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尽何人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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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了。

　　　　一道小点心从婢女的手中端上了桌，田淑芩见机会来了，便看着两位皇子笑道，“今日两位皇子殿下赏脸来我们水府做客，略备了这点酒菜。这道小点心叫‘环饼’，是浅芬特地让人下去做的，是我们家乡那边的特色菜。二位皇子请尝尝，若是觉得味道好，便由小女赋诗一首，以表对来客的谢意。”

　　　　话说白了，就是给她女儿一个表现的机会，水昭楠，水昭炎和水昭恒三人知道这是妇人家的主意，但作为大老爷们的他们也不会插嘴，由着她去了。在众人眼里，这次的婚配进行的很是完美。两位皇子见这位妇人笑的温婉大方，便象征性的吃了几块环饼。

　　　　南宫勋吃完后浅笑着夸赞道，“这味道着实不错，很有地方的乡土气息。不知道浅芬姑娘的诗作是什么，勋是很好奇的？”二皇子真的是两面光啊，水芷漪继续安静的吃她的菜，一边在心里暗暗腹诽。

　　　　水浅芬没想到自己看中的少年会忽然问自己话，双颊立即飞上一层绯红，衬得她面若桃花，南宫勋暗道，这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害羞归害羞，水浅芬一字一顿的将那首准备好的诗作念了出来，“纤手搓来玉色匀，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知轻重，压扁佳人缠臂金。”这首诗虽然不算大气，但作为正青春年少的两个皇子来说，这首诗作还是能给他们带来很大的想象空间的。

　　　　“好诗！”两个皇子的一齐叫好，使得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主客之间在宴会上的礼尚往来之道，自古以来就没有衰落过。

　　　　田淑芩见女儿博得了满堂彩，胸口的闷气也消了，整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光彩。水昭恒很少见妻子会有这么开心的笑，自己不知不觉竟有了几分痴迷。许是因为那两房小妾的存在，他都忽略了她很久了。田淑芩注意到丈夫在看着自己，也有了几分羞赧。而宴会上的热闹还在继续着。

　　　　“水大人，这道菜叫什么？”木凌云夹起一盘鱼肉中的一条条面条状的东西。入嘴后，香滑可口，还带着鱼肉的香气和丝丝的微辣。

　　　　“这个是刀削面，是老夫从关外请来的一个厨子做的菜，也是很有特色的。民间都有这样的传言：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出刀，银鱼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

　　　　“好，好面好句啊！我也来露一手，不足之处水大人可以见谅啊！”木凌云把目光放在了盘子中的那条清蒸鱼上，兀自念道，“无声细下飞碎雪，放箸未觉全盘空。”这也是对水府厨子手艺的赞叹了。

　　　　“芷漪妹妹，你也尝尝看。舅舅都这么夸了。”南宫瑾一直把目光放在水芷漪的身上，见她还在吃那个环饼，便细心的勺了一匙鱼肉给她。

　　　　“谢谢瑾哥哥。”水芷漪冲南宫瑾甜甜的一笑，后者的笑容就像盛开时节的牡丹，煞是好看。鱼肉入口细腻，没有任何的丝卡，用料恰到好处，而且入味三分。“好吃。”这赞美是发自衷心的。

　　　　“喜欢就多吃点。”南宫勋也插了一句。水浅芬见南宫勋已经转移了视线，不在看她，心里不免有几分焦急。田淑芩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芷漪，大家都说了，你也来一段。就说这桌上的八珍好了。”这里的八珍即是指宫宴中的八珍，有：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拔（象鼻）、豹胎、犀尾、鹿筋。田淑芩开口倒是轻巧，但是要把这么多的食材串联起来绝非易事。更别提，此刻的水芷漪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

　　　　水芷漪身边的两人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刁难，一阵沉默过后，水老太爷正准备开口帮孙女解围。水芷漪忽然神色微动，吟道，“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犀箸餍饫久未下，鸾刀缕切空纷纶；黄门飞鞚不动尘，侍女络绎送八珍。”

