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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久之灵-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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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所说的,我至今还记得,这份本真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弱点!”
冷峻的军人伸手抚摸安放在一旁的巨刃,刃面每一道刮花的痕迹都是为成长留下的不灭印记——
“但我两不正是这样才走到今天的……”
话毕,冷峻的军人将巨刃负在背上,转身朝房门的方向走去:“那么他们暂时交给你了,我的挚友。”
“哼,只要你决定的事情,怎么都讲不服你,呐,给我活着回来!”
这位面容俊秀的军人向前抬起右拳示意,回应他的是对方举在头侧的拳头——
“嗯!”
这便是古泽在出发前一晚与舒曼单独的对话。
“团长的弱点……”
“没错,弱点,在你们听来很可笑的,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只会接纳一切的‘伪善者’!”
“但阿侬道叔叔你的语气,直觉告诉我,你在……羡慕,对吧?”
希捷儿说出羡慕二字的时候,舒曼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下,那是被人洞悉内心的自然反应。
“羡慕?像他那种整天板着一副自以为是脸,也只有你们这些小朋友才会羡慕!”
“咯咯……可能吧!”希捷儿不由得看了看别在左侧胸口上的银质徽章,“不过坐在那个位置,又有谁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以阿侬道叔叔的性格,或许一刻也无法容忍吧!”
“呵,谁知道呢……”
舒曼随意的耸了耸肩,这时缓慢上升的升降台终于到达了尽头。
“两位……”在此等待的珐莉斯主动向两人示好。
“怎么,叫我两来这里?”
“请看那边……”
珐莉斯将放置在墙上的晶灯的照射模式从发散态调整为集束态,当两人的沿聚拢的光束望向远方的黑暗时,脸上的神色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座城镇!”
眼看这座古堡的规模几乎是烈风营的一倍有余,甚至是包裹其周围并蔓延至此的黄沙,都印证了舒曼刚刚那句不符实际的吐槽
——“还真有人能把营地搬入沙漠!”
“起初我也认为是自己看错,但从反馈的光影来看,这并不是海市蜃楼!”
就在珐莉斯解释的同时,刚刚被黄沙掩埋的右侧城区却再一次发生变故……
………………………………
第十七章·内圈(5)
“你们看,沙子在……在动!”
守备队长谢尔庭登上驻地门旁的哨岗,将灵晶灯投射的方向照向右侧城区,强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一个不断扩大的黑洞将周围的沙土残亘通通给旋吸进去。
“漩涡!”
对于漩涡认识,一般是水流遇低洼处所激成的螺旋形水涡,但对于沙漠中出现的沙漩涡来说却是十分罕见,较于水拥有的密度,密闭的黄沙若地下没有强大的扭力搅动,而眼前规模如此巨大的涡洞,除非是有超大型器械或者巨大异兽的作动下,根本不可能形成。
“队长,你说里面会不会有……”
“别自己吓自己,全员退回驻地里面!”谢尔庭高吼道,随即向一旁的副官传令道:“让机工班展开防御工事!”
“是!”
副官毫不迟疑地走到主建筑大门旁,在伸手将嵌在石墙上的拉杆用力拉下后,一个足有手臂粗细的金属管道随之从缓缓挪开的壁面露出。
“展开防御工事,快!”
副官对着管头说道,其声音沿管道直达地下室内,此刻正在待命的机工班听闻后,全员的态度立刻绷紧起来,因为一旦要展开防御工事,就意味着营地进入最危急的事态。
“蒸汽炉压力正常,传动锁解除!”
站在满布机械结构的墙体前的机工班成员正密锣紧鼓地检查着上面的仪表,尽管从顶部活塞气孔排出的热辣白雾将这里不断升温,但已经满额大汉的他们依旧面不改色。
——“聚灵吸扣,连接……完成!”
——“起升缓冲装置,保险解除!”
