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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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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得胡言。”顾中斥道:“太子妃殿下从无过问军事,何来按兵不动,魏将军莫要血口喷人!”

    “本将血口喷人!”百里燕针锋相对厉色说道:“我咸国将士的血还没干,若非你晋军在雷城按兵不动,黑巾军岂能从池田、谷柏调来五万兵马,一前一后近一个月时间,十五万晋军难不成都瞎了狗眼。”

    百里燕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好骂,顾中看了眼西寰,西寰正看着他,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件事你知道?顾中摇摇头,意思说我也不清楚,西寰立时皱起秀眉,正色说道:

    “魏将军,咸王并未就此事召见晋国使者钱坤,将军兴师动众而来,莫不是存心示威来的。”

    “大王不知会晋使,也是为了顾及公主殿下您的颜面,你晋军在盟军背后捅一刀,想必此等消息一旦传出,天下恐再无诸侯愿与你晋国为盟。

    公主殿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魏某不敢妄下定论,但事实如此,现在非但咸军知道,黑巾军也知道晋军见死不救,魏涵的十万大军屯于永兴河以东如形同虚设。

    依魏某看,晋军既然不作为,不如赶紧撤回本土,万一晋国也发黑巾叛军,这千里迢迢的救之不急,可就悔之晚矣。”

    “你!”西寰怒而未发,收敛怒色说道:“魏将军,兵戈之事本公主从不过问,父王也不会听本殿下的话,魏将军不必兴师动众而来,欺负本宫一个女子。本公主好歹是太子正室,将军如此不敬,未免太无礼了吧。”

    “那就恕魏某告辞了!”

    见百里燕欲走,西寰着际喊住:

    “慢着!”

    “殿下还有何事。”

    “我晋国近日偶得精铁锻铸之法,原以为如获至宝,不曾想却是宵小之徒欺世盗名之举,将军可知为何?”

    百里燕蹙着眉头,沉吟说道:

    “如此说来,今年正月里走脱的那几个,是被公主给请走了。”

    西寰故作不知,反问顾晨:

    “顾晨,本公主可有邀请过魏将军麾下之人吗?”

    顾晨否定道:

    “回殿下,不曾有。”

    百里燕冷笑道:

    “是不是打出来的铁硬是很硬,但也特别脆,可是如此。”

    顾晨闻讯正想点头说是,但西寰率先说道:

    “看来魏将军果然知道个中玄机。”

    西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很清楚,百里燕冷冷说道:

    “殿下就不用枉费心机,那几个走脱的工匠,永远也打不出晋国所希望的好铁,同时也不要指望,能从永兴城内得到什么秘密,绝无可能。告辞了!”

    今年正月走脱的那几户工匠,百里燕起初怀疑是被给骗走,不禁想是给西寰把人弄去了晋国。炼不出好铁,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那几人除了会打铁,其他一概不懂。

    时下对铁器的认知,多半还停留子在铁的本身,无论他们怎们打,永远也打不出好铁,更别说是钢材。

    百里燕锻打所用材质是钢,通过反复折叠锻打之后,改善钢材内部的材质结构,使之均匀细化,而后再进行热处理,软化后二次半冷锻,而后再包钢、淬火、渗碳,直到开刃。

    而晋国用的是生铁锻造,而非钢,这一点区别极大。

    汉代之所以发明百炼钢,很重要原因是铁水杂质较高,是生铁水,石墨含量高,只适合用作农具,因此只能叫铁器。因此汉朝建立不久出现了炒钢法,降低成本的同时,能大量得到材质稳定的钢材。

    百炼钢毕竟是生铁通过反复锻打锤炼折叠后,铁的内部材质经一步均匀细化,并多次脱碳,使之碳含量降至钢的标准,进而得到百炼钢,因此百炼钢是用杂质和石墨含量较高的半生铁加工而成。

    而百里燕用灌钢法获钢材锻打,晋国提供的却是生铁,因此生铁只能用百炼钢法,而不能用百里燕提供的制造工艺。

    但百炼钢法需要折叠锻打更多时间,却不是逃走的那几人所掌握,自然用生铁打不出钢,即便打出来了,成本会奇贵无比,性能依然不及百里燕炼的碳钢。

    将生铁以钢的锻打工艺生产,最后得到的只能是硬度极高,脆性很大的白口铁,用于农具绝对是天下无双,但要用来厮杀,一击之下刀口准得崩掉一大块,因为刚性太差硬度高,导致太脆。

    西寰弄去的那几户,只知道按标准锻打,却不知道系统的理论,也没有现代人的总结和摸索主动性,哪里能打出锻钢。

    西寰气急败坏之下推翻了案上的果盘,俏美的脸蛋阴云密布:

    “魏贤,安敢如此!”

