范,与大手笔让玄成武惊诧,他的意思是沉一艘大船对得起徐承贞的身份,具体装多少粮食,能有一百料就很了不起了。

    两人按照规矩瓜分,再分润一些给下面,就这一笔买卖就能挣回他一年的俸禄

    “兄长重义气,小弟也不是那种畜生。”

    玄成武拱手,这么大一笔漂没的粮食数额真的把他吓住了,为了保护一个朋友,朱应奎的手笔真的将他吓着了。

    稍稍想了想,玄成武道:“船里粮食多了反倒沉稳,不若装一百料,这不压船。”

    他想了一个较为合理的数字,装满粮食的船要沉也是陈旧老船,可你给老船装那么多粮食还给沉了,述职的时候不好交代。

    朱应奎热血下去,也觉得刚才失言了,便应允了。

    就这样,刘磐怒而杀人,大明朝损失了一艘造价约在六七百石成本的五百料运船,一个押船的卫指挥使、操守官落水病亡,还有一帮水夫也会罹难,数目按照历来的规矩应该在六七人左右

    你没看错,大明官方的船只造价是粮食为单位。有造船的匠户,也有伐木、运输的军户、匠户,造船的成本就是这些人劳动时吃掉的粮食。至于技术、木材之类的,不计入成本范畴。
………………………………

第九十章 托付上

    第九十章 托付上

    龙山所,赵鼎明的到来引发戚继光不满。

    赵鼎明是中所佥事,本职已从副千户提为卫镇抚,品级还是从五品,所谓的所佥事是中枢不认账的编外、地方自己称谓。

    他是本职卫镇抚加派所佥事,而中所又历来特殊。戚继光不在的这段时间,赵鼎明作为副手押送军粮是一件差事,更主要的差事是赵鼎明还要兼管、署理全卫事务。

    他这么紧巴巴跑过来,事前没有打个招呼,让戚继光认为赵鼎明跑过来是为了增加份量,想要瓜分更多的战后余粮。或者,干脆有挣军功的意思。

    浓浓的三碗柳木汤下肚,可能是心理效果不错,赵期昌精神头好了不少。

    不能见风,也不方便转移到龙山所军户家里养病,只能拆一顶军帐加盖在赵期昌这顶军帐上,另外在后、左右再迁军帐过来挡风。

    新迁来的三顶军帐也就作为病号安置集中地,现在的人虽然不知道传染的原理,可多少知道一点隔离措施。

    赵期昌稍稍提点,戚继光就应下了,将病号集中。

    全军军官也从龙山所撤离,在军帐里过日,勉强有了点子弟兵的样子。

    赵期昌的军帐外,他所部的家丁、子弟兵、陈家寨乡勇摆开桌椅,准备夜里稍后的大吃大喝。

    帐中,各级头目坐在马扎上。

    赵期昌躺在里面,抬高垫背面对着帐门:“昨夜就给你们说了,几日后全军弟兄要在登州城夸功游街。都说说有什么好主意,让咱这支乌合之众,看着像点样子。”

    主持内部小会议代表主导权,安抚了赵鼎明后,赵期昌稍稍睡了个小觉发了一被子汗,现在症状稍稍减轻,可身体还是虚弱的很。

    下面人都苦脸,赵凤祥心有戚戚有意表现,恭维着:“叔父,这是你们上头人考虑的事情,咱这些下头带弟兄拼命的小校,就不费这个心思了吧”

    赵期昌眼皮子垂着:“糊涂,众人议长,一人计短。军令出于上不能违逆,可执行军令也要动脑子。难道,你认为你一辈子只是个小校上头人之所以是上头人,就是想的全面。你们不去想,不去动脑子,一辈子就是听令办事的命。待到年老体衰时,这口饭也就吃到头了,或客死他乡,或阵殁沙场尸首难辨。”

    忍不住,他的话多了些。

    都是军户,没几个是民户,军户从戎后,就别想着自由退伍。要么升上去,要么战死,要么连累宗族而当逃军,再要么伤残后成为废人这才能退伍。

    刘瘸子当初何等英雄腿瘸了,人就彻底废了,连亲戚都不敢和你打交道,更别说旁人。

    赵凤祥头埋的低低:“是,叔父远虑,是侄儿错了。”