——“升压锅充能,0…5…。10……”
各自岗位上的机工成员用最为简洁的话语向同伴传达着当下的进度,距上次防御工事的展开已将近百年,其间虽然从大陆带来的新技术对这里的机械工事进行不断的更新改进,但投入实际使用还算首次,到底能力如何,就连在此任职十六年之久的机工班老班长加利纳莱也没有底。
看着置于中央传压管上的显压计里的红针从零迅速攀升,当指针稳定在临界左右的位置徘徊的时候,站在中央操作台的老班长推了推眼前的老花镜,厚厚的镜片下是那对稍显浑浊的褐色瞳孔,岁月的侵蚀已将双鬓留下淡淡的白色,继而用那结满厚茧的手掌用力拉下操纵台上最大的红色拉钯——
“好,制动屏障,各级解除,起升开始!”
随之泛起的生硬金属碰撞声与喑哑的摩擦声,都说明这隐藏在地下的庞大的机械工事的年代久远,更凝聚着以帝国历代尖端科技打造的不出世之物的帝国机工匠人们,所拥有的无尽智慧。
伴随着起升杆不断向顶上推移,所排出的蒸汽迅速被安置在地下室顶上那台虹吸涡轮吸收,并进行二次循环加压后再利用。
然而……
“呜……”
“怎么回事?”
高亢的声音突然滑落至低谷,不禁让加利纳莱紧张的询问操纵升压锅前的机工士。
“班长,升压锅的能量正在衰减……”
这个信息无疑对在场满心期待‘沉睡之器’苏醒的成员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冷却槽和炉芯的情况?”
“一切正常,但是能量就是在不断流失……”
当地下室陷入忙乱之际,地上的一众成员的目光却再度被前方的巨大涡洞吸引过去……
“这个人样子……”
从漆之涡洞缓缓升起的一座巨大人型石雕,其形象完全与此前在地下古城所遇的‘遗忘之氏族’的最后幸存者,婴月织梗所依附的那具以先祖‘月祖’形象制造的容器一模一样。其曼妙的胴体被极具东大陆特色的裹胸襦裙覆盖,配合头侧安插的那根别有樱花勾月镂空雕花的发簪,将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病态之美尽显淋漓。
“怎么防御工事还没展开?”
“队长,刚刚……机工班回报说……”
谢尔庭焦躁的神色让及时赶回的副官略带语塞地不敢往下说。
“说了什么?”
“那个……机工班回报称,为防御工事提供运转动力的升压锅,内里的能量被转移了。”
守备队长听后不禁一愣,今晚接二连三发生突发事件已让他紧绷的神经无法缓冲过来,完全不敢想象远征队伍在前来的路上遭遇到什么更加难以想象的艰险。
茫然、无措、慌乱,满满的负面情绪笼罩在当下每一个成员的内心,诚然面对自己所不能力敌的事物,在自我意识驱动下会渐渐用绝望、无力、恐惧等词汇去描绘,随之渐渐吞噬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动力,论谁都无法摆脱的
——人性使然……
“什么情况了,在这吵什么?”
恰好舒曼领着身后的两人从瞭望台上回来,没等他得到回答,眼角的余光便随灵晶灯照射的方向看到那尊伫立的人型石雕。
“怎么这里也有?”
从珐莉斯与舒曼的神色,加上那襦裙纹刻的樱花纹理,希捷儿便推断出这个石雕的形象定是利耶治此前告诉她的那位‘月祖’,尽管这只是一尊死物的定格之貌,却令活人也会为之羡艳。
——“呵……”
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冷笑让希捷儿的全身毛管一竖,激灵的下意识让手按在系在腰间的匕刃上,而身旁的舒曼也亦是谨慎地凝视着石像的方向。
“你也听到了?”
“啊,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感觉不会有错!”
不仅是他们两,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那抹空幻的冷笑拂过心头,转瞬让场面的气氛变得异常静谧,夜里的寒风轻撩黄沙的飒飒低语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突然一束从远方冲天而起的幽绿光线打破了众人的等待,奔袭的洪流下一刻在笼罩的漆色穹苍荡漾开来,扩散的涟漪一路延续到天边的尽头,然后——
“是月亮?真的是月亮!”
