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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远不成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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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云鹿看不过司马亦白的惺惺作态,一盘菜丢出去,被司马亦白灵巧闪过,砸在对面的墙上。
司马亦白见这边动静闹大了,客栈里吃饭的人住宿的人都来凑热闹,索性就把戏演到位。鼻子一吸,用牡丹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妖妖娆娆的桃花泪眼,哽咽道:“云鹿姐姐……您这话从何而来?是你们带我来到这右知县的,我何曾有权过问?而我如今这样的状态,我又能做什么?我只有等你和小姐回来,才得一口吃的……我,我也不知要怎么办……”
“这话才最窝囊!”云鹿气不过,恨不得就要把桌子掀起来。想着小姐和自己今早还为了这个不要脸的起早去玉行,现在他居然吃着我们的,用着我们的,还敢对我们耍脾气了?!要不是好心救了他,自己和小姐也不会拐到什么右知县,早就到了迟春市了!现在虽然同是向北而行,但这路程简直就是离漠北越来越远,离渤海国越来越近了么!想想,云鹿就快要气炸了:“你把那牡丹扇给我撕了!看你那副样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那我又能如何?我……我只剩这幅皮囊了啊……若非如此,你们哪里还肯收留我……”司马亦白做出崩溃无助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羽然真是要疯了。云鹿这一闹,司马亦白这一哭,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在这儿了!并且听听内容,司马亦白故意说的含糊不清引人暧——/昧,偏偏云鹿又听不懂,跟他越吵越烈,形容的自己简直就是那养着漂亮公子的不——/良千金啊!看看司马亦白那张妖媚的脸和那副被遗弃的表情,再看看云鹿叉着腰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证据摆在这里了!
旁边的议论声愈来愈大,羽然承受不住,顾不得礼数,气的把筷子扔到汤里,咬牙切齿道:“不要再吵了,都跟我过来!”
于是乎,刚才一扮凶恶一扮可怜的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心虚地跟着羽然进了客房。
羽然亦是没有好脾气,刚进屋就把荷包拿出来往桌上一砸,立于桌前说:“司马公子,这是三百两银子,你拿去吧。我们萍水相逢也是缘,你又曾救我于水火,这点子只是应当。不过今后天大地大,缘浅不成,我们只能道一声再见。你休养几天后好生上路吧,我们即刻就走了!”
司马亦白摇着牡丹扇走向桌子旁,一改楼下的可怜表情,单手拎起钱袋颠了颠,果然足份儿。他眼里露出一丝精明算计看向羽然,但不过一瞬就换回那副浪子神情说道:“羽然真是善良有余,逃难之时出手还如此阔绰。那么多谢了!”说罢,司马亦白背过手转身就要走。临到门口时又顿住了,一转牡丹扇悠悠回身看向羽然笑着一双桃花眼:“不过啊……这缘分的事儿,可不是现在就能定的。杭小姐……或许我们于江湖,依旧能够再见呢。”话音落下,不待羽然或云鹿有反应,推门就走。
“小姐,他这算什么人啊!”云鹿跺了跺脚,伸出手指怒指门口,就像在指着司马亦白的后背。
羽然摇摇头说:“罢了,甩掉他就好,这几日真是鸡飞狗跳。”
“就是……都怪这个倒霉鬼,自打救了他就没消停过!”云鹿转念一想,又道:“不过小姐,何苦给他这么多?我以为你要了那么多钱,都是留着自己用的。”
羽然虽是看开了家变,却还未在钱财上吃过亏,自然不想那么多,摆摆手说:“只是尽了情分罢了。别再想了,云鹿,再检查一遍行李包裹,如无问题,咱们就走吧。”
云鹿点了点包裹,也没发现少什么,全数抱起来说:“小姐,我们走吧。”
“好。”
主仆二人没有多想,单单纯纯的退了房,接过马车放好行李,持鞭走了。殊不知身后一直有人握着牡丹扇注视着这一切,待马车行驶后,那人才诡异一笑。
“掌柜的,我也退房。”司马亦白倒是大方,目光盯着羽然的离开的方向,随手甩给掌柜的十两纹银!
