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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天空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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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韵一看二人扭打成了了一团,听到赵翰青的惊呼又怕又担心,焦急地问道:“翰青,你怎么了?”
“他把包袱抢跑了――”
车夫抢了包袱,拉起洋车就要跑。赵翰青怎肯让他逃跑,扑上去拽着洋车不让他跑。黑车夫又回头来打赵翰青,两个人又打成一团。
叶秋韵害怕小叔子吃亏,急忙道:“翰青,翰青,算了,别打了,抢了就抢了。”
“小兔崽子,你撒手,哎哟,你敢咬我。”黑车夫被赵翰青咬了一口出手就不留情了,一连几下重拳,将赵翰青打翻地上,骂道:“敢咬老子,我叫你咬,我叫你咬。”狠狠地又踢了赵翰青两脚,这才拉住洋车骂咧咧地走了。
“翰青、翰青,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打伤了?”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抱住妞妞扑了过去,腾出一只手来,去拉赵翰青,她害怕小叔子被打坏了身子。
“我、我没事,就是挨了一拳,跟搔痒似的。”赵翰青疼得差点了闭过气去,他怕嫂子担心,就强忍住没叫出来了,黑车夫那两脚差点儿就把肋骨踢断了。感觉到有黏热的液体从鼻孔里出来,流进了嘴里,有些咸,他知道可能是鼻子被打破了。
叶秋韵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但是泪珠却悄悄滚落下来,她压抑着没有哭出来,又悄悄擦去了泪水。
“可是包袱被抢走了。”他心大是懊恼,自己连一个车夫也对付不了,真是无一用是书生,如果那块石头不丢掉的话这会儿就该是那车夫头疼了,焉能抢走包袱,自己虽然够警惕,但是还是经验不足啊。
叶秋韵安慰他:“抢走就强走,不就是几件衣服么,只要人没事就好,破财免灾。”
赵翰青却心疼得很,包袱里除了衣物还有叶老师送他的几本书和一个烧得黑黢黢的铜烟嘴和一截黑铁棍,后面的两样东西都是从赵家的废墟里拔出来的,铜烟嘴是爹那杆旱烟枪上的,那截黑铁棍是娘纺花车上的,废墟里就找到了这两件东西,其他的东西都烧毁了,这两样东西也算是爹和娘留下的唯一遗物,要不然他也不会拼命地抢回包袱了。连后的这点念想也没有了,他很伤心。
头上被打了几拳让他感觉到耳朵里充满了蜜蜂的嗡嗡声,直到嗡嗡声渐渐消失,他慢慢地爬起来,脑袋依然有些懵,肋骨虽然很疼痛,但是也无大碍,估计也就是皮外之伤,他啐了一口骂道:“这城里的人怎么也这么坏?我看简直跟土匪差不多。”
叶秋韵也有这样的感觉,进城时就遇到那个就遇到那个军官不怀好意地纠缠,就连街上问路那些衣冠楚楚的城里人也是爱理不理的,要么是胡乱一指,根本就是成心让他们走错道,要不然也不会半夜了还大街上转悠。现连一个拉车的也是这么坏,赵翰青喊破了嗓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城里根本就没好人了。
二人突然间都不说话了,背井离乡到了城里,立刻就遭遇的这些不痛快的事儿,还差点儿落入保安团的手里,让他们对城里的憧憬和期待一下子都破灭了,原来城市跟并不是天堂,不是逃难者的天堂,跟经常闹匪患的乡下一样地不太平。
无边的黑暗和静寂将他们吞没了,赵翰青心里就有些凄凉和悲哀。
“城里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或许只不过他们欺负乡下人罢了,找到哥就好了,哥南都城这么久了已经算是城里人了。”
叶秋韵知道是小叔子反过来安慰他,但是想到找到男人就有了主心骨,心里就松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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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宿鬼宅
赵翰青鼻子的血没有一直流下去,身上受到重击的地方却一直疼。该死的黑车夫!他心里把所有开黑车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还疼吗?”叶秋韵问道。
“不、不疼了。”他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一点,却疼得吸了口冷气,眼下伤痛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立刻到盛鑫源商行找到哥安顿下来,他强忍着疼痛道:“嫂子,那个车夫说那就是盛鑫源商行,那边刚刚好像还有一丝灯光,我们去问一下,说不定车夫真是把我们拉到盛鑫源商行了。”
他嘴里这么说其实对黑车夫已经不相信了,他说的那就是盛鑫源商行多半是骗人的,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反正总要找地方住,黑夜里露宿街头实是太不安全了,再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可以问一问这附近有没有旅馆。
走到那里才觉很像是一处深宅大院,门楼很高大气派,赵翰青上前欲叩门,却现门洞开着,院子里黑黢黢的,连先前的一丝光亮也不见了,门虽然敞开着但是也不敢贸然闯进去,他就站台阶上大声道:“里面有人吗?”里面没有人应答,赵翰青又叫了两声,院子里仍旧静悄悄的。
叶秋韵疑惑地道:“这敞开着大门怎么没人呢?”
