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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域孤雄之大汉耿恭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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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固点头:“那李敢脾气暴躁,嗜杀如命,确实像个绿林土匪。耿恭是将门之后,怎么可以与盗匪相交,太不洁身自好了!好,有此两点,我可以无忧了!”
刘张走出窦固营帐时,天已微明,他仰望天空,白色的长须在风中飘动,他不禁想起了耿广,又是心痛又是欣喜,喃喃道:“兄弟,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我,谁叫你儿子耿恭这么清高自傲,不将人放眼里?又谁叫我的秘密被马防撞见?唉,这真是命啊,我要是仁慈,到头来可是晚节不保啊,那时死的人,便是我了,唉……”刘张叹息着,忽然又冷笑起来,满脸皱纹的头,看起来仿佛像个核桃。他似乎看到,驻守西域的耿恭,被匈奴乱刀杀死的场景。
交运河练兵场,耿恭率三百兵,正在演练阵法,将《孙膑兵法》中的十阵逐一摆出来,这“十阵”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耿恭虽兵力虽少,但这么一摆,俨然有浩浩荡荡之势,重重杀气平地而起。
吴猛叹道:“以前留候张良卑微时,在祭祀中奉命宰肉,分得清清楚楚,井然有序,百姓均无异言,有人称赞他,他说宰肉算什么?就算是宰天下,也在股掌之间。今天哥哥带兵三百布阵,井然有序,气势不凡,我想三百兵算什么?就是十万百万雄兵,也在哥哥股掌之间!”这时,李敢踉跄奔入,大喊:“哥哥,不好了,不好了。”
耿恭皱眉道:“敢弟怎么了?这么慌张。”李敢气喘吁吁道:“哥、哥哥,那、那个窦、窦固,下了个将令,称暂时停军,奏明皇上了,再回军洛阳。哥哥,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来打西域的,现在西域还有那么国家没打下来,怎么能走?”
耿恭大惊失色,道:“猛弟,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窦将军,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说完,跨马奔驰而去。
“窦将军,我们不远千山万水而来,战死无数无士卒,才有今日的大好形势,应当一鼓作气,挥师南下,攻克龟兹、焉耆,荡平西域,立不世之功,为何突然顿兵,回军洛阳?”耿恭来不及行军礼,入帐便大声呼道。
窦固正与耿秉、刘张商议退军的事,有心要让耿恭知难而退,登时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怒道:“耿恭,不得无礼!现在我军兵不过五千,如何能荡平西域?当初出师,皇上直言击破匈奴,平复车师,今已悉数完成,欲进欲退,当然奏明皇上,再行定夺,如何能擅自行事?”
耿恭勃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将军英明神武,当知目前战机,百年难遇!一旦撤军,万事皆休!若平西域,天方夜谭!将军要走便走,耿恭三百兵,一个也不回,就算战死西域,也心甘情愿!”
窦固冷笑道:“好,你既不愿走,我自当奏明皇上,留你在西域,怎么样?”耿恭见窦固意决,哥哥耿秉坐在一旁,脸色颇为难看,一言不发,一跺脚,转身离去!耿秉追出,耿恭冷冷道:“哥哥不必劝我,我只知一心为国,不知如何保家。随你们去留如何,我的三百兵,寸步不离西域!”说完,不顾耿秉呼唤,策马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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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子震怒(上)
初春的洛阳城,莺歌燕舞,暖风吹走了冬日最后一丝寒意,长长的垂柳冒出了新芽,连绵的群山穿上了新衣。大汉江山万里如画,风光一片正好。
朔日,正凑赶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好奇。这也难怪,汉明帝以来,集市上慢慢多了许多新奇之物,有自产的粗纸、漆器、瓷器等,也有从西方传来的珠宝、香料、玻璃等,琳琅满目,引得赶集人这里围一圈,那里挤一团,一个个伸长脖子,品头论足,惊为天物。
突然,自南飞来一骑,赶集人纷纷避让。那人策马扬鞭,不停高呼:“好消息,好消息,我军击败匈奴,燕然勒石;平复车师,打通要塞了!”赶集人听了,俱皆大喜,纷纷鼓掌,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洛阳城都沸腾了,议论纷纷。有人准备了牛酒,牵到使者马前,殷勤敬奉。使者风尘仆仆,仰头喝完,送还木碗,道:“好了,我马上得赶去皇宫,启奏皇上!你们就等着皇上下诏,免除徭役吧。”说罢,鞭一挥,径往皇宫奔去。
正德殿内,巨大的蜡烛欢快地跳动,映照得殿内金碧辉煌。满朝文武,躬身而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喜悦,只有马防,充满了深深的失落,尤其听到燕然勒石的消息,更让他愤愤不平,这战功赫赫,功比卫青、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啊,当初若不是耿秉、耿恭两人相阻,这些功劳都有自己一份!这样,谁敢说是自己单凭姐姐是皇后而显贵?父亲马援,也算是后继有人,父亲在天之灵,也无比欣慰!可如今呢?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耿家愈来愈显赫,而马家呢?暗淡无光,这满满的仇恨,该如何去报?
