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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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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顺了口气,道:“你传旨下去,不管能不能治好,且得试一试。”
可是皇上那一副身躯,还禁得起折腾啊,很有可能一试就死了,这个责任谁来承当,所以王文显还是跪着,一时没有应答。
皇后顿了一顿,她当然知道这些大臣们在等什么,她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道:“皇上现在无法理政,自即日起,停朱批,行蓝批。”
王文显这才应诺,站了起来。
而他们这一番对话,让景王直勾勾的盯着王文显的眼睛。
王文显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与景王交错,他的目光落在襄王身上,然后回归原位。
离开谨身殿的大臣们,三三两两。
陈孝姿在路上就忍不住,和夏劼并行道:“大人,刚才,有此良机,你为何要阻拦与我?”
刚才,陈孝姿是想乘胜追击,就此机会打压司礼监。
那张中旨是怎么出来的,这是很明显的事。
一位帝王,日常被三类人群环绕,朝臣,后宫,和宦官。以王文显为首的内阁不知,以皇后为首的后宫不晓,那么能参与此事的,必然是皇上身边的宦官。死的那个郑秀,就是司礼监的人。
皇上病危,在没有新帝之前,皇权已经衰微,这时候,正是打压阉党的时机啊。
夏劼没有回复这句话,因为走在前列的王文显,走着走着,就忽然的软下去,眼见了要倒在地上。
“中堂大人!”
这群文臣都急忙忙的围了过去,这是真的急了。因为刚才,王文显才拿到蓝批之权,这是当朝首辅才可以掌握的权柄,他倒下去了,可如何是好。
王文显还没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在一群人中,他紧紧抓住了夏劼的手腕。因为夏劼,是次辅。
“孝姿!”
这群身在高位的大臣,陈孝姿不到五旬算是年轻的,夏劼让陈孝姿背起了王文显赶快出宫。
王文显是被背出去的,皇后才在坤宁宫坐下,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皇后的面前,站着赵彦恒,皇后问他道:“王阁老是怎么了?刚才就看他脸色发青的样子。”
这话问赵彦恒是对的,想当年,皇后筹谋废太子的时候,也在想着怎么能控制得住当时的首辅李泰。当然,李泰坚持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那一套,是皇后不能控制的。
赵彦恒也不瞒着皇后,道出他和景王,对王家所做之事。
景王,是要保住王文显的儿子,而赵彦恒,是杀了王文显的儿子。
死的是首辅幼子,皇后还是多问了一句,道:“可有证据确凿?这件事情,要经得起推敲才好。”
赵彦恒点头,凉凉的说道:“父皇,不会用一个毫无瑕疵的人。”
皇上,连王文显不能吃牛乳这种不宣于外的饮食禁忌都知道,王文显的软肋在哪里?
昔日,这对皇家父子恳谈用人之道,皇上亲口说过的,用人,得用有把柄在手的人,才能用得顺手,因为这样的人不听话起来,总有办法治他。
如此,皇后才露出赞许之色,和景王相较,赵彦恒的行为更加刚正,比起景王另一重侄女婿的身份,一个人的品行才是皇后抉择的关键。
这边,王文显的孙子王琈一直在宫门等候,见祖父是被背出来的,连忙跑了过去,衣袍下摆往腰带上一塞,弯了腰下来,把祖父负在背上。
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夏劼和陈孝姿左右扶着,上了马车。
陈孝姿的耐心比之夏劼是差了很多,道:“老大人是什么毛病?”
王琈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让车夫缓行,然后从一只煨着的茶炉里倒出一碗浓浓的参汤。
王文显气若游丝的就着孙子的手一点点儿的喝下去。
略显拥挤的马车上,夏劼和陈孝姿安静的待着。
喝了参汤,王琈给祖父净了面,再拿出一小瓶药油,倒在手上,按摩着头部几个穴道,如此一通服侍,王文显悠悠转醒。
夏劼笑道:“王家儿郎,真是孝顺!”