    论心理年龄这个叔父赵期昌听的心安理得,轻嗯一声:“老常,你说说。”

    常信平小心翼翼抬头瞥一眼,又低着头说:“小的觉得这阅军夸功,要注重两点。第一是整齐有气势,朱道员那边给军里租借战袄、罩甲,到时全军弟兄粗看也是像模像样。其二,在于队列行进的齐整,不说聚散如人展臂,也要笔直一线。”

    赵期昌轻轻摇头:“这些他们都考虑的到,谁有好法子说说。”

    颜植开口,拱手:“三爷,弟兄们私下都议过,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真真想不出像样的法子。况且,军营操训非旬月苦功夫不可,这短短三五日,哪来的功夫操训再说,眼前倭寇已诛,各处弟兄心里那口气也就散了。还有这天寒地冻的,除了咱这些弟兄敢拼命外,其他各处必生事端。”

    下面人都觉得事情办完了,气候又是活生生能杀人的寒冷雪地,操训做什么不是上面人为了面子,不给下面人活路故意折腾又是什么

    都是子弟兵,情绪不满做不出什么哗乱兵变的事情,可消极应对、哀声载道什么的则是必然现象。

    赵期昌右眼皮抬起扫一眼帐内,道:“可见,你们也动了脑子。知道干不了临阵磨枪的差事。咱身体不适,就不给下面弟兄敬酒了,给下面弟兄说明白望弟兄们多多包涵。咱吃不了,你们好吃好喝,务必将那份也吃到肚子里。”

    说罢下巴轻抬,眼睛闭上。

    一帮人起身,拱拱手,从拉开很小的帐帘隙缝低头钻了出去。

    最后就剩下庆童、陈明理。

    陈明理提着头盔,站着:“师弟,咱这一路上遇到蒙山的人。据他们所说,这场雪生出不少事端,在兖州府搜索妖僧金平的官军已经撤了。”

    撤没撤与这儿有什么关系,陈明理不是多话的人,赵期昌睁眼:“师兄说说看,可有故事”

    咧嘴,陈明理道:“阴私见不得人的破事儿,姓何的巡抚堵了两月多还没成效,这场雪下来原来能逼死那帮子妖僧。可官军不顶事儿,一万多人冻伤一成左右,军粮又克扣的厉害,吃的如此住的也差不多。姓何的这才出价铺路,想要绿林道上的人去收拾妖僧金平。”

    “可蒙山几位当家的带人赶到那边儿,何鳌无能节制,官军早就溃了。似乎从妖僧金平那买了和尚几颗脑袋,就撤军了。蒙山的几位当家人,白跑一趟心里怨恨。现在道上,遇着人就嚷嚷,想把事情捅到官面上去。”

    “而田启业招安一事,朱应奎将这事儿做的漂亮,没怎么委屈田部上下。蒙山那边喜欢朱应奎说话算话,朱应奎又是御史出身。咱寻摸着要不要走朱应奎的路子,给那姓何的巡抚上点眼药。”

    见赵期昌没反应,陈明理道:“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师弟觉得能捞点好处就做。如果真把这事儿做了,蒙山那边的汉子,就会认师弟这个朋友。”

    赵期昌闭着眼摇头:“难,朱应奎是御史这一道的不假,可隶属巡抚衙门。下面人告上头人黑账,这不管在朝廷官场,还在江湖上都是大忌,自毁名声,与前途过不去,可谓是损人不利己。”

    陈明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任何投机者都不会过于期望某种可能,点着头:“也是,是咱疏忽了。不过蒙山那边听了师弟威名,有拜访师弟的心思,托咱做个引路人。”

    赵期昌摇头:“朱应奎那事也不是不可以,当官儿的路子多,他干不成,他的朋友就能干的成。不过咱也就传个话,能不能做成是官面上的事儿了,官面上做啥都磨磨蹭蹭,师兄这里也别打保票。”

    “至于蒙山这边儿,想来就来吧。多个朋友多条路,蒙山是这种心思,人人都是。”

