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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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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只有朱妙华知道了,天启是前世赵彦恒登基之后的年号,所以最后一个故事,隐射的便是赵彦恒和李斐的前世今生。
某朝某代,有太子萧炤,萧炤又有一位年幼的妹妹清河公主,身边有一位女官沈氏。
那沈氏,出自仕宦名门,十七岁许嫁给了北靖关的一位孙千户,嫁过去不满一年,北靖关的榷场发生一次小范围的械斗,孙千户去平乱,重伤身陨了,沈氏自然成为了寡妇。
书中描述的后宫女眷制度,是完全照搬本朝的。除了广选未婚的秀女,择其优者为宫妃,择其次者为宫婢,还有一类人,是以才德著称的妇人,和离的少妇,失偶的寡妇皆可,遴选入宫,或是进入六局,或是帮着某一个宫妃执掌宫务,或是协助抚育皇子皇女,一般数年便可得到宫里的恩赏而荣归故里,因着身份地位迥异于一般家贫而入宫的宫婢,而被宫外的人以女官呼之。
沈氏在孙千户周年祭后,便进宫做了太子胞妹,清河公主的女官。
头两年,萧炤知道小妹妹清河身边有那么一个沈氏,因着沈氏一向低调,萧炤也没怎么留心,只是知道内宫有那么一个妇人罢了;只是知道小妹妹喜欢让那位妇人引导着识字读书,玩耍嬉戏;只是知道那位妇人周身萦绕着一股很好闻的玫瑰花香;只是知道那位姑姑眉宇间总是含着淡淡的忧伤……还有好些个只是知道,萧炤也只是,知道知道罢了,头两年并没有触碰她的心思。
两年后,太子继位,定了天启的年号。
在那一片莲花池,萧炤撇开了宫侍闲庭散步,恰好偶遇了沈氏,她执着一把酒壶,引颈而浇愁,覆脸而悲哭,好像那才饮下去的酒水,已化成了泪水,流淌在妍丽的面庞,她哭得那么哀恸,让萧炤……心疼了。
“怎么哭了……”萧炤问了。
沈氏见了萧炤,甚是惶恐,行了礼便要告退。
萧炤追问道:“哭什么呢?”
一向谨慎宫廷礼数的沈氏第一次失态了,落泪不绝的回答:“今日是先夫三周年祭。”
萧炤当下就嫉妒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千户,酸溜溜的道:“让自己的女人痛哭了三年,那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沈氏当面就驳斥了帝王,道:“他是最好的丈夫,才能让我痛哭三年。”
萧炤当时羞恼,拂袖而去,这一去,便去了皇后的宫中,那会儿萧炤是想着,沈氏长得甚美甚美,不过萧炤不是没见过美人,他的皇后刘氏也是一位容色殊丽的女人,那么酸醋的心境,萧炤找自己的皇后刘氏排遣去了。
那天很是不巧,刘氏来了月事,并不能侍奉他,可是刘氏想到由先帝生前赐婚,即将入宫为妃的前阁老的孙女崔氏,想着那没影儿的长子之位的争夺,想着她和萧炤大婚满三年了,从未有过身孕;想着自己的娘家母亲数次提点自己,哪怕让个卑微的宫婢生下长子,也不能让崔氏鸠占了长子之位,刘氏越想越有理,便让一个宫婢上了凤床。
萧炤那性子,可不是随便那个女子都可堪一睡的,当场就和刘氏发生了争执,出了皇后的寝殿,便招了沈氏伴驾……
看到了这里,朱妙华似愧似怒,似悔似恨,也没有再往下看,便把那本《天方夜谭》撕得粉粹。
………………………………
320。我好难过
根据前面每一个故事的模板,朱妙华晓得那沈氏才是故事里的女主角,刘氏皇后,只是妆点他们前世凄美爱情故事的女配而已; 朱妙华看不下去了,朱妙华发了疯似的把书撕成纸齑,现在逮着了赵彦恒; 朱妙华愤怒的质问他,道:“……是不是你?”
