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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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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兄果然观察透澈啊。实不相瞒，武备营一刻之内可装填发射弹丸四发至五发，速射之下，一刻钟可装填五发至六发，是各国至两倍。要说咸军火炮多么厉害，其实不然，根本之别在于炮兵操典。
公良兄岂不见我军一门火炮炮兵多达六人之多。”
各诸侯国也好，黑巾军也罢，陆军用炮一门火炮射击装填过程只配备三个炮手，一人装填，一人填膛清膛，一人点火。
而火炮开火后，因后坐力后退，又需要这三人同时将火炮推回原位，加之采用木质炮车，而非更为简洁请便的车轮炮架，多数时间都消耗在火炮的复位和工具的选择环节。
咸军虽然同样采用了炮车结构，但火炮份量较轻，备有六个炮手，一人点火，一人装弹，一人清膛，一人填膛，另外两人与点火手负责将火炮复位，六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无需因为手中工具与岗位的更换而手忙脚乱。
当然，谁都知道人多效率高这个道理，但事实上往往事与愿违。
各诸侯国自造火炮质量远算不上多好，经常发生炸膛和殉爆，引发左右其他火炮弹药连环爆炸。
其二专业化意识单薄，炮手分工不明，人一多，更容易手忙脚乱。
其三，战位和弹药堆放不明确。咸军受训炮兵训练有素，专业性强，作战时分散于火炮两侧，而非站在身后，等着火炮压自己人的脚面。合理的战位更有利于装填有序进行。
归根到底，是理念的差异，炮兵是专业化极强的兵种，需要科学化管理。
百里燕充其量是个医生，但前世的社会信息的积累，科学的思维和理念，恰恰是将不曾亲力亲为的信息，变之为行之有效的措施付诸行动，科学的认知往往是让事情有条不紊的重要保障。
轮番几轮炮击，公良修看在眼里，心中无不被咸军火炮的迅猛所震撼。沉默许久，公良修再次说道：
“一门火炮一个时辰发三十五枚铁丸计，五十门便是一千五百颗，轰击五个时辰近九千颗，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公良大夫大可以放心，本帅给十二斤炮斤炮备下弹丸六万发，十八斤炮备下五万发，六斤炮十万发，足以荡平一座城池。战后弹丸仍可回收其中八成以上，损失并不会很大，反倒是火药十分珍贵。”
“唉……”
公良修一息长叹，一脸萧索之色，百里燕觉得另有隐情，遂是问道：
“公良兄何故如此叹气？”
“当年燕公子若是流难到我志国，今日称雄中原者，非我志国莫属。”
百里燕浅然而笑，摇了摇头：
“绝无此种可能？”
“哦，这是为何？”
“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志国非大灾大难，焉能用良将贤臣。即便本公子当年流难志国，或是悬壶济世，或是为一员战将，绝不会有如今局面。”
公良修感叹百里燕没能为志国效力是巨大的损失，实则不然，志国的传统贵族势力根基深厚，积重难返，政治格局呈现三大家族鼎立之势，贵族盘根错节。
在此基础上，要像咸国这样推行非常彻底的社会和经济改革，根本不现实。
相反咸国因外战、内战和入侵战争，国家既有政治格局动摇，基层地方利益集团瓦解，公孙岳的叛乱，姜严的被杀，王太后的过世，进一步瓦解了既有权利阶层的统治。
而咸王、赵逊陆续掌握实权，国家悬于生死一线，此时若有一剂强心针，无疑让统治阶层看到新举措带来的实惠。
黑巾军的爆发，又极大消灭了永兴河以西的传统贵族阶层和顽固派，为推行新政创造了决定性因素，提供了极大的政治空间，同时咸王的性情，也决定了百里燕才能得以充分展现。
