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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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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说得太过,万一我们做不到,岂不是让人家失望?”
郭旭摇摇头:
“出兵向西有什么做不到的呢?我听王镇恶说过,太尉的全盘计划并不是打下关中就了事,还要向西拿下整个秦陇,收回河西,这样才有东西挡着关中,不至于一出长安就是胡人地盘。我们能击灭燕国、秦国,对付乞伏炽磐和沮渠蒙逊这样的小角色,还会吃力吗?”
陈嵩用马鞭柄敲了敲郭旭的头盔:
“兄弟,你说的是能不能的问题,我说的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这让郭旭更糊涂:
“这还能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要是不愿意,舒舒服服呆在江东不就行啦,干嘛还要千辛万苦北伐呢?”
陈嵩苦笑了一下,自筹三言两语不能让郭旭开窍,索性闭嘴不说。打进长安后,除了沈林子出兵去追击逃亡的羌人,其余将领暂时无所事事。除了前些日子招待钦差,刘裕还宴请过几次北伐军将领,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味道就不对。沈田子不厌其烦地说他的峣关大捷,说此次胜利如何打垮秦军士气,如何让姚泓丧胆,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他的贡献,王镇恶怎么可能那么顺利拿下长安?王镇恶还算能忍住,但身边那些将领就缺少他那份雅量,少不得也要说说他们怎么长途奔袭,出敌不意,在渭桥大败秦军主力,怎么靠攻心术压垮了姚祝C看嗡且凰担蛱镒泳突岵恍嫉卮蚨希焕炊ィ陀谐称鹄吹囊馑迹购妹看味际橇踉3隼窗谄剑疤獠砜侔阎罱及币环詈蟠蠹遗霰逗袅耸拢餮廴硕寄芸闯隼矗χ模闶呛苣哑礁戳恕<扔姓Γ陀姓弧5侥壳拔梗踉;乖谇淄炒缶鹘ㄆ渎硎资钦埃睦镉行∷闩桃仓荒鼙镒拧L热袅踉A羰兀罱稣鳎蛘吡踉;亟罱毓刂校陀幸桓鏊欠矫嬷魉У奈侍狻M跽蚨窈蜕蛱镒樱桓鲇袓i关大捷,一个有渭桥之胜;一个入武关肃清南线,一个入潼关拿下长安;一个有以少胜多的奇兵,一个有水军奔袭的奇策,称来称去,竟是千钧对千钧,大功对大功,很难分出伯仲。其余战将也不弱,但和他俩不在一个台阶上,所以总指挥只能从他俩中选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无论是王在沈上还是沈在王上,都难免疙里疙瘩磕磕碰碰。前些日子刘裕一直在说迁都洛阳,后来不提了;又说要坐镇长安,经略西北。如今刘穆之突然没了,陈嵩觉得刘裕不放心江东,很可能已经动了南下之心,原本不急迫的选帅问题,现在摆到眼前了。一想到沈田子激动时的斗鸡眼,想到自己作为他的部下,很难置身事外,陈嵩就觉得头皮发麻。这一腔心事,又没法合盘托给郭旭,只好避重就轻:
“不用去想这些了,反正往哪打都是打,我们好好练兵就是。”
话音刚落,背后有人喊叫着追上来,回头一看装束,是白直队一名传令兵。他策马跑到跟前,说奉命到营里找陈幢主没找到,只好出来找。另有人在找郭幢主,我就一并通告了。太尉请幢主以上军官午后议事,无论何种理由,一律不准假,违者严惩!
郭旭有点兴奋,说大哥你看,一定是太尉要部署出兵,他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呆在关中吃闲饭。我们可以告诉太尉,陇上流亡民众自愿参军,我们不愁兵源。
陈嵩却丝毫不激动。他策马徐徐前行,再默默梳理一遍思绪,认定这次紧急召集,一定不是为了出兵。刘裕的习惯,是在酒桌子上布置出兵这样的事,嘻嘻哈哈地就把任务分派了。这样用严令紧急召集诸将,只能是他自己都非常纠结的事情。
感觉非常不好。
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这个念头带来了寒意而不是冷风,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
分手后,郭旭扬鞭奔到自己营房里,疯子迎上来:
“大哥,有几个弟兄被人给打了!”
郭旭很诧异,难道现在不是休战期吗?
“谁这么大胆,敢打北府兵?”
