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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宠之帝女驾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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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百里思青回宫以后的张狂一直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底,她不甘心她们母子竟然被一个小公主给踩在了脚底下,宛若这两年她在宫里获得的荣耀都是一场笑话般,她和恪儿母子两个在陛下的心中连眼前女子的一个眼神都不如。
可那又如何?此时光鲜亮丽地站在这儿的人是她,不是百里思青。以后,也是她走得最高,以看蝼蚁的视角去看百里思青。
“呵呵,公主怎的这么狼狈?本宫听人说公主威风凛凛地带了好几百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公主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咦?那些人都去哪里了?本宫怎么一个都没瞧见?还是说本宫听到的消息不实,是公主虚张声势来着?”她的胆子陡然又大了起来,前一刻升起的畏惧感一消而散,笑盈盈地讽刺道。
似对她的嘲笑恍若未闻,百里思青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开口回一句。
见她如木头一样不回应,万昭仪不高兴了,看她苍白如纸的脸,也不感觉是女鬼降临,反倒是在看一座垂死的雕塑,白得毫无威胁力。
“公主这是傻了吗?怎么好似听不见本宫的话?难道公主得知陛下大行将至,以后再无人庇佑,荣华与恩宠不再,心灰如死了?”她抚了抚头上的金钗,从前不敢用的凤凰,此刻明目张胆地插在了发梢里,凤嘴衔的金色流苏垂下,衬得她妍丽的容颜愈加明艳动人。
“其实公主你大可不必害怕,本宫的恪儿仁爱大度,登基后定会善待各位皇姐皇兄,后宫由本宫掌持,只要公主讨本宫欢心,赏赐必是少不了公主的。哦,那时本宫便是哀家了,公主还得唤哀家一声母后。可怜公主年幼丧母,陛下再无正式册封过皇后,后宫无主,公主从嫔妃娘娘们那儿得到的疼爱有限,届时哀家一定会将公主视若己出,弥补公主少时欠缺的母爱……”
那一日的场景仿佛真的出现在了眼前,她越说越兴奋,脚步情不自禁地跟着移动,不一会儿就凑到了百里思青的身旁。
百里思青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也同样毫无顾忌地笑盈盈地回望,妩媚的水眸里闪烁出自认为绝对“慈爱”的目光。
“蠢货!”百里思青冷声击破她的臆想。
犹如旺盛的火炉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万昭仪热滚滚的心霎时一凉,柳眉难忍地一皱。
片刻,她回过神来,却还是不改口道:“哀家心善,不介意公主现在的冒犯,只是,待哀家恪儿荣登大宝之后,公主可切莫再如此对哀家不敬了,哀家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国体惩戒公主的无礼……”
百里思青冷笑,“无知蠢妇!哀家?荣登大宝?简直痴心妄想!恐怕到时候你连自己和百里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住嘴!”万昭仪恼羞成怒地反驳,“你懂什么?!陛下快不行了,如今整个京都都在越王爷的掌控之中,越王爷亲口许诺,日后一定会扶持哀家的恪儿上位,等恪儿成了九五之尊,哀家就是大泱垂帘听政的太后!万民朝拜,名垂千古!”
“百里思青,你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高阳公主吗!哀家现在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百里思青毫无征兆地,反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还没有自知之明!”百里思青轻蔑地打碎她的美梦,“你以为一切都如你想得那么简单?垂帘听政?哼!不提四皇子五皇子尚在,比你儿子更有成为君王资格。即便百里恪的到了那个位置,幼帝弱妇,满朝文武谁会服你们?百里恪尚不足岁,文无启蒙,武无根基,你万氏小户,无权无势无人脉,你以为越王扶持你的儿子只是单纯地为了一个摄政千岁的地位?
本宫告诉你!人是这世间最贪婪最容易得陇望蜀的种类!一贫如洗时,会想着拥有富足生活该有多好。拥有了富足生活,就会想当官得权是什么滋味。当了官,往上爬成了朝廷重臣,大权在握后就会想着当皇上是什么滋味……这个念头一旦兴起,所有人横竖就会觉得你的儿子是一块不起眼的绊脚石,杀了便杀了……到时因为皇位,整个泱国就会烽烟四起,天下大乱……你以为你会名垂千古,实则遗臭万年,受万民唾弃!”
