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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域孤雄之大汉耿恭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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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固与刘张对望一眼,不禁踌躇万分,他们没有料到,马防居然送上门来了,这倒让他们不知如何处理,一时愣在那里。窦宪迫不及待,向前一步,喝道:“既然如此,来人,先绑起来,待捉了耿家,一并议罪!”
这下轮到马防怔住了,他以为,自己负荆请罪,窦固看在太后脸上,自会放他一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窦宪,不知轻重,竟将自己绑了。不过,他有恃无恐,倒也不惊惶,任几名卫兵按倒在地,用绳子绑个结结实实。
窦固双手一拱:“国舅爷,对不住了!”
马防摇摇头,却对刘张微微一笑:“没想到在此碰见刘将军,刘将军好大的威风!”刘张无言以对,怔在原地。窦宪拿了发兵令,塞给刘张:“刘将军,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南军统将鲁无奇、北军统将薛霸见了发兵令,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无奈,只好各出了五百兵。刘张自思马防已归案,谅无他变,惟耿家是块硬骨头,若没处理好,定会惹火上身,遂带着窦宪、窦笃,领八百千兵,去了耿府,分二百兵去马府,仍令薛霸统领。
一千兵浩浩荡荡,穿越洛阳城。百姓许久未见过这么多军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相率惊惶,议论纷纷。人群之中,藏着一人,见了这么多兵卒,又见刘张骑着高头大马,洋洋得意,不禁大为诧异:“这刘张,屡次和哥哥过不去,不知这回,他又想干什么坏事,我且找个人来问问!”遂偷偷跟在后面,趁不注意,如闪电般窜出,掳了一个行军司马。
这人便是石修!自见玉容,他神魂颠倒,忽喜忽忧。每晚闭上眼睛,一脸哀怨的玉容便浮现出来,那么清晰,那么刻骨,令石修倍觉辛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次次想起,白云山上,玉容忽然绊倒,他急忙去扶,那种触电的感觉,从指尖瞬间传遍全身……石修忘了时间流转,只盼这一刻,便是永恒!
可是,玉容却是公主!石修常想:“我算什么呢?我算什么呢?一介草民,如此卑微,却想着公主,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不禁神伤,十分自卑,将头深深地低下,低到尘埃之中。然而,他如何能忘怀?这日,春光正好,柳绿桃红,石修满腔愁绪,在皇宫附近溜达,没想到碰到了刘张。
石修拖着行军司马,到了角落里,挥起一刀,狠狠砍在地上,低声厉问:“说,你们究竟要去干什么?不然,看你的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行军司马脸色苍白,颤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还用说,肯、肯定是你的刀硬……”他喘息一下,接着道:“好汉,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好,那留着你的脑袋有啥用?”石修一刀挥来,行军司马“啊哟”一声,只觉一股劲风吹来,慌忙闭上眼睛,那刀到了脑袋前,却往上略略一偏,忽觉头皮一凉,竟削下大截头发,漫天飞扬。
石修恶狠狠道:“再不说,哼,下一刀,可不是头发了,老子一刀一刀,将你削成人棍!”他举起刀,眼中充满了杀气!
“人棍?什么是人棍?”行军司马虽然惊恐,但十分不解,一时忍不住,颤声问。
石修嘿嘿一笑,随手一刀,一根树枝应声而断。石修左一刀,右一刀,刀光闪闪,一刀比一刀快,瞬间将树枝的枝桠砍得干干净净,光溜溜的,只余直直的一根。他将棍子在行军司马面前一晃,道:“知道了吗?什么是人棍?这就是人棍!”
行军司马惊骇不已,他当然明白,所谓的人棍,与吕后的“人彘”,几乎没有区别。他见石修拿着刀比比划划,似乎马上要将自己削成“人棍”,不禁大惧,忙道:“我、我、我说,听、听说李敢杀了洛、洛阳府尹,刘、刘将军带人前去捉、捉拿耿、耿恭!”
石修听了,大吃一惊,刀都拿不稳了,忙弃了行军司马,一溜烟往皇宫跑去,心想:“早上我见哥哥去了皇宫,可是,皇宫那么大,我一时也不找不到,不如告诉公主,要公主转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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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世为将(下)
虎贲军护卫皇宫,都认识石修,他之前护送玉容回宫,轻车熟路,因此畅通无阻,几乎没有耽搁,便将消息告诉了玉容。然后,他马不停蹄,跑了回去。刚入耿府,刘张率领的一千军便将耿府紧紧围住,刀出鞘,箭上弦,齐唰唰对准耿府。
石修闯入耿府,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刘张杀来了,刘张杀来了!”