疯子哼了一声,说打北府兵的就是北府兵。
是沈田子的亲兵。(未完待续。。)
………………………………
中卷四十七章 到底谁管谁
ps: 目前这种安排,是刘裕几个晚上不睡琢磨出来的完全之策。没有大的军事动作的时候,王、沈、毛、傅以太守身份各管一摊,三足鼎立,拱卫长安,几乎井水不犯河水。有大行动,王镇恶统一指挥,但各将依然统领本部,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光杆。战事一结束,各军跟着各将回驻地,王镇恶手里并没有足以压倒别人的强势兵力。这样貌似有人总揽军权,实则谁也不真管谁,相互制衡,万事无忧。这几个人都是难得的军事人才,只要不起内讧,就算单独放出去也都是虎狼,柔然也罢,鲜卑也罢,都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抱团滚压过去。目前先用这种格局稳住关中,等江东形势稳固了,再徐图进取,北方迟早还是要归于大晋一统的。
疯子带过来六个兵,都是鼻青脸肿,有一个还跛着。
郭旭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冲着其中一个伍长扬扬下巴:
“说说吧,怎么回事?”
伍长先是瞅了疯子一眼,疯子像事先没对过口径一样抬眼看天。伍长也不看郭旭,抬手摸了摸颧骨上的一片青紫,呲了呲牙,低头看着地皮,絮絮地说起来。
他们几个,前几天在巡逻的时候,经过一条街,看到有好几家店都在招揽生意。什么生意呢?卖宫廷小物件!姚秦完蛋了,宫里的重器国宝被晋军运往江南,金银珠宝被诸将瓜分,王镇恶尤其捞得凶。他们看不上的那些东西。林林总总有很多,都被太监们趁乱带出来变卖。生意人趁火打劫。收货的时候价钱压得很低,现在抬高几倍叫卖。
这几个当兵的。看中了其中一家店,决定买点梳子篦子镇纸之类,倒不是为了拿回去给老婆,而是想找机会转手再赚一笔。这些东西要是能带回江南,打出姚秦宫廷用具的旗号,有钱人会趋之若鹜。
好几家店,为什么偏偏选中这家呢?老板很精明,知道北伐军士卒手里有饷钱、有赏钱、还有分下来的浮财,值得好好招揽。也知道这些光棍最吃哪一招,于是把自家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店门前的胡床上。看见当兵的过来,就做楚楚可怜状,请各位大哥伸伸手,帮帮小女子。当兵的在哪儿买都是买,走到这里本来就腿软,又可以花点钱就英雄救美,钱自然也就留在这里好了。
他们不好一窝蜂进去打听。派了个口齿伶俐的小兵进去打探兼谈判。老板说你们要是多联络些弟兄,能把我这批货吃干净,我可以狠狠地给你们一个折扣。回来串联了一下,有十来个先前做过伙计。满肚子因为打仗而蛰伏的生意经此时都探头探到地醒过来,蠢蠢欲动地要施展,乃纠合同道。集腋成裘,聚了一笔钱。记了一笔账,说好了把这些货买下来屯起来。找机会出手后,按照出钱比例分掉利润。
一干人私下跟人换了巡逻日期,带着钱上门去盘货,一路上做着发财梦,梦的台阶上还有一个足以饱眼福及意淫的漂亮女孩子。
女孩子还在,而且因为喜笑颜开而更明艳;货也在,而且比以前更多;老板见大买主如约而来,心花怒放。双方正在讨价还价,又来了一小队揣着私房钱的兵。
沈田子的亲兵。
沈记亲兵的动机和郭旭手下这些人毫无二致,既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作为商人,老板只看到了买家竞争的好处,却低估了这种竞争可能带来的麻烦,尤其当狼多肉少而双方又都志在必得的时候。
刚开始在商言商,老板说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看谁出的价高就卖给谁。当兵的既然已经入人家彀中,也就只好如此。卖场如战场,报价如陷阵,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叫了没几轮,当兵的凑来的那点钱,就被一**上涨的行情淹没了,老板许诺的折扣,也被这凶狠的攀比抵消了不知几倍。
此路不通,只好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兵。祖师爷孙子的教诲,当兵的无师自通。
这边说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
那边说我们早就和老板约好了。
这边说既然大家都和老板约好了,就更要分个先来后到。
那边说我们和老板约得就比你们早。
这边有个兵脑子进水,超越就事论事,说了一句万万不该说的话:要说早,我们进长安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菩萨的脚后跟上转筋呢?长安是我们打下来的,你们坐享其成也就罢了,连这点东西也要跟我们抢!
