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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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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说什么了,周铨又是如何回应的?”卢进义催问道。
燕小乙解说了一翻,然后吁了口气:“周铨在海上飘了许久,听闻有大宋风味,必起思乡之念,也就会上当。主人,这黎头领倒是个人物。”
“当惯了奸商,自然会骗人。”高浑撇了一下嘴,有些不屑地道。
他这样的厮杀汉子,对黎阳这等手底下没有几分本领的首领,自然看不上眼。莫说黎清,除了卢进义、燕小乙,就连何顺等人,他也瞧不上,觉得这些家伙名气虽大,根本没有几分本事,当初能逃出周铨之手,只能说是运气。
“休要胡说,若能将周铨骗来,就是大功!”卢进义低喝了一声。
果然,周铨听到有家乡风味的佳肴,食指大动,笑着道:“我还真有些想京师风味了,好好,让这两个日本人跟着,到时也赐他们食。”
“赐死还差不多。”黎清悄悄抹了一下冷汗,险些被这俩日本人坏了事。
听得周铨这样说,高屋与石桥大喜,跟在队伍的最后,向着埋伏着的屋子行去。
耽罗人的建筑大多都是垒石而成,显得甚为简陋,但带着点异国风味。周铨对此一点都不喜,他指着那些垒石而成的屋子对叶楚道:“我要将这些东西都拆了,它们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我不希望岛上有任何这类痕迹存在。若是千载之后,后世子孙在这岛上,可以很自豪地说自古以来此岛便属华夏。”
他这话说得很有些偏激,其实留些土人建筑并无大碍,千载之后,耽罗土人定然也会融入华夏血脉之中。但叶楚听了他的话,却觉得热血沸腾,周铨一向给他们灌输大华夏主义,故此他挺胸慨然道:“愿为郎君效死,将视线所及之处,皆成我华夏自古以来之土!”
周铨点了点头,对自己灌输的成果甚为满意。
再行了百余步,终于到了由砾石垒成的院子前。
耽罗人的建筑风格,受高丽人影响很大,而高丽人的风格,又是抄自华夏。故此,这座院子颇有些不伦不类,但它却是港城中最“奢华”的建筑,原是土人“星主”所居,只是如今星主被赶到岛屿内陆中去,这里就便宜了梁山寨的诸位头领。
四重的院子,放在大宋,只是一般富贵人家所居,第一重院子里空空,只有一些船上的水员充任仆役。但在第二重第三重院子,两厢墙下,此时都布下了重兵,加起来足有两三百人之众。
在更远处,则是更多的梁山寨丁,他们借助土人房屋遮掩身形,只等着周铨跨入大门,他们就会悄悄接近,确保周铨无法破围,同时也隔绝东海甲号上可能的救援。
而在第三重院子的正厅,原本是土王的客室,如今卢进义等高坐其上,只待周铨被带来。
为了做得逼真些,厨房中真的在杀鸡宰羊,熟肉的香味盈鼻,还有准备好的酒水之香,在空气中弥漫。
哪怕在第一重门外,周铨也嗅到了这香味,他笑着道:“这可是庆功宴的香味?”
黎清笑着道:“正是庆功宴的香味,衙内请进!”
周铨点了点头,不过武阳当先迈步进去,先是看了看四周,见只有十余个仆从,才回头颔首。
然后周铨才跨过院门,他身边十余名阵列少年寸步不离随护,另外还有二十余名护卫,则留在了大门之前。
黎清引着周铨走到第二重门时,周铨突然又停住脚,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向黎清问道:“我见此处乃是港中最高大之所,莫非这是土人星主所居之地?”
“衙内好眼力,正是星主所居,不过如今暂借给小人。”
“黎船主好大的面子!”
“非是小人面子大,而是孔方兄面子大,哈哈,这黎人星主,虽为土人之王,实际上却是个见钱眼开之辈,小人送了些财帛,又带了许多人来,他自然只有乖乖听命。但若小人只有一艘船,十余名水夫,这厮没准就会发动土人士卒,将小人连船带财物都吞尽了!”