所有的机缘巧合与现实因素，最终促成了咸国走上率先改革的道路。
而志国完全不存在政治机遇和外部政治因素，根本上决定了百里燕在志国将毫无作为，充其量在日后成为公良、陶氏和志王三者间相互平衡的一个政治棋子罢了，绝不会有今日永兴城的兴盛。
正如当年秦国得遇商鞅，商鞅变法打破了既有的政治阶层和社会体制，为此后张仪在秦国施展抱负，奠定了坚实基础。
………………………………
第708章 打照城
炮射持续了半时辰，开展五种战术炮击，以检验战场实地的适应能力，
公良修目光不时落向少年子，不无疑问说道：
“咸军之中为何还有如此众多少年独置一军，最小的才十二三吧？”
“武备营乃我咸军武官老卒精锐编成，公良兄之所见，乃我武备营之少年营，抽全国识字少年组建之精锐，传授战术战法，日后咸军各部武官都要经由武备营受训。
唯有如此，我等统军之法，老卒格杀之术，才能传给新卒，不至于一场大战后老卒尽丧，元气大伤。只要武备营尚存，国之精锐尚存。”
“但我怎看，此法与金雪狄人军校颇为相似，不是从金雪狄人那里学来的吧？”
“是，但也不是。本帅南征之前一年，便创立了武备营与讲武堂专司此职，要说相似倒也一样，但比之金雪狄人胜之十倍。我讲武堂开课传授精髓兵法，放眼中原各国，绝无第二家。”
“那你就不怕日后机密泄露？”
“呵呵…”百里燕不以为然，丝毫不为泄密担心：“公良兄，兵法不在乎目之所见，而在呼于谁人用此兵法。你我用此兵法战之能胜，若是泛泛之辈用此兵法，本帅又何必担心。
况且自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良帅更是难得，兵法之道，真谛在乎于变通妙用，而不在乎于刻板不知变通，君说是也不是？”
“原来如此……看来咸国日后之良将，就在这一干少年身上吧。”
“少年强则国强，国之根本也……”
百里燕意味深长，公良修从他目光中看到了更为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少时片刻，公良修又是想到其他，遂是又问：
“正月前后，传闻长孙国新造天威大将军炮甚为厉害，能将六十三斤铁丸射至七里之外，永兴城日后可否造出此炮？”
“此事本侯略知一二，但公良兄可知十二年前长孙国“天船”一事。”
“天船？”公良修蹙眉很是努力想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永兴侯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当年南境北还之后，便是听闻说是长孙国火炮与那天船颇有些渊源，莫非说，天威大将军炮是天船所载？”
“正是。”百里燕肯定道，神色立时严肃起来：“实不相瞒公良兄，我曾托御客潜入长孙国寻找天船，此船十分之巨大，可栽三万石有余，上有极好火炮一百零九门，射程最远达六里至七里地。”
“如此说，长孙国火炮真是源于这天船？”
“是的，但长孙国造不出此火炮钢材，故而这些年一直以生铁加精铁铸炮，射程与威力远不如天船火炮。另外天船上发现有战卒所用火器，威力十分惊人，一百五十步内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绝非是肩扛震天火所能比拟。
故而在下一直担心，这北海之北恐怕还有强敌，若是哪日如金雪狄人一般，从海上攻入我中原，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这也是我永兴城不惜代价，没日没夜炼制新钢的目的所在。
此外公良兄恐怕还不知道，此天船上之人不是人。”
“不是人？”公良修蹙眉凝思，紧接说道：“那是异于我中原人的外民，如金雪狄人这般人模鬼样？”
“不是，据御客所查，驾驶天船者，身长足高你我两个头还多，腋下生目，脚掌足有常人两倍，双手各六根手指，肌肤为绿。”
百里燕越说越玄，公良修不禁白了一眼，只以为他是在危言耸听：
“天下岂有此种人形，那与怪物何异。”
