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乱世七书之却月-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臣丢了潼关,是轻敌所致。晋军前锋,的确人数不多,虽然乘虚抢了潼关,却依然是孤军深入,最大的弱点是后勤补给跟不上,粮秣缺乏。他们希望速战速决,拖下去只会被耗光饿死。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和他们打。臣打算固守安定,像老鼠洞里堵老鼠一样,把他们死死堵在潼关。而后,我会派精干兵力去切断他们的粮道,这样他们求战不能,求粮不得,又恰好碰上青黄不接的时节,地里也没有庄稼可抢。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全面反攻。到时候如果陛下能增加兵力给我,胜算就更大。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作战路数,这一次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姚泓没有血色的脸上泛出一片红晕:
“叔父高明,这正是当年李左车提出困住韩信的计策,古人不用,我们用!”
姚绍微微点头。虽然皇上纯属纸上谈兵,但能够认同自己的方略,就已经很不错了。深沟高垒拖住敌人需要耗费很长时间,如果皇帝不支持,急着要战果,身边再有几个半瓶醋的阿猫阿狗扇风点火,一道圣旨下来要你火速出战,你就只好硬着头皮钻鬼门关吧。
想到这里,决定再把共识夯实几分:
“此计虽好,需要耐心,望陛下勿急勿躁,不要轻易改变决心。”
姚泓一笑:
“叔父只管放心,朕虽然是兵家外行,但起码还知道君王遥制之害。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打,朕绝不干涉,也绝不容任何人掣肘。”
想了想觉得口说还不足凭,伸手从墙上取下自己的腰刀:
“这把刀朕没有用来杀过人,今天就赐给叔父。如果有人到前线来说三道四,不论是否朕派去的,叔父只管用这把刀砍了他!”
这是比“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更直接的专权,姚绍接过腰刀,满眼泪水地跪下去:
“陛下如此任臣,臣肝脑涂地不足为报。臣这就把家眷都接到军中,战胜则全家还朝,战败则举家赴难!”
说完慨然起身,转身大步走出去,靴子踩在地砖上的声音铿锵决绝。
姚泓在空空的屋子里愣了片刻,闻到丁香,徐徐迈过门槛。
花香会消逝,这个挡不住。
但求上苍保佑羌人的这个国度在花香退后,不要降下满城血腥。
………………………………
中卷第二章 倒霉的樵夫
那只野兔犯了一个它再也没有机会后悔的错误,因为它不知道人类有时候动如脱兔。
那些纵马疾驰的人没有带猎狗,事实上他们甚至不是来打猎的。
假如兔子原地不动,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有一个可以用来做菜的东西。
兔子拔腿就跑,顿时格外招摇。
檀道济出手了。
兔子已经跑起来,被死亡拦住一瞬间,惯性把它抛向空中。
檀道济继续前进,士兵们自会去捡起猎物。
这个小玩意儿,只能给将军的餐桌多一道菜,无法让士兵们的碗更高隆。
打下潼关前,前锋自带的军粮就只能限量供应了。太尉船队上的粮食还在黄河上艰难地逆水而行,而且饱受鲜卑人袭扰。陆路从洛阳送来的粮食,出发时如果是1万斤,路上辎重部队人畜消耗,到这里能剩5千斤就要念佛号了。
秦国的守仓官员非常尽职,潼关一失守,他就放了一把火,把粮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烧麦子的香味十几里外都闻得到。晋军拼死救火,最后只抢出来不到3万斤陈粮,这对于3万人的部队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潼关和洛阳之间的粮道,现在是晋军的食道。
一根鱼刺都不能扎着,更别说被切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檀道济前两梦见大天洪水冲毁道路,水上漂满了人和口袋。早起一说,一名参将说要不要找个先生给解解梦。檀道济踢了他一脚。老子发愁断粮,日思夜想,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他娘还要请人解梦!