耿霸、耿秉等人正在用膳,听得这无头无尾的话,放下筷子,莫名其妙。这时,马福奔来,跑得太急,被门槛一绊,摔了个跟斗,跌落了两颗门牙,也顾不了那么,急忙爬起来,灰头土脸,满嘴是血,道:“老爷,老爷,好多兵,好多兵!”
耿霸脸一沉,道:“马福,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事,不好好说,偏要急成这样子,成何体统!”马福只知来了许多兵,至于为什么来,要来干什么,统是不知,一时怔在那里,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张着嘴,呼呼喘气。
石修稳了稳心神,长话短说:“老爷,李敢、张封、杨武三人私自出府,杀死了洛阳府尹王康,窦固知道了,派人前来捉拿我们!”
这话一出,耿府顿乱。耿霸怔在原地,满头青丝,在微微的烛火里更显苍白,心中暗想:“三世为将,必为不祥!唉,这话不假呀!想我耿氏三代为将,俱为国家重臣,不知有多少人嫉恨!不知有多少人欲除而后快啊!今天,该来的都来了……只是我,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这个戎马一生的铁汉,不由地掉下泪来……
这时,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震耳欲聋,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耿霸,本将奉大司马、大将军窦固之令,将来捉拿尔等,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一个一个走出来,念在旧日之情,本将不为难你们,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耿沙、耿净等人勃然大怒,冲到兵器架上,抢过兵器,便要冲出去厮杀。这时,范羌、杨晏等人拿的拿刀,拿的拿剑,一脸怒容,急冲冲闯来。
范羌急道:“耿将军,窦固为何要来捉我们,我们究竟有何罪?”从疏勒归来的其余勇士都举起兵器,愤然道:“是的,我们有什么罪?我们翻高山,临深海,越雪原,百战归来,未死于匈奴,难道要死在自家人手中吗?”
耿秉叹息一声:“我耿家世代为将,天下皆知,若无过错,窦将军安敢来捉拿我们?李敢、张封、杨武擅杀朝廷二千石官员,耿家焉能无罪?”
范羌等人一愣,登时哑口无言。耿沙愤然道:“即使如此,难道我们就此束手就擒吗?”他跑到耿霸面前,道:“父亲,您是耿家之长,您下令吧,我们杀出去!纵使千军万马,我们也不惧!”
耿霸脸色铁青,咬着牙,半晌说不出话来,耿沙大喜,以为耿霸默认,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杀出去!”说完,转身踏步往外走去,地板被踩得吱吱响。范羌等人见了,激愤不已,随声应道:“杀出去!杀出去!”喊声震天。
杨晏一动不动,只是望着耿霸。耿秉焦急,正要阻止,忽听“砰!”地一声大响,耿霸狠狠一拳砸去,桌子竟被砸了个洞,拳头上满是鲜血!他怒道:“我耿家乃开国功臣,一颗忠心,可昭日月!耿沙,你是何人?敢陷耿家于不仁不义之地?你若动手,我便先杀了你!”
这番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众人听了,顿时垂着头,怔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心中却百感交集,有的赞耿霸忠勇,有的叹耿霸迂腐……耿霸猛地站起,推开案几,望了望众人,冷笑数声,站起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耿秉叫道:“抛下兵器,随老爷到外面去!”只听铛铛声不绝入于耳,众人都将兵器抛到地上,跟着耿霸、耿秉,低头走了出去。
耿沙望着满地横七坚八的兵器,脚一跺,恨恨道:“只恐兵器一抛,我耿家便是无牙的老虎,生死都在他人手上!”铛地一声,他将剑用力掷在地上。
刘张身着铠甲,骑一匹斑点大马,正在府前耀武扬威,大喊大叫,心想:“耿家蓄养的一群武士,都性烈如火,我用言语挑拨,他们忍耐不住,定会抗拒官军。哼,我有一千军,且奉了大司马、大将军令,耿家纵有通天本领,我亦不惧!只要他们一动,我便格杀无论!”这时,他忽然想起耿广,闪过一丝心痛。
耿府大门吱呀着打开,耿霸从容走来,身后随带着耿家主仆百余人。见了刘张,耿霸冷笑数声,道:“刘将军今日好威风,好神气,恐怕那时和我哥哥耿广,一同镇守玉门关,也不过如此吧!”
