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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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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议论中,不乏杂音。
宗室强梁,给人的感觉还是太危险。不管是百官还是内侍,总是喜欢性格仁柔些的天子,过于杀伐决断,乃至杀人不眨眼的性子,给人的感觉还是太过危险了一些。
现在看来,南安侯也并不全然是莽夫,只要见事明白,行事有章法,就是军国重臣,杀伐决断就不是缺点,而是优点了。
也还好徐子先看来就是志在福建,不然的话,天子的头疼之疾,还得再加重几分。
苗焕没有再耽搁,将手中大摞的奏疏抱入福宁殿中。
天子虽然身体未曾痊愈,但大权不可有一日旁落,奏疏也是每日递进,只是天子神思倦怠,一般看看就丢在一旁,由得政事堂去处置便可。
今日奏疏的最上方,便是徐子先所书的论国朝马政札子,经过政事堂,进奏院两重举荐的奏疏,放在最上,苗焕的处置也是毫无问题。
一切按规矩来就不会犯错,特别是在天子疑心病较重的时候。
“论国朝马政札子?”天子对这个题目没有太大兴趣。
大魏的马政提起来是令人伤心,陇右不稳,传统的汉家养马地归了西羌掌控,然后是在河北,山东,还有河南等地诸州县养马,各马监加起来一年才出两万多匹马,而且多半是不合格的劣马,拉车都嫌瘦弱。
多半的战马还是通过走私渠道买过来,组建了一共不到五万人的精锐骑兵,各路都是抢着要,天子在京师还留得五个军万余骑兵,那是不管怎样都会留在京师,拱卫天子安全的精锐,万万不会派出京师的心肝宝贝。
这么多年下来,大魏的马政早就被提起来骂过多少次了,群牧使这个位子已经成了标准的高位闲职,算是往宰执过度的诸司使之一,其实际的职权范围已经极小,能发挥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不管是国家牧监,还是保马法下的分散给百姓民家散养,效果都是极差,对此天子当然是心知肚明。
徐子先的奏疏从谈积弊来说并没有太多意,但立论的点极高,从历史传承到大魏现阶段的弊病,一一阐述的相当清楚详细,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宰相才么?”天子轻声嘀咕一句,眉头皱的更紧了。
徐子先光是一莽夫的形象尚不足惧,一策一疏遥相呼应,给天子的感觉就是相当不好了。
“福建兴马政?自请到东藩大岛养马?”天子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轻声道:“看来父王和三弟都错料了此人,究竟还是要回福建,和他们打擂台啊。”
“这倒好了!”
对天子来说,徐子先意在福建,剑指赵王,这反而是件好事。
以赵王的手腕和积攒起来的人脉实力,徐子先想要破局,非得开一番功夫,没有十年十几年的功夫,想扳倒有天子支持的赵王,岂不是痴人说梦?
就算其能成功,也是天子乐见其成,宗藩在福建强势,并且在马政上有所成就,对朝廷,对天子都是件好事。
十年之后,储位早定,徐子先名头再响,立功再高,了不起仿齐王例,建节大都督府,封亲王,也足够酬其功。
以福建一隅之地,五个禁军,只要中枢不乱,储君大位早定,徐子先就没有任何机会。
未必徐子先能以几千人的兵力,一路从福建杀到京师来?
