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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湖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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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石油人住在如此荒凉的地带!”朱乐感叹不已。
那是一片被推得极平的凹地,石油人选择这种地方做窝的确jing明,最起码能避开一些特大沙暴,凹地里有四五十个集装箱式的房子围成大院,组成了生活区。
“据说那房子叫营房车,它下面有四个轱辘,能随时拉走。”艾尔肯说。
紧靠那些白sè营房车的外则有个停车场,二十多辆大小各异的车辆排列在一起。其中,一辆营房车两侧各竖立一根铁杆,上面装有大喇叭跟天线,在这辆营房车外围,还有两顶紧挨着的白sè帐篷。
最后,众人眼睛落在两只大油罐上。两只油罐距离营房区有段距离,与停车场构成三角。其中,东角有只油罐,它旁边有二台正在轰鸣的发电机。西角的大油罐,处在一个高沙坡上,坡下有条车道。
“那两只油罐为啥不放置在一起?”黑头问道。
“东角的油罐是用来发电的,西角可能是越野车加油之处。”沈秋楠想了想,“从那条车道就可以看出来。”
“我们要的是汽油还是柴油?”朱乐问道。
“当然是柴油。”艾尔肯回答,“那我们从何方下手呢?”
“我看得从西角下手,它离营房区远,而且我敢肯定那是柴油,因为沙漠里的越野车不可能用汽油作燃料。”
大概是午后休息,又是大风天气,石油基地看不到一个人影,唯一吹凑的只有大漠的风声里,发电机时高时低的轰鸣。选择了西角方向的油罐后,四人牵着马车,从沙梁绕道油罐不远处的凹地里藏起来,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后,沈秋楠对黑头说:“带上麻绳,我和你前去。”
从凹地到油罐有二十米之距,两人猫腰躲到油罐后面,油罐后的风似乎要小很多,但不知从哪里有沙飞进眼里。此时的石油基地,风沙阵阵,但营房车区的人,还是能辨清这方。沈秋楠不敢大意,他敏捷地闪到三只大油桶旁,油桶上插着一条从油罐里接出的油管,管端是已上锁的油枪,黑头从油罐后扔过来一把手钳,接过后沈秋楠很快拧掉了锁,他一捏油枪刹,一股淡红sè的柴油喷涌而出。
………………………………
第二十八章 困顿
() 沈秋楠向黑头示意ok,挑了只空油桶,拧开桶盖,一百八十公斤重的油桶,沈秋楠只用了五分钟把它注满。黑头扔过来大麻绳,沈秋楠从中间把油桶捆结实后,向沙丘后的艾尔肯打了个手势,麻绳被两匹马用力一拉,这边的油桶弹丸般滚向凹地。
灌好两桶油后,沈秋楠和黑头迅速撤回凹地。
“没想到如此顺手,这下,有这两桶油,就能帮我们度过chun耕难关啦!”艾尔肯心里乐开了花,甭提多高兴。
合力把两只油桶抬上马车,在凹地悄悄上了车道。四人兴高采烈刚走出沙漠边缘,远远从正面驶过来一辆白sè小型越野车,沈秋楠、黑头和朱乐赶紧脱下外套盖在油桶上面,艾尔肯目不斜视,紧张得屏住呼吸。幸好,那司机只把玻璃摇点缝瞟了一眼,很快进了沙漠。
“真是幸运,差点被那个司机发现。”艾尔肯松了口气。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沈秋楠催快了马。
戈壁滩上的风要小得多。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马脖下的风铃清脆聆响。突然,沈秋楠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沉闷的机械声。勒住马回头一看,他猛然一惊,只见后面一公里处浓尘滚滚,七八辆白越野车狂奔驰来。
“快走!”沈秋楠大叫,“他们追来啦!”
