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尽何人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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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惊醒梦中人，海玄青忽然醒过来了，他开始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瘦瘦的小个儿，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个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恼了，“你还有心思问这些？”正说着一个浪花打了过来，那人的船只被往后推了一大截，这下子那对站在皇宫最顶端的帝后只有傻眼了。

　　　　“游过来，快！否则就是死！”那人把撑船的长竿递了过去，长度刚好差了一点。此时的海玄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纵身向那根竹竿跳了过去，而年仪作为海女，水性比海玄青不知高了多少，直接就朝那个小舟游了过去。不久，两个人都上了船，现在他们要去有人接应他们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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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

　　　　海影国临海的帝都被海水淹没和许多城池受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其他的凉国和雪丘国。对他们而言，这又是一个吞并对手，强大自己的好机会。可是雪丘国位置偏东，离海影国最近的凉国最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利益的新链条开始滚动，每一处碾压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深深的印迹。现在退水后的海影国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成了其他两国国君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凉国皇宫。

　　　　“皇上，这次海影国遇上天灾，对我们的大计划绝对是有利的。如果出手，就该全盘包围，不给雪丘国一点肉汤喝，只有这样，海影国这块肥肉就真正落入我们口中了。”

　　　　这是凉暮枫的一个谋臣出的主意，而他自己也在拿捏着出兵与不出兵这两条路的尺度。毕竟是朝堂，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声音。有人站出来反驳刚才那人的观点。

　　　　“皇上，依老臣之见，出兵之事不可急。”

　　　　“哦？护国公此言何解？”凉暮枫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自己的看法，他正在看自己的群臣中有谁能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

　　　　“首先，现在的海影国受天灾在先，我们就立即出兵，于礼制和名声上也不好听。况且海影国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淹没了，那些个城池和活下来的几十万百姓恐怕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归顺我们。

　　　　其次，这仗也不好打。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海影国的皇帝海玄青到底死了没有。万一他没死，并团结人心，把我们凉国作为攻击的对象；要知道那些死过一次的人打起仗来可是不要命的，到时候我们凉国就是得不偿失啦！”

　　　　凉暮枫听到这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护国公所言正是朕心里想的。尔等无需再多言，朕意已决，海影国一事，我们静观其变。”

　　　　等到众大臣都从御书房里退出去的时候，护国公特意留到最后再走，他压低声音的问了凉暮枫一句，“不知小女在宫中是否为皇后娘娘添乱了？”

　　　　凉暮枫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果然是只聪明的老狐狸。“朕正要去看看蝶儿，护国公是否要同朕一同前去？”

　　　　护国公立即摆出惶恐的模样，“后宫乃皇上的家室所在，老臣就不叨扰圣上了，老臣告退。”凉暮枫看着他退出去的样子，眼中的神色略微加深了一些，后宫吗？他或许该去看看自己的好皇后了。

　　　　水芷漪在凉渊的宫殿里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现在她唯一能找到事情，就是接连几天的在跟踪凉渊的贡品。进贡的程序非常复杂，光是人选一天就有十几轮的筛选，那些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得和现在的那代有前有后的美女们没什么两样。想这话时的水芷漪自然已是两个人完完全全的融合了。

　　　　贡品啊，水芷漪认为凉渊是要宠幸被挑选出来的贡品，光从那些女生们红扑扑的脸颊上就看出来了，那么青涩，可是这贡品这名称也太奇怪了点？

　　　　墨卿最近有意无意的在和她保持距离，涉及到凉渊的事情，她又不会告诉他。姑且认为姓凉的那个变口味了，居然喜欢这种小萝莉。看着那一张张粉雕玉琢，青春无敌的脸蛋，水芷漪顿时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

　　　　算算日子，她来这里也快两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道薄娘和安萝她们都怎么样了，还有青焰和自己的兄弟们，商会与海帮那边……，她忽然有点想回去了。这里的日子太平静，静的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不是那种安于平静的人，或者说，她所渴望的不是这种生活。