跟王镇恶、沈林子一碰,三人都认为姚绍是当世名将,他堵住安定要塞,深沟高垒,就是吃定了晋军不能持久。以他二十多年的百战头脑,绝不会坐视晋军从洛阳大摇大摆、四平八稳地运粮过来,一定会派人游击骚扰。
粮道500多里,洛阳附近200里在晋军控制之下,且道路平坦,通脱有缓急,援兵四至,秦军不会在这里下手。但从函谷关到潼关这一线,尤其是进入潼关附近山地,可以设伏之处就太多了。沈林子说反正换了我,一定会神出鬼没地多处袭扰,能拆的桥全拆,能断的路全断,逮着机会就杀人烧粮车。一番话说得大家后背冒凉气。
商量的最后结果,是王镇恶坐镇潼关,沈林子去洛阳开通水路运粮,檀道济带领五千善射官兵,在潼洛粮道入山地带设营。沿线山头设临时烽燧,游骑带烟火随粮队前进,一旦遇袭升烟,王镇恶和檀道济两头出骑兵救急。
如临大敌,大敌却不来,情形诡异。
檀道济绝不相信姚绍会放弃断敌粮道,也绝不相信当前手段可以万全。
要求万全,只有大将别懒。
从一座小山包下驰过时,山后突然窜起两只野鸽子,低低掠过山路,扑棱棱地从檀道济马蹄前飞走了。
马队吓着它们了。
不对!
这条道常年马来往,野鸽子早就不怕马了。更何况,如果是被晋军马匹所惊,应该朝相反方向逃离才对。
檀道济勒住马,举起右手,示意部下停脚。
打着手势,让一名小校带着十几个士兵爬过山头去看看。
最前面的士兵刚刚爬上岗顶就大喊大叫起来。
不等檀道济下令,更多的人下马涌过去。
事实证明这是杀鸡用牛刀,因为拎到檀道济马前的不过一个人而已。
这个人大约30来岁,樵夫打扮,篓子、绳索和斧头已经被当兵的缴下。大约是被按在地上的缘故,满脸都是尘土。从面相上看不出是羌人还是汉人,抑或是羌汉杂种。檀道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故意不做声。这个人没有恐惧表情,满脸都是委屈和隐隐的愤怒。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要躲我们?”
满口关中腔,本地人无疑。
“我没躲!我今天出来打柴。刚刚准备从那头穿过山路,就被你们抓住了。”
抓住他的那个士兵怒喝一声:
“胡说!老子看见你的时候,你正往那边山里钻,哪来的要过山路?”
“我本来是要过去,听到动静大,疑心有土匪,就想藏起来。”
虽然人家已经说了是“疑心”,一名伍长还是竖起了眉毛。
“土匪?你他娘敢说大晋朝王师是土匪?”说着就要抬脚踢人,忘了这样恰恰坐实了土匪的雅号,
还好被檀道济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土匪头子”跳下马来,伸手拍掉这个人身上的土:
“你疑心我们是土匪,我们疑心你是细作,都在情理之中,军人性急,你别介意。你既然是本地人,想必熟悉地形。我听说你们这里徐家村有个邓公台,是光武帝打天下时邓禹屯兵处。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樵夫稍稍迟疑便点头了,说邓公台还有30里山路,要下大道走山谷。
檀道济说既然这样,我们先吃点干粮再走。大家在路边,一名小校递过一个荷叶包。檀道济伸手接过来时,一失手把胡饼掉在了地上。胡饼滚了一小圈,粘得满身是土,檀道济伸手捡起来,吹一吹灰土就要咬,小校赶忙制止:
“将军吃这个干净的,那个吃不了了。”
檀道济一摆手:
“谁说吃不了了?老兵啥吃不了!再说现在粮食这么紧,洛阳粮食后天才能运到这里,手头的干粮就省着点吧!”
说完就着白水把胡饼吃了,最后的碎屑细细舔干净。
檀道济的参将隐约觉得不应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但一看那樵夫,浑浑噩噩低头吃干粮,压根儿没留意檀道济说的话,稍稍放心一点。
吃完起身上路。
樵夫还是和士兵合骑一匹马。攀着马鞍上马瞬间,马儿突然受惊,猛地往前一窜,前蹄上扬。士兵反应快,两腿用力,身子前倾,没有落马。樵夫却被重重甩下马,抱着一条腿大叫起来。
士兵们围拢过来。有经验的老兵轻轻卷起樵夫的裤管,看了看隆起的脚踝,用指头按了一下,樵夫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骨头没断,关节错位。
既然如此,还是送你回家养伤要紧,或者带你到营我们中,让医官给你收拾一下。
樵夫说不回家家人会着急。
那我们派几个人送你回去。
千万别!
