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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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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哈哈大笑:

    “你凭什么认为我的熟人就一定是女人呢?罢了罢了,走吧!想聊天的话,跟郭旭说,让他带你到我这里来,我让厨子给你做家乡菜。郭旭,人交给你了,替我送客。”

    乌云过去了。

    小俏告别刘裕走出来,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声地对身边的郭旭说:

    “郭队主,你的披风还在我那里,吴郎中洗干净了,让他带给你吧。”

    说完就发现郭旭身上有一件披风。

    郭旭憨憨地笑了笑:

    “我领了一件,那件你留着,这几天晚上凉,你加在被子上。再过些日子,你还可以动手把她改成女装,面料很好的。”

    说完又红着脸低下头,只顾往前走。

    小俏没想到这样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居然心思这么细致。自筹不好拒绝他,也觉得沾了女人秽血的东西,军人再碰了晦气。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没拦住:

    “我知道队主嫌它已经脏了!”

    话说出的一瞬间,小俏就后悔了,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人家的好意啊。

    郭旭一愣。

    脸再次变成熟透的李子。嗫嚅半天,吐出一句:

    “我想都没想过脏不脏的事。要不这么着,你把这件新的留下,我穿那件旧的。”

    还是憨憨地说,丝毫没有委屈,也不是争义气。说着就伸手要解开脖领子上的丝带。

    小俏赶忙伸手去拦,结果手碰到了郭旭的嘴唇。

    好烫的嘴唇。

    赶紧把手缩回来。

    郭旭也是一愣,赶紧辩白:

    “姑娘冒犯了,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多少天以来,小俏第一次咯咯地笑起来。郭旭那种尴尬急切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在摆脱一群见了女人就恨不得插进去的盔甲野兽之后,第一次遇到不带攻击性的男孩子。

    郭旭先下到小船上,等小俏下来时,伸手去接她。小俏离开绳梯时,自然地一跃,郭旭慌忙伸出双臂接住了她,就像接住了一只跳下树的小猫。

    发生得很快,也结束得很快,小俏从他臂弯里滑下来,在小船上坐稳,伸手梳理了一下鬓发,转过脸去看船尾的水痕。

    郭旭转过身去看着船头。

    两个人背对着。

    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心在狂跳。

    把小俏送上她那艘船的一瞬间,郭旭轻声说了一句:

    “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小俏惊惶地转过身去,却只看到小船倏地划走,郭旭的红披风哗哗地响,说不清是欢乐还是羞涩。
………………………………

48、马厩问对

    拓跋嗣脱下皇帝衣冠,准备换上短上衣去宫里的御厩喂马。

    鲜卑军队在黄河边遭受刘裕重创,阿薄干丢了小命。听到这个噩耗后,拓跋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向死去的妹妹忏悔。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宫里人准备马夫的衣服。

    他曾和崔浩打赌,认定刘裕不能把鲜卑铁骑咋样。现在他输了,按照赌约,谁输了谁去喂一天马。

    天子无戏言。

    更何况是立志要做圣君的天子。

    但天子不是之所以是天子,就是除了安心做天子,其他事情都不沾手。天子而喂马,喂马的人何以自处?推而广之你,天子而挤奶,天子而宰羊,天子而用手把牛粪堆成墙,那天下哪还有君臣之分、贵贱之别?

    兹事体大,不能多想,太监宫女吓坏了。

    但谁也不敢顶。

    曾经跟过拓跋珪的老太监悄悄派人去请朝里几个重臣。

    现在,拓跋嗣换衣服的时候,包括崔浩在内,几个人就站在身边。

    崔浩知道这事情因他而起,他必须首先有个姿态。虽然提出打赌的是皇帝本人,但做臣子的,哪能当真就用口头赌约,压得天子自降流品,在马粪堆里度过一天呢?

    “陛下一诺千金,臣等万分感佩。只是当前军国事务繁重,诸事都需乾纲独断,国中哪可须臾无君?臣以为不如陛下降旨,指定我等中一位大臣代为履约,这样一不食言,二则也是臣子们的荣幸。”

    没想到拓跋嗣一句话就给破了:

    “不碍事!我今天只管在马厩干活,你们有事到马厩上奏!”

    诸臣无语。

    可是真龙都与马为伴了,虾兵蟹将还有啥讲究的?

    拓跋嗣收拾停当,大步出门,大臣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没走两步,拓跋嗣转过身来:

    “都跟着我干吗,想手把手教我怎么伺候牲口吗?”

