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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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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煌铭牙打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刘大伟的问话。
“王翻译的,”络腮胡子有些相信,问穿中国衣的男人,“打摆子的,是什么的病”
“皇军,”被唤作王翻译的汉奸男人,赶忙点头哈腰,“ 太君,打摆子的,就是皇军通常说的发疟疾,传染病的一种。”
“发疟疾”络腮胡子一听这个名词,连连向后倒退几步。
那个时候,疟疾是最可怕的疾病,人一旦染上,几分钟就会发作一次,一会儿冷得浑身打颤,像掉进冰窖;一会儿像进蒸笼,热得遍地打滚,几次过去,连端碗的劲儿都没有。
武汉保卫战时,日军稻田旅团,就因为军中传染疟疾,丧失战斗力,第一个整建制退出作战序列,所以,侵华的鬼子兵特别害怕这个病。
络腮胡子放下王煌铭,转身满屋子乱瞅,他发现了正冒着烟的鏊子。
一步走上前去,左瞅瞅,右瞧瞧,又抽出军刀,挑开摞成一摞的煎饼。
刘二嫂赶忙走上前,“太君要吃煎饼俺给你叠。”说着蹲在络腮胡子的眼前,叠起来煎饼。
“太君,这是高粱面,掺上芋头叶子、芋头梗子,合在一块摊的,蒸窝窝,蒸不成个儿。”
刘大伟见刘二嫂的神情,觉得鏊子下面有文章,赶往上前帮腔。
“煎饼,猪食的,哼”
络腮胡子推开刘大伟,向门口一招手。
一个鬼子,牵一条狼狗走来。
狗嘴里喷出的热气,将地上的芦灰喷溅,升起的芦灰顿时将近前的鬼子熏的打喷嚏。
狼狗耷拉着猩红的舌头,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两个前蹄子,扒得芦灰,满屋子飞扬,鬼子们捂着鼻子眼,往别去查看。
一会儿,狼狗,嗅近了埋枪的灰堆。
两个蹄子交替着扒。
刘二嫂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刘二嫂急中生出来智慧来,就手,扬扬手里的煎饼,抬头望牵狗的鬼子,“狗儿吃煎饼”
不等鬼子回答,煎饼扔在了狼狗的鼻尖。
狼狗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又伸长脖子,鼻子拱着地上的那个的煎饼,翻来覆去的嗅,最后,抬起狗头,望牵狗的鬼子。
鬼子得了暗示,一勒拴狗的皮带,转到别的地方。
刘大伟长出了一口气。
刘二嫂抬手擦擦额上的细汗。
“开路开路的”
最后,落腮胡子一扬手,下了离开的命令。
………………………………
第六节、张韵涵就没这么顺了
第六节、张韵涵就没这么顺了
李文德在四老虎的攒掇下,一下子抓了狂,狗撵鸡似的追赶着那些伪保长们敲着铜锣满世界抓八路。
张蕴涵用生命掩护过湖干部的安全。
面对张蕴涵大义凌然的牺牲和日伪军的残暴,极怯弱的百姓受到极其强烈的震撼,激情杀敌,加入了抗战的行列。
百姓舍命不舍命救护,一下子显出来
张蕴涵虽也被打散,躲在了一个农户家,但她没有王煌铭、邢田的幸运,这个大命的少女,在更凶的恶鬼面前,再也没了神灵的庇护。
杆子会、红枪会配合着皇军,胜了公安队,一下子露了脸,李文德一等家伙儿,一下子返了阳,像撒欢的叫驴,满湖西地窜,狗撵鸡似的追撵着那些伪保长们,敲着铜锣,满街满巷,喊着抓八路。
按说,四老虎从心里瞧不起李文德,这土财主又贪又笨又没眼力架。可他的手下,死的死,逃的逃,反的反,已经没有了顺手的。
李文德再窝囊,手里却攥着杆子会,有就比没有强,又赶上了这跑场子的事儿,于是捏着鼻子违着心,按着山口的命令,重又封他当了副司令,负责清剿扑捉散逃的八路军。
没想到,土埋到眉毛的李文德,官迷得分不出五和六,脚下安了弹簧,拼着老命的耍官谱,伪保长们,被他逼了一个急,狗撵腚,四处扑八路,弄得个湖西鸡飞狗跳。