那边急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他妈坐享其成了?要不是老子们几千号人拎着脑袋打垮了姚泓的几万羽林骑,就凭你们这帮窝囊废,也能进长安?
这边眼睛红了:你他妈说谁是窝囊废?谁是窝囊废?
谁打下一座空城,谁就是窝囊废!
嗷的一声叫,这边跳起来一个兵,把那个嘴上不饶人的亲兵踹翻在地。在灭了姚秦之后,北府兵两支小规模部队在一个小小的店面里爆发内战,双方高傲的荣誉心都遭到践踏,血战凯旋的高贵记忆容不得一点点蔑视,怜香惜玉都抛在了脑后,秋毫无犯也随他娘去,老子们今天就是要用拳头证明谁是窝囊废,谁是坐享其成。
老板顾不得生意,拉着花容失色的女儿逃之夭夭。
隔壁的生意人生恐暴力升级,已经急慌慌闭门歇业。
最后他们一身臭汗,被闻风而至的巡逻队拉开。发财的黄粱梦依然破碎,每个人只留下一腔恼火和满脸青紫。怒火渐渐平息,悔意冉冉升起,都是乡里乡亲的子弟兵。为了八字没一撇的囤积居奇伤了和气,还要面临显然逃不掉的责罚。鸡飞蛋打,两败俱伤。
带队军官是檀道济部下。他一看一边是军主沈田子的亲兵,另一方是刘裕赏识的少壮派新星郭旭的手下,自筹不能有所轻重,索性派人把他们各自押回本营,交由主官发落。
郭旭听完这一笔夹杂着艳遇和买卖的烂账,气得真想每人抽他们几鞭子。虽然双方都有错,但毕竟自己的兵冲撞的是军主沈田子的亲兵,不能装糊涂了事。他还要去参加刘裕召开的紧急军情会,估计沈田子也会去。最好能在会前就跟沈田子陪个不是。
吩咐疯子罚这几个惹事的兵三天苦役,自己上马直奔沈田子住地,半路上正好遇见他带着亲兵队飞驰过来。
郭旭下马,在沈田子马前单膝下地,说郭旭带兵无方,手下士卒和将军的亲兵斗殴,我已经重重责罚他们,请将军海涵。
沈田子在马上不吭声,让郭旭那样半跪了一阵。才慢条斯理地说郭幢主起来吧。当兵的打架,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犯不着较真。我的兵,我也会责罚。不过你的人说我们坐享其成。这才是值得好好商榷的事情。我们从武关一路打到峣关,击破姚秦主力,天下无不知晓。太尉也是屡次褒奖过的,独独你们不认。你是幢主。我不能和你对等深谈此事,我要去向王镇恶王大将军讨教。还要让太尉主持个公道。
说完不顾郭旭还在路上,一扬鞭,全队风一样卷过,郭旭赶忙跳开。这时他才注意到,亲兵队中有好几个人鼻青脸肿,显然参与过斗殴。沈田子声称要责罚他们,却还贴身带着他们,眼见是要袒护属下。这个郭旭能想明白。文武将相,甚至皇帝,对身边侍卫都会格外好,因为他们是能在你身边带刀的人。郭旭不太在意沈田子的护下,他在意的是后者似乎不肯放过这件事,要借此大做文章。
想想自己也来不及去跟王镇恶报警,只能纵马遥遥跟在沈田子一干人身后,直接去赴刘裕的军情会。
郭旭找到陈嵩,和他身边的一个幢主换了位置,把刚才的事情跟他简要说了一下。陈嵩半晌没吭声,好久才说不用担心,我估计他没机会。郭旭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问,听到白直队一名军官喊太尉驾到。
刘裕背着手、猫着腰走进议事厅,扫了诸将一眼,电光闪过一瞬间,满场的私语都归于沉寂。他好几天晚上没有睡好觉,眼圈黑黑,眼袋肥大,皱纹都好像深了许多。
坐下后,拿起朝廷正式通报刘穆之死讯的诏书扬了扬:
“都知道了吧,刘穆之没了。”
全场无声。
“在座诸位,合起来是我的左右手和胆,没你们,我刘裕光棍一条,别说这些年铲除国贼,击灭敌国,就是上街打群架都不灵。刘穆之,是我的一半心,就是我最不擅长的公文往来、官场周旋、钱谷运筹、功罪奖惩那一大摊子。说心里话,他在的时候,我不操这些心,甩手掌柜当惯了,没觉得这是一种福气,现在他没了,我那半颗心死了,顿时就觉得这个人是多有能耐啊!老天爷是不是不肯帮我刘寄奴,为什么要在这大事半成半不成的时候,把他带走呢?”
