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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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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宜臼望着我，眼里尽是疼惜。
我心满意足地摇头否认：“这事怪不得你……夫人都说我没事了……”
“臣妇一会下去叫人去药房抓少许当归来，配着生姜红糖熬成汤药给姑娘服下，不出今晚，姑娘定能感觉舒服很多！”陆夫人又补充了些可让宜臼安心的话。
“那就有劳夫人替本宫多多照顾褒姒了！”宜臼对她言谢，转而又将我圈进怀里抱紧，“褒姒，你没事就好了！”
他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也是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感情，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他却觉得自在，殊不知在陆夫人看我们的眼神里藏了多少的艳羡。
………………………………
辗 转（二）
“王后娘娘，大王真要追捕太子痛下杀手吗！”青苾脸色唰地下就白了，“大王与太子毕竟血浓于水连亲情都不顾了么！”
申后无力地垂败在椅上，用一只手撑住千斤沉的脑袋：“本宫亲耳在外听大王传令的还会有假？”
“那太子岂不是很危险！”
“本宫是他娘亲又怎么能不为他担心……话说到底都是褒姒那贱人惹的祸！”申后怒火难平地咬牙，“早看出她就是个祸害！她那双妖媚的眼睛太会勾引男人了！”
这话刺到青苾的痛处了，她心口生疼地弱态乍现，眼中莹莹带泪：“娘娘也莫再责怪褒姒了……太子是真的爱她……”
申后见她楚楚可怜的神情立马意识到了，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在本宫心里能做太子妃的只有你！只要宜臼心里还认本宫这个母后，本宫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个女人留在他身边！”
“可是……”青苾还是有所顾虑，“青苾认为王后应该私下打听太子的下落，先大王一步找到他，劝太子将褒姒奉还亲自回来负荆请罪！”
“你说的确实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只是……”申后无奈地长叹一声，“这天下之大，该去哪里找他们……”
“娘娘为什么不从褒姒的娘家着手？”
“她哪里有什么娘家，不过是被褒国买下的山野樵夫的女儿，充数送进宫的，呃……褒国……”申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乍然惊起，“对了！褒婼！”
话分两头，褒婼这会正在园子里悠闲自在地赏花，心情惬意得很，因为褒姒和太子私奔的消息已经传得后宫人尽皆知。原本还担心幽王宠了褒姒，她一朝受宠在天子枕边迟早要参她一笔，现在可好，出了宫人不见了踪影，还能说些什么？就算有再回来的一天那也一定是被幽王的军队手铐脚镣地押回，给幽王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幽王能饶得了她？
沾沾自喜的偷笑间，婢女过来唤她进殿里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本宫立刻就回的！”被扰了兴致的褒婼一路都不如意地喋喋不休。
“怎么，连本宫亲自登门造访也算大不了的事么！”申后端正威严地坐在殿上，还有差点当上太子妃的青苾也在一旁侍候着，听见她的絮叨一脸愠色，“婼嫔现在好大的架子啊！”
“原来是王后娘娘……”褒婼慌了手脚连忙叩拜，“娘娘大驾光临恕臣妾有失远迎……”
“远迎？”申后冷冷地一哼，“怕是请不动婼嫔的！”
“岂敢……”褒婼顿时没了底气，面色如霜打后蔫了的茄子，“不知娘娘来此有何训导？”
“本宫问你，褒姒到底是何许人也？”
“褒姒？”褒婼低头小心窥探了眼她的神色，“褒姒是褒侯夫人买回来的女奴……”
“你说的是实话？”申后黛眉一挑，冷眼横她。
“回娘娘的话，褒姒确实只是一女奴，在娘娘面前臣妾不敢说假话……”
“她家中可有什么亲人？”
“亲人？没……她进褒侯府以前是住山上的，有亲人也早没什么来往了……”
