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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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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恒一直静静的趴着,安静得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李斐刮到后腰,忍不住说话道:“太疼了你要说,刮痧不是越疼越好。”
李斐说了话,赵彦恒发出了声音。
“疼!”
也就一个字,李斐心口直跳,连忙停了刮拭的动作,在那块肌肤上再涂了一遍清油,手法放缓,重新拿捏力道。
“疼!”
赵彦恒还是喊了疼,而且身体也轻轻战栗了一下,李斐彻底慌了神,道:“怎么还会这么疼呢,是现在才疼起来的,还是刚才就这么疼了?”
李斐一边说一边看赵彦恒的脸色,赵彦恒的眼睛被李斐蒙住了,脸遮了一半不能看出气色来,李斐没有多想,拿开了赵彦恒眼睛上的布条,手贴在赵彦恒的额头,额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滚热,李斐急切了道:“疼得厉害吗,可能是刮错了,是我疏忽了,我请于婆婆过来看一看。”
赵彦恒脸色惨白,似有痛苦,他抓住了敷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眼睑颤动了几下,黑色的眸子漾出水光,他伏起了身,拽着李斐的手,把李斐抱入怀中,喃喃自语道:“你说让我忘了你,我好疼的!”刮痧没那么疼,是李斐的那句话,让赵彦恒疼到不能自抑。
赵彦恒发着高烧,身体是热的,人却在轻轻颤抖。李斐被赵彦恒抱在怀里,紧贴着他温热光滑的肌肤,却是把迤逦的心思靠后了,抚着他□□的身体道:“别着了凉,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赵彦恒贪婪着这个拥抱,执拗的抱着李斐不撒手。
李斐再说了一遍,赵彦恒还是默默的没有动,李斐也只能先妥协,环过赵彦恒的细腰,拾起他褪在腰际的中衣,给他披在肩头,轻声哄着他:“把衣服先穿上好不好?”
李斐是第一次这样轻柔的和赵彦恒说话,赵彦恒的态度自然软化了下来,缓缓松开了抱住李斐的手。
李斐脸色微红,轻轻喘息,不过既然哄着了,就不再由着赵彦恒随便折腾自己的身体。李斐把中衣给赵彦恒披好,提起衣袖,叫赵彦恒抬手,赵彦恒也抬起手来,让李斐给他穿衣服,双手伸进了衣袖里,衣襟掖好收在腰侧,衣带系上,因为整个背部都刮出了痧来,李斐把衣带绑得松一些,穿好了最里层的中衣,又继续给赵彦恒穿第二件第三件衣服,系好汗巾,扣着腰带。
赵彦恒看着李斐对自己体贴入微起来,像一个妻子那样体贴的服侍着丈夫穿衣服。赵彦恒脑子里这样想,心里却明白,李斐是一个审时度势,滑不留手的女人,她仅仅是害怕自己的病情加重才体贴的给自己穿上衣服,不用等到病好,只要离开这间简陋的屋子,李斐就会收好自己的心,把他忘了。
他做不到的事,她会做到的,她会有丈夫,有孩子,然后自然就能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想到此,眼泪夺眶而出。
李斐低着头,正在给赵彦恒扣腰带,一颗水珠从上面掉下来,啪嗒一下落在李斐的手背上,溅出一个圆点带着微热的体温。
这是……赵彦恒的眼泪?
李斐全身一震,抓着赵彦恒的腰带良久良久,最后伸出手,准备拂去落在手背上的这滴眼泪。
快要触碰到的时候,赵彦恒快速的出手,扣住了李斐的手,然后赵彦恒抬起头来,身子打了一个哆嗦,咬着牙齿,睁大着眼睛,对李斐怨声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有那么难忘吗?”李斐蹲下身,两双手交叠着搁在赵彦恒的腿上,李斐仰视着赵彦恒道:“我的父亲当初和我的母亲和离的时候,是痛哭流涕,万分不舍,好像失了我的母亲,此生只能在痛苦中度过一样,可是一个月之后,他就有了新的夫人,这十几年,他有妻子又纳了一个个姬妾,生下一个个孩子,他有他宣国公该有的,和和美美的日子,当初的情深难忘不过是当初的情绪,过后即使忘不掉当初的情绪,也是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相识九年,成婚三年,也是如此罢了。”
李斐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赵彦恒,道:“襄王殿下和我相识多久了呢?不过半月而已,何来情深,又怎么就忘不掉呢!襄王殿下在封地还是在京城,都不缺繁华锦绣,会把我这个西南边陲的小女人忘掉的。”
不是半个月,不是半个月!