艾尔肯开始奋力驱马,马车飞奔向前,黑头和朱乐紧跟其后,他俩帖着马背,两手勒紧鬃毛和辔绳,害怕一不小心就被摔下来。身后的车队越来越近,他们不停按着喇叭,大声吆喝。接着,车队开始分散,有三辆小越野车冲出路面,在盐碱滩超近路疯狂地奔驰,车后扬起的巨大尘埃,犹如沃野寰宇间的苍龙。
“呕------呕------呕------呕------”石油人高叫着,数人站在车后厢,挥鞭握锹,惊吓奔马。车时而蹿至路左边,时而飞驰在路右边,像做猫追老鼠的游戏。在嬉笑狂叫中,石油人已疯癫到极点。
“他们在拖垮我们,我们得想办法摆脱!”艾尔肯焦灼万分,大声疾呼。
幸好前面出现了胡杨林,且入林不久就分成两条路。沈秋楠勒住马对艾尔肯说:“你们仨先走,我走另一条道引开他们。”
艾尔肯选择了条熟悉的路很快消失在胡杨林,沈秋楠在另一条小道策马来回奔跑,直蹄得尘土飞扬,避林遮路。待车队追上,他一抖缰绳,沿着另条僻静的小道往前飞奔。身后的车喇叭响成一片,沈秋楠知道他们中了计,紧张的心刹那间松弛下来。在这条不宽的林间小道,骑马要比开车灵活得多,沈秋楠每跑一段路都要停下来等上片刻,听到后面的车被胡杨林刮得一片乱响,他知道车队有些跌跌撞撞了。
也不知你追我赶跑了多久,当沈秋楠意识到艾尔肯和黑头朱乐已摆脱了困境,才催马加快了速度。可就在此时,后面的胡杨林消失了,前面出现了平坦的盐碱滩。沈秋楠不禁暗暗叫苦,在空旷地,他知道石油上的越野车要比自己的马速快,面对茫茫四野,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尽管漠风劲吹,贴马飞奔的沈秋楠依然挥汗如雨,热莫难耐。戈壁旷地闪现出多条被推开的便道,后面的车欢呼嚎叫着穷追不舍,沈秋楠只顾驱马扬奔,他知道自己迷了路,东南西北已不知在何方。当他爬上一个平缓的沙丘时,不禁傻了眼,沙丘下面的凹地里,他又看见了石油队基地--------
一辆嚎叫的越野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受惊的马前蹄高腾,猛地蹿出数米,猝不及防的沈秋楠后脑着地,被重重撂在沙梁,滚落坡下--------
沈秋楠醒来时,已夕阳西下,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就像此刻眼前跳动的火。沈秋楠想摸摸浑身酸痛的部位,可动不了。他意识到自己两手被绑在一个木柱子上,上身赤膊,下身只穿条长裤。他看到胸前在流血,手臂划伤了好几道。真冷呀,大漠的夜风冻得他发抖,他努力奢望眼前的火,想从中分享一丝温暖,可不能,这堆火是为他们准备的。这些石油人不仅在火里享受着温暖,还享受着烤肉和烈酒。他们在狞笑,满口粗话。
“毬人,他醒过来啦,看不清他面。”
“有啥毬看不清,给上瓢冷水不就解决了!”
“对,给瓢冷水------”
石油人七嘴八舌,粗鲁又豪放。
“噗!”一股刺骨的水砸向沈秋楠脸颊,他闭上双眼,感觉有沙往里钻。水顺着裤管一直流到沙地,全身霎时冰凉。他想起大雪,乌鲁木齐的雪好密好大,刮得天地一片混沌。他和黑头、朱乐就在林建饭店墙角蜷缩着,到深夜,几乎冻僵时,林建来了,把他们背进小店,背进了暖烘烘的火炉里------。
“cāo,是个汉人!”石油人叫道。
“管毬他汉族维族,问问他做啥的,为啥偷油。”又有人高叫。
有个光头拎着酒瓶晃晃悠悠走上前,光头喝口酒,猛然全喷在沈秋楠脸上,而后大笑不止:“喂!问你呢,叫啥名,为啥偷油,你那三个同伙呢?”
