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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钧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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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奉为毕生至交。”随即转头,目光真诚的望向身边的韩湘,情真意切道:“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韩湘虚弱惨白的面孔泛起一丝喜悦,眼皮眨动,奋力的张开嘴巴,声音因伤势疼痛而颤抖道:“极好…好…”
柳随云也是欢喜,跳下床沿,将桌子上的一块蜡油端起,再次回到床边,翻身向着窗户跪下,对着高悬天半的明月道:“我柳随云与韩湘一见如故,生死患难,今明月为证,我二人愿结为异性兄弟,从此肝胆相照,互为臂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说罢将蜡油端至头顶,对着明月低首三拜。
韩湘年岁十六,柳随云亦是十六,韩湘九月生人,年长了柳随云半岁,故为大哥。
韩湘扭动了手臂,也欲起身,但是牵扯了伤口,登时一股疼痛从胸口与脖颈向心肺袭来,顿时痛不欲生,冷汗如雨下。
柳随云扶住韩湘,带着关切道:“大哥小心身体,这明月有心,为弟也深知你意,不必再多在意礼节。”
二人俱都内心欢喜,韩湘自幼孤苦,玩耍的朋友寥寥可数,更没有兄弟姐妹,直到此刻方才感受到那种意气相投的欢乐与喜慰,不禁双眼渐渐朦胧。
柳随云坐在床头,指点着窗外荒山,看松涛摇曳如魅,绿草娇嫩新发,心中豪情万丈,慷慨而谈。
韩湘听着柳随云款款高声,心中欢快,恨不得自己立时能够起身,伴着月色,携着美酒与他对歌高唱。
夜色深沉,山下村庄早已陷入沉睡,只有这一处灯火幽暗,内里两个秀子书生洒沓风尘,韩湘心神转动,表情变换,突然打断了柳随云的话,虚弱着嗓子道:“贤弟…可否听…。我一言。”
柳随云转头道:“大哥请讲。”
韩湘已慢慢闭上眼睛,沉声道:“我细算了…日子,离。。考期已不远…,这荒山…野村,想必距离…京城尚有一…。一段路途,贤弟你…不必再等…。我了,自己…。骑马赶紧…。进京赴考…去吧。”
一大句话说完,顿时虚汗盈盈,背脊湿透,伤口又再度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粗布。
柳随云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略有不喜,嗔道:“大哥当我是什么人了,你为了我的性命才受此重伤,我怎能抛下你,独自进京?这样我不成了不仁不义之人?”随即见韩湘目光严肃,接着道:“你我二人方才结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不必多言,我肯定不会撇下你,独自进京的。”
韩湘心中大急,双目圆睁,只恨自己体质太弱,这点伤势都克服不了,连累了兄弟。
他嘴唇抖动,极力出声道:“纵使我此刻…起身,也断然。。承受不住马…。背的颠簸,与整…日不动…不喝的。。答卷…”声音颤抖,激动不已。
柳随云眉头微皱,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却放不下心中的负累,又听韩湘道:“贤弟若是…不去,那…真是负了哥。。哥的一。。片真心了,他日。。你若高中,自然亏。。待不了我,三年后我…必定奋…力赴考,博得…博得进士及第。”说罢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再次闭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柳随云思前想后,挣扎徘徊,一夜无眠,耳边始终萦绕着韩湘的几句断断续续的言语,辗转反侧。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夜色将尽,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紧握住双拳:“此番我定要夺得功名…”
交代了张猎户几声,留下了大把银锭后趁着朦胧天光,迎着初升的太阳,柳随云骑上“游龙”向着京城奔去。
韩湘仍旧昏睡,张猎户从山上猎下了一条花猫,让媳妇拌上草药,熬炖了汤汁,吩咐女儿小莺给他喂下。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三日,突然天边风起,乌云霎时笼罩了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沉闷的漂浮在山头上。
一声惊雷响起,震动山野,惊起了飞鸟冒着绵绵细雨在风中穿梭盘旋。
韩湘在阵阵雷声轰鸣中睁开眼睛,此时夜幕已起,窗外细雨如牛毛,被风吹过,轻盈的飘在夜幕下的山村间。
韩湘艰难的拄着床头,缓缓站起,相较于上次醒来已是强健的太多,伤势也缓慢愈合大半。
他拿起桌子上叠放整齐的素袍,想要裹在身上,但见素袍下一张纸条沾染了墨水,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大哥且在村中静养,为弟先去京城赴考,待得考试完毕,立刻返回村中来接应哥哥,随云字。”
韩湘轻轻一笑,放下纸条,在蜡油微弱的灯光下,脸色依旧惨白。
………………………………
第8章 小莺
素袍上的破旧痕迹已被缝补完整,韩湘缓缓披到身上,转身蹒跚的走到床边,扶着床尾的木柱,透过木窗看着茫茫夜色,细雨飘舞,黑云遮挡了繁星,漂浮在山顶。
他心中翻腾起前几日的种种如梦似幻的情景,荒山,野道,枯枝,破庙,血书,劫匪,逃亡,鲜血…历历在目,又想起那个如妖物般的鬼火人已不知现在何处,是否在哪里杀人饮血?还是同那春鸟一般,寻了枝桠躲避细雨?
