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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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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只能将那人气得七窍冒烟。

    见那厮还要纠缠不休,周铨叹了口气,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随我来。”

    那人一犹豫,王启年便阴阳怪气地冷笑了声,激得那人哇哇大叫,径直就跟着他们走。

    众人离开了那路口,绕到一座酒楼之上,在楼上,正可以望见方才的位置。

    上了酒楼,那人才回过神来,懊恼地道:“我又上当了”

    此时周铨已经看出,此人虽然颇有勇力,长得也相貌堂堂,可是却没有多少心机。

    “今日我要教你一教,做善事,不是象你那般做的。”周铨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

    “你看吧。”

    那年轻人莫明其妙,向着下边望去,就见方才那妇人乞讨之所,此时人都让开,两个壮汉模样的人正在那儿,一个骂骂咧咧,另一个则将他给那妇人的银锞子夺了过来。

    那年轻人怒发冲冠:“那是我看那妇人可怜给她的”

    “旁边的伙计已经暗中提醒了,她欠了债,你给她的,其实是给她债主的,她几个儿女,还是衣食咦”

    周铨正说话,那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因为那妇人拉拉扯扯,挥手就给了那妇人一记耳光。周铨虽然眉头一皱,但他还没有做出反应,那个年轻人径直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好在这酒楼并不高大,跳下去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他这一来,却引得周围一片惊呼。

    那年轻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脚就将其中一个大汉踹翻,然后伸手揪住另一个大汉,挥手当胸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闷响,那个汉子胸膛里发出的闷声,周铨在楼上都听得清楚,为他暗暗默哀。

    这一拳下去,少说断了两根肋骨。

    那两条汉子原本看到周铨等离开,却不曾想这年轻人会杀个回马枪,被他一脚踹翻的爬起来之后立刻大嚷:“杀人啊,杀人啊”

    “爷爷给她的银钱,你们这俩不长眼的东西也敢去抢”那年轻人抬腿又是一脚。

    楼上的周铨看到这一幕,微笑着道:“虽然明知道这厮如此做是不智之举,为何我还是觉得很痛快呢”

    “因为大郎说过,人生在世,总得做几件蠢事,那厮所为,正是痛快的蠢事啊。”王启年嘿嘿两声,然后又略带幸灾乐祸:“只不过,不知那厮一身虎皮,是否镇得住场面。”

    那年轻人穿着的是低级武官的服饰,看起来只是一个提辖之类小武官,这等小武官若是在驻地,旁人还会给几分面子,可离了驻地,就没有什么威势可言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她男人欠得债,她自然要还,须得你这贼配军多什么事情”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叫道。

    “嗯”年轻人本来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再打的,可听到这句,他意识到不对了。

    “你可真欠了钱”他看向那妇人。

    妇人泪眼汪汪,只是在旁劝说,如今听得问,满脸都是羞愧和不安:“亡夫借债煮盐,确实欠着他们银钱”

    那年轻人这个时候终于有些明白,周铨为何要他来看了。

    直接给那妇人钱,肯定是要被催债之人抢起,甚至很有可能,那妇人在此乞讨,就是催债者逼她所为。

    倒不如将三个孩子买走,那妇人自己还年轻,没有了这三个孩子拖累,她是想要再嫁,还是守寡,都好选择。

    “你这厮好生没有道理,既然将银钱给了她,那便是她的,她用来还债,你为何要来打人,哎哟,哎哟赔我汤药钱,汤药钱”

    两泼皮可是极有眼色的,看出那年轻人的尴尬后大叫起来。

    一个区区的低级武官,并且不是本地的,这泼皮还真不怕。

    年轻人回身要走,却被一个泼皮拦住,那泼皮不但拉住他,还伸手去他怀里摸索。那年轻人想要打人,却想到自己方才理亏,但又不能容这泼皮将自己的钱都摸走,只能一把将对方推开。

