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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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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太子让我来的。”

    “太子?”

    乐信点头。

    庞籍心如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

    “太子此举,于他有何益处?”他无法置信,故而困惑问:你名不正、言不顺地干涉赈灾,纵赈灾顺利,亦不过功过相抵。他搅乱官家的布局,必招后怨。”

    乐信叹息道:“太子不忍黎民百姓受苦。”

    庞籍闻言,只觉得一股暖烘烘的热潮涌上心头,不自知地潸然泪下。

    好一句“不忍黎民百姓受苦”。

    国有仁义之君如此,士大夫夫复何求!

    他肃然往东面跪下,叩而拜曰:“庞籍欠太子一命,定必结草衔环以报……”

    “慢!”

    乐信打断他,冷笑道:“你是欠本世子一命。”

    庞籍无言反驳,乐信的霹雳手段,他今日算是见识了。若他无力挽狂澜,自己难逃此劫。

    只听得乐信对他道:“庞籍,这赈灾一事,你若再对我的决定有一句微词,本世子便当从未救过你。”

    话过落音,瞬间,寒光一闪,庞籍回过神来,乐信已还剑入鞘。

    那剑锋利得很,身边的茶杯齐刷刷地裂成两半。

    “有阻拦本世子者,如同此杯!”

    语气,是如此阴森可怖。

    乐信的刚毅果敢,深思远虑,庞籍自愧不如。

    “四全”公子,名不虚传。

    他拱手恭谨道:“下官但凭世子差遣。”

    “好!”乐信大步流星往外走去:“走!”

    “去哪儿?”

    “驿站?”

    庞籍奇怪:“不去粥厂再看看?”

    “不去,施粥赠米,治标不治本。”

    “那何谓治本?”

    乐信走在前方,头也不回地道:“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庞籍心中一惊,忙跟上前去,问道:“以甚么工,代甚么赈?”

    乐信不答。

    走了一段路,他对庞籍道:“此事过后,你寻个缘由向官家请求外放。”

    “外放?”

    乐信点头,道:“太子是真心赏识你的,时局未稳之前,韬光养晦。”

    庞籍心领神会,经此一役,他便是太子的人了。京城波谲云诡,做个外放官,一来保存实力,二来也累增经验。

    他心下却依旧难安:“无针无线,神仙难变。下官只怕过不了这一关。”

    乐信自信道:“那你便睁大眼,看看本世子是如何无中生有罢。”

    庞籍看他如此自信,亦笑道:“下官拭目以待。”

    忽而,转念一想,他又颓然:“既生瑜,何生亮?有世子你这般的人物在太子身旁,还有我庞籍甚么事?”

    ――“哈哈哈哈哈!”

    乐信闻言,哈哈大笑。

    这是庞籍自初见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般开怀。

    放佛要把这连日而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乐信笑了足有小片刻,才道:“你何德何能,竟敢以‘一时瑜亮’与本世子自比?”

    庞籍奈他没法,乐信确实有如此自傲的资本。

    乐信说罢,反而长叹一口气,苦笑道:“世事无常,指不定待你外放回京之时,我已经不在了。”