北方好歹几百个军的禁军,兵变是有韩钟这权相支持,事出仓促,天子不愿一手铲平整个朝堂,要真是哪个宗室敢造反,却得拿脖颈试试禁军将士手中的刀矟是不是足够锋利,就算文武百官,当着造反谋逆的宗室,也绝不会有一个人出头支持。
真要有那一天,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苗焕肃立在一旁,内侍不准干预国政,所以在天子览阅奏疏时,诺大的福宁殿中寂寂无声,所有内侍如泥塑木雕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般不敢乱说,更不会有人敢妄言妄语。
但观着天子面色,总还是办的到。
天子久阅无话,苗焕悄悄退出殿外,叫过一个小内使,交代道:“你出宫到我府里,有人在等着,告诉他,事情成了。”
小内使不敢多话,苗焕这种大貂珰却不是这种小内侍招惹的起的存在,当下点头应诺,连忙出宫往外去了。
苗焕再悄然入殿,天子却已经唤人将科进士的名单拿了进来。
徐子先原本写在进士出身,也就是二甲,天子思忖再三并没有定论,骑射技击,金鼓旗号布阵,徐子先俱是一等,策问也是中规中矩,原本可以说是言而无当,空浮泛泛而谈,配合这个马政札子,再把徐子先黜落下去,足以显得天子小心眼……天子取了御笔在手,这一次却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在徐子先的名字上划圈。
在场的人没有说话,但是已经知道,崇德十四年进士名录的位次已定,这也是继徐夏商在四十年前成为文进士之首的宗室状元之后,大魏宗室又出的一位武状元。
难得之至,难得可贵。
“拿下去。”天子吩咐道:“交由政事堂誊清,明早发榜吧。”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困惑
“是,官家。”
内侍押班小心翼翼的将名单拿起,与苗焕一起出来。
“南安侯算是得了个便宜。”内侍押班出来后就笑道:“其实与他一般出色的,有西北的种纪,还有几位也不在他之下。姚平忠策问差一些,但弓马骑射还在南安侯之上,官家为了显示大度,以定人心,还是圈了徐子先为首,正如内侍押班所言,多少还是个便宜。
“也不尽然。”苗焕摇头一笑,说道:“到底还是拿命搏出来的。”
这话说的也是,内侍押班深以为然,如果不是徐子先拿命去拼,现在怕是已经和吴国公徐子诚一样被赐死了。
刘知远除掉韩钟,清扫韩钟余党,对徐子先可也不会有丝毫客气,赐死是必然之事,天子也会乐见其成。
从徐子威的态度来看,赵王一脉对文宗其余的支脉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和天子的态度显然是相近的。
天子大位,就理所应当是赵王一脉?
未免太把持了一些。
这些话,却是近于诛心,而且相当犯逆,苗焕和眼前的内侍押班当然不能再宣诸于口,以防祸从口出。
“等南安侯出京,这一次的大风波算是了结了。”
“哪有那么容易?”苗焕这一次脸上真是有忧色了,高品内侍是武班序列,一旦有事也很容易被派出京师,苗焕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朝中政争,大局定了,剩下的小鱼小虾翻不起大浪来。
苗焕道:“北伐已经势在必行……”
这一下内侍押班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大军将兴,大量有武官品阶的内臣会被派往军中,或是领兵,或是当监军,或是支运粮草,守备城寨,总之各有差使,也是天子派往前方大军的耳目。
辛苦自不待言,战阵之前,干冒矢石,刀枪箭矢可是不长眼的,稍有不慎,死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还好,不是刘知远那疯子掌事。”苗焕心有余悸,内侍押班也是有相同的感觉。
刘知远死后这几天,其庞大而疯狂的北伐计划也是泄露了出来,这叫很多有识之士,甚至是天子身边的近侍大貂珰们也是感觉庆幸……兴百万之师,甚至不止百万,简直就是在赌国运,而且这么庞大的计划,对朝廷来说是想毕其功于一役的赌国运的行为,对个人来说,其间的风险更是大到无边无际。
百万王师北上,到处都是战场,收益大,风险当然也是极大,宫中执武事的内侍们,可是没有一个喜欢刘知远的计划。
那就是疯狂,不折不扣的疯狂。
内侍押班点头,说道:“太祖年间和宣宗年间都办不到的事……以仁宗年间的财力也没有想过一役灭北虏,刘知远真是疯的厉害,也怪不得众叛亲离。”
方少群反戈一击,才有徐子先和王直联手之事也是传扬开来,倒是没有人说方少群是小人,刘知远疯成那样,方少群的行事多么那几分毅然决然,对大魏和每个相关的人,都是不乏庆幸之感。
两个高品宦官也是情不自禁的往殿内看了一眼……天子看中的要主持北伐的大臣是如此疯狂,天子又能好到哪去?