    可是那泼皮方才还满地打滚,现在却有精神得多,直接扑向他,抱着他的腿,无论如何也不放。

    年轻人手足无措,抬头来恰好看到酒楼之上周铨的笑脸,他心中顿时一动。

    在家中时,他若是遇到麻烦时,总会推给自家妹子来处置,现在嘛,妹子不在身边,这小子看起来也是个精明的人物,就找他了。

    “喂兄弟朋友哥哥”望着周铨,他连哥哥都叫了出来。

    周铨收回头,然后再没有在窗口出现,年轻人正待再喊,却发现泼皮松了手。

    只见李宝不知何时也跟了下来,一手紧紧握着那泼皮的手,目光森冷,迫得那泼皮不得不停下手来。

    紧接着,李宝撩起衣襟,露出底下的腰牌来。

    这是捕快的腰牌,穆琦投靠周铨之后,得了示意,乖乖地送了一堆给周铨,还在徐州府差役中补了名字。反正彭城之乱时,少了许多差役,悄悄补上些,谁都不知道。

    “奉命办海州贼案,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如此强横,想来是海州贼同党”王启年的声音传来,让那泼皮顿时一哆嗦。

    这几日里,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与海州贼有关的传闻了。

    还未被苏迈替代的这位海州知州,深恨海州贼之事牵连到自己,故此这段时间里,疯狗一般到处搜捕海州贼。

    凡被捕到者,哪怕只是与海州贼稍有牵连,也都枷于衙门口,受风吹雨淋之苦且不说,站都活活能将人站残掉

    “误会,误会”

    “误会我家主人却觉得,半点都不是误会,朝廷对海州贼可是悬赏捉拿,只要擒着和他们有关的,便有赏格,看你们这模样,也应该值个几文钱吧”王启年又道。

    “真是误会,我们是盐场的,这贼婆娘家欠了钱却还不上,我们主人怕她跑了,故此派我们来盯着。”

    王启年一顿吓唬,便将这些泼皮的身份和事情缘由唬了出来。

    这些泼皮,原是海州盐场下属之人,而海州盐场,乃江淮发运司在海州所设,如今因为海盐难销,堆积如山,不少投身盐业的百姓,因此破产。

    这妇人之家,便是其中之一。她夫家世代煮盐为业,到这一代时,已经困窘不堪,为煮盐则家无产业,煮盐则越煮越亏。特别是今年,辽盐经榷城南下,将海州盐最主要的市场之一的河北、淮南诸地市场占去,妇人之夫犹自不甘,借债兴业,结果自己身死,留下一大堆债务。

    “这倒是奇了,一方面盐卖不出去,另一方面盐场却又逼使盐户煮盐,盐户无本,盐场宁可借债于他们,也要让他们去做这明显蚀本的生意,这究竟是何道理”听到这里,王启年心思重,暗暗琢磨了一下,便觉得这其中应该有猫腻在。

    将两个泼皮赶走之后,王启年再看那位年轻的武官,那武官满脸窘态,沉默不语。

    “我家大郎说了,你倒还没有傻到家,未曾说要替这妇人还债。”王启年道。

    那年轻武官愣住了:“方才心急,我将此事忘了”

    他心中这样想,也把这话直接说了出来,王启年听得愣住了神,然后大笑道:“你这人倒是实诚,我家大郎请你上去,说是这个时代,象你这样的人已经极少了,请你喝上一杯对了,请问你高姓大名”
………………………………

一六四、池州梁庭芳

    “梁提辖,你是池州人,怎么跑到这海州来了”

    “原是公干,顺道来海州看看海”

    年轻的军官将面前的一杯酒饮尽,放下酒杯后呸了一声,然后沉声向周铨行礼道谢:“今日之事,多亏小官人指点。”

    此人名为梁庭芳,是池州厢军的一位提辖,管着三十号人的小武官,他父亲亦只是一位普通武官。

    这人性子耿直,喜好打抱不平,若不是他父亲,只怕在军中也是呆不住多少时日的。

    周铨听得对方是池州人,心中便是一动,笑着道:“听闻摩尼教徒在池州闹得甚凶,不知梁提辖可知此事”

    “没这回事,摩尼教不过是在山沟沟里哄骗些愚男痴女,诳些财物罢了,能闹出什么名堂”梁庭芳毫不在意地说道。

    周铨却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力量还没有延伸到江南去,故此对江南摩尼教的状况并不是十分了解,原想从梁庭芳这里得到一些消息的。

