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梦--红颜阁·媚姬系列特别卷-第1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此时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我会心一笑：“是，大人慢用！”

　　　　他能自觉用膳当然是好了，想着若是我和他这番畅谈无形中成了他的开胃小菜，那我今日代替双成来送饭也功德无量了。

　　　　我不想沉默伫立一旁看着他吃，这样彼此都是会不自在？故而转身私下张望：“大人不介意蝶姬参观你的书房？”

　　　　“你若是想看就随意。”身后他依稀吃得津津有味，回答得也很大方，“不拆屋子就好。”
………………………………

【第一季·梦里烟云】：卷　耳（十）

　　　　不拆屋子就好？

　　　　他当我是什么人？我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当着他堂堂周公大人的面上房揭瓦？

　　　　不过既然有他此话作保，我也能放开步子四处徜徉。想起曾几何时我和蜻蜓为窃取机密千方百计想进他书房，技穷到连爬屋顶的活儿都用上了，谁能料想，今时今日我竟能轻松出入自在观赏。顿感时过境迁造化弄人，眼下无论是我的身份，亦或是我与周公旦的关系，都不可同日而语。

　　　　走至他连着两排的香柏木书架旁，我仰望卷帙书海，没话找话说着：“大人，你的书好多啊！”

　　　　“多么？”他倒还挺有兴趣回答我这乏味的问题，“这只是我从镐京太师府挑选带来十分之一的量而已。”

　　　　我顿时有种惊雷劈过的错愕，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头：“你平时要看这么多书么……”

　　　　他的不以为意在唇边凝成平淡的微风：“人活在世上，犹如沧海蜉蝣，多知道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

　　　　我是真无话可接了，撇撇嘴转回身，径直再往里走。隔着半重锦帘窥见一方矮小几案，案上用绸缎罩着一物。好奇上前，蹲跪在案旁，见身后他目睹我一路走来也无异议，便大胆掀开绸缎想一探究竟。

　　　　罩在缎下的，是一张形态雍容娟秀，通体髹黑漆的紫檀岳尾琴。鹿角灰胎，琴身缀典雅冰纹，弦亮如光线，真是把好琴，只看一眼就让人喜欢上了。

　　　　只是眼里看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觉在弦上，遂垂眸将琴弦细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咦？”数完我的疑惑也跟着出现了，我半侧头问道，“向来不是五弦作琴么？大人的琴为何会有七弦？”

　　　　错觉么？他嘴角的笑泛起，俨然像个未知的谜：“因为这不是一般的琴。”

　　　　“怎么就不一般了？”我当然是会问下去的。

　　　　“这把琴，是由一个非凡之人送给本公，琴上多出的那两根，不仅是弦，更是一种警示。”他说着我似懂非懂却也无从捉摸的话，谜样的笑容愈发神秘，“它们会时刻提醒本公，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我仿佛已被卷入某个深不见底的旋涡，看不到，猜不透，逃不出。唯有将目光放回琴上，凝在那两根多余的琴弦，色泽银白，比另外的五根弦更细、更亮、更夺目。依稀有种时光交错的华丽，见弦如见月光照雪，顿觉心澄如镜思绪清远。

　　　　“这两根弦看起来好特别啊……”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去弦上，抚摸时丝滑的触觉微凉如水，再信指轻轻一拨滑过二弦，弦声似低语和幽咽，听起来竟有种催人泪下的错觉，心不由隐隐作痛，“弹起来声音也不同凡响……”

　　　　“你听出什么来了？”回荡在房里的琴音，迂迂绕绕，带出他轻缓的话语。

　　　　“我好像听到……”蹙了眉头，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我想捕捉却又心有畏惧，“有个女子在哭泣的声音……”

　　　　“看来弦音是因人而异的，不同的人总能从中听出不一样的感受。”他没有正面肯定或否定我的回答，只是沉下语气，如同沉下的侧脸，阴郁之色若隐若现，“关于这两根弦的来历，有一段很长，也很耐人寻味的故事。”
………………………………

【第一季·梦里烟云】：卷　耳（十一）

　　　　“故事？”我立马来了精神，倏地站起来，回头表现出无限的好奇，“是什么故事？”

　　　　目光交会时，他自眼尾上扬出一抹摄心的魅惑：“你想知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想知道我还能这么全神贯注竖起耳朵等着你开口？