    几个人冻在那里。

    “都各回本职办事去!崔浩,你跟我来。”

    这就是差别。如果皇帝身边需要一个说话的人,只要崔浩的舌头没粘在上颚上,其他人就没有顾问资格。其他几个大臣艳羡加妒忌,无可奈何花落去。

    马厩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新鲜的青草味和马匹自身的味道,没有马粪马尿的味道迎接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马夫。食槽里空着,水槽也空着,单等皇帝货真价实地劳作一把。崔浩看了一眼,怀疑这些人已经让马匹饿了一顿,这样当皇帝陛下亲自把草料放到这些牲口面前时,它们会体现出大快朵颐的兴奋,表示对陛下的感恩之情。否则的话,皇帝陛下降尊纡贵,八百年才喂一次马,而它们居然不为所动,那岂不是巨大的不敬?

    不是马事,是人事啊。

    果然,当拓跋嗣把青草一顺儿铺在食槽里时,马匹们立刻把头扎进来,咯嘣咯嘣地大嚼起来,马尾巴甩来甩去,马耳朵转来转去,深有无语谢恩之态,给这个九五之尊的马夫以莫大的面子。

    拓跋嗣最喜欢的三匹马,一匹纯白无杂毛的“雪影”,一匹四蹄带白毛的“乌箭”,一匹鼻梁上带着菱形白毛的枣红大宛马“赤电”,也在谢恩之列。拓跋嗣已经有五六天没有驭马,马儿们见到他,都欢喜嘶鸣,脑袋在他脸上怀里蹭。拓跋嗣挨个抚摸一番,叫马夫拿来三个鸡蛋,在食槽边上磕开。三匹马看来经常享受这种待遇,吸溜一声,把蛋清蛋黄吸得干干净净。一旁的马匹闻到味道,都向这边张望。

    御厩如朝堂,人和人不一样,马和马也不一样。

    拓跋嗣又拎来几桶水,把水槽灌满。

    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脸上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叉着腰四顾一番,马夫头子不知道是自己机灵还是已经被太监们指点过,立刻带着人端过来一张小胡床和一个小几,在一个瓷杯里倒上茶。拓跋嗣不坐,沉下脸来:

    “没看见崔司空也在?”

    马夫一溜烟地跑去拿来第二张胡床,只不过留了个心眼儿,给崔浩用的杯子明显要差一个档次。

    崔浩已经看出,拓跋嗣是要用出力出汗的方式,排遣一下内心的郁闷。果然,一杯茶下肚后,拓跋嗣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奇耻大辱啊!”

    崔浩知道他在说什么。

    远的不说,就以崔浩所经历的鲜卑战争而言,还真的没有上万鲜卑精锐被不足三千汉人步兵打得这样惨的往事,更不用说还赔上了一颗皇亲的脑袋。

    他当然不能对皇上说我早就提醒过你。

    但也不能任由皇上在耻辱泥潭里跳不出来。

    “陛下宽心,以臣看来,天将降大任于鲜卑,必先苦其心志,自古还没有见过不失败而能有大成就的帝王。楚汉之争,刘邦屡败而项羽屡胜,但最后谁是大赢家,谁开辟了400年太平基业,不言而喻。”

    拓跋嗣点点头,沉吟片刻,说我只是担心刘裕会成为我大魏未来的劲敌。

    崔浩淡淡一笑:

    “他的确有勇有谋。”

    然后就戛然而止。

    拓跋嗣等了片刻没见下文,抬头看见崔浩似笑非笑。

    “你还有话说?”

    崔浩端子茶杯,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小小地呷了一口:

    “以臣看来,刘裕虽然智勇过人,不过一条急流,势险节短,缓急可以伤人,但在陛下江海胸怀面前,未免格局太小。”

    拓跋嗣刚想说你过誉了,立刻就想到崔浩这个人,从来不说过头的话,从来不拍马屁,即便是在皇帝面前。

    “陛下容臣从小往大说。先说这次失利。臣看了陛下转来的长孙嵩奏章,虽然其中有文饰痕迹,但战况说得**不离十。就列阵而言,臣低估了刘裕,他的这个月牙形车阵,的确是曲尽地利之妙,摆得无懈可击。若是用臣上次给陛下画的军阵,两翼暴露,怕是架不住阿薄干几次强攻。可这也从反面证明南人步兵要没有坚垒,根本无从抵御我大魏精骑。陛下想想,用兵贵在灵活机动,天下也并非处处都有条件让他摆这个阵,所以一时胜败,不足以深忧。南北大势,不会因为一次车骑对决就转了风向。”

