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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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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铨自己没有推车,他带着师师缓缓跟在李宝身后,看着李宝如何卖冰棍儿。
李宝果然是个蠢人,只顾低头推着箱子,呦喝时连头都不抬,别人推着箱子行一里可以卖出十根冰棍,他连一根都卖不出。
周铨也不说什么,只是与师师跟着他,算是陪小姑娘逛街。
从旧曹门入内城,然后再走赵十万街向南,一直过潘楼街,榆林巷到旧宋门这一块儿,算是李宝的地盘。李宝到了这里,也只卖掉十余根冰棍,他回头去看周铨,却发觉原本跟在身后的周铨,不知何时不见了。
“大郎”李宝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李宝左看右看,找不着人,只道是周铨自己走了,便又推着木箱走。
“冰棍冰棍冰棍”他一边走一边呦喝,因为走得太快,砰的一下,在转过街角时与人撞在一块儿。
撞倒的是一个轿夫,关键是这厮被撞倒后,连带着轿子也倒了,从轿中摔出一个女郎。
这女郎稍有些瘦,看上去二十余岁,应当已经嫁了人,但双眸如水,眉眼似画,透着一种别样的灵气。因为摔倒的缘故,她发乱钗散,有些狼狈,慌张之余,还有几分怒气。
李宝此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站着,连道歉都不会。
女郎抬起眼来,盈盈之眸看了李宝一眼,旁边的仆妇上前将她掺起,她抿了抿嘴,又回到轿中。
“小子,道歉都不会么,冲撞了我家娘子,你便这么站在那”
仆妇将那女郎扶回轿中,怒气冲冲对李宝喝道,李宝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弯腰道歉。
只不过他人笨口拙,翻来覆去,也只是几句“非有意所为也”。
此时周铨抓着几个果脯,与师师边走边笑,从一家铺子里出来。方才看到这卖蜜饯果脯的铺子,周铨便带师师进去,买了一大堆零食给她。
这小姑娘甚是惹人怜爱,清音体柔易改造,最重要的是,她还肩负着替周父周母监视周铨的重任,所以周铨有机会都不忘对她行贿。
二人笑嘻嘻出来,就看到李宝在不停地向人作揖,不由得停下来对望一眼。
师师脸上的笑容不变,周铨脸上就露出些无奈来。
只是片刻离开视线,李宝这厮就能惹出事情来,这家伙,真不愧是一个仇恨制造机啊。
心里这样想,事情却不能不管,若是任由李宝自己处置,没准小事变大事。
周铨紧了几步,一开始并未做声,待听明白之后,他松了口气。
是李宝的不对,对方虽然恼怒,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过份之举,应该可以摆平吧。
他抬眼向那小轿望去,小轿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张让周铨微微发呆的脸来。
………………………………
二七、那个……谁?
周铨并未见过这女郎,但这女郎却见过周铨。
当日在朱家瓦子,周铨用数学题难倒何靖夫,这女郎正逢其事,而且女郎还遣小厮,想要出个谜给周铨猜,结果周铨并未理睬。
女郎当时心中就有个疙瘩,此时再看到周铨,她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周铨自己并不知道被盯上了,他拉着李宝,一起向被撞翻的轿夫行礼:“我这兄弟莽撞了,实在对不住这位兄长可曾受伤”
“我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将主人家摔了一跤。”那轿夫道。
周铨忙上前一步,向着轿子里的女郎再施一礼:“这位娘子,是我兄弟莽撞啊,些许消暑冰饮子,聊充赔礼,请这位娘子恕罪。”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冰棒箱子,拿出根绿豆冰棍儿,让师师给那女郎送去。那女郎本来盯着周铨,正琢磨着要不要出个谜难他,但见了师师小娘子,那女郎心中便生出几分欢喜。