    ……
………………………………

第四十九章 乐家私驿

    驿外,断桥边。

    蜻蜓时而点,时而线地在河面上飞翔。

    与其说是飞,倒不如说是滑翔而过。

    蜻蜓的翼尖,离水面只有毫厘。

    岸边,降紫色的菖蒲恣意蔓生。菖蒲的叶尖上,也停着几只蜻蜓。

    精于耕作的老农,相传有一句谚言:蜻蜓低飞江湖畔,即将有雨在眼前。

    恐怕,又有一场大雨。

    庞籍在心里诽腹着。

    乐信带他来的,并非官驿,而是私驿。

    这私驿建在河边,有三层高,虽不是富丽堂皇,却是干净整洁。

    最奇的是那河水。

    明明河东西路水患严重,这一小段河路,竟是波澜不兴,井然有序。

    细看之下,才发现,在那急流汹涌之处,中间离岸建有一堤堋,形似鹅卵,其面急流一段如鱼嘴尖细。

    那堤堋”将上游奔流的河水一分为二,南边顺流而下;北边流入一形似瓶口的空缺,那急流在巨大的“瓶口”撞击、打转,水势渐缓,流至河畔,已是绵绵流水。

    在堤堋”的尾部,靠着“瓶口”的地方,又有一分洪用的溢洪道,溢洪道前修有弯道,江水形成环流。

    庞籍细细想了片刻,才发现,倘若江水超过堰顶时,洪水中夹带的泥石便流入到南面,这样便不会淤塞北面和“瓶口”的水道。

    更妙的是,这堤堋采用竹笼装卵石的办法堆筑,当南面水位过高的时候,洪水就经由平水槽漫过堤堋流入南面,使得进入“瓶口”的水量不致太大。

    同时,漫过堤堋流入南面的水流产生了游涡,泥砂甚至是巨石都会被抛过堤堋,因此还可减少泥沙在“瓶口”周围的沉积。

    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叹而问道:“这堤堋是何人手笔?”

    乐信头也不回地道:“乃是家父构思。”

    是安国侯?

    庞籍有些意外。

    安国侯乐谨向来神秘莫测,听闻太祖尚在之时,亦曾在朝廷为官,但不久便致仕悬车,近年更是深居简出。

    不曾想,他竟有如此奇思妙想。

    有这一身才学,却不为世人所知,更无法为朝廷所用。庞籍心中不禁惋惜。

    他又问道:“那这个私驿……?”

    乐信直言不讳:“也是我家产业。”

    “你家的产业!”

    庞籍大惊。

    这河东西路泗垣县,虽是接连水陆的重镇,但常年水患,人口稀少,在旁人眼里不过是荒田野地,乐家竟在此设有私驿!

    庞籍是何等聪慧明敏之人,推一反三,连忙想通其中重点:“大宋的各个兵家要地,你们侯府都设了驿站?”

    乐信笑而点头,他既是要招揽庞籍,便不打算向庞籍隐瞒实力。

    庞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安国侯府虽则富甲京城,不过人丁单薄,乐谨既不在朝,亦不掌军,乐信虽有官职,却不在重位。乐家在世人眼中,更似是商贾之家。

    他们在各险要之地都设了私驿!

    若然乐信是个寻常的纨绔,那也就罢了,但他偏偏却是深谋善断、智勇双全的人。

    庞籍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倘若他有不臣之心……

    “安国侯府该不会还有私军吧?”

    他脱口问道。

    乐信似是看透他脑中所想,冷笑道:“有也好,没有也罢,乐某都只为太子所用。”

    这算是默认了。

    庞籍方是放下心中大石,又更觉欣慰。

    太子虽是皇后之子,但皇后娘家并非武将,而是文官,更让人忧虑的,是太子一直未有婚配。

    然而三皇子柴佑娶的是外戚符家的女儿,五皇子柴佟乃曹贤妃之子,其娘家乃名将曹彬的孙女。

    本来,文官就曾暗中非议,官家立柴仪为太子,不过是为了做个靶子,真正的储君不是三皇子,便是五皇子。

    如今亲眼见到安国侯府的实力,庞籍才对太子安心落意。

    有乐信在,有安国侯府在,太子这储君之位,十拿九稳,胜券在握了。

    ……

    那边厢,乐信引庞籍入到驿站里,却见里面坐了七八个冠袍带履、绫罗绸缎的人。

    乐信走到座首,坐了下来,拱手招呼道:“诸位掌柜可好?”

    众人看着乐信那半身半脸都是血迹的模样,竟无人有讶异之色。

    奇哉,怪哉。

    庞籍也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静观其变。

    为首的一个老者回礼道:“托世子鸿福,近来不俗。”

    乐信并未为庞籍引荐,倒是径自问那老者说:“荆掌柜,你可是有决定了?”