为什么,几个当兵的送你回家有问题吗?
你们两家打仗,别把我们牵扯进去。要是你们的人送我回去,十里八乡的人都会知道。不是我们乌鸦嘴,假如你们退兵了,官府追查起来,要是办我通敌,那可是掉脑袋的罪。
你这人咋说话呢?谁说我们要退兵的!你盼着吃败仗是吧?
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老百姓吧,兵荒马乱的,多不容易啊!
檀道济压住部下,说既然如此,也不为难你,可是你腿摔成这样,还能走吗?
樵夫说我家离这不太远,你们给我做个拐就行。
跟前只有灌木,找不到趁手的材料,檀道济说索性给你一把短槊,你将就着用吧。
樵夫背上篓子,别好斧头,拄着槊,说了声多谢,一瘸一拐一颠一簸地走了。
晋军官兵看他能走,纷纷上马离去。
樵夫不用回头就能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耐住性又走了一程,拐听不到过一个弯,自筹晋军再也看自己半点动静,乃走下大路,钻进山谷,艰难地爬进一个山洞,在洞壁一个石缝里摸出一支小管子,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才爬到洞口,对着山里方向长吹一声,短吹三声。很快,他听到先三短后一长的回应。
满意地靠着洞壁坐下来,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有这样一个重要情报,大将军亏待不了自己。
小伤一条腿,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当然不知道,檀道济此刻也在微笑。
………………………………
中卷第三章 紧急好消息
姚绍骑着马在校场转了一圈,很满意地看到羽林骑官兵操练得非常卖力,并没有因为潼关之败而丧气。
只是新招募的兵骑射功夫弱了很多,站在地上射固定靶子,十发难得两三中,更不要说在疾驰的马背上射中运动目标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国家定都长安才两代,羌人大腿上的马鞍肌都软绵绵地化成肥肉了。想到当今皇上那一笔秀气的小楷,再想想先皇文皇帝姚兴两天两夜不吃饭追击敌人,武昭帝姚苌腥风血雨建立国家,有小孙策之称的姚襄在群雄纷争中舍命拼杀,不由得心意黯然:
羌人跟汉人斗了几百年,终于有了一个表里河山、土地肥沃的国家,可是才传了两代,就已经外有强寇压境,内有壮气消磨。倘若是被更北方来的马背柔然击败,倒也服了他高屋建瓴骏马奔腾的长处。可如果被南方来的汉人击败,未免对不起大禹子孙中的历代雄杰。
带队操练的军官看见姚绍经过,立刻发出号令,全体向大将军致敬。
姚绍看了看箭靶脚下落满的脱靶箭,跳下马来,接过一名士兵手中的弓箭,取出10只箭插在地上,命令把靶子从100步挪到200步,而后10发速射。
10枝箭兄弟同心,密密地扎在靶心位置。
靶兵报靶后,校场上翻卷起一片老手和菜鸟共同的雷声。
姚绍来了兴致,挎上一个箭袋,翻身上马,在来回奔驰中速射10发。
依然是兄弟同心。
雷声根本停不下来。
姚绍刚想给这些新兵蛋子说点啥,一眼瞥见一名偏将急匆匆地赶过来。
如果不是有紧急战报,他们一定会在大将军行辕等着姚绍回去,不会追到这里。
果然,偏将焦急而兴奋:
“大将军,有好消息,非常紧急!”
这个逻辑有点怪,紧急消息往往不是好消息。
偏将附耳简单一说,姚绍睁大了眼睛。没错!是好消息,但也的确非常紧急。
纵马回到行辕,马还没站稳就跳下来,几乎是扑进了议事厅。
一个人穿着老百姓衣服,坐在一张大胡床上。看见姚绍进来,这个人慌忙起来行礼,但是一站起来就打了一个趔趄。
姚绍已经知道他的脚崴得很厉害,赶忙扶他坐下。
“你说晋军的粮草后天要路过陈王村一带?”
“是的,我亲耳听晋军一个大官说的。”
姚绍皱皱眉头:
“多大的官?”