当纯净的银光从渐渐撕裂的黑幕透出,时隔多日,高悬的月轮以最为完美的姿态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作为人类辨识日夜更替的记号,唯有月相日轮才能让流逝的时间之象得以完整。
这时希捷儿留意到谢尔庭及一众被派遣此地多年的成员们的神色,眼波流露出的陌生远比惊讶来的明显。
“敢问谢尔庭队长,你们……”
“你想问我们有多久没有见到过月亮么?”
回答希捷儿的是从医疗室走出的药剂师芙拉娜,对于这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从她的脸上却露出十分凝重的神色。
“据上一次显现已过去三年有多……”
………………………………
第十七章·内圈(6)插话
“三年?”
这个时间,舒曼与希捷儿却是异口同声地表示不解,毕竟这趟被压后的旅程,在历经克特会战后所,给元气大伤的骑士团缓冲的时间如此之少,本应领导此次远征的塞萨尔亲王不幸牺牲,而临危受命的古泽亦因为此前的任务,根本对此次远征计划的巨细完全研究透。
“啊,这也不怪你们,因为历来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没有写入过汇报档案里面。”芙拉娜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用略带疲乏的神色回道。
见状谢尔庭甚至紧张地过去将妻子搀扶住,旋即抬头望向那高悬的银月——
“那是因为……”
没等守备队长把话说完整,一道从西边射来的碧青幽光直直命中在安插在石雕头上的樱花勾月发簪,携带的强劲冲击竟生生将巨大的石雕往顺时针方向缓缓旋动起来。
可能是不断发生的事故已让大家习惯这份突发的变故,这下子纷纷平静地望着所发生的事情,只见被直击的勾月镂雕在光束蕴含的剧热下迅速烧蚀成一个光滑的亮面——
“不好,快趴下!”舒曼不禁高声吼道
然话音刚落,已对准驻地方向的勾月之镜将接受的光束完全反射过来,如热刃一般将驻地的主建筑,议事大厅拦腰斩开。
炸裂的火舌夹带碎裂的破片顿时从被震碎的窗户窜腾而出,霎时间让整个团驻地换作末日火海,散落的火星借由寒风的助势迅速成长,宛若一尊尊从地狱觉醒的修罗将眼前的生灵弑杀殆尽。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瞬间炸开锅的气氛让在场成员慌乱得像一群无头苍蝇,已然失控的场面完全看不到平日银焰骑士团燃尽焰魂战之最后一刻的勇气。
——轰隆隆……
顶上传来的强烈震动让仍在地下室检查机械工事的机工班成员们停下手来。
“班长,输压槽的压力在下降!”
一名成员厉声回报着,但加利纳莱只是冷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数根连接顶上虹吸涡轮的铜管口突然渗出大量的蒸汽,锁扣用的螺帽也被挤压出来,‘啪咻’地射在中控台上的仪表盘。
“……”
下一刻,没有螺帽固定的管道在内里高压蒸汽的推挤下从卡口脱出,沉重的力量直接甩砸其余的机械上,摩擦的火花在喷发的气体助燃下发生爆炸,从而开启破坏的连锁反应!
“啊,快逃!”
四名机工班成员冒着管道炸裂,气体爆炸的危险快速向出口跑去,但唯独站在中控台的加利纳莱,甚至不惜被泄露的高温蒸汽灼伤手臂也无动于衷。
“班长,快出来啊!”