    老者笑而不语,拍了拍手。

    此时,有十名仆役从内室抬出来五个箱子,老者一挥衣袖,仆役整齐打开箱盖。

    黄金,是黄金。

    金灿灿、闪闪亮。

    结结实实的五箱黄金。

    饶是庞籍家中殷实,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子。

    ……
………………………………

第五十章 四位掌柜

    老者笑而不语,拍了拍手。

    此时,有十名仆役从内室抬出来五个箱子,老者一挥衣袖,仆役整齐打开箱盖。

    黄金,是黄金。

    金灿灿、闪闪亮。

    结结实实的五大箱黄金。

    庞籍不由得向那老者看去,认真打量。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削,佝偻着腰背。

    老脸蜡黄如土,满脸满脖子都是皱纹。

    满身绫罗绸缎,手上的扳指,镶了枚铜钱眼大小的蓝宝石,尤其打眼。

    若是平时遇着这老者,庞籍大概也就觉得,这不过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员外罢了。

    但这一刻,在这五箱黄金的映衬之下,他觉得这衰老垂死的老人,竟似枯木逢春一般,忽然有了生气。

    他甚至觉得老者那半眯半梦的老眼中,似有寒光闪动,蜡黄的脸染上了金子的光泽,如驿站外凋谢的荼蘼花,受了某种法术的催动,复现盛放时的异彩。

    庞籍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心下也是觉得好笑。

    金钱买不到青春,但倘若你有五大箱的金子,你能买得到别人觉得你青春。

    乐信拱手朗声道:“荆掌柜深明大义!”

    “世子说笑了,”

    荆姓老者却撇撇嘴,冷哼一声,道:“荆老头寡义重财,人所共知。”

    乐信但笑不语。

    荆老头又道:“只不过,我与侯爷的情谊,倒是比财帛还要金贵些。”

    他身后另一个白白胖胖,大腹便便的老人也站了起来,走到荆老头身边,接口道:“老荆此言不虚,此番既是侯爷开的口,咱几个定是绝无推托的。“

    那胖老头和荆老头站在一块儿,一胖一瘦,一个鹤发童颜,一个苍黄枯槁,对比鲜明,喜感十足。

    乐信莞尔笑道:“承蒙四位掌柜关照,晚辈先行谢过。”

    说罢,打了个响指,两名玄色着装的侍卫抬进来一张书案,上面铺了一张大大的羊皮地图。

    庞籍好奇上前细看,原来河东西路十七县五十三镇的图示。

    乐信示意众人靠前来,指着地图上标注赤色的位置,道:“这二十八块沿河的地,晚辈已悉数贾入。”

    这河水泛滥,水患未退之际,沿河的地比之前便宜了不少。

    但这二十八块地加起来,足足占了半个河东西路。安国侯府富甲汴京,并非浪的虚名。

    乐信又道:“四位掌柜有情有义,晚辈亦定不会让诸位吃亏的。”

    他向其中一名侍卫示意,侍卫从内室取来一个七寸方长的锦盒,打开,是一叠契纸。

    “沿河堤坝的修复、改建的工钱,皆由晚辈支付;诸位掌柜只需付修桥、补路的工钱,这地契晚辈分文不增,原价售予各位。”

    胖胖的老人沉吟了片刻,笑道:“眼下是饥荒年岁,工价最是便宜,正好大兴土木。待得堤坝、桥路修葺,这河畔的地皮四通八达,泽国变良田。”

    他又对荆老头道:“老荆,这交易不亏。”

    荆老头亦轻挑白眉,道:“能帮得上侯爷,又能赚钱,自然是好。”

    他们身边另一位黑黑壮壮的老人也笑道:“最好的,是能接济灾民,行善积德,自当不甘人后。”

    乐信着侍卫搬来笔墨纸砚,对四人笑道:“既然四位掌柜没有异议,那我们便签契约吧。”

    说罢,乐信正要动笔,那四个掌柜里一直未发一言的老人却道:“慢!”

    庞籍闻言看向他,只见这老人轮廓颇深,鼻子高直,似有异族血统。

    那老人说:“我们四个与侯爷做交易,从不签契。”

    乐信也是一愣。

    荆老头接口道:“正是,与老朋友做买卖,只讲一个‘信’字。”

    胖胖老头也道:“这五箱黄金,但凭世子花销,两个月后,我们再携尾款来取地契。”

    乐信笑而拱手:“承诸位美意。”

    ……

    “五百九十八。”

    “五百九十九。”

    “六百。”

    众人散去,乐信与庞籍在私驿内室清点黄金。

    一共是六百条金条。

    粗大而长的金条。

    六百条,足足一百二十万贯。

    庞籍咋舌。

    巨款。

    十亿二千万文钱。

    “那四位是什么人?”

