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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战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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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

    “是。”

    “对了,”钟黎又想起什么,“叫他们把‘金汤’准备上。”

    “得令。”听到“金汤”二字时,原本郁闷的胡扬嘴角竟微微向上有一丝抽动。

    一阵凉风又起,烟幕微微向东南倾斜,因目及之处仅有三面滚滚而上的暗红烟墙,一时间竟觉得高塔和低矮的城墙要倾斜过去。钟黎不自觉地扶住栏杆,目送胡扬等人远去,塔下除了秦朗及一队护卫守候传令便再无他人,一时间便清闲下来,耳畔仅剩了风吹野火的呼呼声。

    “你又何必呢?”

    钟黎听到柔软的女子声音,便回过身来,背靠着留有箭矢的木栏。“何必什么?”

    古羽坐在角落,看到钟黎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他身后更遥远的天幕。“还没到非得用激将法的时候吧?”

    “你怎知我是激将而不是真气?”

    “你自己都要煞费心思的事情,怎会要求一个只会动武的部下做好?”看着钟黎摆出一副疑惑模样,古羽只好继续解释:“这燃烧的油物草料我见你早就备好在城墙上,今早你又检查了壕沟中积水的深浅,刚刚下令之前,隐约见你看了风向,分明早有用火之意……”

    听她一五一十地分析得清楚,钟黎便不再否认。他从围栏上拔出一支箭在手中摆弄着,而后又对古羽道:“看来是缓过来了。”

    古羽看了眼卡着一支长箭的,秃了半边的塔顶,皱皱眉头轻轻一笑,而后站起身来。“看来我还是老实点的好。”

    “好吗?等打进城来老实不老实不都一个样。”

    “话说回来,”古羽忽然想到什么,便盯着钟黎问道:“我刚刚若是不在上面,你本当如何?”

    “那就让秦朗爬或者顺着墙垛爬过去传令,令总归能传达到。”见她依旧蹙着眉头,不依不饶盯着自己,钟黎又道:“所以刚刚才说谢你。怎么,你还觉得我能算到你一定在上面,所以故意留个空塔?”

    “你为何留空塔没人清楚,”古羽听罢依旧一脸狐疑,“我也只能当是凑巧不是?”

    4

    雨在不经意间又飘起来,滴滴哒哒将安静来的城墙打湿。壕沟的火虽未受多大影响,但燃料再受了些潮,烟便较之前升腾得慢了些,且又浓了不少。似被雨压住,烟气开始平向弥漫,在高塔上都能嗅到烟中浓烈的泡水的草烟味儿,以及未燃烧充分的动物油脂味道。出城木墙的轮廓也渐渐隐入雾里,只剩了一片片火把晕出的明黄,和耸出烟雾的黑褐色哨塔。

    “咳咳,你用烟前未想过这雨?”古羽似故意用咳嗽强调这烟的味道。雨虽飘的零星,但裹挟着十足的湿寒,于是她便靠到钟黎这留有塔顶的一边,守着梯子口旁的围栏。

    钟黎与她背脸,靠着另一侧的围栏,俯看着晕黄托出的出城围墙。“天有不测风云。”

    “我会信你不懂火能助雨的道理?”

    “兵临城下,能估计了这些?”

    古羽嗤笑道:“这倒好,人家进城便有了熏肉吃。咳咳咳……”

    “姑娘若觉得上面烟大便下来吧,内城里空气干净些。”秦朗干净而带着温暖的音色打断两人冰凉阴沉的语气。古羽偏头瞧,他正在梯子下举着火把迎着。

    “诶,你若有你这副官半点好心思,便也能让人舒服些。”古羽嘲讽完便见钟黎低过头冷笑。

    “她若想下去早便下去了,还等什么你教她灯语传信?”钟黎扯嗓子的声音在安静下的出城里,大概到处都听得到。古羽偏头看见秦朗把手伸进铁盔中挠了挠,然后姗姗走向一旁。

    “你怎知我愿意跟你一起受这烟熏?”她说着便身子一转,一只脚踩在了梯子上。

    秦朗抬头见一条乌紫色长裙垂下,便又要踱向塔下,刚迈出腿便见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栽在脚下。

    “隐蔽!”看到一支笔直的箭羽秦朗忙大声呼喊,“快趴下!”他喊着便被冲上来的盾牌手按回城墙边去。

    塔上钟黎一把拽住古羽仅露的手臂,“快回来!”