“夏大人谬赞了。”王琈让车夫停了一下车,他下了马车。
这些人的谈话,王琈是没有资格在场的。
王文显在车内无不感慨,道:“我儿子辈,没一个成材的,孙子里,倒是有一两个,尚可寄托。”
陈孝姿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唠家常,他直接道:“老大人,现在是要紧关头,您要保重身体啊。”
皇上不省人事,再倒下去一个首辅。陈孝姿一半是为了国事担忧,自皇上不能理政之后,整个中枢陷入瘫痪,日理万机,这是积压了多少国事,还有一半,如今停了朱批,行了蓝批,意味着皇权旁落,相权扩展,这种时候,可行非常之举,比如,打击阉党。
皇上和那群宦官,是虎和狐的关系,没了皇上,就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何况,有伪造圣旨这样一个现成的把柄在手,喊出一句‘清君侧’都不为过。
适才,陈孝姿就是要说这三个字。
适才,王文显阖目,夏劼阻拦,也是知道陈孝姿要说出这三个字。
………………………………
375。司礼监
晚年丧子之痛; 让王文显陷在沉沉的暮气中,但是王文显自己心里有数; 他的儿子王诚; 活着不规矩; 死了不体面,是不能与外人道哉,所以王文显强打起精神道:“我这把老骨头; 就是死撑; 也得把这一程撑过去。”
既然是这样; 就说正事,文渊阁中; 陈孝姿已经直指了司礼监擅权,谨身殿中; 陈孝姿以为已经统一了阵线的首辅和次辅一句话都没有说,陈孝姿是郁愤的,说道:“两位大人; 如今襄王殿下被宦官构陷不成,正是与我等同仇敌忾之时,两位大人怎么能够一言不发!”
“同仇敌忾?”夏劼轻嘲了一声; 道:“孝姿未免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陈孝姿紧绷着脸色,明显是对这句话不服。
夏劼细声细气的道:“别忘了襄王的外家!”
外家; 指的是襄王生母; 淑妃唐氏的亲族。淑妃唐氏; 自小在人牙子手里倒卖; 根本不记得本家在何处,哪里有亲族?
不对!
陈孝姿表现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一个宦官,唐节买下了襄王的生母,唐姓由此而来。唐氏幼时,与唐节以父女相称,直至唐氏侍奉了皇上,才改了口。但是称呼变了,情谊没变。唐节老病多年,彼时淑妃还是丽妃,曾多次恳请皇上,允她出宫探视。
要知道,后宫嫔妃一旦入了九重门,就如笼中鸟雀,是不能出宫的,唐氏明知不能而恳请,可见得唐氏与唐节之间的父女情谊深厚,及至唐节病故,唐氏一向爱着艳丽的服饰,还为他穿了两年的素衣。
名分没在了,情分是这样,那时候,宫内宫外都在说,丽妃唐氏,是宦官之女,那么唐氏的儿子,襄王,也就是宦官的外孙了。
所以襄王的外家,是官宦之家!
在外人看来,襄王母族的出身最低,但是,这里头就没有一点儿得利之处?
唐节,他与何进,高永,谷大勇,钱通,钱义,钱忠,是潜邸时就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内侍。
元祐初年,加上柳冰和冯承恩,这九个内侍深得帝王的宠信和重用,并称为‘九虎’。
这九个人,不管他是忠是奸,是善是恶,是已经去世,还是存活至今,他们每个人,都注定了要在史书上留一笔。
元祐四年,吐鲁番引兵进犯河西走廊,当年朝廷调二十万兵马御敌,命高永为监军,同年,高永身殉嘉峪关。
元祐九年,延庆宫大火,皇上是被钱忠,谷大勇轮流背出来的,而这两人,因为大面积的烧伤而不治身亡。
柳冰,此人做了广东市舶司市舶太监十年,于元祐二十四年,在任上猝死。
钱通,云南镇守太监,他已经镇守了十二年。
钱义,钱通的二哥,现在是御马监掌印太监。
何进,这位是西厂提督太监。
冯承恩,司礼监掌印太监。
看一下这八个人的位置,就该知道他们的地位,他们,出则手握一方,进则位极人臣。
唐节和这八个人齐名,他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论年纪,他居长,论资历,元祐二年,他就做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是可惜了,唐节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在做了不到两年司礼监掌印太监之后,因病从这个最有权势的太监职位上退了下来,后来就去了钟鼓司做事,直至元祐二十二年去世。
比起前面八个人的权势,唐节身在钟鼓司似乎黯淡了许多,但是细细想来,是这样吗?
