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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钧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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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蜡油噼啪燃烧,灯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倒映了韩湘的身影如同鬼魅。
他手中握着那本破旧的血书,翻开后,八个血字温热入手,腥气可闻。
韩湘盯着血字,感受到这龙飞凤舞的字迹,仿佛有无尽凌厉之气在字面翻腾,霸道而张狂,仿佛天下独尊,又隐隐一股浩然之气流散,容纳万物,草木皆臣。
韩湘心中回想着小人的动作,感受着温热之气缓缓蔓延全身,突想:“我平素只是想想这动作便有暖流升起,仿佛能治愈伤口,若是我学着这小人而做呢?”
心念电转,再也忍不住,翻身下床,将血书放到桌面,摆放齐整,脱了衣衫,光着上身站在床边,学着书中小人的动作,忍住胸口的疼痛与夜晚的寒冷,费力的将双手弯曲,别到身后,继而猛一转身,头颅先扭,随后双手伸直平舒。
动作生硬怪异,实是人体极限,随着扭动,顿时一股疼痛袭遍全身,韩湘低头看去,本已凝结的伤疤再度被拉扯开来,鲜血浸透衣衫,将素袍染红。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胸膛疼痛欲裂,再扭头后视,脖颈同样仿佛被撕裂一般,鲜血哗哗留下,灌进衣领,飘散着温热的腥气。
约莫半刻,只有胸口脖颈疼痛依旧,哪里有什么温暖气流升腾?
韩湘无奈叹息一声,嘲笑自己道:“韩湘啊韩湘,枉你还是个读书人,竟如此愚昧,捡到一本破书便以为当真如传说中一样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从此练就绝世神功了吗?哈哈哈…可笑至极…”想着便要放下手臂,再不做这奇怪的姿势。
手臂微垂,突然一股澎拜洋溢的暖流从小腹丹田处缓缓升起,瞬间汇聚到自身经脉,沿着血肉脉络凝聚向胸膛的伤口。
韩湘心中一颤,面色登时大喜,暗道:“原来方才刻意模仿小人,手臂抬得有点高了,姿势不对,所以便没有暖流生出。”低头看向自身胸膛,只见血肉模糊中,一股淡黄色光芒慢慢聚集在伤口处,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血液登时凝固,包扎的布条因肌肉扭动而受力掉落地面,伤口呈现眼前,肉眼可见的新肉再生,裂开的皮肤红肉缓缓闭合。
韩湘心中大骇,这功法实在骇人听闻,常听说书人道武林奇事,有侠客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掌劲内力数步外可断木开石,但绝没听过有哪个侠客能瞬间让自身伤口愈合新生的啊。
转念又想:“尽管这功法诡异,却有浩然之气,温暖而亲切,看来定然不是邪魔外道之法。”索性不再管什么奇哉怪哉,自顾学着书中小人动作,摆动了臂膀身子。
暖流如潮水大起,冲刷了胸膛伤口缓慢愈合,转而又掠上脖颈,韩湘只感觉皮肤瘙痒,心知定是新肉初生,也不在意,任由暖流冲刷周身,仿佛感觉自身亏损的血液也已随着伤口的闭合在缓慢增长,逐渐饱满,充斥了血管经络,全身神采飞扬,金光四射。
连贯做完九个动作,韩湘再随着书中小人继续扭动身躯时,突觉筋脉仿佛被拉扯欲断裂一般,疼痛丝毫不弱那夜黑气弥漫时。
他心惊不已,随即明悟:“不管是功法或是别的,都讲究个循序渐进,这九个动作想必正是开篇头章,只有熟练了方才能进行下一个动作,却是急之不得。”
他再将方才九个动作重复摆出,逐渐熟悉起来,也觉得再无方才那般的费劲难捱,心中泛起喜悦,再重复几遍,才收了身形。复看周身,精血饱满,仿佛又无穷的气力一般,用之不尽,虚弱全无,而胸膛上污血被暖流蒸腾成血痂,随着手臂的摇动,肌肉鼓起,顿时簌簌如雨下,散落在暗黄的泥地上,露出内里白净的皮肤和完整的血肉,在烛火的摇曳下,泛着淡红的颜色,鲜嫩无比。
韩湘挥了挥手,稍未留意,只觉掌间一空,那方才荡漾在周身的暖流竟随着手掌激射而出,击打在屋内的泥土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碗口大小的坑洞已显现眼前。
韩湘张大了嘴巴,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中犹如巨锤轰击,又猛地向下一挥掌,却再无声息,全身的气力仿佛都随着方才那一掌而消散殆尽,瘫软的倒坐长凳,疲惫至极,喘着粗气,痴呆失神,只留下满屋的尘土飞扬。
小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韩公子,怎么了?这么大的一声?”