　　　　田淑芩愣住了，她确实没有想到水芷漪会做出诗出来。但是众人的掌声已经盖过了她的沉默，带头鼓掌的人正是水老太爷。而南宫勋看水芷漪的眼里似乎又多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接下来的进餐里，田淑芩都很少说话，那一道道美食对她而言，味同嚼蜡。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水芷漪必须要两位皇子答应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水家失礼一事不得被他二人夸大化的说给当今的皇上和皇后听。虽然木凌云上门来联姻，但是谁都知道，维系着关系本身的就是背后的利益关系。水家必须要提防，皇后是不是借着自己哥哥的手来把水家绊倒，连带水家背后的皇贵妃和太子殿下。无论事实怎样，凡事都要多个心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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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谁

　　　　用完餐后，婢女们开始收拾碗盘，水老太爷先前已经陪着木凌云走了大半个水府了，人上了年纪连多走点路也吃力。水芷漪看出爷爷眉间的倦意，又听见他安排大伯去带两位皇子到府中看看，木大人下午有事就先走了一步。他在临走前和自己的两个外甥低头说了些什么，他以为在场的人都不会听到，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水芷漪是学过功夫的人。

　　　　要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她和浅芬之间各选一个？他当她水家的女儿都嫁不出去吗？大姐水清颜怎么说也是皇恩正眷的皇贵妃，她和浅芬怎么就沦落到被人挑三拣四的地步了？那个二皇子表面说知道，其实心里一定是在鄙视她们水家？水芷漪放弃了原先要把那两个皇子拉拢过来的想法，她现在另有打算。

　　　　水昭楠先是带着两位皇子去了一处凉亭休息，那里有摆好的茶点，还有一些文人专用的笔墨纸，他是想两位皇子放松玩乐一会。三人坐下了，南宫瑾单手撑着脑，看着那些个笔墨纸的就觉得头大，宫里的太傅们教的够多了，没想到出了宫门还要和这玩意打交道。他有点想那个水家二小姐了，早知道就叫她一起出来玩了。看着二哥一个人在揽袖练字，他就无趣的很。

　　　　“真是赶着巧了，没想到大哥你会带两位皇子到这来休息。浅芬说她有些热，又不想回房，这凉亭向来清幽，我便带她来这儿了。两位皇子殿下不会介意的？”什么叫赶着巧了？水芷漪在凉亭斜上方的一处屋檐上，看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她这个三娘是明摆着要把女儿给推销出去，至于她看着中的是哪个皇子，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妨事，三夫人和浅芬小姐都坐。”南宫勋暂时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冲来人淡淡的一笑，那笑容落在水浅芬的心里，就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幻化的形象。南宫瑾则不是太会说话，看到来人就田淑芩和水浅芬两个，随口就问了一句，“漪儿妹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她去哪里了？”

　　　　漪儿？田淑芩幸亏是坐下，不然这会连脚都站不住了。她这边还在为浅芬谈成婚事而奔波，而那个丫头人都不在这里，却还有个三皇子为她担忧。看来，浅芬只有二皇子这一条出路了。

　　　　“漪儿应该是回房去她母亲那里，这鬼天气，人都惫怠了，不出门也是常事。漪儿在外地待过一年，回来不习惯也是正常。”田淑芩稳稳心神坦然回答。南宫瑾觉得这位三夫人似乎话里有话，但他却不好开口问她。

　　　　水昭楠见田淑芩快要把漪儿的那件事说漏嘴了，连忙扯开话题。“三弟妹啊，三弟他去了哪里？宴席散了，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田淑芩给浅芬使了个眼色，要她到二皇子身边去转转，自己则反过来专心和水昭楠说话。“你说昭炎吗？是去看他那个前几日生病的小妾了？他想去哪儿，我可管不住他的脚啊。”

　　　　这话里的醋意浓的直冲水昭楠的鼻子。水昭楠用指尖弹了弹自己的长袍，正色道，“三弟妹，你不该这样说三弟，你……。”

　　　　水浅芬在母亲和大伯说话的期间，已经走到了南宫勋的一侧。一张铺陈开来的白纸上落着点点墨迹，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气骨绝佳，有血有肉的墨梅图。

　　　　“二皇子的画技真好。”这个不过九岁的女孩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对这个大她五岁的少年产生了好感。虽然她不知道母亲嘴里所说的嫁给二皇子为妃意外着什么，但是她很喜欢这样看着他的感觉，很喜欢。