赵翰青也感到奇怪,这大户人家怎么连一个看门的也没有,而且还大门敞开,这不等于是开门揖盗嘛,他小心翼翼往里面走了几步,又怕被主人当做了窃贼,就不敢往里面走了。
四下里静寂无人,院子里仿佛弥漫着一股子阴森的气息,虽然是盛夏季节却让人莫名其妙地感到了遍体生寒,这院子里太诡异了,简直像个鬼宅。赵翰青大着胆子又叫了一声:“有人吗?”声音里明显带着颤音。
“你穷叫个啥?这黑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黑暗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赵翰青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就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就好了,如果一直没人应答只怕会让他害怕,他听出了那个声音像是个苍老的男人,就放缓了声音道:“大叔,这是盛鑫源商行?我想找个人。”
那人想来是正睡梦被惊醒,不耐烦地嘟嘟囔囔道:“你要找啥人也得明天不是,这会儿人都歇下了,如果把罗爷惊醒了有你好受的。”
罗爷?难道是这里的主人吗?倒不知道盛鑫源的东家是不是姓罗,也没有听哥哥说过,想要再问问对方认识不认识哥哥,又恐对方怪自己啰嗦,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真多,自己初来乍到倒是不敢造次。可是等明天这一夜怎么熬?自己还好说,嫂子和妞妞呢?还大门外等着呢,他只好陪了十二分的小心道:“大叔,我是来找我哥的,您看这么晚了再去找旅馆也不方便,是不是可以借宿一晚?我们带的有行李,就是占个地方。”
那人没好气斥道:“啰嗦个球,这么大地方又不是老子的,你爱睡哪儿就睡哪儿。”
赵翰青虽然遭到了喝斥心里却有些感激,这大户人家的的下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心肠倒也不坏,忙不迭地道:“谢谢大叔。”
那人受了他一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缓声吩咐了一句:“别乱跑,罗爷晚上不喜欢被惊扰,惊动了他可是要挨骂的。”
赵翰青又谢了一回,这才到院子外面低声跟嫂子简略说了一遍。叶秋韵也松了口气,自己也没有那么娇气,随便将就一宿,反正明天就可以见到男人了。她跟着赵翰青进了院子,也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令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想想这高门大院多半都是这样,越陪了小心,连大气也不敢出。
赵翰青墙角找了个地方,从剩下的那个包袱里拿出两件衣物,都是嫂子的,也顾不得地上是否肮脏,铺地上,让嫂子坐上面,而他干脆就靠着墙头坐了地上。一歇下来,才觉得又饥又渴的,可惜烙饼车夫抢走的那个包袱里,想要找些水喝,只是黑灯瞎火的又恐惊扰了罗爷,只好干忍着。
二人虽然疲惫不堪,但是都是一肚皮心事,所以,丝毫没有睡意,就这么坐等天亮。
赵翰青的脑子乱糟糟的也没有闲下来,刚到城里生的一切让他对城里充满期冀的同时也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走进学堂,哥哥能够负担起几口人的生活和自己的学费吗?