韩湘“恩”了一声,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应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碰落了书箱,不碍事的。”
小莺关切的道:“哦,你小心点,别再伤到了,早些休息吧。”
韩湘应答一声,便听到小莺稀碎的步子转到屋后,随即消散而不可闻。
四周荒野寂静,山脉起伏连绵,在夜色下迎着天边星光月色,碧青一片,又带阴深之意。
韩湘转身拿起床上的衣衫,穿戴整齐,坐在长凳上,迎着蜡烛微弱的火光,盯着自己的手掌,兀自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夜鸟轻鸣,晚风徐徐,他这才放定心思,暗道:“这小人动作必定是高深的武功,不仅能治愈身体的伤势,还能催发出内力来伤人无形。”复又看到地面的坑洞,泥土散落四面,挥扬的满屋都是,韩湘猛地颤栗,暗道:“若是方才那一下打击在人身上,只怕血肉骨骼都会粉碎了吧?”
………………………………
第10章 猎户遇难
韩湘心中惊骇,他早听说书人讲过,江湖侠客有内力一说,逼迫出体,化作采光震杀敌手,而自己方才那般金光脱掌而出,定是内力无疑。
他心中一凛,暗道这功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显现,如此猛烈凌厉,只怕是极高明的内力修行之法,若是一不小心伤及无辜,岂不悔之晚矣?更要事被歹人看到,必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心思甫定,又转惆怅,他早就羡慕那些大侠锄强扶弱,仗剑江湖的潇洒,此刻功法在前,却反倒心中纠结这功法到底要不要修习下去?生怕自己心性不坚,入了歪道。
“我读的是圣人之书,不做亏心伤伦之事,哪怕学了武功也只为行侠仗义,修身健体,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随即面带喜色,不在纠结犹豫,心中兴奋起伏,靠着床头,仔细翻看血书,但只除了扉页的八个血字外,竟再无一个言辞注解,只有一二到九几个编号将八十一页小人图画分开。
韩湘合上血经,再看封面上的血字,温热尚存,伸手抚摸,仿佛有湿润之感,又有轮廓凹陷,一如镶嵌一般。
定眼再看,却是字迹仍旧,看不出高低深浅,只是用毛笔沾染了鲜血写上,而血液早已凝固,只是那温热的感觉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仍旧未曾消散。
他再次想到那夜迷蒙中隐约看到的伟岸的身影,那个略显落寞的男子,和那柄挣扎嘶鸣的石弓,其上散发的金光,不正与自己方才打出的一般无二?
仔细回想那梦幻情景,韩湘仿佛身临其境,被那男子周身萦绕的悲凉与萧索感染,被石弓的不甘与愤怒熏陶,又想到那本娇艳美丽而灵气十足的莲花终究缓缓枯萎,泪水竟不自觉缓缓落下,沾湿了血书。
韩湘慌忙止住泪水,小心收拾起血书,方才思绪如梦幻沉迷,难以自拔,心中小人形态变换,却未曾一刻停过。
他心中叹息,遥想着那个男子的身影,叹道:“你多次救我性命,我却还不知道你是谁,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这般的落寞?这小人功法想必正是你的绝学,却也不知唤作什么?哎!如今落到我这个无用的书生手中,恐是埋没了你的威名。”心中有愧疚,也有感恩,虽未曾言明,但已早在心底将那个寂寥的伟岸男子当做师父,承了他的绝学,又恐自己愚钝,误了他。
韩湘轻轻的将血书塞进胸口,打定心思,这本书,以后便随时贴身保管,万不得遗失了去,转念又想:“等回头明悟了情况,也可让柳弟学习这功法,若是考得了功名,自然再不得仗剑江湖潇洒恣意了,但是用来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思绪百转,失神望着窗外,终于再次起身,按照方才的形态步骤一一练习,直到暖意再次充盈胸膛,方才停歇。
小莺在天还未明时便已起身,收拾停当准备到厨房烧制早餐。但她刚走到屋旁,便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在微微升起的晨风中腾挪摆动在木屋前的溪水边。
小莺迎着晨光看去,只模糊的看到那个身影仿佛十分熟悉,再走近些,不正是韩湘?