刘张被耿霸奚落,很不自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耿霸又道:“刘将军,你与我哥哥是结拜兄弟,当年同生共死,情同骨肉,如今你带兵来捉拿兄弟的家人,还这么兴高采烈,真是大义灭亲呀!皇上若知,必然会重重赏你了!”
刘张脸一红,窦宪纵马过来,厉声道:“耿霸,你休啰嗦!李敢擅杀朝廷重臣,按律当斩,就是你等,也应连坐!”他双眼如电,扫视一圈,却未见耿恭,吼道:“耿恭呢?逃了吗?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动手!”
数十名兵卒执刃冲了上去,耿沙忍耐不住,跃向前来,骂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哼,有本事,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他挽起袖子,捏紧了拳头,眼中喷出火来,威风凛凛,兵卒吓了一跳,不敢冲上前来。
杨晏走到耿秉面前,低声道:“耿将军,切勿动手!刘张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反抗,可一动手,恐怕就坠入刘张的计了。”
耿秉冲他点点头:“放心,叔父一生,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他自有主见。”
果然,耿霸厉声喝道:“耿沙,你敢抗拒朝廷大军么?”随后走向前去,扬手一巴掌,“啪”地声,扎扎实实打在耿沙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手指印。耿沙一脸倔强,死死瞪着窦宪。22
………………………………
第150章 围攻耿府(上)
耿恭不在,窦宪自不将他放在眼里,嘻嘻一笑:“不错,我是毛头小子,乳臭未干,听说耿家良将辈出,尽是英雄豪杰,这位壮士,必是耿家栋梁,来来来,划下道来,让我见识见识一下?”
耿沙忍耐不住,双眼圆睁,大喝一声,挥拳而上。窦宪不慌不忙,一跃下马,取了一把剑,抛过去,道:“没有剑,怎么比?”
耿沙从空中抄过,顺手挽了个剑花,飘逸潇洒,有如天上飞鸿,众人齐声喝彩,暗想:“不愧是耿家之将,单这身法,天人没几人能做到。”
耿秉长叹一声,自知势成骑虎,不可挽回,暗道:“这下祸越闯越大,不可收拾了……”又担心耿沙,叫道:“沙弟,窦宪剑法不在你之下,上去之后,要沉着冷静,以守为攻,看准时机,再行fan gong,切记不要太急……”
耿沙怒气冲冲,如何肯听?他长啸一声,扑了上去。剑光闪闪,两人战在一块。耿沙痛恨窦宪,恨不能一刀将他削成两段,剑法之中,攻多守少,大开大合,破绽百出。窦宪见了,冷笑道:“这等本领,还敢逞强!”剑势一变,专攻耿沙破绽,耿沙如何能敌?一时手忙脚乱,连连后退,战了三十余回合,已是抵抗不住,勉力支撑。再挡了几招,耿沙暗想:“我这般狼狈,耿家还有什么颜面可存?大丈夫要死,便死得轰轰烈烈!”当下大喝一声,只守不攻,一柄剑使得如疾风暴雨,早将生死置于度外。窦宪有心要羞辱耿家,却也不急,一剑又一剑,只往耿沙非要害的地方招呼,耿沙上窜下跳,披头散发。耿家人掩住脸,心想:“耿家百年来的威风,恐怕这次坠了个精光!”
转眼间,已有百回合,蓦听窦宪一声大吼,耿沙“啊”地惨叫。一剑飞刺,快若闪电,连挑耿沙手筋、脚筋等全身各处要害,然后一脚踢去,耿沙如断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无法动弹,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
耿秉抢步上前,扶起耿沙,凄然道:“弟弟……”耿沙一把推开他,嘶声道:“窦宪,有种的,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哼,我昂昂耿家,可杀不可辱!”他恨恨不已,喷出一口鲜血,漫天飞舞。火光熊熊,照在他愤怒而又伤心的脸上。
窦宪擦了擦剑,冷冷道:“杀了你?哼,你还不配我杀你!不要弄污了我的剑!”
刘张哈哈一笑:“都说耿家勇猛,也不过如此罢了,谁敢再来与窦将军一战?”