半夜的时候,妞妞醒了一回,噙着娘亲的**巴咂起来,黑暗赵翰青看不见嫂子哺乳妞妞的动作,只听见吮吸的声音,但是,身上的疼痛和眼前的困境让他连半点杂念也没有。
好容易熬过了一夜,天色还不太亮,借着朦朦胧胧的晨光依稀能看到这个院子似乎不小,屋舍也挺高大,赵翰青没有看见有人起来就不敢胡乱走动,等天亮一点的时候,他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房子虽然高大,好像年久失修有些破破烂烂的,少了门窗的地方就是大窟窿,连屋顶的瓦也掉下来不少,满地的碎砖烂瓦,这破败不堪的院子怎么看也不像豪门大院。
叶秋韵也现了异常,吃惊地道:“翰青,不对啊,这、这是哪里?”
“这里好像是一个鬼宅。”
身后传来了哗哗的撒尿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正墙角撒尿,流水声响过,那人提溜着裤腰子往这边走来,身子晃得厉害,原来是跛了一足,走近了才看出是一个蓬头垢面的跛足老头,瞧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年老乞丐。
赵翰青一看到有人心的惊惧稍减,急忙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他现当然已经明白了昨晚上是被那个车夫给骗了,这里当然不会是什么盛鑫源了。
跛足老丐翻了翻糊着眼屎的眼珠子看了他和叶秋韵一眼,这才哑着嗓子道:“你这儿住了一宿还不知道这里是地方?这里就是城隍庙,城隍庙就是这里。”
跛足老丐一开口,赵翰青就听出这个他正是昨晚的说话之人,当听到这里是城隍庙的时候,纵然是他心已经有了准备仍然是吃了一惊,怪不得一晚上觉得阴气森森的,城隍爷掌管的可是幽冥地狱的鬼。不过,看这里破败的样子显然这个城隍庙早已经断了香火,一个只有游魂野鬼的城隍庙。
“刘拐子,你跟谁说话呢?又有人来这里落户吗?”随着说话声,赵翰青看到从破败的房子里又接二连三地走出几个人来,瘸的瘸,瞎的瞎,一看都是些落魄潦倒的人,想来这些人都是常住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哪位是刘拐子昨晚上说的罗爷。
其一个清瘦老者还拿了一个布幡,上面写着“麻衣神相,铁嘴断吉凶”,旁边又附着一些小字:“诸葛孔明八十八代孙诸葛铁嘴”。赵翰青一看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说他究竟是不是诸葛亮的后人,如果真有什么神算的本事当不至如此落魄,真是吹牛不用花钱。
那些人看到庙里来了生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了过来,目光多半落了叶秋韵身上。她被那些目光刺得有些慌乱,虽然是那些目光好奇的意味居多,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说话。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赵翰青道:“玉州。”
“是不是要住到这里啊,这地方大着呢,空房多的是。”
“不是,我们是来寻亲的,昨晚上只不过是迷了路。”
“迷了路?”先前的拐子上下打量了赵翰青一下,突然道:“昨夜里你们是不是遇到打劫了?”
“啊——你怎么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想到一定是他听见了昨晚上的呼救,还有自己身上的伤,连流的鼻血也没有清洗。这个死拐子,听到了为什么不去见义勇为?妈的,这世道道德滑坡啊,赵翰青郁闷了一把。
赵翰青觉得不能再这儿呆下去了,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心怀莫测,他勉强地冲这些人笑了笑,拉着嫂子匆匆地逃离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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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意外变故
抱歉,迟了,因为弄合约的事耽误时间了,送上一大章。
城隍庙也是西城区,而且距离卧龙大街的盛鑫源商行并不远,也就是隔了两条街。当远远地就看到了盛鑫源商行高高地悬挂门楣上的金字招牌时,赵翰青禁不住热泪盈眶,有那么一种流浪狗找到家的感觉。
叶秋韵也神色激动,喃喃道:“到了,到了,终于找到了,妞妞,马上要见到你爹了,记得娘说的吗?要先喊爹。”
妞妞懂事地点了点头,娘和叔叔激动的情绪也感染了她,她似乎也知道这时的眼泪并不是那种难过时的眼泪,她的小脸也乐成了一朵花。
盛鑫源真不愧是南都城有名的大商行,临街一排打通的五间铺面很是气派,进进出出的都是光鲜体面的达官贵人,而尤以阔太太居多。看来这里是富人们购物的天堂,门口虽然没有立着穷人莫入的牌子,但是,也没有一个穿粗布短衣的人到这里来。
叶秋韵站盛鑫源的门外面有些自惭形秽,自己一身粗布衣不说,还没顾上梳洗打扮,这个邋遢的样子进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也丢自家男人的面子,自家男人可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
“嫂子,你和妞妞外面等着,我进去找我哥,让他出来接你。”赵翰青虽然不知道嫂子的想法,但是他觉得这出头露面的事不是女人家的事,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凡是就该自己去承担。
叶秋韵看了赵翰青一眼张嘴欲言,却什么也没有说,神色有些黯然。
“嫂子,咋啦?”