我们曾经神交许久,相识有年,我的皇权之路有你的辅佐,我的枕榻之侧有你的青丝,你死之后,我思之念之,悔之恨之多年。那么走到最后,生死相隔的前世,是赵彦恒心里最大的秘密,那样不堪回首的前世,赵彦恒不能告诉李斐。
赵彦恒的双手握着李斐的双手,一言不发。
于老头从山下请了大夫来,还很巧的把赵彦恒的贴身太监董让带了上来。
赵彦恒喝得大醉了一夜又转身没了影子,可把董让这些服侍的人吓坏了,四散开来找人,董让带了几个人直接寻到最有可能的孝母山来,而且董让悄悄告诉了赵彦恒一个消息:李夫人提前几日到家了。
李夫人,就是李斐的母亲李月,刚刚到家。
董让长得肥头大耳,圆脸塌鼻,李斐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赵彦恒当初藏着他是对的,李斐仔细看过这个人,就看得出来这位是个内侍,专司伺候人的,所以董让到了以后,照顾赵彦恒的事,李斐就一点都不沾手了,而且要趁着天没有黑赶下山去。
“我也回去了。”
赵彦恒拦着李斐,一定要和李斐一起下山。
那一顿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像一点用也没有,赵彦恒还是对李斐紧追不舍的。
赵彦恒烧了大半日也没有发出汗来,人是昏昏沉沉的,还要固执的跟李斐下山。
两人正在僵持,董让噗通一声跪,抱着赵彦恒的腿哭着劝,劝赵彦恒爱惜身子,知道劝赵彦恒无用,立刻转身跪求李斐多留一夜,让赵彦恒安心养病。那膝盖说软就软,眼泪说流就流,额头说磕就磕,主人倔强,仆人无耻。
最后李斐和于婆子凑合了一夜,隔壁赵彦恒睡着的屋子油灯亮了一夜,董让忙进忙出没有停歇,待到第二天早晨,赵彦恒的病远没有全好,不过可以勉强和李斐下山了。
董让有带着马车过来,李斐自己也有马车,江伯驾着车和昨天的焦家人一起来的,停在山脚下,所以赵彦恒恋恋不舍的,也只能和李斐各坐各家的马车,缓缓的回程。
李家门口,站着一个男装丽人。身上穿的是蓝白云纹锦衣直裰,头上戴的是男式玉冠插簪,黑眸清冷,皮肤白皙,五官姣好,望之三旬的年纪,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之后,李月的风姿卓绝。
“娘!”
李斐和她的母亲情状像姐妹一般,骤然见到了远归的母亲,李斐轻快的走下马车。挽着李月的手臂,充满依恋。
李月的脸上也洋溢着柔和的微笑,亲昵的抚摸女儿的脸颊,然后还客客气气的请赵彦恒进门说话。
李斐小声道:“娘,他病了。”
“不妨事,不妨事。”赵彦恒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道:“我也想正式的拜见伯母。”
“那请进屋说话吧。我正有话和贵邻讲,若两家不太合适比邻而居的,孟母三迁,我家也只能搬走了。”李月笑里藏刀,对赵彦恒没有好印象。
进了门,家里好不热闹,住在文澜阁附近的李速卢氏夫妇回来了,林毅林禾也在李家,最最扎眼的,是陆应麟,站在堂前,李斐见到陆应麟心生愧疚,又回头看脸色还是苍白的赵彦恒,抓紧了李月的手。
“傻女儿!”李月笑得清风朗月,拍拍李斐的手,又把李斐的手撸了下来,单独走向书房,眼朝着赵彦恒和陆应麟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女儿的事情有我做主,两位书房说话吧。”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赵彦恒和陆应麟在李家门口就差点大打出手了,除了林禾以外都沉默了下来,只有林禾轻笑出声,走到李斐身边轻松的道:“姐姐给我带了很多礼物,也给你带了两箱子的东西,放你屋里了,我们去看看吧……”
赵彦恒和陆应麟还没有迈脚,先看见李斐被长得男女莫辩的林禾拉走了。
书房之中,李速上了茶来又出去,赵彦恒和陆应麟可没空别苗头,俱正襟危坐等待李月的垂问。
李斐笑道:“两位先喝茶吧,今年新出的洞庭碧螺春。”
赵彦恒和陆应麟连忙捧盏喝茶,不解其中滋味。
