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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牡丹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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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夔仰面,好生困顿,“过分?你可说说,我到底是如何过分了?”

    自己的所言所行到底哪里有所过了,自己却还竟不觉得的么?

    玄彬气苦,“你明知道主公好生喜欢那黄妍小姐,你明知道他已经就在心里认定了那姚黄妍就是日后的主母,你怎么还能够故意这样坑害他的?你明知道他重情,这样摆他一道,你让他情何以堪呐?媲”

    “我坑害他?”

    青夔书册一丢,顶着发上沾带着的一张纸片,腾地立起身来道,“你倒说说我是如何坑害他了?你也看见了,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他要是当真舍不得姚黄妍,那他大可以不用答应我的条件。既然答应了,那就得心甘情愿,丝毫有不得怨言,难道先主公在世之时不是这样教导他的么?丫”

    玄彬苦笑,“他如果不答应,你就不肯给黄妍小姐治伤,黄妍小姐被毁了容貌,必定日日黯然神伤,食不知味,寝不安席,那主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还能开心得起来的么?他舍不得对黄妍放手,却更舍不得看黄妍伤心难过。这些,你难道都不明白的么?你可当真是个化外之人,好生心硬血冷。”

    “我心硬血冷?”

    青夔跺脚,伸手拂去发上纸片,矮身重重坐回原位,好是无辜道,“我若当真心硬血冷,早便不管他的事了,我还吃饱了撑的给那黄妍小姐看什么命相。弄得我如今里外不是人!”

    玄彬听他再番提起黄妍的命相来,豁然而问,“你所以逼着主公离开黄妍小姐,可是因为她的命相不好么?她到底是如何命相不好了,引得你不惜在主公面前胡言乱语说自己对她一见倾心,你这样苦心阻挠,到底是因为什么?”

    青夔不搭话,面上的神容还竟依稀有些委屈,但偏过头去,硬生生地不睬玄彬的询话。

    玄彬一急,踏进了前追问,“黄妍小姐的命相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呀?”

    青夔脖颈一僵,硬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玄彬气苦,但忖他一贯是这般心性,便也不以为意,仍旧坚持着追问道,“便是连我都不能说么?

    青夔,你便实话告诉了我,我答应你,只要你不点头,我决不与主公多说半个字。

    你告诉了我,我也才能始终坚定地相信你支持你啊。”

    闻言,青夔神色渐缓,显已被玄彬给说动了几分。

    玄彬趁热打铁,再声又问,“告诉我,黄妍小姐的命相到底如何?”

    “唉……”青夔摇首,沉沉一记幽叹跟着溢出口来,“红颜薄命啊。”

    玄彬一震,旋即了然,“少年夫妻老来伴。而黄妍若是红颜薄命,便就注定不能陪主公白头到老,所以,你才这样决绝的要阻止主公娶她?。”

    青夔苦笑,“长痛不如短痛,趁着现在才刚刚开始,及早让主公对黄妍断了那份心思,也好免却他日丧妻的切肤之痛。我做这些也全都是为了他,便是他要怪我要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当真是自作多情,可笑之极!”一记稍锐的女音,伴着一丝哂笑陡然高拔。

    青夔立起,同玄彬目光一凝,两人一道寻着声源看去,便见了银发玄衣的穆修罗走了进来。

    “人生苦短,来日方长。前缘后果总有变数,若人人叫你看罢命相便都依你所言规避风险,远离穷途,这人生一世可还有多少乐趣?且在琼华阁里,你既也对云仲说过,若命里定下的就是这辈子该要领受的,倘是命当如此,任谁也不能够逃得过去。那么你再想想,你自己今日为主公选择的这一番刻意逃避,岂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面对修罗的质疑,青夔仍旧一派傥荡,“黄妍命数如此,我自无能为力,但主公与她终究不同,我只要及早让主公离开她,一切就都可以不一样了。你别忘了,我曾经也为主公看过命相,主公的命相可是极好的,他不当会有个薄命的夫人。所以,黄妍嫁他只会是他的劫数,不会给他任何幸福,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场姻缘。哪怕,你们都来骂我心硬血冷。”

    修罗止住脚下悠悠步缓,负手冷笑,“你真以为自己是司命么?只要你看过了就敢断言好与不好?可人生一世,百态千姿,你又如何能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与不好?”