    古羽未及反应便觉脚已悬空,钟黎继而将她这支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穿过她腋下,从腰间抓住宽而贴身的束带,轻轻一提便扛回塔顶。

    直到双脚重触地板,古羽才知到自己被钟黎从塔外抄了回来,右侧手背拉扯之感也晚一步传到。

    “先老实待着吧,杀回来了。”钟黎说着便又把目光抛向城外。

    古羽这次未再说什么,只安坐回方才位置,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贴在墙边的侍卫。
………………………………

NO。9 残烟血火战出城(下)

    5

    暖红的浓烟笼着丈高的木城墙,墙下抬头目光只及垛口。墙头一侧戳满残羽,一侧挤满兵甲。披黑甲的兵个个湿布蒙面,或持弓弩或揽长枪,一排靠在垛口,待流矢稀疏时便探头瞥一眼城下。

    弓弩稀疏后便听得号角隐隐,马蹄与呼喊声由疏及密,再到如山崩海啸于眼前。有士兵按耐不住起身抬弩,于浓烟中寻找目标,被伍长忙按下去。

    “还不是时候!”

    “都趴下!”

    话音刚落便听得呼啸声止乎一处,空气凝聚得让人心中一紧,耳畔若被什么捂住。放开一霎便见石块长毛如群鸦袭来,噼里啪啦落在城头。士兵三两躲一大方盾下,同将盾牌举过头顶,与垛口平齐。一时间城头乒乓乱响,震得盾下士兵无不攥拳咬牙。

    石矛雨仅持续了片刻,但坚持到最后,一面盾上已近百斤沉。城外呼啦啦骑兵方撤走,就听得严整如击鼓的步伐阵阵袭来。

    “这才是真到了!”

    塔上钟黎望到正东面几座哨塔同时高举红灯,便也忙举灯。塔下秦朗看出这是弓弩上弦准备。

    一架架云梯耸出烟雾,平搭过壕沟,哨塔上红灯再举,钟黎红灯挥下。

    “放箭!”

    墙上弓弩一同向壕沟处平齐射出,叮叮咣咣击在方阵的盾牌铠甲上,前面有人中箭,后便来人补上,空隙间还有以弓弩还击。墙下墙上中箭跌落的人,在燃火的壕沟中激出一簇簇旋腾的火花。有无畏的士兵踩着壕沟中的尸体过来,便举盾在前,掩护身后士兵拆开方阵通过走云梯的。一通箭虽射落不少,但城下的白衣军依旧越聚越多。

    城墙及前丈宽的土坡上落满了箭,越过壕沟的便借箭攀爬。城上看这成片白衣,便如群白甲虫蠕向一块肥肉,任由箭射也射不完。

    东侧哨塔红灯高举白灯频闪,而东南东北两侧哨塔也亮起红灯。钟黎见状依旧挥红灯,但又忙向塔下秦朗令道:“速令夏茂将余下弓弩手集于东城下,待‘金汤’用过再放箭。”

    见秦朗差的斥候驰远,古羽偏回头来向正忙活的钟黎问道:“你们嘴里的‘金汤’是何物?”

    “守城利器。”

    钟黎故意卖关子,古羽便将目光抛向东城。只见东城下几十口大锅不知在何时烧得盛起,腾起注注白烟。城下士兵以木桶舀了什么,继而以绳索递予城上。待到每三五人有一桶时,东城哨塔便又一齐亮起灯来。

    “要上‘金汤’了。”

    钟黎回头与古羽说了一句便挥出信号,继而哨塔处挥出信号。城上士兵两人抬一桶,齐刷刷将煮沸的“金汤”倾下,有的瞄准爬墙的士兵,有的瞄准城下的人堆。沾到的或丢盔弃甲,或从城上跳下,或扎入壕沟水火之中打滚,顷刻间严整的甲阵成了锅中蚂蚁。

    听到惨叫连天,夏茂便令聚在城下的千余弓弩手一同放箭。箭矢越过城墙,雹子般砸向聚拢在壕沟处的士兵,乱了阵的士兵一时间伤的伤死的死,铺满在城下,侥幸活下的也不敢再向前半步。

    因只有弓弩和哀嚎声,战场一时竟显得安静下来。壕沟的火因“金汤”和尸体息了不少,烟幕便从暖红变成暗淡的红紫,高耸处已没入黑夜。

    “丢两条巾上来。”钟黎走向塔的内侧,向塔下秦朗道。

    秦朗接过递来的面巾,随手抄了城墙上的石头,裹了几裹,奋力向塔上丢去。钟黎看到黑影闪过,一伸手便抄了回来。

    “给。”钟黎先拆出一条面巾递予古羽,麻布条做的面巾被秦朗揉的有些皱。

    “要这做什么?早被烟熏惯了,何况已经散了不少。”古羽看着布条问。

    看出她有些嫌弃这破布子,钟黎便不怀好意道:“你使劲闻闻。”

    古羽只轻嗅了嗅便觉得有些腐败的味道,仔细再闻,烟中混着的烧熟的浓重腐臭味,让她分辨之间差点呕出来。再看钟黎,他早将两条布子叠在一起,正往口鼻处系着。

    “嗯,这下清爽多了!”他系完还不忘故意深吸口气道。

    “有些人打生下来五行里就缺点德吧?”古羽没好气地坐回高塔一角,把脸背向围栏,不敢再出大气。“这就是你们说的‘金汤’?”