　　　　“当然想知道！”我低眉顺眼作出一股委屈劲儿，妄图以此激发出他心底的些许怜意，“之前总是蝶姬讲故事给大人解闷儿，也是时候换大人来讲给蝶姬听了？”

　　　　“好啊。”他抬手整衿，样子是做得一本正经，却藏不住嘴角得意的邪笑，“你想听的话就拿你编好的曲谱来换。”

　　　　“……”面对他如此无赖的行径，我无话可说。

　　　　“本公知道谱曲绝非易事，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做好的，不过可以给你个特许。”他或许是从我纠结的眼神里看出了怨言，又大言不惭说起自认为动听的体恤话，“准你再遇任何疑惑都可随时拿来与本公探讨，本公能帮你解答的一定解释到你懂为止。”

　　　　他的话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想笑，是因他能亲口许我随时来找他，而不用我再挖空心思想着来见他的合适借口，不错，省事了。但至于想哭，是他似乎完全忘了整理诗歌好像是他的任务？他只是几天前才托我代劳其中的曲谱部分而已，怎么一转眼就成我的天职了？而他呢？只是个辅助？

　　　　“大人和姑娘都在啊！”当我心里还在为周公旦的阴险手段暗自怨念，双成捧着她一贯的笑脸乐滋滋地进来了，“正好，奴婢刚打了几枚熟透的蟠桃，送来给大人饭后解渴。”

　　　　我背着周公旦朝她斜去意味不浅的眼神――你很意外？干吗装得好像不知道我在这里一样？之前谁说自己忙得不可开交非劝着我来替她送饭，还信誓旦旦保证说送完葙蘩苑的饭就“尽快”来接替我，居然这会儿倒有闲工夫去采桃了，敢情送完饭还去花园里溜完一圈才舍得回来？你果然出现得够“快”啊？

　　　　她明明看到我眼神有多鄙夷，转脸视而不见也就算了，竟还故作镇定笑得更是灿然：“这些桃儿都是新下的呢，可新鲜了！姑娘也过来尝个！”

　　　　“对，蝶姬是该尝尝。”我还没作表示，周公旦倒是帮着双成劝我，不乏有点自卖自夸的味道，“双成种的桃怎么也算是我们洛城司一绝了，换做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

　　　　“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他揪住我不屑的口吻敏感看我，“你尝过？”

　　　　“呃……”猛然发觉自己失了口，都怪刚一时郁闷，嘟哝得也没好气，连自己是在跟谁说话都忘了。

　　　　“哦，是这样的大人，早在姑娘进府没几天，双成就趁着去看望姑娘的时候特地采了几个送去给她品尝过了。”双成见我尴尬无措，忙笑嘻嘻地帮我解围，“姑娘当时还一个劲地夸好吃呢！对么姑娘？”

　　　　说完还冲我挤眉弄眼打暗示要我附和，我顺势反应过来：“嗯……对！双成这么贴心，有好吃的当然早就想到我了！”

　　　　他凝眉望着双成怪里怪气的神情再看看我不自然的对答，眸色里写满了怀疑倒也没再说什么。
………………………………

【第一季·梦里烟云】：卷　耳（十二）

　　　　“双成，董宗伯的伤势如何了？”

　　　　闲聊时周公旦不由想起些正事，看到双成在此也就正好提了。

　　　　“董大人？”双成回答得虽不胜认真，倒也神容舒卷，“大人每天的药都按时服用，再由奴婢为他早晚各一次推拿，他的腿已经好很多了。哦，昨个已经能下床走动啦！”

　　　　听者有心，我心里默默算来，这董宗伯出事至今也好歹近两月了，其间都未能下床？看来的确伤得不轻，怕是累及筋骨了。

　　　　“嗯，你做的不错。”周公旦很满意她的表现，眉色渐舒，“当初本公选你服侍宗伯就是念你做事心眼最细，听闻他恢复得这么好，本公也就放心了。”

　　　　“大人，有件事双成一直想问……”她话说一半仍犹犹豫豫，似在打量主子的脸色，见他无异才继续说道，“之前府里出的那些细作……听说是她们害董大人受伤的？大人可曾将她们抓住？”

