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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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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淡漠,一个似是遥远的雪山之上丝毫没有污染的一捧冰雪,清淡中透着丝丝冷意,而另一个却是淡漠如水,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岁月如何变更,她皆是那样平静地纹丝不动,静谧地流淌在自己的世界。
柳氏看着她,冷冷一笑,道:“你可舍得你爹”
她不问原因也不挽留,那样平淡的神色,似乎一早便料到的样子。
绛冷吟看进她迷蒙的眸,神色认真道:“不得不走,爹爹就有劳照顾了。”
柳氏又是一笑,有着自嘲的意味,“你爹需要的是你,不是我,想必他也会跟着你一起走的。”
绛冷吟看着她有些发怔,不曾想她会是这样回答,那笑意中分明是浸染着哀伤的,若是曾经的她,也许只是淡漠处之,不动神色。
“不,这事不能再牵扯他了,我自己可以。”绛冷吟悠悠地转过身不去看她,生怕自己真的会误以为她是在不舍得自己,生怕自己又再改变了此次的决定。
柳氏与她并肩而立,冷笑道:“你太天真了,此事他只怕比你还早就知道了。”
绛冷吟听她说完不禁心下一紧,爹爹知道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她又从何而知,难道说她对于这些事都是一清二楚,只是从未表露而已
柳氏似是看透了她的心事,顿了顿又不屑地道:“无需惊异,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沉默了良久,绛冷吟才抬眸看她,目光坚定而毅然,似是许久才做出的决定,“既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是否可以问答我一个问题”
“讲”柳氏头也不回地回答。
绛冷吟轻轻咬了咬嘴唇,紧紧看着她淡漠迷蒙的眸子,“我的亲生母亲不是你对不对”
她话音刚落,柳氏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佛珠险些滑落,她依旧没有回头,目光幽幽地投向了天际半舒半卷的云朵,似乎已经看到了很久远的时光,沉静的脸上渐渐变得凝重,点点轻愁覆在眉眼间。
绛冷吟紧紧盯着她,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神色,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突发奇想,已然在心中压抑了多年,一直以来皆不敢问,只怕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害怕真的如自己所想。
柳氏收回了目光,看着她的时候眼角几点晶莹闪烁着,“你终于问了那么我就告诉你,我”
话未说完便被身后温厚的声音打断,“冷吟原来你在这,方才去你房间却不在”
………………………………
034 蒙在鼓里
绛淳著一身淡紫色宽袖长袍,正敛起衣角从长廊边大步走来,他的目光始终只落在绛冷吟身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另外一人立在一旁。
“在房中呆着也无事可做,故而出来走走。”绛冷吟噙着一抹浅笑便迎了上去,脸上已经全无刚才那一丝紧蹙,转而若无其事的笑靥如花。
“出来走走也好,过几日便是并蒂节了,街上定是热闹非凡,你不妨出去逛逛。”绛淳说着这话时,眸光有意无意地撇了柳氏一眼,仅是瞬间又将视线落在绛冷吟的身上。
绛冷吟只是轻轻点了头,故作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奇怪的神色,心里却愈加确定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而他如今的话,似乎是给自己最后缅怀的时间,最后看看这个住了十六年的墨祁。
“爹爹可是有事找女儿”绛冷吟依旧不动神色,潜静地问道。
绛淳还未开口,柳氏便从身后走了过来,也是不曾抬眸看前面两人,只语气淡漠地道:“不打扰你们了。”
绛淳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稍等片刻,我先和冷吟说几句,稍后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也不容柳氏答允,绛淳已经随同绛冷吟走入了梅园深处。