    “正是。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钟黎说着从甲中掏出条白绢手帕,仔细叠罢递到古羽面前,见她依旧没好气地扯到手中,才继续道:“我这也是改良过的,两分人畜粪便加六分水是根本,再加两分软泥能增加粘度,沾到人身上就是一层皮。煮时大锅盖盖,上面撒些油能避避味,一旦撒下去味道就出来了。”

    “你倒是愿意研究这些腌臜东西。”若寻常人这么津津有味地说这种东西,古羽便会觉得好笑,而如今她只能老实将面巾先戴上。

    “架不住好用。这味道是次要的,舍不得换别的料在于这东西有后劲。若是没见过这东西的,把被烫伤的伤员和其他伤员放到一起,或者没有隔离,那军营里便少不了一场瘟疫。感染死的人可比我们杀的多。”

    “你这细菌战的办法二百年前就被国际法禁止了吧?”

    “我现在不是没活在那个世界里嘛。”

    “是啊,不过是一场游戏。”古羽回复得有些冷淡。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原本单调的战场忽又加入了别样的声音,尖利而散乱的吼叫声,被更为严整而缓慢的步兵行进声取代,步伐空隙间隐约可听到轮轴吱吱嘎嘎的响动。老兵们侧耳听着,忙教两旁新兵聚拢回垛口,把松了的弓弩全部上弦。

    “还未完么?”

    “刚才不过是些试探虚实的新兵,北锋的主力军怎会只有这点能耐?”钟黎再望向城外,烟幕之外隐约可见数个光点。光点随着钢铁的步伐声缓缓靠近,光点下什么黑黢黢的东西在城下残余的火光中慢慢现形。

    “攻城塔!”

    攻城塔排成一排进入视野,灰黑的塔顶高耸出烟幕,便是在高塔上的钟黎也看得出这塔压着城墙几丈高。

    “这未免也太高了吧?”塔下秦朗的议论让钟黎听到了。

    “不是用来爬墙的,没见上面都没站着人吗?”钟黎从一头起一个个数着攻城塔的数量,数到十二时脸上笑容已显得诡异却自信。

    “这是重头戏!”他像是在宣布。

    扶了扶头盔,抽出佩刀检查了一眼,他高举白灯而后转身对古羽道:“你来我这里风景正好。”继而走向梯口,对塔下道:“走,干活了!”

    6

    北锋的攻城塔一丈见方,高有四丈,满载可乘五十人,如今其中只放了些砂石重物,入人一侧也用木板封起。左右有数跟原木延伸,可供四十人推进。塔左右各一百人队,所持皆盾牌重甲,其后有两排三列方阵,左右为步槊,中为弓弩。

    墙上士兵见攻城塔压近,便以火矢射击,火箭插满高塔正面,却丝毫未阻止其压向城墙。眼见塔要冲入壕沟,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快躲开!”

    士兵听着伍长的命令一个个撤开垛口,就接连听见巨大的落水声,回头便见燃着烈焰的高塔如山崩一般向城墙砸来。刹那间石火迸出,一人宽的木城墙就如纸壳般被砸瘪。巨大的声响伴着七零八落的土灰木屑,震呆了留在残墙上的士兵,漫天的烟尘瞬间遮住所有人的视线。没等分辨情况,飞箭流矢再一次如暴雨袭来。

    “靠墙,顶住!”

    活下来的士兵来不及喘气,急忙拉起身边的战友躲回垛口,有些被抛到城下的,也忙边清醒边寻弓弩的死角。近射的弩打在木墙上,碗口粗的木头也能被从中击裂,轻薄的盾牌更是一击便打个稀碎。

    弓弩只持续了片刻便止,留在墙上的士兵这才有机会探查情况。出城东侧百余丈的城墙被高塔砸成长短不一的十几段,高塔一个个嵌入城墙,如桥一样联通着城外壕沟的另一侧。刚刚在出城内指挥作战的参军夏茂不知何时撤走了,还留在东城上的士兵不过千余。