范羌勃然大怒,正想出阵,杨晏紧紧攥住他,冲他摇头,范羌不听,奋力挣脱,冲至阵前,冷冷道:“窦宪,让我来会会你!”
这时,忽听一声闷“哼”,耿沙居然伏剑 sha!原来,他素来心高气傲,不肯受半点羞辱,此次又连累了家族,又羞又气,当然不想再活,遂一步一步往前爬去,拿起掉落的剑,朝咽喉轻轻一割,一缕英魂,飞上了青天。
耿家人见了,自是伤心万分,惟耿霸脸色铁青,一缕银发,在火光中微微颤动。范羌应战,耿家人心安,知他久经沙场,生性聪明,箭法如神,应付窦宪,绰绰有余。窦宪求之不得:“耿府之中,除了耿恭,谁能敌我?今天他不在,我正好挫一挫耿家威风,好教天下知道,我窦家绝不输于耿家!”不禁得意洋洋,斜眼望着范羌。刘张知道范羌本领,不禁暗捏一把汗。
耿霸走到耿沙尸体旁,望也不望,拿起剑,横在脖颈上,冷冷道:“谁再敢去战,我便死在此地!”范羌一震,捏着剑,不知是进是退!杨晏将范羌拉了回来,范羌愀然道:“我们在西域东征西战,百折不挠,何等英名,哪里想到今天,如此憋屈,颜面尽失,连命都保不住呢?”杨晏相对坠泪。
窦宪哈哈大笑,纵马围着耿家主仆百余人奔跑了两圈,舞着剑,狂道:“耿家嘛,也不过如此!都是些破铜烂铁!来人,将他们一个个绑了!”上来几十名士兵,拿了绳子,便来缚人。耿霸一言不发,第一个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余人谁还敢作声?都一脸怒气,任士兵为所欲为了。
刘张春风得意,正待收兵回洛阳府。忽一骑冲开包围,风驰电掣闯来,正是耿恭!刘张大喜,心想:“终于来了,哼,今番再不抓住你,我刘张将吃饭的家伙给你!”大吼一声:“耿恭,还不束手就擒!难道真要本将动手吗?”
耿恭置若罔闻,一跃下马,走到耿霸、耿秉面前,跪了下去,痛声道:“叔父、哥哥,都是我的错,我管教不严,闯下了弥天大祸,给耿家带来深重的灾难,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耿霸长叹一声:“虎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几番说你,你何曾听进去了?”
耿恭凄然道:“叔父,一人做事一人当,祸是我闯的,不可挽回!今天,我以死谢耿家列祖列宗!”
耿秉忙道:“弟弟,不要做傻事!”
范羌、杨晏等人亦叫:“哥哥……”
耿恭摇摇头,不再说话,缓缓站起,走到耿沙面前,悲不自抑,哀道:“弟弟,哥哥对不住你……”他抢过耿沙 sha的剑,怒目圆睁,杀气腾腾,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窦宪竟被骇住,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刘张一惊:“耿恭,你、你、你想干什么……”
耿恭提剑走到刘张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刘将军,你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为何这般无情?一定要将我耿家赶尽杀绝!”刘张不知如何回答。耿恭举起剑,望了望密密麻麻的士兵,叹道:“我在西域与匈奴死战,最多不过二千兵,我弟班超,深入塞外,也仅三十六骑,哼,为了捉拿我耿家,竟然用这么多兵!耿家何德何能,竟劳窦将军如此厚爱!哼,兵多又怎么样?匈奴十万军,我耿恭视之如草芥!”
………………………………
第151章 围攻耿府(下)
刘张听了大惊,勒住马,往后便退,举起马鞭,麾动士兵:“快,快,捉住耿恭,捉住耿恭!”顿时上去数百名士兵,冲到面前,却又止步不前,他们慑于耿恭威名,哪敢轻举妄动!