张老六是老实人家,在村里户族小,所以胆小怕事,整年价,关着屋门过日子。
眼下,一家人,正就着油灯在喝汤。
喝汤,就是吃饭,冬天天脖子短,过着精细日子的老百姓,就把晚上饭掐了,直到黑晌时候,喝碗稀的汤水,防着睡下了,不再饿醒来。
徐振山,正按着李文德的命令,盘腿坐在人家的炕沿上,劝说着如何的灭八路,已经劝说得嘴角冒白沫了。
我说爷们啊,这几天,皇军正在湖西,搞着大扫荡,见着“八字头”的,就砍就杀,像是有冲天的大仇,都杀红眼啦。还明说着,谁帮八路,就株连九族,孩芽不剩,咱可别沾这腥手。
“是喽,咱关门,过咱的清静日子。”
张老六放下碗,右手掌抹一下嘴巴,而后,操在棉袄袖笼里。
徐振山呲牙一笑,“还是老六明白事儿,你想想,谁要真帮了八路,到时候,能脱清身吗你跑得了吗皇军的大洋刀,快着呢,砍掉头,都不沾血的。”
“啥脱清身八路抗鬼子,还不为咱老百姓都怕死,都得死。”
张二愣冷不及地插一句,他人年轻,血热。
张二楞是张老六的独生子,更是老夫妻俩的命根子。
“小乖乖,恁咋迷呢”
徐振山一下子急了,转过身子,对着张二愣说教,“你知道不日本人是咱的一个唐朝大和尚,带五百童女伍百童男,从蓬莱山,下东洋得来的,这是他们来认姥娘门的,老六,俗话说,外甥是老娘家的狗,打不走,咬一口,让他们撒撒娇,走就是了,都怨八路,硬要扛日,哪有当舅爷的样”
徐振山脸虽对着张二愣,但话是说给张老六听的,“楞子他娘,您说,是这个理不”
二愣子的娘,仍旧低着头,没言语。
场子就有点冷。
张老六怕得罪徐振山,只得接上话茬,“认亲不认亲的,哪是咱们管着的您说是不咱满头高粱花子的,谁都惹不起,保长兄弟放心,俺爷俩,明一早就下地,去躲清身。”
徐振山高兴了,“哎,老六就是个明白人,这就对啦。”
徐振山说着话,移下炕,在地上,站起身子,拍拍屁股,要走时候,再看一眼张二愣,“小子,别犯二愣子事,逮着八路,皇军可有赏,白花花的大洋,可能娶着俊媳妇哩,记着啦”
说完,徐振山摆摆手,躬着腰身,转身走了。
逃难,就象瘟疫一样,有传染性,有这么一两家一带头,别的人就怕了,也就不敢再待家里去,虽然内心里向着八路,可这兵荒马乱的,惹了谁,都是杀头的罪。老实巴交的农民是不会考虑太多的主义之类的事的,只要地还在,以后不管谁坐江山,总得需要种地的,只要躲开这一段风头就行了。
于是,能走的,都走光了,集市自然也停了,路上拉货的马车也没了,有空旷的土地上,虽还有几个稀落的身影,那是几户家里确实穷,又没亲友可靠的,横下一条心留下来,无奈何地,打整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地。
天刚擦亮,张二楞就扛着锄头出村了。
张老六怕他愣愣唧唧惹出事,天不亮,就喊他起来,到野外去锄地。
冬天的田野,本来的就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一片枯黄,一派寂寥,除了麦苗,就是老北风的呼啸。
张二楞知道,这是爹怕他惹事,打发他外出躲灾难的,张二楞虽然楞,但懂事儿,也就顺从着来到了野地里。
到了田地里,张二愣子,呼吸了几口早上的空气,爽一爽精神。
这几天的,空气里,都有一股硫磺味,自然是从湖边上飘过来的,只是今天,这股味道稀多了,还是甜腥腥的味儿,好闻呀。
在这里锄地,比在家里憋闷强。
张二愣子瞎想了一会儿,收收神儿,认了地垄,锄开了地。
麦地,虽然冻着,但是,锄头一下,满是的松软,跟着的,是杂草的根儿,泛着白,迎着绿,翻出了地面上。
张二楞越干越喜欢,锄出来的田地,越来越长。
渐渐地,张二楞闻到了一股另外的味道,先是没在意,后来,越闻越清晰,是人的血腥味儿。
就有些奇怪,于是,顺着这股味道,沓下身子走着闻。
终于,借着初升的光线,隐约看到了一片殷红的血迹,当然,他立即清楚了,这意味着什么。
年轻人,一种天生的好奇和大胆,驱使着他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张二楞,顺着血印,走到了一个秫秸堆前。
那是自家秋季的高粱杆,猛然间,呆住了,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起来。