掌柜的乐得眉开眼笑,连连说公子爷走好,下次再来。自然了,司马亦白没功夫听他的啰嗦,摆摆手急忙跟了出去。
“掌柜的,他不就是个被养着的小倌儿么?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一旁的店小二抽抽肩上的白巾子,一脸喜钱的模样凑上来。
掌柜的正被这些银子迷的不知东南西北,直说出心中想法:“这你还不知道?那小姐走了,定给了此人一笔钱。这不,小姐刚走,这人就走,准是要追过去。”
小二深觉有理,一副瞧不起的模样瞅着司马亦白的背影道:“真是没骨气。”话虽这么说,但怎么听怎么有种狐狸够不到葡萄的味道,好似生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副好皮囊。
可是司马亦白他并没直接追了羽然出城,他只是确定了羽然出城后的走向。确定后,便悠哉悠哉的逛着有幸来访的右知县。
先是在驿站那儿买了一匹上等赛风驹,通体雪白好不英气。这一匹马,花了他一百九十两银子。
店家直接要了一百九十两银子,司马亦白压都没压,直接付钱。
并且司马亦白还觉得好马难求千金不换,这店家莫名得到好马,其实根本不识货。
买好马,司马亦白又往闹市走了走,走进一家丝绸点,买了好几身衣服,花了七十八两。而后又逛了下旁边的那家玉行,买走了一个普通点儿的玉坠,正好二十两。
钱花到这儿就只剩下二两银子了,司马亦白觉得钱根本不够花,可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走到驿站取回马,坐在马背上,一甩马鞭子奔出城,追寻羽然而去。
再说诉卿,他从昨天就开始睡,一直睡到这时还没有醒。骆雨怕尹明儿过来大呼小叫,一直没有让尹明儿进屋。可就下楼端药这么一会儿,尹明儿竟自己开门过来了。
“骆雨,慕容哥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伤到他了?”尹明儿叉着腰对骆雨指指点点:“定是你气到他了,不然昨儿,你骂我的时候他还有力气护着我呢!”
骆雨并不理会尹明儿,将刚刚熬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骆雨!你给我说话!”尹明儿见他不理自己,着急难耐,实在担心诉卿。
骆雨叹了一口气,走到诉卿床边,拉好床帘说:“尹小姐,您能小点儿声么?我们少侠已是这般光景了,您就不能心疼他一下,给他个安静吗?”
“我怎么就不心疼他了!”尹明儿用力一推骆雨,其实她也是担心诉卿,骆雨的话让她委屈,眼圈儿都红了:“你给我让开!我还要再看看慕容哥哥,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要慕容哥哥醒来护着我!”
骆雨急忙挡住她,真是心力交瘁,不想再与这个不明事理的女孩争吵:“等他醒来我再叫你好不好?他现在哪能让你硬叫起?”
“你干嘛一定要说的像是我要害他一样!”尹明儿眼泪掉出来,越发的委屈。
骆雨趁她哭了没力气,连忙扶着她的肩膀往外推了几步:“我不敢,是我说错了,明儿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莫要推我!”尹明儿拧过身来,断不肯走。
骆雨怕再闹下去会将诉卿吵醒,只得让开身子容尹明儿看看诉卿,只是嘱咐到:“你莫要吵他,他现在能睡最好就多睡睡。”
尹明儿瞪了一眼骆雨,伸手探上诉卿的脸,满面心疼。
“慕容哥哥……”
骆雨在一旁紧紧盯着尹明儿,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诉卿。果然不出骆雨所料,尹明儿看还不够,偏要伸手碰诉卿,摸摸脸也就罢了,居然探身想摇诉卿的肩膀。她的手压在诉卿的满是伤口的手臂上,当即诉卿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尹明儿!”骆雨受过内伤,知道内伤需要好好休息。虽然诉卿厉害,但是头几天,最好是要多睡一睡。所以,他心里一急,把尹明儿从床边拉了开。
尹明儿刚刚正是心疼的紧,被骆雨这么一拉,离开了她的慕容哥哥,心里愤懑,反手一推骆雨:“你又要做什么?!”
骆雨没想到她会使尽全力推自己,踉踉跄跄的退到桌子旁,手下意识的寻找平衡,不巧打翻了药碗。那碗里的药汤还是滚热的,骆雨的手掌登时红了起来。
“嘶……”骆雨察觉到热,迅速抽回手,却已是晚了。
尹明儿也看到了骆雨受伤,略有心虚,却还是说:“叫你不小心!你看,慕容哥哥的药没了!”
