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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西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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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看着玉佩上的霍字,若不是再次见到这玉佩,九儿已经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溧娘说的长平,长平长平,长平候……
九儿脑子里一闪,长平候卫青,那个小时候教他骑马的人,父亲唤他舅舅的人……九儿久居羽弋的家中,从不怎么出门,也从不问世间之事,可这长平候卫青他便一直记得,难道溧娘让他去依靠的人便是卫青?可那卫青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那么能够继承长平候之位的人是…卫青的长子…卫伉…那个他小时候最敬佩的射箭高手,卫青唤他伉儿,他唤父亲表兄。如此一想,九儿的思绪明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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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雨红
幽弋园的春风里,一只黄莺站在梅树枝头,微微歪着头,眼睛似睡非睡的,像是在树间的风中睡着了。
这只鸟是刘据送来的,嫩黄的羽毛,灵动小巧的头。明亮清澈的眼睛,刘据说,像极了弋儿。
有时候,羽莺看着那黄莺,怎么都觉得那只小鸟是寂寞的,孤独的。黄莺本应属于杨柳青青,而不是这春红冬梅。那黄莺一个人站在碧绿的枝头,听着和风,嗅着满园的花香。那只鸟多像一个人,沉低着头,正冥思遐想。
籽玥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将锦囊递到了羽莺的手中,等了如此之久,几个月的光阴,羽莺终是收到了那人的回信,那人只回了寥寥几字,羽莺的心里却欣喜万分:“一切安好无忧”。
羽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四年前的时候,羽莺听到过别人唤他庄少侠,自己从未敢问过他的名字,因为羽莺感受到的是他由心散发出来的冰凉和冷漠,羽莺害怕打扰了他。
四年前的那天,是一个满眼火光,血雨腥风的日子。而羽莺便是在那样阴森黑暗的一天里遇见了现在名为洛寒的他。
原本红灯高挂,月明星稀的日子,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天便变了,突如其来的滚滚黑云压向了长安城的黑夜,门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越来越响,浇灭了灯中的火光,顷刻间便暗了下来。
羽莺在广陵王府中为众宾客献舞,那日按照烟雨楼中的应邀顺序本该去献舞的是籽玥,可广陵王府所居之人并非常人,而是广陵王刘胥,是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听人说,刘胥身材高大,体魄壮健,虽喜好游乐,到处去游历结交能为自己所用之才,可行为却没有法度,言语直快冲人。在朝中得罪了不少的王孙贵族,连当朝的皇帝也极为不喜欢他。
羽莺怕籽玥此去稍有差池,便会出事,便私地里将顺序换了,代替籽玥去了广陵王府,府中宾客尽是平日里刘胥在游乐里所识之人,正直刘胥庆生之日,便纷纷前来巴结刘胥,这些宾客在王府内堂中虽个个人模人样,可出了王府皆是市井江湖作恶多端之人。
羽莺第一支舞罢,堂内的灯灭了,夹杂着门外的雷声雨声,羽莺的心里顿时便紧张害怕了起来,外面的雨声不止,羽莺在堂内的空气中嗅到了浓浓的血腥,一时便恶心起来,羽莺慌乱着脚步往前走,绊到了脚下的东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血腥味越来越浓,一道闪电从窗口照了进来,一张满脸鲜血的人头,眼睛瞪得如鱼眼一般,泛着鲜红的血丝,落在羽莺的面前,羽莺吓得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堂中尖叫,手慌乱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满手的粘稠让羽莺想到这满堂的死人,颤抖恐惧的心上像是被深深的剜了数刀。
羽莺立刻起身准备逃离这内堂,刚一转身,一道黑影转瞬一闪便立在羽莺的面前,那黑衣之人腰佩长鞘,脸蒙黑巾,只露双眼,剑快如风。待羽莺借着闪光看定,一把明亮锋利的白刃已经落在自己的颈前。羽莺颤抖着身体,双手紧紧的将自己的衣裙拽着,攥紧了拳头,屏息凝气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黑衣人抵着剑一步步的将羽莺朝门口逼去,羽莺的脚下瘫软,每挪动一步便费尽了力气。
