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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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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中,都察院左都御史朱敦榭,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就由他阐述了那张圣旨的真伪。

    这几日,三司做的,就是笔迹鉴定。

    这是一项相当繁琐的工作,需得找出皇上往日的笔迹,最好和圣旨上的文字相同,最好能多找几个,逐字逐字比对,一个人笔锋的形状,一个人运笔的力度,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字迹都是不相同的。

    但是这张圣旨,三司从封存中,取出了皇上大量的真迹,经过了大量比对,最后得出结论:这张圣旨,八成是皇上的真迹。

    内阁首辅王文显,可以说是文臣中的领袖,他目巡视过三司部堂,即在场的刑部尚书黄庆道,大理寺卿张让,都察院左都御史朱敦榭,道:“三位大人,皆在武林园毒杀襄王妃事件中表现出了风骨,今日当如是。”

    黄庆道,张让,朱敦榭拱手而道:“我等一心为公,绝不敢有私。”

    王文显这就皱起眉头来了,他要的是三司砸实一句话,真是真,假是假,八成是不行的,他要三司给一句十成十的断言。

    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字迹都是不相同的。但是理论上还说了,每个人写出来的字,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每一个字和之前写的同样一个字,总是有所出入,所以给到八成,这不是三司模棱两可的在推卸责任,而是严禁的一种态度。

    这世上,人不会两次趟过同一条河,这世上,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幅字。

    八成!

    本朝断案,不是疑点归于被告的准则。

    习惯用语,八成是真的,在刑狱上,八成就够断案,何况面对权利的交锋,还有一句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现在襄王涉嫌谋逆,还存有两成的疑点,是宁可错杀,还是放过?

    这需要当朝首辅的决断。

    而王文显,衍圣公曾经在皇上面前提及过他的,言辞颇有不满,盖因王文显在执政上,是缺乏了果决的勇气。

    当下,王文显是优柔寡断的。

    他在试想,年初内阁首辅彭潼在任上病卒,他的年纪只比彭潼小了一岁,年近七旬,已经是老病缠身,那时候急流勇退,他便可荣归故里。

    可是空悬高筑的首辅之位,它是为臣一生的向往,它有蛊惑人心的魅力,足可令人为之而死。

    当时王文显是怎么想的?

    他想,他若能在首辅一日,便死而无憾矣。

    现在王文显是宁可一死,也不想陷入这场风波。

    他已经是首辅,进无可进,他想得是如何功成身退。

    “中堂大人,下官有一言。”

    礼部左侍郎陈孝姿站起来,他脸上有视死如归之状,抬手,先行摘下了自己的官帽。

    这番举止,是一种自承其罪的姿态。陈孝姿尚未言出口,就已经做好了获罪的准备。

    余下在座的高官们发出一阵细微的骚动。

    王文显凝重的神情有所舒展,语气却是惊诧,道:“陈侍郎,这是为何啊?”

    陈孝姿肃然道:“今日这话,我不说不快,但我说出了口,便落下了不忠的口实。”

    王文显巴不得有人替他出了头,顾向左右道:“如此困顿之际,人人自危,陈侍郎有勇气直言,便是忠诚之举,我等岂能陷忠臣于不义。”

    在座重臣纷纷点头,这就是表明态度了,不管陈孝姿说了什么,今日出了文渊阁,再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陈孝姿被群臣环绕,他朗声说道:“三司尽心竭力,试图鉴定圣旨真伪,依我看来,这张圣旨,假的也好,真的也好,皆不作数。”

    圣旨要是假的,这当然是不能作数的,此言不用细表。所以陈孝姿着眼的,是圣旨由皇上亲笔所书的这种情况:“家国大事,自来,是有通政司汇总,司礼监呈报皇帝过目,再交到内阁,内阁负责草拟处理意见,由司礼监把意见呈报皇上批准,最后由六科校对,颁行天下。如今,将襄王过继给庄敬太子这样的大事,司礼监可有向内阁知会一声?欺瞒外朝,蒙蔽圣听,这样的旨意,尔等遵乎?”