骆雨捧着手低叹一声道:“还请尹小姐出去,骆雨需要收拾一下这里然后再去熬一碗药。”
“那我正好帮你照顾……”
“你给我出去!”骆雨疼痛作祟,耐心全无,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拉起尹明儿的胳膊,使劲儿将她推了出去。
尹明儿刚被甩到门口就要折回来,骆雨伸出红肿的手指着尹明儿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尹明儿,你给我适可而止!这儿不是你的离世斋,你更不是千娇万宠的斋主女儿。我骆雨没有少侠那么好的性子任由你胡来,我只告诉你,你再敢过来,休怪我动手!”
骆雨是真的生气了,尹明儿也不免有些害怕,一时没了反应。不过骆雨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直把门关了,回屋收拾一番。
“骆雨……”
“少侠?你醒了?”骆雨本是拿着扫帚要收拾一下碎碗,听诉卿出声,急忙走到床边。
诉卿脸色不好,一抹微笑反而显得体虚。
“抱歉,还是吵醒了你,可否觉得不适?”
诉卿摇摇头,叹:“其实打她来了没多久我就醒了,只是我知道,若我一出声只怕更没完,所以没有说话。”
“正是这理儿,您当好好养养,最近事多,您连续病了这几次,万莫留下毛病。”
诉卿又是一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骆雨,对不起,因着我欠离世斋的人情,连累的你也跟着受委屈。”
骆雨一乐,把扫帚立在一边说:“您病糊涂了吧?还说这种话?真是有够麻人。”
“你个混账,永远没个好样儿。”诉卿被骆雨逗笑,骂了一句。
骆雨耸耸肩膀道:“这都是和您学的,您向来如此,我是您的跟班,自是如出一辙。并且我还不如您呢,至少我可没那本事,一装君子装个半月之余。”
“你没有?我且问你,为何大雨那夜,你总瞅着人家以小姐的丫鬟?临要逃跑,还不忘回头一望?”
骆雨没想到当时自己只是偷偷一回头也会被诉卿看到,不由得满面通红,只得含糊不答。
诉卿才不打算放过他,伸手一打:“快说!休要……”
“嘶……”这一打正巧打到了骆雨烫伤的手,疼痛反应异常灵敏,骆雨飞快抽回手。
“抱歉,我忘了这一事儿。你快去用冰敷一敷,再抹点药。”诉卿一惊,微微有点愧疚,探起身子看过去。
骆雨按下诉卿道:“我都知道,那我这就去抹药,你可不能下床,这些东西等我回来收拾。”
诉卿躺好,冷哼一声:“谁还稀罕抢活干?你自去你的,我才不会动。”
骆雨不理诉卿的毒舌,拎了扫帚走到门口,自行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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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白马
时间:龙华210年。农历四月二十一号。春。
地点:龙形山脉小路上/迟春市/右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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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鹿,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去?”羽然坐在云鹿身边,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崇山峻岭。
云鹿甩甩马鞭子回道:“小姐,咱们绕点儿远,往许波镇走去,大约明早就可到达。到了许波镇之后,咱们歇歇,然后往马曲镇去,从马曲镇翻山去迟春市,总之都是一路向着北边去的。”
羽然没出过京城,不懂路途如何,迷茫的点点头,没有应声。
“小姐,到了许波镇咱们买一张地图,到时候小姐就都明白了。”
羽然还没来及应声,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随后是一个可恶的声音:“正是正是,买来了地图,就可知这一趟旅途经过多少地理人情。”
“司马亦白?!”云鹿急急地拉了马儿停下,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果真看到了骑着白马的司马亦白,他一手松松垮垮的拉着马缰,一手摇着牡丹扇子,坐在马上摇摇晃晃,衣衫崭新,风――/流满满。
“正是在下。”
云鹿见他走近,更是一惊:“你这匹马……你这匹马可是赛风?!”
司马亦白连摇两下扇子比云鹿都惊讶:“没想到云鹿姑娘家家的,也认识这马?!”