    拓跋嗣赞许地点点头:

    “我也有同感,只不过被丧师之痛蒙蔽,想得没有司空这样透彻。”

    “再来看战后刘裕的姿态,他先是厚敛阿薄干,派使臣专门送还遗体,又给长孙嵩送去礼物,还用亲笔信和使者带话的方式,反复解释自己没有开战的意思,只是迫于军心士气的压力,不得不有自卫之举。如果刘裕果真毫无忌惮,果真有盖世实力,就不必在大胜之后,还有此卑辞厚币之举。以臣看来,他这些姿态,是通过长孙嵩,做给陛下看的。他深知目前晋朝能力,对付姚秦尚有胜算,若和大魏为敌,断断不是上策,更不用说同时和魏秦开战。臣这番话的意思,刘裕貌似在战场上咄咄逼人,但在方略上,其实是取守势的。”

    拓跋嗣已经有点兴奋了,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很有意思,你接着说,接着说!”

    崔浩说得渐入佳境,自己也很带劲,但又提醒自己不要再皇帝面前太张狂,遂呷一口茶,定了定神,稳了稳语速:

    “最后来看刘裕的肺腑之念。刘裕是市井赌棍出身,遭遇乱世,有了用武之地,经过一番内斗外战,逐渐大权在握。他的根基都在江南而不是北方。北方各国,包括我大魏,目前暂没有大军过江吃掉晋朝的能力,所以我们不构成实际上的威胁;姚秦朝纲混乱,朝政**,自己就有危亡之祸,更不可能威胁晋朝。这就是说,他真正的敌人,其实是晋朝那些拥护司马家族的朝臣和地方实力派。如果没有一两样盖世武功,他门第低贱,所谓汉代楚元王后裔,不过是自我镀金而已,人家根本看不起他。所以他要通过对外征服,来堵上内部政敌之口,为夺取最高权力铺平道路。吃掉姚秦,光复旧都,军事上不太费力,政治上红利丰厚,何乐而不为?”

    拓跋嗣闭着眼睛,砸吧着这番话的滋味:

    “可是陛下想想,此番刘裕远征,精锐倾巢而出,良将尽数随行,建康那边,等于留了一个太尉府的空壳子,全靠刘穆之一人维持。刘穆之天下奇才,有诸葛武侯风范,但要是刘裕在外时间过长,光靠他一人智力,对付一群虎视眈眈的潜在对手,稍有蹉跌,就满盘皆输。而且我听说全部担子都压在他身上,每天忙得废寝忘食,这样下去,迟早要累死。他一死,刘裕后方就彻底失去依凭。假如刘裕丢掉了江东根基,那么他在强敌四邻的北方从零做起,会非常艰难,也许就会重蹈当年刘琨孤军四战的覆辙。绝不拿北方换南方,这笔账他内心清清楚楚。总体说了,这个人有偏安之才,无一统之力。所以臣有两个判断,第一,刘裕可以打下关中,但不会在那里逗留过久。有了这个,也就有第二判断,关中迟早是我大魏的。”

    拓跋嗣九成信服,却有一成狐疑:

    “你是说我们派兵去收复关中?”

    崔浩微笑着摇摇头:

    “陛下是天下之主,这种猎狐猎兔的事情,无需亲自动手,自会有人代劳。”

    拓跋嗣亲自动手给崔浩斟上茶:

    “你就别卖关子啦。”

    崔浩用指头蘸着茶水,画了三个圈。

    “这是关中,这边是我们大魏,那边是赫连勃勃的大夏。赫连勃勃对关中垂涎已久,早就有吞并之心,只不过他没料到刘裕抢先动手了。但他绝不会就此死心。目前刘裕锋芒正锐,黄河一战击败我军,赫连勃勃更不会迎上去自讨没趣。但是,只要刘裕返回江东,关中有机可乘,赫连勃勃一定会伸手摘桃子。他们两家相互消耗,我们做壁上观。赫连勃勃为人残暴,统治统万那样的蛮荒之地还行,要想在长安这样的斯文旧地一味残忍高压,一定会激起民变。等他根基动摇的时候,我们再出兵,那就事半而功倍。”