“那她在你褒国可还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人么？”
“……”褒婼听得心里直打鼓，王后这是要问什么。
“嗯，”申后正了正声音，“实话告诉你，那妖女拐走了太子，本宫现在急着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娘娘不会认为褒姒会带太子去了褒国……”褒婼嘟哝着更感到可笑，傻子才会做这种蠢事！
申后不悦地板起脸：“本宫有这么说过么？你倒是很聪明啊！”
“臣妾不敢……”褒婼怯懦地惶恐跪地，“褒姒其人不大爱与人亲近，总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倒是和我褒国世子有点……”
见她话说一半忽然闭了口，申后反而更为注意到她话中欲盖弥彰的字眼：“你说褒姒与褒国世子……如何？”
“娘娘，褒姒这女子迷惑男人的手腕可是相当高，想当初在褒国，她与世子走得可近的呢！”褒婼说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带她入府的也是世子，他们差不多可以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分的！”
听着她一番不堪入耳的言辞，申后和青苾皆是一脸的菜色。
申后终忍不住挥手打断她：“够了！谁要你说这些！”
“是……”褒婼知趣地见好就收，“幸好侯夫人英明，在关键时候将二人一刀两断了……”
“怎么你侯夫人是志在要将褒姒送进宫的么？送这么个妖孽过来迷惑大王？你们褒国安的什么心！”
“娘娘息怒……”褒婼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臣妾和褒国绝无任何企图，都是奉大王的旨意办事……”
“婼嫔，你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有今天的一切靠的全都是本宫往日的扶持，知恩图报的道理你懂？”申后冷漠高傲地斜视她，“本宫既然有能力将你扶上去，就一样有本事把你拉下来！”
“是，臣妾谨记，一切听凭娘娘训斥……”褒婼心有不甘地暗暗咬牙，表面却不得不做出听话顺从的样子。其实心里早把申后咒骂得体无完肤了，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被大王厌弃的女人，是因为子嗣才得以巩固王后的宝座，现在你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看大王怎样处置你的宝贝太子，你也等着受牵连！说不准你们母子都会被废黜，你就在冷宫里过你的下半辈子，做着把我拉下来的白日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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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 转（三）
教训完一顿褒婼后，申后带青苾回月华宫的路上，嘀咕着两个人的心头大事。
“你都听到了？”申后压着嗓子问身边的青苾。
“是，娘娘。”
“你认为如何？”
“娘娘与婼嫔之间有些话青苾听不大明白，”青苾话说得十分谨慎，“婼嫔似乎有提到，褒姒是褒国原本就打算献给大王的？怎么又成了太子宫里的宫女？”
“那是本宫接你入宫之前的事了。”申后似乎也并不大乐意提起那些旧事，“大王近年一门心思地征召各地美女入宫，旁人不敢劝，那是自找麻烦。犹记得先王在位太史令伯阳父曾占星卜卦说大周将有女祸，此祸的源头是那自称褒国先君的两条妖龙。自大王即位，本宫就一直对褒国那帮人有所防范，去年夜里星象预示女祸入宫，本宫自然要对这批佳丽中的褒国美人特别对待。”
“那婼嫔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后宫里的女人心怀鬼胎的太多了，本宫要瞒着大王解决褒姒当然需要一个万全的计策，而婼嫔又是那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本宫就如她所愿，将她和褒姒调换了身份。”申后提到褒婼就一脸轻视和不屑，“你也看到了，一个连说话都不知道分寸，善妒又没什么谋略的女人本宫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倒是褒姒，本宫原以为将她贬为宫女下一步就好对付了，毕竟在天子的王宫，弄死一个奴才要比妃嫔容易得多，可那些日子突然没了她的动静，本宫也暗中查探许久，就是没有想到会在宜臼宫里……”