细叶簌簌,草香袭人,抬首望去,那微微拂动的嫩叶在明媚的阳光下近似透明晶莹,像是满树缀满的玉叶碧片,熠熠光华射出便迷乱了人眼。
两人缓缓地在树下站定,一紫一白的身影在这片清新的绿意之中尤其显眼,似是装饰在翠玉之上的银丝紫宝石,流彩纷呈。
绛淳负手立在梅树下,凝着眉看她,原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来,良久才道:“回到家可还习惯这些日子你都远在他乡,想来也是生疏了这边的一切。”
他不是没有察觉她的变化,只是不曾表露,只觉得回来之后的她,除了多了几分沉稳的冷静外,对于曾经的许多人与事也皆是漠然,彼此间似乎也多了些许的生疏与隔阂。
绛冷吟只是轻轻一笑,道:“怎会呢终究还是家中好。”
暖阳透过茂密的枝叶倾泻下来,洒落在她明晰的脸上几点清辉,澄净如尘世间最高峰上的一滴映绿露珠,也倒映出她清冷的眸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绛淳侧首看着她,自然也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情绪,也没有多说,仅是笑了笑道:“那便好,回来了一切都好。”
片刻,绛冷吟轻轻敛起云袖,转过身来面向着他,深深地看进他的眸,“爹爹其实一早就知道了实情吧只是为何不告知与我,当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那时还担心着家中是否会焦急如焚,还怕爹爹你担忧,却不知原来只是我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而已。”
她所言像是倾诉着苦楚与哀怨,但细细听来却是一番责斥,一字一句都透着金属一般铿锵掷地的质问。
闻言,绛淳也不禁微微一僵,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愧疚,愈发觉得她已不再是当初雪夜里肝肠寸断之人,这次回来便像是脱胎换骨,全然变了一个人,骨子里都透着那股凌冽的清寒。
他轻叹了一声,才沉声道:“当初也是被形势所逼,若不是你忽然发病,也不至于放任他人将你带走。”
“那么,爹爹是知道所有的事情了”绛冷吟唇边勾起一抹笑,似是自嘲的意味。
绛淳点了点头,道:“原本也不想瞒你,只是时机未到,也怕你有负担。”
闻言,绛冷吟又是一笑,眸低却有清凉的液体在流动着,她微微仰起头,看头顶上斜斜流淌下来的碧色辉芒,映在清澈灵动的眸低便像那浸润在泉水之中的宝石,透着丝丝微凉。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背负太多,一切都应是循序渐进的。”绛淳看着她那样荒凉的神色,心下也疼惜的很,只是终究还是伤了她。
绛冷吟已然恢复了平静,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伤感的痕迹,她噙着一抹淡笑,道:“我明白的爹爹放心,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与身份。”
“众人都相信你可以”绛淳释然一笑,转念又道:“雪长老昨夜可是找你了”
“嗯”她点了点头,对于他所言并不惊异,想必他是知道其中的一切的。
“事已至今,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也希望此次你可以下定决心,不要再躲避,当下的形势也不允许”绛淳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看她,目光冗长地透过那细密的枝叶,看进远处那轻雾缭绕的雪峰,眼底已经不由地泛起了涟漪。
绛冷吟凝眸看着,只觉这样的眼神与方才娘亲的那般相似,都似是想看透这一切的阻碍,深深地看到自己所期望的那处,脸上皆是缅怀久远却又隐约透着哀凉,似悲似喜。
半晌,她舒展了紧蹙的眉心,与他并肩看着远处,朱唇轻启,“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还有事情需要了断。”
绛淳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欣然一笑,“如此甚好。”
又是一时无话,各自都在自己繁冗的思绪起沉沉浮浮,绛淳所想的便是她那样静默如凝渊的模样既让人欣慰,也令人心生怜惜,在这样的少女芳华里,原本是巧笑嫣然满心春波荡漾,可她却被迫成了如今风吹雷打不动的冷静。