这位官家,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往往今天定下国策,明天就恨不得见效果,行事初期信心足,敢下重注,然后就患得患失,一日数惊,容易反复,后悔,拿不定主张。北伐这样的大事,官家就是敢做,其后一旦有些挫折,一定会改变初衷,然后力主其事的官员会被官家推出来问罪,推卸责任……韩钟打死不肯附合天子,主要也是有这个原因在。
如果天子有担当,那不妨试一试,遇到一个遇到毛燥,想当然,又不喜欢担责任的君主,可是有的头疼。
刘知远是疯狂到要以北伐建不世之功的地步,另外就是想更进一步,这才会拼命奉迎天子,这就是以党争而坏国事的鲜明例子。
两个高品内侍俱是摇头……何至于此?他们在宫中都二三十年,成宗之前,朝政可是没有坏到如今的样子。
似乎是从国用不足开始,到成宗懒政怠政,再到今上胡折腾,一个强盛的令东胡北虏慑服的强大帝国,似乎也就两个天子不争气,国运就败坏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两个阉人也想不了太深远,但以老成内侍的身份,看的出眼下重重危局,甚至危及自身,这倒是相当鲜明的事实了。
至此,唯有一声长叹,别无他话可言。
……
“要十干果,十鲜果,十看碟,香药,蜜饯,鲜果,腊脯,都上来。酒要十五盏,每盏上的菜你们自定,少不得与你们钱……”
姚平忠还真是豪客,就算徐子先现在不差钱,拿出一千贯定下的酒席还是会叫徐子先心疼不已。
对姚平忠这样的世家子弟,哪怕就是一将门子弟来说,眼前这场面却也算不得什么。
“明达不必替他省……”种记也放开了,头一盏酒还未上,因为酒楼里到处是铜盆炭火,都却是都红了,当下笑着对徐子先道:“姚家在府州,麟州,陕州,同州,延州,华州,京兆府,加起来怕不得有百万亩地,二百年世家,家里积的银球怕有几百个了吧。”
徐子先微笑不语,北方的豪族喜欢购买田地,当然也会兴办工商,只是规模比起江南和东南都要小的多。
买地也没有办法在一地购买,文武官员百年之下,世家多如牛毛,田亩都被分割开来,只能零零碎碎的购买,姚家的地,差不多是秦凤路和永兴军路,还有河东路诸路都有,不过加起来百万亩,也算是北方最顶级的世家才能有的田产了。
佃农庄客,怕不得有好几万人,将门出身又可以管理地方的武社,弓箭社,说起来潜实力是真不小,一个顶级的将门,实力绝不在宗室的亲王之下。
甚至宗亲是受到忌惮和防备,文武官员的世家却较少受到这种压制,因为没有名份……大魏强势时,中枢两府的宰执足够弹压二十三路任何豪强世家,充足的财政,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百万禁军,也能压的住那些野心勃勃的世家,压的住,当然也就放的下心。
到现在这种时候,各路的豪强世家就不是那么好压服的了。
也还好,西北的种家,姚家,曲家,还有折家,杨家,都算是忠义传家,子弟多半在禁军中效力,二百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子弟丧身在对西羌和北虏的战事中,对东胡的战场上,各家的子弟也是争先恐后,死伤不少。
论忠心,西北将门还是不需人多担心。
“银球倒还是真有。”在座的都算是知交好友,也是姚平忠看的上眼的人物才有资格列席,所以人数不多,和那些混杂的举人群体相比,飞燕楼三楼这里,算是个小的精英团体。
人数不多,也都是瞧的上眼的人物,姚平忠也是兴致勃勃的道:“不过惟理兄瞎说八道,千把斤的银球,再有几百个,天子怕也没有我家富……怎么可能?几十个倒是真的有。”
这已经很吓人了!