耽罗人如此对待宋国商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而且还历史悠久,故此在唐时,他们才会担心受大唐攻击而投靠彼时的新罗。其实,这只是做贼心虚罢了。
黎清口中虽然调侃了一句,但实际上,他双眼中已经流露出焦急之色,如今周铨已经进了第一重门,只要他进了第二重门,就是揭开底牌之时!未完待续。
………………………………
二零一、气焰冲天(四更一万二)
周铨在第二重门前停住,迟迟没有进入,这让在第三重中等待的卢进义等人心急如焚,他们甚至打发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前来窥探了一番。
待得知周铨与黎清在门口说话,并未出现什么异样,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高浑数次都建议提前发动,可是余阳一句话,让卢进义将他摁了下来。
“行百里者半九十!”
足足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周铨终于起步动身,在黎清的力邀之下,他迈入第二重门。
紧接着是第三重门,这一重门前,周铨并没有停留。
在周铨迈入第三重门,尚未进入大厅之前,在他身后,门突然关住。
武阳手紧紧握住了刀,阵列少年也迅速将周铨护住,周铨回头望了黎清一眼,神情却依然自若。
“这是何意?”武阳厉声喝问。
“唉呀,没有什么,衙内?”黎清笑了起来。
“既然到了这里,就进去看看吧。”周铨道。
武阳心中突的跳了跳,他额头青筋都坟鼓出来,叶楚此时上来,轻轻向他做了个手势,武阳这才点了点头。
在众人护卫之下,周铨走入大厅。
他才踏入大厅之间,外边就传出喊杀之色,还有惨叫声响起。
因为从光亮处转到较暗处,周铨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眯了会儿眼,才看清楚里面的诸人。
卢进义高居上位,看着进来的周铨,在卢进义身边,高浑如同怒目金刚,余阳面带笑意,而何顺则显得有些紧张。
武阳怒吼一声,冲向黎清,想要将这厮擒住为质,但黎清却往边上一闪,直接闪到了高浑身边。
武阳还待再冲,却听到周铨道:“武叔,没有必要。”
即使是这等情形之下,周铨还保持着镇定,他抬头望着卢进义,甚至还笑了一下:“许久不见,这位应当就是卢进义吧。”
卢进义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恐惧,甚至连惊讶都没有,这让卢进义本来的兴奋欢喜降低了大半。
“故作姿态!”他冷笑了一声,握紧拳头。
“小乙,你受的伤好了?”周铨没理他,又看向他身后侍立的燕小乙。
燕小乙神情变得冷厉起来,忍不住揉了一下肩膀,仿佛被周铨捅着的地方还是生疼。
然后周铨转向余阳:“余军师,辛苦了。”
余阳得意地起身一揖:“不敢不敢,还是周衙内辛苦了。”
紧接着是何顺,周铨同样颔首:“何顺,当初向家父子杀得好啊。”
何顺面皮紧巴巴的,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竟然也起身向周铨行礼:“衙内,多有得罪。”
看到他们一个个这模样,高浑气不打一处来,在他心中,这是长敌之志气,灭己之威风。
“周家娃娃,可认得俺高浑么?”他厉声吼道。
“哦,与你不熟,别和我打招呼了,无名小卒,又不熟悉,我认不得那么多。”周铨淡淡地道。
一句话,将高浑几乎气死。
在梁山寨诸头领中,他的名声仅次于卢进义,而且论及凶悍残忍,他更在卢进义之上。
象他这般人般,一样不以凶名为丑,而是以此为荣的。可是周铨却称他为无名小卒,他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指着周铨破口大骂了。
就在这时,卢进义咳了一声:“周衙内,俺知道你学究天人,才华横溢,今日偶然失陷,落入我等手中,心里定是不服气!”