光头伸手托起沈秋楠耸拉的脑袋,一双血红的眼盯了很久,凶神恶煞道:“讲啊,讲啊,嘿------嘿------他不讲。”光头转身向同伴们摊摊手,冷笑之时,突然反手一掌狠狠抽在沈秋楠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哼着酒曲踉跄走开,“他快死了!”光头说。
“死了就扔给狼吃算了!”有人讲。
“毬上的话,死了就便宜他了,害得咱们追着屁股沟子颠了个下午。”
有股液体从沈秋楠鼻孔里涌出来,很热,沈秋楠慢慢张开口,让那股热液从唇角进入口舌尖,他就这样贪婪地吮吸着。
“头儿来了!”有人叫道。
“头儿------”
有个脚步走过来,夜火里,石油人望着头儿,头儿望着满面尘沙的沈秋楠。
头儿不开腔,众人也不敢造次,头儿看不出所以然,又转身走出火光。
“头儿,这人快死了------”
头儿站住脚,却不转身:“都别闹了,把他扔到帐篷里。”头儿的话就是指令,一干人停止戏弄,望着头儿的身影消失在夜里。
………………………………
第二十九章 博击
() 一夜昏昏沉沉的沈秋楠在清晨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白sè的帐篷里,身下是一团乱糟糟的电缆线。这个帐篷不大,里面有张破旧的办公桌,有些红红的塑料壳堆在角落里。发出难闻的气味。沈秋楠想起身,却感觉遍体酸软,没丁点儿气力。昨天摔伤的肌肤已透着黑红,鼻孔和嘴干涩有股腥味,裤子依然湿漉。上高中那年定做的蓝sè上衣,被撕开几条缝,扔在地上。这件衣那时穿在身上太长,不过现在正合身。沈秋楠倾力转身才把上衣拿到手,盖在上身,一丝暖意竟涌上心头。从前,每次病倒,母亲总是这样次次给他盖上衣被,直到病愈。不过这次,却是自己在熬着,他满意地笑,似乎已长大,可以不需要母亲再劳心费神。看到身边有两个干馍馍,像是昨天丢的,他心里一阵发慌,的确饿了,记不起有多久没进食。他侧过身,把馍馍揽到手。我不能死,不能死!他心里在说,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好好活着回家,然后为父亲母亲jing心做一顿汤面条。沈秋楠用力咬了一口馍馍,馍馍在有血腥的口里来回滑动,就是碎不了,用力一吞。馍馍像刺一样卡在喉咙,想喊,可喊不出来。他趴在电缆线上竭力呕吐,吐出黄水,最后才吐掉了那团馍馍。喉咙一直在痛,似乎还有东西在里面,就这样看着手里的馍馍,他想,它要是湿软的面团该多好。
帐篷的门半开合,四个小窗也是半掩卷,外面有发电机和汽车的轰鸣,在阵阵撕扯着耳膜。漠风时大时小地蹿进来,把沙地上的一张纸吹得咝咝作响。沈秋楠就这样地躺着,听着外面陌生的声音,他没想要从这里逃走,哪怕半步,他也觉得遥不可及。门外有只小沙鼠跑进来,东闻闻西嗅嗅,终于,它闻到了馍馍的香味,毫不胆怯地摸到沈秋楠手边咬掉一大块,然后蹦蹦跳跳地出了帐篷。
天刹黑,沈秋楠朦朦胧胧被一个声音叫醒:“小兄弟,醒醒------”声音很小,像个女孩。
“小兄弟,给你馍馍,热的,快拿着吃了!”依然是那个声音。
沈秋楠没动,他望着从窗外伸进的手和冒着热气的馍馍,他慢慢又想起了饥饿。
“小兄弟,他们把你的马宰着吃了,你还想给他们省,傻啊!快拿着吃。”
沈秋楠心里一颤,悲悯的力量迫使他慢慢站起来,他走到窗边接过馍馍,然后默默听外面脚步声消失在沙地。
三天过去,沈秋楠奇迹般地痊愈。在又一个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帐篷。沈秋楠站起来。我得出去,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告戒自己。撩开帐篷,灿烂的阳光里,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站在门口,她一脸的笑容:“站起来了就是个男儿汉。”
女孩说着,大方伸出芊芊瘦瘦的手:“认识一下,赵蝶。”
“叫我秋楠,谢谢你的馍馍,”沈秋楠也神过手来。
“会走吗?我来扶你一把!”赵蝶问。
“谢谢,不用,我自己会走!”沈秋楠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出帐篷。他用手稍理了理一头乱发,胸挺得笔直,迎着阳光,他就这样一步步走向营房车中间的大院。
“呕------呕------呕------。”迎接他的嚎叫声从大院中间传来,他看到了院旮旯犄角里那张张狞笑的脸,还有耳畔那响成一片的口哨。他们个个牛高马大,肌肉发达,眼神满是蔑视。他朝着他们中间走去,无丝毫胆怯。
“勇敢些,秋楠。”赵蝶在背后说。
“呕------呕------”