他光着着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裤子,手臂挥舞摆动,姿态怪异十分,隐约有淡淡的金色光芒从他的身上散出,混合在清爽的晨风中吹拂而来,竟有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韩湘似发现了小莺的到来,慌忙收起身形,转身点头问好,只见她红着面颊,慌张的低下头颅,连步后退。
韩湘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只顾着学那小人的姿势,浑然忘记了赤身在外,当下也是羞愧难当,老脸泛红,挠着头尴尬一笑。
小莺低着头,轻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接着好像想起什么,慌忙抬头看向韩湘,也不顾及他赤身光膀,只见他胸膛脖颈处血肉白皙,光滑无物,只隐隐有几个鸡皮疙瘩挂在皮上,还哪里有什么伤口?
她又是惊讶又是急切,“啊”了一声,捂着嘴巴后退一步,失口道:“你的伤…”
韩湘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自己所碰到的种种奇怪事情,他自己此刻都感觉一切如梦如幻,不似真实,又何从让别人信服?只得带着愧疚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等我自己搞明白了后再一一跟你说明行吗?”
小莺看着他真诚的面孔,也不再恐惧惊讶,只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后跑去。
韩湘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白色,和天边渐渐隐下的星辰,思索半晌,终于抬起脚步,回到木屋。
吃过早饭,太阳已升到半空,天地绿意盎然,好不美丽。孩童们都不再纠缠着韩湘学习生字,纷纷陪着娘亲和爷爷奶奶站在村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的山峰。
直到正午,在妇人老人们的担忧焦虑中,仍旧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从山上下来,孩童们又吵闹着肚子饿了,妇人们长叹一口气,带着焦虑担忧返回家中,不一时又是炊烟升起。
韩湘也渐渐担心起来,这村子里民风淳朴,靠着山狩猎和自家栽种几分薄田为生,本与世无争,但却为了自己的伤势所有男丁尽入山狩猎,若真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可真成了千古罪人。正思量间,突听小虎从自己居住的木屋旁跑了过来,嘴巴里尤自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刘叔流血啦…”
做饭的妇人们闻声纷纷跑到木屋,韩湘也随着小莺走出屋门,只见小虎喘着粗气,着急的语无伦次,指着身后溪水那边的一片树林,急切道:“树林里。。前面。。刘叔…血。。血…”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惧,泪水沾染了泥土挂在他的脸颊,仿佛见到深渊恶魔,又仿佛那恶魔正在拼命的抓着他单薄的衣襟向后拽去,让这个稚嫩而瘦小的孩子不住哭喊挣扎。
村民大都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了大概,俱都大骇心惊,早有个妇人扯着嗓子嚎啕出声:“我的男人啊…”说着夺步踏上枯木桥,向着不远处的树林奔去,众人紧随其后。
韩湘让小莺安抚小虎回家,随着众人一道越过溪水,来到树林中。
站在远处有树木遮挡看不真切,走得近了方才发现一个粗犷的汉子跌倒在一片血泊中,他双手断裂,鲜血仍旧滴落,脸色惨白,不住的哀嚎出声。
方才那个带头的妇人早已搀扶住汉子,痛呼流泪,声音凄惨,震动了树林,惊飞了鸟儿叽喳乱叫。
众人心中也是一沉,暗道果真还是出了事情,不觉更加担忧起自家丈夫。
一个年级约莫**十岁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缓缓走来,拄着拐杖被几个孩童搀扶着,拨开众人训斥道:“先别急着哭,问问是怎么回事。”说着已走到那刘姓汉子身边,蹲下身子,低声问道:“小刘啊,你们这次上山是遇到了什么,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其他人呢?”
那刘姓汉子本已浑噩欲死,听见老者的声音似又想到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惊恐的“啊啊”出声,扭动头颅死死盯着身后,凄厉含糊的道:“妖怪,妖怪…”说罢头颅一歪,眼珠圆睁,再没了声息。
韩湘听到妖怪,心中不由的想起那通体暗红的鬼火人,莫非它是追着自己来到这山村的?
“若真是那鬼火人,只怕众猎户们危险了。”
哀嚎混乱,凄惨不已,众妇人拉着孩童,颤抖着身子纷纷瘫软在地,撕裂了嗓子痛哭,老者也已留下泪水,颤抖着厉声喝住几个欲奔向山中的妇人,颤巍巍道:“都先回村,商量后再做打算,若是都这样莽莽撞撞闯进去,岂不都得死在里面?”