明帝端坐在龙椅上,神色虽然宁静,但内心无比兴奋。今天,他在龙袍之外,特意加了一层薄薄的丝稠,丝稠覆在黄龙之上,在烛光下显得金光闪闪,大有腾飞上空的气势,无比威严。
使者递上窦固奏章,中常待接过,低头趋进,小心翼翼地放在龙案上。明帝刚欲嘉言几句,突然,腹内一股气自下而上,冲入喉咙,非常难受。他闭住咽喉,想压下这股气。可是,这股气很是顽强,喉咙又奇痒无比,明帝终于忍受不了,“啊”地一声,巨咳起来。这一咳,惊天动地,响彻宫殿,咳了许久,方才平息。大司马第五伦等诸臣见了,脸上喜色一扫而空,随之是深深的担忧,自去年冬天以来,明帝咳嗽越来越厉害,久治不愈,明帝精神也是日渐颓迷。
“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先行退朝,召入太医,好好医治。”第五伦忍不住了,从诸臣中闪出。咳声惭息,那股气又无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明帝用毛巾捂住嘴,他知道,此时毛巾上,必定沾满了鲜血。可是,他不能让群臣知道,天子是天下之本,天子有恙,天下不安,这点,明帝深知。他摇摇头,翻开奏章,看了几行,他的心咯噔一下,脸色太变,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将奏章看完,终于勃然大怒!双手一合,将奏章揉成一团,笼于袖中。然后从龙椅上一跃而起,愤然退朝,留下一脸茫然的文武百官。
填胸的恨意,使明帝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简直在小跑,中常侍有点跟不上,喘着气哀求道:“皇上慢点,小心龙体呀……”明帝愤怒了,多年来,他多么渴望自己能具有武帝一样的文治武功,文能治国,武能开疆。他无法容忍匈奴在边陲肆意侵扰,他要用战争让匈奴明白,汉朝早已不是王莽时的王朝了,她是一头强大的雄狮!明帝快步走着,风吹得长发高高扬起,仿佛咳病都好了一样。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马皇后的寝宫。
马皇后正在纺布,她的手穿梭不定,无比熟练,身后是已经织好了的粗布。她见明帝满脸怒气地冲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活,不解地问:“皇上,听说窦固在北方打了胜仗,为什么你还这么不高兴?”明帝这时才感觉腰痛无比,仿佛立时就要断了,忙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恨恨道:“窦固欺我!朕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马皇后大惊,急忙止住,道:“皇上,暂息雷霆之怒!君无戏言,倘若这话被人听去,恐怕会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明帝的怒气,三言两语怎么能平息?他怒道:“那年,窦固的哥哥卷入楚王英的叛逆案,死于狱中。窦固本也被抓,朕怜他才勇,又是皇亲,这才恕他,贬为庶民,隔不久,又重新擢用。哼,未曾想到,此人居然如此忘恩,这番欺朕,朕恨不得将他全家灭族!”马皇后急了,道:“皇上难道忘了,贰师将军李广利的故事吗?”明帝顿时醒悟,道:“朕明白了,若不是皇后提醒,朕差点犯了大错!”