何须回答; 这个世上除了赵彦恒; 再也没有人可以用那么细腻的文笔描述那么一段情。
赵彦恒自是当作朱妙华已经拜读了全文; 看着朱妙华微红的眼角道:“曾经要了你命的人,是我。你与我相伴而生; 如此说来,没能实实在在要了你命的人,是我。你从曾经到现在,都在怨恨李斐抢了你的丈夫,勾引自己妹夫?非是她意图勾引,是我勾搭了她。你要怨要恨; 就冲着我来; 别再寻她的不是。”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赵彦恒的那段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聚满了朱妙华的眼眶,赵彦恒继续说着,没有停止,朱妙华手捂着耳朵,眼泪轻悄悄的划过脸颊,她瞪大着双眼,痛苦的摇头道:“不是的,是她,是李斐,是她怨恨我做了宣国公府的嫡长女,是她怨恨我自幼深受父亲的宠爱,她还深深的嫉妒着我,贵为凤体,母仪天下。是她要毁了我,以此来报复我的母亲,我的祖母。”
没有人可以叫醒假装睡觉的人。赵彦恒一日既往的在朱妙华面前感到了疲惫,低声说道:“你怎么舒坦,就怎么以为好了。李斐已经看了那本书,她甚至喜爱,将来她若是知道了前尘往事,也只会觉得我与他,前世今生,缘分深厚。我对你,不会再有忌惮。”
甚是喜爱?其实李斐没有那么喜爱,此言算是赵彦恒在朱妙华面前自说自话了。
为什么背着李斐亲自撰写了那么一本书,除了那深埋在心底,怀藏沧桑的不安,赵彦恒时不时的提心吊胆着,那个疯狂起来会不管不顾的朱妙华,总有一天会跑到李斐面前胡说八道。
与其让朱妙华那么偏激的胡说一通,还不如自己早先坦白了,所以才有了《天方夜谭》一书。
“甚是喜爱?”赵彦恒没有预料到李斐的喜好,倒是投了朱妙华所好,朱妙华手抹着眼泪道:“你很会润色修饰,把那些个唐氏林氏,原本就福薄命浅的女子改了命数,怎能不叫她喜爱。你背弃了我,娶了李斐,可我偏是要一改再改这玩弄了我的命数,她不会是你合适的襄王妃。她会连累你,她已经连累了你,周思得被景王笼络,便是她连累的你!”
赵彦恒眼睛盯着门缝中的月亮门,朱妙华一副鄙夷的模样道:“你娶了李家的女儿,便背负了李家掌权时积攒的怨念。李家,可是和周思得有旧怨的。当年周思得为了寻找失散的儿子,恳求皇上向各州府县广发寻妾寻子榜文,皇上为周思得下发了中旨,其祖父李泰崇佛,因为憎恶方士而驳了皇上的中旨,那时候周思得就和李泰不合,何况李斐在西南长大,西南之地崇佛信佛,李斐深受佛法熏陶,是差点出了家的人,周思得不会希望一个倾向于佛教的女人,做了国母。”
朱妙华不是那么无能的人,她总是有点见识的。
现今,南佛北道,大致上可以概述宗教的影响范围。
因为皇上崇道几十载,坐镇北方,引天下道家聚齐,在皇上为首的皇室号召下,如孙玉燕,崔霖,朱妙华这一批在北边长大的贵族女眷,从小就是投皇上所好的,拜一拜三清,自然沾了点道教的信仰。而李斐身处的西南,在前朝还是一个尊奉佛教为国教的小国,如今依然佛香浓郁,李斐再怎么低眉顺眼的,也不能改了信仰。
同样是无可奈何的避世。
崔霖选择入道奉献,李斐选择落发为尼。
这就是区别。
赵彦恒身在局中,确实被朱妙华的一席话,才得以点醒。
朱妙华残忍的笑笑,言辞越发的狠厉道:“景王和你的帝位之争很快就见分晓,我倒要看看,她连累的你失去了帝王位,你和她,还怎么过得下去!”
赵彦恒也算忍让朱妙华了,并没有和朱妙华争执起来,不过赵彦恒也没有如朱妙华所愿的,流露出懊悔的情绪,他无动于衷的默了默,然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范夫人自重’,便利索的,迅捷的,真是一闪而过啊,就翻过了窗口。
朱妙华的脸色惨白一片,她紧追着扑上去,身体被窗棂所阻挡,面对赵彦恒急速逃离的脚步,有什么东西卡在朱妙华的喉管里,让朱妙华想呐喊出来,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后去而复返的朱钦推开了朱妙华闭合起来的那扇门。
朱妙华回头,满脸的泪痕,悲怆的姿容,她如无骨之躯般的滑落在地上。
朱钦跨步过去,扶住朱妙华,疑惑着道:“这是怎么了?”