妇人们那里肯依,自顾大声哭闹,几个明事理的老人拼命阻挡,却终究拦不住。
韩湘也是心中戚戚,虽然村民们进山狩猎本是为了生计,但若非自己伤势在身,柳随云花重金购买猎物,村民们自然也不会如此频繁上山了,自然也不会遇害。
他本是善良之人,此刻这般哭声载道,他如何能安下逃避之心,上前走到众人面前,伸手拉住一个拼命挣扎的妇人,泪水也自缓缓流下,声音颤抖道:“众位婶婶,叔叔们是因为我才遇害的,现在生死不知,你们都有孩子在身边,万不得冒失冲动,还是我去山上寻找吧。”
方才出声的老者厉声喝止道:“我们自家事,哪里能使得让你一个客人去冒险?不行,先回村商量后,组了几个壮的进山。”
村民们虽然心中担忧悲伤,但是心性淳朴,知道此事断怨不得韩湘,纷纷点头应合老者话语,却听韩湘继续道:“这事因我而起,再说大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不能脱了干系,乡亲们莫要再劝说,我去意已定,势必寻回众位叔叔们。”
村民们叹息,但哭声不断,小莺带着泪水看着韩湘,此刻父亲生死未卜,母亲痛哭在地,她无依无靠,竟突然将眼前的男子当做了心中的依靠,又舍不得让他去冒险,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含着泪水盯着他。
韩湘也看到了小莺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没有一丝言语,弯腰捡起死去的刘姓汉子身边的劈柴刀,转身迎着树林在阳光下倾斜的影子,踏着大步向山中奔去。
小莺无助的跌倒在地,身后虎子的哭声混合在一众妇人孩童的哀嚎中,只有那个老者,眼中带着沉重的担忧,却再无力阻挡韩湘,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
第11章 山野猛兽
山道崎岖,枯枝满地,不时有藤蔓盘绕,险些将韩湘绊倒,渐渐走到那处高峰脚下,顺着山畔蜿蜒的小道,拄着枯枝,柴刀劈砍挡路枯木,闻着身边花香,听着耳根鸟语,艰难而上。
从山腰越过高峰便是一片无尽连绵的荒山大泽,隐约可见,百里荒山掩映下,山丘起伏,丛林茂密,其间有野兽吼叫传出,在艳阳下惊起一片飞鸟,叽叽喳喳,盘旋半天,又复落下,重归平静。
韩湘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到太阳已过午线,虽然身体被那温暖气流冲刷不至于疲劳,但是腹中却已早空,此刻饥肠辘辘,又口干舌燥,真后悔方才意气用事,没有准备妥当便孤身进山,应当携带点干粮清水才是。
正自埋怨,突听一声清脆的枯枝折断声音从身后响起,韩湘猛然回身,只见一条豺狗正带着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脚步微微前挪,嘴唇上翻漏出暗黄的獠牙,口中发出“恩恩。。”声。
韩湘一阵胆寒,他曾被刘员外家的狼狗狠咬过一口,从此便见到有狗,不管大小必然绕道而行,此刻猛然回首,眼见柴狗已距离自己不到一丈,獠牙外翻,前腿肌肉遒劲,仿佛只要一跃,便能穿过茂密树枝草木,跳上自己的肩头,对着脖颈撕咬。
他不由眉头紧皱,“啊”的一声惊呼出口,慌身后退三步,那柴狗见有动静,“汪汪汪…”不住大叫,也随着韩湘的后退上前几步,距离更近。
韩湘紧握劈柴刀,手心已满是热汗,背脊发凉,不自主吞了一口唾沫,心想:“先生曾说野狗怕人,我只要凶狠,他必定会掉头跑掉的。”当下强定了心神,缓缓挺直腰身,将劈柴刀横在胸前,猛然踏前一步,大刀猛挥,嘴中也是一声大吼。
那柴狗被韩湘猛地动作吓到,“汪”了一声,竟不退去,灵巧的向后翻了个身,避开了砍刀,接着猛地一跃,便扑了过来。
韩湘大骇,不知为何恐吓无用,但见野狗扑来,立时慌了神,只猛挥着砍刀,双腿不住后退,又听“汪”的一声,接着砍刀仿佛劈到什么,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半空洒下,沾湿了素袍。