原来,武帝时,李广利率十万军出征匈奴,出发前一晚,李广利与丞相刘屈髦谋议,欲立外甥昌邑王为太子,当时,太子刘据因巫蛊案被杀。李广利攻打匈奴,十分顺手,攻陷车师,击败匈奴。汉武帝因太子刘据被杀,且恨且悔,令人秘查,发现巫蛊案竟是一起冤案,太子刘据并非叛逆,而是子盗父兵,进行自卫。同时,查出刘屈髦、李广利欲立昌邑王、借机将太子置于死地的逆谋,武帝震怒,咆哮道:“你杀朕的儿子,朕要将你全家灭族!”遂诛刘屈髦、李广利九族。李广利在塞外听得此消息,恨意填胸,率十万大军全部投降匈奴,汉朝国力大损,兵威不振,数年都不能恢复。如今,窦固领军在外,如果杀其家人,窦固怎么能不降匈奴?窦固兵虽少,但都南征北战,勇猛异常,随便拿一人出来,都能带兵一方,是汉朝精兵。窦固若降,可是动摇大汉根本!明帝是英明之主,马皇后一提,他当然明白。
明帝怒气渐渐平息。马皇后丢下织布机,陪着他坐在火炉边,炭火正旺,马皇后取来一壶酒,搁置在火上,过了一会,壶口冒出一股白色的雾气,马皇后扇了扇,提壶倒了一杯,又摸了摸杯子,递给明帝,轻声道:“皇上,正好温热,快喝吧,喝了就不会那么怒了。”
明帝静静看着,心里一阵温暖,一手持酒,一手揽过马皇后,柔声道:“皇后随朕多年,温良贤淑,勤俭端庄,母仪天下,唉,可惜天不永年,朕近来感到病渐变重,如同绳索,勒人益紧,恐不日将弃皇后了。”说到这里,明帝又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青筋暴露,久久才平息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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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子震怒(下)
马皇后一急,两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泣道:“皇上年不过五十,正当年富力强,虽有小病,只要太医用心医治,自然药到病除,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
明帝久久不语,他的身体到什么地步,他最清楚。喝了一杯酒,道:“皇后可知葡萄酒吗?”
“葡萄酒不是产自西域吗?听说此酒与我国儒教义理颇为相似,性温,劲足,适合慢饮细品,不知是不是?”
“正是。听说西方,有许多珍宝,可是西域依附匈奴,阻朕通商之路,这些珍宝,朕也是听说,许多都没见过。而且,这些年来,匈奴杀我百姓,西域助纣为虐,朕早想荡平!可恨窦固,放着大好形势不顾,居然奏请退兵!”说完,明帝取出袖中奏章。马皇后接过,展平,看罢,徐徐道:“皇上,窦固称兵不过五千,且为疲兵,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退兵还是有道理的!”
明帝道:“这便是窦固欺朕不知兵!当初封坛拜将的时候,朕便说兵贵精不贵多,纵横千里之外,只能以夷制夷,难道他不知遍征车师等西域诸国的兵吗?否则,班超怎么能以三十六骑而平于寘、鄯善等西域强国?还有一点,功劳薄上,居然将耿恭的功劳,列为末等,窦固明明欺朕对战事一无所知!哼!这老狐狸!”
马皇后沉思片刻,道:“无论窦固是何居心,皇上还是等汉军南归,再行定夺。臣妾又听说,皇上将太子托于耿恭,倘若皇上以战功封候,恐怕耿恭只会感念皇上,不会感恩太子!不如以微功封赏,使耿恭对皇上颇有微词,再给他一条建功立业的路,那时太子登基,功业已成,再由太子亲封耿恭,那时耿恭感念太子厚恩,自然对太子一心一意,岂不更好?”明帝大喜,道:“皇后真是聪慧绝伦,廖廖数语,便解开朕的心结,这是欲擒故纵之术呀。皇后若是男儿身,定能位列三公了!”明帝说完,胸口又奇痒无比,剧烈地咳了起来……
浓浓的夜,无穷无尽,如一个巨大的锅,将东汉帝国笼罩得严严实实。远处三两点烛火,迸发出微弱的光芒,拼命从墙缝中挤将出来,煞是可怜。大司马第五伦端坐灯下,他的手中,是一卷《史记》。读史可以知得失,第五伦公务之暇,喜欢读《史记》,现在不知看了多少遍了,每多读一次,理解更深一层。
“老爷,马防马大人求见。”家仆阿贵佝偻着身子,声音有些沙哑。阿贵跟了第五伦几十年。当年,第五伦游学各地时,受尽冷漠,窘迫不已,阿贵忠心耿耿,悉心照料他的起居生活。如今,第五伦位列三公,对阿贵也是青眼有加,从不将他当仆人看待,十分关照。
“好,阿贵,把他唤过来吧。对了,阿贵,你的腰好些了吗?下次我再要太医给你看看。”
“谢老爷,好多了。”阿贵十分感动,躬身退下。
“马大人,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居然深夜来访,有什么要紧的事?”马防是马皇后的弟弟,第五伦虽贵为三公,可丝毫不敢怠慢,他站起来,含笑着道。
马防看了看桌上的《史记》,一脸严肃,道:“司马大人危险万分,我特来为大人吊丧,大人居然还有心情看书!”第五伦一震,惊道:“吊丧?我有什么危险?”