“看来太子不肯泄露褒姒的行踪，是有意要藏着她……”青苾怅然若失。
“宜臼现在下落不明，从婼嫔嘴里好像也套不到什么……”
“青苾也觉得婼嫔既然嫉恨褒姒，实在没有理由要为她隐瞒什么，而且照她说的，褒姒还和褒国世子……”青苾自知提到这一敏感话题，下意识地抬眼一瞥申后的反应，“由褒侯夫人这么一破坏，褒姒对褒侯一家一定有恨，她在褒国也可以说是无亲无故了，回褒国是不可能的。”
“那线索就这么断了……”申后进了月华宫正殿忧心忡忡地坐下。
“都是青苾的错……”说着青苾又要垂下泪来，“要不是青苾与太子的婚事，也不会逼得太子走上这条歧路……”
“不许再胡说！”申后心疼地责备，“你一向乖巧聪明安分守己，哪里是你的错，还不是褒姒那个狐媚子，她勾搭上了多少男人，简直不知廉耻！”
“娘娘……”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宜臼……”
两人正双双忧容满面，王子伯服未经通传径自进来了。
“母后，还在为王兄担心？”伯服参拜行礼。
“能不担心么，这可是冒犯你父王的死罪啊！”
“儿臣今天为母后送好消息来了！”伯服勾出耐人寻味的阴险笑容。
“可是有宜臼的下落了？”申后精神一振。
“王兄在民间有一些关系亲近的朋友，这些儿臣也都是知道的，儿臣在这些人周围分别安排了眼线，秘密来报王兄携褒姒去了前任司空陆绍荣家。”
“真的吗！”申后和青苾异口同声地惊呼。
“千真万确！”
“那娘娘快派人暗中前往！”青苾迫不及待地提醒道。
“嗯。”申后沉默思索了片刻，“陆绍荣不是两年前督建瑶台被查出收受贿赂使用劣等木材而被革职的么？”
“母后有所不知，此人与王兄交好，东窗事发的时候是王兄替他求情才令父王免了他的死罪，现在已经退出官场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了。”
“原来是待罪之身……”申后心中全有了数，“宜臼对他有救命之恩，怪不得他敢冒着杀头的风险收留宜臼他们。”
“母后既然要去寻找王兄，不如就让儿臣去。”在伯服看似善意的请缨下心里却打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算盘。
“这……”申后内心浮过一丝顾虑。
“王兄造成今天的局面很显然他已经是破釜沉舟不打算回头了，他一向警觉固执，派任何外人他都不会信得过，只有派儿臣这一母同胞的弟弟去才能让他先安下心，之后一切的事情才能慢慢谈。”
申后听得心动了：“也好，伯服你收拾一下早些动身……对了，宜臼的消息你可曾告诉过别的什么人？”
“母后，现在这可是关乎王兄性命的大事，儿臣岂能擅自走漏风声！”伯服大义凛然说得煞有介事。
“你做的很好，记住，出宫要小心，别被他人发现了行踪，千万不能让你父王知道！”申后对他寄予厚望地嘱咐道，“答应母后，一定要在你父王找到他们之前把他们劝回来认罪！”
“儿臣遵命，定竭尽全力不负母后的期望！”伯服合掌允诺，“母后在宫里静待佳音！”
青苾一直默默注视着这对母子的对话，王后让伯服去找宜臼，她总感到有不妥，但又说不上原因，只能在心里隐忍着自己的不安。
“儿臣告退。”伯服行了跪安礼从容不迫地出去了。
伯服走后不久，青苾亦向申后请辞：“青苾也先退下，不打扰娘娘清休了。”
“嗯。”申后闭眼允了她。
走到正殿外空旷的花径，青苾远远看见有人站在那儿似在等她。
“王嫂！”是伯服用阴阳怪气的调调叫她。
“王子是在叫何人？”青苾愣了会又装作平静地回应。
“当然是我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了！”伯服戏谑笑着走近了她，“刚才在殿里嫂嫂使的眼色不就是在暗示让伯服留下么？”
注：
1司空：西周始置的官名，掌管土木工程建设，也主管礼仪、德化、祭祀等。
………………………………
辗 转（四）
“宜臼，”我食指轻点他的手臂小声唤着他。
他睡在我身旁，是的这几夜我们一直同床共枕，却没有丝毫越轨，多半是我被他抱在怀里睡过去，他不贪心，只因他太珍惜我的身子。
虽然已经有了半分睡意，但他还是睁了双眼，温柔地问我：“怎么了？”
“今天不是说会向陆大人辞行的么？”我想着白天我们商量好的话，“我们该启程继续赶路了……”
“你的身子才刚好，怎么这样心急呢？再多住两天作些休息也好。”
