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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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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指着一个幕僚:“你这就行文,擢升郭旭为骠骑队队主,即刻就任!”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

    刘裕用人,一项大刀阔斧,所以大家对他越级提拔郭旭并不吃惊,吃惊的是:现任骠骑队队主是陈嵩。郭旭即刻就任,就等于陈嵩就地免职。

    郭旭瞠目结舌地望着刘裕,刚想说话,被刘裕一个手势打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陈嵩只身赴难,和你们并肩战斗,勇猛杀敌,夺了战马,还活捉了阿薄干,赢得了时间,最后还和你一起留下来,掩护弟兄们逃走。如果我刘裕表彰了你,那么就不应该责罚他,对不对?”

    郭旭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刘裕站起身来,随手把金盔扔在地上,绕着郭旭和陈嵩走了一圈:

    “如果你小子命大,郭旭老弟,过些年你一定会成为北府兵独当一面的大将,我今天就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上第一课:你不用担心你的手下笨或者胆小,你要担心的是他们不听话。一支军队,只要守纪律,听号令,不自以为是,笨的总可以**到开窍,胆小的可以摔打勇敢。但如果不听话,逞一夫之勇,耍小聪明,那么军队就是一盘散沙,遇到强敌,会被杀得片甲不留。陈嵩,你做过队主,请你赐教:我说得对不对啊。”

    陈嵩磕了个头:

    “陈嵩知罪,请太尉执行军法!”

    刘裕又开始绕着郭、陈二人绕圈子:

    “周再遇,你通报一下今天的伤亡。”

    一名中年幕僚捧着一张纸向前一步:

    “落水者共计65人,水上救起17人,北岸逃回6人,其余大部遇害,少部被黄河卷走。共折损42人。”

    刘裕皱着眉头停住脚步:

    “依照惯例,家里有父母子女的,交忠烈营照看。有男子成年的,准其参军。”

    甲板上鸦雀无声。

    东南风在高空长长悲鸣。

    刘裕背着手,眺望北岸,很久开始说话:

    “郭旭,你在北岸陷入绝境,知不知道我下令任何人不得登岸战斗?”

    郭旭低下头:

    “最后陈队主告诉我了。”

    “恨我吗?”

    “没顾上!”

    刘裕哑然失笑:

    “你是个实在人!”

    而后改容正色,回到胡床上坐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冲着大家扬扬手: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派兵上岸吗?这是王镇恶派人从关中前线送来的求援信。当初我和诸将有约在先,待各路大军会师后,一起攻打潼关。谁料王镇恶、沈林子他们打得顺手了,拿下洛阳后,不等我们到齐就出兵,结果现在潼关没打下来,粮食倒吃光了。王镇恶要我赶紧发粮船支援他。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通过魏国国境,迅速和诸将会合。假如我在这里纠缠恋战,被阿薄干拖住,那么前锋大军处境就很危险。阿薄干为什么要屠杀我们手无寸铁的落水士卒?不就是想激怒我军,逼我们和他交战吗?假如我们不忍一时之忿,跟他在这里厮杀,那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北府兵的每一个弟兄都很值钱,死了42个人,而且死得那么窝囊,你们以为我不难受?但现在的大局是什么?大局就是快速通过,进兵关中,消灭秦国。只要我们大晋朝复兴了,国富兵强了,今天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

    听完这一席话,郭旭心里暗暗愧疚,他此前其实是有点恨刘裕寡情薄义的。

    刘裕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陈嵩,你听好了。作为一名军人,我很欣赏你今天的表现,你为了袍泽之谊孤身赴敌,生擒敌将,扬我军威,是我带出来的兵。但是你自己也清楚,你从这条船上跳下去那一刻起,您的脑袋就已经是我的了,只不过暂时寄存在你脖子上。现在,我要把它拿回来!”

    陈嵩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尽管他早就做好了掉脑袋的思想准备,但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依然那么摄人魂魄。

    郭旭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在陈嵩旁边:

    “郭旭恳请太尉赦免陈队主!”

    刘裕嘴角掠过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说错了,陈嵩已经不是队主了,他公然违抗将令,罪在不赦!”

    而后微微翘起下巴,眯着眼睛看着郭旭,好像一个事先读过唱本的人在等着戏子唱出毫无悬念的下一句。

    郭旭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直视刘裕:

    “如果陈队主必须死,郭旭请一同受法!”