    陈孝姿没有直言皇上独断专行,他连说三个司礼监,在皇上和内阁之间,司礼监是传声筒一样的存在。陈孝姿这是把矛头调准了皇上身边的宦官。

    死在襄王府的郑秀,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和宦官对上,群臣就有了无限的底气。工部尚书,也是内阁成员之一的夏劼也站出来,道:“只怕是皇上身边,有了些许小人,欺上瞒下,挑拨天家骨肉。”

    越来越多的大臣,表示了附议。

    这种行为,实际上是对皇权的一种挑战和约束。

    假的即使真的了,皇上一意孤行而做下的决定,群臣也恕不奉旨。

    有众人抬轿,王文显也立了起来,感慨道:“昔日李泰李阁老坐中堂五年,朝中所有议决皆是皇上与诸位大臣公商,吾不如先人多矣。”

    此言一出,谁都能看出来王文显的倾向。

    李泰,乃襄王妃李氏的祖父,襄王的太岳丈。

    面前这样的倾向,在场的诸位大臣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因为君权和相权彼此制衡,谁也不想要一个独断专行的帝王。

    所以这张圣旨,假也好,真也罢,没有内阁的参与,都是做不得数。

    王文显带着这样的决议,领了众臣前往谨慎殿。

    另外一个方向,皇后,景王之母德妃,襄王之母淑妃,和皇室宗亲宁王卫王等,也都在路上。

    所有人济济一堂,卷帘之后的皇后开始垂问。

    王文显先公布了三司的取证结果,德妃是急不可耐啊,道:“既然圣旨是真,襄王藐视皇恩,就是大逆不道,还不速速拿下。”

    提前让襄王进宫,就是防备着襄王不服裁决,难以控制。现在襄王就在一帘之隔,德妃恨不得手撕了他,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了帝王路。

    赵彦恒,安之若素。

    景王,他还没有那么明显的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异色。

    “放肆!”是皇后在毫不留情的叱责德妃,道:“阁老尚未言尽,你不过一妃妾尓,安敢如此多嘴多舌。”

    皇后乃妻,德妃乃妾,妻训妾,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德妃有景王那么大一个儿子做后台,骨子里早就失了为妾的本分,面有不忿之色。

    景王暗暗握拳,也难以忍受生母当众受皇后如此羞辱。

    淑妃是感激的看向皇后。她与德妃不和多年,往日两人碰头也会彼此尖刺尖刺几句,但没有一次,可以让德妃如此的难堪。

    当真是痛快!

    赵彦恒,临危不惧。

    王文显得以继续,道:“然皇上亲书圣旨,未与内阁公商。臣等是有疑虑,皇上是否被他人蒙蔽,又或者是,皇上的神志混沌,让皇上做出了草率的决定,只怕皇上清醒之后,追悔莫及。”

    “王阁老!”

    已经连连失利的景王再也遏制不住暴躁之气,怒斥道:“父皇仍在,你们就是这样藐视圣意的吗?”

    赵彦恒明明是遭受攻击的目标,却冷眼旁观了起来。

    他的这位六哥,若成,是因为那张圣旨,若败,也是因为那张圣旨。

    自古以来,君强则臣弱,君弱则臣强,循环往复。

    他们的父皇,都已经昏迷在床上等死了,弱得不能在弱,那些大臣们,哪里还能那么听话。
………………………………

373。慈悲

    同一个时刻。

    赵彦恒这边是刀光剑影; 李斐那边是欢声笑语。

    一筐熟透了的柿子,一筐黄橙橙的橘子; 被潭拓庵收养的孩子们都笑看着这些果子,好些孩子还在咽口水。

    这柿子,这橘子,虽然是潭拓庵名下的山头种的,但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往日这些果子都是要拿出去卖的; 卖了钱; 再换了柴米油盐等日常所需回来,所以潭拓庵中的孩子们; 甚少吃到,今日能吃一回,当然高兴了。

    李斐换了一身青色素衣,发间不着珠饰,和普寂师太一起走过。

    一位比普寂师太小了十余岁的女尼道:“师姐; 摘了三百五十个柿子,四百个橘子。”

    普寂师太指了她与李斐道:“这是普惠; 待老身坐化,她会接替我的位置。”

    李斐双手合十; 向普惠师太行礼; 称她一声师太。

    普惠师太还礼。

    普寂师太面向了孩子们; 慈眉善目的道:“孩儿们; 你们自己拿果子了; 七岁以下的,拿两个橘子;一个柿子,八岁以上的,拿一个橘子,两个柿子。”