李月细心观察着他二人,用极端庄的态度道:“看来两位都心慕小女,所以在我面前才有这番作态,可是我的女儿只有一个,如果两位都想娶……”说到娶这个字,李月特意看着赵彦恒问道:“襄王殿下,你是能祭告宗庙,宝印金册,娶我的女儿做襄王正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枕榻之侧有你的青丝……这句话的解释,上一世,赵彦恒睡过李斐的哦,他都当皇帝了,没那么纯情的。
。。。
………………………………
第48章 尊严
“我一定会办到的!”赵彦恒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头,一字一字郑重承诺。
“我长年教导女儿,这世间留给女人的尊严依然不多,为人正室,是最起码的底线,富贵荣辱不可改其心志。只有妻子才有深谈的必要,否则后面的一切都是免谈。”李月一派平和,把前头的话接上道:“既然两位都是要娶我的女儿,有些问题我先和两位说一说。先父在官场三十多年,官至首辅,没纳一个娇妾,没收一个美婢,身边只有在寒微时结发的家母一人,我的两位哥哥在世时,除了嫂子也没有沾惹过别的女人。而我正是因为前夫沾惹了一个令我作呕的女人而终结了婚姻。小一辈中,我那三个侄儿,在女色方面都是洁身自好的人。为此我们李家每选一个媳妇的时候,都是慎之又慎,因为妻子,不仅是娶来侍奉公婆,主持家务,生儿育女,妻子最重要的作用是陪伴丈夫,余生相濡以沫,相守白头,不离不弃。我李家家风严谨纯然,每一场婚姻先有情谊相许而订立盟约,坚守着一夫一妻的忠贞,我的女儿在这样的家风下成长,也有对婚姻忠贞不二的期待,我想我日后的女婿,也怀抱着这样一份期待,在婚姻中,对我的女儿忠贞不二。”
李月说到最后,看赵彦恒和陆应麟两位的表示。
“夫人请放心,我已经下了忠贞不二的决心,若是把三姑娘许配于我,我这一辈子,只有妻子一个女人。”陆应麟在李家门前徘徊了数年,这一点早就想通了,李月一说完这话,他就言辞铮铮,表达了对婚姻的忠诚。然后看着对面的赵彦恒,数日来这一位皇子身份对他的压制,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因为皇族中的男子,一向爱色而多情,忠诚恰好是他们最缺乏的,所以这个皇子身份,在李家人的心中反而成了累赘。
赵彦恒敢说他一辈子不纳侧妃,不收侍妾,他敢说,李家也不敢信。
果然,赵彦恒的表示就是没有表示。
李月听了陆应麟的承诺未见欣然,对赵彦恒的沉默也未有辞色,继续道:“我知道在许婚的时候,谈忠贞不二为时尚早,莫说贪鲜爱靓是男人的本性,便是这多子多福的世风,也成为了女子一生的软肋,为此一妻多妾堂而皇之成为了世间的常态。想我李家现在也是子嗣凋零,母亲生有四子,四子俱丧,留下三个孙子,我的大侄儿今年二十八岁,儿子尚在襁褓,我的二侄儿今年二十三岁,没有一子半女,我的三侄儿尚未有妻室,在子嗣上的福缘日后再看吧,而已经出嫁的两个侄女中,二侄女还是新婚,可是大侄女已经成婚六年,却也未能为夫家诞育子嗣,幸得夫家海涵不弃。”
说到此,李月的神情惆怅,道:“我是和离的妇人,我的和离文书上,就写了三年无子而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由此,我不得不为女儿远忧,生怕她延续了我的不幸!”
名分,姬妾,子嗣,一山比一山高深,压在赵彦恒和陆应麟二人的肩上。
两人都不发一言,陷入思量。
名分是达成婚约最起码的底线;姬妾如果仅仅作为男人的一种享乐的话,为了爱护视如珍宝的妻子,也可以控制甚至是放弃;但是维系传承的子嗣,这个太重要,除了超脱了世俗的方外之人,每一个人都要承担这项责任,尤其身份地位越高,这项责任就越加艰巨。
赵彦恒和陆应麟二人当即的沉默深思,反而比任何话语更有说服力,因为一味的迎和太过信誓旦旦,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
李家的大门打开,两个男人从门内走出。陆应麟脚步相对轻快一些,回身抱拳,向送客的李速别过,骑马离去。赵彦恒相对的显得失魂落魄,李速看隔壁程安国董让已经接出来,退身回屋。
赵彦恒双脚犹如千金般沉重。
“……如果陛下仅仅是以男人的身份来李家求婚,李家的大门永远不会对陛下敞开。”
所以那一世,是注定了求而不得,现在这一世,时光恩赐了他五年,他也没有比李斐前世的丈夫优秀半分。
“回到襄阳或京城之后,就把我忘了吧!”