唐节培养了唐氏,并且把她成功的献给了皇上,而这个女人成功的诞育了皇子,这至少至少是一地藩王,这样的成就,比地方镇守太监,或是十二监之首,也不差什么。
陈孝姿想通了此节,王文显悠悠的一声叹息。
当今皇上,是十分宠信宦官的,宠信到什么地步呢?宠信到柳冰在市舶司大肆受贿,宠信到钱通在西南一带大肆敛财,宠信到御座之下设一小案,那些太监们,一起帮着皇上处理政务。
对于前朝的大臣们来说,这简直是一种屈辱。
这位皇上百年之后,朝臣们,实不想再看到一位如此宠信宦官,把宦官视为左膀右臂的帝王。
而赵彦恒,因为与生俱来的,和宦官有了那么一层亲近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要遭受朝臣们的忌惮。
陈孝姿不是没有看见赵彦恒的身世,只是他自有他的恩义和偏颇,他低声的说道:“襄王殿下,娶了李氏女。”
赵彦恒娶了李斐,这意味着什么?
外头的人,是不看这情啊爱啊的,试问,襄王殿下在西南看见令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是身世普通的小家碧玉,祖上三代亲族皆无一人显贵,那样的女子,值得襄王殿下以正妃向迎吗?
那样的女子,襄王殿下收在府中做个侍妾,或者是侧妃,在外人看来,也没有辱没了那一份倾心。
而李斐,是李泰的孙女,李泰是曾经的内阁首辅,清流之领袖,故交门生遍布天下。
陈孝姿,就是遍布天下的门生之一。
没有被情爱冲昏头的轰轰烈烈,一位王爵,要册立正妃,这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才可以定下决心的一件事。
所以赵彦恒娶了李斐,在陈孝姿等许多人眼中,是赵彦恒对文官集团的一种示好,是对朝野内外士大夫们的一种敬重。
难道不是这样?
王文显目向陈孝姿,再对夏劼笑道:“这是个实诚人。”
此情此景,实诚可不是一个赞美之词,陈孝姿微窘。
夏劼带着缅怀,又颇为遗憾的道:“李家,和皇族联姻的李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李家了。”
一种示好,一种敬重,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了,毕竟不同的位置,会有不同的立场。
陈孝姿神情黯然。
夏劼扣响了车门,让马车停了下来。
他和陈孝姿,也就是担忧王文显的身体,如今见他气色恢复,神志清醒,他们也可以告辞了。
王琈随车在外,亲眼看着夏劼和陈孝姿,一个上了马车,一个上了轿子,才命家仆重新启程。
马车内,王文显已经精力不济,横躺在马车上,王琈看过去,只能看见祖父几乎全白的发须。
王琈缓缓的跪在马车一角。
“下去!”
王文显没有动,只虚声虚气的,说出了两个字。
王琈年过二十,那么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深深的垂头,道:“祖父,您要万万保重身体,别被那……那不争气的二叔,气坏的身子。”
王文显阖动了唇角,也没有再说了。
他当然知道,他要保重身体。
别人暂且不说,身为次辅的夏劼,都眼巴巴的等着他腾出位置来,为了名位,为了家族,他都是不能倒下去。
至于已经死去的幼子。
不用王琈再来提醒,他当然知道,他那个儿子,是不争气的。岂止是不争气啊,他那个儿子,根本就是丧德败家,他要是能狠狠心,就该大义灭亲,只是虎毒不食子,他那么能狠得下一颗慈父之心,现在,襄王做了他做不了的事,他虽然惨遭丧子之痛,也不能归咎于杀了他儿子的襄王。
因为王文显知道,死王诚一人,保全了他的名声以及王家百年的声望,这已经足够无话可说了。
内宫中,赵彦恒去见了他的母妃。
淑妃是迫不及待的,一叠声的道:“老七,刚才大好的机会,刚才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让他们追究下去。把那些害你的人,都揪出来。那些人怎么如此大胆,害我以为,真是你父皇……”
说到这里,淑妃的眼泪就掉下来的。
淑妃才是个诚实人,她是真的以为,皇上要把她的儿子过继给庄敬太子。皇上是杀过自己儿子的人,自己疼爱了多年的长子,说杀也就杀了,那么为了铺平景王继位的道路,把她的儿子过继了,也是说得通的一件事。
幸好,幸好。
皇上没有这个意思。
淑妃现在,完全是激动的,她擦拭着眼泪,道:“我就说嘛,你父皇虽然有那么多的女人和孩子,但是我们娘仨儿,你父皇是放在心坎上……”
“好了,母妃!”