张二愣看到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自己。
………………………………
第七节、落难的张蕴涵遇上了张二楞
第七节、落难的张蕴涵遇上了张二楞
面对着枪口,张二楞再没了村头打架的楞劲,只是死死地盯住枪口,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感到口干舌燥,喉咙里向被塞了什么喘不过来气。
一句低沉的声音,“蹲下”
张二愣呆呆地蹲下来,足足怔了有一分钟,才看清,拿枪的人,是一个女的,鹅蛋脸,大眼睛,乌黑的头发,长得俊美,只是脸上烟迹浓重,灰布八路军装上,被挂破了好几道。
她,斜卧在秫秸堆边上,身上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在她身边,还躺着另一个人,一样的八路军装,混身的血迹,脸色蜡黄,艰难地喘气。
于是明白了,她在照顾一个重伤员。
女八路盯着他,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这样,过一会儿,女八路开了口,“你是这个村的”
“俺住这村里。”
张二愣费力地咽口唾沫,结结巴巴地答。
“大早上,出来干嘛的”
“种种地。”
“你叫二愣子吧”
女八路语气缓和了,还对他一笑,只是女八路嘴角太干了,挣出了殷红的血丝。
“你咋知道俺的名”
张二愣一下子怔住了,马上仔细的端看,“噢,你是公安队的张大姐您教的歌俺还记的唱呢。”
他一下子惊喜起来,想起来了,她叫张蕴涵,半年前,公安队来村里宣传抗日,老柳树低下,张蕴涵打着快板唱新歌,先引的孩子们出来围着看,接着是女人,再接着是老年人。
张大姐的嗓音赛银铃,逮住谁,就地儿编成曲儿,唱,只把大家乐的,笑弯了腰。
连老年人都说,她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来。
那天,村子里热闹得像过年,不到晌午,村里就有二十多个青年参了八路军。
眼馋的,张二愣跟着,追了三里地,是他爹,追上,硬拉,加上张蕴涵软声的劝,才怏怏地回的家。
“张大姐,俺可想念你了,您教俺的歌现在还常唱,俺唱给你听,”
人年轻就是好,张二楞刚才还对枪深恐惧,一见是张蕴涵,亲情顿时上了来,清两声嗓子唱了起,
“微山湖上好风光,
日本鬼儿占了咱地方。
湖上的百姓快快来武装,
护着咱山明水秀的好家乡。
咱呀千万不要慌,
路上有公安队湖里有鸭枪。
两路夹击把鬼子汉奸消灭光,
跟着公安队唻跟着。”
“唱得不错,”张蕴涵会心地笑了笑,脸颊上,显了红晕,还旋出两个大酒窝。
张二愣子顿时腼腆,忸怩着答,“唱的不好,比您差远啦,只是,张大姐,我们村里的,把您的歌,大人小孩都会唱哩,嘻嘻。”
张蕴涵会心地笑笑,“你知道我们打日本,是为了救中国。”
张蕴涵硬咽了一口唾沫,想了一想,接下说,“有个八路叔叔,伤了,”
她转头看一眼躺着的人,那人紧闭着眼睛,粗粗地喘气,“八路叔叔伤的不轻,要给他找个地方躺一躺,吃点东西,喝点水,敷点药。”
“这”张二愣不知说些什么好。
张蕴涵恳切地看着张二楞,“你是这里的人,能帮着找个地方的。”
“张大姐,帮八路是份内事儿,只是这满街上净汉奸,二鬼子,还敲了锣”
他窘窘地看着张蕴涵,难为情的挠着头皮犹豫着。
张蕴涵怕他害怕,鼓励着他,“帮个忙,公安队很快就会打回来,也就一两天的功夫。”
张蕴涵显然误会了张二愣的挠头,“八路大姐,看你说的,俺是说,鬼子,正四下里抓八路,俺怕您,有个闪失,不安全。”
“没什么,”张蕴涵顿了一下,“他醒过来,就能走。”
这时候,躺着的那人,动了一下,接着哼了声,一溜血丝,从嘴角流出来。
张蕴涵连忙用手去擦,然后轻声地问,“王书记,您醒了吗伤口痛吗”
张蕴涵抬头,急切地对张二愣,“趁天早,没人看见,我们快一点。”
“行,那就去我家。”
张二愣答应得很痛快。
张蕴涵吁了口气,转过身,费力地,把躺着的伤员扶起来,对张二楞点点头,“你在前,我背上叔叔,跟着。”
张二楞站起来,蹲了半天,腿有些发麻,就空踢了两脚,心里有莫名的兴奋的感。