昨天李斐没有说出口的前情,今天她的母亲代替她说了。赵彦恒抬头,看着陆应麟骑在马上,渐渐远离,这一世只有他是一个变数,他要是真的忘了,陆应麟依如前世,会得到李家的应诺,然后陆应麟会渐渐占据李斐的整颗心,在边城和和美美的生活!
赵彦恒浑身无力,额冒虚汗,手掌撑在门框上。
董让待要惊呼,被程安国制止了。
赵彦恒自己强撑着回到隔壁,倒在了庭院中。
“……陛下的中宫是我的异母妹妹,原配嫡妻永远压在头上,陛下要封我一个贵妃,是恩宠,还是羞辱呢?”
卧榻之上,衣裙凌乱,李斐脸上红潮氤氲,声音又娇又媚,眼中水波荡漾,在最勾魂的那一瞬,玉足抵在男人汗珠密布的胸膛上,踹得又阴又狠,把男人踹下了床榻。
从□□的极乐之境到荒凉冷地,赵彦恒在睡梦中还能感觉到胸中的那口闷气。
“……做朕的贵妃吧,是主持后宫的贵妃!”
欢爱留下的余韵媚惑,男人拥着美人情意绵绵,李斐脸上却是泪水涟涟。
“……我当不了陛下的贵妃,我也对不起先夫……陛下若真心存了一分怜惜,便选一处青山绿水之地,让我与轻风明月为伴……”
李斐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抓着明黄色的皇袍,微弱的喘息归于平静,胸口没有了起伏。
那些赵彦恒不愿意仔细回忆的前尘,全部涌上了心头,成为了梦魇。
“姐姐,你在书房和他们说了什么,现在隔壁那屋,大夫进出了两拨,那一位要是有个差池,他家的老爷子可是个斤斤计较的。”林禾的嘴巴一向毒辣,他说的老爷子是指赵彦恒的老子:“斐斐都说了他病得厉害,你还叫上他书房长谈,谈出个好歹了吧。”
“我说了什么,我说的那些话,只是要求他们以平等之心尊重我的女儿。你是个男人,却已经和阿木相伴了二十年,我和朱钦,也就凑合过了三年而已,你和我应该是深有体悟的。”李月捏捏弟弟的脸,去了女儿的屋里。
李斐躺在床上午歇,没有一刻眯眼,知道是母亲进屋,从床上坐起来。
李月坐在床边褪了鞋子,李斐往床里挪了挪,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又为母亲摆好枕头。李月躺在床上,阖着眼睛抱着香软的女儿,手忽然覆在李斐的脸上,感觉到李斐的眼睛是睁着的,就道:“去你两位叔叔家住几日吧,襄王,他在昆明待不了几天,也该走了!”