然后听师师开口道:“娘子,这是我家自制的冰饮,经齿冷于雪呢”
“经齿冷于雪”之句,出自杜甫之诗,原是称赞当时一种凉食。师师这一开口,那女郎顿时眼前一亮,欢喜地道:“这小娘子读过杜工部”
师师含羞一笑:“是我家大郎教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向周铨看去,周铨愣了一下,这诗可不是他教的。
他虽是背了不少古时诗词,其中甚至还有些很冷门的,但是杜甫的这首槐叶冷淘实在是冷门中的冷门,他根本不知道。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似乎吩咐过师师,让她寻一些称赞冰饮凉食的诗文,应该就是那时,师师翻到了这首诗。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说是自己教的,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女郎听得这里,心中忽生一策,她笑吟吟看着周铨:“这位郎君也会诗”
若她一开始就这样问,周铨肯定否认,可是刚刚师师给他脸上贴了金,现在就否认,似乎有些不好。
因此,周铨只能干咳了一声:“只是略知一二。”
“既然是知诗之人,贵友冲撞于我,我可以不作计较。”那女郎道。
这话让周铨心里微喜,看来知道点诗歌就是好,任何时代都是打动女文青的利器。
但紧接着,那女郎的一句话,就让周铨整颗心都变得不好了:“只需要你以这冰为题,吟诗一首,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我要我吟诗”周铨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了。
不但吟诗,而且还是命题作诗,周铨就算是想嚎一下什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或者骚一下什么“人生只若初见”,都会被判文不对题。
文不对题的零分作文,周铨可不是没有体验过。
“这个我非曹子建,没有七步成诗的才华啊。”周铨想了一会儿,苦笑道。
“君有朱家瓦子闯天关之才,自然能有急智成诗之才。”那女郎笑吟吟道。
周铨这才恍然大悟,对方竟然认得他,不但认得他,似乎还对他有些不满,所以故意出题难他。
“呃这位姑娘”周铨还要敷衍。
“我夫家姓赵,君唤我赵娘子就是。”那女郎道:“哪怕是打油诗,也请君勉力为之。”
旁边的师师抓紧了周铨的衣襟,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脸上泛起潮红,看上去非常兴奋,用一种极度渴望的目光盯紧了周铨。
周铨这些时日和她说话说得多,有时免不了就会泄露一些口风,所以师师认为,自家这位“哥哥”是能作诗的。
这目光,让周铨有些受不了。
他张嘴好一会儿,然后用衣袖擦了擦不知是热还是紧张带来的汗水:“好吧,赵娘子不就是要诗吗,我就抄一首来吧。”
“抄”赵娘子头微微一偏,倒不似她这般年纪,而象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若是别的妇人女郎,做出这种姿态,会让人觉得装嫩,可赵娘子这般模样,给周铨的感觉却是再自然不过。
“帝城六月日卓午,市人如炊汗如雨。卖冰一声隔水来,行人未吃心眼开。”周铨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旁边的师师眼睛里都晶晶闪亮,连接着拍了拍巴掌:“哥哥果然会作诗”
“抄的,抄的。”周铨抹着汗,很“谦虚”地道。
这诗当然是抄的,原本是南宋诗人杨万里的荔枝歌,周铨喜欢吃荔枝,很是研究过一番咏荔枝的诗文,于是裁头去尾,截取其中两句,凑了这么一首诗来。
虽然是抄的,周铨心里还是有些得意,至少此时,杨万里应当尚未出生,他就是此诗作者,没准还能混得个才子之名。十五岁能作诗,在神童辈出的大宋算不得顶尖,但也应当能镇住面前的赵娘子吧。
“果然是抄的。”那赵娘子却开口道。
本来在一旁赞周铨的师师,此时也觉得不对,抬起头来看着赵娘子:“娘子这般说奴觉得也有些象是抄的。”