“本帅也怀疑北海之北有怪物之国，其战力远在我中原人之上。倘若哪日从海上攻来，那可不是金雪狄人三十年北犯一次那么简单，其火炮、火器数量质量远胜我中原，我中原列国绝无抵挡招架之可能。”
公良修以一种鄙视，而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百里燕，可见其根本不信。
“怎么，公良兄不信？”
公良修摇头道：
“不信。世上若有如此怪物，为何典籍中从未有载。”
“那天船一事总是真的吧。”百里燕强调说道。
“但倘若北海之北有人烟，长孙国水军岂能不知？”
“若是远隔两万里之遥，即便是我中原最大战船，也驶不出北海两月便会食水断绝。据本帅估计，北海之北日夜行船六月应有陆地，天船载货大三万石，足以供应上千人吃喝数月，沿途若是有岛屿歇脚中转补给，北方之国完全可能南下中原。”
百里燕此时发现，他是在对牛弹琴，仿佛是现代人告诉古代人，地球是圆的一样的结果，你是精神病，他们是傻瓜。
从此前陆续盗取的海图，大致可以推断出天船来自两万至两万里之外的北半球大陆，南北半球之间有大型岛屿和岛群星罗棋布连接南北半球。
长孙国缴获的天船，大致可推算出淡水和食物的总自持力，约在六个月至七个月，与胜利号大致在一个量级。
考虑其体形人种所需消耗的食物多于人类，最低自持力应不低于五个月，最大单程航程以自持力一半计，其可在海上航行两个半月。
长孙国缴获这艘天船时，船上食物所剩无几，籍此判断，这艘船是担负探索任务，或是迷航偏航后，一直向南行驶，没有遇到可补给的岛屿和陆地，直到食物耗尽之后彻底丧失航行能力，最后飘到了北海附近，被长孙国截获。
公良修的认知多数来自存世博古的典籍，严重滞后于整个星球的文明发展，至今最强的敌手，莫过于跨入封建铁器时代的金雪狄人。
此时告诉他，大洋的对面还有扛枪使炮，两百年后开飞机的怪物，现今之典籍哪里会有这些，他当然是不信的，金雪狄之遥远，已是其认知的极限。
就好像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敲开中国大门，清朝的老爷们却还在翻着明朝郑和的史料，看着施琅的着作，连英国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然后告诉皇帝，英国这个地方，是地方官为骗取中央财政而瞎编的段子。
炮击结束，百里燕送给公良修五副八倍望远镜，令其大为惊讶，公良修第一时间想到百里燕名为赠送，实为推销。
咸国四倍的望远镜对外售价五百寸银，成本价不过一两根寸银。八倍望远镜目前优先装备咸军，对外售价七百寸银。公良修如果知道其中利润数百倍，多半是要痛斥百里燕利益熏心。
八倍望远镜除了透光率优于早期四倍镜，重新改良的玻璃配方和工艺，让透镜更为纯净通透，没有早期的糊影和杂质。
另外也生产了一批单筒十二倍镜和十六倍望远镜，由于份量太重，需要支撑架，只能用于定点观察。
翌日，公良修离开林台返回樱城，百里燕率五万人马赶赴照城。
此时贡城移防尹渠的一万兵马已是赶到，神通率七万兵马出尹渠南下林台，走出半日，百里燕出兵照城的消息送到。
“敬禀天王，咸军副帅百里燕率兵五万，于巳时前后从林台出发，直奔照城。”
斥候车边飞快说道，神通大感意外：
“你可看清楚了，率兵之人是咸军副帅？”
“并未见主帅，但咸军打出了副帅百里燕旗帜，应是错不了。”
“嘶……他此时调五万兵马去照城做什么。”想到此处，神通又问：
“可见有咸军骑兵随行？”
“未见，都是步军精锐。”
“可有震天火随行？”
“未有，震天火应该尚在林台城中。此外昨日咸军在北门外演练震天火，十分之凶悍。”
“知道了，你且退下。”
“诺！”
待斥候离去，神通找来地形图看向照城：
“怪了，百里燕分五万兵去堵照城，难道另有所图？”
略作思考，神通提起笔墨修书一份装入铁函，后挑开车帘与亲兵说道：
“让宋何前来见我。”
“诺！”
少时，宋何骑马而来，神通挑帘说道：