　　　　凉渊对她而言固然是此生找到的挚爱，可是他忘了自己，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她前世忘了他一次，这一世又忘了一处，而他只忘她一次，她似乎还赚了呢？心里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眼眶怎么就变得湿润了？水芷漪眯着眼睛躺在一棵硕大的芭蕉树下乘凉，她很清楚，是自己的眼睛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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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你想离开这里？”忽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闭着眼睛的水芷漪从树下坐了起来。不是说还有两天才会回来吗？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

　　　　“我警告你一次哈，以后不要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对我用读心术，小心我揍你。”水芷漪一副痞子样的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她想好了，他想要多少贡品美女都随他去，他做他的山林之王，而她则要去做海上的霸主。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即使以后再遇不到令自己心动的人，可是彼此无缘要怎么去强求？

　　　　凉渊拉住了水芷漪正在拂袖的手，“我给你机会留下来，陪着我难道会令你厌倦吗？还是说，你因为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所以选择离开？”凉渊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东西。

　　　　其实凉渊的眼睛给水芷漪的感觉就像是大海，那么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可是海的光芒却又是那么耀眼，让人无法忽视。是她看错了吗，他的眼里居然有一丝不舍？

　　　　“不管我一开始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现在我要离开了，所以请你放手。”水芷漪准备挣开凉渊，他也知道她有能力挣脱她。在手空掉的那一刻，凉渊忽然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塌掉了。

　　　　“嗯？你做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凉渊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到水芷漪的脸上还有脖颈。“凉渊，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疯了，因为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行为，这个女人总是有让他忘记自我克制的能力。她的红唇很软，身上的气息也是那么的熟悉，他似乎……曾经熟识过她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庭院，凉渊几乎要把水芷漪放下，脱去她的衣物了。

　　　　他吻的越深，那种熟悉感就越强烈。水芷漪也从一开始的反抗变得顺从。有许许多多的片段开始在凉渊的脑海里掠过，她初见他时眼中的悲伤，她光洁的手臂上没有朱砂印记……，也许，也许他曾经爱过这个女人。而他也正是她要找的人。

　　　　就在芭蕉叶下的两人吻的彼此忘情的时候，也有人发现了这一隅里的动静。紫薇从前厅进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与她的角度偏差很大的另一侧，墨卿正带着几个侍女在赶路。后者当然清楚那个芭蕉树下的女子背影是谁的，她转过身，半张银色面具遮挡着自己此刻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你们今天什么也没看到，现在，原路返回。”

　　　　“是。”那一行侍女都低下了头，跟着墨卿从来时的路回去。

　　　　水芷漪，居然真的是她！紫薇看清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的面容后，不由的怒火中烧，该死，真的被她预料中了。不可以，凉渊大人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不管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可以！水芷漪，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前面的是开胃小菜，后面的才是正餐。

　　　　经过长时间的激烈“斗争”，水芷漪几乎要缺氧了。“姓……姓凉的，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的耐力有这么好啊？”

　　　　“我以前？”凉渊的脸上明显摆着狡黠的笑容，遭了，水芷漪见状连忙捂住了嘴。“我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额，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是她身后的人似乎不愿意她走啊。“把话说完，你要来找的人就是我对不对？而且，”水芷漪被凉渊从背后圈住了腰，根本动弹不得。不过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记得凉渊最喜欢用这种姿势抱她。

　　　　“而且什么？”她回了他一句，自己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靠近耳朵那里，太敏感了，而且，好像有点痒痒。

　　　　“我们曾经彼此相爱过。”什么？！月城彩旗节月下求婚的那一幕在水芷漪的面前不断的被重复播放，他爱她，她则回应了他的爱。是的，他和她曾经相爱过，爱的那么深，爱了两世。她以为自己要被迫放弃他了，一个人慢慢的孤独终老，没想到他会忽然想起来什么。

