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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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山门懂得阵法的人过来看一眼不就行了？”沙璃提议。

　　　　沈涟摇头：“山门以剑修为主，很少有人去深入研究阵法符咒。阵法这事还得请归墟岛的人来办。一则听凌师长说这童非本就是归墟岛的弟子，二则阵法这事是归墟岛的专长，他们来破阵会更稳妥一些。凌师长，关于这石头没有什么传言吗？”

　　　　“从没听说奇石林那里有任何异样，这件事等明天回山门，先请示掌门，然后再做定夺吧。”凌若师叔做了决定。

　　　　几人纷纷赞同，能让童非这种人如此看中的东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有好几位工匠已经在存善堂中等候了，听说是给山门修葺房屋，都显得十分热情。等到了山门，凌若师叔带着工匠直奔横断峰，沙璃没想到，说要修葺房屋，居然是修葺横断峰的。虽然她平时是爱热闹的，但突然要来许多不认识的人，心中就提不起欢喜的劲头。

　　　　洛玉湮在他们刚回来不久后，也从山门大殿那边回来了，沙璃正蹲在湖边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洛玉湮。

　　　　“你这是饿了？”洛玉湮缓步走到沙璃身边。

　　　　沙璃仰头看到温润儒雅的洛玉湮，撇撇嘴：“我才没饿呢！”

　　　　“那是吃多了？”洛玉湮继续问道。

　　　　沙璃叹口气：“唉，我怎么吃都不会多的……”

　　　　“哦，那我知道了。”洛玉湮狭长的眼睛泛着狡黠的光芒，“你是吃坏肚子了。”

　　　　“……”沙璃十分气愤，“干嘛说得这么直白！难道我沙璃的人生只有吃吗！？”

　　　　一边的楼清霄听到这话，立刻激动得高声喊道：“我作证！是的！你只有吃！”

　　　　沙璃蹦起来站直身体，冲着楼清霄毫不留情的回击：“脑袋里只有女人的人，闭嘴！”

　　　　“……”楼清霄瞬间闭嘴了。

　　　　沙璃絮叨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至于自己施展了牵引大术然后半死不活的事情，她一语带过，又把童非和石头的事情着重的提了一下。

　　　　“我离开大殿的时候，凌师叔和沈小师叔正好赶来，应该是去找掌门商讨去了。”洛玉湮说道，“童非这人我也知道，当年他似乎盗取了归墟岛的掌门秘宝，面对掌门的质问他一概装傻充愣，最后掌门决定废他修为逐出师门，结果当天他就逃走了，再也没听过关于他的消息。”

　　　　“这人居然这么猖狂。归墟岛没追捕他啊？”

　　　　“童非狡诈，几次围捕都让他逃脱了，后来归墟岛掌门出面说丢失的只是一本手札，就随他吧，此件事情就算不了了之了。之后童非再也没有露过面。”

　　　　楼清霄也凑了过来：“没想到这个童非做过这种事，要我说归墟岛的掌门就不该放过他，掌门的东西都敢随意盗取，这不是要欺师灭祖吗。”

　　　　“这是归墟岛自己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不过既然这个童非露面了，掌门会和归墟岛的人提一下的，姑息养奸终成祸患。”洛玉湮说完后，抱着胳膊看向沙璃，沙璃被他看得直冒冷汗。

　　　　“谪仙，你有话说话……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洛玉湮说道：“你是因为其他门派的人要住在横断峰之事情闹心？”

　　　　沙璃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真让洛玉湮猜中了。

　　　　洛玉湮继续说道：“若是这样那好办，你喜欢热闹，这几天就过去和他们一起住吧。”

　　　　不对啊！方向错了！沙璃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是啊！谪仙！你不要走！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嫌他们人多闹腾啊！”

　　　　“我这几天反而需要清静，你能保证不打扰我？”

　　　　“这个没问题！”沙璃信心十足。

　　　　“你我倒是不担心，你能保证拦住其他人，不让他们打扰到我吗？”

　　　　沙璃挺直腰板：“只要你发话，掌门我都能给你拦住！”

　　　　“好的，明天开始看你表现。”

　　　　洛玉湮拂去了身上的落花，潇洒的走回了宅院中。沙璃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是洛玉湮故意的呢。