    火把散落在城墙四周,墙上唯一的光亮来自于还在徐徐燃烧的高塔残骸。城外号角响起,几千丙钢刀同时砸在盾牌上,发出震撼的金属声响,杀声一起吼出,如巨浪一般奔涌而来。

    城上士兵忙搜寻手边能用的家伙,十几或几十人抱团准备坚守如孤岛般的残垣断壁。奈何一时间十二道桥上如钢铁洪流涌注,成千上万的白甲铁军奔上城头,瞬间将东城墙淹没。打头的步槊兵根本没在乎城上的残兵,径直涌入出城,断后的铁甲军从两头包夹,以盾墙和长矛挤压城上残兵的生存空间。

    “别愣着,干活了!”漆黑之中听得有人大喊,有老兵分辨出来这是钟黎的声音。

    随声望去,只见一注火光飞驰而来,定睛看是一乘燃火的薪车,车头十数长矛笔直向前,后面是一排奋力推车的壮汉。

    “快闪开!”

    钟黎带人从出城南墙上推车缓行至东城上,转过弯来便推车飞奔。车在十数丈的加速后笔直冲向排在城墙上的铁甲阵。铁甲阵虽盾坚矛利,薪火一冲便冲出了巨大的缺口。有闪躲不及被钉在车上的,有飞身跳下城墙的,也有被卷入车底的。钟黎趁着阵型散乱,一手握到一手持锤与秦朗等人一同冲入敌阵。

    见是将军亲自上阵,墙上的残兵一时士气大振,皆学着以重物在前冲击,随后与铁甲军近身搏斗。此时北锋军团万人已半数冲入出城,半数还在城外,而城上突然激烈的战斗将前后的军的注意皆吸引过来,一时入城的进度便被卡出。

    城外忽然雷声轰鸣火光频闪,城上的士兵透过烟雾只能看机阵阵爆炸闪出的猩红。刀剑声的间隙,听得是马蹄声频频,随后杀声与呼喊响成一片。

    原是刚刚钟黎来时令胡扬领骑兵从南城门出,于同侧包抄北锋后方。两千骑兵人手携油壶,从敌军身后投壶点火。几百丈长的阵线后,片刻间燃起一道火墙。胡扬等人趁又杀入阵中,或以长枪冲阵,或持连枷锤击。

    胡扬一双星辰连枷一马当先,左右开弓。左手链长一尺三,头重七斤七两,主做防护;右手链长二尺一,头重十二斤,主进攻。他策马抡锤,六棱的锤头所到之处无不刀卷枪折,盔甲凹陷,血浆迸溅。北锋的铁甲在这些锤头面前便如熟透的西瓜一碰便碎。

    火光之中只见血甲横飞,北锋军团便顾不得城上的战斗,纷纷向出城内涌,妄图已城墙规避骑兵的冲击。而此时内城石堡的城头火光大亮,不知何时夏茂已携数千弓弩手站满城头。

    见被前后夹击,北锋军团便只能借人数优势强行回攻出城城墙,而就在此时,倒下的攻城塔终是承受不住火焰和铁甲的双重压力,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塌陷。钟黎见此情形,便知大局已定,忙让秦朗接管城头指挥,自己抽出身去指挥各方稳住阵脚,一点点挤压北锋军团最后的生存空间。

    7

    平明时分,遮天蔽日的墨龙棋最终聚拢在出城东城头。在坚持近两时辰后,北锋军团最后的千余人还是投降了。令夏茂清点战损,秦朗安排降俘,胡扬打扫战场后,钟黎似想起什么,便离开了出城城头。

    “奶奶的,可是找见了!”城外胡扬翻动着一具具残破的尸体,最终在灌满油脂和血水,飘满尸体的壕沟里,因硌了脚寻到了自己打飞了的十二斤的锤头。

    他蹚出壕沟,等黑红的血从盔甲上、手上流淌下去,才捧起铁锤头仔细端详。原本六棱的锤头已经被砸成了铁球,近手指粗的铁环只留有一半,断口处本该锋利的铁毛茬不知被什么磨得显了圆滑。

    “得朝这‘小鬼头’讨个新的了。”他将铁球用袖子擦拭了一番,揣进铠甲里,抬起头时突然感觉一阵的晕眩,不过只是一瞬。

    回到指挥的高塔,墨紫色的衣衫已寻不见,钟黎琢磨要么是看到大局定了便放心回去睡觉,又或者是受不了在塔上也依旧浓重的腥臭及油烟味儿。

    望向塔下,原本齐整的木城墙,如今似被狗啃过的玉米,十几座哨塔,只剩了焦黑的架子,清走尸体露出的乌黑的地面,被血色浸得油亮,不过阴沉的天气如今却显晴了。

    一阵清爽得凛冽的风吹起,浓重的烟雾和烧得半熟的血腥味儿中透来新鲜气息,焦黑的土地上只盛还在断续飘出的青烟,阳光从东海一侧投来光线射穿云雾,也晃了钟黎的眼。

    定睛之后,钟黎似透过薄雾在远端看到什么,似惨白色的帆一面面飘在海上,连成一支无影的舰队。清风再吹,帆上隐约出现了什么图案,他仔细分辨,是青黑色的三片雪花。

    “戴颖!”他心里一咯噔。再多看一眼,便见一片片白花花的银甲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