“你的衣服也被人抢走了,就剩身上穿的了,要不也能换身干净的衣服,等见了你哥立马扯上几尺洋布给你做身的,就这盛鑫源扯。”
赵翰青看看自己的这身学生装,这可是自己好的一套衣服,村里的时候人人羡慕,这时候看起来跟叫花子差不多,不过,他可没啥自卑的,两世为人糟了多少罪?连命都差点儿丢了,还穷讲究个啥?活着就好,关键是个精气神,昨晚上被黑车夫狠揍了一顿,这会儿鼻青脸肿的,形象是顾不上了,那就精神一点,他挺起腰身,脸带自信笑容,就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那种,昂挺胸走进了商行。
商行里面地方很大,货架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商行里十几个伙计和账房都忙碌,但是没有看到赵翰章。赵翰青有些疑惑,哥怎么不这里?难道是哥不这里?他看到伙计有一个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一张团团的圆脸,眼睛不大,笑起来咪咪的,一看人就是很憨厚的那种,就决定问问他。
赵翰青刚刚走近了那个小伙计,对方就热情地道:“你好,先生,我能为你效劳吗?”小伙计的态热情而得体,并没有因为自己年龄小或者说不像有钱人而怠慢,显示出了盛鑫源商行良好的服务。
赵翰青暗赞了一声,这家店这么红火还真不是白来的,瞧瞧人家这服务够可以的,还真是把顾客当上帝了,他也急忙回了个笑容,不过脸上淤青的伤痕估计这个笑容不会很灿烂,“这位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一人。”
小伙计看了赵翰青一眼,并没有因为赵翰青不是购物而懈怠,依然殷勤地道:“先生,请讲。”
这么一来,赵翰青也客气起来:“请问贵商行有没有一个叫赵翰章的伙计?”
“赵翰章?你是问赵大哥?”小伙计露出了一脸的惊喜。
赵翰青听到这里就知道哥哥应该就是这里当伙计,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跟哥哥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他一下子觉得跟对方又亲近了不少,也高兴地道:“你好,赵翰章是我哥,我叫赵翰青,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赵大哥是你哥?”小伙计看样子也很高兴,甚至还有几分的兴奋劲儿,一看就是自内心的那种,不过,他立刻又多了几分腼腆:“翰青哥,我叫福贵,一直跟赵大哥的,你就叫俺名字。”
赵翰青一看这一转眼自己倒成哥了,没准儿自己岁数比人家还小,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福贵,我也不比你大,干脆你叫我名字,我也叫你名字,我哥呢,他哪去了?”
福贵奇怪地道:“赵打哥不是请假回家探亲去了?已经回家好多天了,怎么你没有见到他?哦,我知道了,你不是从家来的。”
赵汉青愣了一下道:“已经回家了?什么时候回去的?”心道,可能是哥哥这边回家,自己跟嫂子又离开了家就弄两岔了。
“两个月前东家准备升赵哥做商行的管事呢,赵哥说好久没回家了,就请假回去探亲,说好的半月二十天就回来了,可是这都两个多月了仍没有回来,商行的人都说赵哥没准就是攀上高枝儿到别家商行做大掌柜了,听说连老东家都生气了。”
赵翰章盛鑫源好多年了,三年学徒期满就可以出师,去留自由,但是,不经过东家许可就跳槽到别家仍然是生意场上的大忌,也难怪盛鑫源的东家不满。
赵翰清一听哥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顿时吃了一惊,两个月时间就是多远的路也该到家了,就是哥哥真的跳槽到别家商行也断然不会不往家传个信,哥哥能到哪里去呢?