他不寒而栗,胸口和脖颈上的伤口已凝结了血疤,但他却是不解,那昏迷前清晰的看到了身上弥漫的黑气,而现下却只有失血过多的伤口,那黑气竟再次全无。
“莫非是佛爷爷从那荒山上显灵到了这里?那为何又不再治愈我的伤势?”
又想起那诡异血书上的八个血字,为何会突兀的存在了自己的书箱?那晚的情景不也正是,黑气蔓延,第二日却尽皆消散,而身上的伤也莫名其妙的痊愈?种种疑惑不得其解。
他艰难的扭动身躯,拉过身旁的书箱,撩开布帘,一本破旧的经卷正伴着竹箫孤零零的躺在书箱中。
韩湘颤抖着双手拨开书页,书中摆着奇怪姿势的小人,一招一式再次全部浮现眼前,或卧,或仰,或前伸,或后翻…变化多端,诡异莫测,生灵活现。
他看着小人的招式动作,脑海中仿佛再生了一个自己一般也在随着小人而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小腹下缓慢升腾而起,瞬间遍布了全身。仿佛身上的伤口也随着这暖流的流淌在缓慢愈合,筋脉血液温暖恣意,仿佛沐浴在温吞的水中一般,又仿佛阳光照耀,寒气阴霾尽消。
韩湘心思:“莫非那黑气是被这小人动作生起的暖意驱散的?那我那日的伤势呢?现在却又为何久久不见好转?”
小人跳动变化,暖意缓慢笼罩全身,韩湘突然想起那夜自己伸手去拿取经书,手上的伤口有血液滴落到了经书上,随即便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划过了心田,但那时疼痛钻心,也没有详细观察体会。
他轻轻撩起衣衫,只见伤口被粗布包裹,残血凝固已慢慢变黑,其他地方却光滑依旧,许是失血太多,皮囊包裹了骨骼,沟壑纵横。
心中疑窦多多,思绪翻腾,忽然又觉得脑海一阵绞痛,心神疲累,索性再不多想,等到来日必定明了。
入夜已深,窗外夜雨依旧,朦胧中依稀可见远处的山峰奇绝陡峭,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天空,他仔细端详,又觉得这山峰不似利剑,更像是一根羽箭。
山脚处的丛林如羽翼,大地似弯弓,流过的溪流似弓弦,若是松手,仿佛这山峰便要随着大地弯曲的力道而激射天空,将那片昏沉阴暗射穿,月光或许会从上面照耀下来,挥洒大地,驱散诸般寒意与浮杂。
但终究只是幻想罢了,一切种种复归现实,韩湘摇头轻笑,转身不再看窗外的雨夜,放下素袍,手中握着血书,躺到床上。
他望着屋顶的横木,摒除脑海中的种种思绪,只留下小人的身影在缓慢变化,任由暖意流淌,蔓延全身,他轻缓的闭上眼皮,安详的睡去。
雨过天晴,金色的阳光耀着四野苍茫如洗。
小莺端着熬炖了一夜的鸽子汤,轻手推开韩湘居住的木屋门,“吱呀”的一声清脆在金黄的天光中,随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传到简陋的木屋内。
她看到站在床尾窗户边上的韩湘,“哎呀”了一声,慌忙上前放下手中的陶碗,关切的问道:“你终于醒啦?”
小莺转眼看到韩湘缓缓转过的身躯,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仍旧苍白的脸上,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伴着俊秀的面容,让她不由的一阵心乱,红晕霎时弥漫脸颊,低下头,不敢再看韩湘,只双手捏住衣角,低声道:“你…你感觉好点了吗?”