　　　　。。。
………………………………

二十八。　修者拜山

　　　　当日晚上，沙璃就接到了凌若师叔的传音纸鹤，让她去潆水峰的芷兰园，杜衡师叔会帮她看看脉象，顺便清除余毒。芷兰园距离潆水峰不远，那里风景秀美，可以算得上是潆水峰风景最好的地方之一。芷兰园中能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座房屋，园中满是兰花，凌若师叔和杜衡师叔就住在最里面的一座小宅院中。

　　　　在杜衡师叔的家里，只能看到两样东西，一个是各种草药，二就是各式各样的炼丹炉。杜衡师叔和善有礼，不仅给了沙璃驱除余毒的丹药，还又送给她一些固本培元的灵丹。

　　　　离开杜衡师叔的小院子，正好遇到了夏采苓。夏师姐浣衣归来，看来又是一个老实人。

　　　　“小师妹！”夏采苓见到沙璃，热情的打招呼。

　　　　“夏师姐。”沙璃回以笑容。

　　　　夏采苓招呼沙璃，见到沙璃是从杜衡师叔的小院出来的就问道：“这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的？试剑大会就要开始了，你一定要保持好状态啊。”

　　　　“多谢师姐，昨日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再说我一个刚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怎么好意思在那么多师兄师姐面前献丑。”沙璃确实心里没有底气。

　　　　“话不能这么说，师姐告诉你，试剑大会一定要参加，那是展现自己的时候。虽然你是二公子的记名弟子，但终究是个记名，算不上是正式的，如果你表现的好，也许就会有师叔让你做亲传弟子，那在山门和修者界中的地位和名声就不同了。”夏采苓细心的告诉沙璃。

　　　　“师姐的好意沙璃明白，在修者界地位名声也很重要吗？”在沙璃心中，所谓的修者应该是那种世外高人，不在乎世俗名利的。

　　　　夏采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慢慢送沙璃走出芷兰园，在芷兰园门口的花丛中，对沙璃说：“傻妹妹，世人哪有不在意名利的，修者也是人啊。想出人头地不过就两条路，要么就是皇权下争得官职，要么就在修者界闯出名声。皇权下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看修者界那些真正逍遥自在的人，比如空铭云隐师叔，又比如二公子，哪一位不是声名远扬之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祖宗早就说过这话，无论在哪里都是受用的。真正逍遥的人并不是一无所有，而是都拥有了就只剩逍遥了。

　　　　“哎呀，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有些东西不争取就永远得不到的，孤身在外，没有人会一直想着你的，总不能让自己太受委屈。”夏采苓俯身折下一朵兰花，替沙璃插在发间，“你是我引入山门的，自然和你多亲近一些，你师姐我辈分虽然不高，但也算是山门中的老人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夏师姐，谢谢你，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我沙璃要是能帮上忙，绝对没有二话！”沙璃扶了扶发间的小花，心中觉得很温暖。

　　　　离开了芷兰园，耳边犹能听见潆水瀑布飞溅的声音，鬼使神差的竟然走了过去。在瀑布水流的冲击下，地面形成了一个深水潭，楼清霄坐在水潭边的一块石头上，也不知道是在修炼还是偷懒等美人。

　　　　“萝卜条？”沙璃试探的叫道。

　　　　“臭丫头。”楼清霄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沙璃看他没有在练功，就坐到了旁边：“哟，等着看美女啊。”

　　　　“……”楼清霄，“其实我在看月亮……”

　　　　“嗯，今天的云彩很漂亮……”沙璃胡乱接话。

　　　　楼清霄推了她一把：“啧啧啧，真是一点都不像个闺阁少女。”

　　　　“那玩意又不顶饭吃，当个乡野闲人也比当个深闺女子好吧。”沙璃盘着腿，“反正我是散漫惯了，这个样子最开心。”

　　　　“得，那我问你一个关于女人的问题，你得认真回答。”

　　　　沙璃潇洒的一甩头发：“说吧。”

　　　　“你说云牧能喜欢我吗？”楼清霄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这你可就问错人了。”沙璃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话你应该去问仙子，问我一点用没有啊。”