    庞籍颤颤巍巍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

    乐信坐下来抿了口茶水,面无表情道。

    庞籍吁了口气,摇头道:“想不到这赈灾一事,竟在一下下午便谈妥了。”

    他更看清楚自己与眼前人的差距。

    忽而,他想起来私驿之前,乐信的话。

    ――“指不定待你外放回京之时,我已经不在了。”

    他好奇问:“为何你会说,待我外放回京之时,你或许会不在了?”

    乐信没有答他。

    庞籍安静地等。

    等了一刻钟。

    两刻钟。

    似有一盏茶的时间。

    或是两巡酒的光阴。

    乐信才道:“他们要动手了。”

    ……
………………………………

第五十一章 击掌为盟

    一刻钟,两刻钟。

    似有一盏茶的时间。

    或是两巡酒的光阴。

    乐信才道:“他们要动手了。”

    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大片大片的黑色,在窗外肆意蔓延。

    庞籍忽觉得毛发竖起、脊骨发冷,他问:“他们是谁?”

    是柴佑的人,还是柴佟的人?

    抑或两者兼之?

    乐信不答。

    庞籍又问:“要对谁动手?”

    是对付太子,还是对付乐信?

    乐信还是不答。

    室内烛光幽冥。

    除了二人的呼吸声,便只有私驿外飘荡着的蛙鸣之声、蛐蛐声。

    庞籍无奈,他渐渐有点儿了解乐信的性子了。

    他若是想告诉你的,你不问,他也会说。

    他不想说的,任凭是谁,也是万万问不到答案的。

    叹了口气,庞籍打趣道:“以你的能耐,还有甚么事是摆不平的?”

    这话说了出来,却似飘进了一个看不见的旋涡中。

    眼前人恍若未闻。

    庞籍不由得感到尴尬。

    二人沉默了一两刻钟,乐信拎起茶杯,将剩下的冷茶一饮而尽。

    “回去了。”他说。

    “黄金不带走吗?”

    “不带。”

    “就放在这里?”

    “嗯。”

    ……

    一声鸟啼,响彻空寂。

    露珠凝聚在青草的尖端,天边是鱼肚白的颜色。

    晨间的清风飕飕而来,隐约有些寒意。

    这是连日暴雨后,首个放晴的清早。

    庞籍的心情也似那晴空般,一碧如洗。

    他来到粥厂,才发现,乐信早早已在此处指挥修葺重建的事宜。

    晨光中,乐信着一身素色的盘领遥溃躺霰吆退飞系聂浯溆穹Ⅳ⒔幌嗷杂场

    衣服上,那雅致的竹叶花纹,用的是“通经断纬“的织法,反复缂丝、工序繁琐。

    是京城织金阁的出品。

    织金阁的丝绸,乃是“织中之圣”,有“一寸织丝一寸金”的美誉。

    而这“竹叶织”,更是其镇店之宝,每匹要二百二十贯钱。

    庞籍知道得如此清楚,因为他亦有一件用“竹叶织”制成的直裾。

    那是他会试登科之日,父亲带他去织金阁量身定做的。

    他本来亦是想要素色的,但父亲却说,如此金贵的衣服,定要日后传给子孙,选个耐脏的颜色才好。

    最后选的是群青色。

    那身直裾,他只在面圣之时穿着了一次,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收进衣箧。

    而乐信却穿这素色的“竹叶织”来赈灾。

    庞籍心里莫名地一阵酸涩。

    乐信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转过头来,对庞籍道:“你怎生这般迟?”

    “是你太早了。”庞籍嘟囔道。

    但他左右张看,才发现自己真的来迟了些。

    赈灾大致的事项,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他疑惑得很,乐信的效率竟如此惊人!

    细细观察,他发现那日乐信带来的数十人,分了五队人马,领队一人,每人的衣服上绣了各自的编号。每队负责不同的事项,而相互之间早已分好工,井然有序。

    在粥厂中央,立了一块大大的木板,上面写好了各队人员需要处理的事项。

    此法甚妙!

    庞籍心中赞叹。

    此时,甲队三号侍卫带着一队十数人的灾民,正要前去河边修葺堤坝。

    乐信向那侍卫招手道:“甲三,你过来。“

    “世子有何吩咐?”