周铨觉得汗又一下子冒了出来,他瞪了师师一眼:“你究竟是哪一边的”
那赵娘子却又是眼前一亮,从轿中微俯下身:“小娘,你说说看,哪里象抄的”
“如今方是五月,哥哥诗中却说是六月,时令有误;虽然京师城中处处有水,可李宝哥哥却是憨人,叫卖之声,根本传不过汴河;还有,奴觉得,哥哥这诗,头尾总有些、有些”
说到这里,师师一时间无法措辞,那赵娘子忍不住替她补充道:“有些藏头去尾,倒象是从一首古风长诗之中截来”
“就是,娘子说的是”师师拍手道。
然后她发现,那位赵娘子看着自家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
她象是发现了一个宝贝般,盯着师师,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让师师都有些害怕。周铨也顾不得被揭破的尴尬,挡在了师师身前,隔断了那女郎与师师的视线。
女郎目光移到周铨身上,露出些许遗憾之色:“虽有些小慧,终究是少读了诗书,君不应操持这商贾贱业,而应当去读诗书。”
周铨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毕竟抄袭的事情被人真揭破了,但听得这一句,他就有些不喜。若不是因为李宝得罪人在前,他都忍不住要和对方争上一争了。
“你方才那诗,原作何人”那赵娘子又问道。
“杨万里”周铨脱口说道,旋即后悔,杨万里此时还没有出生,对方若是要细问,自己该怎么回答
果然,赵娘子又开始问杨万里的细节,什么何时人物啦,乡籍何处啦,有何著作啦周铨听得头大如斗,心中再度确定,抄诗是一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儿,特别是对着这些古代文人
一想到古代文人,周铨心中猛然一个激灵:“不对劲,不对劲”
这毕竟是宋朝,虽然不象是明清那般,要女孩裹小脚,但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经受良好教育。眼前这位女郎,夫家姓赵,而周铨对历史虽然没有化学那么了解,却也知道,此时正有一位赫赫有名的才女,夫家是姓赵。
“年纪不知道对不对”
心中略一琢磨,周铨抬眼望着那女郎:“易安居士”
赵娘子愣了一下:“什么易安居士,那位杨万里先生,莫非自号易安居士”
周铨挠了挠头,难道这位赵娘子不是李清照
抱着试探的心理,周铨又问道:“赵娘子,可否请教尊夫名讳”
“外子赵明诚,字德甫。”赵娘子道。
周铨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她,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李清照,易安居士
可是自己方才以“易安居士”相试,她为何不承认,难道说,自己遇到巧合了,另一个赵明诚的妻子
“呃,赵娘子,我曾听人吟诗一首,只是一直不知其作者是谁,特向赵娘子请教。”周铨决定再试一试,于是拱手又道。
听到谈诗,那位赵娘子满脸都是欢喜,虽然不开口,可那双大眼,却如同会说话般,一直在催促着周铨。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周铨吟道。
他当然背过不少李清照的诗词,不过急切之间,能脱口而出的,就是这首夏日绝句。
赵女郎此时眼前已经是一片晶亮,从那轿中直接立起,双手轻合,口齿微动,反复将这五言绝句念了几遍,然后连声道:“好,好,我不曾读过此诗,但听君一吟,慷慨之气,悲愤之思,通人胸臆,直指脊骨”
她连声称赞,周铨则是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竟然不是李清照啊,见到了张择端,见到了岳飞,还见到了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李师师,自己倒是有些期待,能够再见到李清照呢。
“赵娘子,诗也抄了,礼也赔了,你看我这兄弟,是不是就不追究了”周铨问道。
既然不是李清照,周铨就不想过多纠缠,早些脱身早些去做生意赚钱,这才是正理。
那赵娘子目光盈盈,突然在轿中敛衽一礼:“是余方才言语唐突失礼了,余夫家姓赵,自家姓李,向来喜好诗词,愿请小郎君告知,方才那首绝句,是何人所作”