“光头,上呀!”有人在喊。
他看到光头从人群中走出来,光头一米八多的个,虎背熊腰,铁塔般敦实。光头脱了外衣,头也不回扔在后面人脸上。他看到光头攥紧了两只拳,光头朝他威逼过来。
“不用怕,打到他,秋楠,你会赢的!”赵蝶在身后鼓劲。
沈秋楠站定了脚,他想握紧双拳。可感到双手无力。他知道,面对强硬的对手,自己不能输。
沈秋楠第二次提气运力,慢慢收紧双拳,拉开马步,可他还没站稳,光头在二米远外甩腿长扫过来,他感到脸上一阵火辣,整个身子重重摔倒在沙地里。
“嘘------”周围口哨声一片响。
光头的同伙给他扔过来一条鸡腿,光头得意地咬了一口便扔了。
“起来呀------来------”光头得意地笑。
挨了重重一脚的沈秋楠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他狠命地盯着慢慢走过来的光头,光头摇摇摆摆,像堆滚动的肉球。
“不用怕,秋楠,打倒他。”场外,赵蝶呐喊。
沈秋楠抹去了脸上的沙,脱下了上衣后,小心把它放在沙地上。不能手软,他心里说,要狠,要准,他想起来黑头在火车上一举击溃几个强盗的情景。
光头第二次攻上来,疾如劲风地扫出连环腿,沈秋楠刚晃过,光头一记重拳砸在他的脑门上,沈秋楠眼前一黑,后退了几步,差点又倒下。
“当哐------哐当------”周围这回不光是口哨声,还有敲饭盆的乱响。
沈秋楠擦完嘴角的血迹,连啐了几口沙。光头这时也脱了上衣,两人同是赤膊上阵,而光头的胳膊几乎是沈秋楠两倍粗。光头大摇大摆,趾高气扬来回走过场,沈秋楠小心翼翼提防着他那粗壮的胳膊和腿,他清楚自己必须巧妙地躲过它。光头的双拳开始轮番挥舞,接连十几下都没碰着沈秋楠的边,光头有些急躁,冷不防被闪到身后的沈秋楠一拳击中脑勺,光头一个趔趄,他转身更凶猛地扑过来。沈秋楠又一连躲过他好几拳,趁光头喘息的机会,沈秋楠又一拳击中光头的鼻子,光头恼羞成怒,捂住面颊直跳。
周围又哐当一片响,赵蝶在场外拍手欢叫,幸灾乐祸声此起彼伏。光头此刻恨不得一口吞下沈秋楠。他喘着粗气,脖子上淌满汗珠,抡起双拳猛扑。沈秋楠身轻步灵,左躲右闪,终于,他瞄准机会朝光头的眼睛上击中了重重一拳,在光头眼睛金光四shè时,沈秋楠狠狠飞起一脚,光头的裤裆哗地便开了花。光头弓腰痛苦扑栽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光头的两个死党上前扶起他,没想到,光头龇牙裂嘴叫嚷着要复冲上来。
………………………………
第三十章 落寞
() “光头,别当王八,快上呀!”周围有人奚落,接着一阵揶揄,一阵哄笑,一阵口哨。
“头儿来了!”有人喊。
“头儿!”有人叫。
头儿不说话,他走到灰头坨脸的光头面前,光头痛苦又怯懦地看着头儿。
“站着干啥,滚下去!”盯了半天,头儿硬生生蹦出一句话。
头儿来到沈秋楠面前,四目相对,沈秋楠不由得愣住。头儿正是他们在来南疆时,车无油抛锚的途中,所遇到的那个中年汉子。头儿中等身材,四方脸,双目锐利,短发刚劲。头儿上下打量着沈秋楠,许久才说:“好小子,又来要我的油了,有种。”头儿说完就要离去,他看到了沙地上沈秋楠的上衣,便拾起飞扔过来:“留下来给我干活。这沙漠你是走不出去的。”
头儿走了,众人一哄而散,赵蝶走过来,她竖起大拇指:“秋楠,好棒!”
“很开心,是!”沈秋楠冷冷丢下一句,便一个人独自离开。
被莫名其妙顶得哑口无言的赵蝶呆呆愣片刻,直到沈秋楠走远,她才狠狠跺了一脚沙地。
沈秋楠独步到营房车后面坐下,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他思cháo起伏,心说,暂时留下干活也罢,等还清了油钱,再走不迟。唉!可想安心呆下来,咋过?这群石油人能接受自己吗,不,不可能,他们是不会接受自己的。望着远处飙车的石油人,沈秋楠对自己身陷囫囵开始难过,眼眸竟cháo湿起来。古兰-----黑头、朱乐、还有阿依娜丽嫂------沈秋楠开始怀念起毛拉的生活来。他慢慢抬手眼前,展开双掌,掌上的清真寺图案此刻是那样清晰,沈秋楠端详了许久,又慢慢握紧了它。
那些孩子还好吗?有三四天没教他们汉字,他们会忘记那些已学熟的字吗?沈秋楠的眼前开始浮现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唉!艾尔肯不知有没有想过,必须要建几间教室,孩子们不能再蹲着写字,站着唱歌画画了。对了,前几天,古兰让自己填词一首《如梦令》已放在她的讲台上,不知她是否看过,她咋又迷上词了呢,沈秋楠记得在头天晚上,自己填这首词时花了大半夜时间,词句他还清楚记得:
旦暮留梦贪眠
酒潭不浇念。
惟问天上月。
何星共语婵娟。
长久?长久?