    青夔不语,屏息等着修罗说完。

    修罗看罢他一眼,幽幽转过身去,“人生百态,各不一般,谁能从头到尾一路通泰?你说你看主公的命相极好,可为何先主母红颜命薄,早早便魂返道山,散手西归?对主公而言,年幼之时便就失去了母亲,这也算得命相极好么?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未必就好;书生落魄,红颜薄命也未必见得不好。人生苦短,谁都难免一死,而若能在短暂的年华里各得其所,求仁得仁,求义取义,比起那些寿终正寝,却虚度年华的人,你又如何能说那就一定是不好了?

    看来,你不过修为有之,奈何悟性尚浅。还是莫要造孽,再胡乱给他人做什么决定。须知,你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权利主宰任何人的人生。”

    一番话,说得青夔哑口无言。

    修罗淡淡瞥他一眼,又开口续道,“去了这一个姚黄妍,你也不敢保证就没有下一个姚黄妍了。而若是主公命里注定此生偏就得不到一个能够陪他白头偕老的女子,任是你如何刻意规避,到头来只怕也是徒劳。”

    “都道覆水难收,主公既然已经喜欢上那姚黄妍了,纵是一切刚刚开始,只怕要想回头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你不曾爱过,岂能够感同身受?长痛也好,短痛也好,终究是痛了,论说起来其实也无多少区别。只是,不是身在其中,并不轻易能懂罢了。”

    青夔垂睑,似乎修罗说的这一些自己并不曾考虑得周全。面上不由生出了几分惭愧之色来。

    修罗说话间隐是另有一层韵味,而那恍恍惚惚里间杂着的迷离眸色令玄彬一时看不透彻。似乎,今日的修罗有些反常,与之共处这么久以来,玄彬几乎是第一次听她一下子与人说了这样多话。

    怔了一怔后,意识到修罗发觉了自己在盯着她看时,玄彬忙转开视线,问与青夔道,“你既是达人知命,那可否考虑帮帮黄妍小姐规避那命途之舛,兴许,所谓的红颜薄命也是可以轻易化解的。”

    青夔当即受惊般地斜他一眼,无奈反问道,“你可真当我是司命么?”

    “我若当真有那么厉害,还逼主公起什么誓啊。”说到后来,意兴阑珊,“反正现在主公已经答应了我,这辈子是不会娶黄妍为妻了,事已至此,你们也毋须再惋惜什么,只盼着那黄妍小姐下一辈子再跟主公修个正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算算黄妍小姐那红颜薄命,只怕再下多少辈子都难与主公修成正果了。唉,可惜了,可惜……”

    “哼,”修罗当即哼笑了一声,冷冷讥诮道,“有的人便是这辈子都尚且活不清楚,还好意思妄论下辈子。”

    青夔知修罗乃是说他无疑,登觉得几分气恼,方欲反唇,“你……”

    可忖修罗无非是因为看了敖显伤心不忍而说的气话,想想也倒不解自宽了,“罢了罢了,为了一个姚黄妍,我可是做尽了恶人了。”

    ※

    ※

    青夔所以阻挠敖显娶黄妍为妻的真正原因终究是让敖显知道了。

    在这琼华阁里,青夔曾说自己对黄妍早便一见倾心云云,敖显倒是半句也没信过,只是不想再究青夔说的所谓的命理。因为,那所谓的命理是令他敬畏,且毫无能力去改变分毫的事情,他觉得害怕,所以他不想知道。

    可真正的答案到底有要浮出水面的一天,他也必须要强迫自己去坦然面对,只是他不知道,这真正的答案一旦知晓了,竟是比预期中的还要令他痛上百倍的。

    平生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如同当初母亲离他而去之时,令他那般的悲恸却又无可奈何。

    冬日的清晨,阳光微暖,透过窗棂洒在身上,敖显却觉不出丝毫暖意来,反而觉得是铺天盖地的寒凉,冷得他无处躲藏,只好咬紧牙关,勉力承担。

    一旁的云仲踏步而出,眉目间分明沉痛难当,“主公,你别不说话啊,青夔都是胡言乱语的,主公听听就算了,不可全信的……”
………………………………

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89守夜

    ※

    一旁的云仲踏步而出,眉目间分明沉痛难当,“主公,你别不说话啊,青夔他那都是胡言乱语的,主公听听就算了,不可全信的。”