凝空静谧,风过无痕,几片嫩绿清新的碧叶打着旋飘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她如流水般倾泻于地的裙摆上,她垂首看着也没有去拂,似乎那叶子还在生长着,一点点地吐丝拔节曳出无数的藤蔓,穿透了自己的躯体紧紧束着心肺,将体内的空气慢慢挤尽。
沉寂了半晌,她敛起了心底掀起的层层波涌,微笑道:“爹爹不是说还有事找娘亲么”
绛淳闻言也是一笑,眼底却是她看不透的神色,“嗯你出来那么长时间,也该回房休息了,前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微笑着委身施了一礼便慢步走了出去,抬头便见长廊下,柳氏神色怅然,淡漠如水的眸子深深凝视着远处,那般看着飘然的衣袂,令人不禁想起了那是一缕青烟,风起便会消散开去。
两人面向而行,擦肩,无声越过,皆是面无表情,心下荡漾。
………………………………
035 不堪往事
“你又是为了她才找的我”柳氏慢慢走到他身后,也不靠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绛淳缓缓转过身来,看见绛冷吟已经渐渐走远,才将目光转移到眼前之人身上,视线中,她那恰好及地的淡青色衣裙似一缕青烟轻轻漫下,在青草地上微微卷起几片团云,闲逸欲飘,似要乘风归去的缱绻青云。
略显苍白的脸上即便芳华不再,却又添了几分内敛的清韵潜静,似转世佛莲浮在水汽弥漫的深潭上,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待到伸过手去才发现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这样看着佛心圣洁之人,让人如何也想不到便是那夜盛怒之下要刺杀自己女儿的狠心母亲,也不知她所修所念到底是为了何人。
绛淳还在看得出神,柳氏忽然开了口,语气亦似是清晨的林间薄雾,沁着微凉,“你有话便快说。”
“我们一定就得这样竟要沦为至此”
绛淳苦笑了几声,侧过身不再看她,微微仰起的清瘦脸上,浅浅映下几点淡绿荧光,似是几滴融化的碧玉覆在上面,却又深深照入心底沉浸久远记忆。
那时年少意气风发,那时流年美眷如花。
不曾忘记初见时她那惊鸿一瞥的秋波微转,不曾忘记再见时她微微笑着舞落一地清花,不曾忘记雪地中执手相惜立誓厮守白头,不曾忘记花影下抚琴邀月弄轻舞,不曾忘记那一夜的红烛明艳曳着春帐旖旎,不曾忘记那一条条一同相伴着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无数
只是,此经流年,所有的难忘都在岁月的利刃里被割裂开一道长长的豁口,越是往前走,手中握着的温存也一点点从指间遗漏,碎成了粉末消逝在风口。
终究,当初的一对璧人,至今只能背道而行,相遇便只有心与心撞击破碎的声音,每一次都是痛得血肉模糊。
柳氏不知他所想起的那些风与月,冷眼看着他一笑,“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
绛淳轻叹了一声,缓缓垂下眼睑,似是自言自语道:“不该如此”
“有些错既然铸成,那便无法回头。”柳氏的语气也轻了下来,轻的似是微风拂过卷走的一缕青烟,飘到那不敢想起的年轮。
绛淳有意无意地又叹了一声,几片绿叶轻轻飘了下来,隔在两人视线之间,只觉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低声道:“昨夜来了人,说是过阵子要一同回去部落,你好生准备一下。”
闻言,她的目光便一寸寸地冷了下来,渐渐凝结成眸低连绵的冰山雪峰,迷蒙之中透着刺骨的寒气。
良久,她才冷冷道:“那个地方我一丝一毫都不想回去要回去,你们回去便好,我自己一人也清静”
绛淳无奈地摇摇头,脸色渐渐飘过几抹阴霾,沉重地让人看不清他眼底席卷的情绪,“都过去十六年了,你何苦”
她又是一笑,笑得森凉,“你以为我想若不是她,我又何以至此”
“此事与她何干当初也由不得她做主,一切都是我”绛淳说着,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眉宇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轻愁。
“对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们的孩子也不会白白断送了性命,若不是你,我也不必日日夜夜受尽煎熬,若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到这般地步若不是你当初”