料得芳草人间。
这是一首歌颂人间爱情的词,她能看懂吗?
“小兄弟,既来之,则安之。”有人在背后拍着沈秋楠的肩说。
沈秋楠回头一看,觉得眼前这个年青人有些面熟,他二十多岁,一米六几的个,小脸,短发。
“记不得我啦?”他笑起来:“欧阳松,”
沈秋楠记起来,欧阳松就是上次在胡杨林里迷了路的司机,他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握了一下:“叫我秋楠。”
欧阳松陪着坐下来:“我刚刚认出是你,不过,现在既成事实,就安心呆下来,有啥不懂就找我。不要跟光头那帮司机打交道,打架没赢,八成他不罢休,你小心点。我们这个地质队很复杂,当官之间也不和。刚才那个头儿是我们队指导员,他人不错,我跟他很久了。最近又调来一位副指导员,光头是他那帮的,总之,许多事你慢慢就会知道。”
沈秋楠依然住在帐篷里,只不过多了一张床,一床被子一只碗。他像孤立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每天除了赵蝶,欧阳松及那只小沙鼠光顾外,就只有沙漠的风不停拍打这顶小帐篷。
在后勤打了三天杂,沈秋楠慢慢了解到,这群石油人在这片区搞地质调查,并不是天天跟原油打交道。他们通常清晨带干粮出去,傍晚才回来。成天在戈壁荒漠上作业。
去上工地的第一天,赵蝶早早过来喊沈秋楠:“起来了,起来,跟我上工地。“
“干啥?”沈秋楠在帐篷里正用馍馍喂小沙鼠,赵蝶在外一喊,小沙鼠吱地一声溜进了沙洞。沈秋楠撩开门帘:“进来。”
瘦瘦高高的赵蝶穿了身工作服,上衣有些宽大。她描了弯弯的眉。涂了红红的嘴,沈秋楠有些不忍看她。
“是不是不好看?”
“当然,这不是乌市,你涂给谁看?”
“给你看啰。”赵蝶玩世不恭地笑。
沈秋楠懒得理她,赵蝶戏法似的掏出两支烟,递给沈秋楠一支:“抽支,解解闷。”
沈秋楠斜睨了一眼:“我不想自杀!”
“别那样斯文,你得学着自我解脱。”
“有这样解脱的吗,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女孩子抽烟。”
“哟!”赵蝶吃吃地喷出个烟圈:“讨厌抽烟?现在满大街的女孩子都抽粉。知道粉吗?抽了以后,就从这个墙角飘到那个墙角。好过瘾。”
“看你那得意劲,吸很麻烟光荣啊,那是毒呃!”
“我要上工地了。”沈秋楠不想再争辩下去。他起身就往外走,到门口愣住,回头找上一句,“真不知道你爸妈咋教你的!”
“喂------”赵蝶追上来,弯眉因气恼蹙成一团,“啥意思,骂我把我爸妈扯到一块。你有没有良心,你这条命有我一半哎。”
沈秋楠停下脚,无奈地说道:“放心,我以后会还给你的,只求你别经常烦我。”
“我烦你------我烦你------”赵蝶气得泛出泪花:“连你也觉得我烦人,我真的那样烦人吗?”
“好了------好了------”沈秋楠走过来,“说你一句就哭,真是没长大。”
“谁说我没长大!”赵蝶抬手抹泪,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告诉你,本小姐从十六岁就闯荡社会,还是火车站有名的蝴蝶帮帮主,没长大的是你,哼!”赵蝶说完甩着大袖子恼怒而去,沈秋楠望着她背影只得摇头苦笑。
………………………………
第三十一章 家信
() 白sè丰田车独自奔驰在荒凉的沙漠上,沙漠烟尘四起。沈秋楠站在车后厢上。双手紧紧地抓住车厢边的铁栏杆,害怕一不小心就被摔出去。七五丰田车在沙梁间来回上下穿梭,窒息的风沙砸得沈秋楠打不开口眼。每次在车开到避风的沙湾,他才有机会喘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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