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染尽何人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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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睡下去我就成懒猪了。”水芷漪把脑袋往上移动，于是凉渊对面的镜子里忽然出现了半张脸，她的眼睛正在看着镜子里的他；镜子里的他是温柔而宠溺的笑着。

　　　　“养成懒猪吗？这是不是要算成是我的功劳？”

　　　　“你还敢说，在你这儿待了一阵子，腰上都长了一圈肉呢。”水芷漪收回手臂，掐腰似的给转过头的凉渊看她纤细的小蛮腰。凉渊的眼神落在那纯色的睡衣上，黑曜石般的瞳孔颜色变得浓烈起来。

　　　　“我怎么看不出来？让我摸摸看。”凉渊原本只是想戏弄的掐一下她的腰，却在触摸到水芷漪柔软的腹部时，把手留在了那里。他曾经期盼过，这里能够孕育一个他和她的生命。

　　　　“怎么样？我就说长肉肉吧？”水芷漪弯下脑袋和凉渊平视着，后者忽然手臂用力一拉，把她圈进了怀里，用力的吻她。而水芷漪身上的小神经似乎也都被一根根的点燃了，她和他彼此熟悉对方的身体，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表情被她好好收藏在心里。

　　　　“渊。”她热情的回应他，之前披上的外套在肩头滑落，单薄的睡衣也在那人的疯狂下被撕破。凉渊扫去梳妆台上的障碍物，将她放到了宽阔干净的桌面上。上了釉色的木桌上，倒映着女子完美的身体轮廓。

　　　　凉渊的手一点点在她的身上游离，而她则是撑起了半个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吻他。馥郁的芬芳在唇齿间漫溢，她的丁香小舌诱huo他进行不断的探索。悬空着身体的水芷漪突然身体猛地一怔，一种难言的痛苦流遍了她的全身，她动不了了。

　　　　托着水芷漪光洁腰肢的凉渊也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对劲，他连忙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把水芷漪平着放在桌上。是他大意了，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去要她的身子。凉渊脸上的愧疚被水芷漪尽收眼底，“渊，我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刚才哪里扭到了骨头，错位了所以动不了。”凉渊此时已经点下她身上的好几处穴位，然后取来衣服，平静的为她一件件的穿好。

　　　　“是吗？”水芷漪兀自念叨了一句，也就没什么下文了。等凉渊帮她穿好衣服，按摩了一下身体后，水芷漪又能正常走动了。

　　　　“渊，”她忽然贴近他的耳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我算不算你的妻子？”温热的气息吹拂他的耳后，让他的心变得有些惶惑不安，“我凉渊只娶过一个妻子，她就是水芷漪。”

　　　　“可是，”水芷漪看着他眼中的信誓旦旦，打断了他的话，“那次在雪丘国，我没能去山上找你，所以也不算成婚不是吗？”

　　　　凉渊的目光蓦地凝聚在了一起，她知道他找回了那些记忆？

　　　　“对啊，我忘了，你都不记得那些事了。”水芷漪忽然又自言自语似的来了一句。凉渊看着她孱弱的样子，心疼的厉害，他揽住她的身体，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絮絮的说道，“那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我爱的人是你。”

　　　　“不对，那些也很重要。我们还没有正式的成过婚，我就不算你正式过门的妻子。”水芷漪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死了以后，也不可以葬进你家的坟墓的。”

　　　　她若无其事的谈到死字，凉渊也只能若无其事的陪着她笑。有一种潮水般的窒息淹没了他的喉咙，他几乎无法呼吸了；心里有着一把刀子在剜着他的肉，他倒宁愿它是笔直的插下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的搅烂它们。如果不是因为在她的面前，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忍住眼中的酸涩。

　　　　水芷漪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渊，找个时间，我们去趟月城吧。我忽然有点想念那里了。”那里是她和他共渡过最美好的夜晚的地方，她想再去看看。凉渊就算什么也不说，她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她还能不清楚吗？