得陇望蜀呵~
从前她就是这般,一开始想着如果忘年能开口与她说上一句话该有多好,后来等能与他说上话后,她又觉得如果能日日跟他在一块儿该有多好……
现在也是这样,她一开始想着安安分分嫁进慕王府过完下半辈子,可是在享受到她的夫君的好后,她又想和他一起白头偕老……
她从遥远的边关返回京都,在十里坡见到他用羸弱的身体顶着猎猎长风等待她的时候,毫无知觉就扎根了长久的念头。
她不知道那样的念头究竟算不算爱情,只知道当那道青袍长衫撞入眼帘的那一刻,她的心尖上突然像开了一朵花似的,她恍惚听见了其中绽裂的声响。
可朵花才刚一冒头,她还没窥看出它的全貌,因为皇宫的惊变还来不及与她的夫君分享,别人却残忍地告诉她,在父皇和他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百里思青闭了闭眼,刚扇了一巴掌,现在手掌火辣辣地疼,可这样的疼,却抵不上被烈火焚烧的心痛半分,枉她自以为已经行事私密,面面俱到,可到头来却连最亲的人也保护不了。
“如果我是你,不会去做什么黄粱美梦,一定会祈祷我父皇好好活着,活上十年,一百年……他是你的夫君,是百里恪的亲生父亲,只有他活着,你们母子才能得到真正的庇佑……”
她缓缓退后几步,像是在对万昭仪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你与越王一起谋事,他要做什么,或多或少会与你透露一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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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次周期确实有点长了,对不住等文的亲。实在是太忙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人称狗仔了,真是忙成狗,完全无周末可言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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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
“为了你的百里恪想想,倘若你能将功补过……”百里思青哑着嗓子,声音越来越低。
万昭仪目光呆滞地捂着脸,心底明白百里思青说的都是真话,她一个公主与她的儿子根本争不了皇位,她无需骗自己。
然而,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才惧怕。
惧怕完,她又想到每次喂靖安帝喝的那些药。虽然她没有亲手在里面下毒,但在谋害帝王的道路上也实打实地充当了凶手。登了上官驰耀的船,她怎么样也撇不清了。
可是百里思青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差,她做错了事,如果能暂时保住陛下的性命,终归能将功抵过。大不了她以死谢罪,总好过她的儿子将来死在乱臣贼子的手里,她们母子遗臭万年……
可她到底该如何做……万昭仪从巨大的恐惧和迷惘中久久回不过神。
盛气凌人地来,失魂落魄地返回清芷宫,连头上的凤钗何时掉落也不知。直到侍女将她扶住,急急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奴婢听说五皇子带着人闯进皇宫了!”
怎么可能?!
万昭仪一激灵,猛地惊醒,脸上的血色顿时退得干干净净。
越王爷与她信誓旦旦地提过,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百里晓又是怎么带人闯了进来?