    这里一共有二百四十六个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普寂师太分得清楚他们每一个人,自然知道他们的年纪,七岁以下一百四十五人,八岁以上一百零一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分是最合理的。

    没有一哄而散,二百四十六个孩子,他们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队伍,拿一个,走一个。

    一棵树上结的果子,总有大小之别,站前面先拿的孩子,没有一个去挑拣,就是放在最前面的,拿着就过去了。

    其中有三十几个孩子,不过才会走路的样子,一个带一个,由年纪大的孩子照看着,一双一双的,高高兴兴的在李斐面前经过。

    温和的暖阳中,这些孩子们分外珍惜着他们的果子。

    柿子皮剥下来,一定要舔一舔,把每一滴汁水都舔干净。

    橘子掰开,一定要分成一瓣一瓣,每一瓣含在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回味够了,再吃下一瓣。

    等孩子们都拿完了,还剩几个橘子,普惠师太拿了一个递给李斐,道:“夫人尝一尝,今年小年,果子结得少,味道却比往年酸甜。挑到集市上,很能叫上价,一斤四文。”

    李斐掰开吃了一瓣。她当王妃数年,日常饮食都是顶尖,这橘子尝来也就一般,不过,这橘子在寻常人家已经是上好的了。

    普寂师太转头,又和普惠师太说道:“午后,你让大点儿的几个孩子和老许她们去左山头除草,我看着再把草除一除,就可以种麦子了。回来的时候,绕去红薯地,帮着收红薯。”

    这样吩咐可不是普寂师太虐待孩子们,这年头,谁家的孩子不帮着家里干活。有田种,有活干,从小学着自力更生,这已经是这群孩子们最好的生存状态。

    而普惠师太既然要接普寂师太的位置,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一管的,因为普惠师太必须让庵中所有人都服她的管。

    普惠师太看了看孩子们,这些孩子一下子得了三个果子,大部分是舍不得一下吃完的,放在衣兜里。普惠师太收回目光道:“我记下了。”

    普寂师太和李斐这就走了,她们也只是经过这里而已。

    在她们身后,普惠师太身边一个子弟道:“师父,不是说朱夫人性子不好,看起来很好性的样子啊?”

    普惠师太是唯二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她眼儿一睨,道:“公辅之女,金枝玉叶,她与我等,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妄议。”

    那子弟受教,惶恐着退下。

    李斐和普寂师太,出了庵堂,往后山去了。

    一座不及十丈高的山头,种下了许多种果树,又养了许多的草鸡,所以一路而去,嘹亮高亢的鸡叫声不停歇。

    李斐边走边道:“这是下蛋了吧。”

    普寂师太温笑道:“夫人也懂这些耕种养殖之事?”

    李斐缓缓道:“幼时在临安,祖母养过几只鸡,母亲爱洁,后来赚钱回家,就把鸡都杀了。”

    流放到临安府,李家人是一穷二白,这样的状况不过数年,李月就白手起家,恢复了李家在日常生活上的体面。普寂夫人道:“令慈的本事,一万个男人也不及。”

    李斐一直是以母亲为骄傲的,道:“是啊,所以有母亲一人,就抵偿了我的所有。”

    走到了半坡处,后山的背面一大片土地,作物一排一排,前面在收获,后面就插上了菜秧。

    李斐长于市井,她不是长于乡村,看不懂这些事。

    普寂师太解释道:“收的是大豆,种豆肥田,赶紧的种一茬萝卜白菜,到冬天,还可以吃上新鲜菜蔬。”

    李斐极目瞭望,可以看见在田地里劳作的人,老者五六十岁,少者十三四岁,她们垦土,挑担,插秧,浇水。从上往下看,她们像什么?像一群蚂蚁,埋头干活,默默的辛勤劳作。

    李斐顺势问出了口:“师太,庵堂养了多少人?”