说到此处,声音哽咽,低下头去。
诸将心情复杂。固然也惋惜刘穆之猝然辞世,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拎着脑袋流血流汗,在太尉心目中的地位,看来根本没法和这个不曾握过刀把子的刘穆之比,不免有点酸酸的失落感。
半晌,刘裕抬起头来:
“我本来想留在关东,带领你们向西向北,把关陇打成一体,再出兵扫平柔然,渐次蚕食拓跋鲜卑,把整个黄河北岸都插上大晋朝的旗子。要这样做,就得有人支撑起江东那边。刘穆之在,那边就太平;刘穆之不再,那边就摇晃。江东是我们北府兵的根本所在,如果那里出个闪失,我们后院起火,在这里打得再好,也终究徒然。”
郭旭心里猛地一抽,话听到这里,他已经知道刘裕要说什么了。但瞬间转念。又觉得并非只有那一种结果。转脸看了陈嵩一样,看到他已经锁紧了眉头。
刘裕端起案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又低下头沉吟半晌,好像胸口的想法太沉重。不憋足丹田气就托不起来。
“这是我此生最难做的一个选择。”
又沉吟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意态决然:
“我决计亲自带队返回江东!”
像是一阵风掠过湖面,满场想起倒吸一口气和长出一口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有些早就盼着打道回府的将佐满脸开花,欣喜地交头接耳;而另一些有志于在北方开拓的将佐,则如被雷击,呆若木鸡。郭旭看不见前排将领们的神情,但已经能感到刘裕的这个决断已经把将军们隔在一道鸿沟的两岸。须臾。他看到前面有人举起手喊了一声太尉英明。话音未落,就有另一个人说倘若如此,关中父老会怎么想?紧接着有人说江东要是有变,我们孤悬关中迟早要完蛋;马上就有人说关中要是有失,死难的弟兄们会答应么?
质疑和驳难声此起彼伏,喧嚣不已,整个会场就像一个骡马市,不复有往常此种军情会的庄严肃穆。刘裕好像已经料到会有这种情形,也不加制止。自顾自垂着头,好像在和自己内心的波涛对话。
良久,他端起案几上的茶,呷了一口。扬手把它扔了出去。
一掷定音。
“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们我的决定,不是要你们商讨!我说了我要返回江东,并没说我要放弃关中嘛。何来什么关中有失,何来什么抛弃关中父老?”
诸将面红耳赤。心有不服者为太尉所镇,无声地低下头去。
“你们都听清楚了:沈林子、檀道济、朱龄石、朱超石及白直队丁旿帅本部。随我返回江东。”
场上响起一片叹息声,那些愿意回去却没被点到的人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
“桂阳公刘义真,也就是我的二儿子,为都督雍、梁、秦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雍、东秦二州刺史。”
郭旭和陈嵩交换了一下眼神。刘义真这年才12岁,刘裕把他摆在关中,显然是为了镇静人心,显示出经略西北、舍得儿子打得狼的诚意,但毕竟这样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骤然顶上这样庞大一个帽子,坐镇这样一个强敌四邻的兵家要地,还是免不了有点儿戏味道。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小儿独裁军国大事。太尉訾议参军王修沉稳多谋,是我的心腹助手,以他为长史,辅佐义真。”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是最关键的兵权归属问题。
所有人也知道,其实就是王镇恶和沈田子谁管制谁的问题。
会场上突然死一般寂静。如果有一个耳朵超级敏锐的人,他会听到几十颗心都在加速震荡。
刘裕好像就是要让悬念再悬一会儿,双手搓了搓脸,让发黄的面颊上泛出一团红晕,之后深呼吸一下,坐直身子:
“任命王镇恶为司马,领冯翊太守。沈田子、毛祖德为中兵参军,沈田子领始平太守,毛祖德领秦州刺史,天水太守。傅弘之为雍州治中从事史。”