她不得不怀疑上官驰耀所谓的胜券在握和万无一失。
人在最紧急的关头脑筋通常比平时转得要快,万昭仪迅速调整了失态,心底忽然平静了下来。
百里思青的话再也道理也罢,眼下她最该做的应该就是静观其变,左右还没到最后一刻,她总归能找出对她们母子最有利的那一条路……
万昭仪走后,百里思青便失了力般,缓缓滑坐在了海棠树下。
风停了片刻,随后有淅淅沥沥的凉雨飘落,空旷无人的帝宫,她伏抱着臂膀止不住地颤抖。
一瞬间,慕子衿的脸和靖安帝的脸同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出宫,也许就见不了父皇的最后一面,不出宫,也许她的夫君就会被万箭穿心……
曾最痛不欲生的时候,也抵不上此刻的难以抉择。从来没有过的,百里思青会如此后悔,会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无能地可怜。
日子太平常,而人生太漫长,所以每个人都以为,从前没有做好做完的事情总有一天能够做好做完,想说的话想陪伴的人也总有时间去说去陪伴。愧疚总有机会弥补,遗憾也总有机会填平……
可是,倘若有一天,你发现其实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漫无止境,它在某个很普通的时刻突然告诉你,你最看重的人的生命即将终止——
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曾经相处过的每一份平常是多么幸福,你会后悔从前不曾好好珍惜。
……
山脚崎岖的道路上,马车一无所知地向前。
陌生的车夫不急不缓地挥着马鞭,随行数十名的护军有条不紊地跟上,打着保卫驸马安危的旗帜,将马车前后围成了铁桶。
慕子衿凤眸半阖,削瘦的手指静静划过身侧的正黄色绢布。
说起来,这是他今年第三次收到圣旨,娶妻、拜官、赈灾……除却最后这劳碌的一项,其余两者皆惹人眼红不已。
强硬无可抵抗的皇权呵~
一纸如山。
虽然明知这道圣旨不可能出自靖安帝,奈何对方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众目睽睽之下,前来派旨的陈正将护军都已安排妥当,容不得他缓一缓,更是无可能推卸。
所以,即使不放心他的妻,即使清楚此时有人故意将自己调离京城,一定是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只能接受。
至于对方想要他的性命还是什么,或许,很快就能知道了。
不用掀开车帘观望,只听着车轱辘的转动声响,他便能计量出已赶了多远的路程。自出了城门一路奔西,约莫半个时辰便要经过西麓山。
同乘的银子不安地压低声音:“主子……”圣旨匆匆下达慕王府,连喝口茶,换身衣服的时间都不给,便让他的主子赶上了路,让他怎么想都觉得危险。
突然坠在车顶上的雨滴将他到嘴的话震回了腹中,雨声滴滴答答,由轻慢变得重且急。
慕子衿眼皮遽然一跳,眉头皱了皱,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凝固。脑中有什么一瞬间破壳而出,感觉极端不好。
“停车。”
他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如清扬箜篌,十分好听,似有一股冷淡而奇异的魅力无意流露,令人隐觉诡异却仍忍不住去一探究竟。
“驸马有何吩咐?”领头的护军刚一开口,便觉后背一痛,低头,心脏处不知何时牢牢地插上了一支利箭。
其余人都愣了一瞬,完全弄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一支箭飞来,紧接着又飞来数十支,前后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马车外的护卫来不及惶恐,连同马夫,皆死不瞑目地倒下。
马受了惊,雷驰电闪般带车横冲直闯,远远的,疯狂的,如流星直直地坠下了山谷,瞬间粉身碎骨。
慕子衿静立在原地,银子抹了把脸庞刚沾上的雨水,就看到带人赶来的慕尹昶。
“暗卫来报,将主上调离京城是越王的意思,四皇子已等在西麓山,待主上马车甫一经过,便叫您万箭穿心!泱京已乱,为主上安危着想,臣恭请主上归国。臣已将慕王府一切都安排妥当,定让人查不出任何证据……”慕尹昶跪地道。
银子连忙跟着下跪:“慕大人言之有理,属下附议。”
靖安帝一死,光皇位就有的争,泱国怎么也要乱上三个月,再加上各方虎视眈眈,一个处理不当,兴许一年半载都不得安稳。
想起高阳公主的性子和素日树立的敌人,慕王府受牵连是早晚的事,这不,现在越王便已对主子下手。
慕子衿沉默不应。
银子懂他的忧虑,可如今不是儿女情长之际,若主子就此交代在了泱国,大燕社稷危矣。
“主上,请回宫!”久得不到回复,慕尹昶急了,抓起地上护卫遗落的佩刀,横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其余人有样学样,纷纷拎起脚边的刀,大有死谏的架势。
慕子衿睨了他们一眼,终是出了声,淡淡道:“你们想以性命要挟朕,可有想过,即便你们横尸于朕的面前,朕也不会眨一下眼。”
是了,做了一段“父子”,却忘了眼前之人是赫赫有名的暴君,又岂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慕尹昶手中的刀柄不自觉地松了松,可依然不愿放下。
“臣不是意气相逼,恳请主上以大燕江山为重,即日归国。”慕尹昶懂他放不下百里思青,然现已十万火急,他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了丝娟,“主上,此乃太后所寄。”
慕子衿垂眸盯着他手里的丝娟,却是未接。摇头,喃喃轻语中丢了高高在上,“我不能走,最糟糕的时候,我应当陪在她身边。”
……
时间的轴轮狠狠地碾压着百里思青的心脏,靖安帝和慕子衿的脸不断地在眼前交替,直至两刻钟悄然而逝,上官玥如期回到帝宫。望着他云淡风轻的脸,雨水中,百里思青的手脚已麻木到没有了知觉。
“青妹妹,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他似笑非笑,温柔,却万分笃定地道。
跟上官玥相识十几年,这一刻百里思青才发现自己完完全全全不了解他,他把他的一切都藏了起来,一面残忍地剜着她的心,一面却能笑得这样温柔,他从何时起,竟变成这副模样?