    “就算黄妍小姐的命相不好,可青夔说了主公的命相可是极好的,主公完全可以庇佑黄妍小姐的,云仲……云仲也会替主公好好守护黄妍小姐,绝不会让青夔那张乌鸦嘴说的话应验半个字的。主公……”

    “不要再说了,”敖显冷冷打断,语声却分明透着无力,“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

    云仲还有话说,但见敖显这般心灰意懒的模样,也只好暂先退下不表,不甘不愿着道句,“是。媲”

    至此,云仲对青夔完全地生出了些许敌意来,心里真真是恼青夔的那张乌鸦嘴。

    都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云仲方离了琼华阁处,正迎头撞见了前要去为黄妍看诊的青夔丫。

    两人一见面,云仲当即没好气地白了青夔一眼。

    青夔郁结,但想起自己此番逼迫敖显,手段也堪决绝,确是未曾多照顾些他人心绪,如此想罢,一时倒也不以为意,自顾仰着头大步而前,浑然便什么都当做未见一般。

    ※

    ※

    “青夔尊使。”

    东园寝卧里,细妹微微颔首给青夔低声见礼。

    青夔抬手止住,径自步入屋内,将怀里抱着的一只锦匣搁在了铺着红面碎花绸布的小桌上,直起身,与细妹打了个手势示意细妹打些水来。

    细妹点头退去,很快便端了一盆清水回来。

    青夔就着盆中的清水净手之后,走到桌前动作悠缓地焚了一炉安神香。而后,便神态自得地坐在一旁端着一副认真的模样,仔细地翻看起书来了。

    这可弄得细妹好是莫名,心忖,这青夔尊使不是主公请来给黄妍治伤的么,他倒好,一进门就自己坐在屋里看起书来了,显是把治伤的事给远远地抛到了脑后去了。

    可细妹虽觉心里纳闷,对青夔之举,却是半分也不敢置喙。

    时近晌午,等得百无聊赖时候,方才见得青夔好不容易把手里捧着的书册给折放整齐,好生收了回去。

    细妹遂以为青夔终于做好准备可以开始为黄妍施诊了,岂不知,人青夔立起身来,一面拿手指敲着桌子,一面又指派她再去打盆水来。

    细妹无奈,只得乖乖应声照办去了。可她才推门而出,蓦地便叫门外一只男人的手臂给拽到了一边去。

    细妹惊悸地险些叫出声来,但见了夜歌镇静的面容映在眼前,她也登时就安泰了下来。

    这才听得身后拽拉着她的人出声见怪道,“你不在里头好好守着,你跑出来干嘛来了?”

    细妹转眼一瞧,见那拽着她说话的人确是云仲不假,当即回道,“云二哥,是青夔尊使吩咐我出来打水的。”

    云仲听了非但不谅解,反而见恼,“他让你出来打水你就出来打水啊,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啊?剩下他跟黄妍小姐两个在里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放心啊?”

    听了云仲责怪,细妹这便委屈不已,“那尊使说了要水,我也不能不去取呀。”

    朱雀瞧着细妹那委屈模样可好生可怜,遂自云仲身后探出脑袋来道,“是啊,青夔要打水,她也不能不去的啊,你怪她做什么呀,自己满肚子火没处着落,这就胡乱迁怒人了,还真是不讲道理诶。”

    云仲眸光一转,放开细妹,回头一把就将朱雀给捉了住。

    惊得朱雀登时叫出声来,“喂,你干什么……”

    话口未完,先叫云仲伸手捂住了嘴,只剩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外头滴溜溜地转着。

    云仲留意了番屋内动静,等了一等,不见响动,方放下心来,朝着朱雀教训道,“你嚷什么嚷,小声点行不行呀姑奶奶?”

    朱雀连鼻带嘴被捂得几乎就快透不过气来了,赶忙使劲儿点头。

    夜歌却道,“云二哥别心急,黄妍小姐是主公的客人,还是不一般的客人,相信青夔尊使不会对黄妍小姐怎么样的。也只是给黄妍小姐治治伤而已,云二哥何须如此担心呢。”

    “哎呀,你懂什么,你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云仲随随瞅了夜歌一眼,放开朱雀,拉过细妹道,“青夔不是让你去打水么?”

    细妹点头,“是啊。”

    云仲瞪眼,“那你还不快去!?”