“我军击败匈奴,收降车师,为什么皇上不喜反怒,拂袖而去?”
第五伦愕然摇头:“我却不知。”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多病,朝野尽知。今司马大人是群臣之首,大汉砥柱,居然不知皇上为什么发怒,怎么能算称职?怎么能不危险?”
第五伦急了,问:“皇上为什么发怒?”马防只是喝酒,三缄其言。第五伦再四追问,马防才徐徐道:“西征战势顺畅,窦固无故退兵,此其一;耿恭以三百兵牵制匈奴十万大军,又在车师布下棋子,战功赫赫,窦固却隐瞒不报,此其二。有这两个原因,皇上怎么不怒!”
第五伦陷入沉思,疑惑道:“这、这与我有何关系?我有什么危险?”马防哈哈大笑,道:“司马大人进不能将戾臣绳法,退不能为功臣沉冤,以致皇上震怒,大人是群臣之首,以后追起责任,大人怎么能没有关系呢?怎么能说没有危险呢?”
第五伦惶恐起来,低头不语。马防望了望,接着道:“前有李广利前车之鉴,窦固必然无忧!皇上在封坛拜将时,将太子托于耿恭,必不会厚赏耿恭,但耿恭功高,无人出其右,不厚赏不足以塞天下悠悠之口。”说到这里,马防望了望着望两旁,故意停住不说了。
第五伦着人取出一团金,道:“马大人,好事做到底,如今进退两难,还望指教。”马防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将金纳入怀里,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帛,递给第五伦。第五伦展信一看,惊道:“如嫣?不是那车师的王后吗?”
“正是,司马大人也知道?”
第五伦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如嫣有闭月羞花的容貌,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自古英雄配美人,那耿恭,与她相通,也是情理之中。”马防又道:“耿恭手下,诸如吴猛、李敢等人,都曾是京中巨盗,虽有战功,但瑜不掩瑕,这种人,怎么能够为兵为将?”第五伦大喜,道:“马大人,我知道怎么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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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封赏不均(上)
正德殿内,文武百官躬腰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可明帝还没有来,这让每个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昨天,明帝的盛怒,仿佛在每个人的心口上架了一把刀。第五伦站在最前面的中间位置,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冒险进言几句。
明帝终于来了,疲倦的脸上而带有一丝怒意,双眼迸出两道似有似无的凶光来,这么略略一扫,每个人都不由地哆嗦几下。第五伦站得最近,惶恐之余,他明现感觉到,明帝的病,似乎比以往更重了些。
“皇上,微臣斗胆,有事要奏。”待明帝坐住,第五伦越众而出,揖首道。
“讲!”明帝冷哼道,声音似乎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皇上,昨天窦将军来书,称兵不过五千,士气衰落,奏请回军,臣以为言之有理。我军以一万之众,深入塞外两千余里,兵锋所指,血流成河,击溃十万匈奴,燕然勒石,又回军南下,平复车师,这是旷世奇功,皇上的文治武功,足可与武帝媲美。现在我军兵少,如果继续征伐西域,万一匈奴从北夹攻,我军恐难以应付,一败则损汉威,恐于寘、鄯善、疏勒诸国又将归依匈奴,岂不得不偿失?不如回国,沙场操练,重整兵威,待秋高马肥,再长躯直入,也不为晚。”
第五伦声音雄浑,此番话讲来,入情入理,明帝的宿怒,稍稍平息。第五伦见了,知道马防昨晚所言不虚,胆气愈壮,稍一停顿,声音扬了扬,道:“皇上,我听说此次西征,耿恭以三百兵力,牵制十万匈奴大军,此番胆气谋略,不输卫青、霍去病,可谓功劳赫赫。然窦将军将他功列于末位,却是另有原因。”
明帝的脸上泛起一股奇异的神色,第五伦知道,接下来的话无异于一场赌博:对了,可保全家爵位;错了,可能身败名裂。但是话已讲到这个份上,已无路可选。第五伦咬咬牙,接着道:“听说,耿恭贪恋车师王后美色,与其私通,其意难测。再者,耿恭手下,吴猛、李敢等人,曾是京中剧盗,杀人无数,按律当斩!耿恭与之结交,应与连坐!”