    双方高谈阔论,这梁庭芳虽然头脑简单了些,但还是知晓一些东西,特别是南方的事情,周铨很感兴趣,双方聊得还算投机。

    可话聊得一半,就听到下边人声鼎沸起来,梁庭芳伸头望去,却见刚才被赶走的那两个泼皮,带着一群兵丁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梁庭芳讶然道。

    “自然是来找麻烦的。”周铨一笑。

    梁庭芳吸了口气:“官府竟然为这些泼皮无赖出头你早就料到会如此”

    “我在海州呆了近十日了,早就知道这海州盐场是怎么回事,原本我是不想管的,不过既然惹到了我头上我就伸一伸手吧。”周铨道。

    梁庭芳不解地望着周铨,只见周铨身边的武阳站在了楼梯口处,然后就听得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是有人从楼梯处滚下去。

    “大胆,你们冒充官差,还敢拒捕”有人叫了起来。

    “冒充官差瞎了你们的狗眼,看来果然我家公子的猜测没错,海州贼就隐藏在盐场之中,而海州衙门里,也有他们的内应”

    王启年走到楼梯口,他声音不大,可一句话,却让底下人的气焰消失大半。

    那两泼皮对望了一眼,他们挨了打,没有诈到钱,回去后极不服气,便找衙门里的熟人打听了,确认这伙人并不是海州衙门的,所以他们寻到自己背后之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背后之人大发雷霆,立刻赶了过来。

    原本以为这几人就算是外州差役,面对他们这些地头蛇,也硬不气来,却不曾想,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你你们胆敢袭击官差”

    “我们自徐州府追捕海州贼,在徐州时杀人盈野,我身边这位武叔亲手宰杀的海州贼、腊山贼就不下百人,若他真要袭击尔等,你们这里还有活人吗你们的头领是谁,乖乖来拜见我家公子,若敢有什么推托,呵呵呵呵”

    王启年轻轻笑了几声,就从楼梯口缩了回来,而底下的兵卒与差役们则是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胖子走了上来,虽然天气转凉,可这胖子却依然是满头大汗。

    “哪位公子召见,俺魏德彪在此有礼了。”胖子笑嘻嘻地道,但目光深处,却藏着几丝阴冷。

    周铨瞅了他一眼,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让他滚吧,原本想找个能看顺眼的人,这胖子我瞧不上眼”

    此话听得魏德彪耳中,他额头青筋一跳,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是笑吟吟的:“原来是这位公子,我魏某你瞧不上眼,不知两淮发运司衙门,你是不是瞧得上眼,不过不知苏州应奉局,可入公子法眼”

    苏州应奉局这词一出,梁庭芳顿时眉头皱起,有些担忧地看着周铨。

    苏州应奉局本身并不可怕,但是应奉局之后,却是朱勔

    此人在大宋,也是一个传奇了,其父靠着行医致富,得到蔡京、童贯二人赏识,于是朱勔也被举荐给了赵佶。此时朱勔正任苏州应奉局,在此为赵佶搜刮江南奇石花木,供赵佶赏玩之用。

    在梁庭芳看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眼前这位公子,虽然有些势力,但正面与朱勔扛上

    不等他想到结果,就见周铨一摆手,那个话声轻柔的少年立刻推了旁边的同伴一把,于是那壮壮敦实的少年上前,抡起耳光就抽了过去。

    正反八个阴阳耳光,抽得那魏德彪满脸红肿,特别是嘴唇,都肿得象猪大肠。

    “想拿朱勔来压我我叫周铨,你回去问问朱勔,他是不是想要来寻我算账。”周铨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道。

    那魏德彪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周铨在京师里已经名声远扬,在徐州也是人人皆知,可在海州,他仍然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既然敢这样放话,就证明他并不畏惧天子宠臣朱勔

    “周周铨”魏德彪重复了一遍周铨的名字。

    结果又是一顿耳光,李宝一边抽,还一边叫训:“俺家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这肮脏货能呼的”

    魏德彪被一顿抽,直接抽下去之后,周铨起身笑道:“梁提辖,不妨与我去看一看盐场的热闹。”