　　　　“我累了，要休息。

　　　　“好。”水芷漪疲倦的垂下了头，靠在凉渊的肩膀上。他把她抱起来，走向床榻，然后帮她把被子铺好盖上。闭上眼睛的水芷漪在花团锦簇的锦被里完全不见了往日生龙活虎的风采，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病怏怏的美人相。

　　　　凉渊在推门走出来之后，靠在关好的木门上，有液体从他的眼中汹涌而出。而屋里的人似乎听到雨滴下落的声音，她闭上的眉眼轻微蹙了一下。

　　　　生命力最旺盛的夏季早已过去，现在已经是秋末，冬天也快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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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

　　　　午后的风微醺着树荫下靠在一起乘凉的两个人。男子微闭着眼，挺拔的鼻梁和白皙的面孔看的女子心动不已，她咬着唇紧张的一点点的靠近男子的脸，连手中抓着的狗尾巴草都不住的在颤抖。

　　　　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这个时候醒来，女子小心翼翼把手中的几根狗尾巴草插上男子的发间，耳朵后面，再看看那个漂亮的鼻孔，插那里他会痛的吧？再看看那双薄薄的单眼皮，真是混蛋啊，闭着眼睛也这么好看？

　　　　女子泄愤似的用仅剩的一根狗尾巴草去挠男子的眼睛，男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女子见状一愣，可是仔细看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正流转着惑人的波光，顾盼生辉，女子竟忘了跑了。见美男计得逞，男子一个转身就把女子压在了身下，被插在他发间的狗尾巴草掉到了女子的脸上。

　　　　男子的唇角染着温柔的笑，他帮她把掉到嘴边的狗尾巴草拿开，贴近她的脸庞，慢慢的吐气道，“安萝，你又不乖了。”

　　　　“哪有？我什么都没做哦，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吗？你没有看见怎么能说是我干的……”看见，他是什么都没看见，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双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吸引了。慢慢的覆上去，有一种花瓣的柔软和淡雅，整个世界似乎也在一瞬间便的安静了，合欢花树下的景致远远看去是那样的迷人。

　　　　“我们走吧。”秋之溟看到冬之流目睹那一幕后转身离去，本想去打断那两人，却被春之源喊住了。“他要怎么样，都由他去吧。”

　　　　“你们都不管他吗？”秋之溟挑着眉头看着春之源，春和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帮夏斩断和那个女人间的关系吗？为什么他和她现在又在一起了？春之源摇了摇头，跟上了冬的步伐。

　　　　看着前面随风飘摆的黑色衣袍，春之源很清楚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就连他也是呢，从来都没有见过夏对一个人那么上心，就算那是一个卑贱的人类，冬也会包庇夏一阵子的，等那个女人死去，他是必须回来的。与其现在闹得兄弟不和，还不如随着他去，血菩提那样的东西他都给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是能阻挡他的？

　　　　他和夏，秋，冬都是最高级别的魔，即使是魔，也会遇到别的魔的袭击，他们不会吸收别的魔的力量，因为太低级的反而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伤。他们的身体每隔五百年会有一次小劫，上次的五百年是和同神之后人的赌约中度过的，这次的五百年则是为了解掉那个誓言。只是，为了减少应劫时的痛苦，冬每到这一时段要来的时候都会去地狱之门那里拿回来四颗血菩提。

　　　　那颗血菩提树由地狱之犬看守，要进去地狱之门还有重重的机关，即使到达血菩提树下，满树鲜艳欲滴的红色果子，却只有十颗是真正血菩提。在服侍血菩提的那天，夏偷偷把果子藏起来，准备带去给那个女人解毒，这一切冬都看的一清二楚。毕竟一起活了几千年，这么漫长的时间，积累起来的兄弟情义，冬不想毁掉的心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其实他有时候会想，即使他们已经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了，却还是被一种冥冥的力量控制着，那该是神了。神―即使是他们也没有见过的存在。他们到目前为止也只知道一个凉渊是被选中的神之后人而已。

　　　　“春，你在想什么？一直低着头？”秋之溟从后面赶了上来，拍了拍春的肩膀。他正想事情想到出神，被这么一拍，显然有点吃惊。冬也听到了动静，回头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在做什么？”在冬看来，那两个人正在脉脉含情的彼此对视着，但是春是属于他的。