　　　　“三小姐客气了，听说你也是这帝都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呢。”那些个坊间传闻他听的也不少了，“最近正是暖春的时节，帝都的王公贵族们都会去城外的五千亩桃花林出办一场桃花节，不知三小姐到时可否一起前来观看呢？”

　　　　他是在邀请自己吗？水浅芬露齿一笑，“既然二皇子邀请，那浅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彼此相视一笑。

　　　　屋檐上的水芷漪皱起了眉头，桃花节？那是什么？以前她跑遍帝都的大街小巷也没有听过这个，难道是在离开的时候发生的事？用完午饭后的时间也过去了大半，水芷漪仰面躺在屋顶上，看着光线渐渐凉薄的太阳，那两个皇子也是时候出水府了？

　　　　眼见着太阳快落山了，南宫勋也南宫瑾也把水府的景致看了个大概，该回宫了。水昭楠把两位皇子送到了门口，储问和储晨备好马屁，准备接主子上马。水浅芬也一路送两人出门，就在南宫瑾先登车，南宫勋跟着上去的时候，忽然一个行走如风的侍女跑了过来。

　　　　“二皇子请留步！”那名侍女把一封信件亲手交到了南宫勋的手上，“这是二小姐吩咐我交给您的，请收下。”水芷漪吗？南宫勋接过信件转身就进了轿子，轿帘落下，也就阻断了所有外面的世界。他忘了和一直陪着他们游园，并送他出门的水浅芬说声再见了，这是马车行到半路南宫勋忽然想起来的。只是此刻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南宫勋打开了那份一接过就被他塞进怀里的信封，南宫瑾也是十分好奇芷漪妹妹会在里面写些什么，可是他的脑袋刚伸过去，就被二哥推开了。

　　　　“二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看着二哥嘴角的不断扩大的笑容，南宫瑾的心里好奇的就像有猫在掏一样，挠的他难受。

　　　　“等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南宫勋不在再多言，开始闭目养神。那个看似温柔的水府二小姐其实也是一只隐藏了利爪的猫啊！他要有点耐心，等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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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

　　　　明泉办事的效率够高，只是短短的几天，就已经招募到十个人了，个个都是专业的杀手。水芷漪这边才给他们定下训练的目标，那边就收到了自己的第一笔订单。定金一万白银，要山海庄一个叫左二的人的双眼，等货到后，再付九万。

　　　　这是一笔不小的买卖，明泉对于这第一笔生意显然是期待了很久。“主公，我一定会把客人要的货物带回来，请敬候佳音。”水芷漪看着明泉在楼宇间飞檐走壁的身影，想起了一件事来。

　　　　“听说了吗？长平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听说菜色非常不错，而且还很有特色。”“什么特色？”“去了就知道，咱们去看看！”

　　　　“知味天下又开新店了！”几个从北凉来的商人从进了帝都就一直在听人们提到一个地方。知味天下，那是什么？眼见着吃中饭的点要到了，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大量的人，而且他们的方向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事情来的太快，一时间，这几个人都被人潮推挤着前行，根本无法脱身。“主子，主子！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后面，小心不要走散了。”

　　　　答话的主子没留神，原本一身素白的锦袍就被沾了一块污垢。锦袍的主人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惊恐乞丐，后者抱拳连声道歉，“这位公子，小人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个穷乞丐，这件被弄脏的袍子要他怎么赔得起？

　　　　但是看袍子主人的脸色似乎没有发怒，“不必惊恐，我不会让你赔的。我只想问一下你们这么多人都朝着一个反向，是要去哪里吗？”

　　　　乞丐听说这位公子不要自己的陪衣服吗，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公子不是帝都本地的人？前些日子，帝都里开了一家叫知味天下的酒楼。这楼可气派啦！它有六个入口，其中有一个入口是专门开给我们这些穷乞丐和一些沿路化缘的和尚的。里面的饭菜味道好，价钱低，基本上不用钱。这不到了吃饭的点，大家都赶着去占位子呢！”

　　　　知味天下？年轻的公子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除了乞丐和普通的平民，还有一些穿着考究的人。“你说的知味天下有六个入口，那么其他的入口是让什么人进的呢？”