　　　　“我要是敢的话，还用来这里静思嘛，还用来问你嘛。”楼清霄托着下巴，有些委屈，也有些无奈。

　　　　看来这萝卜条是动真情了，沙璃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觉得仙子只是看起来如冰如雪冷傲似霜，其实她很温柔的，第一次见我就帮我探查伤势，还说请杜师叔为我驱毒。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并不是真正的孤傲之人。所以，我认为你这种疯疯癫癫活泼话唠的性格，她说不定还挺喜欢的。”

　　　　“听了你的话，为什么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楼清霄看着她。

　　　　“萝卜条，你不要学我说话的方式……”沙璃听他这么说话，实在是太喜感了，“我在和你说认真的，你长得这么清秀俊朗，还是丞相家的公子皇上御赐的钦天使，上入厅堂下得厨房，扫洒酿酒账房财务样样精通，这样的你她要还是不喜欢的话，只剩两点了。”

　　　　“哪两点？”

　　　　“看在咱俩兄弟情谊上，我就实话实说了。”沙璃拍拍他肩膀，“第一，她嫌你丑；第二她心里有人了。第二种明显不可能，沈涟也说她一心修道，一闭关就是十几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女情愫；第一种的可能性也不大，你明天去留凤台那里吼一嗓子，说你要招亲，估计山门的女弟子都得收拾得花枝招展的飞奔过来。”

　　　　“那还有什么问题？”楼清霄觉得沙璃说的靠谱。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喜欢她嘛。这个事急不来，萝卜条你还要慢慢的渗透才行，接下来就不用我告诉你怎么做了吧。”沙璃用手背拍在楼清霄的前胸上，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江湖范。

　　　　楼清霄从头到脚的扫视了她一遍：“等会，咱俩什么时候成兄弟了？还兄弟情谊呢，明明就是兄妹好吗！”

　　　　“你有把我当成女的吗？你有把我当成妹妹吗？”

　　　　“嗯……还真没有……”

　　　　“这不就得了。”沙璃一副了然的样子，“你自己看月亮吧，我回去睡觉了。”说完祭出三生剑，踏剑而去。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简直就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沙璃躺在花下的长椅上，品着香茗，脸上盖着本顺手从书架上拿下来的古书，心中很是惬意。楼清霄还在书房中查看账本，洛玉湮在煮雪亭中调息运功，日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清静祥和。

　　　　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横断峰上又修建了许多小宅院，原先的八座小竹屋并没有人动，看来是不会有人住在那里，沙璃也安心了许多。这段时间也没有人要找洛玉湮，他每天就是调息练剑，偶尔抚琴作画，沙璃完全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今天是各大门派到访的日子，杜衡师叔已经去山门平台那里接待了。听说一共有五大门派到访，问仙门、归墟岛、舞风堂、玄道宗和九重门。玄道宗掌门和空铭云隐是旧交，玄道门就暂住在点苍峰，九重门的掌门和杜衡的关系不错，九重门就选择待在潆水峰。剩下的三个门派皆住在横断峰，问仙门和归墟岛向来交好，而舞风堂都是女弟子，住在人少的横断峰中也方便。

　　　　沙璃御剑来到煮雪亭，顺便给洛玉湮带一壶新茶。

　　　　“谪仙，今天的接待你不去吗？”

　　　　洛玉湮斟了杯茶，温润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嗓子：“我和杜师叔说身体不适，他就让我回来休息了。”

　　　　“嗯？身体不适？你哪里不适了？”沙璃盯着洛玉湮，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妥，“你该不会是不想去了，随便找个借口吧？”

　　　　“你觉得呢？既然师叔都没有说什么，那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偷个懒了。”洛玉湮又给沙璃斟了一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事还是让杜衡师叔来做比较合适。”

　　　　沙璃接过杯子，笑道：“没想到谪仙也会偷懒，偷懒都偷得这么理直气壮。”

　　　　“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洛玉湮坦然说道。

　　　　“放心吧，我都答应了，就一定办到。这也没有人找你啊，你怕什么？”沙璃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不是怕，只是疲于应对而已。”

　　　　沙璃轻笑一声：“居然还有谪仙疲于应付的事情。”

　　　　“洛公子，你在吗？舞风堂尚柔求见。”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甜得发腻，沙璃都不禁一抖，险些摔了杯子。

　　　　再看洛玉湮，虽然他表情没怎么变，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沙璃完全可以感觉得到他无奈而又疲惫的情绪。