朱妙华双手紧紧的拽住朱钦的衣袖,双手用力的指骨发白,而她的脸在急遽的发红发烫,朱妙华喘不过气来,哀哀的哭嚎:“我好难过。”
此生赵彦恒抛弃了与她的大好前程,巴巴的赶过去,是不想李斐再次做了陆千户的妻,然后赵彦恒坐看她另嫁他人,他唤她范夫人!她好难过。
此生没有爱,也没有恨,赵彦恒甚至不想和她共处一室,她真的……好生难过。
……
李斐独自一人出了宣国公府,坐上了马车。
因着只有李斐一人,阿莲一如往常的登车,跪坐在角落伺候,也是贴身护卫李斐的意思。
自那一年李斐遭到了残忍的刺杀,李斐就没有了随性的日子,出府在外,除了皇城内宫之外的何时何地,都要有人贴身拱卫。
马车一晃,随即又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赵彦恒容光熠熠的站着。
阿莲垂目,低头,退出了马车。
李斐弯腰出来,笑着搀了赵彦恒一下,道:“是去太平楼?”
赵彦恒窘态流露,道:“今天是我任性了,以至于……遭遇了范夫人。”
李斐和朱妙华,自未出世,便是一荣一辱的命数,所以李斐也对赵彦恒主动回避朱妙华的态度感到欣然。
马车向着太平楼缓缓的驰去,赵彦恒和李斐偎依着,双手交叠着,而赵彦恒的思绪,追溯到了那一年,那一片草木枯荣的猎场。
彼时秋高气爽,云卷云舒。
赵彦恒抛开了侍卫十余丈,和一身骑装的李斐并肩而行。
“朱氏……我与她婚后不协。”赵彦恒自以为,他能理解李斐这个当姐姐的,不能屈居在妹妹之下的倔强,但是赵彦恒也没有更好的安置办法了,他颇为艰难的说道:“若我与朱氏是寻常的百姓夫妻,我会与她和离,各自欢喜。但是我与她,是帝后……废弃的皇后,她受不住这个,所以,只要她无大过,我不能废弃了她,但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和她不会有孩子。”
早在朱妙华受着宣国公府里的蔡氏许氏摆布,与还没有入宫的崔氏女争夺那虚无的皇长子之位,赵彦恒就决定了,他不会给朱妙华孩子。因为在宫廷,孩子不仅仅是孩子,还是后宫女人攫取最高荣耀和权利的筹码,赵彦恒只能给朱妙华皇后的尊荣,再不能给她更多。
赵彦恒试图牵着李斐的手,坚定的道:“你若不信,我可以立个誓言……”
李斐抬起了手臂,格挡住了赵彦恒的亲近,她的目光面对着莽莽苍苍的猎场,悲凉的说起道:“我和丈夫婚后将将一载,那时,他前往临安接应我大哥一家的前一天,我因着身体不适请了大夫,大夫把了脉也摸不准是否喜脉,他就傻乐傻乐的理所当然,及至他再看见我的那一刻,苍白的脸色既喜且忧,他问我,孩子可好?我在他的枕旁失声痛哭,哪来的孩子呢,那天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而已。”
赵彦恒不想听这些,绷着脸道:“说这些做什么!”
李斐哽咽着道:“我与他……说好了相守到白头,他的性命不过须臾几日,就没了。”
赵彦恒听得真真不是滋味,却也按捺着,平静的说道:“他有一个异母兄弟,这事虽然不合法度,我会让他承袭正千户的位置。”
李斐并没有感激的领受赵彦恒对她夫家的恩赐,她转过了脸来,双眸氤氲着水雾,伸手覆上了赵彦恒的肩膀,伤感的说道:“我的丈夫,也是这般高的,我站立在他身边,他的肩膀刚刚好到我的下颚,所以我第一次跟在他的身后拜见婆母,他转过来我没留神,就撞到了我的下巴,害得我在婆母面前失了礼数。 ”
“他的肩背也是这样宽阔直平……”
搭在肩上的手,顺着话语抚摸着赵彦恒的身躯,从展平的后背移到坚韧的腰身,因为赵彦恒穿了一件青蓝色的箭袖束腰的缎袍,贴合的面料勾勒出了年轻帝王堪称完美的身形体态。李斐甚为满意,眼神陶醉又迷蒙的说道:“我和陛下欢爱,不过是因为陛下强壮的体魄和床榻上刚阳的精力,和我的丈夫有那么几分相似,我也就甘之如饴受用了。”
赵彦恒抓住了李斐那只轻薄自己的素手,压抑着如火如荼的嫉妒道:“很快,我会取而代之,成为你的丈夫。”
李斐眼眸宛若星辰,她嘴角翘起柔和的弧度,不受赵彦恒阻滞的继续道:“我对陛下,毫无爱慕之意,有的只有那么一点慰藉罢了。”
………………………………
321。李斐的挑衅
天启二年的盛夏,闷热无风。
李斐忍着燥意在丹犀之下站了两刻有余; 由宫人从内殿出来; 招李斐觐见了皇后娘娘。