柳氏原本淡静的容颜忽然大变,因骤然爆发的愤怒而扭曲,似是痴狂了一般肆意地倾泻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眼角不经意间已有清透的液体汩汩流下。
绛淳被她忽如其来的疯狂骇住,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乱了青丝,误了清颜,心下也被她那一字一句重重地刺痛,汩汩 地流出鲜血来,一时堵住了自己已在喉间的话。
“你无话可说了你为何不说话”柳氏近乎疯狂地扑上前来,抓着佛珠便砸在了他的胸前,一边又是哭着喊着,那样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也在心上砸出一阵阵的钝痛。
绛淳也没有躲避,任由她胡乱地捶打在自己身上,任由她肆意宣泄自己的苦与痛,只因自己确实亏欠与她。
“我们的孩子当时只有三个月啊你如何忍心就把她代替她去死你如何配做她的父亲她尚未见识过这人世,还未尝过这人情温暖”柳氏以自己的手一拳拳打在他身上,而自己眼底的泪水似是绝了提的滔滔江河,一旦缺了口便泛滥如洪,如何都止不住。
“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绛淳也早已满脸泪痕,颤抖着双手将眼前嚎啕大哭之人揽入怀中,肌肤之上浸入的点点滚烫泪珠,也一滴滴地灼痛着自己的心。
似乎又回到那个烈焰熊熊的夜晚,房屋尽毁,灭绝人性的杀戮几乎将整个部落都夷为平地,雪峰之上早已不见了皑皑白雪,尸体堆积如山,地上流淌着的皆是黏稠猩红的鲜血,似是那死神带着黄泉路上的曼陀沙华而来,映红了整个雪山
绛淳的眼中似有烈火要喷发而出,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清瘦的脸颊微微抽动着,“她是部落振起的唯一希望,也是替那些惨死的孤魂报仇的唯一希望她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我们不能让她送了命”
血浓于水,他又如何不心痛只是当初的情形不允许他退却,族人已被诛杀过半,四处惨叫哭嚎如影随形,族中的精英护卫也是死伤惨重,即便是用尽了全力也无法将大哥一家救出。
大哥临死前有言,定要护她周全,即便是付出一切代价众人皆明白她这唯一的血脉何其重要,皆是誓死要杀开一条血路。可惜来者人多势众,族人根本就不是对手,眼见着护卫们一个个倒下,唯一的传人也即将落入他人手中,倘若自己移花接木,只怕部落已是后继无人
他又何尝不煎熬,在无数的夜里惊醒,都是梦见自己亲自断送了性命的孩子回来哭诉,也无数梦见那些惨死的冤魂们一声声地痛斥着自己不能护冷吟周全。
他内心的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无人能倾诉
柳氏已经哭哑了声音,无力地趴在他身上呢喃地哭诉着:“我们的孩子原本不该死都是你害了她”
“对不住是我有负于你”绛淳轻轻地抚着她微微颤抖的背,眼角一串串泪珠儿跌落下来,落在地上便成了心碎的声音。
“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相拥痛哭的两人一直断断续续地诉说着痛斥着,谁也不曾发现,长廊那边一角素白胜雪的衣袂翩扬,地上晕开了一小滩清冷水迹
………………………………
036 同游并蒂节
转眼,并蒂节已到,为尽地主之谊,她这日便邀约了夏雨笙与南宫瑾两人一同去繁华街道逛逛,关于此事她却没有告知绛淳,对于那日听到的一切皆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字不提不问。
大街上早已是一番喧闹沸腾的景象,四处张灯结彩,街道两边皆是雪白晕黄淡绿海蓝的鲜艳彩条,轻轻飘扬在风中便像是一道横跨万里苍穹的长虹,那样绚丽的颜色映在每个人的脸上,便绽开了一朵朵笑靥如花。
各位精明的商户小贩,也皆是应着今日的并蒂节,在情侣与独身的年轻男女们上大做文章,各式各类的成对配饰及定情信物,琳琅满目,足足占据了大半个街道。
这日,她又是一番男装打扮,一袭素白胜雪的纹云软绸锦袍,如流水般流畅逸下,如那雪峰上不曾被尘世沾染的一捧清雪,而夏雨笙依旧是一身浸透着天青色烟雨也似的宽袖长袍,清袖盈风可堪飘逸登仙。
一青一白轻盈地行走在如泻出黑沙一般的人群中,愈加显得绝尘而高远,凡人皆不可平视,唯有瞻仰膜拜。
“白衣公子素白胜雪,实在淡雅清秀”
“青衣公子更有温醇尔雅之气呢”
“我觉得两个都好,要是能够择其一,此生可就再无憾事了。”
一群胭脂香气中飘来络绎不绝的莺莺燕语,字字句句都似那阳春暖风缠绕着绰约花端,温软中带着点点旖旎之气,似也要将人也融化了去。