那么多的女人,他的母亲只是其中一人而已。
那么多的异母所生的子嗣,赵彦恒从小就要像后宫的女人一样,去费尽心机引起自己父亲的注意,从而得到更多的冀望。
真是够了。
赵彦恒坐下来,手抹了一把脸,将那层萦绕在脸皮上的难堪抹去,道:“父皇还在,母妃想一想,父皇醒来之后,要是看见我们兄弟相残,得多么寒心。”
“你是说皇上会醒过来?”淑妃的雀跃是溢于脸上的,道:“是的,是的,皇上一定会醒过来的。”
赵彦恒微微一笑。
有些话放在心里,是永远不能说出来。
谨身殿中,继续追究下去,就是司礼监僭越。
然而司礼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得直白一点儿,这就是皇上养的一群狗,狗不听话,关起门来,该骂的骂,该打的打,至于闹到外头去,闹得鸡飞狗跳,又成什么样子。
………………………………
376。冯承恩
皇后一步一步的踏上了昭阳殿的丹犀; 左右禁卫军持戟而立; 人数比平时多了足足三倍。
这有什么用呢?
皇后带着一丝轻嘲,进入了内殿。
殿内静寂无声,皇上的龙床,层层幔帐垂放在地; 偶尔荡漾起一波涟漪。
过了半刻,一脸是汗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冯承恩跪爬着退出来,双手捧着……他捧着溺器。
皇上是昏迷数日,他没有死去,每日流质食物和汤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皇上还是需要排泄的,只是; 怎么让昏迷之人排泄出来……这应该是伺候人的伙计里,最脏的活儿了; 尤胜于邓通给汉文帝吸痔疮。
而且,这么干的人,不会得到一个好听的名声。就像邓通; 他是被司马迁记在《佞幸列传》中的。给汉文帝吸痔疮的行为,也是被理解成谄媚事主。
同样的,冯承恩给皇上引尿扣粪的行为,在百年之后,也只会被后世所抨击。
因为; 冯承恩是个太监; 还是一个专权弄权的太监; 史笔不会记录冯承恩对皇上的忠心。
但,冯承恩的忠心皇后看得见,皇后撩起幔帐,看着干净体面,宛若沉睡的皇上,道:“你照看得很好。”
冯承恩微微佝偻,目光中没有一丝谄媚,道:“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皇后显现出颇为无奈之色。
往日,冯承恩训诫底下的徒子徒孙们,就常说,皇上拉的屎轮不到你们这些小崽子擦,这话传之内外让人嗤之以鼻,但是这话对于冯承恩来说,却是实打实的。
冯承恩,从微末的内侍到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是真的为皇上擦了二十年的屎。
就是从元祐九年腊月开始算起的,皇上被大火烧伤,长期的卧床和药物的副作用导致皇上的……皇上的大便干涩,一颗一颗就像羊粪蛋子一样堵在肠道里,皇上那具虚弱破败的身体,真的是连拉屎的力气都没有。
拉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说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到了那种地步才能知道那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是冯承恩用手指,一粒一粒,扣挖出来的。
那是冯承恩得到皇上宠信的开始。
此事说起来,都令人恶心不已,但是谁受过皇上遭的这份罪,又有谁能为皇上做到这步田地。所以,说上一句公道话,能近到皇上身边的内侍成百上千,皇上只取其中,忠心事主的奴婢,而冯承恩之于皇上,他当得起这四个字。
没有尊严,没有社稷,没有是非,皇上只要身边的内侍忠心即可,冯承恩,就是有这满腔的忠心,才坐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宝座。
流水声簌簌,冯承恩在一旁净了手,然后自觉的从龙榻上的床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不起眼木盒,尾随了皇上走出了内殿,来到皇上往日处理政务的主殿。
在主殿的几张桌案上,堆积着一叠一叠的奏章。
这些奏章,有些是皇上没看过的,有些是皇上看过没批注的,它们通过司礼监,主要是冯承恩了,它们被分门别类的归置在桌案上。
皇后的手拂过这些奏章,稍稍凝滞。
不可否认的,皇后曾经有过强烈的干政之心,她为什么不能有呢?