    幕僚和亲兵们发出低低的赞叹声。呆在刘裕身边,阅人无数,有人平日里是条汉子,刀一架到脖子上,就恨不得尿裤子。还有那平素称兄道弟的,挨上两鞭子,就六亲不认地攀扯,欺师灭祖地告发。还是第一次遇到愿意和别人一起死的真汉子!

    陈嵩破口大骂:

    “郭旭你这个蠢货,老子触犯军纪砍脑袋,关你屁事!谁他妈稀罕你一同受法!”

    刘裕冲着郭旭微微颔首:

    “为什么?”

    “因为陈队主明知上岸救我们会掉脑袋,还是冒死去了!今天如果他死了,我倒厚脸皮活着,那就说明我郭旭是一个软骨头、贱胚子,根本不值得他冒死去救!”

    甲板上又掠过一阵低低的赞叹。

    刘裕来了精神。他上身前倾,盯着郭旭:

    “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做一个硬骨头、贵胚子,你看怎样?”

    郭旭后背出汗了。他没想到刘裕会这样出牌。

    陈嵩了解刘裕,此公越是玩世不恭,越有杀机。如果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反倒不碍事。他向前膝行两步,仰面恳请刘裕:

    “太尉,违抗军纪的是我,不是他。郭旭从北岸带回弟兄,是有功劳的。再说您刚刚擢升他作队主,哪能转身就杀他呢?”

    刘裕完全不理陈嵩,继续直勾勾地盯着郭旭的眼睛。

    郭旭心一横,挺直了身子:

    “那就请太尉下令行刑吧!勇冠三军算个屁,保护弟兄算个屁,生擒敌将算个屁,灭敌人威风算个屁!只要乖乖听太尉的,眼睁睁看着手下被敌人砍脑袋,照样可以太太平平升官发财!这还能叫北府兵吗?这还是王师北伐吗?这样的军队,不值得郭旭留恋!”

    幕僚和亲兵们被这番话冻成了冰雕。

    陈嵩白雪皑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血淋淋的念头:“太尉会剐了他!”

    刘裕呆了。从军这么多年,从一名小兵,一直干到太尉,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更不用提敢说狠话的人了。

    他其实并没打算杀陈嵩。相反,他内心非常欣赏陈嵩今天的表现,因为这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从军不久,在和孙恩军队交手时,他失足掉下了断崖。敌人想下来取他首级,但他挥舞长刀,奋力仰攻,杀死了好几个敌人。而后跃上断崖,见人就杀,吓得孙恩手下上千名官兵望风逃窜。他一个人像血水洗过澡的疯子一样,带着滴血的长刀,大喊大叫,猛追猛打,犹如金刚驱赶小鬼,又像猛虎吞噬羔羊。那一幕,正好被随后赶来的顶头上司刘敬宣看到,他在北府兵中一路上升的道路因此铺平。

    都是孤胆英雄,自然惺惺相惜。他不会杀陈嵩,但也得要揉搓一下他,让他和郭旭对调,等到前方开战的时候,再给他一个队让他带,这样既不浪费他的本事,也不耽误郭旭的提拔,还能在大战之前强调一下军纪。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一个愣头青,说出这样一番**的话来!刘裕暗想:

    “受了阿薄干的窝囊气,但发现一棵好苗子,值了!”

    心里这样想,但脸上丝毫没有松动迹象。面色冷峻地向后一靠:

    “这样目无尊长、不服管教的人,你们说该怎么发落?”

    没人愿意手上沾血,尤其是两个真汉子的血。

    幕僚们下意识地往后缩。

    刘裕心里暗笑,决心让这出戏再多唱一会儿:

    “丁旿,你去安排刽子手和酒食。在南岸行刑,就地埋了!”

    丁旿从来执行命令都是快手快脚,今天却支支吾吾不肯挪动脚步。刘裕乜斜了他一眼:

    “你也要抗命吗?”

    丁旿轻手轻脚地跪在郭旭旁边:

    “陈队主有罪,郭旭顶撞太尉,都该惩处。但是大战在即,先自伤良将,于我不利;再说救了人回来还要砍头,恐怕将士们会寒心!”