　　　　“是，我们爱过，很爱。”水芷漪的声音有些哽咽，凉渊不由的心疼起来，他把自己的脸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

　　　　“现在的我也很喜欢你，你要不要给我一个机会呢？”他想他是认真的，神之后人并没有被规定要断绝七情六欲？其实他的确是从来到这片林子里后就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只是仅仅是在精神上。可是怀中这个小女人的出现却改变了很多东西，凉渊，你听到自己的心为在等这个女子的回答而紧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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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这个，我还没想好。”水芷漪俏皮的一笑，推开凉渊，一双凤眸下是掩不住的波光流转。

　　　　“那你什么时候会想好？”凉渊也笑了，在花与叶交映颤抖枝头下追了出来。两者的笑在阳光下是那样的和谐，然而紫薇只觉得那笑容刺眼。

　　　　“主子，您回来了？今夜的贡品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先休息一下吗？”紫薇装作漫不经心的从树荫下走了出来，来到凉渊的面前，欠身行礼。低头间螓首微颔，曼妙的身姿有说不出的风情。

　　　　但凉渊似乎并不买美人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下去，他居然第一次叫她下去，还是，当着这个女人的面，紫薇颔首的蛾眉下已经拧成了一团。水芷漪，你不是以为主子爱你吗？很好，今晚，我会让你好好看看。那个贡品，她也要多上点心思了。

　　　　紫色的罗裙依然摇摆，水芷漪看着这个女子婀娜远去的背影，一丝不安浮现在心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她有一种敌意。

　　　　“凉渊，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那个贡品是怎么回事？”

　　　　凉渊猜到她会问，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淡然道，“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时机？什么时机？

　　　　水芷漪疑惑的看着这个笑得谦和的男子，姓凉的，你是不是又藏着什么秘密了？时机，她今晚就去看看天机。

　　　　夜幕，今天的夜晚不是太宁静，草丛里的虫子比平时叫的更欢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抬着一个锦缎包裹的东西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屋外的宫灯上绘制的蝴蝶在烛火映照下似乎要展翅欲飞。

　　　　夜，过了三更，凉渊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袍子进了这件屋子，紫薇负责把门关上，并带着其他众侍女离去。草丛里原先叫的十分不安的虫子们在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中窜出后，变的安静许多。

　　　　好小子，要是被我抓到你偷腥的话，姓凉的，我立马就卷铺盖走人。不用说，那个穿着黑衣服在窗边捅破一层纸观察里面情况的人就是我们的水芷漪了。

　　　　怪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床上的帘子也拉下来了，连声音也是静悄悄的。这是怎么回事？水芷漪正准备凑的更近一点，脑袋后面忽然遭到一击，人登时晕了过去。

　　　　“把她带走。”

　　　　“是。”

　　　　等水芷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意料之中的五花大绑，她被点了穴位摆放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而那个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紫衣女子就是那个人了。

　　　　“你算计我。”

　　　　“醒了？”紫薇没想到水芷漪会醒的这么快，她记得自己下手的力道不轻的。这个女人的生命力看起来还是挺顽强的。

　　　　“水姑娘说的话，我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啊。我只知道水姑娘你耐不住寂寞，暗地里偷了男人在这里厮混，而现在主子也知道了这间事，他正在往这边赶的路上。”

　　　　栽赃陷害？看了一眼紫薇身边忙着脱去上衣的男人，水芷漪不屑的把脸转了过去。“怎么？你不怕吗？还是说，像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跟本就不在乎和男人做那种肮脏的事情？”紫薇不喜欢水芷漪这幅模样，她故意坐到她的床边，把她的脸扭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肮脏？紫薇小姐你难道就没想过和自己的主子做这种肮脏的事？”

　　　　“你？！”她没想到水芷漪会知道自己对主子的心思，每次看着温泉出浴的那些个贡品被送往特地的房间时，她确实是想过和主子也发生那种关系。只是那些贡品都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所有，有那种想法对她来说也成了一种奢望。