那个自小围在她身边,护着她,安慰她,与她一同策马,一同闯祸,在她离京前还口口声声说等她平安归来的上官玥去哪里了?
恨意陡增,她恨上官玥,恨得浑身痉挛,她恨不得撕开他的皮骨,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她的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对她无辜的夫君下手!
哪怕他们都活不了多久,任何人也没有终结他们性命的权利!
百里思青抑制住牙关的颤抖,艰难地扶着树站起,华丽整洁的宫装已经湿透,呈现出狼狈不堪的状态。
背靠着海棠树,后脊无比僵硬。她看着上官玥,那双清亮的眸子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唇瓣被死死地咬住,如被人扼住咽喉般,呼吸艰难。
愤恨、怒目。
滔天的情绪在漫延了四肢、五脏六腑,有温热的东西顺着唇角流淌。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张口,吞噬掉冰雪的寒。
再然后,她听见自己在雨中孱弱的声音,“带我去见我父皇。”
“跟我来。”上官玥笑容敛了敛,甩身背对于她。
百里思青踉跄了一下,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心脏,而后,斩钉截铁地跨出了脚步。
要坚强。
要变得坚强。
如果就这样软弱下去的话,什么都做不了,终有一日会连怒吼与悲鸣都无法发出,只能活同行尸走肉。
靴子重重地从地面踩过,百里思青仰起脸,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一步,两步,三步……就像被七步蛇咬到后,仿佛只要走出七步不倒,人生便能重现美好。
………………………………
新皇
路是那么长,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让绝望也变得空荡。
直到走到了一处从未踏足过的破宫前,上官玥停下,百里思青才跟着止步。
活了十几年,百里思青还是头一次在皇宫里见到这样的地方。
四顾所及,蛛丝密布,荒草杂乱,门廊破损,青墙斑驳,阴冷之气遍布周身,便是冷宫也比不了此处荒凉。
上官玥静静地环望着四周,仿佛在欣赏衰败的风景,背对着百里思青道:“是不是很意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百里思青仰头,望着破门上方布满灰尘的木匾,许是曾经历过雷击,木匾缺了半块,边沿大片呈黑焦色,所刻的字迹皆已模糊。
“从前我来过皇宫很多次,悄悄闯进过很多地方,却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会有这么一处荒凉的地方。”
他明明就站在前方,声音却是那么地悠远,“可正如此刻亲眼所见,它真实地存在着。”
百里思青收回视线,沉默且怨恨地盯望着他俊逸挺拔的背影。
皇宫内的殿宇何其多,心中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将最高高在上的帝王囚禁于这样一个脏破不堪、人畜不近的地方?