见张蕴涵慢慢地扶伤员站起来。
伤员的伤,确实重,头上缠的绷带全渗红,看不出是啥颜色,也看不清脸,胸口以下全是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洇。
见张蕴涵吃力地要背伤员,却明显的没力气,张二楞就怯怯地上前,“八路大姐,我的力量大,我背行吗”
说着,张二楞把锄头往她前面一送。
张蕴涵一愣,接着明白,朝他笑笑,干脆地说,“行,二愣子,只是要轻些。”
张二楞背着人,前面走,张蕴涵手端着短枪,警惕地四下看,还不时地停下脚步,擦掉流在地上的血点。
张二楞背着人,走得慢,不时停下来喘气。
他略微有些急,天快大亮了,这里离家还有两三里路,万一被人看见,特别是日本人,天亮很可能就会来,这对他,对他家来说,无疑是灭了,就是哭死,能把鬼子哭走”张愣子娘也给自己的眼角擦擦泪,再赶紧地说话,“我去烧热水,楞子,快去,刮锅灰,按在伤口上止血。”
说着话,转身去了锅屋。
“哎哎”张二楞这才想起来锅灰能止血,就赶紧答应,赶紧往锅屋里跑。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风箱声。
张蕴涵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这样说,王前进王书记是有救了。
张二楞的家人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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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说到底,人命仅一次
第八节、说到底,人命仅一次
在生死关口,张蕴涵与群众面临一场人性与情感的较量不要埋怨老百姓的怯弱,虽然他们命贱如草,也有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张老六咳嗽着,走到里屋的门口,看了一眼张蕴涵,一怔,转眼,再看床上的伤员,又一愣,禁不住“啊”了一声,呆住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打量张蕴涵,慢慢地说:“你是八路那个扭秧歌的闺女”
张蕴涵点点头,理了理额前的乱发,迎着张老六的眼光,静静地答,还把笑痕,勉强地挂在脸上,“大爷,突围的时候,首长负的伤,亏了二楞子。”
她知道张老六的为人,谨小慎微,唯恐刮风来根草棒砸头上,努力地继续笑笑,“没事的,到天黑,就能走了。”
张老六却着急起来,急急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又趴到门缝,细细地往外瞧,才看一眼二楞子。
张二楞正端着碗,碗里是青灰色的锅灰。
“你出来,俺跟你说个事。”
张老六对张二楞说罢,转身,进了另一间里门。
张二楞怔怔地看一眼张蕴涵,张蕴涵把头扭一边。
二愣子尴尬,“张大姐,没事的,我出去一下就回来,您照顾好他。”说完,把装着锅灰的碗递给张蕴涵,跟着他爹,出了房门。
张蕴涵接过碗,看看张二楞的背影,摇摇头,就转过身子,用手指,捏着锅灰,轻轻地撒在王书记冒着血丝的伤口上,锅灰效果好,很快,王书记的血,就止住,不流了。
稍许,二楞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土碗进来。
张蕴涵见状,放下装着锅灰的碗,把王前进的头扶起来,由着二愣娘,一勺一勺的,把热水,喂进去。
喂了热水的王前进,渐渐睁开眼睛,怔怔地看张蕴涵,看四周,又昏昏的睡去。
二愣娘叹了一口气儿,无奈何,端着土碗,出去了。
张蕴涵坐在床边上,伸手摸摸伤员的额,烫手,知道,王书记的伤口感染,烧得一定很厉害,于是眼泪,又啪塔塔地往下流,但是,现实现状下,一个娇弱的女子,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她只好掏出手绢,湿了凉水,搭在他额上。