    梁庭芳看得莫明其妙,实在想不明白,周铨为何会动手教训魏德彪,甚至可能要招惹朱勔这位天子宠臣。

    他却不知道,周铨在京师中已经招惹过李邦彦,甚至将这位李浪子赶出了京师。朱勔虽然得到赵佶的欢心,但周铨自己估计,自己对赵佶的作用,还要强过朱勔。

    他接下来要向海州伸手,朱勔却已经在这里,甚至还从江淮发运使手中把海州盐场夺到手,而这座盐场,对周铨来说也有些用处,双方不可能合作,那么就只能争上一争了。

    反正在等苏迈上任前这段时间,也有些无聊的,总得找点事情来做。

    “周公子你真不惧朱勔”咽了口口水,梁庭芳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盐场主事,还真能搭上朱勔他能在朱勔的管家面前露个脸,已经算是了不起了。”周铨不屑地道。

    出了酒楼,周铨没有急着走,而是打发王启年去那乞讨妇人处,不知和那乞讨妇人说了什么,然后又找客栈借了辆大车,由李宝驾着。

    那妇人带着孩子坐在大车之上,手中多了几张面饼,那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狼吞虎咽,旁边的王启年则不停劝他们慢些吃,还将一瓢水不时递到他们手中。

    这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做成的,梁庭芳有一种感觉,这位周公子的手下,做这种事情似乎轻车熟路,以前经常干。

    那妇人千恩万谢之余,也有些担忧,想来是怕那魏德彪一伙。

    跟着周铨,径直出了海州城,向着东北方向行去,约是十余里,便看到了海边一座稀稀拉拉的村落。

    在那妇人的指引之下,他们进了村落里,一群连衣裳都没有的孩童,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李宝见着他们模样,心中不忍,在身上摸来摸去,却摸不到什么东西。

    还是王启年,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些彩色的纸包的糖果。

    这是用红糖制成的糖果,类似于另一世的太妃糖,算是周铨在雪糖基础之上开发出的新产品,也是梁师成此次彭城乱后支持周铨的关键周铨派往京师的信使,随身就携带了一斤这种糖。

    王启年自己剥了一粒糖,然后一一分给众孩童,那妇人的三个孩子也有。

    孩子们学着他剥开糖纸,将糖含在嘴中,顿时长长地吸了口口水,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有些木讷的神情,也变得生动了。

    就是梁庭芳,也分到了一粒糖,他把糖剥开,立刻嗅到一股甜香,正准备塞进嘴中,却看到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这孩子来得迟了,没有分到,就只能含着一根手指头,满眼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吃糖。

    梁庭芳喃喃说了一声什么,然后将糖给了那孩子。

    周铨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然后大声说道:“还想吃糖么”

    “想”几个稍大些的孩童叫了起来。

    “唔,以后会有的。”周铨道。

    梁庭芳再度觉得莫明其妙,而那些孩童们则一脸憧憬,跟在了他们后面。

    “这便是奴家了。”那妇人怯生生地指着一座破烂低矮的土屋道。

    周铨抿了一下嘴:“请你舅姑出来吧。”

    所谓舅姑,其实就是公婆,没一会儿,一个一拐一瘸的老人,拄着杖来到周铨面前。

    老人身上同样是补丁打补丁,面黄肌瘦神情木讷。

    “带我去看看盐场,你媳妇一介妇人,不方便。”周铨命令道。

    那老人呐呐无语,根本不敢拒绝。

    出了村子不远,就是大片的滩涂。

    在这些大片的滩涂之旁,建了一些巨大灶台,一捆捆海边的红草和皂角堆在旁边,有牛车拉着吸满了海水的草木灰过来,被堆在灶台旁的砖池之中。草木灰中的盐卤滤了出来,顺着砖池留出的缝隙流入一口巨大的铁锅。

    他们到来的时候,正值煮盐之时,就见火焰借着海风之势从锅底冲天而起,盐户们赤着上身,用一丈多长的长叉,将成捆的红草、皂角树枝塞入灶中,那长叉太重,这些盐户们倒是想出了个主意,在灶边树起一根粗木杆,粗木杆上端钻了孔,孔中穿过一根横枝,而长铁叉就用绳子挂在这横枝之上。