他睁眼看去,只见柴狗前胸处被砍刀削去一大片皮肉,血水正不住流淌,那柴狗吃痛,慌忙后退,舔了舔胸前血迹,目中凶光更甚,竟如发狂一般,张开大口,獠牙晃动,恶臭喷薄,再度扑身向前。
韩湘伤了这柴狗一次,心中惧意已消散大半,当下凝神细看野狗动作,不知怎的,自从随着书中小人修习了那奇怪的功法,不仅身子灵敏许多,好像连听觉眼力也慢慢变得迅捷了,特别是那股温热的暖流始终荡漾在心田,仿佛有用之不尽的气力一般,即便是半日空腹,连翻了陡峭的山崖,行走丛林,竟还觉得力尤未发。
柴狗跃起,一动一闪尽在眼底,韩湘手握柴刀,瞄准了它的肚囊破绽,抬手就是一刀,温热的鲜血再度挥洒全身,野狗已抽动着倒在地面,一双狗眼外翻,肚皮破碎,内脏污血流满一地。
韩湘大喜,顿时觉得自己也如那武林大侠一般,仗剑游天下,功法了得,但看了看手中的柴刀,刀锋厚钝,缺口遍布,若非自己被这两天锤炼的气力不小,断然是破不开这柴狗肚皮的。
他看着柴狗抽搐不已,不由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腹中再度擂鼓,索性摒除柔肠,柴刀开合,将这柴狗的尸体瓦解,削下了最精瘦的一片后腿肉,却又再次犯难。
有了肉,却没有水清洗,更没有火烧烤。
韩湘左右打量,见山中多有去年秋日落下的枯枝还未在一冬的风雪中融为泥土,顿时计上心来。
他寻来一堆枯草做引子,然后用柴刀在一块稍粗的枯木上剜下一个小坑,拿着被柴刀削的尖细的另一个枯枝,放到小坑中,双手在枯叶上抹去血污,随即用力的搓动细枝,上下其手,不一会便有轻轻的烟雾升起。
韩湘大喜过望,赶紧将已准备好的枯草摆在小孔上,嘴巴对着枯草缝隙,轻轻吹风,火势受风而张,不一会便引燃了枯草,他又加了几根粗木,搭起一个简易的烤架来。
山风轻轻,吹动火焰摇晃,狗肉被火苗烧灼的“噼啪”有声,油脂滴落,不一会便金黄焦脆。
韩湘轻轻撕开狗肉,放入嘴中,虽没有盐巴调料,不过却油足酥嫩,吃的好不惬意。
约莫半刻,一条柴狗前腿已被食下,韩湘扑灭了火堆,突想:“乡民们还在山中受惊恐折磨,而我却独自在这里烤吃狗肉,真是不该,不该…”头颅轻摇,也不再迟疑,起身捡起柴刀,忘了一眼横尸山野的柴狗,鲜血已流尽,染红了土地,心道:“带着生肉走山路多有不便,反正山中野物多多,自少不了吃喝。”说罢再不看一眼,转身寻了枯枝缝隙,缓缓向下走去。
荒山路途难走,视野也被前方茂密的树林灌木遮挡,约莫一个时辰,艳阳渐斜,韩湘仍旧孤身向前,心中也渐渐焦急起来,又有先前的狗血附着身上,找不到一丝水迹清洗,逐渐凝固,粘在微微见汗的皮肤上,万分难受,更有腥臭扑鼻,直欲呕吐。
脚下碎石嶙峋,草木枝桠多有尖刺,韩湘的一身素袍再次被刮开,他索性将袍尾撩起,系在腰间,当做短衫,抬步而行便感觉利落很多。
柴刀劈斩断枝,越来越是顺手,突然一刀斩下,只见枯枝断裂,仿佛有血色掩盖其下,韩湘丢下柴刀,弯腰推开枯枝,当真一大片血迹,已经略微凝结,温热早就消散,带着腥臭,恶心至极。
他眉头微皱,心中担忧再起,忧心忡忡猛然看见前方仍有血迹滴落在草木间,一直向前延伸。
韩湘再不迟疑,手中柴刀紧握,顺着血迹一直向前,越过一片荆棘,穿过杏花林,在满地的杏花瓣中看到血迹越来越多,地面一片狼藉,定是在此处有过扭打争斗。而一颗杏树上挂着浅灰色的毛发,看着极像豺狼,他突然想到:“猎户们也猎杀过不少豺狼,并且他们个个都弓箭,柴刀在手,更有十数人之多,即便是遇上狼群也断然不会惨败至此,莫非是猎户们遇到了什么大的猛兽?”心中焦急,急速顺着血迹再向前去。
此时艳阳已黄,斜挂在西天,正是傍晚时分,韩湘孤身前行,心中揣揣,有担忧,更有恐惧,他不知道倘若真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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