　　　　如今，水芷漪一语道破玄机，羞的紫薇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的女子拂袖起身，对那个早已雀雀欲试的男子下了命令，“去，给我扒光她的衣服！”

　　　　“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紫薇愣住了，水芷漪眼里的光芒分明是毫不在意，难道她有把握让自己从这里能全身而退？不可能，没有人会知道她紫薇要做的事情，主子在享用贡品，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那么水芷漪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水芷漪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扬起唇角笑道，“你忘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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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

　　　　“你……，不可能，这不可能，”紫薇看着水芷漪从床上坐了起来，脚翘在床沿边上，这哪里是一个刚刚被她打昏的人。“我明明把你打昏了，怎么会，”紫薇的脸色变得难看，但是事已至此，如果现在放水芷漪出去，她以后在这里也就呆不下去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你想好现在要怎么办了吗？”水芷漪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摊开空空如也的手给紫薇看。反客为主，随时都可以，她给对方看自己手无寸铁，只是她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在瞬间成为武器。

　　　　“水芷漪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今天可以活着走出这里吗？点你的穴位只是想你死的舒服一点，现在可就怪不得人了。”紫薇扬起手向身后的人招了招，那人便立即朝水芷漪走了过去。

　　　　面前的男人看着是一个人的模样，可是水芷漪却一点也嗅不到他的气息，这又是什么旁门左道？男子走近水芷漪后，原本平静的一张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朝被下指令要瞄准的猎物扑了过去。刹那间的激烈过后，紫薇看到水芷漪闭上了眼，而自己的手下正压在她的身上。怎么样，得手了没有？紫薇急于知道答案，连忙也走了上去。

　　　　就在她走到水芷漪半步以内的时候，那个压在水芷漪身上的人忽然在瞬间变成了一堆花瓣，从花瓣中伸出了一只手直直地朝紫薇抓去。遭了，紫薇下意识的要往后躲，可是半步之内的距离，她根本就逃不出水芷漪近身袭击的范围。

　　　　说时迟那时快，紫薇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水芷漪一把拉住，拖拽到了床上。于是等凉渊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水芷漪压在紫薇的身上，两个女人的衣服都十分凌乱，而床上还洒满了大片的紫色花瓣。屋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氛围在进屋的人身边悄悄环绕。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单独相处的女人在这间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凉渊转头示意在场跟着他来的那些人都退下去，此时，水芷漪已经从紫薇的身上离开了，站在一旁理好自己的衣服。而紫薇则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哭丧着一张美丽的脸，楚楚可怜。

　　　　水芷漪也好奇了，这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呢？她可不准备第一个开口。

　　　　“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凉渊最先开口。话音刚落，紫薇就从床上跳下来一路扑倒凉渊的怀里。那速度，看的水芷漪不禁赞叹了，刚才她要是跑的有这么迅速，兴许就不会被她给抓住了。

　　　　“主子，你要为我做主啊！水姑娘她，她刚才……想要轻薄我。”紫薇的一张脸埋在凉渊的怀里，趁着这机会再不揩油，还要什么时候揩。可是她的话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惊吓到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完全是在说鬼话，凉渊你连这个也信？”

　　　　“你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三个人彼此对视，水芷漪看到凉渊的手从揽上那个女人的腰后就没松下来过，心里不由的憋了一口气。色鬼，今天还说要追我，现在本性就暴露了，幸亏她没那么早就答应她。

　　　　“我爱怎么喊他是我的事，你们慢慢亲热，我先走一步。”水芷漪扭头就从一旁的窗子边跳了出去。而这边的紫薇也在为自己有个与凉渊独处的时间而暗自高兴时，上面那人的话就犹如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淋到脚。

　　　　“刚才是最后一次给你留面子，现在，我要听事情的真相。你，对她做了什么？”男子的声音依旧冰冷，紫薇抬头看了那双眼睛后，恐惧让她想向后退，可是她的身体早就被对方禁锢住了。