周铨似笑非笑:“你说是就是吧。”
周铨这模样,让卢进义胸中怒火翻腾,但是他还是按了下去。
此人既然已经生擒到手,若是就这样杀了,虽然可以出气,却不利于自己的发展。
“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些朝廷不给活路的苦哈哈,就是周衙内你,为朝廷立了大功,却还不是被那昏君狗官踢出了京师,赶到徐州这鸟地方受闷气。周衙内,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粗人,只知动武打仗,若是周衙内愿意入伙,我这里的第二把交椅便是衙内的。若是衙内能给我们指点财路,这寨主之位、首领之职,卢某也愿意拱手相让!”卢进义道。
这话一出,那边高浑急了:“卢大哥,这如何能行,这小子若当寨主,俺第一个不服气!”
“高兄弟,我有自知之明,带着诸家兄弟打打天下还可以,但要带大伙发财,却远远比不上这位周衙内了。如何,衙内,你也是个爽快人,只给一句话,是座上客还是阶下囚,都由你选!”
“俺倒是希望这厮能有几分骨气,莫要应下哥哥的条件,哼,俺就不信,以俺的手段,掏不出他嘴里的那些东西!”
周铨背着手,冷冷看着卢进义,卢进义被他看得发毛,面色也慢慢沉下去,这时,周铨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我为何不愿意与你这等人为伍么,我这人最怕猪队友!”
顾名思义,这“猪队友”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卢进义面色更加阴郁,他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致。
“我不说什么大道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总有些底线,而你们,底线接近于无。卢进义,你在太行之时,原本是山中民户,颇有些产业,后来结交几个朋友,挥霍无度,败了家产,便将附近一户人家杀绝,夺了人家家产。此户人家与你无冤无仇,甚至平日里对你多有照顾,你之所以动手,无非是你好吃懒做,屡屡向人借钱,不遂你意,便起杀心,我有没有说错?”
卢进义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老底子都被翻了出来。这正是他年轻时所做的勾当,已经过去一二十年了,没有想到,周铨竟然会知道!
“你说是劫富济贫,不过据我所知,你劫来的钱财,大半都是自己挥霍了,倒是在一群无赖泼皮中混出了仗义、豪爽的名声,你家佃户要缴的租子,比起别家佃户还是要高出一成,你村落里的穷户,仍然是穷得揭不开锅,我说的是不是?”
卢进义哑口无言。
“你这恶仆燕小乙,既是你的弟子,又是你的养子,还是你随身的僮仆,倚仗跟你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不但给你充作帮凶,他自家也没少干过坏事。坑蒙拐骗,欺男霸女,这些且不说了,当土豪劣绅的哪个不干这些事情!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保证自己生得一副好相貌,就去以孩童之血沐浴!”周铨说到这里,看着燕小乙,神色开始愤厉起来。
燕小乙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英俊的笑来,眼睛几乎弯成了月芽。
他还鼓了鼓掌:“却不曾想,周衙内你还如此关注我们呢。”
“在京师中交过两次手,以前我没有实力,奈何不了你们,但派人打探一下你们的底细,那总是可以的。”周铨有些厌恶地睨视了他一眼。
“只是周衙内,你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我们劫人之财,杀人性命,与你们官府有什么区别?官府收取天下民脂民膏,逼得百姓家破人亡,这种事情你为何不说?那些高官,剥皮吮血的事情,难道少做了么?我们再无底线,也只是祸害一家两家,还有些人能得我们的好处。而你们呢,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些官吏祸害天下,苛捐杂税残暴不仁荒淫无耻这些可不都是你们做的么?”
燕小乙在卢进义背后开口,他极是善辩,这一番话说出来,竟然掷地有声!
在他看来,周铨必有愧色,即使不如此,也无法与他抗辩了。结果他发觉,周铨脸上也浮起了笑,然后鼓起掌来。
“不曾想小乙哥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可惜,可惜,你这样的人,我不能用。”周铨一边鼓掌,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出身将门,父亲又是吏员,原是这残暴不仁者中的一员你出身贫户,父母早亡,衣食无着,原是这受欺压者中的一员。不过我们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背叛了自己的出身。”
“什么意思?”燕小乙蒙了。
“我与我父,造自行车,使得京师之中贫困青壮,可以蹬车为生,一日赚个百十文补贴家用。造水泥,使得天下石工,可省一半力气,东南进献花石纲,能少四分之一。我引进棉花,成立棉布商会,使得海州徐州数万农户收入增长几倍,使得近千贫妇可为织女,以薪资养活一家。我们虽是出自将门吏员之家,眼睛却往下看,想为底下百姓做些实事。而你们,虽是出身底层,眼睛却只盯着上面,想的是自己取而代之!”