    陈明理心中确定赵期昌果然能搭上朱应奎的线,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师弟好好休养。”

    眼睛还是闭着,赵期昌点头。

    庆童收拾帐中马扎,突然说:“老爷,听说张承翼那边有头驴子脚废了。小的讨过来剁了,给老爷补身子可好”

    “少生事情,不是有阿胶么你也忙碌了一天,早早睡吧。”

    赵期昌在通铺上挪了挪位置,枕着草束扎下的枕头,脑袋昏沉沉入睡。

    “吁~”

    看着分别一日,夜色下的营垒,刘磐摘了脸上挡风的面巾,一名正要上前拱手的伍长急忙躬身:“刘将军”

    看一眼坡下路卡边的火堆和扭头望过来不忘吃喝的军士,刘磐心里松一口气,笑笑:“莫要紧张,不是军令。咱有事要离开山东,临走想见见赵百户,他的军帐在哪里”

    临时营垒扎在龙山所对面的坡上,没有什么栅栏,刘磐扭头望一眼,见处处篝火:“呵,够热闹的。”

    这伍长指着一个偏西位置:“刘将军,西头那边有几顶军帐连着扎,正中处是赵三爷军帐。瞧,就那两堆火,一堆人后头。”

    刘磐点头,轻踹马腹扭头向后:“你们卫里于家吃了个大亏,你们值夜守卡可别光顾着吃喝,眼睛睁大些,总比掉脑袋好。”

    这伍长悻悻一笑拱手:“刘将军教训的是。”

    很担心水寨的缉捕公文先抵达这里,刘磐可没信心从这帮人手里逃走。陈明理、田启业两人掌握最大的马队武装,前身背景都不干净,在山里追拿缉捕可是强项。

    纵马上山,刘磐一路笑呵呵打着招呼。

    “刘爷”

    常信平起身,赶紧端起自己的酒盅,两步走去:“快饮杯酒暖暖身子。”

    翻身下马,刘磐左手捏着马鞭,右手接住酒盅仰头饮尽:“不够劲儿,找个葫芦给咱备一葫芦酒,再包些干粮。水寨那边玄参将有重要军务让咱传达,见见我那小兄弟就走。”

    扭头环视不见赵期昌:“他人呢”

    常信平接住酒盅,走向帐门处:“我家老爷前两日累着了,染了风寒在帐中休养。”

    眨眨眼睛,刘磐点头:“再劳烦劳烦,给咱这马匹喂些豆料,再备一斗。”

    “刘爷放心就是。”

    常信平说着侧首示意,刘磐看去一帮人已经开始给他准备路上的干粮。

    咧嘴笑笑拍拍常信平肩膀,刘磐进入军帐。

    没由头,常信平嘀咕着,将帐帘合拢。

    陈明理走过来,对着龙山所扬扬下巴:“这位马快传达军务,估计是去北京城报功的。还来南边山里一趟,想来要带走那恶汉,仿佛怕逃了似的。”

    两人说着离开帐门处,常信平摸摸鼻子,想知道这人要谈什么,他觉得他作为家将不适合与陈明理交接过深,说着没营养的话应付场面:“估计是,可能还要借卫里的军马。”

    “这有本事的人就是吃的香,谁都惦记着。”

    低声一句,陈明理低头啐一口,他不认为自己本事比不上龚显,可真的没人给他机会。

    说真的,他想白干活补充卫里班军名额去京畿、边塞,可卫里不信任他不闯祸,不要他。

    他想应募去当战兵,卫里都没人愿意给他作保,就怕他惹出事情被牵连。

    常信平扭头瞥一眼陈明理,道:“陈爷,我家老爷常说事情要一步步来,急不得。陈爷也是有本事的人,以后日子长着呢,说不得哪日就青云直上了。总比咱好,这辈子跟着老爷运气好还能当个中军将。”

    “是啊,长着呢,咱都快三十的人了,连个可心的婆姨都娶不来,有时想想还真他娘的窝囊。”

    “瞧陈爷这话,陈爷分明是宁食仙桃一口的志气,不像咱只能将就着娶了个凶恶婆娘。”