    侍卫恭敬地问。

    乐信指了指队中的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子,说道:“他们不用去堤坝。”

    侍卫不明所以。

    乐信耐心解释:“老人和小孩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用处不大,遣他们去炊事队协助吧。”

    侍卫领命而去。

    铁汉柔情,冷漠的人不经意流露的温暖,往往是更打动人的。

    庞籍动容。

    “世子!”他唤乐信道。

    “嗯?”

    “今日的米汤还是拌了泥的么?”

    乐信回他:“自愿去做工的人,吃的是干净的米饭。”

    “那不去做工的呢?”

    “还是泥水米汤。”

    庞籍莞尔而笑,对乐信更是佩服——他连这样那样的旁枝末节都考虑周到了。

    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他想起那日乐信对他说的话:“你何德何能,敢与本世子说‘一时瑜亮’?”

    当时,他觉得乐信自信又自负。

    但此刻,他为自己羞愧不已。

    他太不自量力了,何德何能,敢与这样的人物比之以“一时瑜亮”?

    好在的是,知耻者,近乎勇也。

    想罢,庞籍对乐信道:“我想好要奏请外放去哪里了。”

    “嗯?”乐信以挑眉替代疑问。

    “就来这太原府。”

    “哈,你想坐享其成。”乐信笑道。

    “非也,非也。”庞籍摇头:“你说得对,我以“瑜亮”与你比之,目前来说确实是自不量力。”

    庞籍盯着乐信看,眼里有熊熊的火光。

    那是士大夫的抱负之火。

    是一个年轻人远大的野心。

    是这帝国的希望之光。

    他挺直了腰板,毅然道:“但是,给我五年,不,十年,我未必不能与你比肩。”

    庞籍又指了指那河畔灾民的方向,说道:“我并非坐享其成,我是要做得比你更好。我要五年、十年后,他们感恩铭记的,不是安国侯世子乐信,而是庞籍。”

    乐信闻言,微笑着。

    庞籍惊讶他竟然也有这种赞赏别人的笑容。

    “这是宣战?”

    “是!”

    庞籍用力地点头,朗声道:“所以,不论有何人要对付你,都烦请你要挺过去。”

    他又径自拉扯乐信的袖口,将他的右手提举了起来,然后猛力与他一击掌。

    击掌为盟。

    这是男人与男人的约定。

    庞籍说:“你与我还要一决胜负!”

    乐信笑了,那样灿烂的笑容,连这久雨之后的艳阳都要失色。

    “好!”他答应道。

    ……
………………………………

第五十二章 朝堂再遇

    雨后,水榭旁,郁郁丛丛的木芙蓉。

    颜色清淡,露染燕脂色未浓。

    好似娇美的美人恰好微醺,强抬青镜,欲要装扮,处处透着自在慵懒。

    姚宏逸又捻起一块金菊白糖糕,放入嘴里细嚼着,嗯,虽是甜爽滑溜,可惜腻了些。他想起八宝茶楼的木犀梅花饼,那才是清甜不腻,沁人心脾。

    却见庞籍说道那日与乐信的约定,便静默而止,怅然若失。

    “恩师,后来呢?”

    姚宏逸不禁问道。

    这般龙潜凤采的人物,何以名不见经传?

    庞籍开口说道:“后来……”

    他望向窗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是要发出声音,但始终欲说还休。

    ……

    后来。

    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甚么。

    他在太原府呆了六年,民胞物与、勤恳兢业,自问弊绝风清,无一刻不恫瘝在瘼。

    河东西路天高皇帝远,朝堂的消息传来之际,已是明日黄花。

    太子薨了。

    非病非伤,他自缢于会宁宫那株榕树上。

    庞籍甚至能想象到,这走投无路的储君,万般无奈之际,是如何解下衣带,往那郁葱莽苍、参天蔓延的树枝缚结自缢。

    榕树下,人影飘荡。御苑里,那火烈殷红的海棠花,恣意吐艳,不知为谁而生。

    何其惨烈。

    何其悲壮。

    文武百官对此事噤若寒蝉。

    没有人知道是谁出的手,更没有人知道太子是为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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