“我们打扰他们有些日子了，如今我的身子已经无恙，再多逗留对我们，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焦灼地面露一丝难色，“在这里多待一天，我的心里就多一分不安……”
“我明白，”他微笑地握紧我的手，“你担心什么我都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怕，因为有我在的。”
我被他的深情堵住了嘴，不再说什么了。
他将我的头枕上他的臂膀宽慰我：“娘子，你想的为夫都想到了，今日我真的有和绍荣请过辞。”
我瘪瘪嘴回应他的耍嘴皮：“油腔滑调！”
他疼爱地轻刮一把我的鼻尖：“三日后是绍荣爱儿的生辰，绍荣留我们再住三日吃过他们的寿酒再启程。”
“唔？还要三日？”我忧心地皱起眉头。
“人家一番盛情难却，过分推辞就显得我们傲慢无礼，轻视了他们。民间不是还说喝小孩子的寿酒能讨个吉利？”他坏笑地凑近我耳边，“我想讨个吉利，什么时候你也给我生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呢？”
“……”我脸霎时羞成滚烫的一抹红，可怜在他怀里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不敢再看他的眼。
“说笑的呢！”他看了我的窘样将我甜蜜地搂得更紧，“虽然心急，但我还是知道分寸的，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说好了，三日后就走？”我躲在他的胸口偷偷笑了。
“一定走，相公我听娘子的！”他下巴轻柔的蹭了蹭我碎发遮盖的额头，“不早了，睡。”
“嗯。”我听话地闭上双眼，在一阵满足的幸福和温馨香气里安睡。
翌日我去陆府的花园散心，看到陆夫人带着她将满五岁的娇儿在园里扑蝶嬉戏。
“夫人。”我知礼地打过招呼。
她抬头见了我微微一愣，不多久又展开笑颜：“褒姒姑娘醒得好早啊，昨夜睡的可好？”
“谢夫人关心，昨晚褒姒睡得很香。”我点头回答，“多谢陆大人和夫人这些日子以来的招待。”
“姑娘跟我们客气了，太子殿下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整个陆家的大恩人了，我们回报的只是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呢？”她谦恭地婉言拒绝我的谢意。
正说着忽见到有一身影从长廊尽头一晃而过，走得很急，随后是陆绍荣面带惊慌地出现，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拱手作揖，接着追随刚才那人出去。这一前一后甚是奇怪。
我正纳闷，陆夫人表情不自然地解释道：“相公今天有客人，想是客人不认得路走错地方了才显得匆忙。”
“哦。”我无心地喏了一声，心里思量那身影怎会觉得分外眼熟。
“褒姒姑娘，我去看看情形，或许会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她礼致地向我赔罪，“恕我先失陪一下了。”
“好。”我不介意地朝她颔首。
“我家这小狼崽子顽皮得很，”她笑盈盈地觑了眼花丛里正玩得尽兴的孩子，“有劳姑娘帮忙照看下了。”
“没事的。”我温婉地摇摇头，“夫人放心好了。”
她俯身鞠了一躬，寻着她丈夫的方向出去了。
我看那孩子无忧无虑的天真模样，忍不住心生爱怜。他只是玩自己的，也没怎么像陆夫人说的那样顽皮。
我独自赏起园子里满树的木棉花，那一道摄人心魄的红，比血还凄艳。
“姐姐！”身后有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叫我，并感到一双小手用轻微的力道拽我的衣袖。
我转了身，看到他抬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地望我，忽然一朵小花伸到我眼前：“送给你！”
“给我？”我惊喜地一时语塞。
“嗯！”他讨喜地笑开，“娘说花是要送给漂亮女孩子的，姐姐戴上她一定很好看！”
谁被一个小孩子这样夸心里会不甜呢？我由衷地舒心一笑，接过他手里的花，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谢谢你哦，你好乖！”
他两只小手紧扣地攥在一起竟有了一些羞赧。
“对了，快过生日了小寿星？”我忽然想起便心情愉快地问道。