“好了,进去吧!”上官玥忽视后背灼恨的目光,轻轻地推开了只虚掩了一半的门,干净的靴子立即踩上一地的灰尘。
入内,只见更残败的景象,古藤树枝绕过廊檐缠绕覆盖整个破宫,将日光尽数抵挡,天地颜色几乎不见,只余诡异渗人的阴暗。
百里思青眼见上官玥不停顿地往内而走,丝毫不介意四周遍布的青藤划破他的衣裳,终是亦步亦趋地跟上。
这次只花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到达了正殿。与外面的残破不同,正殿干净得一尘不染,陈设古朴、庄重,名家诗画尤其多,几乎挂满了墙壁,足见宫殿主人的高雅品味。
然而百里思青丝毫没有兴致去欣赏,她迫切地想见到靖安帝,想知道父皇现在的情况。
上官玥似知晓她的迫不及待,很快地领着她入了正殿的内阁,越过跪下的几名太监和宫女,一指榻上目光呆滞看过来的男人,道:“喏,他就在那里。”
只一眼,百里思青的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
上官玥冷眼看着见到百里思青后嘴唇拼命蠕动的靖安帝,看着百里思青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他,内心冰寒一片。
“父皇!”百里思青握上靖安帝干枯得厉害的手,仅隔了一夜,他却愈显苍老,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枯败下去。
“高……”一滴泪从靖安帝的眼角滑落,曾最不可仰视的男人,脱离了皇权的尊荣,普通如这世间每一个濒死的人。
话再不能利落出口,甚至连出声都变得艰难,完全不见回光返照的迹象。
百里思青心中大恸,却听上官玥不带语调地吩咐道:“都出去吧!让公主趁着陛下尚存一口气,最后再叙一次父女之情。”
“是!”在场的宫女和太监忙不迭退下。
上官玥注视着跪在榻前的百里思青,身子顿了一下,也走了出去,将空间完全留给了她和靖安帝。
百里思青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紧紧地握着靖安帝的手,竭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
屋内炭火很足,感觉不出一丝寒冷,百里思青的一颗心却早已冰冻得无知觉。她用另一只没有握着靖安帝的手,一下下地抚过他骤白的发,浑浊的眼,干裂的唇……
良久,她温柔地将脸贴上靖安帝的手背。垂首,眼泪却止也止不住。
“父皇,对不起,儿臣无能……对不起……”
泣不成声。
“高……阳……”
虽然说不了完整的话,靖安帝的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一生所有的过往如山洪冲击、瀑泉涤荡过眼前,最后感官尽敛于面前百里思青哭泣的声音。
努力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他渴得厉害,却一口水都不愿意喝,只想紧紧地抓住百里思青的手,抓住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最爱的孩子,付出了全部心力的孩子。
他记得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个模样,从牙牙学语到及笄出嫁,清晰地记得那年的晨曦中他浴血抱着襁褓中的她,以及数月前将她的手递给慕子衿的心情。
他贪婪地凝视着百里思青的面容,此刻,很想对她夸一句:“高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很好了。
能在仅剩的时间陪在他的身边,能让他见到最后一眼,让他的缺憾得到一丝的慰藉。
回顾一生,他是那么地失败。
他养育了十个孩子,临了,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为了他的安危只身来到这里,没有一个关心他的生死,关心他是否下落不明。
他招揽了那么多臣子,临了,除了叛逆,便只会结党营私,和他的儿子们一起算计他的皇位。
那日,上官驰耀的话依稀回荡在耳旁,他要让他众叛亲离,生不如死,他总归是做到了。
“高阳……”靖安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前不久勉强灌入腹中的汤药混着血与口水,溢出了唇角。
百里思青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抬袖,想为他擦拭,手却被他虚弱无力地攥住,“不……用……”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抹微笑来,然而枯容让这一动作变得诡异且骇人。
百里思青怔怔地望着他唇角越流越多的鲜血,以及扭曲痛苦的表情,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靖安帝颤抖地微抬起胳膊,想要安抚她,却被她反抱住了身体,趴在肩头上哀哭不已。
“父皇,我从来没有如此地恨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女孩的声音较两年前拔剑相向的时候更为痛苦狠决,凄凉绝望的哭泣将靖安帝的心狠狠揪成一团。
靖安帝眨眨浊泪众横的眼睛,拼尽最后的力气咽下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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