    一番长篇奏对至此落幕,拓跋嗣胸臆顿开,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一边连连叫好,一边拍着崔浩后背:

    “先王说你胸有武库,是文臣孙子,看来真是慧眼啊。”

    满腔兴奋无以纾解,小小的马厩压住了肺腑,小小的平城圈住了步幅,小小的天下笼住了勃然迸发的豪情,乃回头大叫:

    “备好两匹马,我要和崔司空好好跑一程。”

    平城的守城官此生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那一幕:

    两匹装饰华丽的神骏良驹疾驰而来,身后远远地跟着禁军马队。两匹马上,一个是本朝文臣之首司空崔浩,另一个居然是马夫打扮,而这个马夫还和崔司空谈笑风生。他正在诧异,蓦然发现那个马夫居然是皇帝本人。他慌忙跪下的瞬间,皇帝已经带着一股风尘驰出城门,像大鹰飞出了一个笼子。

    平城外,草原正在悄悄染上绿意。
………………………………

49、三杯碎

    真奇怪,晋军击败鲜卑后,好像老天爷也换了态度。大部分时间兜头吹的西北风变成了东南风,晋军大船鼓起风帆,船速加倍。只要保持这个势头,再过一天,船队就要进入弘农郡地界,过砥柱,穿峡谷,越“人”“鬼”“神”三门,自黄河进入渭河。

    这就意味着晋军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台阶,再抬起另一只脚猛踹一下,就能踏破姚秦的大门,闯进八百里秦川,把晋朝正朔的旌旗插上长安城头。上次桓温北伐没有做完的事,这次要由北府兵新生代完成了。

    北伐军队主以上军官齐聚帅船议事大厅。

    刘裕设宴,庆功兼动员。

    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都有一小片奶酪,这是拓跋嗣回赠给刘裕的礼物。

    南方将领大部分不喜欢这些东西,但这次务必吃的一点渣都不留。军人一生,能有几次机会吃到强大对手最高统帅示弱的东西呢?

    窗外万里无云,极目远眺,北岸没有一个鲜卑兵的影子。

    平原渐行渐远,山地正在迎来。

    刘裕心情很好,整整一个时辰不说一件正事,一直和大家说笑话,唱小曲,让幕僚们给大家行酒令,请军中半仙给弟兄们看手相。

    到了大家开始微醺的时候,这一切都被叫停了。

    刘裕端着酒,离开主座。

    老资格的北府兵都知道,这就是言归正传的标志,谁要受赏,谁要挨罚,谁要被推出去砍脑袋,都在此后揭晓。战后总结经验教训,战前解释主帅意图,也都是在这一段才有。所以北府兵的人酒量大不是没有道理,那些前半段就倒下的人,连主帅的真言都听不到,还怎么当他的兵?

    刘裕边走边说:

    “眼前看不到索头,这要归功于白值队、骠骑队官兵奋勇杀敌,丁旿带头登岸首先接敌,郭旭、陈嵩随机应变,朱超石将军指挥有方。来,大家给他们敬酒。”

    全体将领齐刷刷站起来敬酒。

    刘裕自己喝干一爵,继续边走边说:

    “可是眼前看不到索头,不等于索头没动静。我已经得到探报,就在昨夜,拓跋嗣已经派长孙嵩、叔孙建,在我们船队身后过河南下,向着彭城、沛县方向去了。拓跋嗣的算盘很精明啊,一箭双雕,第一牵制我军北上,第二可以尾随我后续部队。可惜他这几只苍蝇蚊子,我完全可以不理睬!长孙嵩在自己地盘上尚且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更不要说跑到我们的地界上去撒野。只要我大军拿下关中,他那点隔靴搔痒的小动作,自己都会觉得无趣。”

    走到陈嵩面前:

    “老弟啊,你这次阵斩阿薄干,我高兴得好几天睡不踏实。有这奇功一件,你就是接下不打仗,睡到关中再睡回江东,我也认为你有资格。只不过霍去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旁边的幕僚赶紧提醒了一下。“对,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兄弟你还睡不得。到弘农陕县后,你就不能继续和我一起行动啦。你的飞骑队,要跟着沈田子、傅弘之将军一起,入武关,来个大迂回,插到秦军背后,给我狠狠地踹他们的腰子!去,给两位将军敬酒!”