    顾晨见状忙上前劝说:

    “殿下息怒,魏贤猖狂至极,罪该万死!”

    “父王要的是永兴城的宝钢,尽说无用之言有何用。对了,驻雷城的北军倒底怎么回事,池田、谷柏一线叛军南下,如此大好时机为何不把两地给占了,反给咸国留下口实说本公主不是,倒底怎的回事。”

    “殿下,雷城的北军由姒光统御,只有大王能够调动,但要说池田、谷柏叛军空虚,姒光却视而不见,这未免也太蹊跷了。放着咸国的城池不占,作壁上观,哪有这等的道理。

    要不属下即刻赶去雷城查探虚实,以免殿下在咸王那里被动。”

    “那就快去,黑巾军手段邪门,万一姒光大军出了问题,晋国还有何颜面争霸中原!”

    “诺!”

    老将韩合出任大司马后,晋国北军一直没有确定主将,直到卫国威逼歧国,晋王姒巍的堂亲姒光出任征北大将军,出兵歧国威慑卫国。

    移防雷城后,姒光所率十五万晋军倒也安然无恙,此番黑巾军在其眼皮下,移走五万人马竟浑然不觉,顾晨都觉不可思议。

    军机之事西寰纵然不能干预,但背后捅刀子这么大的事,再怎么也得知会一声,哪怕事前来不及请示,事后总该来个消息吧,这都快两个月过去,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西寰不免担心姒光大军出了问题。

    离开太子府路上,百里燕愁眉不展。

    很显然,西寰的态度不像是在演戏,这意味着西寰竟然也蒙在鼓里。要说事前关乎军机大事不便提前透露,但事后总该知会一声,否则西寰刚才不会这般尴尬。

    思来想去,很可能是晋国北军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黑巾军不可能从谷柏、池田一线抽调五万人南下,那可是其在咸西郡北所有的兵力,晋军只要一鼓作气,就能直接打到咸西郡的治所沫皋,如此天赐良机晋军怎么可能错过。

    骑马回到益草堂,蒋杰正与一个三十出头出头的直裾丝袍男子说话,像是说了很久样子,见百里燕骑马归来,蒋杰匆忙上前行了一礼:

    “将军!”

    “嗯,此人是谁。”

    “禀将军,是大司马府上的管事。”

    百里燕翻身下马皱眉问道男子:

    “不知大司马有何贵干。”

    男子行了一礼说道:

    “奉我家大人之命,有请魏将军过府,有要事相商。”

    “要事!”百里燕心生疑窦。

    自从出了沐阳仓丑闻之后,大司马姜严从此失势,咸王将大司马所有权柄收进了自己手中,姜严也从此称病在家,十天倒有九天不上朝。

    百里燕此前也不曾与他打过什么交代,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今天没来由的请自己去商议“要事”,能是什么要事。

    “魏某今日有些乏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大司马大人,还请阁下代魏某向大司马大人请安。”

    百里燕委婉拒绝,来人却不依不饶:

    “魏将军,事关重大,还请魏将军今夜务必与我家大人见上一面,否则悔之晚矣。”

    “究竟何事,非要今晚过府,有什么为何不能向大王说。”

    “事出有因,魏将军去了便知。”

    “那好,本将便随你去一趟。”

    姜严如此火急火燎,百里燕心想不能是什么小事。


………………………………

第267章 姜严之死(1)

    翻身上马随来人前往大司马府上,此时天色将黑,街上行人匆匆,都想赶在天黑宵禁之前回到各自家中。

    一路驱驰来到大司马府,门外悬着的两盏灯笼死气沉沉,隐隐透着一股晦气和不详。姜严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和三房夫人,这也是咸王姜亥早年如此重用自己叔叔的原因,就因为姜严膝下无子,后继无人,造反也没用。

    随管事进入府中,穿过前厅来到中庭。管事命下人奉上茶点,随后匆匆赶去后院内宅,过去少说一刻时间,迟迟不见管事出现,百里燕(既魏贤)不禁觉得姜严未免太有失地主之谊,正值心烦之际,管事脚步仓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连滚带爬惶恐冲入屋中。

    “不好,不好,大人死了!”