　　　　“其他的？”乞丐没留神，被后面推搡的人挤了一下，差点跌倒，白衣公子立即弯腰扶住了他。这一幕也被路过的水芷漪看在了眼里，这帝都里也有这样的公子？她收回了目光，继续赶路，来到了人潮汹涌的目的地―知味天下。飞上六层高楼的第三层，里面一排排的都是装备精良的厨具，冲天的菜香和忙的热火朝天的几十位大厨以及忙着上菜的小二和跑堂的，加在一起，这层楼里，有上百人。场面非常壮观。

　　　　众人都在忙碌，没谁注意到哪里多出了了一个小女孩。水芷漪信步走进了一处小隔间，里面的人正悠闲的坐着，见到幕后的老板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

　　　　“老板，您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水芷漪看了对方一脸嬉笑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薄娘人在哪儿呢？”薄娘，一个能干程度超过常人想象的女人。水芷漪的酒楼从装修完毕到提出经营策略靠的是她自己，但是真正让‘知味天下’成了帝都人众口皆传，并迅速扩大到开分店的人还是她。

　　　　水芷漪向来是个明算账的人，这商业的半壁江山是薄娘帮她打下来的，虽然现在只是一个起步，但她绝不会亏待于她。当然前提是，薄娘不会背叛她。

　　　　“薄娘在负责六层，今日有七王爷在那里设宴为自己的一位朋友践行，所以……。”

　　　　“我知道了，薄娘她很辛苦，你也要多帮衬着点，不要一有空闲就在这里玩。去把这个月的账单拿来给我看看。”

　　　　“是，我向老板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这个是账本。”齐小樱，一个假小子，平时的穿着都像极了了男孩子，但是她算账的能力却是异乎常人的。她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只要是她算过的帐，只要告诉她哪一日哪一时，她都可以清楚的报出那笔账目的盈亏状况。

　　　　“少跟我磨蹭，直接报账就行了。”水芷漪对于自己找的这个小会计，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齐小樱见老板这么认同自己，不由的想靠的更近一点。水芷漪适时地伸出一根手指阻止了她的前进。

　　　　“知道了，老板不要这么小气嘛。看看我们家老板长得多水润啊，看到我想咬一口啊！咳咳，回归正题。本月即将结束，加上中途开的一家分店，共计收入三千万两白银。出去给乞丐们的救济补贴和之前的投资费用，再出去这个的食材和给工人的报酬，老板你的腰包里能满满的装进一千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一千五百万两啊！齐小樱看水芷漪的眼神里越发的敬佩。

　　　　水芷漪正了正神色，故作严肃的说道，“小樱，如果你再这么爱废话，我就考虑，给你找个婆家。明天就把姑娘家穿的裙子……”她话还没说完，齐小樱就脚底抹油闪人了。

　　　　“老板，我想薄娘那里应该需要我，我先走了。”

　　　　水芷漪则笑着看她跑的没影儿，她扭头看着窗外，转眼间就已经是盛夏了。春天来得快，似乎去的也快。今天出府前，爷爷跟自己打过招呼了，明天是家中的女眷们进宫看大姐的日子。

　　　　算算看，自己也已经是十岁了。十岁，看着很小的年纪，水芷漪却背负着比别人更重的东西。也许，以后的路可以走的轻松点。水芷漪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室，在她走后不久，一个穿着有污迹的白袍的公子找到了这间屋子。听说这里是老板在的地方，可是为什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白袍公子一个转头，就看到了窗外的艳阳。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那个女孩，她到底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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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如果说宫外的繁华再怎么竞相追逐还是人间，那么这一道道深深宫门里的也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堂。

　　　　水家是朝中的世家，进宫见皇贵妃的车舆和马队自是少不了一番奢华。只是唯一让和女儿坐在一起的田淑芩有些不舒服的是，那个丫头是一个人独乘着一座轿子。

　　　　流苏轻垂，随着抬行而略显摇摆的轿子里坐着的正是水芷漪，像是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地里骂她一样，她慢慢睁开了小憩的双眼。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抬眼起身间竟有一种难言的气场。随轿侍候水芷漪的婢女见主子醒了，便起身开始服侍她。