同父姐妹二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视线相交。
朱妙华身穿了一件正红色; 衣身织有十二对翟的凤袍,高高的端坐在正殿镀金镶宝的凤座上,高耸的牡丹发髻两鬓共八只龙凤簪; 装点了正中一支品名为银粉金凌的牡丹花。朱妙华的容颜清丽秀雅,脂粉略微修饰一番; 便宛若晓露轻荷; 娇丽无限。
李斐依着宫廷女官的装束; 梳着一个圆髻; 戴着一对点翠簪; 穿了这一季新发的蓝色宫装; 只是今年夏季的宫装与以往略显不同; 蓝色自下而上; 由深蓝渐变成了浅蓝; 裙摆宽大,尤显得腰肢纤细,衣袖薄如雾纱,风姿绰绰。而那被烈日晒了两刻钟的面容,也未见狼狈,而是犹如粉黛敷面一般,晕红流霞,丽色生春。
两位皆是一等一的美人,一个胜在精致,一个胜在自然,要说谁更胜一筹,委实难分伯仲。
朱妙华看着那身量体裁衣的宫装,就止不住的愠恼,因为这身宫装,还是赵彦恒在嫌弃过宫中女官的制服太过老成刻板,亲手执笔画了这么一套衣裳。
尽量让眉目舒展,朱妙华佯装了一个惬意的身姿坐在凤座上,声音稳稳的透露着一股子高高在上道:“日前两宫太后传招本宫,让本宫早日下放宫蝶,给你一个名分。这倒真令本宫为难了,日后你向本宫请安,本宫是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呢?”
李斐心平气和的道:“序齿大不过宫规,家礼大不过国礼,日后奴婢按礼行事便是。”
“你李氏一门,父子三进士,可谓是通才博识,安贞履节……呵呵呵!”朱妙华冷笑了数声,道:“如今你倒是好不要脸,以媚惑主,简直有辱李家门楣。”
天启元年,新皇就已经平反了一批元祐初年获罪的臣子,李家就在此列,李斐未曾受到丝毫的打击,纹丝不动的站着道:“我那通才博识,安贞履节的祖父与伯父,因着耿直不阿,而恩宠渐衰,已经长眠地下二十二年,皇后娘娘之意,是要区区小妇人,步先祖的后尘吗?”
朱妙华被堵住了一口气,堵得面色斐然道:“陛下又不是流氓恶霸,你要是个好的,陛下又怎会与你为难?”
李斐表现了些微的惶恐,道:“奴婢只知道帝心难测,就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与我为难了。”
朱妙华一双美目,如尖刀般剜向李斐,说道:“在本宫面前,你也不必惺惺作态。只是本宫听说,昔年你和夫婿是如何的恩爱,如今,真是令人失望至极。”
这一刀刺的,才让李斐真正有点反应。李斐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静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曾经问过家中祖母,问本朝,为什么会甄选妇人入宫侍奉。祖母说,因为本朝胡皇后仁德,感念世间那些姻缘坎坷的妇人艰辛,所以给了妇人一种晋升之阶。可是稗官野史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我朝太|祖皇帝,有魏武之好……”
魏武好什么?那位皇帝不爱生涩的少女,尤爱成熟的美妇。
李斐苦笑了一下道:“皇后娘娘也听到了我一声声的自称‘奴婢’,既然是到这宫中来为奴为婢了,还要做个贞洁烈女的样儿,也着实……为难人了。”
“所以就自甘下贱。”朱妙华忍不住语出秽言,兀自愤愤然道:“也可怜了你的丈夫,陆千户,为了你的娘家人而身死,你却是个守不住的,丈夫一死眼巴巴的入宫,急着攀龙附凤的模样。”
李斐和朱妙华对视了,道:“娘娘远居京城,是已然知晓了当年的恩恩怨怨?”
朱妙华或许知晓,可是怎能明白李斐的愤恨。李斐道:“元祐二十七年初夏,广西龙州叛乱的王玉余部遁入八百媳妇国,一千余众被八百大甸宣慰使刀招散生擒,朝廷允诺了刀招散,允其入朝献俘并恩赏八百大甸众部落,可是允诺给刀招散的赏赐还没有兑付,镇守太监钱通就向刀招散勒索,所谓的王玉余部众在广西搜刮的财物,正值刀招散觉得为朝廷出力不讨好之际,云南巡抚周原吉之子周希又奸污了刀招散最宠爱的女儿,因此招致了刀招散的愤怒,释放了押解的千余名叛军,连同所带几千兵马大举骚扰云南的东南边界。娘娘以为,此次祸乱,是谁之过?”