韩湘轻笑一声,这几****曾醒来数次,但无奈身体虚弱,头脑浑浑噩噩,可每次醒来,都会看到一张不算白净的脸庞在垂下的黝黑秀发中小心而关切的对着自己,略显粗糙的手指拿着木勺,轻巧而仔细的将汤汁送到自己的嘴中。
他曾多次想要对眼前的女孩道谢,但总是话未出口便再次昏睡过去。
韩湘点头“恩”了一声,脸上带着感激,轻声道:“有姑娘多日的照料,我已经好很多了。”说罢喘了一口粗气,接着道:“只是前几日昏昏沉沉,一直未曾感谢姑娘照料治愈之恩,实在抱歉。”
小莺见韩湘能开口说话,又看他拄着床尾木柱,虽然身子还多有颤抖,但是确实比较前几日强上许多。不由也心中喜悦,听见他的道谢,又是心中羞涩。
她是山村女子,多随父亲打猎,杀鸡屠狗不在话下,性格豪放开朗,初见到韩湘时他正昏睡不醒,全身血液流淌大半,命在旦夕,这些许日子的照料无不细心,女儿性情逐渐替代好爽本性,心中也渐渐对这个躺在床上,眉头微皱,时而痛苦,时而惊惧的男子生了别样情感,少女心思正如春雷,升起便再难消散。
但此刻听见韩湘答谢,竟突然自心底升起一丝失落,仿佛这谢字本不是她愿意听到的一般,脸上的羞涩慢慢变淡,多有幽怨在面,轻着嗓音道:“韩公子不该谢我,都是你的朋友柳公子,花重金拜托乡亲们上山猎了许多野味,配了补血的草药才救活了你的。”
说罢看韩湘面色一阵惨白,虚汗已挂在额头,心中多有担忧,慌忙转身端起桌上的陶碗,鸽汤香气顿时四溢飞散,草药漂浮碗沿。
小莺轻走一步,来到韩湘身前,左手端碗,右手搀住韩湘,将他缓缓放倒,坐在床沿,身后靠着床尾木柱,上前一步坐在韩湘对面,道:“你赶紧把这晚汤喝了,父亲和乡亲们又都上山去了,许是得下午才能回来呢,到时候再给你炖点浓汤,保证让你吃喝的白白胖胖的。”声音调皮,说罢自己已咯咯轻笑起来。
韩湘也是轻笑,只是身子酸软无力,伤口疼痛,也不再多言。
他自然不知这少女心思,只道是一个开朗女孩罢了,但看少女已抬起木勺舀了一勺汤递到自己嘴边,顿时面皮通红,羞怯难忍。
他哪里经过这等暧昧之事,前几日昏睡时虽也醒来看到过,但身体确实不受控制,浑噩不已,想要推迟也有心无力,只得作罢,但现在已多有好转,再让这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喂食自己,当真是羞愧难当,心脏而也随着“嘭嘭”直跳。
韩湘伸手便要接过小莺手中的木勺,却见她略一避手,也带着淡淡的羞涩,轻声道:“你身子还弱,还是我来喂你吧。”
韩湘虽难堪尴尬,但心中竟突然升起一丝淡淡的渴望来,让他不禁心神摇曳。
他微微张口,木勺轻斜嘴角,咽下鸽汤,只觉浓香不已,仿佛天下再没了这等美味,心中也暗想:“这女孩虽看着不算惊艳绝美,断比不得刘员外家的小姐,但她却十分耐看,较之那些粉尘少女,当真是别样风姿。”
小莺不知道韩湘心思,只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好生失礼,但自己却怎么也生不起愤怒之心,仿佛他这般看着,本属应当。
她手指略带抖动,一勺一勺将汤汁送到韩湘嘴中。
韩湘喝罢最后一口浓汤,长舒了一口气,赞道:“姑娘的手艺真是高明,这普通的一只鸽子都能被你熬制成天下绝味。”
小莺跃下木床,站直身子,咯咯笑道:“你可别再一口一个姑娘叫着了,我叫小莺。”
韩湘点头称是,小莺接着道:“还有这汤可不是我熬制的,是我母亲弄的呢。”说着笑声不停,带着脸庞的红霞,已抬步走出了木屋,只留下尴尬的韩湘,失神片刻,也自大笑出声。
声音爽朗,已渐渐中正,韩湘身体中的虚弱感消散了大半,许是又因大笑而牵动了伤口,一阵“咳咳咳…”顿时回荡在不大的山村间。
艳阳渐高,一夜的细雨浇灌了溪流,泼洒了树枝嫩芽,绿意再生。
韩湘缓缓走出木屋门,看着漫山的翠绿与山花的红粉,黄翠交接,五光十色,仿佛仙境,不似人间。小莺端着木盆正坐在木屋前方不远处溪水边,手中拿着根木杖,费力的敲打着拜访在石块上的衣衫。