    “快回城,北锋的主力还在!”
………………………………

NO。10轻云踏雪忆往日,血马折刀叹当时

    1

    飞雪如幕,云雾似铅,山松灰黑的树干直耸入雪雾,四周无异。一骑红袍踏雪而过,卷着飞雪。马蹄声淹没在呼啸的山风中,蹄印很快被新雪掩盖,便是有枝头雪被马蹄震落,过后也是再无声息。

    白马嗤嗤地喘着粗气,水雾喷溅到冰冷的枪尖,结成霜冻住了枪刃的寒光。一身的血污凝冻在白马身上,似冬日暮霭的云彩。

    “轻云,再坚持会儿,再坚持会儿……”红袍黑霜扎甲的少女对胯下坐骑不停说着,她似感受得到马两腔巨肺中的灼烧,虽然她保持蹲骑姿势的双腿,已让颠簸与风雪弄得毫无知觉。

    忽而白雪溅起,两团人影在白雾中闪烁,而后一片红色便洒在身后的白雪上,将雪暖化半分。枪尖的血迹又一次凝结,已是血红的马头依旧笔直向前。少女已有些厌烦这般挥动长枪,然而这一路上埋伏不断,即便是对她起不到什么作用。她继续盯着白雪中残留的马蹄痕迹,从被雪掩盖的程度上看,她与目标已是越来越近。

    一声长啸回荡山林,打破了空洞的风雪声,接着是连续几声马的悲鸣。少女寻声追去,见雪地上一处被冲击拖拽的印记,十数丈外一匹黑马卧在雪中,余力未尽却已始覆白雪。

    正在寻人的工夫,忽有黑影从雪中闪出,一瞥间竟见此人正是苦追之人,方才追寻踪迹时竟未发现此人将自己速藏于雪中,而此时看准时机窜出便是一刀。少女下意识抬枪便扎,却觉一时失力,这才见此人一刀竟将马前足双双斩断。未再反应,人已经跌在松软的雪地上,而她留意的却是雪触到脸竟已无冰冷的感觉。

    抬头时刀已横在眼前,顺刀仔细看去,那人脸上也沾满霜雪。

    “马不错,若非是这虚幻世界,便真叫可惜。”那人废了半天力气解冻的嘴,最先道出的竟是关于马的话题。

    “你是料到我可赶上你?”

    “不错。此前几番交手便知你坐骑在我之上,索性今日换了劣马,使了拖刀计。这马可有名字?”

    “轻云。”

    “轻快如风,雪白似云,倒是恰当,可少了点味道,配不上它。”

    少女眉头一蹙,“败了便是败了,要杀要剐,何必拿我马儿玩笑?先是斩了它,又戏弄它的名字,你……”

    见她生气,此人倒笑了出来。“失礼失礼,我只是少见这漂亮马儿,一时兴奋。何况如今你也没败,我也没胜。我便在此斩了你,明日颍川依旧是你们袁家的,我何苦在此砍一漂亮姑娘的脑袋,惹得我做噩梦呢?”说着他便把刀收了回去。

    少女便是气恼也不知从何说起,此时一阵马鸣穿过灰白的山林,一声声的“少将军”和“少主”隔空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看,这便来取我人头了,如此短暂的工夫,还不让我多说两句?”

    少女见援军已快到,愠色便也收住。“你且说吧。”

    “此般无非证明我未在你之下,不过袁家军势大。可今日一番折腾,倒多了一事相求。”他说道一半突然叹了口气。“奈何这般工夫也不予我。”

    少女注意到这人耳朵纵了一下,随即一声呼啸,一支铁箭穿胸而入破甲而出,血顺着铁甲滴滴答答染红他脚下,接着又几支分别射在不同的位置。他后退几步,靠在一颗粗壮的山松上放弃抵抗般瘫到地下,树下的雪很快被鲜血融化。

    “我与这马儿一日转生,倒时容我再予它道歉。”

    少女被这话和他脸上浮现的笑容弄得一时错愕。

    “不是这马,或许早便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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