　　　　“没什么，秋刚刚忽然拍了我一下，吓到我了。”春无谓的笑笑，他假装没有听出了冬话里的意思。不着痕迹的和秋拉开了距离。

　　　　“你也会被吓到，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人当然不信，不过魔会信。”春之泱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逗乐了冬和秋。他明显看到冬的臭脸表情缓和了很多，这个家伙也会吃醋吗？心里窃喜归窃喜，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冬，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月城。”

　　　　月城？秋之溟大惊，他的表情吸引了其他的两个人。

　　　　“月城怎么了？秋，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冬一遇到严肃的问题，眼神就会变得无比犀利，让被看的人的所有心事都变得无所遁形。

　　　　“没什么。”秋再次抬头时，面色平静如水，“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是哪里？”

　　　　春听到这里，是以为他还记着当年的赌约就是在月城惨败的事，安慰的看着秋之溟，“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在向前进了吗？”

　　　　秋知道春会错了他的意思，但这中了他的下怀。月城，那个让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五百年前，他和凉渊在那里下了一个赌约。他们赌的是他们所在的那个月城，在面临敌人入侵的危险时是回四散作鸟兽状，还是团结在一起共同抵抗外来的入侵。凉渊押的是后者，他赢了。

　　　　其实，秋之溟最在意的不是输赢，而是在面临十万大兵屠城的时候，一个不过三万人的城池会选择反抗。一个人倒下，还有另一个人踩着他们的尸体上。老人，妇女和小孩都在战场上递送弹药，有很多推着运送军火的老年人都是佝偻着背的，一个不下心，连人带车都会栽倒在地。

　　　　秋之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防抗，防抗的死伤比开城门要惨烈的多，为什么那些在他眼中卑贱的人类会不惜用自己的躯体挡住敌军的刀刃，让后面的人上前。那次的战争给他的震撼太大，那也是他见过最多的一次鲜血满地，染红了底下的土壤。

　　　　尽管神谕以牺牲他，春，夏，冬的自己为契约复活了那些人，并抹去那一段记忆，月城依旧如故，那些血腥和杀戮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他还记得那一切。

　　　　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早已走远的冬和春，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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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

　　　　雪丘国在这场历时一月的天灾里受损是最严重的，湘霖天带来的骷髅兵毁掉了雪城的皇宫宫臀，往昔繁华的街道上也徒剩下断壁残垣。灾难过后，人们开始重新修正自己的房屋，无论是什么样的天灾，都无法阻挡人们生活的脚步。

　　　　沈琛带着几个手下人穿着朴素的青衣在一幢幢重建的房屋前查看，路过一处百姓重修的房屋时，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架云梯搭放在茅草棚边，一个粗布衣衫的人正背对着沈琛往自己的墙上和泥补漏，发出声响的就是那人踩在半空中的云梯。沈琛身边的一个人也注意到了，这木梯里面的木头可能是要烂了，站不得人的。

　　　　“喂，梯子上面的那位，这梯子坏了，你赶紧下来。”

　　　　“阿信，”沈琛喊住了自己的手下，像他这样忽然喊一声反而会吓到人。云梯上的那人听到后面有人喊，就扭头回去看，脚在梯子上也挪动了几步，恰好踩在木头被驻空的那块，整个梯子顿时就散了架。

　　　　沈琛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了下来，阿信身手不如主子，迟了一步便只有懊悔的份了。待那人道完谢准备离开，沈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木棚说道，“官府在那边有免费的木器和工具提供给你们，你去那边记一下名字就可以领到一个新云梯了。”

　　　　那人显然是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又接连道了好几次谢谢，就朝那个有不少人开始进进出出的地方跑去。沈琛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观察着那些公费拨出的农工器具发放情况，出来的人几乎都是眼里带着笑的，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算着了地。

　　　　沈琛一回头，正好和阿信撞了个满怀，“你怎么忽然出现在我后面？”