    没等刘裕说话,南北两舷都传来嘈杂声,各有一群士兵爬上绳梯,涌到刘裕面前。

    亲兵们刚要喝斥,就被刘裕抬手制止。郭旭背对这些人,看不清面孔,但为首的人一张嘴说话,一口地道的关中腔,一听就是徐之浩。不用说,绿豆、疯子他们也在。

    这几个人在岸上的时候就知道陈嵩是带着死罪来救自己的,回来跟骠骑队的士兵一说,当兵的都围在大船周围,仔细听上面的动静。听到陈嵩要被砍头,就已经骚动不安了。后来听见郭旭也要搭进去,立刻就上船请命了。

    刘裕哈哈大笑站起来。这出戏最后的结尾方式,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你们谁是跟着陈嵩、郭旭从北岸回来的,都站出来。”

    徐之浩、绿豆、疯子和另外两名士兵站了出来。刘裕走上前去,在每个人胸口捶了一拳:

    “你们告诉我,鲜卑兵好对付吗?”

    徐之浩把胸脯一挺:

    “狗怂索头没啥可怕的,我和郭旭空手就能抢过他们的兵器。要是弟兄们上岸的时候手里有家伙,今天一定够他们喝一壶的!”

    疯子字斟句酌:

    “鲜卑倚仗的,不过是骑兵,只要让他们的骑兵无用武之地,没有一样能跟我们比。”

    绿豆很小心地把话题扯回到陈嵩和郭旭身上:

    “陈队主和郭幢主临敌镇定,指挥有方,鲜卑人的头目不是对手!”

    刘裕再次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求情的话太多,我都要听吐啦。陈嵩、郭旭,都起来吧。我今天谁的面子不买,也不能不买这几个弟兄的面子。你们五个人,今天能力战脱身,都不是凡鸟,可以先从什长干起。已经是什长的,可以擢升幢副。都给我好好干,我盯着你们呢!”

    甲板上一片欢腾。稍稍平静之后,刘裕接着说:

    “陈嵩死罪免去,到郭旭那一幢当幢主,戴罪立功,以观后效。郭旭就任骠骑队队主。今天本太尉应该为你们办酒食压惊,但死难弟兄尸骨未寒,这规程就免了。改日我会找你们几个来,好好跟我说说鲜卑兵,还有阿薄干这个人!现在都散了吧。”

    士兵们一拥而上,抬起陈嵩和郭旭,欢呼着把他们架走了。陈嵩在半空中向丁旿挥了挥手,咧开嘴笑了笑。头一次发现这个人其实没那么讨厌。

    丁旿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他转过头去,捡起地上的金盔,走到刘裕侧后。刘裕正在北舷边驻足凝望。

    “太尉,这个金盔怎么处置?”

    “留着!等我有一天宰了阿薄干,让他的脑袋顶着这东西示众!”

    身子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

    眸子里寒光凛冽,如两片白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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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主帅伤不起

    小俏听到帐篷外沉重的脚步声,赶紧在地上铺的虎皮边跪下来。

    皮帘一挑,阿薄干喘着粗气跨进来,二话不说,举起鞭子猛抽下去:“该死的汉人母狗!”

    小俏后背火辣辣地疼,惊叫一声,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下意识地向前纵了纵身子,好像这样可以逃过鞭梢。但是阿薄干并没有抽第二下,而是拎起小俏的头发,拖到帐门口,猛地抛出帐篷。

    小俏面朝下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发髻散了,头皮生疼,用手梳了一下,满手都是断发。她想爬起来,但稍稍一用力,背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就像是要把整个人撕成两半。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鞭子。

    有一次听见父亲骂叔叔,说如果再出现鞭笞士兵致死的事情,就一定会亲手抽他100鞭子。她当时想,鞭子怎么会抽死人?现在后背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突然明白:原来鞭子就是软刀子,可以切开肌肤,剥掉皮肉的。

    帐篷外的士兵们纷纷围过来,各色眼神盯着这个倒霉的**隶。

    军队就像一个筐,好果子烂果子一起装。几个有家有室的老兵,看到小俏背上的伤口,想到自己的孩子,叹口气,摇摇头。大部分士兵过来瞥一眼,漠不关心地散开。也有一群老兵油子眼睛冒火,满嘴脏话,跃跃欲试。

    以前阿薄干找到新女人,会随手把玩腻了的那个抛给士兵,让他们也吃口剩饭。今天阿薄干没发话,而且这个女孩子才玩了不到一个月,还没找到新的,不会这样就出手的。但一群尝过甜头的兵痞还是挨挨挤挤地等着,谁都想抢到头彩。