    这里问的,不是隶属于潭拓庵,正式剃度出家的女尼,而是庵堂收容收养的人口。

    “老老少少的,总计六百余口。”

    普寂师太是有备而来,说话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对这六百余口进行了统计。

    之前二百四十六个孩子,都是自个儿会走的。

    庵堂另外还养着五十二个更小的奶娃娃。

    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这些都当大人,什么活都可以干了,一百一十三人。

    十六至四十岁,二十一人。

    四十至于五十岁,四十七人。

    五十至六十岁,一百零九人。

    六十至七十岁,二十二人。

    七十岁以上,三人。

    而且六百余口,都是女性。

    这是当然的,潭拓庵是尼姑庵,为了清誉,是没有男性的。

    李斐不懂耕种养殖,对这些人的来历,不用问普寂师太,也略知一二了。

    那些年幼的,或是家里贫穷,或是身来体弱,甚至是残疾,还有的,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女孩子,就被遗弃在庵门外。

    那些年老的,有些应该是为人奴仆,因为年纪大了,主家嫌她们老了,就逐了她们;另外一些,就各有各的不幸,比如阿芳的婆婆,因为无人奉养,而在寺庙终老。

    普寂师太笑道:“听闻,夫人自幼慈悲。”

    李斐将手上薄纸一折,道:“师太的‘慈悲’二字,我可当担不起。是佛门慈悲,才聚集了这么多的妇孺。”

    普寂师太的好话继续说道:“夫人自小仁心仁爱,昔日在西南,夫人每年都会布施。”

    李斐清脆一笑,如鲜花出绽:“师太是在化缘吗?”

    普寂师太双手合十。

    三年前,李斐因故断发,需要用别人的头发制作假髻,赵彦恒用粮食万担,从潭拓庵拿去了那些刚刚剃度下来的长发。

    这一次,普寂师太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李斐没有立即允诺,她继续前行,说道:“我虽未长于父亲膝下,父亲亦爱重于我,每年都将公府嫡女的份例送到西南,只是那些份例之内的东西,那些比黔国公府的姑娘们更加新颖的首饰,衣料,和玩器,恕我心胸狭窄,那些东西时刻都在提醒我,提醒我尚未出世,就已经失去了的宣国公府嫡长女之位,所以,我把那些东西都捐给了寺庙,我每年在佛前述说我的心声,师太觉得,我的心声,会是什么?”

    “阿弥陀佛!”普寂师太阖目道。

    “我的心声。”李斐抬头看着天空浩渺,道:“若真苍天有灵,莫让小人得志。”

    普寂师太表现出欣然之色,道:“苍天果然有灵。”

    李斐低头凝望在田间劳作的妇孺,道:“这天下之人,有的生来富贵,有的生来贫贱,富贵与我何干,贫贱与我何求?我为什么,要布散慈悲?”

    普寂师太俯首低头,道:“夫人,因为这天下之人,将会成为您的子民。”

    虽然襄王将襄王妃藏匿在潭拓庵,是考虑到万一失败,还李斐一条自由的退路,但是普寂师太甘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是赌输的,她是赌赢的。

    “说得好!”

    李斐目光灼灼,向着皇城翘首以盼道:“若有一日,吾凤袍加身,必为天下女子谋福。”

    退路?

    和赵彦恒在一起,李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退路,哪怕赵彦恒在前一天,对她说,不要回到襄王府,她乖乖的顺从,顶替了朱妙华的名字栖身在潭拓庵,这也不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这是她在彰显赵彦恒对她的情义。

    赵氏皇族薄幸者多矣。

    她和赵彦恒夫妻数年,若说赵彦恒的父母,这里不是说皇后,皇后与她之间,不是婆婆和儿媳的关系,她们是心心相惜的政客,赵彦恒的父母,是皇上和淑妃,一直对她这个儿媳有所不满。而她的母亲和父亲也未必待见赵彦恒这个女婿,李月一直说赵彦恒捉摸不透而忌惮他,朱钦嫁出去三个女儿,有了三个女婿,哪怕范慎与朱妙华和离了,赵彦恒也是排在末位的。

    李斐需要有一种方式,让她的母族父族看见赵彦恒对她的情义。

    那样,才是最赵彦恒最大的帮助。
………………………………

374。清君侧

    谨身殿。

    皇后看向了宁王,道:“宁王叔; 你怎么说?”