说毕,第五伦从袖中抽出信帛,中常侍见了,趋步来取,低头呈给明帝。明帝略略一览,已有了主意,“砰”地一声巨响,殿内回荡着明帝拍案而起的声音,大臣心中一凛,慌忙低头看着脚尖,大气也不敢喘,第五伦也是惊恐万状,不知是福是祸。隔了一会,明帝怒道:“大胆耿恭,结交匪类,又私通番女,真是有辱耿家声名,辜负朕的期望,依律当斩,念在征战中功比日月,只好以功赎罪,截罪立功。”明帝说到这里,略略一思索,沉声道:“宣帝时,曾设西域都护府,专管西域行政军事,卓有成效。今西域大国已平大半,朕亦设西域都护府,陈睦为都护,耿恭,就任个戊校尉吧,屯兵金满,关宠为己校尉,屯兵柳中吧。至于窦固,让他回朝听封吧。”
明帝说完,起身离去。第五伦怔在那里,明帝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自己赌对了,可是为什么,隐隐之中,明帝却有一些惆怅呢?这丝惆怅,别人看不出,他却看得出来了。其他大臣松了一口气,十分佩服第五伦的见识,纷纷围过来,交口称赞。马防,偷偷溜了出去。
灯如豆,撑不开浓浓的夜。马防埋头潜心研读兵书,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毕竟是将门之后,父亲马援随光武帝南征北站,立下汗马功劳,马防耳濡目染,虽不能上阵杀敌,可对兵书是情有独钟。门突然吱地推开,马防抬头,来人白发白须,正是大司马第五伦。马防站起来,含笑道:“司马大人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第五伦见马府为抬梁式建筑,檐矮屋低,窗小房少,木料普通,十分古朴,几乎与寻常百姓一样,不禁叹道:“你是皇后的弟弟,皇亲国戚,又是功臣的后代,没想到住处这么简陋,与世无争,老夫真是佩服。”马防听了,心里却十分难受。他何尝不想住金碧辉煌的亭台阁楼?京城文武百官,有谁的住房这么简陋?还不是马皇后日日裁抑,千叮万嘱,说马家既是外戚,又是功臣,不可不谨慎,否则招人清议。马防早就想翻新房子,可马皇后百般阻止,只得作罢。想到这里,马防觉得很憋屈,要是生在普通人家,凭一身才能,早就飞黄腾达了,怎么可能头发苍白了,却还是小小的黄门郎?
按下心中不快,马防问:“司马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马大人,老夫今日专程前来道谢,若不是有你点拨,老夫尚不知皇上有这番苦心!皇上真是英明,封耿恭为西域都护府的戊校尉吧,屯兵金满,既可堵天下悠悠之口,又可让耿恭戴罪立功,徐图西域,给太子留下重用的空间,可进可退,一举两得!”
“司马大人言重了,我有什么功劳?今天朝议,大人奋不顾身,当廷进言,面折皇上,据理力争,有担当,有才识,有气魄,令我等眼界大开,好好领略了大人的风采!”
听了此话,第五伦不禁泛起笑容。一生上朝无数,只有今天是官宦生涯中最为惊险的一次,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没有一次次赌博式的押注,怎么能成就今天的辉煌?但马防居功不傲,这番胸襟,令第五伦不禁佩服,也疑窦丛生,却不好问,掀鬓笑道:“向来太平之于将军,仿佛时间对于美人。当今形势,天下大治,唯匈奴、西域一带,反反复复,屡起兵革,这正是建功立业之机,将军虽是功臣后代,却无用武的地方,实为将军叹惜。”说毕,第五伦的眼睛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马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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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封赏不均(下)
马防叹惜道:“我怎么不知道!待得天下太平,纵使我翻烂了兵书,又有什么用!”说完,马防把竹书狠狠一甩,露出扉页来,却是《孙子兵法》。第五伦俯身拾起兵书,似有所悟:“马大人不必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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