“没有哦，还要过老久才到生日呢！”他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姐姐要是能陪我过生日，我一定采下大把的桂花送给姐姐！”
“桂花？”我惊得说不出话，现在正是盛春，他的生日怎么能采到桂花？
“是啊，每年过生日园里的桂花都开得好多，好香的呐！”他亲昵地挨着我的纱裙撒娇，“姐姐陪我过生日好不好啊！”
我再也听不见他娇声的粘昵，头像被巨石砸过般嗡嗡地发晕，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想不透，陆绍荣不是告诉宜臼三日后就是这孩子的生辰，怎么又会变成了金秋八月？陆氏夫妇为何骗了宜臼骗了我……
思绪纠结中我猛然惊心地灵光乍泄，那个鬼祟的身影……是伯服！
………………………………
辗 转（五）
陆绍荣如约来到镇上的一家酒楼门外，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有一随从打扮的男子走到他面前，问也不问就直接说道：“陆大人，我家主人已在厢房恭候。”
“我知道了。”他面无表情地进去，上楼，越走越隐暗，拐到最内侧的房间推门而入。
“大人，你来了。”圆桌那头坐着一人正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大人认识我？”
“拜见王子殿下！”陆绍荣双膝跪地而拜，“让殿下久候草民自知有罪！”
“大人将王兄和父王的妃子照顾得很好，理应有功呐！”伯服端起酒杯停在了唇边。
“草民……”陆绍荣心里惊慌了不少，却逼着自己强作镇静，“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大人是在本宫面前装傻了？”伯服阴险的眼忽然直直逼视他，“我想大人一定还不知道，王兄身边的那位美貌女子……她可是父王枕边的人啊……”
心顿时闷声地一沉，陆绍荣怎么也不敢相信伯服口中所言是真的。
“王兄干了傻事，拐跑了父王的女人，大人也是官场上跌爬过的，不会不知道这罪名有多严重？”伯服唇角一条，邪魅地笑了，“大人可以不作任何回应，也大可以堂而皇之地说此事与你无关，你站得直行得正不怕有麻烦找上你，可是你却怎么也改不了，你宅子里藏了两个最不该藏的人这一事实！”
表面依然平静的陆绍荣内心早已被伯服激起了轩然大波。
“大人，本宫不得不告诉你，父王旗下的军队已经在全国通缉王兄了。”伯服一眼就看穿了他眼里的畏惧，“只要我在背后轻轻帮一把，三千周甲的铁骑不需多久就可以出现在你陆府的门外了呀！”
“殿下和太子是兄弟，何苦如此咄咄相逼……”
“本宫逼他了么？”伯服冷笑，“这回是他自掘坟墓，本宫可是看在兄弟的份上特来劝他回宫面圣，亲自向父王请罪乞求从轻发落来的，若是真被兵将五花大绑地带回去，父王可是会扒他皮的！”
陆绍荣听得心惊胆战不敢再还言。
“也不能怪父王不念父子之情太狠心，自己的女人做了这样的丑事，天下的男人谁能忍下这口气？更何况还是跟自己的儿子！他是大周的王，面子上要比任何人都挂不住，你说他会放过他们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结果，陆绍荣根本不必抱乐观的侥幸。
“到时候，人是从大人府上搜出的，你还能逃脱得了干系？”伯服悠然起身，背对他兀自把玩起喝空的酒杯，“父王最恨不忠的人，他们二人已经背叛了他，你这暗中帮助他们的人，对父王也算是背叛了……”
陆绍荣心惊肉跳地听着，自己还蠢到错将宜臼他们当作夫妻，让他们二人同住一房，同睡一床，这不是为他们背叛天私通情提供了香床暖榻？一想到这他脊背就不禁汗涔涔地发凉，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抽死自己。
“本宫知道大人对王兄感恩，不愿做忘恩负义的不义之人，可是私藏要犯是要夷灭三族的，这就可怜了大人家中的父母妻儿！”
伯服一语中的，轻易就攻下了陆绍荣心里最深的防线。
“对了，听说令郎还不曾年满五岁？”伯服故作惋惜的痛苦表情，“啧啧，太可惜了……谁家父母不疼儿，大人可要想清楚，用你一家人的性命保他们二人，为了报恩做这样大的牺牲，值得么？”
陆绍荣的牙齿在战战兢兢地哆嗦，他矛盾，他挣扎，最后他还是自私地选择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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