    宁王是宗人府令; 他隐下了各人的好恶微微垂头。

    就襄王过继庄敬太子这件事; 若成,宁王是乐见其成的,翻开族谱改上一笔; 于景王来说,可谓是锦上添花; 但是如今这情况,是什么情况; 自来雪中送炭的人难得,所以宁王模棱两可; 道:“早几年,皇兄是提过庒敬太子后嗣之事; 只是圣旨出宫门之前,皇兄并未与微臣商议,皇兄的心意到底如何,还是等皇兄醒来再说。”

    这篇话谁也不得罪; 皇后又看向了安王; 道:“安王叔; 你怎么说?”

    安王是个胖胖的老头儿,一张圆脸怀念道:“微臣是想着; 臣幼时与四姐交好; 后来一北一南; 三十载不见,不如趁此机会,召四姐还京。”

    安王说的四姐,乃兴平长公主,她和庒敬太子同为仁宗皇后所出,是当朝唯一的嫡公主。

    这回突然把庄敬太子翻出来,搞得皇上和庄敬太子兄弟情深的样子,只是庄敬太子胞妹兴平长公主,要不是安王提起来,又有几个人会想到她。

    皇后淡淡一笑,那些三四十年的恩怨,都付与一笑中。

    “母后!”

    这时候,赵彦恒站了起来,肃然道:“天地明鉴,儿臣从未有一时一刻,对父皇有过不敬之心。”

    皇后原来的风轻云淡,转而成了慈母柔肠,温笑道:“我儿的孝心,本宫当然知晓,在场的宗亲和重臣,也是可以体悟的。”

    这话像个一味袒护自己孩子的母亲,谁能反对?

    德妃在皇后的身后,对皇后那句‘我儿’嗤之以鼻,但是她能怎么办?

    皇后,是为了把赵彦恒捧上嫡子之位,可以自行废黜的皇后。

    景王当然是不服的,他正要表示出抗议,赵彦恒转过头,当着皇后,宗亲,及诸位大臣的面儿,伸出一指,虚掩薄唇。

    赵彦恒的眉宇是飞扬的,精神是焕发的,态度是傲慢的,他这是让景王闭嘴,景王能闭嘴吗?

    景王的眼眶布满了血丝,他明明在谨身殿坐着,哪里也没有去过,却呼哧呼哧的喘息,尽显颓丧之气,犹如一只困兽。

    宁王为了场面过得去,立刻站起来走到景王面前,横亘在景王和赵彦恒之间道:“两位殿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皇上尽早清醒过来。只要皇上能醒过来,这所有的事情,也都好说。”

    “叔王说的是。”

    赵彦恒从容的回头了目光。

    宁王后退了一步,把景王压回了座位。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宁王还是尽了他宗人令的本分。

    另外一边,陈孝姿看见首辅大人王文显,一副阖眼站着的模样,震震衣袖,就要走上前说话。

    不过,陈孝姿刚迈出去一步,站在前面的工部尚书夏劼出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孝姿,是被夏劼强行推回去的。

    这样的举止被人看在眼里,也没有人去追究他们殿前失仪。

    “宁王叔说得极是啊。”皇后的脸上,尽量做出个担忧的样子,道:“只是太医院一帮庸医,至今不能保皇上万全,要让皇上醒过来,还得传檄天下,广召名医,求问仙方。”

    其实,自从名宫观失火,周思道失踪,皇上自己就下过诏书,广召天下的名医,方士。所以皇后就对着内阁的一班人焦急道:“都这些日子过去了,地方上就没有荐个好大夫吗?”

    王文显睁开浑浊的双眼,躬身道:“娘娘,太仆寺卿孙钰珲曾上本说,他有仙丹可治皇上的病症,但臣和内阁诸臣商议一番,以为不可轻信。”

    太仆寺卿孙钰珲也就是个略同医术的人,拿出一颗药丸就说是仙丹,还说能治好了皇上。这世上有仙丹吗?这世上有仙丹能包治百病?很明显不能信啊,但是皇后此刻是病急乱投医,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可信不可信。太医院是眼见了无用的,你们又说,这个不可信,那个不能信,是要让皇上躺在床上等死吗!”

    王文显身后一群大臣,要说篡逆之心是不敢有,要说眼巴巴的等着皇上的死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群大臣都跪了下来,由王文显为首说道:“臣等不敢。”

    皇后顺了口气,道:“你传旨下去,不管能不能治好,且得试一试。”

    可是皇上那一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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