“那是因为我兄长的马就是赛风驹,他一向喜欢的紧。”羽然淡然的开口:“司马公子,您这钱花的真潇洒。这匹马和这身衣服,还有腰间的玉坠,您新物填了不少啊。”
司马亦白听羽然这么说,浑然不觉得是反话,乐呵呵的说:“哪里哪里,钱就是要用在刀刃上,若不是有赛风驹,我哪里能这么快的追到你们。”
羽然哼了一声,甩袖进了车里,吩咐一句:“云鹿,我们走。”
云鹿不知小姐为何生气,弱弱的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司马亦白,抽了马儿一下开始赶路。
司马亦白也夹了马肚子一下,跟着羽然的马车,走在一侧。
羽然在车厢里很气愤,自己给他了钱,原是尽了萍水相逢共患难的情谊,要他养伤回家的。他倒好,买了上等好马后又追了过来。这是何意?难道偏偏讹上了不成?!自己清白女儿一个,岂能一直被一个浪――/荡人追着!
这边羽然气愤难平,那边的司马亦白却有些不好。
本来,他坐在马上气定神闲,悠哉的很。可忽然,他的马速慢了一点儿。
司马亦白面色一僵,胸口疼痛难忍,缓了几秒恢复笑容,可撑不了多久他就忍不住了,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伤。赛风驹再好也是一匹马,坐在马背上多少颠簸,不比马车舒服。于是司马亦白对云鹿笑道:“云鹿姑娘,可否让我上马车?”
“不敢,您都是骑赛风驹的人了。我们的马可没有您的马好,您还是好好骑着吧,省的一会儿丢了马,没人再给你银子买。”云鹿看都不看司马亦白一眼,自顾自的驾马。
司马亦白一乐,腰背没力气挺直,只得略微弓起腰身,接着说:“云鹿,我不舒服,你还是停一停,让我上车吧。把这马栓到你的车上,不就是你的马……了么。”话都未说完,司马亦白便顿了一顿浅吟一声,一副撑不住的模样。
听到他呻――/吟,云鹿有点诧异,转脸看去,果真看到一张苍白的脸。犹豫一刻,云鹿对羽然说:“小姐,司马亦白说他不舒服,想要上马车。云鹿看他似乎真……”
“不可以!”羽然生气打断云路的话:“凭他的功力岂是这么容易不舒服的?他要是想要舒服,何不少花点银子?花那么多银子买的马,都可以买两辆马车和一个马夫了!休想上咱们的车。”
云鹿一撇嘴:“你也听到了,我们小姐不让。”
司马亦白苦笑一声,真是说多了假话真话没人信了。他强撑着骑马,但还是奈何不了身子。胸口的伤本不是轻伤,哪里由人这么折腾自己?尤其那夜拔刀时,划开了血管,只是羽然二人随便处理的。习武之人最爱无知逞强,一时舒服便以为没事,上路一颠簸,伤便震开了。
云鹿眼见着司马亦白渐渐从马车旁落到了马车后,不免担心,探头看去,只见司马亦白胸口那里都是血,红了一片,连雪白的赛风驹都沾染了血迹。
“小姐!”云鹿叫道:“小姐,司马公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他流血了!”
羽然在车里一愣,本想喊停车,却又有点抹不开脸面,勉强说道:“且不管他,他胸口中刀都无……”
话未说完,司马亦白便从马上摔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停车!”羽然听到声音急忙喊停,云鹿也知事情不好,迅速拉马停下,扶羽然下车。
“司马亦白!”羽然和云鹿跑到司马亦白身边,才发觉自己做错了事,不该任性拒绝他上车。
因伤口和血管重新裂开,血流不止,状态十分骇人。
羽然登时慌了,扑在司马亦白身旁,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
“羽然……莫要害怕,只是血多……”
“还说嘴!”羽然打断司马亦白的话,说:“既有意识,那么撑着点,我们扶你上车。”
说着,与云鹿一起架起司马亦白。废了好大力气将司马亦白扶到车厢里,拿出纱布药粉等物做着简单的处理。
“云鹿,我们现在离哪里比较近?”羽然边止血边问道。
“我们还没有走出多远,依旧是离右知县比较近,小姐,简单处理后云鹿立刻驾车回右知县。”
司马亦白满额头的汗,此时还不如晕了过去,不晕,整理伤口时更难受。
“他这伤严重,右知县能治么?”