“你走吧,我只杀该杀之人,不杀你”,那黑衣人猛地推了羽莺一下,将羽莺推出门去。
羽莺惊魂未定,外面的雨打湿了羽莺的黑发和舞衣。
“你是谁?为什么杀人?”,那人朝屋内走去,听到羽莺问他,羽莺以为他会继续往前走,他却停住了,“不想看到你为该死之人献舞,他们不配”。
“你快走吧,护卫快到了,到时你走不了”,羽莺这才发现他身上胸前和袖口的衣服已经破了,腿上也有几处伤口,脚下的平地里积的满是从他身上冲下来的血水,他受伤了。
“那你呢”,羽莺知道他现在这样一定撑不了多久,如果不快些离开这里,王府的其他守卫到了,他也无力抵挡。羽莺此刻反而为他担心起来,羽莺也不知自己的心里为何会担心一个将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杀手。
“我任务未完成,回去也是一死”
“你快走,你若不走,我现在便杀了你”,羽莺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说完羽莺便看到他提着剑像自己走了过来,羽莺才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羽莺看了看周围这院中,满地的都是横尸血雨,羽莺心中一决说道,“你和我一起走,不然我就和你一起死”
羽莺自知广陵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来王府献舞一事人尽皆知,如今广陵王府血尸满地,如何逃得脱这罪名,若是他的父亲追查起来,献舞之人已不见,那她连累的可是整座烟雨楼的人,羽莺横下心便决心一死,决不能走。走到哪里都是亡途,终究一死。
“你任务未完成,你回去会死,我今夜因你获罪,也活不了,我不想连累家人,那我们就等护卫来,一起死”。羽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一个杀人如麻,浑身人命的人在那里讲话。
最终那人还是妥协了,他放弃了屋内的所接任务的最后一个人,刘胥。
他大步迈进雨里,走过羽莺身边,用力的扯过羽莺的胳膊,一手执剑,一手执她,眼神坚定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王府大门走去。羽莺被他扯的一路踉踉跄跄,走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了,几次险些摔下去。她的手紧紧的被他攥在右手里,雨水的冰凉让羽莺的脚下一路颤抖,一路晃荡,可心里却一路坚定,一路安稳。
一夜风雨飘摇,终于雨过天晴。
羽莺站在溪石旁,望见的是梧桐树下他冷俊落寞的侧旁,这是昨夜那黑色面巾下的半面脸。
羽莺打了水给他,他却一把打掉,“你不必跟着我,也不必对我好”。
羽莺看着草石被他打落的叶子,洒了一地的水。
“对你好是我的事,如此对我却是你的事,我的好只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你”。
“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你可知我是谁?我混世多年,杀人无数,满手鲜血,冷血残忍,说不定我也会杀了你”。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人看透了所有的人,却依然读不清自己。你可知从你说我不杀你的那刻起,我便懂了你”
你说自己杀人无数,可再冷如磐石的心也有某个软处,人总会在那软处插你一剑,你也会因此感受到疼痛的一剑,要不然人早就死了,而那一小处的柔软你留给了谁。
他听她说她懂他,他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羽莺一眼,这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懂,可在他看来,他从来不需要别人懂,那种懂便是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他终于在世人冷漠的眼神中变成了传说中冷血无情的黑夜杀手,见不得别人眼中温和明亮的日光。一个总在风雨之夜到处挥洒血腥的人,这是他的命,不许别人懂。
“你不懂,我从未为自己而活,一生都在杀人,为无数人洒血人世,雨天是最适合杀人的日子,嗜血成命的我,早已是个死人”
“可你却放过了我,那证明………你的心里………有我”
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透彻的看到了心底埋藏的一处软弱,可这次她说对了,他的心里,那一处软肋留给了一个永远都不在人世的人。眼前的她像极了那个曾经唤他庄大哥的她,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回答。
她也曾说她懂他,而他的心里的确只有她。他为了被人残忍杀害的她从此封了心为她屠尽天下。
“我的心,为了一个女子,死过了。不管任务有没有完成,终究一死可以解身。以他的作风,现在已经派了大军,四处抓捕我,我已无活路,也从未想过生。你跟着我,也不过一死。你若走了,还有一丝希望”