耿恭轻蔑地看了看刘张,恨恨道:“若不是为了耿家声誉,我纵然一死,也不愿束手就擒!”说完,他将剑狠狠掷在地上。兵卒套喜,一哄而上,按倒耿恭,将他捆得如同一个粽子。
洛阳府正堂,里里外外,站满了如虎似狼的卫兵,身穿铠甲,手执利刃,双眼怒睁,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正前方,坐着廷尉张敞,黑脸黄须,尖嘴方颌,气势汹汹。左侧坐着大司马、大将军窦固,眯着眼睛,偶尔睁开,杀气尽露。下首站了几个女子,颇有姿色,牵三两个垂髫小孩,正半掩桃花,嘤嘤哭泣。旁边三条大汉,趴在地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大胆李敢,快快从实招来,究竟是谁,指使你去杀洛阳府尹?哼,你以为死扛到底,本官就没有办法吗?”张敞一拍公案,厉声大喝。
“杀那个什么府尹,是老子干的,关别人屁事!你们要杀便杀,干脆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吗?”李敢只觉屁股如火烧一般,他旧伤刚愈,又遭杖刑,自然十分疼痛,但他咬牙挺住,愣是一声不哼。
张封趴在地上,悔恨万分:“如果不是自己,李敢、杨武就不会溜出去,又怎么会闯下这么大的祸呢?耿恭哥哥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惟有一死!”他艰难地抬起头,嘶哑着喉咙:“冤有头,债有主,廷尉大人,王康、苍狼不是李敢杀的,是我杀的,你放了他们!”
话音刚落,杨武叫道:“那两个王八羔子,是老子杀的!哼,大道通天,各走一边,那个王康,当个官怎么了?一路上用鞭子抽这个、打那个,老子早看不惯了,这种贪官,不杀了他,留着有什么用呢!”
张敞不禁啧啧称奇,他审问犯人无数,只有喊冤推责的,从没见过争着揽罪的,心想:“耿府真乃将门,府中人铁骨铮铮,毕竟不一样。可这也没办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杀的是二千石的官。只是,该如何处理耿家呢?”他不禁偷眼去瞧窦固,却见窦固眯着眼睛,面无表情。
忽然,“砰砰”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窦固心中一动,心想:“终于来了。”他睁开眼,只见耿霸被绑得严严实实,目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是耿秉、耿恭等人,窦固慌忙站在起,走了下去,斥道:“你们怎么这么无礼,竟敢如此对待老将军,难道不知,耿家为我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吗?”他亲手去解耿霸身上的绳索。
耿霸头一仰,冷冷道:“事未查明,岂能松绑?还请将军住手,以国事为重!”
窦固一愣,心中怒火冲天,暗想:“不识好歹的匹夫!你以为本将真会放你吗?”当下微微笑着,将耿霸引到案几前,道:“老将军既不肯松绑,可否坐下?”
耿霸直直站着,哼了一声,道:“待罪之身,何敢坐下?”
窦固满脸笑容:“有罪无罪,自有廷尉张大人审理,老将军不妨先坐,且看张大人如何审讯这三个不法之徒!”
李敢看到耿恭五花大绑,站在阶下,忙叫道:“哥哥……”
张封头脑一片空白,心道:“我捅下这么大娄子,有何面目再见哥哥呢?”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耿恭望着三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可又无可奈何。这一切,比当年守疏勒,艰难百倍,他又能怎么样呢?
卫兵押来马廖、马防、马光等人,窦固装作不见。张敞的额头冒出冷汗,他知道,耿家是功臣,马家是外戚,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可窦固更不是好惹的角色!再说,若不是窦固,自己怎能坐上廷尉的位置?他眉头一皱,牙一咬,朝下面一拱手:“得罪了。”随即案几一拍,大声喝道:“大刑伺候!”
几名卫兵抬来一根铜柱,横着架起,下面燃着熊熊木炭,不一会儿,铜柱便烧得通红。张敞嘿嘿一笑,道:“李敢,看到了吗?这是炮烙刑,本官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真硬还是假硬!若你能从铜柱上走过,嘿嘿,本官便饶你一死!否则,快点招出,谁杀了王大人?又是谁指使?”
耿恭大吃一惊,这铜柱烧得通红,如何能过?若一脚不慎,掉落火中,顷刻间便会烧成灰烬。四下飘满了炭火的味道,李敢嘿嘿一笑:“老子在西域时,面对匈奴十万大军,也不皱半点眉,这根破柱子又算什么!”他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朝铜柱走去。
张封、杨武大声叫道:“敢哥,不要去……”李敢站住,惨然道:“张封、杨武,好好跟着哥哥,以后不要惹事,以后上阵杀敌,帮我多杀几个,到坟前来祭奠我……”
张封爬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流泪不止,哀求道:“张大人,杀王康的是我,与李敢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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