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徐子先家里除了少数金子外,几乎空空荡荡,其余各家也差不多都各有家底,众人都是微微一笑,并不是太放在心上。
第一盏酒终于上来,那些看碟也就是瞧着好看,众人随意取用些,可是没打算用冷碟来下酒。
“花炊鹌鹑,荔枝白腰子,”店家朗声而语,似乎是在吟唱般的道:“众位贵客请慢用。”
徐子先倒是很欣赏大魏的酒宴习俗,每人面前一小几,每轮一盏酒,随客人自用。菜是一样的菜,用小碟端上来,也是分餐,干净卫生,还挺有格调。
“来,诸君请满饮。”姚平忠身为主人,大咧咧的道:“十五盏酒过后,但望咱们都是仕途中人。”
众人轰然叫好,一起饮了头盏酒,也算是借姚平忠的吉言。
就算是徐子先现在的身份地位,因为是徐应宾在世时最盼他能中进士,对这一盏酒,也是心甘情愿的喝了下去。
徐行伟,魏翼,姚平忠,还有种纪,张虎臣,刘益等人都在座,高时来和田恒等人,俱是在二楼摆席,徐子先放下酒盏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眼前这些俱是大魏青年中的豪杰,算不是那些穷酸措大能比。
从对宗室和家族子弟的教育来说,大魏还算是颇有活力的王朝,算不得真正的末世。
人心向魏,这不是说说的。
就以徐子先内心最深的打算来说,不要说姚平忠和种纪,就算是徐行伟,魏翼等人,也未必认可,赞同。
一个庞大强盛的汉家帝国,居然倒在了只有三十万丁,百万人口的小邦异族的铁骑之下,说来真是令人痛彻心扉。
这是出了什么毛病,不要说盛唐秦汉,就算是战国时期,有东胡这样的敌人,燕国一国也剿平了。
国家越大,财富越盛,天子的掌控力越强,对天下财富的聚敛效应就越强,军队越来越多,官僚体系也越来越强大,从先秦时的几个官职,到唐的三省六部和大量的地方官员佐吏,天子的权力越大,官僚人数越多,似乎事情就办的越坏。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酒宴
“第二盏,奶。房签,三脆羹。”
“第三盏,羊舌签,萌芽肚眩。”
佐酒的菜俱是爽口的肉食,是极佳的下酒菜,酒也是绵软的黄酒,这个时代,哪怕是武夫,也很少有人喜欢喝烈性的烧酒,下口太辣,不太合贵人们的心意。
只有刘益那样的老酒鬼,喜欢喝那种烧喉咙的烧酒,可能酒性烈,容易醉的原故吧。
徐子先慢慢品酒,酒性软而醇厚,还加了糖,这叫他有些不习惯,毕竟穿越前要么是喝葡萄酒,要么是啤酒白酒,这种加糖的黄酒,喝起来感觉怪怪的。
羊舌签是炙烤出来的羊舌,配上一些佐菜,用签子圈起来,切改刀切成不同的形状,这种签菜在大魏一出现就风靡一时,据说现在在日本很流行,倭人喜欢用签子卷起海苔和米饭,名为寿司,反过来又在福建一带有所流行,毕竟美食无国界,只要好吃,就会有人效仿。
“第四盏,炖鸭掌签,鹌子羹。”
“第五盏,肚仁烩,鸳鸯炸锅。”
众人边谈边说,都是穿着简单的箭袍,由于是跪坐饮酒,各人都是穿着崭的长筒白袜,想必临来之前还洗了脚,否则在酒宴上闻到浓烈的脚臭,可是会令人食难下咽。
酒过数盏,又多是青年人,众人俱是放浪形骸,开始大呼小叫的劝酒。
起兴之后,姚平忠跳起脚来,令人取了剑来,当众舞了一段剑舞。
徐子先也瞩目看着,这可不是后世的舞蹈演员演的那种软绵绵的舞蹈,将门高手,哪怕是表演性质,也是剑招绵密,不露丝毫破绽,待种纪也起来,两个青年男子对舞,彼此剑招相接,也能看的出明显的风格不同。
种纪是绵密周全,如江河奔流,永远断绝之时。
姚平忠却是大开大阖,舞动之时也有杀机显露。
众人鼓掌相合,徐行伟开心之际,对徐子先小声道:“还是这般武夫聚会,更合我的胃口,当初在福州,徐子先的雅集为第一,其实我老大的不耐烦。”
徐子先哑然失笑,对徐行伟道:“子张兄受苦了……待我回福建,也办个雅集,但只谈论兵法,剑术,弓箭,每期要根据朝廷邸抄,做一策论,子张兄参加否?”