他一直在用各种方式逼羽莺离开,他用剑撑地摇晃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羽莺不愿丢下重伤的他,可如今是他希望的啊。羽莺也站起了身。抬头望他。
“因为你,我也活不了了,你希望我走,那我便听你,好好活。我若死了,你就算死也要记得你欠了我。我若不死,我便在你死后为你夜明灯火,等你魂魄来找我”
羽莺转身,将他留在自己的身后,羽莺向前走,他便看她走。
羽莺在他的眼中回了头,他以为羽莺又要留,他慌张地低首。羽莺再次向前走,他便再次看她走。
频频回头的人,你看她时,她便爱上了你。你发现他看你时,他的眼中也一样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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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
羽弋和九儿一路走到了长安城南,这已经是到了长安城了。可今天的天却不怎么好,阴云密布,天色昏暗,凉风时紧时休,仿佛随时都要下雨一般。九儿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羽弋,她正在摆弄溧娘给自己的那块儿玉佩。
九儿问:”弋儿,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羽弋没有抬头看他,依旧拿着手中的玉佩翻来覆去的看。
“弋儿不累”,“可是,九哥哥,这玉佩上面怎么有一个霍字啊,溧娘说要让你去找谁呢”。
九儿说:“弋儿玩够了,就把玉佩还给九哥哥好了,等我们安定下来,找到住的地方之后,再去说玉佩的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给你找长安城中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身体养好了。九哥哥想看到活泼可爱的弋儿”
羽弋一听说要找住的地方立刻打起了精神来,住的地方,羽弋脑子里一转,立刻笑了起来,“九哥哥,我们可以回家住啊,母亲说不定还在等我们呢,她肯定不会想到我们回来了”。
九儿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弋儿,你忘了楚姨娘在我们走之前说的话了,永远不要再回来,楚姨娘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不想让我们知道,为了保护你才让你走的。你现在要回去找她岂不是辜负了她的打算。再说了,她那天已经说了,家里的人和烟雨楼中的人都被她遣散了,你就算回去,哪里还有人呢?”
羽弋用失望低落的眼神看着九儿,他说的这些其实她知道,可她还是想回去看一看,羽弋仍然抱着一丝希望,母亲肯定还在那里等着她回来,不会永远都不见羽弋的。
九儿看她仍不死心,也没有办法了,“如果弋儿肯听话,那我们就先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先住下来,然后再慢慢打听楚姨娘的下落,也好过你这么突如其然的去冒险”
羽弋觉得除了九儿说的办法,也没有其他好的打算了,便同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弋儿听九哥哥的,可是……”,“可是羽莺姐姐和籽玥姐姐怎么办啊,她们在哪里,在宫里,还是在哪里”
九儿听到宫里这两个字眉头突然紧皱了起来,一个人走到了一边,沉默不语,羽弋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再问了。只得乖乖的走到九儿的面前把玉佩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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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琴阁
兮行和幽一默站在琴阁的最高处俯身向下看,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阁前的石桥和青板上溅开层层迷离的水花,石桥下的水中泛起了一圈一波的涟漪,在远处晕开消散,远处的青青榆柳和石墙院落在雨中渐渐的模糊又清晰,一层弥漫的水雾将兮行的眼帘与这如诗如画的雨景溶于一体。
“兮行,你在这琴阁居了多久了”,幽一默坐在阁楼的窗前,轻轻的抿着一盏茶。
兮行答,“师傅,已经有七个月了”。
“离殿下的一年之约还剩五个月,可如今老夫等不到一年之约了”,幽一默放下手中的茶,面带微笑的看着兮行。兮行一入既往的看着阁外这漫天的烟雨。
“师傅所说何意?弟子不明”
“你本来便天资聪慧,心与琴灵,对琴有着异于常人的领悟和造诣,你本不用在我这里学琴,是我有意留你,如今我已将毕生所学都授于你了,你也是时候离开了。这座琴阁也该废了”,幽一默叹着气离开座位。
兮行见幽一默起身离开,便立刻转了身,“师傅所言是意为一年之约不到兮行也能出这琴阁了吗?”