“即刻命人前往照城，将此铁函即刻转送周空，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照城守将周空是奴隶出身，孙国人，此人智勇双全，是黑巾军中为数不多的良将，神通将周空置于照城重地，意在将其雪藏，不令外界知悉周空秉性，好在关键时刻，作为杀手锏独置一军，给咸军以雷霆一击。
百里燕亲自率军赶赴照城，神通只要提前放出周空，削弱百里燕五万人马。
三日后，咸军抵达照城以东十里，移至照城东南五里紧挨丘林下寨。
山头上，百里燕问顾中道：
“顾将军，照城守将方克此人是何来历？”
“启禀副帅，方克为照城本地人，今年五十二，早年是盐工，后因走私贩盐，被抓入狱打为贱籍做苦工，黑巾暴乱之后，便在当地揭竿而起。”
“是嘛，说起来，在咸国贩私盐也不是什么大罪。那此人勇名谋略如何？”
“此人身怀怪力，兵法韬略一般。叶大都督与其有过一次交手，其手下的兵士不少是奴隶贱籍，除了经打一些之外，方克此人并无多少厉害。”
顾中言毕，赵安陵说道：
“照城丘林遍布，城池建于山丘之上，神通用方克在此驻守，定是有其过人之处，侯爷不可轻敌。”
“嗯，赵先生言之有理，照城虽非我军必取之地，但在我军北上咽喉西侧，不打下此地，杏城港将时刻威胁我军，神通定是以为我军急于北上攻取尹渠贡城、旭平、篙丘，而有意淡化照城。
可见神通在这照成之内定是暗藏了玄机，好在我军北上之后突然杀出，令我军陷入腹背受敌。
蒋杰！”
“末将在。”
“向山中与照城周边多派暗哨侦骑，以防敌军偷袭。”
“诺。”
……
“田鹏。”
“在。”田鹏应道，嘴里不停地吃着，似乎永远也吃不饱。
“这个方克一身怪力，今年五十有二，说起来已是老匹夫，比你年长十三岁，日后若是遭遇此人，本帅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咱田鹏在中原还没遇上过什么对手，比力气，咱可不在话下。”
………………………………
第709章 猎户
盐工出身的方克力大无比，与矿工出身的田鹏颇是相似，方克用一双大铜锤，一锤要命，田鹏则用双斧，势大力沉，配以精致的板甲，对钝器有极好的抗击效果。
百里燕帮其改良过大斧后，斧上抠了圆孔，减去不必要的份量，同时增强斧的强度，对付方克显然没有比田鹏更为合适的人选。
扎下大营，当晚倒也相安无事，照城未有异动，第二日百里燕向山中移入一万人，占领各处山头，围住山谷，又向清河派出四千人，在预先选定的河道夯筑围堰，修通进谷水道。
而与此同时，神通逼近林台东北七十里，沈暮驰军向北发动突击，徐谨部骑兵出兵拦截，同时肖渠所部五万步军出兵合击。
“天王，沈暮驰部出击不顺，我军是否即刻出击，接应沈暮驰。”宋何道。
“眼下是咸军肖渠、徐谨、林台的叶信将沈暮驰围在这三角之地，本天王去攻徐谨，肖渠部下五万人必然扑向我军。沈暮驰非但救不出，我军主力将先于咸军投入作战，届时叶信再从林台杀出，沈暮驰部将荡然无存，我军反陷入消耗战中。
不如让沈暮驰继续拖着咸军疲于应付，待咸军疲惫之时，我军再出击接应。
立即命人突入沈暮驰军中，令他避战，尽一切可能调动咸军来回奔波。”
“遵命！”
宋何接过军令，帐外斥候亲兵来报：
“敬禀天王，照城密函送到。”
“哦，立即拿来我看。”
亲兵将铁函递上，神通确认封口完好无损，即刻用小刀隔开封口取出密函细读。内容记录了咸军抵达照城后两日内一举一动，极为详尽。
“怪了，百里燕不围城，进山做什么？”心中暗道，神通看向宋何：“宋将军，照城以南山中可有险要之地？”
“险要之地？似乎没有，都是沟沟坎坎，进出十分不便。照城建城之初，已经占尽地利，方圆数十里之内绝无比照城更为有利地形。”
“那百里燕不围城，令人进山做什么！”
“进山？会否是为了金谷。”
“金谷之事尽是讹传，咸军此时哪有进山找金的闲心，百里燕定是有险恶用心。”
照城有淘金客的传说，早年曾有山民意外发现黄金，后来引得淘金客竞相进山，黑巾军起事后，也曾大举进山寻找金矿，最终没有任何收获。
略作思考，神通说道：