　　　　我心咯噔一下，想必她提起的细作就是我和蜻蜓，为防露馅我只有伫立一旁听着，强撑着脸上的平静如水，私下也不敢偷瞥周公旦会做何神情。

　　　　“那两个诡计多端的丫头……”此话似乎也惹他胸闷，听在我耳里便能体味他不小的愠意，就差对我们咬牙切齿了，“本公本来是想将她们活捉了问出幕后主使，谁知道她们竟然不知好歹顽强抵抗！在和侍卫交手时她们其中一个受了重伤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拖着另一个也是负累，原本抓住她们是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中途有人来接应，坏了本公大计！”

　　　　呸呸呸！你别胡说八道乱咒蜻蜓，她福大命大才不会有事呢！你个乌鸦嘴！

　　　　他听不到身旁有人脸上虽不动声色，暗地里已将他咒骂得体无完肤。

　　　　“大人觉得，那是一伙什么人？”

　　　　“接近本公意图不轨，肯定不是好人。”依稀听到他嗤之以鼻的一声冷笑，“想来克商这些年，本公总隐隐觉得殷地有些人还是不安分，表面称臣，背地里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最不服我大周管制的也当属那些顽殷之人！死灰犹可复燃，本公是唯恐他们想趁我大周根基未固而少主年幼就煽风作乱，伺机东山再起……”

　　　　看着他气势汹涌一拳捶打在书案上，惊得木桌嗡嗡作响，双成面露忧色：“大人的意思，是说那两个细作来自殷地？”

　　　　能由得双成如此直白谈论国事，看来双成尚算被他视为心腹。又因为事关我和蜻蜓，我在旁也听得格外留意。话说至此，我不免在心里暗自舒了口气，好在他自负英明，暂时没怀疑上对他有异心的不光是前朝遗民，还有自家兄弟，姑且就让他错当我们是殷人也好，便于三监隐藏。

　　　　“顽殷的嫌疑最大，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原来他多少还是有些防人之心的，只是猜测究竟有几分靠近真相却不得而知，“匡扶大周是本公的职责所在，只要是想对大周不利的，不管他们是谁，本公都要连根铲除！”

　　　　他的话在我心头掀起好一阵地动山摇，我小心翼翼投去目光，内心却是惶惶不安。
………………………………

【第一季·梦里烟云】：卷　耳（十三）

　　　　“大人为国殚精竭虑，奴婢们既不会出谋划策又不会上阵杀敌，能做的，就只有尽好自己的本分。”双成自是被他凛然正气震慑得不轻，悬一缕温婉素笑，低头就去收拾案上的盘盏，“那双成就先告退，不打扰大人处理正事。”

　　　　“对了双成，多谢你们在菜里加的‘七心辅料’。”不料他竟突然想起这一茬，双成端起食盒欲走又被叫住，“本公觉得味道不错，决定赐你们每人重赏！”

　　　　“呃？”不明状况的双成听得一愣愣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旋即笑着朝她眨眨眼，提醒她此时不懂也要装懂，以免害我穿帮，只管先应着便是。

　　　　“哦……”她接过我的眼神立马意会了，慌忙俯身拜福，“奴婢谢大人赏赐！”

　　　　毕竟周公旦是大忙人，我也不甚好意思再留下多做打搅，遂也行礼拜别，与双成结伴同出。

　　　　出了书房她就忍不住问我：“姑娘，刚大人说的‘七心辅料’是什么意思？还说要每人重赏……这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赏我们呢？”

　　　　“这个你就不用多管啦！既然大人心情好，答应赏你们，你就放心收着好了！”我无限豪迈勾住她肩膀轻拍道，得意过头就等不及给自己吹捧，“不过要记得，这赏可是我给你们讨来的哦！”

　　　　她斜扬起柳眉半信半疑：“你给我们讨的赏？”

　　　　“对啊！不过我不贪心，也不用你们怎么谢我，只要……嘿嘿……”我趁她不备，在她嫩滑的小脸蛋儿上轻刮一指，贼笑得像个好色之徒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其实只是想逗她而已，“只要你下次多挑几个水灵灵粉嘟嘟的大蟠桃孝敬我就好啦！”