    说着常信平摇头叹息,一副这辈子也就这样的模样。他的儿子都能满地乱爬了,心中感觉好坏只有本人知道。

    陈明理努嘴,下巴处胡须皱成一团:“咱打个赌,三年内,咱非娶了双尾燕娘子不可”
………………………………

第九十一章 托付下

    第九十一章 托付下

    “咱在参将府宴庆时,将姓徐的捏死了,刚逃命出来。 ”

    刘磐坐在火盆旁,接住庆童递来的苹果放在一边,双手烤着火,直入本题。

    庆童正在倒茶,手一抖险些把手给烫着。

    赵期昌眨眨眼,这可够生猛的,这话该怎么接

    说你为什么就这么糊涂,那徐承贞就是一副自己想死的架势,忍住一时自有蠢货心黑的会料理掉这不是摆明了骂刘磐脑子缺弦

    再说看人家这架势,杀了就杀了,仿佛杀的是鸡,不是国朝三品武官。

    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赵期昌道:“刘大哥还真看得起咱,亡命江湖还不忘看看小弟。”

    刘磐反倒露出得意的笑容:“人活一辈子不就求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受窝囊气咱没啥大志向,只想活的痛快,谁不让咱痛快咱就不让谁痛快。咱找你来,有两件事情。”

    赵期昌点头,努力睁着眼睛。

    刘磐道:“这第一,上面肯定知道咱来过这里,会问话。你就说咱准备回四川投奔堂兄避难,将这帮人引过去。咱走另一条路,好脱身。”

    “这第二,是关于龚显的。”

    刘磐说着停顿,看着炭火道:“你也知道这个人值钱,可咱这一路逃来,思来想去发现这人与咱合不来。这个人我那堂兄也知其本事,他压不住。在四川卫武学,这人当了快十年的武生。我兄还大费周章,将这个人从南昌迁籍到四川卫,想要帮他抹平尾巴。”

    “怎么说呢天下卫所武官家族冗杂,可一地一卫各家分摊下来也是有数,经得起查的。这个人祖上是逆元大将,隐居南昌农耕传家,也算将门后裔。可他呢,受灾流浪各地,冒充南昌卫逃难军户,我兄抬举他,帮着进了四川卫武学。”

    “问题就在这里,我兄糊涂做差了,哪有将自家家丁往武学里送的道理所以这个人,我兄压不住,咱也压不住。因为算屡历,他不是我刘家家丁出身,是四川卫武生出身君上一道诏书,他倒是飞黄腾达了,那我刘家呢”

    赵期昌想想也就明白了,四川卫虽然是土司体系,可卫里武学、文学不是,武学里头出来的人是武生,可受地方督抚、都司调派,是预备役军官。

    就没有把家丁往武学里送的规矩,你把家丁弄成武生,然后家丁外派为将,你想干什么

    皇帝可以越过刘家,不破坏潜在的规矩提拔龚显,刘家能说什么只能默认龚显武生的身份,若是犟嘴硬要说龚显是家丁。那恭喜你,你家要倒霉了。

    赵期昌猜测着,难怪龚显当了快十年武生,默默无名,连地方武乡试都没参加。说白了,刘家舍不得放手,宁愿耗死在手里。

    这就是门阀作风,赵期昌理解,便缓缓点着头。

    刘磐继续说着:“好看又不能吃,鸡肋罢了。我兄将这人转送给咱,就是丢包袱。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带着这人流浪江湖,说不得哪天脑袋就没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他一路真的想的太多了,反正有一点很清楚,他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混日子了。龚显这个人,与他是一样都是悍将之材。

    刘家有一个悍将就够了,再有一个龚显哪怕是刘显,只能是麻烦。哪怕皇帝将龚显或刘显从刘家拆离,那这个人身上依旧是刘家色彩。

    那么多的将门、武官家族,怎么可能容忍刘家出现两个招牌就是他刘家内部也不行,即使家里其他人原因,可他刘磐不允许

    没办法,朝廷的坑位有限资源有限,他刘家资源也有限

    这逃命的一路,他想的实在是太多了,再说龚显现在生病,也带不走不是

    就这样,刘磐看着赵期昌从怀里掏着东西,三册茅厕弄来的旧档抛给赵期昌:“这是个宝贝,也是个麻烦。咱可以给你,以后领军作战时,若是遇上,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些东西,在有心人眼里也是宝贝。”