走在最后的机工班成员伯比特慌忙地吼道,这时再有两根断裂的管道从两旁涌溢出高温蒸汽,不得不让在门口的四人伸手护在身前。
“不,你们走吧……”
十六年前,加利纳莱应骑士团内的征调计划而来到这里,作为圈内唯一的根据地,身为机工班的一员的日常工作就是维护营地一切的机械系统运转。
作为年资超过十年以上的国家高阶神炼技师,加利纳莱可以说是这个职业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自然也被分配到营地最为重要的部门工作,团驻地地下工事坊。
其实在来之前,加利纳莱便对这里有所了解,最初骑士团的构想是建造一个地下中控室,对一切联动营地内的机械工事进行半自动化作业,已节约人力成本,提高效率。
然而碍于烈风平原疏松的地质影响,首期工程的试点仅选择在团驻地坐落的寇特矮丘这里,于骑士团第十次远征时期开始构建,期间更历经多次建筑资源短缺的情况,从工程开始到投入使用历时超过十年之久。
再后来,本应继续开展的二期,乃至三期的地下工事坊扩**程,却被当时团内有名的地质勘探学者茜昆叫停,原因是烈风平原该地域异于常态的地质活动并不适合开展大规模的地下工程。
对此后续开展的工程也只局限于对原来一期工程进行技术改进与优化,并确立该地下工事坊只为团驻地内设置的所有机械工事进行协助操纵及监控。
初来乍到的神炼技师们无一不被这地下工事的一切所震撼,这个汇集了帝国数代尖端机工匠人们的智慧所建立的机械之间所拥有的魅力让他们为之忘情地投入。
转眼十六年过去,不变的格局下是已是更迭数代的繁杂器械群,来了又去的同伴唯独加利纳莱仍默默坚守在这个岗位。每一个微小的零件都倾注他对这里的热爱与心血,就像父亲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为之操劳的心。
“我的孩子们……”
眼角的皱褶是岁月流过的印记,不变初心又有谁能理解,此刻的光景却只能流下无力的泪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局。面对不断爆裂的管道与损毁的器械,加利纳莱茫然地站在原地,俨然一副想和这里同归于尽的举动。
就在四名机工班成员放弃劝说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不料又是伯比特,二话不说的他将双手护在头顶后奋然冲回这个‘死地’里面——
“伯比!”
“回来干嘛。。。。。。给我走啊,快走!”
加利纳莱情绪激动地推搡着回来的伯比特,但是面前这位正值壮年的小伙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想法。
“班长,要走一起走!”伯比特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不懂,你还年轻,而我(的路)……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
加利纳莱发力甩开伯比特紧扣的手掌,作为机工匠拥有的精壮手臂线条展露无遗。
“班长,您真的甘心将您拥有的一切带入棺材?要是这样,才是对你曾付出的努力最大的侮辱!”
“你说侮辱!”作为前辈的加利纳莱自然对后辈当前态度极为不爽,一把便抄起伯比特的衣领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啊?我吃盐比你吃饭还多!”
“难道老师忘了您曾说过的,对投身于这份事业无关年龄,有得只是渴望不断进步而努力的热情!”
伯比特此时双眸透出的坚定仿佛让加利纳莱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是如此的努力着,就算废寝忘食,就算失败多少次也好,都绝不会放弃,在攻克一道道难关后为之狂喜的呐喊,不断对未知的领域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直至撬开那扇阻挡在面对的大门,伸手握住那份追寻的微光。
“老师,活下去,然后将这里的一切,重新展现在大家面前!”
当下如此岌岌可危的环境下,不待发愣的加利纳莱有所回应,伯比特绕至老师背后,将他往出口方向推去。
弥漫四周的粉尘与刺鼻的雾气,器械破损闪烁的火星,任何一样都极有可能导致爆炸的危险。然而心里越不想发生的念头却越是会发生,就在两人离出口只剩几步距离的时候,右侧严重损毁的控制台爆闪的电火花与粉尘产生爆炸,爆发的冲击力将面上一根断裂的管子直接掀起,恰巧撞在了伯比特的腹侧——
“老师,走……”
在这瞬息之际,伯比特将加利纳莱往前用力一抵,让他逃过一劫。见被沉重金属管道压在地上的学生,此刻这位老班长才翻然醒悟,刚才那些所谓的丧气话只不过是自己不敢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而选择的逃避。
“伯比,来,用力!”
加利纳莱赶忙蹲下,双手用力去抬起这根压在伯比特双脚的金属管,无奈纹丝不动。
“不要管了老师,带着他们赶快离开!”不料这次说出这句话的竟换成了伯比特自己。
“不是你说不要放弃的么,这样又算什么,快使劲啊!”