李斐赶紧闭上眼睛,觉得不该自欺欺人,又睁开了眼睛问道:“娘是比较喜欢陆大哥吧。”
李月轻轻一笑,道:“怎么会喜欢呢,任何想从我身边,把我宝贝女儿带走的男人,别提他的家世是如何的高贵显赫,人品是多么的无可挑剔,我怀胎七月,养得辛辛苦苦,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就要给了对方,我怎么会喜欢,姓陆的姓赵的,我一个也不喜欢。为你择婿这种事,不过是在一堆不喜欢的小子中,选出一个你最喜欢的,我没那么不顺眼的,勉勉强强接受着罢了。”
“娘!”李斐把身体靠在母亲的怀里,又想笑又想哭,最后闷闷的道:“我也舍不得嫁人。”
“舍不得也是该嫁了,都十七岁了,再拖都成老姑娘了。”李斐玩笑着,而后才正经的道:“两边都是诚心娶你,陆应麟那边就不说了,他早早就当了家,你嫁到陆家还有几分下嫁的意思,以后过起日子来是必定轻松自在一些的,襄王那一头,他说‘一定会办到’,他有父皇母后母妃,宗室里的关系,朝局上的思量,他要娶你,祭告宗庙,宝印金册这八个字,可不简单,第一步就得难上半天,他的父亲是其中最难说话的。你要知道做父母的不是个个都通情达理,还有一批做父母的,那是完全依着自己的心意安排子女的一切,包括姻缘,不允许子女违逆半分,他那一个是父皇,又要复杂许多。不过既然他说了一定会办到,姑且相信他这句话,两人的态度都放这儿,看你比较稀罕哪一个。”
李斐的心里乱得很,从那一日赵彦恒突然出现,撞了她和宋多福乘坐的马车说起,说到昨天晚上,赵彦恒掉下的眼泪,当然这中间,还是陆应麟对她的坦荡,等待,包容和前天的那一身蛇血。
“娘,我好像变成了一个坏女人!看见陆大哥对我傻笑,我心生欢喜,我觉得我这个人,合该和他做夫妻。但是看见这位七殿下眼眸中的悲伤,我恍惚觉得,我已经伤了他很多年,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我想不明白。”
李斐说到最后,声音仓惶凄然。
“这也没什么!”李月轻声细语的安慰女儿道:“你和陆应麟认识是有很多年了,可是你们两人一直平平静静,从未经历过考验,是真情实意还要在这件事情上见真章。襄王这个人,我接触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也觉得他深不可测,不可测的人,被他迷惑一二,也是情理之中。你随便选他们任何一个,在以后细水长流的日子的,都有过好了过坏了两种可能,好的不过你小叔那样,坏的不过你母亲这样,都不是塌天的那事。”
“你只要明白,丈夫是和你平等的伴侣,没有比天大出一截!”
作者有话要说: 赵彦恒呢,是年前重生的,所以他之前的人生和前世的人生一样的。
。。。
………………………………
第49章 好剑
李月毫不在意的说,李斐可以暂居到林毅林禾家中,但是午睡过后,李斐并没有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林禾实际是李季繁,心里多少有点发虚,还是知道隔壁大夫进进出出,赵彦恒高烧不退,心中存了一丝牵挂?
这般纠结中,今年李斐的父亲朱钦,又打发了人送了一车用度到李家门口。
八大口箱子抬下来,两箱是各式各样的布料皮子,够穿一年四季的;一箱是各种饰品,钗簪步摇,璎珞手镯,一年新添的首饰比着公府中两位嫡女只多不少;一箱是燕窝,阿胶,木耳,雪蛤等贵重的滋补品;一箱是各类杂书;最后的三箱杂七杂八,炕上屏风,彩粉花瓶,雨花石雕,文房四宝,作画染料,青铜手炉,竹雕笔筒,甚至是现在京城中仕女之间流行的摺迭扇,收集了十二把,这些东西有的珍贵,有的仅仅是新奇并不值几个钱。
每一年送过来的每一样东西,朱钦都亲自过目,甚至很大一部分是朱钦亲自收集的,想着女儿或许会赏玩一二,所以千里迢迢的送了过来。
朱钦像一个慈爱的父亲,李斐这个女儿虽然从未承欢在他的膝下一天,但是每一年朱钦就是要这样送几箱子精心挑选的东西来,向李家母女昭示他的存在。
每一年押送这些东西的,也是同一批人,个个是朱钦的心腹,一言一行,把李斐当姑娘待,见了李斐的第一句话,就是插着手道‘请姑娘安’。
这种时候只有李斐一个人坐在堂中,算是接受朱家奴仆的请安。
为首的妇人四旬的年纪,穿着姜黄色宝象纹比甲,梳个圆髻插戴着一根玉质扁方,手上两只缠枝金镯,穿戴富丽,长相高挑丰腴,脸上含着得体的微笑,脸颊两边就带上两个酒窝,像尊弥勒佛一样的面善。
“季妈妈请坐吧,辛苦你每年跑一趟。”李斐应对的很从容:“这一年父亲大人身体安好?”
李月常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和朱钦是好聚好散,当初相识六年,你情我愿的做了夫妻,后来世事变迁,也没有在面目全非的时候走向决绝,就是日子过得不太痛快了,我放你自由,你放我自由,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当时签下和离书的时候,朱钦和李月都不知道已经有了李斐,等知道的时候,李月也没有为了孩子重修旧好。
李斐,是在朱钦和李月婚约之内有的孩子,按照礼法,她完全可以回归朱家,成为宣国公府的嫡长女,但是只有一个父亲的宣国公府,李斐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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