韩湘拿起拄在门旁的枯枝,拄着身子,慢慢向溪边走去,只是脚步蹒跚,这一段五丈泥路仿佛让他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时已是汗如雨下。
素袍在春风中猎猎翻卷,发髻散乱,长发飘飘,说不出的虚弱。
小莺看着坐在身边石块上的韩湘,他正拿着枯枝在溪水中撩拨,没好气道:“你重伤未愈,可不能这么剧烈走动,万一裂开了伤口,又要流血了。”
韩湘歉意一笑,道:“不碍事的,我身子已修养的差不多,并且也走的很轻很慢。”
小莺这才转过身子,木杖挥动继续鞭打粗布衣衫,嘴巴里声音断断续续道:“你自己注意吧,若是再伤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韩湘点头,溪水纯明清澈,水中鱼儿翻滚,跃出水面看到了满眼炫目之色,又听小莺木杖捶打的“啪啪”声,许是受到惊吓,“咕噜”一声又钻进水里,再没了踪迹。
韩湘问小莺道:“你母亲呢?怎么这村中左右看不到一个人影?”
小莺停住摔打木杖的手,抬起头,额头微微有汗水流下,面颊潮虹,笑着道:“男人们都去山上了,女人和老人都带着孩子都去十里外面的集市了。”
韩湘“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山风徐徐,不时有一二飞鸟掠过溪旁,被小莺的木杖惊吓,“扑棱棱”拍打着翅膀忙不迭远去。
韩湘看着远处俊山,奇形诡绝,乱石嶙峋,青草绿树掩映下,被金色的阳光照耀,煞是美丽。
他神情忽然落寞,声音低糜,喃喃道:“这会儿,他应当正在考试答题吧。”
小莺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谁,她也明白,对于一个寒窗数载,一心为博取功名的书生来说,若是不能参加考试,那会是多么痛苦而烦恼的事情。
她心有怜惜,安慰道:“没事的,只要你不懈怠,三年后再去京城,一定能考取功名。”
韩湘知道再做悔恨悲伤也是无用,只是心中难免会有不甘,却一时嘴钝,不知该怎么去说。
时值正午,女人们方才带着孩童越过高山小溪从木屋后面的村头返回村庄。
小莺的母亲略显黝黑,半白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中闪烁着明光,虽是一身破衣粗布,却不失整洁干净。
她手里牵着一个半大的孩童,生的略显消瘦,却不虚弱,显得很是干练,正是农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孩童手里正拿着一个纸折的风扇,迎着春风“哗啦啦”转动,挣脱了母亲的手掌,飞也似的跑过泥路,来到正择菜的小莺身边,笑着一张脸儿,稚嫩的声音道:“姐姐。。姐姐,你看。”
说着将手中的风扇递到小莺面前,像是在炫耀一般,灵活的避开小莺伸出去欲接下的手掌,将风扇别在身后,噘着嘴道:“这是娘买给我的,不给你玩。”
小莺没好气一笑,抚摸着孩童的头慈祥道:“姐姐不玩你的,小虎自己玩去吧。”
小虎却仿佛没听到小莺的话,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木屋门旁坐在木凳上的韩湘,裂开着嘴巴,上前一步,走到韩湘身旁,却也不怕生,好奇的撩开韩湘的衣衫,伸着小头望里面探望,嘴巴不住道:“大哥哥不流血了啊?都能下床了?”
韩湘一把抱住小虎,学着小莺的模样抚摸着小虎的头,寸许长的头发有点扎手,不大的头颅左右摇动,想要挣脱手掌。
韩湘的声音也已脱离了虚弱,轻声道:“哥哥当然不流血啦。”
小虎天真的仰头望着韩湘,道:“哥哥是书生吗?”
韩湘点头,看了看正笑意嫣然盯着自己的小莺,轻声道:“哥哥读过几年书。”
小虎极为欢喜,猛拉住韩湘的手臂,左右摇晃不停,急切的道:“那哥哥能教小虎学字吗?”