    百里燕愣怔在那脑中一片空白,心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自己来了就死了。

    “管事,究竟怎么回事,姜大人怎走的如此突然。”

    “在下离府时,大人还都好端端的。就刚才,大人将自己锁在书斋之内,在下敲门许久不见大人开门,便捅破了窗户纸,这才发现大人早已倒在了地上。”

    管事话音未落,后院传来一片女子哭声,百里燕随管事匆忙来到内宅,书斋外挤满了婢女仆役,屋内泣声不断,姜严的三位夫人泣不成声哭倒在尸体旁。

    姜严就横着侧倒在内室与正厅之间的门阁下,右侧朝下左侧朝上,右手成九十度横在面前,两脚分叉,面向正厅。

    应该是从内室往正厅走时突然瘫倒,而后左滚了半圈,才形成现在的死状。倘若有人碰了尸体,尸体无法保持侧倒的姿势躺在地上。

    大夫人见管事将陌生男子引入内宅,立时责骂说道:

    “赵管事,他是何人。”

    “哦,回大夫人,这位是大王钦点先锋大将军魏贤魏大人,是大人所请贵客,不想……唉。”

    赵管事叹道,大夫人收敛怒色,语带泣声说道:

    “原是老爷请来的客人,妾身失礼了。”

    百里燕略施一礼道:

    “夫人请节哀。”百里燕又看了眼姜严尸体说道:“夫人,魏某曾是城中益草堂郎中,不知能否查看大人的尸身。”

    “将军原是闻名遐迩的魏郎中,妾身孤陋寡闻了。”

    “夫人言重,闻名遐迩四个字,魏某实不敢当。”

    三位夫人哭得厉害,大夫人是正室,倒也识大体,另外二位就太不像样子,直接瘫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还得大夫人让人将她们强行搀走。

    姜严今年六十有一,时下活到六十岁,已经算是高龄,多活一天算是赚一天,权贵阶层生活质量较好,活到六七十的大有人在,突然亡故倒也不新鲜。

    但偏偏死在百里燕上门这个当口,不免让人怀疑姜严今晚倒底要说什么内容。按赵管事说法,姜严每日在家中都是活蹦乱跳,说是称病,实则是心烦意乱吃不下饭瘦了,这无疑加重了百里燕的怀疑。

    围着尸体仔细先看了一遍,确定尸体周围没有什么疏漏和异常,百里燕伸手将姜严尸体反转,正面朝上。先摸了体温,与气温差不多。

    考虑到气温较热,尸体会与气温保持大致相等的问题,尸体有些硬,由此估算,死亡时间在三十分钟至两个小时之间,而一个半小时前,正好是赵管事离开大司马府去益草堂之后的这段时间。

    掀开眼皮,瞳孔已经放大,眼神保持着死前最后的平静,却隐隐透着痛苦之色。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与正常死亡后青白的脸色略有不同,像是死于心血管疾病,如脑溢血或是心脏梗死等疾病,但裸露在外的手臂也有红紫色,却不是尸斑。

    随手掀开衣襟,脖子和胸口同样可见大片红紫色,越挨近头颅,红色越深,紫色越浅,腿部表面肌肤则呈现大片紫色,这就是说,越靠近血液中枢,红色越深,远离供血中枢的神经末梢,紫色越深,显然不是心血管疾病该有的症状。

    托住下颚用力顶开唇齿,隐隐还能问道一股黄酒味道,死前应该喝过酒。

    查到这里,百里燕问道赵管事:

    “赵管事,姜大人之前可曾喝过黄酒?”

    “喝过,老爷一直喝的是宫酿,在下走时,还喝。”

    “宫酿?”