郭旭虽然看不见沈田子的脸,但是从后面能看见他已经垂下头去。什么刺史、什么太守,都是虚的,唯有“司马”一职,才是实权,意味着可以以关中地区总指挥身份调兵遣将,向沈、毛、傅三人发号施令。刚才沈田子还声称要去讨教王镇恶,但现在太尉将去,王镇恶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情势变化如转轮,一切不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再看陈嵩的表情,却是轻松起来,显然他虽然是沈田子麾下,却并不希望后者成为方面主帅。
刘裕部署完毕,吐了一口气,像是掀翻了一块心头大石。但是一看诸将阴晴各异的神情,又不禁皱起眉头。想想这个决定来得如此突然,也难怪大家这个嘴脸。
王镇恶面无表情。刘裕知道他内心喜忧参半。喜的是节制诸将,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实现他的政治抱负。尤其是沈田子这个刺头此番没有得志,气焰会压下去很多。忧的是刘裕一去,关中老百姓会觉得大晋朝并没有光复北方的决心和诚意,失望之下,会不那么乐意支援钱谷。
沈田子一直没抬头。刘裕知道他内心窝囊至极。他应该是盼着成为方面主帅,尤其是要把王镇恶踩在脚下。只是他这个人当一员战将使唤比较好,当方面重任,未免显得轻躁,也容不得人。换言之,王镇恶当大帅,沈田子有活路;但要是颠倒过来就未必了。
目前这种安排,是刘裕几个晚上不睡琢磨出来的完全之策。没有大的军事动作的时候,王、沈、毛、傅以太守身份各管一摊,三足鼎立,拱卫长安,几乎井水不犯河水。有大行动,王镇恶统一指挥,但各将依然统领本部,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光杆。战事一结束,各军跟着各将回驻地,王镇恶手里并没有足以压倒别人的强势兵力。这样貌似有人总揽军权,实则谁也不真管谁,相互制衡,万事无忧。这几个人都是难得的军事人才,只要不起内讧,就算单独放出去也都是虎狼,柔然也罢,鲜卑也罢,都很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抱团滚压过去。目前先用这种格局稳住关中,等江东形势稳固了,再徐图进取,北方迟早还是要归于大晋一统的。
道理如此,但看着场上一片压抑,还是心情很糟。
本想说点啥打气的话,又觉得无聊无趣,甚至觉得不少人面目可憎,索性一扬手,转身退场了。
诸将呆了半天,呼啦啦站起身来,无人约酒,无人寒暄,无人嘻嘻哈哈,无人拍肩膀砸胸脯,大家急匆匆出门,各自上马散去,好像一阵风把同一朵花的花瓣吹散到东西南北了。
郭旭本想跟刘裕说说自己和小俏的事情,看这情形,也只好作罢。临出门时回头看,发现沈田子没有走,而是起身追刘裕去了。
他应该不会跟太尉说小兵们打架这样渺小的事情,也不可能扳回人事任命这样宏大的事情。
那他会说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
中卷四十八章 血色江山
ps: 南归命令一下,要回去的各营都忙碌起来。刘裕一向雷厉风行,他拔腿要走的时候,部下各种交接、换防、清理都不能留尾巴,大军必须像影子一样干干净净地跟着走,绝不容拖泥带水。
各营嘁哩喀喳收拾齐整,却不见上头有动静。北府兵是子弟兵,分兵南下,就意味着父子分开、兄弟分开、叔侄分开,种种藕断丝连一言难尽。将佐们不能装糊涂,乃约好收归队信号,放他们出去,该践行的践行,该话别的话别,该带信带礼物的各尽其责。一时间,长安街市上的酒楼茶馆人满为患,一桌桌都是当兵的。他们衣装齐楚地竖着来,笑笑哭哭地喝,最后昏天黑地横着离开。上峰早有命令,可以喝践行酒,不能酗酒闹事,故意砸烂一个碗都要课之以军棍。饶是如此,酒到深处,还是有不知道多少碗死于非命。老板们有钱赚,也懂当兵的心思,无人举报;巡逻队感同身受,无人纠察。自然也就无军棍落在任何两瓣屁股上。
南归命令一下,要回去的各营都忙碌起来。刘裕一向雷厉风行,他拔腿要走的时候,部下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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