绛冷吟只当没听见,微微笑着与身旁的夏雨笙解释着:“并蒂节乃是墨祁遗传了两三百年的古俗,在每年的四月初如期举行,想必先人也是为了顺从自然天道才选在这春末夏初的季节,既有着春之萌动,又有夏之荣盛,也是天地灵气媾合的最佳时期。”
夏雨笙噙着一抹淡笑看了看她,转而扫过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与街道,缓缓开口道:“天道规律素来便是人们虔诚遵循的不成文向往,然而也却是颇有一番道理,不仅仅是人,天地万物皆不能逆天而行,打破自然规律。”
闻言,她神色微微一颤,极快又恢复了一脸清浅的笑,语气里夹着微微苦涩的味道:“逆天者,想来也没有好结果。”
也不知夏雨笙是否听见,他只顿了顿又道:“许久没有见过这般热闹了,还是人间烟火处多些乐趣。”
身边不断有成双成对的情侣挽手走过,也有无数独身的年轻男女们穿梭在人群中细细地物色着自己心仪之人,几乎每个人都是悉心打扮过,男子大都宽袖长袍的儒士着装,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着,墨香清雅。
女子则是当下最风行一时的桃花妆,面敷薄粉,淡粉色胭脂在两靥晕开一抹落日烟霞,顾盼巧笑之间嫣然如桃花朵朵绽开。
她抬头,眸光迷离如山间峦气起伏,道:“夏兄既然出来了,那便四处走走,天下风光无奇不有,定会收获不浅。”
夏雨笙忽然侧首看她,微笑道:“也许墨祁是个不错的选择。”
绛冷吟看着他一翕一合的薄唇,眸光也跟着微微一滞,仅是瞬间又恢复了一脸淡笑,道:“若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夏兄尽管开口。”
墨祁,这个自己居住了十六年的城,也许过几日便要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些在岁月尘埃中滚滚而过的喜怒哀乐,那些年少无知犯下的错流过的泪,即将成为心底永恒的回忆,存封成枯黄的久远故事。
“你要留在墨祁”
忽然,脸前一道黑影掠过,南宫瑾那浑厚洪亮的声音撞入了耳膜,在这般嘈杂的街道上,丝毫没有阻挡之势,引得旁人频频侧首看来。
夏雨笙往外让了让身子,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笑道:“只是有这样的念头,尚未决定。”
南宫瑾挑了挑眉,再意味深长地看了绛冷吟一眼,哈哈笑道:“留下来多好,墨祁是个好地方,素来就是美人之乡,以夏兄的姿色定能抱得美人归。”
他那句话一爆出,身旁的人皆鄙夷地散了开去,那厮却丝毫不介意,一甩头便迈着大步走到了前面,昂首挺胸,行走间虎虎生风,又是将周围那些儒士少女们轰开。
绛冷吟看着他那横行霸道的样子,也忍不住一笑,但眸光在他那一身黑墨沉凝的便衣上停了停,便眼底又腾起一层冷意,似秋叶掠过堆霜的枝头,苍凉中沁着萧肃。
今日的南宫瑾似乎有些奇怪,但那感觉只是停留了一瞬,再去想时便无处找寻,也只好舒了口气继续上前。
“几位公子可要买些佩结送给心仪的姑娘红色是姻缘一线牵,鸳鸯结便是此生双双厮守不分离”
经过一处货摊时,身侧小贩卖力地吆喝着主顾,那微微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却有几分熟悉,似乎在何处听闻过。
她霍然转头,直直地透过路人缝隙望了过去,那是一个脸上长满胡渣的中年男人,虽是清瘦,但那双眼迥然透亮,像是黑夜里两点璀璨星光,照亮人心。
是洛宸昏迷时自告奋勇去找寒芷花的护卫
他竟然乔装在此
这才恍然明白原来南宫瑾今日亦是轻装缓带,连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刀都不曾带,而如今又见护卫在此潜伏着,心底愈 发想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是在防着自己,还是在等着他人自投罗网
“你喜欢”耳边有淡淡的青草香拂过,流水一般掠过乌发,再丝丝缕缕地逸进口鼻之中,似是吸入了那雨后润泽之后的满园青草芬芳,心肺间盈盈的皆是那股令人安宁的味道。
她一抬眸,便见夏雨笙微微笑着站在了身旁,白皙的掌心还静静握着一块穿着红缨的玉佩,在细碎的日光拂照下,晕开晶莹淡翠的光华。
“这位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实惠些卖给您。”那中年护卫又热情地招徕着,笑起来也是一脸无害的平民百姓模样,让人看着也难以想象那是个披着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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