管她是谁的过错,那些人对于朱妙华来说太过遥远,又没有伤到朱妙华分毫。李斐继续道:“一众人在临安僵持不下之际,我的大哥李迅就曾写信告之,恐临安发生兵变,请黔国公府陈兵震慑,而当时,拥有调兵之权的郭坤远在丽江,朱老夫人派出去的信使,被陈太夫人拦截了两日。就那么晚了两天而已,临安以遭血洗。事后,朝廷诛杀周原吉之子周希,刀招散向黔国公府军门陈词伏罪,这段公案,便了结了。”
李斐嘴上说着‘了结’,可是连朱妙华都能看出来,李斐迸发出来的,复仇的火焰。
因为此事的始作俑者,镇守太监钱通,云南巡抚周原吉,和当时的黔国公郭绍谦之母陈氏,在朝廷的庇佑下,准确来说,是在先皇的包庇下,没有受到任何的惩戒。
一种细思极恐的念头在朱妙华的脑海里闪过,朱妙华惊惧得起身道:“你来京入宫,到底做了什么!”
先皇驾崩之后,钱通被贬去了皇陵,为先皇守孝;周原吉遭到了朝臣新一轮的弹劾,这次没有先皇的偏心眼儿,周原吉被定下了数条大罪,如今在刑部大牢待着,而陈氏早在元祐二十九年就死了儿子,现在的黔国公,是郭坤嫡子郭绍承。
“娘娘多虑了,我也没有做什么。”李斐撩了撩爪牙,就把爪牙收了起来,做出温驯的模样,涩然道:“我只是突然顿悟了,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只是因为权力,不在我手。”
李斐明明说得软绵绵,却让朱妙华在三伏天打了一下冷颤。
朱妙华犹如实质般的,感受到了喘不过气的威胁。
仁宗皇帝,曾纳朱家的女儿为妃,封为贵妃,封号‘昭’,惜乎未登皇后尊位。
现在朱家的女儿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又可惜了,没能诞下皇子,别说皇子了,朱妙华怀都没有怀过。
所以朱妙华身后的家族,也乐见得朱家的女儿,以另外一种身份,去接触那梦寐以求的权力。
李斐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皇后奢华的宫室,远远的就看见了宁太妃的宫轿疾步的抬过来。
宁太妃扶着宫婢的手下轿,打量着李斐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应该打发人告诉我一声才是……”真是畏惧朱妙华如虎。
李斐的脸上还显出遗憾之色,道:“皇后娘娘仁厚。”
说朱妙华仁厚真是见人说鬼话了,宁太妃握住李斐手道:“我自诩与你相好,也不知道你的心思,只能白嘱咐你一句,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分寸。”
李斐回首瞭望在日光中,耗费了二十万银两,动用千名宫匠,从里到外都被翻修一新的中宫,含笑颔首。
过了几日,黔国公府遣人入宫,探望了宁太妃。
宁太妃因着与黔国公府连了宗的缘故,微末之时多仰仗黔国公府的扶持,如今彼此是相得益彰,也由衷的问候了府中的长辈。
来人是郭坤的侍妾双鸳,在郭坤于元祐二十九年被先皇囚禁在金陵之后,便一心一意的侍奉在朱老夫人身伴,听到宁太妃问候朱老夫人,就泪结于眼睫,说道:“老夫人这两年日渐衰老,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精神萎靡,大夫说,老夫人恐……恐寿数将尽。”
“哎!”
生老病死之事,本就是无可奈何,宁太妃真心实意的陪着掉了眼泪,方命人送双鸳出宫。
是李斐送双鸳出宫,宫道上,双鸳走在李斐身后,低语道:“夫人,大将军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我也不知。”李斐没有回头,两人就那么对话。
宫道上只能长话短说,双鸳急切的抓住了李斐衣袖,如抓住了浮萍恳求道:“陛下思慕夫人,请夫人借机为大将军求情。”
李斐挥开了双鸳的手,淡淡的道:“你要知道,这世上最不能欠的,是人情。”
“可是……”
双鸳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她为了大将军,可以出生入死,可是她小小一个婢妾,出生入死了,又有什么用。她想再次恳请李斐,李斐已经淡笑道:“你不要太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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