    看到这一幕,周铨微微点头:“盐户还是很聪明,知道利用杠杆之理,启年,还记得什么是杠杆之理么”
………………………………

一六五、给我一个支点,我要撬起大宋

    梁庭芳觉得这位周公子当真是个很神奇的人物。

    听得他在教自己的随从什么是杠杆原理,原本梁庭芳觉得很玄乎的东西,但他却以耍大枪为例,解释以一手为支点,另一手为施力点,而大枪所挑之物便是受力点,听得梁庭芳连连点头。

    特别是周铨那句“若想省力,则施力点离支点需长,若想省距,则施力点离支点需短,二者不可得兼”,梁庭芳结合自己习武体会,只觉得话虽简单,却是至理。

    “那施力点离支点只要够长,岂不是连块万斤巨石,也可以撬起”他忍不住问道。

    然后他看到周铨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望着他,说了一句令他永世难忘的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嗯,大宋。”

    梁庭芳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再然后又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对周铨道:“虽然我不信你这句话,但是为何我觉得此话甚有气势”

    周铨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盐场里转了一圈,自顾自看着盐户们的生产。

    “孙知州曾说,盐场终会祸民。”

    周铨正观望间,突然听得带他来看的那妇人舅翁开口。

    “什么意思”

    “仁宗朝时,孙冕在此任知州,发运使令其在此办盐场,他说今日盐场虽能获利,但来日必定祸民若朝廷早听他的,我等不为盐户灶丁,怎会有今日之苦”

    老人的话让周铨摇了摇头:“此话未必全对。”

    老人不敢与他争辩,当即沉默不语。

    旁边的梁庭芳却顿足道:“为何不全对,若是朝廷不在此设盐场,别的不说,这户人家,何至凄惨于此”

    “若无盐务,这些盐户灶丁如何生计”

    “他们可以种田务农”

    “莫非种田务农,就不会遇到灾荒疾病”周铨又问道。

    这一次梁庭芳无法回答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你以为问题出在哪儿”

    “我看了一下,此地盐场,还以煮海成盐,故此成本高昂,盐质较差,比不得河东的畦盐,甚至比不得辽盐。价高质次,争不过别人,自然只有积压破产。”

    周铨寥寥数语,那老人原本双眼浑浊,但这个时候,突然睁得老大,然后跪下给周铨叩头:“公子,公子所言不虚,小老儿方才胡言乱语着实如公子所言,我们争不过畦盐,也争不过青盐,公子既一语道破,必是有主意的,还请公子发恩指点,给海州盐户一条出路”

    周铨摆了摆手,王启年与李宝将那老人扶了起来。

    “能发现问题,未必能解决问题,你是老盐户,莫非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那老人闻得此言,呜呜哭泣,只是摇头,却没有别的办法。

    周铨默默看着稍远处,那里积压卖不出去的盐堆积如山,他摇了摇头,这些盐中杂质既多,味道也不纯,甚至连颜色,也比不上他惯用的河东畦盐。

    “既然畦盐好,何不用畦盐法制盐”旁边的梁庭芳绞尽脑汁,憋出了一计。

    那老人有些失望:“提辖有所不知,畦盐乃池盐,此地是海盐,用不得其法也。”

    他们在盐场四处看,自然也落到了某些人的眼中。

    魏德彪得报之后,咬牙切齿:“老任头家里还欠俺的债,便敢与外人勾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去老任头家里催逼,只要莫惹那小狗,为俺出这口恶气”

    在魏德彪看来,今日之事,是他的奇耻大辱。往日里在这盐场附近,他都是称王称霸,即使是在海州城内,除了极少数人他招惹不得外,别的人都是他欺凌的对象。

    可今日,那个自称周铨的小儿,不但对他呼来喝去,还指使奴仆抽了他的耳光,让他在海州颜面扫地。

    他此时也派人去打听,这周铨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摆出一副猛龙过江的模样,如此强行压制他。

    只是一时半会,打听消息的人还来不了,因此他只能拿那任家出气。

    梁庭芳跟在周铨身后转了几圈,已经觉得无聊了,他笑着向周铨道别:“周公子,我觉得这里没啥有趣的,若是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怎么没有,还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呢,你惹的麻烦,不扫尾就走”周铨似笑非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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