    百里燕想到毒酒,不会是给毒死了吧。

    想到这里,他起身来到内室,果然在桌上发现了两碟肉,还有一坛子蒙着酒封的坛子,一只打翻的木器碗侧翻在桌面上,尚未喝干的黄酒撒了一地,很像是毒发时打翻的场景。联想起姜严的死状,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毒药能产生这等死状。

    拾起那只翻倒的木器酒碗,凑近鼻前仔细闻了许久,除了醇厚的酒香,感觉不到有任何的腥味、苦味、甜味、臭味、辣味,时下能接触到的毒药,基本上也就这几种明显特征。

    至少在百里燕记忆当中,还没从哪本典籍上看到,有可以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至少以当下的技术条件和认知范围内,多半还弄不出无色无味的毒药。

    将木碗放回原处,目光落在案上那两大碟肉上,一碟是切好的烤乳猪,令一碟白切的鹿肉,当下使用的辛香料不是很丰富,茴香八角都中原都没有,甚至连大蒜小葱也没有。

    烧肉多半是白切,再有就是新出现的酱油红烧,因此两碟肉的气味同没有什么异常,唯独烤乳猪的色泽格外鲜亮,亮的异常,让人食欲大开。

    百里燕又仔细闻了一遍,除了肉香,实在闻不出有什么异常,但这颜色肯定有问题。

    “赵管事。”

    “魏将军有何吩咐?”

    “府中可有狗?”

    “有,魏将军有何用处。”

    “去将狗牵来,将这盘肉给狗吃下。”

    赵管事不解问道:

    “将军何意?”

    “魏某怀疑,姜大人是被毒死的。”

    “什么,老爷他是被毒死的。”大夫人大吃一惊,忙问道:“魏将军如何知晓。”

    “暂且不知,先去将狗牵来,吃下这盘肉便知是否有毒。”

    赵管事忙去将府中豢养的恶犬牵来一只,并将盘中半数的烤乳猪给恶犬喂下。

    闻到肉香,恶犬丝毫不顾主人脸面,扑向地面狼吞虎咽。吃完后还恬不知耻的冲着赵管事等人摇着尾巴,投来渴望眼神,那意思很明白,没吃饱,再来两口。

    但不等它高兴太久,突然呜咽一声翻倒在地,随后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约莫过去一刻,开始昏迷呼吸困难。大夫人见此惨状,大惊失色咒骂道:

    “来人来人!”

    “夫人有何吩咐。”赵管事道。

    “速将灶房一干庖厨于我拿下,定是他们投毒暗害了大人。”

    百里燕这时道:

    “投毒者并非庖厨,而另有其人。”

    “魏将军何以见得?”大夫人道。

    “魏某若所料不错,另一碟鹿肉并无毒。不信可再牵条狗来喂食,便知一二。”

    赵管事随后又前来恶犬一条,喂以鹿肉,结果两刻钟过去,安然无恙的活蹦乱跳。

    “魏将军,这是为何?”大夫人忙问。

    百里燕托着下巴,沉默不语,大致可以知道姜严是死于亚硝酸盐中毒,而且是有人故意投毒,而绝不是偶然,但这个亚硝酸盐倒底是怎么弄来的,这才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时下取盐主要是两种途径,煮海水和矿物盐。

    矿物盐中又分井盐和矿盐,矿盐、井盐内陆无海诸侯国较多。咸国既然是咸国,自然是早年梁朝时期,姜氏一脉是梁朝唯一的海盐专业户,因此叫咸地,册封后就有了咸国。卤侯是目前咸国第一大盐枭,咸王的依仗。

    熬住海盐是不可能产生亚硝酸钠,只有开采井盐和矿物盐过程中,可能带有极微量的亚硝酸钠,造成的原因是潮湿造成的微生物繁殖,但含量也不可能高到毒死人的地步。

    以时下的技术和认知,显然也不太可能通过化学手段合成出亚硝酸钠。

    之所以断定凶手并非来自姜严府中,很重要的一点是烤乳猪来自府外。

    由于烧制烤乳猪准备周期长,对乳猪的处里、腌渍、反复上色需要一天左右时间,烤制也需要小半天,还需要专用的炉灶。

    因此即便是权贵家中,也不一定具备生产制作条件,更何况是现吃现做更不可能。而且去年开始,咸王下令全国彻底禁止宰杀幼猪,以便猪长肉以供应大军,如军功犒赏、恩赐的特殊情况除外。

    陔陵城中能买到乳猪的地方,除了王宫,就只有轩亭侯开的轩亭馆买得到乳猪,就因为他是咸王的妹夫,他有这个特权。

    想到这里,百里燕不禁脊背发凉,他问道:

    “赵管事,乳猪可是来自轩亭馆?”

    赵管事肯定道:

    “正是,是在下吩咐下人去轩亭馆买的半只乳猪,都在大人这里。”

    “那就对了,姜大人所中之毒,乃盐毒,来自于外,并非府内有人下毒。”

    这时大夫人大吃一惊道:

    “轩亭馆,这不是!”