    陈嵩端着酒,挨个给沈田子和傅弘之敬酒。沈田子三十出头,是军主里个头最小的,但也是公认胆子最大的。他天生有点斜视,看上去总是聛睨一切。北府兵内部有个说法,就是沈田子、沈林子兄弟如果太平,就说明天下不太平;他俩如果不太平,那就证明天下太平了。总之他们好像是一对为战争而生的同胞精怪。傅弘之刚好相反,是军主里最高大的,不打仗的时候总是慢悠悠松垮垮,但是一上战场就像换了个人,他喜欢用枪头加宽的长槊,两边开刃,搞的既像槊又像刀。战况一旦陷入僵局,他就会甩掉盔甲,光着膀子,挥舞他那杆非驴非马的兵器冲进乱军横扫一气,他的手下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刘裕搞出这样一个组合,再把新成立的飞骑队加进去,三员猛将另开战线,明摆着是要让他们打断秦军的脊梁骨。

    刘裕走到朱超石面前:

    “石头啊,你家两块石头,又要分开啦。”

    另一块石头,是说朱超石的弟弟朱龄石。兄弟俩在北府兵中不但以勇敢驰名,而且大家喜欢他俩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哥俩虽是武将,文章写得很好。不识字的弟兄找他们写家信,务必得求他们节制文采,不要写得太好,不要太文雅,不要用典故,免得家人云里雾里,还得找村学究翻译。

    “你的任务,是和徐猗之一起,过河向北,攻击秦军重镇蒲坂。你只要打下这里,秦军背部守军就无法增援潼关,而关中秦军也没法向北逃走,我们可以关门打狗!”

    最后走到郭旭面前:

    “兄弟,你是我此次出征发现的千里驹,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过陕县后,你的骠骑队要跟我继续前进,到关中前线后,你会被编入王镇恶麾下,做攻打潼关和长安的先锋部队,要做好打大仗、打恶仗的准备。会死很多人,但挺过来的话,也会立很大的功劳。你要拿出当年打铁的劲头,把铁打的潼关给我砸扁砸塌!”

    郭旭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餐会兼军情会,他本来就不善应酬言谈,只能红着脸一仰脖子喝完酒。刘裕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推杯换盏,谈笑之间,刘裕已经完成了下一步的行动部署。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手下都会生出一种激情:跟着太尉打仗真他妈带劲!

    刘裕回到主座,让手下斟满三杯酒。

    “弟兄们!我最后敬你们三杯酒,说三句话。第一句: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仰头喝完酒,猛地把酒爵砸碎在地上。

    “第二句:同袍情深,务必精诚团结!”

    用力砸碎第二个酒爵。

    “第三句:忠臣谋国,百折不回;勇士赴难,万死不辞!谁要是这次折了,我刘裕养他全家!”

    第三个酒爵砰然碎裂。

    而后一挥手,示意散场,自己一背手,回一楼歇息去了。

    众将如群山,无语巍峙,久久不散。
………………………………

50、孤舟夜访

    到后半夜的时候,弟兄几个都倒下了。

    徐之浩还在养伤,不能喝酒。绿豆和疯子刚开始很不自在,因为陈嵩带着斛律征来了。在他们看来,这不仅是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敌人。

    可是几碗酒下肚之后,就没有内外敌我之别了。前几天陈嵩就是靠赌酒把斛律征拉下水,让他不得不留在晋军中。陈嵩向刘裕禀告后,刘裕给了斛律征一个幢主虚衔,让他负责飞骑队骑射教习。斛律征的条件也很清楚:我可以当这个教头,打秦国我也可以上战场,但如果有一天你们要和大魏开战,我一定要离开,除非你们杀了我。

    飞骑队的官兵很快发现,这个鲜卑人直来直去,很好打交道。

    更何况他的骑射神乎其技。

    更何况他喝酒很痛快。

    有了这两条,在任何军中都不缺朋友。

    绿豆和疯子也不能例外。到了后半场,他们已经搂着斛律征的脖子,跟他兄弟长兄弟短了。

    明天大军要在陕县分兵,几个兄弟要去不同的战场。

    绿豆分进了飞骑队,要跟着陈嵩入武关,去抄秦**队的后路。疯子在骠骑队,跟郭旭一起去打潼关。徐之浩留在船上养伤,估计等他能上阵杀敌的时候,这次北伐就已经结束了。

    郭旭今晚有点魂不守舍。

    是的,要和陈嵩分开了。

    要和绿豆分开了。

    要和徐之浩分开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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