“不清楚,他身边随行的人不多,也就三百来号,但我听见有人叫他将军。”
无论羌人、汉人还是鲜卑人,将军这个称号,并不都值钱。真正带兵的将军,比如领军将军、车骑将军,和那些龙骧、护国、逾岷、龙飞、骁骑、轻车等杂号将军之间,隔着一条鸿沟,那就是有没有带兵实权,或者说有没有人真正待见。皇帝喜欢晋朝王羲之的字,喜欢得要死,可就是那个整天舞弄毛笔而非刀剑的人,居然也顶着右军将军的头衔。
探子遇到的这个人,在随时可能遭到伏击的凶险战地,居然身边只有三百多人,必然不是王镇恶、沈林子、檀道济一辈大将。但能被称为将军,也绝不会是普通官佐,从他那里听到的消息,应该很有价值。
可万一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万一探子被看破了呢?万一对方在设套呢?
“你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告诉我,什么也不要漏。”
探马说我们坐下来吃干粮。
那个将军的胡饼掉在地上,沾满了土。
可他舍不得丢掉,吹了吹吃下去了,一点渣都不放过。
胡饼也分给我两个,陈粮做的,一点都不新鲜。
“除了胡饼,他们带干肉了没有?”
“没有,他们只有胡饼。”
“胡饼是每个人自己带,还是有人专门保管?”
“有人分给大家吃。”
晋军缺粮,这个姚绍很清楚,劳师袭远,不缺粮不正常。只不过他没想到已经缺到需要限量供应的程度。潼关那个粮库官员逃到安定后,被姚绍送到长安去接受重赏了,他那一把火,真是神来之笔。姚绍也正在谋算着切断晋军粮道,如果探马情报属实,那么就能有的放矢地打一个伏击,不但要毁掉晋军粮食,而且要屠杀护粮辎重兵,让他们从此一提到送粮就肠子抽筋。
但是务必慎重。潼关已经失陷,长安人心惶惶,晋人东来,柔然南下,大秦风雨飘摇,已经扛不起失败了,哪怕是一次战术上的失败。
务必万无一失,一失足成千古恨,恨水东逝不能西,西方只有残阳色。
“你是怎么脱身的?”
探子说我假意要带他们去看邓公台。
我和一个晋兵同乘一匹马,上马的时候我用藏在手里的尖木刺狠狠扎了它的屁股,它一惊,我就顺势跌下来,故意扭了脚踝骨。
他们要带我去大营疗伤,我怕耽误时间,就说家里人会担心。
他们要送我回家,我说怕万一他们撤走官府会报复我。
他们最后给了我一支短槊,让我拄着当拐杖。
脱离他们后发了信号,和我的队友接上了头。
就是这样,什么细节都没漏。
姚绍仔细地听着,眉头渐渐舒展了。这个兵很有急智,天生是干探子的料。他受伤的制造得无懈可击。他说的那些理由,晋军应该听不出破绽。再说就算他们事后觉得不妥,要查证也很吃力;想改变计划,时间也不够。
最让人放心的,是那把短槊。晋军军官绝不会把杀人利器交给一个咫尺之遥而又可疑的人,否则一员将官被无名小卒刺杀,将是一个非常不体面的死法。
既然探子没有暴露身份,而南朝将军说出粮食情报时又是那么自然,两天后洛阳粮食抵达陈王村就是一个绝佳的战机。
探子们知道怎样顺着南人无从知晓的山谷把军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过去。
晋军粮车只能一字长蛇前进,伏兵要首先射杀打头马车的驮马,堵住去路,用同样的办法截断退路。要多带油料和草料,连车带粮食一起烧掉。
既然那个军官说要带探子回军营疗伤,那么附近就一定有一个晋军新设的大营。伏兵袭击粮队时,这个大营一定会派人来救援。秦军要在他们的来路上设下第二个伏击圈,消灭援军后再去捣毁这个巢穴。
姚绍下令重金奖赏探子,准许他休假半个月,到长安花花世界去任意挥霍他光荣的赏金。
现在需要马上行动。
时间不多了。
………………………………
中卷第四章 伏击者被伏击
时间过得好慢。
那是因为士兵们静止不动。他们蜷伏着,按照命令说的那样。