　　　　“主子，我……，我，”她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可是那种理由，不管怎么样都很牵强。

　　　　“你知道说谎话的下场。”到现在，紫薇终于打算开始说实话了。

　　　　而水芷漪在跳出这间屋子以后，忽然想起来今晚的那个贡品的事，眼见第二天就要到了，她被那个贡品勾起了好奇心。先去看看那个女孩，等回来以后，本小姐就收拾东西走人，姓凉的，色鬼本姑娘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恶……，话是这么说，但是水芷漪还是在一路走的过程中，一边骂着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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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

　　　　等到了之前踩点时发现的那间屋子前时，水芷漪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一张奢华的锦绣大床，床上躺着云鬓半偏的少女，水芷漪知道她就是那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可是少女微露出被子外的脖颈和肩膀处都有着青色的淤痕，几个侍女正在忙着打水给她准备清洗身体。其中一个在试木桶水温的侍女一抬头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水芷漪，不由的吃惊起来。

　　　　“对不起，我走错了地方。”水芷漪没有看那个问她话的侍女，而是紧紧看着那个锦被下的女子。凉渊，你果真……，她纵使再骗自己，眼前的东西也不可能是假的。匆匆转身离去，水芷漪有一种想捂住脸的冲动。

　　　　在她被人算计的时候，他正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在她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找到这里来的时候，他要她谦卑的跪在他面前。凉渊，我承认我爱你，但是我的爱不是你想践踏就践踏的东西。我有自己的尊严，我不会为了这份爱而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曾经的山盟海誓也好，山无棱，天地合也好，那个在月城人声嚷嚷的夜晚对自己求婚的俊美男子已经风化在回忆里了。而现在，他告诉她，他喜欢她。她要不起这份喜欢，生活在这座豪华的黄金宫殿，拥着美女如云的侍女，享受着天上人间的生活，这样的凉渊，她要不起。

　　　　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她便真真正正的断了那份念想，只是爱情没有那么容易被淡忘，它会在某个时间点被再次激发点燃，往昔的热情也会迸发出来。但是那会是多久以后，水芷漪不知道。

　　　　回到房间，随便收拾点什么东西，水芷漪背着一个小包袱就出门了。在她出了这座黄金宫殿的大门后，一双一直跟着她的眼睛也渐渐失去的光彩。女子脸上掩映着半张银色的面具，流露在面孔上的是深深的悲伤。芷漪要走，她留不住她。可是，她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连道个别的勇气也没有了。生活在这里，她和她什么时候可能会再见？一辈子？或者，永远。

　　　　芷漪，一路走好。

　　　　下山的路出奇的顺利，沙狼看到她出来了，也没有问什么就放行了。这是主子早就下过的命令，如果水姑娘要下山的话，任何人都不得阻拦，必要的话，需要为她清除路上的障碍。水芷漪也只是对放行她的沙狼笑笑，没有问他原因。

　　　　等出了这座山，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北凉的小镇了。水芷漪加快了脚程，她想早点回海影国去了。

　　　　“去去去，又是海影国的乞丐。我这里没什么吃的给你们，统统给我滚！”进了小镇，水芷漪发现这里几乎遍地都是衣衫褴褛的人，难道说她在山里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小二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什么叫做“又是海影国的乞丐”？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海影国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见有人帮自己的忙，那群原先朝小二求情讨要食物的灾民都纷纷朝他们面前的这位“少年”跪了下来。“公子，可怜可怜我们！国家遭了天灾，皇上也救不了我们，我们一路讨饭讨来这里，公子，你就可怜可怜，赏口饭吃！”

　　　　其中的一位妇人还抱着一岁左右的婴儿，痛哭流涕。看眼前这些灾民面黄肌瘦的脸色，水芷漪觉得自己的心开始颤抖，这种颤抖和对凉渊的愤怒不一样，这样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