　　　　“我这不是想跟着主子吗？”阿信委屈的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沈琛只觉得自己额头附近的神经跳得厉害。这个手下是雪易山非要塞给他的，他原以为是皇帝不放心他，特地派来监视他的眼线，却不想这个严信是个十足的憨厚人。

　　　　“沈大哥！”角落里的幽静被人打破了，沈琛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真是个不知礼仪的女人，明明都……，该死，那次在听香阁的事情虽然是她有预谋在先，但是他不否认自己也有责任。可是她现在非要指着自己的小腹，说里面有了他的孩子，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进沈府的大门的。

　　　　“拦住她。”沈琛从另一个方向疾步走了出去，消失在一个拐角处，如果叫他被郑容颜给追上，那就是一块年糕了，会粘着他脱不开身。

　　　　等郑容颜气喘吁吁的扶着肚子跑过来的时候，沈琛早没了人影。“阿信，你们家大人去哪里了？我刚刚看着还在这里的呢？”

　　　　“阿信？阿信也是你叫的？”严信不屑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在他眼里，她此刻的行为与那些青楼拉客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他估摸着沈琛已经离开了这一带，便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郑容颜知道这个严信是皇上赐给沈琛的，面子大的很，辱骂不得。刚到嗓子眼的话硬是被她给咽了下去。狗奴才，仗势欺人，等我当了沈府的夫人，第一个要治的人就是你！

　　　　但是眼下她必须找到沈琛，亲自和他说那件事。稍微缓过来一点气息，郑容颜就跟上了严信，在她的身后还有几个累的半死不活的丫头见小姐还要追，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

　　　　月城。

　　　　雪丘国虽然受损严重，但是像这种魔兵过界时掠过的城池并不会受到多大伤害。此时，月城里的人正悠闲的在大街小巷的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的那些个新奇故事。

　　　　一桌，一扇，一抚尺，简单的漆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和一壶泡好的茶，和在座的客人喝的都一样，最普通的绿茶。即使是这种小地方还是会分高低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做的是戏台对面的高楼，喝的是上等白茶。

　　　　“话说，最近雪城又出了一件传闻。”

　　　　说书先生是五短身材，身材瘦削但很精神，“传闻”二字一出，吊起了一批看客的心。“是什么事啊？”底下有人低估，“你别吵，人家先生不是正给说着吗？”一阵sao动过后，茶馆恢复了安静。说书先生像是早已掐算好了一样，继续开始说他的，“当今丞相家的女儿郑容颜郑大小姐，在带着家中婢女外出的时候，竟然有婢女当街暴死；这事算是一桩。”什么，才一桩？一桩事就已经这么大了，那后面……下面的人都抑制住想炸窝的情绪，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在那天晚上，有人发现雪城城外的一处荒地下面埋了累累的白骨，少说也有成千上百人喃！最可怕的是衙门的仵作也验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次下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人们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就在人声鼎沸之时，一对官兵闯了进来，说书人见状连忙走人，他没有铺盖可卷的。而台下的听众也四散开来。只有那些坐在高台上的人，冷眼旁观着栏杆下的这一幕。

　　　　不过是一群平民，国家有难的时候，你们能做什么？在我们管理国家的时候，你们又能做什么？一群只会吃白米饭的蛀虫，却还在这里造着国家的谣言。

　　　　负责带领卫兵进来的领头人，在驱赶完所有的百姓后，对着高楼上的那个人恭敬的垂下了头，而对方则是轻轻的抬手，示意他起身。

　　　　“这样做，不太好吧。”脆如黄鹂般的女声从一张薄薄的面纱下传了出来，令在场的人为之一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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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

　　　　说话的女子也是高座上的人，只是刚才一直沉默的待在这群人的后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男子警惕的看着那个面戴薄衫，步步生莲的女子朝他走过来。“你们都先下去。”待在男子周围的侍者都纷纷鞠躬退下，而茶馆下那支驱散看客的人马也开始散去了，只是那个领头的侍卫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身姿袅娜的女子一眼。

　　　　“无念，你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试图劝对方什么。

　　　　“住嘴。我不是无念，我现在是月城的城主，月图桦，月奴娇，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女子，他愿意把她留在城主府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她现在居然还想来指点他什么，妄想。