从远处走来的妇人已拉过小虎,先向韩湘报以惭愧的表情,又神色严肃的训斥小虎道:“大哥哥重伤未愈,你快一边玩去,让大哥哥休息休息。”
………………………………
第9章 小人画
小虎失望的看着韩湘,韩湘却笑着对妇人道:“大娘,不碍事的,我现在身子硬朗了许多,可以活动活动了,也刚好能教小虎学几个字,将来或许用得着。”
妇人慌忙答谢,赔笑道:“那多麻烦韩公子,小虎调皮的紧呢,可别动了你身上的伤口。”
韩湘摇头示意无妨,小莺接口道:“娘,你不用担心的,都中午了,韩公子也饿了,咱们快去做饭吧。”说罢拉着妇人便向木屋后的住宅走去。
韩湘吩咐小虎找来一片朽木,又到屋内书箱中翻出毛笔,沾了小虎从溪边舀来的溪水,在木板上正笔写下一个人字。
他手指着木板上的水迹,道:“小虎,这个字读人。”
小虎迷茫的挠着头,不解其意,韩湘解释道:“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人啊。”小虎仍旧不解,韩湘已看到有几个孩童闻了声响纷纷跑来,便指着那几个孩童问道:“小虎,他们是什么啊?”
小虎分别指着几个孩童,竟一一介绍道:“这是石头,这是小花儿,这是…。”韩湘顿感无力。
他生来天性过人,聪明伶俐,所有书卷过目不忘,看后回想一二,便可略微明悟其中意思,但让他教书育人,却是头一遭,这下便犯了难处。
小莺已端着簸箕,里面放着刚采摘下的青菜,笑着走到近前,摸了摸小虎的头,轻柔道:“小虎,人就是我们啊,我们大家都是人啊。”
小虎方才明悟过来,嘿嘿挠着头,笑道:“大哥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韩湘如释重负,小莺已缓步向溪水走去。
温暖的日子总过的很快,不觉已是傍晚,天边夕阳渐垂,孩童们已被娘亲喊回吃食晚餐,韩湘终于如解脱般,挥手抹去额头的汗水,只觉的身心疲惫。
他缓缓起身,看着桌上小莺已摆放齐整的饭菜,却只有小虎与自己在屋内,当下出声问道:“小虎,你娘亲和姐姐呢?怎么不一起来吃晚饭?”
小虎抓起一块黄面馍,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吞了下去,抹着嘴嘟囔道:“娘和姐姐陪着婶婶们在村头等父亲叔叔们回来呢。”
韩湘“哦”了一声,却是不解,村民们常年祖辈生活在这片山脉中,靠山而生,打猎自然是家常便饭,十分平常不过,莫不成村中妇人们总是这般聚在村头等待?
心中有疑,饭菜自然也吃不下去,叮嘱了小虎自己在家吃喝,拄着枯枝向木屋西边的村头走去。
十数个妇人迎着天边的夕阳眺望着远处青山,不时有风吹过,卷动着远处的枝叶摇晃,却哪里有一个人影?
妇人们不由的纷纷担忧起来,面色凝重,喘息可闻。
小莺也是眉头紧皱,再望无果,轻声道:“婶婶们不用担心了,父亲和叔叔们都是一辈子的老猎人,这山不知被上过多少个来回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有疑心重的妇人扶着女儿,眉头紧皱,反问道:“向来都是清晨出山,傍晚便回来的,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天都快黑了也不见回来?莫非遇到什么大兽不成?”声音颤抖,似在众妇人的心中翻出先辈们留下的嘱托:“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下山,谨记!谨记!”
小莺当然也知道传言,但是一众婶婶愁眉惨目,总不能让他们多做担忧,只得出声宽慰道:“许是叔叔们没有猎到东西,索性在山中过夜了,等明日在狩猎一天呢。”
众妇人心知这理由牵强,但又无可奈何,村中所剩下的无非都是老弱妇孺,这又堪天黑,断然是去不得山中找寻的。
夕阳再落,天边暮色已起,月儿半圆挂在天边,仿佛被天狗咬下一个缺口似的,群星璀璨,慢慢取代残留的暗黄,洒下一片皎洁银光。
韩湘同众人们翘首以盼,再等不得,已有孩童吵着困了,想要睡觉,众人无奈,只得纷纷转身离开了村头,各自回家去了。
韩湘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只得默不作声的拄着枯枝,跟随在小莺与其娘亲的身后。
木屋蜡油噼啪燃烧,灯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倒映了韩湘的身影如同鬼魅。
他手中握着那本破旧的血书,翻开后,八个血字温热入手,腥气可闻。
韩湘盯着血字,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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