    “哦,”细妹反应过来,赶忙应声疾步去远。

    朱雀正想问话,话却还没出口又叫云仲给一把扯了过去,还没闹个明白就让云仲二话不说地将她直往门上推,“去去去,细妹去打水了,你就给我进去好好看着青夔,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跟细妹两个轮流照看黄妍小姐。”

    “诶哟,”朱雀未曾防备,一头结结实实地咯在了门上,思忖那退后无路,便就只好捂着被撞着了的前额,灰头土脸地踩进门去。  呵呵一声赔笑,欲言又止地招呼道,“青夔尊使……”

    青夔耳力惯来好使,如何还能看不破门外人的把戏的。见了朱雀进来,将头一转,挑挑眉梢道,“进来给我当帮手的?”

    朱雀方还赔着笑脸,不知如何续话的,听了青夔之言,忙捡着台阶下,“对对对,就是慧姑……她让我来给您帮帮手的。”

    “哦,”青夔仰首,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来,“想来还是慧姑思虑周到些,知道我与黄妍小姐碍着这男女授受不亲,正是两下难为,遂才特意遣你来帮帮忙的了。”

    说得朱雀只是笑着点头,违心的话再没往下说出来。

    又听青夔道,“如此正好,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方还在懊恼没个好使唤的丫头呢。你来得正是时候啊。那么,现在就劳烦你去替我看看黄妍小姐的衣裳脱得怎么样了?”

    “哦,好的……”朱雀正点着头,依言欲去,“啊……什么?!”反应过来后直呆呆地把眼看定青夔,吃惊道,“黄妍小姐不是伤在脸上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青夔扬掌,拍拍脑门,俨然恍悟,“哦,对,是伤在脸上呢,我怎么险些就给忘记了。那你就进去看看黄妍小姐衣裳穿得怎么样了,等细妹打了水来,我可是就要进去了,万一那黄妍小姐一个不小心春光外泄了,叫我看去了什么,回头醒了来,非逼着说此生非我不嫁,那我可就麻烦了。指不定这府里会有多少人要叫我吃不了兜着走呢。”

    “……”听得朱雀阴郁无比,当即撇了撇嘴,面上虽不动声色,可早在心里就悄悄地将青夔给好骂了一通,什么人这是,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一个痴人说梦的家伙。

    朱雀摇头叹气地往内里去,可才伸手触及珠帘,尚不及将之撩开,便听青夔的声音又自后头追了上来,“仔细别把她给摇醒了,我好不容易让她睡过去,弄醒了你负责。”

    朱雀压低声应了句,连连点着头蹑手蹑脚地再往里头去。

    外间,门咯吱一声开了,细妹又端了盆清水回来。青夔就着水再净罢手,方将自己备好的一应事务一一自匣内取出,摊摆在一只精巧细致的红木托盘内,盘底,铺了层黄锦。

    青夔命细妹捧着托盘与自己一道进去,回头就将朱雀给撵了出来,只命她守在外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而留了细妹伺候在侧,接物递送,得心应手。

    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地无声逝去,透过窗子投在地毯上的光影,由长变短,再又由短变长。

    日光隐退,屋中阴冷之气骤然攀升,青夔打湿的双手冻得通红,额上却冒出几粒汗珠来。

    守在一旁的细妹依言侧转着身子,背对着床榻而立,她看不见青夔施针,却能依稀听得到些许细碎的响动,一下轻过一下,一遍胜似一遍,开始还觉得新奇,为黄妍脸伤有望得治而暗暗欣喜,可时间长了便有些受不住了。