多么奇怪的命令啊!不许说话,不许咳嗽,不许打喷嚏,虽然没说不许放屁,当兵的可以自己联想,不许吃喝,不许解手,不许点火,不许抬头张望,反正就是一连串不许。长官显然希望所有士兵最好都是死人,直到约定的信号将他们唤醒。
空间不能算小,但几个人穿着甲胄,前心贴后背地塞进来,无论如何不能说舒服,更何况还要这样僵硬地装死好久。
要不是湿布蒙上口鼻,十面埋伏的尘土就足以呛死人。
仰面朝天,却看不到星空。夜色被挡在一张巨大的篷布外。
因为他们今夜不是人,是粮食。
檀道济跟王镇恶商议后,飞鸽传书,将粮队挡在中途。粮食口袋全部卸下,换上洛阳兼程赶来的精选锐卒。清一色健足善跑,轻捷灵活,技击出众。他们没有机会和敌人方阵搏杀,只能在逼仄山路上和敌人打遭遇战,必须各自为战。200辆车,每车装5人,加上1000人的辎重兵,2000敢死之士,足够了。只有怯懦而愚蠢的将领,才会在那样狭小的战场上投入重兵,结果不但不能杀敌,反倒自我磕碰,乱成一团,让有经验的强敌**屠杀。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可能白受罪,四肢僵硬地被拉进潼关,根本遇不到设想中的伏击。
王镇恶问过檀道济,你为什么认定那人不是樵夫而是秦军探子?
檀道济说如果是一般老百姓,仓促遇到军队,而且被粗暴地抓来,都会惊慌失措,见到军中长官会战战兢兢,可这个人不,他跟我说话时非常镇静,敢和不了解底细的军人硬顶,胆气很足,见过世面。
我提出要他带我去徐家村的邓公台,他立刻满口答应。邓公台的确有,但五六年前就毁于地震了。而且也不在徐家村,而是在一个叫杀虎丘的地方。相传邓禹当年在这里屯兵,打猎的时候射杀过老虎,地名也就跟着走了。如果他是本地人,而且心里没鬼,本能反应应该是纠正我的错误,并告诉我没什么可看了。
我那时就已经认定他不是善类,所以故意将干粮掉在地上,而后带着尘土吃掉,很自然地带出运粮消息。他如果是探报,一定会如获至宝;而姚绍拿到这么准确的谍报,也一定不会浪费。
之后的细节,一再证明我没有看走眼。
他第一次上马的时候,马匹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次上马的时候,马就突然受惊。事后我让士兵仔细验看,发现马屁股上有一个小小的刺伤,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做。
他倒地后士兵看他伤势,我注意到他的小腿很粗壮,而樵夫们往往都是上臂粗壮,小腿紧致。这个人脚面很白,没有日晒痕迹,应该是常年穿皮靴捂白的。
最后就是我故意给他一把短槊,他接过槊的时候,双手正好卡在用槊的最佳位置,无意中就暴露出他跟这个物件很熟。
王镇恶拊掌大笑:
“人家都说檀公心细如发,胆大如斗,身上随便抓一个虱子都会念兵法,果然名不虚传!”
那好!我们就干他一票。
长官们一票,小兵们一路,而且很可能是冤枉路。
凌晨时分,车队在一个谷底歇息,马匹们可以叫、可以喷鼻、可以刨地、可以粪、可以尿,公马可以向母马嘶鸣传情,车上的士兵只能继续“挺尸”。
辎重部队指挥官命令押车士兵原地休息,自己也下了马,就着水吃了两口干粮。
除了他们自己制造的声音,这里岑寂无声。
就是遇到鬼的可能性都比遇到敌人大。指挥官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颗硕大的星星光芒四射地升了起来。
果真见鬼了,星星居然从凡间向天上走。
不!那是一支火箭,是一个信号!
几乎同时,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好像被火把点着了,瞬间铺天盖地。
看清楚了,举着火把和兵器的人已经组成一个长长的口袋,把运粮车队兜在里面。
很快,他们逼近了。
指挥官跳上一辆车,声嘶力竭地大喊:
“弟兄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