　　　　水芷漪像是想起了什么，“菊，那天你把我写给二皇子的信交给他时，二皇子他有什么反应吗？”

　　　　叫做菊的侍女十分恭谨，帮水芷漪端茶倒水时衣袖不会相互摩擦，发出任何声响。行内的人都能看到出来，这个婢女是个练家子。

　　　　“回主子，那天二皇子把您的信塞进胸口就进轿了，他转身前，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面无表情的接她的信，是等进了轿子里再读。水芷漪这次进宫，不在宫里遇到那两位也是不可能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尽量看着办。

　　　　轿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菊立即挑帘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一辆全速奔跑的马正朝着水芷漪所在的轿舆冲了过来。马上没有人，但是有人在旁边大喊，“马受惊了，快跑！”车夫逃得倒是很快。可是轿子里的人还没有出来。

　　　　“主子！”菊正准备进去喊水芷漪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匹已经撞上了这座无人驾驭的马车，巨大的冲击力使这座轿子撞上了一旁的宫墙，扬起了冲天的马车碎屑和尘土。

　　　　其他轿子里的人刚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漪儿！”赵梦莲几乎是尖叫着冲向了那座轿舆，她的女儿在里面，她的漪儿在里面！而田淑芩则是冷着眼角，旁观着这一切。

　　　　马车撞击产生的烟雾很大，等赵梦莲憋着一口气冲进去的时候，只能看到水芷漪倒在了菊的怀里。“漪儿！”她几乎是扑了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她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孽啊！女儿七岁时就是因为她没有看管好，在大街上被人家的马车撞了，那次害的漪儿差点丧命。这一次，明明都进了宫道了，居然还有疯马会忽然冲出来！现在她的女儿只能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赵梦莲很想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和女儿坐在一起，起码，她还可以护着她，不是吗？

　　　　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里面的人影，外面的人看的模糊。但是赵梦莲撕心裂肺的喊声却让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田淑芩则是扬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她水芷漪当自己是九尾狐狸有九条命呢！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今儿个进宫真是给来对了，老天开眼喃！

　　　　“怎么样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大喊马惊的那人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怎么办？主子一定会把罪都怪在他头上的，说他没牵住马；可是他还不想死，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还在等着他拿钱养家啊！

　　　　这次的进宫女眷都是由水昭楠负责带进宫的，眼下出来事情，他自然是最先站出来的。“马倌，这马是哪个宫里的？”见有大人问话，那个马倌连忙跪下给水昭楠磕头。

　　　　“大人明鉴，这马是太子宫中的。有人今日献了这匹烈马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知道马没有被驯服，强着要上马，结果马不肯跑。吃了鞭子受了惊，这次冲到了这里，撞翻了大人的轿子……”马倌越往下说，头低得越厉害，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把事实都和盘托出对不对，可是他起码也要赌一把，只要不死就好。

　　　　太子宫中的？水昭楠不禁也头大了，今日是特地带家中的女眷来看自己的女儿的，可是他这个外孙是不是也太不争气了点？刚进宫门就闹了这一出，现在不仅是皇上那边，太子的位置危险；就是漪儿有了个三长两短，他回去又要怎么和爹交待。唉！水昭楠急的在原地打转转。

　　　　随着雾霾的散去，里面的三个人渐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赵梦莲抱着一身尘土双眼紧闭的水芷漪哭泣，而她们身边跪着的侍女也是一脸的哀恸，难道……。水昭楠还没有做好面临最坏的打算的准备，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注意了。

　　　　宫里出了这样的事情，风声自然穿的不会慢。当今的皇贵妃，也就是水家的长女，水清颜带着自己十五岁的儿子匆匆摆驾来到事发地。在她有条不紊的安排下，水芷漪被抬往她所在的清颜殿由早已待命在台阶下的太医进行救治。事发现场的东西也都被清理干净。

　　　　门外的人等着焦急，门里的人也是忙的一头大汗。赵梦莲几乎绝望的把头磕在宫殿外的柱子上，被大夫人梁如茗拉住了。“梦莲，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受。可是这是在宫里，在皇贵妃娘娘的宫里，今日若是让这柱子溅了血，犯了冲，你我都承当不起啊！”赵梦莲哑着声，趴在梁如茗的肩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