    大夫人目光惊恐,此时此刻谁都能想到,轩亭侯与百里燕是什么关系。

    管事赵进忙退开两步警惕道:

    “魏将军,你!”


………………………………

第268章 姜严之死(2)

    百里燕(既魏贤)下意识将手按在刀上,环顾看去周围,姜府的护兵都在密切注视着他,也许稍有差池,就能血溅三尺。他沉下心说道:

    “大夫人,魏某受赵管事之邀,前来与姜大人商议要事,实没料到竟有人暗害大人,大夫人可知姜大人倒底所为何事,要被人灭口。”

    大夫人胆怯退了两步说道:

    “妾身不知,妾身不知……”

    随后赵管事说道:

    “大夫人,大人为奸人所害,赶紧报官吧。”

    大夫人已经失了分寸,又惧怕百里燕背后赵逊的权势,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报官吧……”

    百里燕作为间接嫌疑人,想走显然是不能的,至少要弄清倒底谁下毒毒死了姜严,甚至扯上轩亭侯,背后很可能是一场巨大的政治阴谋。

    约莫过去两刻,得知大司马姜严被人毒死家中,都郡郡守卫诩,陔陵城府司马栾冲,司典高崇安等大员相继赶到大司马府。

    郡守相当于shengzhang,都郡郡守是高于shengzhang的直辖省shengzhang,卫诩是咸王钦点的都郡郡守,城府司马栾冲则是姜严的女婿,其直隶部下,相当于首都卫戍区警备司令员,而司典高崇安专搞司法。

    这三者在陔陵都是可以入外朝参政的高级官员,姜严被人毒死于家中,陔陵的三巨头同时到齐,可见案件何等重大。

    郡守卫诩、司典高崇安对姜家主要直系亲属、亲信逐一问询,当了解到百里燕断定有毒乳猪就来自轩亭馆时,现场几乎谁人都能想到,这其中耐人寻味的关系。

    卫诩、高崇安都是咸王的人,他们不敢乱说什么,唯有栾冲是姜严的女婿,手握重兵,老丈人死了哪里能买账。

    “魏将军,这件事今夜若不给个解释,我栾冲也不是吃素的!”栾冲怒睁赤目口气阴狠,怕是百里燕不给个交代,今天能横着出去。

    百里燕手始终摁在刀上不曾离手,他能理解栾冲危言恫吓,是老丈人被害,后沉痛心情的外在反应,倘若是幸灾乐祸暗自窃喜的装腔作势,反而不正常。

    空气沉寂片刻,百里燕缓缓说道:

    “栾将军,姜大人的死,魏某深感沉痛,但要说魏某和轩亭侯府有什么牵连,此时下结论,为时尚早吧。况且说,乳猪是轩亭馆庖厨做烧制,以盐毒加害姜大人,与轩亭侯府并无直接牵连,栾将军要魏某今夜给个说法,未免太霸道了吧。”

    “哼,若非你等谋权争利,你又怎知道是下的盐毒!”

    “魏某从军之前便是郎中,自小研习医理,对此毒了然于心,然其理却是常人所不知,况且说,若是魏某下毒,我还来姜府作甚!”

    “你既知医理,怎又不能害我岳父。此乳猪便是出自轩亭侯府,你与轩亭侯是何关系,这还不清楚吗!”

    栾冲气势汹汹,郡守卫诩见两边争执不下,上前劝道:

    “栾将军,魏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盐毒多产于内陆劣等咸盐,咸国多以海水熬卤,非常人所能知道,咸国更是弄不到。要说轩亭侯府与姜大人之死有干系,未免牵强附会了吧。”

    “哼,毒乳猪来自轩亭馆不假吧,若非有人授意,为何只毒死了本将岳父,却未毒死他人,此事又做何解!”

    “这个……”卫诩哑口无言。

    百里燕恍然发现,赵管事确实是只买了半只乳猪,还剩下半个显然寻常百姓是消费不起的,只能是被有钱人买走,或者被处理掉。如果是被富人和权贵人买走,吃死了早就报官了,现在卫诩被栾冲问住,显然另外半只乳猪没进入市场销售。

    而且还这么巧,不偏不倚自己上门的这一天,在这个时间段内,姜严买到了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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