周铨这番话,才是掷地有声!
听得卢进义耳中,也觉得有几分羞惭,至于其余梁山寨头领,颇有些人露出羞愧之色。
在气势上,周铨完全压制住了这些梁山寨之人。
卢进义已经受够了,沦为阶下囚者,竟然还是如此气焰嚣张!
他冷冷一笑:“说得好,但是毫无意义!周铨,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不愿意当座上客,那就去当阶下囚吧,我不姓,在受了三五日折腾之后,你还能如此猖狂!”
“哦,你待如何?”周铨依然似笑非笑。
“除了周铨本人,其余都杀了。”卢进义下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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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陷阱难逃(第一更,求票)
高屋与石桥两个日本人,也随着众人进了这大厅,当外头传来杀声时,他们俩就知道情形不对,再看到周铨与卢进义的模样,顿时明白,来的不是梁山寨背后的靠山,而是他们的对头!
此时听得卢进义下令,二人对望了一眼,拔出刀来,就要向周铨这边砍去。
然后就在这时,惨叫声传来。
声若洪钟,震得屋子里都是嗡嗡作响。
但这惨叫声,却不是周铨这边任何一人发出的!
如此惨叫者,竟然是高浑!
接到卢进义命令之后,别人还略有些迟疑,唯有高浑,毫不犹豫,拔刀就冲了出来。但他也是第一个被击中倒下的,可是击中他的,并不是武阳,也不是阵列少年中的任何一个!
在高浑身后,黎清、何顺二人,同时拔出了短刃,两人对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目光中却有一丝惊骇之色。
他们刚才同时动手,刺中高浑要害,一如当初,高浑在梁山寨上对王伦的火并!
这一幕,让众人都呆住了,包括卢进义、燕小乙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你们这是何意?”卢进义浓眉撩起,起身问道。
在他身边,燕小乙也是紧紧握住双刃,满脸都是杀气。
“早就瞧高浑这厮不顺眼了,他不是一向很厉害的么,整日对俺叫骂,好象俺比他就弱了如今谁强谁弱?”何顺冷笑道。
卢进义深吸了口气,正待再说话,突然间又听得“噗噗”数声声响。
那是弩机的声音!
大宋军中劲弩,他们在打下密州板桥镇时弄到了几具,都被余阳要了去。考虑到余阳是读书人出身,自己武力有限,也确实需要这劲弩防身,故此卢进义也同意了此事。
但现在,卢进义却没有看到对方中有谁中箭!
一只手沉重地搭在了卢进义的衣裳上,那手上血汩汩而流。
“逃陷阱逃!”
身上插了足足三四枝箭矢的燕小乙,只说出这四个字来,身体便跪了下去,跪在卢进义的脚下。
卢进义此时恍然,戟指余阳:“你你”
“好叫卢家哥哥得知,一年之前,腊山贼被灭时,俺就被擒住,是衙内放了俺一条生路,教俺去投梁山。”余阳面无表情地道。
卢进义再看向何顺,喃喃说道:“原来如此,何顺,你杀向家父子,定是周铨指使了?”
“向家父子先利用我,然后要害我,是衙内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衙内遣我去投梁山寨,答应我最多三五年便让我洗白来。”何顺拱了拱手:“卢家哥哥,对不住,你能背叛王兔儿,我就能背叛你!”
“不叫背叛,乃是弃暗投明!”黎清此时开口。
他笑吟吟看着卢进义,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不等卢进义开口相询,他便说道:“周衙内在棉布商会成立之时,说了一句话,大海才是未来,大海才是方向,大海才是财富,大海才是力量!此话我深有同感,觉得周衙内乃是朝廷之中极少数有眼光有实力者,故此冒昧向周衙内自荐,蒙衙内不弃,用我经营东海局面,只是衙内手中人手有限,不得不借助一下梁山众人,顺便也将你弄出来。衙内已经厌倦了你这跳梁小丑,布下此局,只等你上钩!”