………………………………
二八、蔡家子弟
夫家姓赵,自家姓李
周铨此时已经有些糊涂了,从种种迹象来判断,眼前女郎,应当就是李清照。可是问她是不是易安居士,她否认了,又拿夏日绝句来试探她,她仍然否认自己是作者。
周铨翻了一下眼,反正自己此身只不过十五岁,干脆直接问,也不怕被误会是登徒子。
“娘子闺名,可是清照二字”
赵娘子倒不羞涩,落落大方点头:“是吾”
没错了,这位赵娘子,果然就是李清照
“小郎君可否告知,那首绝句,究竟是何人所作”李清照又问道。
周铨很想告诉她,刚才那首绝句,就是她自己所作,但这个时候,他算是明白过来了。
此时此刻,李清照还未曾自号易安居士,也没有经历靖康之变,当然未能写出那首绝句来。
换言之,自己在原作者面前,抄了原作者的诗,然后还静静地装了个某。
“小子实是不知,因为听闻过赵娘子博学之名,所以才向赵娘子求教。”任周铨面皮浑厚,也不好意思在李清照面前冒充是这首绝句的作者,因此只能勉强搪塞过去。
“可惜,可惜若知其人是谁,再去寻他的墨宝诗篇,那就好了”李清照无限憧憬地道。
对此,周铨只能仰首望天了。
很快,李清照就回过神,把注意力集中在师师身上。
问了师师是否读了诗书,考了师师几句诗词,又问师师可曾练习过书法总之,周铨反倒成了被遗望的路人。
师师此时的眼中,也闪着小星星。
这可是李清照要知道,李清照词女之名,在京师文化界当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少师师自己,就学唱过李清照好几首长短句。
“此女聪慧,可授我生平所学可惜,可惜。”良久之后,李清照才结束话题,心中暗想。
李清照已经嫁与赵明诚十载,并无所出,虽然夫妇之间还算琴瑟和谐,但此事一直是李清照的一块心病,因此对于聪明的孩童,她内心深处有着一种喜欢。而且她博学多才,平生所学,男子不及,也想着将之教授给别的女子。
若她能长时间留在京师,必然会想法子引师师为弟子,可她此次从青州归来堂回到京师,乃是随其婆婆郭老夫人来有要事,事情办完之后,就要回青州去。
因此,她也只能将惋惜放在心中。
“今日喜得一小友,我轿中有书二卷,且付于你,好生读书。”李清照自轿内取出两卷书册来,将之交到师师手中。
原本要去接这两册书的周铨,顿时尴尬:原来这小友,是师师而非自己啊。
赠书与师师之后,李清照便觉意兴阑珊,将轿帘放下,吩咐回去。但就在轿帘放下的一瞬,她看到远处,似乎有一个熟人身影闪动。
“那是蔡家子弟”李清照心中顿时一凛。
蔡家自然是蔡京家,此时蔡京虽然被贬在杭州,但是一直有传闻,他将会起复。李清照来到京城已经有几日了,也打听到这个事情。
她此次随婆婆来,是为了替已故的公爹赵挺之恢复追赠之事。赵挺之曾阿复蔡京,后又与蔡京反目争权,在赵挺之死后,蔡京指使人攻讦,赵挺之被追夺官职,就连其子弟,也不许出仕和居于京中。
李清照之夫赵明诚,此时赋闲于家,便因于此。她婆婆郭太夫人为人精明,颇有谋略,此前多方活动,如今更是乘着蔡京被贬的良机,亲自回到京师,拜访故旧,操持此事。
目送李清照离开,周铨走了几步,突然间顿时叫道:“哎呀,我可真蠢”
确实蠢了,李清照虽然已嫁为人妇,可是在京城文化界里,仍然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方才是一个打广告的好机会,若是能拉着李清照写那么一首夸赞冰棍的词,再使人将之传入青楼勾栏,冰棍的销量,当会增长一倍
眼珠转了一转,周铨嘿嘿笑着看向师师,错过了这次没关系,从李清照方才对师师的态度来看,只要派出师师,总有机会的。
师师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还是大热天啊。
李清照的轿子远去,方才被她认出的那个身影,却慢慢晃了过来。
此人拦住李宝的去路,含笑问道:“你这里卖的是何物”
“冰棍。”李宝地回应道。
“拿来我看看。”那人道。
那人身边,跟着有十余个人,看模样都是儒生,一个个脸带戏谑之意。周铨见他们模样,就知道这伙人不好惹,若真得罪了他们,只怕周傥出面都未必能摆平。
因此他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诸位,这是冰棍,消暑冰饮,请诸位品尝。”