“翰青,你说赵大哥是家呢还是到别家铺子做掌柜了?”
赵翰青有些着急地道:“我就是刚从家里来,还有我嫂子和侄女一起来的,我哥根本就没有回去过,两个月来也根本没有往家传过信儿,近的一封信还是三个月前的。”
“赵大嫂也来了?”福贵从赵翰青惶急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应该不假,一时间他也没有主张了。
“福贵,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位小兄弟要的货物咱铺里没有?”一个面容清癯和蔼的老者走了过来。
福贵一见老者走了过来,恭恭敬敬道:“佟掌柜,这位是翰青大哥的弟弟。”
佟掌柜盛鑫源的大管事,也就是掌柜的,他见福贵跟这个年轻人唠叨半天了也不见买东西,就有些奇怪,所以就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一听是赵翰章的弟弟,虽觉得意外,但是让然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望向赵翰青。
赵翰青心思灵动,一听福贵叫他掌柜,他上前一步向老者微微一躬身,就做了个自我介绍:“佟掌柜,你好,我是赵翰章的弟弟,叫赵翰章,你叫我翰章就行了。”
佟掌柜倒没有商行大掌柜的高傲,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少年,眉宇间跟赵翰章依稀相似,一样地俊秀雅,只不过多了几分稚气,也多了几分灵动,为难得的是气沉稳,言语谦和得体不亢不卑,赵翰章像他这个年龄来商行做学徒第一次见面时拘谨胆怯比起他这个弟弟可是差远了。佟掌柜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赵家二小子是块好料子。当下,他微微一笑,点头致意:“翰章近可好?”
“我是找我哥的,但是听福贵说他两个月前就回家探亲了,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家,也不曾捎信回家。”赵翰青脸上的忧色浓了。
“一直没有回家?”佟掌柜眉毛一扬,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显然不认为赵翰青会骗他。
赵翰章是佟掌柜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伙计,等于是他的徒弟,他一直很看重赵翰章,不但有学问,而且也机灵,如果他一直留盛鑫源的话自己这掌柜之职将来多半会由他继承,出人意料的是两个月前,东家自己的大力举荐下准备提赵翰章做管事时,他回家探亲却一去不返,他也以为赵翰章是翅膀硬了另谋高就了,这事让他有些伤心,赵翰章好高骛远他是知道,年轻人有想法他能理解,但是整个南都城所属的八个州县他不认为还有哪家商行可以与盛鑫源相提并论,也就是说他留盛鑫源商行才能前程远大,而且,他现要做大掌柜也还差些资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看样子是错怪赵翰章了,这其一定是有什么变故。
赵翰青看佟掌柜一副沉思的样子,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就道:“我嫂子和侄女也来了,就门外。”
“哦,哪里?”
赵翰青就把他引到门外来见嫂子。佟掌柜乍一看见叶秋韵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眼前这女子温婉秀丽,风韵天成,虽是小家碧玉却绝不逊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赵翰章倒是找了一个好媳妇。
“嫂子,这是盛鑫源的佟掌柜。”
叶秋韵忙不迭地向佟掌柜施礼,虽然是落落大方,但是,终究少跟生人接触,还是微微红了脸。
佟掌柜将赵翰青和叶秋韵引入商行后院,佟掌柜又将赵翰章离去的情形细说了一遍。叶秋韵的眼圈已经红了,她被这个突然的变故一下子弄懵了,只不过人前才勉强忍着没有让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众人心情都有些沉痛,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乱世两个月音信全无那就意味着人多半已经不了。
佟掌柜看叶秋韵的神情凄哀就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安慰道:“老朽托大就叫你一声侄女儿,翰章素来沉稳机警,想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或许是借探亲之名到外面去展了也不一定,早些时他曾谈到上海,说那里商业达为国之冠,对外国人开的洋行似乎很感兴趣,说不定去考察了。”
福贵一旁一拍大腿道:“对呀,赵哥我面前也不时提到上海滩的十里洋场,似乎颇为羡慕,说不定真的是到上海去了。”
叶秋韵听到这里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她宁愿相信男人真的到上海去了,这给了她一点希望,生活总是需要希望来支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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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城里也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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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翰章的突然失踪让叶秋韵和赵翰青叔嫂又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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