幽一默回头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尘世流转了百年了,过去的便过去了,何苦为难羁绊后人呢?”。
“我幽一默此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庄寒,一个是你,如今你们的命居然在我的手里结下了千千结,难不成真的是上天定下来的,想让你们百年之后再续前世之交”。
兮行不解,“师傅,庄寒是何人?”。
兮行一向不善言辞,总是沉着性子,即便是说话也是简单如此而已,他的不言语从不让任何人看透他心中所想,也正是他的不善言语给了人一种说不出的可靠和稳重感,仿佛有什么事他都能独当一面。
“事到如今,也无什么再需向你隐瞒的了,从你出现在琴阁的那天起,我便知道了你的那把琴并非寻常的琴,我在阁楼上看的清清楚楚,那裹琴的回音帛是百年前燕国王宫之物,你的师兄庄寒也有与你一模一样的帛”
兮行仿佛立刻便明白了幽一默说的话,按照之前百夜升向他提起过的,回音帛共分两半,一半在百年之前连同溟天剑交给了荆轲的后人,而另一半在六十年前交给了高渐离家的后人,如师傅所说,那庄寒便是荆轲后人,也是百夜升和他所要找的溟天剑的主人。
“师兄是庄寒,庄寒是荆轲后人,那庄寒也是溟天剑的主人”,兮行不由得被师傅今天的一席话震惊了许久。
有缘之人根本不用找,他早已便在你的面前。
“不错,庄寒自出生起便跟在我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荆轲刺秦失败死后,幽家便一直在为保护荆家的后人为己任,我的爷爷收了百门子的回音帛和溟天剑之后便带着荆家的人四处躲避秦国和燕国的追兵,一直躲进了深山里,待汉建立之后,天下稳定,才渐渐的从山里转移出来,我和庄寒还有我的孙女幽幽是最后出山的人。”
庄寒和他的先人荆轲一样,心高气傲,坦荡不羁,放任随性,气直心正,从小便自行学得一身的好武艺。我劝告过他不让他习武练剑,怕他以后重蹈荆轲的覆辙,他却不听,直言道,先人留给我溟天剑,便是要我执剑天下,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治世正人。
可因为他为人太过正直单纯,六年前他和幽幽出山不久便树敌良多,最终得罪了广陵王刘胥,刘胥集结江湖高手准备杀了庄寒,可庄寒出山之后一年不见剑术武功竟然突飞猛进,居然将刘胥派去的高手一一打成重伤将他们制服,可庄寒心地善良,在出山前答应过我和幽幽,只申张正义,不伤人性命。可没想到幽幽却因庄寒的一时大意,被刘胥派去的人暗箭穿心,失了性命。
庄寒从此一蹶不振,深深的被锁在痛失幽幽的那一夜,终日买醉于酒市,过着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他也从此变了,冷血残忍,六亲不认,带着幽幽的遗骨发誓要在有生之年杀尽天下的恶人。他最后成为了世人眼中,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嗜血成瘾的大魔头黑夜杀。
兮行感叹,原来师傅口中溟天剑的主人居然遭受了如此之多。
“那后来呢?庄寒他就这样一直堕落下去了?”
“幽幽死后,他无颜面来见我,我只得去找他,四年前是他最后一个任务,奉命杀了广陵王刘胥,那次任务之后,他入了死牢。可他没有被斩首,斩首示众那天是一个死囚代替他死了,从狱中出来以后他整个人也变了,他把幽幽厚葬了,安安分分在暗中为一个人做事”。
幽一默没有说庄寒为他做事的那个人是谁,可兮行也大致猜得出了。兮行也没有打算问,该知道的终将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就算怎么寻找别人也不会主动透漏。
“你此番出阁,已是这长安最好的琴师,以后的路,便要靠自己去走了”。
兮行目送幽一默下了阁楼,兮行拿过予诀琴放在阁楼前的窗边,席地而坐,窗子离地面很近,兮行坐着也能将这阁外之景尽收眼底。
兮行将指节修长分明的手掌覆在五根琴弦上,纤细的指尖挑拨着琴弦,面上毫无表情的望着阁下青石板上的细雨涟漪,两边的眉头一紧一疏,兮行今日弹琴很是心不在焉,仿佛放空了一般,手指轻快的在琴弦上来回游离。