“舞刀弄枪愚兄喜欢的很,每期一策论,有些挠头。”
“要有所感而发,无所感就交白卷好了。处罚就是一桌上等席面,无伤大雅。”
徐子先倒是真的在此事上有所打算了,通过种纪和姚平忠的表现,叫徐子先感觉到了将门世家子的潜力。
福建路和邻近的两浙路,荆南和荆北,还有两广,也各有一些将门世家在。
不一定都如西北世家那般出色,但只要把雅集的名头弄起来,肯定也会有相当出色的人才前来。
徐子文的雅集,专门有人从江陵赶过来参加,为的就是能参加天下有数的顶尖的雅集,用来扬名立万。
如果能办起与之相当,或是犹有胜出的聚会,对人才的收罗招致,会有相当不错的效果。
“我当然要参加。”徐行伟看看在一旁的魏翼,说道:“燕客也参加。”
“子张兄太专断了。”魏翼表示不满道。
“你还说?”徐行伟似笑非笑的道:“难道你不要讨好明达?”
魏翼和小妹的婚事,只要进士名单一下来,回福州就能定下来。
两家都愿意,两个当事人也愿意,当然是天作之合。
就是魏翼的功名不下来,这桩婚事就有那么一点不般配。
若是去年的徐子先,这门婚事还算门当户对,以现在的徐子先的权势地位,想来也是魏家高攀,一个进士抵的过家世,要是连进士也没有,那就相差太远了。
魏翼这两天神思不属,在酒宴上也是发呆为主,可不就是在悬心。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更多的客人赶过来了。
“四更了,还有一更时间发榜。”有人大声叫道:“今日与会的同年,都能高中。”
一阵轰笑声传来,接着传来一阵拖拉桌椅的声响,显是来的俱是举子,都是约好了来这与东华门不远的飞燕楼中,静候科进士名单传递出来。
沿着朱雀大街东西的酒楼中,还有各家客栈,想必都是有不少举人彻夜难免。
一朝金榜题名,天下知闻,这可不是虚言,进士名录会汇编成册,记录在礼部和吏部的档案之中,同时通过邸抄传阅天下。
科举人的行状,包括祖上三代,本人的姓名和籍贯,身貌特点,都会用小册子的形式传递天下。
在各路的缙绅册里,一旦中了进士,才有侪身于其中的本钱,否则的话,哪怕通过发解试,中过举人,仍然是穷措大,上不得台盘,诗写的再好,名气再大,始终是个“名士”,而只要中了进士,只要不被追夺禁毁出身以来的文字,这一辈子都是官员,是“缙坤”。
虚名之外,就是有实际的好处,俸禄优厚,待遇也优厚,很多实际的好处都会接连不断而来。
免身丁,免田赋,政治和法治上的特权,融入官僚集体之中,家族成为缙绅世家,从此不再被杂税丁役所苦。
除了原本就是官绅世家出身的举子之外,多半的人都是希望能通过考试改变自身和家族的命运。
寒门读书的士子,能走到眼下的地步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没有人想再苦读三年,再考解试,再入京考一次。
每次考完出来,总得要歇息一两天才能回过神来,那种疲惫,可不比挑几百斤的麦子走山道更轻松。
“人中兄?”楼下有人接着道:“神思不属啊,这几天还在研究你的农学?”
“可不是,有名的农呆子嘛。”有人接着道:“陈人中这几天是把京师的各家书局转遍了,农书买了一大堆,看来真是有志于此了。”
有人笑道:“若人中兄能中,为一方父母官,那地方的百姓可是有福了,最少每亩能多收三五斗上来。”
众皆大笑,大魏的制度是年龄越大,考中进士一般也只能任佐杂官,前途不大,所以年过四十还至京考试的举子相当稀少了。
没有大的前途,付出太多,能坚持下来的当然就少了。
朝廷主要是为国养才,而不是希望一堆中老年人为了富贵一辈子钻在书堆里,故纸堆里的学问究竟有限,这是太祖的原话。
入京考试的举子,多半是二三十岁的壮年,一般的人如陈佐才那样,二十来岁考过一次,最多两三次,也就放弃不考了。
青年人说话直接,众人也明显在戏谑那个叫陈人中的举子,徐子先不是太在意,转头一看,却是见身后的方少群正凝神细听着。
那个叫陈人中的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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