    小俏不敢抬头看那些淫邪的眼睛,平视过去,眼前有很多沾满泥土的牛皮靴子。

    她就是在靴子堆里长大的。不过那些靴子总是一尘不染。

    她总是俯视那些穿靴子的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整个人和靴腰一样高,像一条爬在地上的狗。

    母亲带着她出去,车子前后总是有很多侍卫骑马跟着,她很喜欢听他们上下马时盔甲发出的铿锵声,也喜欢听一群靴子整齐走路发出的吱吱嘎嘎声。

    父亲每次从外面回来,远远就能听到靴子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南朝人善于骑马的不多,但父亲马术却高超,他花了大价钱从北方聘请了几个鲜卑教官,请他们帮助训练一支精干的骑兵。那几个鲜卑教官一辈子混在马背上,个个都是罗圈腿。父亲掌握了骑术,腿却没有变弯。

    她喜欢站在母亲身边,看父亲身子笔直腿也笔直地走进来,在门口把头盔和斗篷递给亲兵。母亲说当年在会稽春游时,她在溪水边和几个姐妹梳头,父亲笔直地经过,结果一看到她的眼睛,愣了一下,当时就拐了脚。

    她还记得父亲最后一次上马出门的样子。

    父亲一去不回。

    。。。。。。

    也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抬起头来,发现围观的人已经散了。耳朵背后有点痒,伸手一拈,原来是一只蚂蚁。赶紧放到草叶子上,但抓的时候用力稍大,蚂蚁虽然没死,却已经动不了了。

    对不起蚂蚁,我不想伤害你。我和你一样,都是别人一根指头就能弄死的小东西。

    叹了口气,起身到另一个帐篷里洗干净了脸,回到阿薄干的帐篷口,等着阿薄干的使唤。阿薄干的几个亲兵也站在外面,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随军郎中背着药囊,匆匆忙忙地进了帐篷。这个郎中是个汉人,但是在鲜卑军中久了,说话带着胡音。大约是看见阿薄干脸色阴沉,一张口就结结巴巴的:

    “将,将军,小人来。。。。。。。来给您疗伤。让我先,先看看。。。。。。看伤势。”

    小俏想:怪不得阿薄干今天这么大邪火,原来是受伤了。

    没听到阿薄干说话,只有一个沉闷的声音。紧跟着,郎中跌跌撞撞地出来了,黑袍子当胸印着一个泥呼呼的脚印。身后传来阿薄干的怒骂:“哪个天杀的叫你来给老子疗伤?老子哪里有伤?小垛子,小垛子!”

    小垛子是阿薄干的传令兵,听到叫自己,赶紧钻进帐篷。就听见阿薄干在里面咆哮:

    “你去给我查,从这个该死的混蛋兽医查起,查出哪个混帐东西在造谣,说老子受伤了,查明以后,老子割他的舌头!”

    小垛子弯腰出来,伸了伸舌头,带着两个亲兵追郎中去了。

    小俏大致明白了:阿薄干今天受了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个郎中应该是听到消息后巴巴地赶来,想在主将面前显示自己有眼色、体贴人,没想到却拍到了马蹄子上。她跪在帐篷边上暗暗叫苦:今天阿薄干火气正旺,闹不好又要挨打。

    阿薄干在帐篷里叫:“你进来!”

    小俏知道这是在叫自己。一进帐篷,吓了一跳,阿薄干上身**着,盔甲卸在一边,袍子也撂在地上。

    “你把我的红袍拿来,然后去把这件袍子烧了。”

    小俏从牛皮箱里找出红袍,过去给阿薄干穿,发现他后脖颈上有一道划痕,后背上染了一大团血。虽然巴不得这个人被人杀了,但一看见伤口,还是由不得地冒了一句:

    “得先洗洗再穿。”

    话一出口,小俏就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这个畜牲,他爱咋咋,怎么还替他操心。

    阿薄干也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回了一句:

    “那还不赶快去备水。”依然是硬撅撅的,但已经没那么多怒气了。

    小俏端着水回来时,小垛子已经把郎中带回来了。郎中跪在阿薄干面前,全身瑟瑟发抖。阿薄干手里玩弄着一把平日吃肉用的小刀。郎中说话更结巴了:

    “小人正。。。。。。在捣,捣药,几个军,军爷路过,说南。。。。。。蛮子很,很厉害,在,在刺史大。。。。。。人脖,脖子上,上割了一刀。小,小人。。。。。。。心。。。急如焚,只惦记着将,将军的,伤势,没注。。。。。。意谁,谁在说。”

    阿薄干仰天大笑,但头一动,蜇了后颈的伤口,疼得一探头,样子很滑稽。

    火气随着窜起来。

    他把刀子端平了,刀尖离郎中的眉心不到一寸:

    “你这个花言巧语的狗汉人!你自己选,是割耳朵还是割舌头。既然你是郎中,需要尝药,我就留着你的舌头;至于耳朵嘛。。。。。。”

    郎中像捣蒜一样疯狂地磕起头来,突然就不结巴了: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不该听信谣言,擅自跑来,但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大人看在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给大军看病的份上,绕我一条老命吧!”

    小俏的手在发抖,盆子里的水晃晃悠悠。

    阿薄干很满意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头已经磕破的郎中,再看小俏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他招招手,示意小俏过来。小俏用一块丝帕沾着水,把阿薄干后背上的血渍擦干净,小心不去碰伤口。

    那郎中瞥见小俏的动作,突然停止哀求,爬起来很麻利地抢过丝帕扔在地上,从自己的药箱子里拿出一团白白净净的棉花和一个小陶罐,把陶罐里的水滴在棉花上,小心翼翼地替阿薄干擦起来,一边絮絮叨叨:

    “生水是不干净的,要是弄脏了伤口,是要出**烦的。要用也得是放凉的开水。最好还是用酒。”

    小俏这才闻到一股酒味,原来那个小陶罐里装的是酒。

    阿薄干先是有点闷,接着冷笑起来:

    “你这个狗汉人,倒也勤谨,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疗伤的规矩。不过你既然看到本帅脖子上的伤口了,那就只有割掉你的舌头,免得你出去乱说。”

    郎中的脸色煞白煞白,不过这次没有跪下来求饶,手里的棉花也没停:

    “小人不会乱说。小人没看见伤口。不,大人根本就没受伤。”

    阿薄干阴阴地笑了笑,把小刀插回靴统,刚要说话,门外进来一个亲兵:

    “长孙嵩大人的传令兵到了,说是请大人过去议事。”

    阿薄干点了点头,说让来人先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示意小俏把红袍拿来穿上。结束好盔甲,背对小垛子:“从背后能直接看到伤口吗?”

    能看到。

    阿薄干的金盔被南军抢走了,他不能身穿金甲而头戴铁盔。只好找体格相仿的偏将借盔甲来用,并特意嘱咐要找那种带着护颈的头盔。

    纷纷扰扰收拾停当,临出门前瞥了一眼郎中:

    “看你还算乖巧,今天就饶你一回。”

    又对小垛子说:“你不用跟我去,留在营里知会所有将佐,叫他们管好手下,严禁散布本帅被俘受伤的谣言!造谣者斩,传谣者斩,知情不告者斩。属下有罪,长官连坐!”

    帐篷里只剩下小俏和郎中,小俏正要收拾盆子,听见背后扑通一声。

    郎中脸朝下昏倒在地上。
………………………………

16、皇上在咆哮

    长孙嵩嚼着一枝茶叶梗,马鞭下意识地敲打着靴底子。

    这个阿薄干,居然没有跟着传令兵一起来!居然要主帅等他!要长孙嵩过去的脾气,一定会抽他几鞭子。

    但如今的长孙嵩不会想抽谁就抽谁了。

    更何况阿薄干也不是谁想抽就能抽的人。

    以前出兵,皇帝只任命主帅,副将以下,都是由主帅自己选,皇帝点头通过。这次受命出征,他心里已经有了理想的副将人选,本来要向皇帝举荐的。没想到皇帝压根儿就没给自己这个机会,直接把阿薄干指定为副将,统领5千骑兵。

    假如是单独和皇帝奏对,他也许会争取一下,试着让陛下换个人。可惜当时崔浩就在皇帝身边。

    崔浩这个老狐狸汉人,满肚子鬼主意,长孙嵩非常讨厌他。可是这个人很得皇帝欢心,拓跋嗣说他是不穿盔甲的孙子,不会射箭的吴起。他甚至有一次对群臣说,军国大事,尚书要是觉得没法决断,就都去请教崔浩,然后按照崔浩说的办。听说太子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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