以后的路会是如何?兮行不禁担心起自己的以后,百夜升,庄寒,雩家,百年前到底有些怎样的羁绊,百年后又会有着怎样的命盘。兮行不愿去想,原本十年来自己的漂泊生活,安静,不定,自在,随性。可如今到了这长安,短短数月,兮行的心中像是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和心债,压的兮行如今已是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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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起舞
阁前的青石路上,濛濛的烟雨中,羽弋一身白衣将自己置于这细雨微风中,清凉的雨丝打在羽弋的脸上,羽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双手蜿蜒着像水波一般轻轻的向上滑去,羽弋的脑海里闪现出母亲在烟雨楼中跳舞的场景,清新,美丽。
羽弋沉浸在冰凉的细雨中,有多久没有站在这雨中享受雨的冰洁了,也…有…多久…没有…跳过舞了。羽弋似乎忘记了九儿临走前说的话。
“弋儿,天快下雨了,你先在这阁前等着,我前去街上去买把新的纸伞,你要在这里等我,记得不要乱跑,千万不要淋雨”。
羽弋答应的很快,可九儿一走,羽弋便放下琴,慢慢的穿过那琴阁前的石桥,走进了石桥中间的石板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对面的,石桥,青柳,竹篱,流水,院落,行人。羽弋如同置身于一幅山水墨画之中,羽弋想起了远在长安城外的家,平日推开门一眼望去便是那漫山的青草陌上千丛花,春水桥下万柳家。这样的家,是羽弋梦中的一处纯洁的静地,一处奢望的温柔。
羽弋的衣衫和发丝被雨水打湿了,身后传来明净空灵,婉转悦耳,悠扬动听的琴音,像是空谷中的鸟儿的鸣叫声,羽弋和着这琴音渐渐的在雨中挥开了嫩白如玉,轻薄如羽的衣袖。在这细雨中屏息凝神的移起了自己轻盈飘逸的脚尖,于青石上清缓的画起一圈圈的水花。浑然不知,雨渐渐的密了。
兮行看着阁下在雨中起舞的白衣女子,雾雨朦胧,兮行看不清女子的娇容,只觉得手中的琴音已经不在自己的指尖了,而在那细雨之中,在那雨中女子的一起一舞中。
兮行抚琴抚出了神,连幽一默站在背后唤他都听不得,幽一默往前走了几步,正看到阁下雨中漫舞的羽弋,幽一默双手负在身后,用情的笑了笑,“兮行的心可是不在阁中了”
兮行手下一顿,指下的琴声戛然而止,周围的空气也都立刻随着琴音的停止而勿然静了下来,兮行的手指被未来得及停音的弦渲开了一道血红,因琴而伤及指心,兮行第一次体会到予诀琴给予的钻心的疼痛。
兮行凝视着指心鲜红的血缓缓的流过指缝,穿过琴弦滴落在琴身上,那一刻,琴前阁下,兮行眉眼中的她也在雨中如画卷一般在风中飘摇着缓缓的倒了下去。任雨水在她的一袭白衣上落下浅浅水滴。
兮行顾不得身后幽一默脸上的表情,起身放下予诀琴,提起衣摆,穿过幽一默的身边,神色慌张地下了楼。
兮行手执一把墨梅伞,不顾一切的冲进雨里,信步踏上石桥,穿过流水,轻轻的踏在桥边的石路上。将一路风雨定格在身后琴阁之间。
兮行走到羽弋的面前,气息不定,深深的喘着气,静静的执伞而立,俯身低首为她撑起一把纸伞。
兮行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薄如蝉翼的鬓发,简单随意的挽着,一根青琏玉兰簪脱落在发髻的末端,洁如冰雪的肤色将雨中的她衬托的格外的小巧娇弱。淡淡薄薄的眉眼无力的一张一合,似是在看他,面无血色的嘴角淌出的鲜血已经在雨中将她的白衣染成一片淡如桃花的浅红。
兮行扔下手中的纸伞,轻轻的将她的秀发捋至耳后,兮行温柔清缓地伸手的去为她拂去嘴角残留的鲜红,双手托起她站立雨中。
兮行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了似笑非笑的面容,身后的纸伞被雨水浸成了一片梅红。
怀中的她无力的将头埋在兮行的白衣中,兮行脚步平稳的向前走,与她同沐雨中。
羽弋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个身着一身素衣,将自己从雨中托起的男子,而后神情安然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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