这时候,里屋里,传来的争吵声,渐渐地大起来。
二楞娘,端着碗,又进来,惊恐地看着她,“妮子,稀饭,温热了,喝碗,暖暖身子吧。”
见张蕴涵一门心思地看伤员,就知趣,把碗,放到床头上,退出了房门。
张蕴涵看一会儿伤员,王前进仍然昏睡,无奈何,只得端起来饭碗,费力地沿着碗沿,喝口粥,她已经两天两夜,米水没粘牙了。
外面还在吵着。
张蕴涵喝完稀饭,静静地坐着,一眼不错地看仍在昏睡的王前进。
她实在没办法了。
好一会儿,争吵声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响起了脚步声。
张老六爷俩,一前一后,走进来。
张蕴涵明白,站了起来,用哀怨、无奈的眼光,看他们。
张二楞尴尬地站一边。
张老六走上来,咳一声,算招呼,犹犹豫豫,“这个张八路,”他费着劲地尴尬着干笑,“你看家里,没啥好东西招待,委屈闺女你了。”
张蕴涵也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看他说下去。
“这儿这儿这会儿,天大亮了鬼子说来就来,您咳咳村里皇协军,知道了一搜起来,可就”
老六顿住,说不下去了,哀哀地看她。
张蕴涵看一眼床上的王前进,低下了头,在这样的情势下,她能对这怯弱的百姓,说什么呢,只是觉得浑身冷。
张老六停了一会,适应了氛围,话说得顺畅了,“俺知道,八路打鬼子,是为俺们好,您住这儿,也是俺全家的福,可这几间房,藏不住啊,待会,鬼子来了,想跑都出不去,依我看,不如”他那意思,很明显。
“爹,”张二楞在旁插了言,“再没地方,也不能屈了咱八路军呀”
“用你多嘴惹事的东西”
张老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恼怒地喝斥他,再转过头来,斟酌着说,“张同志你看这样行不白天,你们到野地里,躲一躲,鬼子要来就是白天,等天黑了,你们再回来,还住这儿等会儿,俺出去找点药,再弄点肉,晚上回来”
张蕴涵看了一眼张老六,平静地说:“大爷,他伤成这样,还能走”
张老六忙不迭地说:“能走,能走,我让二楞帮你,背他到野外,二楞子还能给你们放着哨,鬼子只会来村里,外面安全着呢。”
张蕴涵不想跟他再啰嗦,笑了笑,直截了当说:“伤员现在还昏迷着,等醒了,看看情况再决定。”
张老六急了,也直截了当亮家底,“闺女,俺知道八路是好人,不是难为您,实话说吧,咱张家,祖祖辈辈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就像墙头上的草,哪风来了,只能跟着往哪倒,能活着,吃顿饱饭,就念阿弥陀佛了,你们住这里,不出事,大家都好,出了事,我们全家,都得陪着掉脑袋啊,你就算是可怜俺,就快走吧,啊”
张蕴涵索性坐到床边上,有些赌气地轻声说,“他可是为咱,打鬼子,受的伤,你再摸不出袄里袄面来,总该知道,这是中国人在打日本人吧”
张蕴涵说着说着来了气,把手枪掏出来,握在手里,“大爷,估计你也知道,到野外,天寒地冻的,他又高烧着,伤员一定撑不到天黑。”
张老六愣住了,没想到这闺女,这么倔。
“就是,”张二楞涨红了脸,赌着气地对张蕴涵说,“不能走,就住这,鬼子怎么会知道咱们躲这儿”
“唉,”张老六哀叹一声,“这可真是掉脑袋的事,现在,你说得轻松,等会儿,鬼子真来了,你你唉不单咱全家活不了,您两位,也得一块遭殃,到时候八路,也跟咱算不了完”�
正说着,“叭,啪啪”,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声响,分明是枪响,清晨显得很清晰。
张老六一屁股跌在地,面色死灰,鼻涕眼泪一起下,“完了完了,俺一家人家算完了,鬼子鬼子来了。”
张蕴涵“唰“地站了起来,瞪了爷俩一眼,一咬牙,极其的轻蔑,“软骨头,没志气,不就是个死吗至于”�
张二楞顿时窘得满脸通红,恼怒地朝他爹喊,“怕个屁,老子和他们拼了”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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