　　　　“没想到你是疲于应付温柔乡啊。哈哈哈，谪仙你放心，我出去会会她，保证还你一个清静。”沙璃大笑，没想到完美的谪仙还有这样一面。

　　　　洛玉湮举杯：“以茶代酒，祝你马到成功。千万别哭着回来找我。”

　　　　“才不会那么丢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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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情丝如茧

　　　　等沙璃走出竹林迷阵的时候，看到一个着鹅黄色薄衫的娇俏少女，手中还提这个竹篮子，也不知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少女杏目婉转，却生生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简直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人呵护。沙璃心里一清二楚，这朵小花明显就是等待洛玉湮来采撷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

　　　　“尚姑娘好，二公子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见客，还请尚姑娘先回去吧。”沙璃觉得来着都是客，自己应该有点山门主人的样子，便客客气气的做个揖。

　　　　小姑娘往沙璃身后看了半天，确实没有看到洛玉湮的身影，这才把目光移向沙璃，眼神并不是很友好的打量了一番。“洛公子怎么了？为什么会身体不舒服？难道是练功时不小心伤到了吗？你带我进去看一看洛公子吧，我对药石之术略有了解，会帮上忙的。”

　　　　沙璃听她说了一堆，无非就是想去找洛玉湮，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尚姑娘，二公子真的不方便见客，还请回吧。”

　　　　“我就看一眼就走，洛公子不会不见我的。”尚柔想越过沙璃，去闯幻阵，还不忘传声道，“洛公子，我是柔儿啊，让我进去见你一面吧。”

　　　　想闯竹林幻阵？！真不知好歹，沙璃冷哼一声，就是洛玉湮不想见你的，传音也没用。沙璃直接唤出了三生剑，挡在尚柔身前说道：“姑娘还请自重，前面可是山门的禁地之一，没有洛家人的允许，擅闯者，斩。”

　　　　沙璃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小姑娘，她只知道洛家小院对普通弟子来说是禁地，似乎也没有弟子擅闯过，沙璃随口说个“斩”字，不过就是想增加点气势。别说，尚柔小姑娘还真就不闹了，不过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沙璃身上。

　　　　“你是谁啊？你也是洛家人？”尚柔试探的问道。

　　　　“我叫沙璃，不过就是普通的山门弟子而已，哪有那等资历福分能成为洛家人呢！”沙璃娇笑着，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有多难缠。

　　　　一听这话，尚柔不干了。“凭什么？你一个普通弟子都能进，为什么我就不能进？”

　　　　“尚姑娘，你这话逻辑不太对啊。我是山门弟子，普通只是自谦的说法，若问我是不是真普通，你得去问问别人。我是山门弟子，能进入这竹林后的小院，这和姑娘你可没有什么关系吧？”和我沙璃斗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世间总有那么一种人，自以为很了不起，就觉得周围人都要以她为中心了，说白了就是骄纵惯了。沙璃没想到能遇到个真人版，还正好撞在自己的手里，怎么也要在言语上虐她一番，才能消解心中郁结。

　　　　尚柔小嘴一噘，问道：“既然你不是洛家人，为什么还能进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沙璃嘿嘿笑了两声：“我呀，嘿嘿，门神。”

　　　　“啊？”尚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门神？”

　　　　“保家护院的呗，二公子有吩咐，掌门来了都不见，我这个门神专挡花痴傻气。”说完沙璃把三生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扶着剑柄，看起来很霸气。

　　　　尚柔听不太懂沙璃在说什么，不过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气得小脸通红：“难道你们山门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难道你们舞风堂就是这么硬闯禁地的吗？！”沙璃原话送回。

　　　　估计这小姑娘长这么大也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眼圈红红的，被气得差点哭出来。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看沙璃无动于衷，一跺脚唤出一条彩纱，围着她飘走了。

　　　　沙璃回到煮雪亭，洛玉湮在亭中闭目养神。“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她走了？”

　　　　“走啦，我出马当然没问题。招惹上这种小花是挺闹心的。”沙璃半个身子压在矮桌上，觉得心情不太好。

　　　　“那怎么还闷闷不乐的？也被她缠上了？”

　　　　沙璃把脸埋在臂弯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她估计都快被我气死了，才不会缠着我呢。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洛玉湮笑而不言，抚过琴弦，琴音流入沙璃的耳中，焦躁的心情被抚平了不少。