他直接拿出甜冰棍与绿豆冰棍,就呈与这些人。这些人原本是带着鄙夷之色的,但接过之后,寒意所诱,忍不住有人就舔了舔。
而李宝有些急了:“付钱,他们还没付钱呢”
“我等岂会差你这些许钱”那群人中,有一个讥笑道。
“我等在樊楼吃酒都不付钱,在你这破摊子上吃两块方冰还要付钱”又一人道。
他们看出李宝是个憨人,故意逗弄罢了,李宝果然额头青筋一跳,象是公牛见了红布一般,眼睛瞪得老大。
好在周铨一巴掌拍过来,将他拍回去,只能蹲在木箱边上画圈。
“诸位公子自然不会差钱,我只想着诸位公子交游广阔,若是替我们宣扬两句,带来的生意便足够我们小本生意的吃喝不尽了。”
周铨这几句话,说得那些伴当眉开眼笑,唯有李清照注意到的那个蔡家人却还是神情淡然。
身为蔡京之孙,蔡行早就不知被多少人恭维过,因此周铨拐弯抹角的恭维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中,他关心的,是刚才周铨与李清照说了些什么。
比起父祖,蔡行说话直截了当:“方才那位赵夫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在蔡行看来,周铨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厮,被自己这贵人相问,一定会如实相告,实在不行,再打发点赏钱就是。
果然,周铨一听此话,双眼眨啊眨,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倒不是不可以告诉公子,但那位夫人给了赏钱”
“叭”
一个银锞子落在了木箱上,这银锞子个头可不小,至少比周铨从贾奕那弄到手的单个个头要大。
“说实话,这个便是你的,若是虚言诳瞒,拿我名敕去开封府吧。”蔡行淡淡地说道,下巴微抬,傲气凌云。
京师中讨生活的小厮,只要眼睛稍微亮些,人稍微活络些,见此情景,便知道这是一个没奢拦的人物,必不敢欺瞒得罪,只会用心去讨好。
可惜,他遇到的是周铨。
这可是经过商品时代熏陶的灵魂,点满了说瞎话天赋的奇人。
“方才那位赵娘子,是被我们的冰棍吸引了,她说她此前在京师,还从未见过卖此冰棍者”周铨开口道。
他一边说,一边还睁圆了眼睛,眨都不眨,一脸诚恳,只差没有指着自己眼睛对蔡行说“看我眼睛就知道我有多真诚”。
蔡行面色微变,若只是这点消息,却不值得他这份赏银了。
蔡行认出了李清照,他也很清楚,李清照夫家与自己祖父可谓是死敌,如今祖父起复正在紧要之时,李清照不呆在青州,却跑到京师来,这让蔡行担忧。
赵挺之虽死,可毕竟也是一代奸雄,连苏轼、黄庭坚都被他玩得团团转,他的亲家李格非甚至干脆就是被他一手推入旋涡,此人门生故吏,也颇有如今身居高位者,在官家身边,也肯定有亲近之人。
“只有这一句,可是拿不到赏钱的。”蔡行伸手又去抓回银锞子。
结果周铨手更快些,已经将银锞子抓入掌中,眉开眼笑谢了声赏,然后又道:“那位赵娘子吃了俺这边卖的冰饮子,诗兴大发,当场作诗一首,不知公子要不要听”
蔡行眼着周铨一乐:“说。”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在李宝和师师惊讶的目光中,周铨将这首夏日绝句物归原主。
蔡行这些人,虽然都是纨裤子弟,但多少都读过诗书,至少诗的好坏,他们还是听得明白的。
闻道此诗,一个个骇然变色,哪怕明知李清照与蔡家实为敌手,此时也忍不住心生敬意。
“不愧是当年的京师词女也”
“赵明诚那厮,往年在太学中也不见他有什么出众,偏偏娶了这般女郎,令人羡煞妒煞”
“羡妒个啥,我倒以为,赵明诚那厮,每每看了其娘子大作,次次都要自惭形秽”
一片议论之声中,蔡行却微闭了一下眼。
他方才站得远,所以没有听清楚周铨与李清照说了什么话,但有一点他敢肯定,这首绝句,绝对不是周铨这样的市井小厮能够写出来的。
既是如此,那就真为李清照之作了。李清照此时入京城,又写出这样一首诗来,究竟是何意,难道说赵家要拼尽全力,阻止祖父起复
………………………………
二九、名动天子
此时蔡京与长子蔡攸的关系,还没有反目,蔡攸还是将老父视为家族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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