    赵期昌拿起一册翻开,庆童掌着油灯靠近。

    扫了几行,赵期昌咧嘴:“这东西竟然都能流出来,卖给白莲逆匪,不下万金”

    “识货。”

    吐出两个字,刘磐继续说:“你看完心里有数,最好烧了。一个龚显,换你一个人情,干还是不干”

    最不好欠的就是人情,欠的时候可以用钱财衡量,还得时候就不是钱财能衡量的了。尤其是对江湖人、官场人、军人以及商人来说。

    赵期昌的确看重龚显不假,可说不准龚显只是超常发挥全靠运气。再说一个人的作用是有限的,可能莫名其妙的还没用上就夭折了,这是个意外死亡率极高的世道。

    见他不答话,刘磐继续说:“这个人咱是镇不住,光靠武勇是压不住的。而你可以,咱顶多是个将才,而你是帅才。”

    前世不是特种兵更不是军人,连威风的城管都没当过,算哪门子帅才

    赵期昌张嘴:“刘大哥,这话说着让小弟脸红。”

    刘磐嘿嘿一笑:“磨蹭什么一个人情罢了。看你这么磨蹭,可见这个人情比龚显值钱。算上这些战例咨文,痛快些别像个婆娘。”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契文晃了晃:“只要你点头,这买卖就算完事了。”

    良久,刘磐又说:“其实,你们卫里的戚继光也不差多少,这买卖兴许能谈。”

    赵期昌点头:“戚掌印的确是名将之资。”

    刘磐抓起苹果咬一口,站起来揭开帐帘看了一眼外面,没什么风吹草动。转身来到火盆旁,头低着:“赵三儿,这买卖不折本。咱认为你以后的人情值钱,你也如此认为。你我的认为只是认为,眼前与今后又是两码事。着实算起来,还是咱吃亏了一点。再说,龚显这个人用得好,吃一个人的饭,能做一百人做不成的事情。”

    赵期昌点头,苦笑:“刘大哥,咱知道买卖咱赚。可打心底里说,当初在莱山你请咱吃酒御寒,咱也送蛇给你泡酒。你知道的,我赵三不喜欢欠人什么。这欠的何止一个人情啊”

    何况,刘磐将龚显说的似乎跟司马懿、吕布一样,赵期昌可不认为自己能收服这类人。不是不自信,而是有本事的人走到哪能吃到哪,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刘磐说的很清楚,龚显在四川卫武学当了快十年的武生。好好想想这意味着什么,就算四川卫武学出去的再不成器,此时龚显昔日同窗此时也能有一帮子守备、更多的操守。如此丰厚的人脉,想要靠一张登州卫办理的死契限制住,简直就是做梦

    在人家心里无法站住脚,在人家行为上又无法用卖身契限制住,这等于什么

    仿佛刘磐指着天上的鹰告诉赵期昌,今天我把鹰送给你,你明天帮我打头狼一样。

    无所谓眼前亏赚,因为后面的事情根本不受控制而许下的诺言,只要两人没死,就要完成

    赵期昌眉头紧皱着,他头很疼,又晕乎乎的被刘磐做事方式真弄糊涂了。闭着眼睛往顺捋自己思绪,自己约束不了龚显十年,难道还不能约束十个月

    或许,这十个月的期限对他赵期昌来说都有些长了,因为他可能活不到十个月后。

    问题又出现在赵期昌脑海,如果靠着龚显渡过难关,龚显还一直跟着他做事,那龚显的功劳越积越多,岂不是说他欠刘磐的也就更多,多到还不完

    这么算,自己欠着永远还不完的人情,岂不是成了刘磐的家奴

    刘磐见赵期昌闭眼脸色变化精彩,又见一旁帐壁边有支取粮食记录的账簿以及笔墨,过去磨墨,在两张草纸上书写转让书,签字、画押、咬破手指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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