皇后凄凉的说起往事道:“龙朔二十四年春,庄敬太子薨世。那一年秋,鲁王之母贤妃,不过是一个四十六岁的小生辰,世人看庄敬太子薨世之后,鲁王居长,纷纷加厚了寿礼,其寿礼比同月生诞的贵妃更甚一筹。”
后妃的排序,皇后之下,贵淑贤德,贵妃按制在贤妃之上,然而当年贤妃母凭子贵,一度想凌驾在无所出的贵妃之上。
“这其中虽有世人的趋炎附势,也有人的推波助澜。那一年,皇上本着示好鲁王,也想加厚献给贤妃的寿礼,是本宫对皇上说了一句‘当王天下’,自此,开启了这一段帝王路!”
“娘娘……”
冯承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有些功绩是不能磨灭的,是谁在推波助澜,是谁在出谋划策,没有皇后以及皇后身后的力量,皇上还能不能坐上皇上的位置,真是要两说的。只是世情是那么得可笑,皇上潜邸时,皇后是怎么殚精竭虑的辅佐了皇上一登九五,之后,就是一句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就被皇上,以及满朝的文武,逐渐的排斥在了朝堂之外。
如今,皇后的余生,不管是景王继位,还是襄王继位,她再也没有这个实力,触手这一份至高无上的权利。
“都装起来。”皇后应该是伤感的,但是她是冷漠的看着冯承恩道:“都装起来,送往内阁。”
冯承恩能说什么?
司礼监掌印太监,名头再怎么叫得叮当响,皇上一倒,他就是丧家之犬,他的权利,附在皇上身后,也已经随之,轰然倒塌了。
一叠一叠的奏章,冯承恩不叫底下人沾手,他自己来回的搬运这些经手过的奏章,装下了两个箱子。
御案登时变得空空落落。
皇后再从冯承恩拿出来的小匣子里,取出一把龙首大锁,把皇上往日用的朱笔以及印玺落锁,这就完成了皇后先前,在谨身殿对诸位大臣说的话。
停朱批,行蓝批。
非常之时,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封存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
二十年前,皇后陷入谋害皇上的危机,这件事是李泰做的。
事后,就有一个人,在向皇上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着重描绘了当时李泰意气飞扬。
是啊
皇上一倒下,李泰就自行代天子理政,真是意气飞扬啊!
所以,这件事成了李泰殒命的导火索。
现在,皇后做了同样的事,而且,皇后在做事的时候,毫无掩饰的表现出了一种快慰,她撑着御桌笑道:“承恩,皇上醒过来之后,会怎么看我呢?”
冯承恩对于皇后这番笃定没有惊惧,他微微弯着腰,好似谦卑,却有一阵冷冽之风,道:“满朝文武,没人愿意做出头鸟,娘娘做了,皇上会佩服娘娘的胆气。”
“哪里是什么胆气!”
皇后往后一步,坐在了御座上。
这是一种僭越,但是,皇后就是疲累的坐上一坐,道:“是我老了,所以也没人,和我一个老婆子计较。”
冯承恩没有接话,因为皇后说的是一句残酷的实话。
皇后疲乏道:“承恩,你也老了,你何必要趟这一场浑水。”
冯承恩稍稍抬起了头,他有一双清透的眼睛,能看透他自己的命数,他道:“皇后娘娘,有些事情,皇上健在一日,不会被翻出来,但是只要皇上不在一日,就总会有人算一算旧账。李泰之死,是谁说了激怒皇上的一番话?老奴从没见过,史书上,一位帝王的妻族会一直背负着附逆的罪名,他日,襄王继承帝位,襄王为了他的正统,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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