暴起的青筋清晰地印在憋红了脸的老班长的额侧,但过于沉重的重量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动摇的。
“你们也快来(帮忙)……”
没等加利纳莱说完,再度爆炸的粉尘进一步加剧内部的破坏,贸然闯入只会徒增伤亡。
“老师,不要浪费时间了,可能命运就是要在这里留下一人吧!”
此刻的伯比特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这就是无情现实的造化弄人。
“都是我不好,不配当你们的老师,如果……”
不曾想到看尽半世浮华的自己竟会在这节骨眼上失去了最初的本心,甚至现在还赔上了一位好学生的性命,这般罪孽根本无法让加利纳莱原谅自己。
“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有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伯比特将老班长向前猛力一推,随即喊道:“快将老师带走!”
“不要!”
“老师,走吧!”
身后的两名机工班成员极力拉拽住想要回去的机工班长,望着坍塌的器械夹带爆鸣的声浪将伯比特掩埋的最后一刻,这位勇敢的机工士手锤胸口,从双眸透出的燃烧的心之焰传递出他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句话语——
“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将这份‘心意’,延续下去!”
………………………………
第十七章·内圈(7)
接连炸裂的火光从烈风营的方向冲天而起,而这一幕正好被置身于神秘古堡广场上的众人目睹个真切。
“烈风营!”
没等众人的视线从被艳红的火色瞬间染尽顶上的穹苍移过来,一道从营地方向射来的碧青幽光划破众人的头顶,并准确地停在废墟中那座三莺尖刺。
顿时,从尖刺烧蚀的顶端扩散出一圈异常庞大的反重力,数秒后便让周围错落的建筑残骸尽数浮起。
而身体仍在缓冲的凯文,体内的灵息似乎与这股反重力有种不协调的排斥,内里流动的灵能凝作黏稠的胶体将灵息堵塞住,甚至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交替都产生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实感几欲将灵息撑爆。
“唔……啊!”
“凯文!”
由血契反馈的激烈律动让伊文在第一时间便留意到凯文的状况,只见他苦痛地按压着不断发生冷热交替胸口,与第一次所见一样,从左眼底渗出的淡蓝泪液在表皮迅速发生异样的结晶化。
旁侧一直留意凯文的凌丝蒂也是赶忙走了过来,当套裹白纱手套的指尖在接触凯文表皮上的结晶的时候,内里爆发的灵压瞬间将其弹开——
“小哥这是……”
贵妇人立刻脱掉刚刚接触结晶右手的手套,不料仅一瞬的触碰竟让指尖处的表皮烧蚀掉一块。
“凌姨,你的手……”
“不打紧,只不过小哥的身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解息……”
解息,顾名思义就是化解灵息,相较于破灵是因内外环境失衡导致灵能异常溢出,解灵则是更为直接从本征出发,直接将作为载体灵息直接毁坏。
“解息!”
伊文的内心不禁咯噔一下,因为这并不是由自身会诱发的主动现象,而是在孩子刚出生时就从外部人为植入的化灵咒文,随着宿体的不断成长,化灵咒文的力量也会随之变强,一般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灵息便完全成熟,此时达到顶峰的化灵之力便会反过来慢慢侵蚀灵息,越是频繁使用灵息越会加速衰退,不出一年便会完全废除。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个化灵咒文却像是在封印住什么,而并非要将小哥的灵息废掉。”
“那现在怎么办?”
看着凯文痛苦的样子,由血契愈发激烈反馈让伊文不安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当然是用最土的方法咯!”
凌丝蒂二话不说,五指并拢化作手刀突然劈向凯文的后颈部,猛力的冲击顷刻让凯文失去意识,只见覆盖在表面的晶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随即化作淡淡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到了……”
一直在前方带路的安洁停下了脚步,当下三人正在一个深邃的裂谷口处,眼前的视线几乎被一座巨大的人型石雕填满。
“这个人……”
石雕刻画的脸容正是此前织梗曾展示回忆中的那位先辈——婴祖,手中持插在地上的巨刃上面的纹理还残存余热未散的熔浆,在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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