    屋内这持久而沉寂的氛围可是紧张得她心下空空,手脚冰冷,只一双小手抓紧了衣角,煎熬地努力挨着这难耐的光景。

    日影西斜,只一下功夫天便全黑了。朱雀在屋里点燃了无数盏烛台,生了好些个火盆,企图替那冻得够呛的青夔暖暖手的。可她方一忙毕,青夔那厢就已收工了。

    青夔保持着一个动作整整僵坐了大半日,这会儿可是腰酸背痛脖颈儿弯了,站起身净手拾毕针具后,展臂用力伸了个懒腰,转头就吩咐细妹给他将饭食送到黄妍这屋里来。

    细妹怔了一怔,随即应声退去为他将饭食端了来。青夔捧起碗便大快朵颐起来,一面还不忘交代细妹取块素锦将黄妍的眼睛给蒙上。细妹虽不知道此举为何,可还是答应着照办了。

    入夜时分,青夔终于疲累而去,只留得朱雀和细妹在里头给黄妍守夜。

    一炉安神香燃尽,已是夜半时分,两个守夜的姑娘自己都迷糊过去了,炉火渐熄也是无人知晓。

    一只男人的手,悄无声息地就着半块新添的香料在炉内拨火翻香,方险熄去的火星陡然呼生,愈趋浓烈的沉沉幽香跟着溢炉而出,熏得人神魂飘荡,越加的溺进梦里,醉而酣睡,不愿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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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利卷 天香夜染衣 190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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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男人的手,悄无声息地就着半块新添的香料在炉内拨火翻香,方险熄去的火星陡然呼生,愈趋浓烈的沉沉幽香跟着溢炉而出,熏得人神魂飘荡,越加的溺进梦里,醉而酣睡,不愿复醒。

    云仲、夜歌二人轻手轻脚地相跟着走进来,一人一个地将屋里负责守夜却贪睡过去了的朱雀和细妹相继给唤醒了来。

    朱雀和细妹揉了揉惺忪睡眼,正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待看清了立在桌前正往炉火内添香的清贵男子时,当即一派了然,什么也毋须多言便皆会意地随着云仲和夜歌一道退出了屋去。

    出去的人将屋门轻轻给阖了上,内里一时便就只剩得敖显一个,一个人隔着层层的纱幔,静静地凝望着那此刻躺在床上,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的女子媲。

    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前去,褰起那层层珠帘纱幔,最终,映眼得见的,是踏板上一双窄小的绣鞋,是床帏内白衣墨发,素面朝天的黄妍。

    那一双往昔灵动若一泓清泉的漂亮眼睛,如今蒙着一副冰凉的素锦,那素锦宽大,将黄妍的小脸都遮去了大半。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依稀可见有错乱的刀痕密布,那些刀痕虽已几与肤色相近,不易辨出,但因着旁处完好的肌肤过于细嫩莹白,美玉般通透姣好,光滑细腻,这便愈发衬得被摧残过的凝脂上,一道道细红交错的纹路越发清晰刺眼丫。

    却是刺在眼里,疼在心里。敖显徐然俯下高大的身躯,静静地偎在床沿边上,执起黄妍露在锦被外的一只小手,捧在掌心,慢慢握紧。

    彻骨的凉意自黄妍手上传来,顺着敖显的指腹流过腕段慢慢攀上臂膀,继而融进了身体里一般,一颗心,陡然下沉,似要往那无着无落的深渊里坠去。

    敖显闭上眼,低头将自己温热的唇轻轻熨在黄妍的手背上,俄而上移,缓缓贴上自己的面颊,轻轻碰蹭。

    星亮的双眸忽而蒙了层雾气一般,缥缈恍惚地凝望着床上安然深眠的人儿,喃喃着启口低语道,“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在我心里对你都始终如一,不减分毫。

    其实,你又何必担心呢,美也好,丑也好,韶华易逝,转瞬皆空,都不过云烟过眼。倾城倾国的,自然人人欣羡;可若天生便奇丑无比的,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却独独没有办法不去在乎你的在乎,不去难过你的难过。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心流泪,所以我为你选择了青夔,选择答应远远离开你。

    一句答应说来何其轻巧,却有谁知我心痛欲绝?

    妍儿,除却了我自小便明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你就是我唯一存下了的奢望,我心中所求的千万亦不过是能得你一生相伴,左右相随,任它流年似水,风雨变迁,繁华过尽,沧海桑田,而你我始终能够相拥相守,不弃不离。

    然,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却都被青夔的一句‘红颜薄命’击得荡然无存,便果真恍成奢望……

    妍儿,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可那一句话却让我爱得失去了勇气,你告诉我,我该要怎么做才能够换你一生康泰,与我白头偕老,你告诉我……”

    一滴滚烫的清泪猝然滑落,堪堪打在黄妍纤软的手背上。

    那泪水延着手背漫向皓腕,滑动的过程中连带着生出些微的痒痒来,引得黄妍被擎在敖显掌心的那温润的指尖儿当即轻轻地动了一动。

    “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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