“向照城山中发斥候三十人，日夜监视咸军动静，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宋何这时说道：
“天王，照城有方克、周空二人，进出照城极为方便，我军再派斥候，未免多此一举了吧。”
“照城事关成败，不到万不得已，秘密绝不能暴露，即刻去办。”
“末将遵命。”
两天后，百里燕在山中勘察，林台的消息每日三报从不间断：
“侯爷，沈暮驰突击不成，继续在林台附近游走，神通的大营扎在林台西北七十里未见有动静。”蒋杰飞快说道。
“看来神通是在等援军从杏城登陆，想用以疲师之法，让沈暮驰拖垮徐谨、肖渠二人。”
“可我军在此驻扎，即便有敌军从杏城登陆，也必走照城先得过我军这一关，神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令援军绕过我军飞到林台。”
“说的不错，这确实可疑，神通定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其不意的绕过我军。除非前来增援的是数万骑兵。若真是如此，是千岁手中的骑兵经由水陆绕过公良军，跳至我军正面，如此一来，其只要不与我军纠缠，便能轻易绕开我军。
只是这几万匹军马和人不是小数目啊，如何瞒得过公良军的斥候耳目。”
千岁、龙渊等天王在徐国作战，归属于雄论道派，常年在徐国作战，当年截得徐国马场之后，练有精锐骑兵，战力远在沈暮驰那三万杂骑之上。
千岁天王完全有可能调兵骑兵，经由思水江北上杏城，但几万匹马和人如何瞒天过海很成问题。即便瞒过了公良军，当地还有御客的情报网络，又如何能瞒得过去。
思索之际，一护兵来报：
“启禀侯爷，士卒今日巡山之时，抓获几个当地猎户，甚为可疑，现已被我军扣押，请侯爷发落。”
闻讯猎户，百里燕立生疑窦：
“将人带过来。”
“诺！”
护兵退去，蒋杰说道：
“侯爷，这兵荒马乱荒山野岭的，猎户怎能到此打猎，依末将看，多半是城中出来的细作。”
“嗯，或许有此可能。但若是细作，怎会有几人同时被抓，而且看样子，他们也不跑，一时也不好下定论。”
山中出现猎户倒也并不罕见，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啸聚山林的土匪强盗也就多，猎户也不在少数，因为打猎是不需要缴税的，同时猎获的肉和皮毛，还能进城换取粮食和生活必需品。
照城纬度适宜，冬季气候寒冷，当地的野生动物资源极多，出现猎户并不意外。
但此前与叶信进山时警戒范围也不小，当时并未发现有人迹活动，如今咸军刚到没几天，夜间都升火照明做饭，猎户夜间宿营，不可能看不见大量的火光，第二天怎么也该离开，不应继续闯入咸军营地。
如果是黑巾军细作，如此反其道行之，故意闯入咸军警戒范围，心理素质未免太好。
少时，两支十人队押着六人来到不远处，令人意外的是，六人中还有两个女人，二十七八上下，另外两个男人或是丈夫或是兄弟，还有一老一少。
男人都挎着轻弓背着箭囊，裤腰间揣着青铜短刀或是匕首，女人拿着草叉和锄头，背后背着背篓，既有打中的野物，也有一些采集的草药。
六人穿都是破布短衫打着布丁，男人和少年脚上是草鞋，女人是布鞋，蓬头垢面很邋遢，是再普通不过的猎户，实在让人无法将之与黑巾细作联系起来。
迅速打量一番，护兵将六人带至跟前说道：
“这是我军将军，有和话都对将军说吧。”
护兵言毕，六人中为首老者恳切说道：
“将军大人，我等都是山中的猎户，无意间冒犯将军威严，还请将军恕罪。”
“老伯，你等何时进山打猎的呀，家住何处，为何打猎还要带女眷啊？”
百里燕不动声色，边问边眼色示意蒋杰转到六人背后仔细检查。
老者这时说道：
“回将军话，这是我两个儿子与儿媳，这兵荒马乱的不太平，两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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