　　　　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林子外面又传来一个女声，声音柔媚多情，明显是尚柔搬来的救兵。

　　　　“舞风堂归霁娘请见洛二公子，二公子可否出来一叙？”

　　　　沙璃脑袋磕在了桌子上：“她们舞风堂真能耐，那个尚柔确实太难缠了……算了，我出去再应付一下。”

　　　　洛玉湮也直起身，站在沙璃身前祭出仙剑：“这回我也得出去了，走吧。”

　　　　尚柔就躲在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身后，女子弱柳扶风媚眼如丝，跟身边的尚柔对比鲜明。尚柔见到洛玉湮出来了，立刻黏在他身旁。

　　　　尚柔指着沙璃对归霁娘和洛玉湮说道：“就是她，刚才就是她欺负我。”

　　　　归霁娘上前行了个平礼：“二公子见笑了，小女孩子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归掌门太客气了。近日洛某身体有些不适，一直在小院修养，是我让沙璃不许任何人打扰的，掌门不要见怪才是。”洛玉湮礼数周全。

　　　　沙璃看着尚柔粘着洛玉湮，更加心烦意乱。没想到这个尚柔居然能把舞风堂的掌门请过来，平日里少不得跋扈作怪。

　　　　“姑姑，就是她出言不逊，还说我们舞风堂不知礼数。”尚柔可算是有靠山了，也见到了洛玉湮，接下来就是要和沙璃算账了。

　　　　沙璃心中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接下来可别哭了。沙璃行了个大礼，对归霁娘说道：“归掌门好，能否让沙璃和尚姑娘说几句话？”

　　　　归霁娘知道尚柔的小性子，这次过来也不过是答应尚柔见洛玉湮一面而已，没想管其他的事情。见沙璃如此说道，也不好回绝，就点了点头。

　　　　“尚姑娘，你说我出言不逊，请问哪句冒犯到你了呢？”沙璃开口问道。

　　　　尚柔扬着头说：“你说我有傻气！”

　　　　沙璃莞尔：“尚姑娘，我当时说的可是‘我专挡煞气’，是你听错了。”

　　　　尚柔没想到沙璃回这么说，继续逼问：“那好，那你说我们舞风堂不知礼数，简直就是在诬蔑我们。我姑姑在这里，你要当面谢罪道歉。”

　　　　“尚姑娘，我应该很明确的告诉过你那边是我门派的禁地，既然是禁地，你还非要硬闯，到底是谁不知礼数？”沙璃向她走了一步，“尚姑娘你明知那是我山门禁地还要擅闯，请问这是你的礼数？你明知我家公子身体不适还要三番五次的打扰他，请问这也是你的礼数？为了向我兴师问罪不惜打扰到归掌门休息，请问这还是你的礼数？”

　　　　三个反问抛了出去，尚柔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是靠着洛玉湮站着的她，此时又躲到了归霁娘的身后，归霁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没想到沙璃如此机敏厉害。

　　　　“沙璃，休得无礼，还不赶快给归掌门道歉。”洛玉湮说道。

　　　　沙璃原本就是想气气这个尚柔，现在目的达到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归掌门的面子，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沙璃眉头微蹙，十分谦卑的向着归霁娘行了个大礼：“归掌门，沙璃知错，沙璃没想冒犯掌门和贵门派。沙璃不让尚姑娘进去，确实是有山门门规在此，公子身子不适也不便出来见客，这才让尚姑娘先回去的。方才是沙璃言辞不当，是我莽撞了，给掌门和尚姑娘陪个不是。”

　　　　洛玉湮也拜了一礼：“她是我的记名弟子，玉湮替沙璃陪个礼，望归掌门海涵。”

　　　　归霁娘当然知道此事确实是尚柔有错在先，此时洛玉湮和沙璃给足了她面子，她也并非是斤斤计较之人，微笑说道：“二公子何须如此客气，此事也是我对柔儿疏于管教引起的，应该是我舞风堂赔礼才是。日后我会好好教导柔儿的，既然二公子抱恙，还是快快回去修养吧，我和柔儿这就离开，不会再打扰公子了。”

　　　　“姑姑……”尚柔小声的叫着归霁娘。归霁娘给了她一个冷眼后，她便噤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沙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