听得黎清这样说,最惊骇的不是卢进义,而是余阳和何顺二人。
他们二人彼此都不知道身份,更不知道,这位卢进义带来的黎清,竟然也是周铨安排好的人手!
这个局,布得好大!
再仔细想来,此局当中,除了梁山寨众人一路打到密州板桥镇可能会有些变故之外,就只剩余海上风波之险了。
不,连海上风波之险都在周铨意料之中,黎清说他认识周船手下的船员,因此弄到了周铨探索耽罗的海图这其实是周铨故意交给他的,为的就是让卢进义下定决心,跑到海外来称王称霸。
“何必何必多此一举?”卢进义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绝望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竟然被周铨安插了这么多人手,可以说,就凭他身边这些人,就算他呆在梁山寨,也是被周铨翻出来宰杀的命!
“没有多此一举,我反正是要耽罗的,又正好想收拾你,于是就寻思着废物利用。”
周铨一边说,一边上前。武阳护卫着他,不给卢进义任何可乘之机,然后周铨一屁股坐下,坐的正是方才卢进义所坐的上首位置。
现在,换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卢进义了。
旁边的余阳又笑了起来:“喏喏,卢大寨主,你还记得我给你献的计策么,将这些日本人废物利用那条。”
高桥与石屋二人莫明其妙地举了举手,表示自己二人很无辜,然后发觉自己手中还拿着武器,于是将手中的兵刃扔在地上,再继续举手,证明自己相当真的是无辜,又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只不过根本没有谁注意他们,在这屋中,众人注意的中心,唯有周铨。
“原来如此你想要耽罗,于是借助我的手,我在耽罗横征暴敛,弄得土人怨声载道,然后你猝然发动,将我收拾了,正合用我的脑袋,去安抚那些土人。自此之后,土人必然对你心怀感激,不说死心塌地,至少反抗之心大减”卢进义喃喃自语。
他如何不明白,他从来就不是蠢人。
“好了,现在你知道前因后果,可以安心去死了。”周铨笑道。
余阳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这个卢进义英雄了得,周铨会生出招揽之心,却不曾想,周铨对他根本没有兴趣,直接要将他打杀。
卢进义此时回过神来。
他自知必死,凛然道:“卢某智不如人,被你戏耍原属活该,但某男子汉大丈夫,绝不束手就擒。周铨,你身边武阳,乃是禁军中悍卒,向来以武勇著称,可敢使他与卢某一战?”
武阳目光一凝,脚步微移。
周铨瞧了一眼,然后笑道:“武叔,你想和此人一战?”
“久闻其名,早欲一战!”武阳简单地道。
周铨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就动手对了,这厮若敢还手,直接射杀吧!”
吱吱的声音中,余阳身后的几名士卒,都将手中的劲弩对准了卢进义。
听得周铨这样说,武阳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苦笑道:“大郎这是何意?”
“我又不傻,必胜之时,还放我最倚重之人与他一对一武叔,迫不得已之时,我才会放你去突坚破锐,现在么,一丧家之犬罢了,怎么值得我身边最勇猛之士去?”
卢进义脸色微变,正要再开口,周铨却摆了摆手:“激将的话就不必说了,卢进义,你方才的打算是自知必死,于是想在我身边找个人同归于尽,对不对?”
卢进义嘴唇动了动,想要否认,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你盘算着周围,若是让何顺他们与你一起死,你心中觉得自己有些不值,故此将目标选中了武叔,一是你知道武叔对我的重要,二则是你觉得,唯有武叔这种好汉,才配和你一起死抱歉,在我心中,你连武叔的一根小指头都算不上,想和武叔同归于尽,你不配!”
卢进义听得脸色已经阴沉如夜,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打算也被窥破,突然间厉喝一声,向着周铨猛扑过来。
几乎在这同时,周铨手一挥,余阳身后的弩手,便放出了弩箭!
武阳也横身一立,站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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