　　　　“不管怎么说，我还算是你的姐姐，无……图桦，你不能这样对我。”

　　　　“是，我当然不能这样对你。刚才你也看到了，童长官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他是一个被我看重的人，该怎么做，你不要我教吧？”月图桦，此时意气风发的男人，满脸的鄙夷与不屑，却是对着那个叫做月奴娇的女子。

　　　　“你，你什么意思？！”他要把她送给他的手下，他拿她当什么了？是可以随便送人的礼物吗？！月奴娇顿时变得花容失色，脚也开始发软，被冷一鸣侮辱时的情形不断浮现在面前，即使隔着面纱，她还是失态了。

　　　　月图桦则是淡漠的起身，对身旁纸片般随时要倒的女子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同不同意是你的事，今晚，你要去童鹏那里。”说完，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无奈与怨恨的泪水从女子施满脂粉的脸上无声的滑落，混合后的液体变得沉重，却也在落地的瞬间变得破碎。

　　　　她终于撑不下去了，跪倒在地上。无念，你真是是无念吗？当年从修行的东瀛万里而来，她以为他是她的救世主，现在却只能亲手被他推进火炉。曾经的城主府早已换人了，她不过是贱妾所出的女儿，而他月图桦却是月家真真正正的嫡长子。

　　　　这层身份犹如云与泥的区别，她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任由他发落，她可是忍受这些。可是如果要她现在去做一个小吏的情fu，还要讨其欢心，她做不到，那个还有一点点骨气的月奴娇还没有死！女子撑着一边的楠木椅起身，拖着沉重的身子渐行渐远。

　　　　月城的日落来的是那样安静，但是被捕捉到它的人看来，这就是一场视觉盛宴。漫天的云彩被绘上不同的颜色，或浓或淡，或浅或深，一处的云散去，自有它处的来填。即使来不及填满，一层层颜色缤纷的云重叠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编制好的云梯，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微凉的风掠过一片草坡，躺在上面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发觉到彼此的眼睛后，相视一笑。

　　　　“渊，你看那片云彩，是不是很像凤凰在天上飞，有没有九天的感觉？”

　　　　“嗯，是有点。不过再好看的云彩也没有我的芷漪漂亮。”凉渊的侧脸线条很清晰，完美的轮廓是那样熟悉，水芷漪怎么看总有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难道今天背着我偷偷吃蜜糖了？嗯？”俏皮的音调上扬，凉渊看着水芷漪的笑颜，也会心的一笑。

　　　　“有没有偷吃，娘子要不要检查一下呢？”水芷漪正要说“好啊”，就在她准备欺负凉渊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喊声“有人落水啦！快来救人啊！”

　　　　有人落水了？水芷漪下意识的坐起来，她们现在所在的这块小坡地在城外，附近有一条大河，那条河的河水被引到城内形成了一条玉带状的护城河。可是怎么会有人特地来城外的河边呢？

　　　　凉渊也起身了，把伸手给她的水芷漪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看看吧，救人要紧。”

　　　　这一带的城外虽然没有什么人管理，但是该有的林荫还是很密集的，水芷漪和凉渊循着刚才的声音来到了那条河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在河边急的手足无措。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凉渊先上前一步，有意识的把水芷漪护在自己身后。那个焦急的商人见有人来，连忙回头，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商人，面相上看还有几分英气。他一眼就看到了凉渊，当然水芷漪被挡在身后，他看不真切，只道是眼前这位公子的什么人。

　　　　“这位公子，我刚要进城路过这里，忽然听见“噗通”一声，就过了看看，结果发现一位姑娘在水面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公子，我不会水性，您能不能救救她吧！再等就来不及了！”

　　　　凉渊看了这个年轻商人好几眼，这商人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公子你莫不是怀疑我什么？我是清白做生意的人家，我家就住在月城东大道口转弯的第一百一十三户，……”，

　　　　“你要是在啰嗦，那位姑娘怕是真的要死了。”凉渊没说不救，只是这个情绪激动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