“想来应该可以,至少比颠簸到许波镇要好。”云鹿手下比羽然利索很多,先是给司马亦白吃了个药丸子,然后拿出许多棉花一股脑儿的铺在伤口那里。转身欲要拿东西,却因车厢狭小,不小心碰到了司马亦白的手臂,他登时惨叫一声。
羽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这种血流不止的场面云鹿比羽然冷静许多,她仔细一看,替司马亦白回答:“小姐,他手臂扭了,再动会断。”
“这……这要如何是好?”羽然那些深宅之法,在此时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满车厢多是血腥气,她已经慌了头脑。
云鹿满手是血,居然也不害怕,孩性收敛,正色道:“小姐,你莫要动他,只看着那些棉花,若是都红了就换一层新的。云鹿去捡几根树枝,立即回来。”刚要拉开车帘出去,顿了一顿,又给司马亦白喂了一颗药丸:“你含着,莫要咽下,这前后两颗丸子都是给你止血的!”说完,云鹿跳下了车。
羽然神经紧张,死定定的瞅着棉花,哪块红透了就把哪块拿下去重新换上。
“不用这么紧张……我,我还死不了呢。”司马亦白见羽然瞪着眼珠子,轻笑一声,断续着嘲笑。
羽然抬眸看他,因着紧张,什么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他眼角血红的泪痣。
“看什么……莫非,是怕我就这么……”司马亦白顿了一下继续笑道:“就这么去了?”
“你不要说话了……”羽然蹙起眉头,一副想要哭的模样:“给你钱不是让你养好伤再走么,你何苦偏追了来?钱,就不能节省一点花么?现在这样子,命都快没了,你何故还要笑?”
司马亦白闻言笑意更甚,却不再看着羽然,顺着视线看向车棚,幽幽道:“我母亲……她是个爱笑爱潇洒的女子……呵,潇洒的性子换给男子还好,若是女子,可见她的难处,只不过她只是恋慕那一份……自由罢了。”
“司马亦白?”羽然听他突然回忆,以为他已在弥留之际,心里发虚,念着:“司马亦白,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看出羽然的心思,再看看满车厢的血,的确吓人。此时这样的难受,他还不改他的性子,竟还装的像是随时会死一般,虚虚弱弱断断续续的说:“羽然……叫我,叫我亦白……”
羽然一愣,眼泪掉下来,人却没反应。
司马亦白故作虚弱,缓缓闭了闭眼睛道:“若我这次活下来了……你,你就叫我亦白吧……”话音刚落,他翻了个白眼装作昏了过去。
羽然见他昏厥,吓得声儿都变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叫,你醒醒!别睡过去!司马亦白!”
司马亦白真是装昏都要装不下去了,他现在如果尚存体力,真的很想一跃而起,指着羽然的鼻子骂句――不是让你叫我亦白么!怎的还是司马亦白!这么多字一起叫,你不累么!
只可惜,他需要继续装晕。
羽然探了探他的脉搏,司马亦白也无心真的吓羽然,并没有用内功改变脉动。羽然见他脉细尚存,略减慌乱,伸手拿下那些已经红透了的棉花,换上新的。
“你可不要死……如若因着我刚才胡闹让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才好?”羽然擦擦眼泪:“如果你是这么死的……我只怕,再也无颜去见他了。如果那时不是他救我,我也不会救你……他,他是不会同受伤之人置气的。”羽然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在一边碎碎念。于她而言,诉卿,是一个救人于危难的侠客,潇洒自由,果敢正义。
“小姐,你别怕,他还死不了。”云鹿拿了几根粗粗的树枝儿回来,掀开帘子,查看司马亦白的伤道:“你看,这血已经不流了。我们现在立刻回到右知县,给他治疗,不会死的。”
云鹿检查完后,给他包扎了一下,又拿纱布和树枝将司马亦白受伤的手臂捆上,都弄好后,方抽打马儿回右知县。
再说到诉卿。骆雨抹了烫伤膏后又整理了一下瓷碗碎片,递给诉卿一碗苦味弥漫的中药道:“喝光。”
诉卿苦着脸接过来,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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