　　　　“哦！总算被我看穿你了！”她手指着我，嘴巴张成一个夸张的圆，“刚在大人面前一副温文尔雅的乖模样，他盛情请你吃你还跟他客气，这下倒主动开口管我要了？原来……我们娇滴滴羞答答的蝶姑娘不是不想吃，而是当着大人面不好意思有失端庄，其实在她心里呀，对我的桃儿垂涎已久了！”

　　　　“别这么说嘛！”我被她调侃得可难为情了，一把揪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指我，“我还不是心疼你种了那么多桃，也不见大人怎么享用，这一转眼时节过了，吃不完全烂了岂不可惜？”

　　　　“这个啊……犯不着担心啊，我种了这么多年的桃，自然有我的办法！”她对我所谓的“好意”一脸不屑，更信心满满回想起过往种桃的种种经历，“以前我种在太师府里的桃等熟透的时候，按照惯例大人会挑选品相好的献进宫给大王、太后和太王太后他们品尝，还有些呢就分赏给府里的下人，剩下来的就交给我，我拿它们来酿蟠桃蜜！”

　　　　“蟠桃蜜？”好新鲜的词儿，我从来没听过，“那是什么东西？喝的？”

　　　　“是把桃肉萃成浓稠的汁儿，再酿制成醇香的蜜酒，封坛贮藏可以存好久都不坏！”她绘声绘色说得可传神了，几乎每个细节都能让我联想到与之相应的画面，“夏天掺些碎冰，清热消暑。等冬天的时候拿出来煮温热了喝，保证你暖到心窝子！”

　　　　“听着好像很好喝的样子……”我忍不住咽下了积攒半天的口水。

　　　　“酸甜可口当然好喝啊！最重要的是它不光好喝，对女子来说还是滋补养颜的秘方呢！”她早看出我心痒难当，却还故意要将我的好奇心勾。引到极限，“而且酿蟠桃蜜的过程还很好玩儿！”

　　　　“真的吗？！”我果然还是不负众望地上钩了，急不可耐挽着她手臂，“你什么时候酿啊？我也要学！”

　　　　“嗯……”她煞有介事地仰目想想，“算算日子应该快了，到时我叫你！”

　　　　“太好了！”
………………………………

【第一季·梦里烟云】：寻　音（一）

　　　　时隔十日有余，我再次伫立周公旦书房。晴光透窗，于他手中一一翻过的帛书，被光亮照射出细腻柔滑的质感。

　　　　“大人，这五首就是我先挑来试作的曲谱，拿来给你过目。”我静观他聚精会神的目光在帛上字里行间游走，轻声探问，“都是取自东土的诗歌，大人看是否合适，哪里不妥我再回去改？”

　　　　他不愧是精通音律的雅士，我用外行人看不懂的乐符标记的曲谱他都能精准辨识，读罢点头认可：“不错，的确是东方的曲风。”

　　　　“蝶姬是按民间最普遍的唱法来作谱的，即是原汁原味的民间歌谣。”我知道他眼光挑剔，所以在把这几首谱子呈给他之前心里一直都不踏实，“只怕大人会嫌它粗鄙俗气，难登大雅之堂？”

　　　　“如果强求它们附会雅乐那就不是纯粹的民风了，又如何依靠它们来体察民情？”他不以为然将丝帛掷回我手边，说出的话让我安稳多了，“本公要的就是各地自成特色的风格，你就照着作。”

　　　　我拾起丝帛工整叠好：“是。”

　　　　“你是出自东方的乐人，对东土诗歌驾轻就熟，本公自然无太多担心。”他本是出言赞我，不敌那藏于眉峰的忧色愈发显露，“真正让本公担心的是，你可能不甚了解西土民风，而且一个人的阅历总是有限的，要你谱出所有的诗歌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大人放心，这对蝶姬来说也并非难事。”我笑出不胜自信，因为这个问题不等他提及我就早已深思熟虑过，“我不会唱的，不代表就没人会唱啊！”

　　　　他唇角勾勒几许悬而未解的迷惑：“你会怎么做？”

　　　　“大人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眉飞色舞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切已在我掌握之中，“我可以带着那些我没听过和不会唱的诗歌回璇霄丹阙，找坊里那几位擅长歌艺的姐妹，询问她们可会，洛邑这么大，只要有人会唱，我就能依着她们的唱法把曲子记下来。”

　　　　他专注望我，渐渐浮出水面的笑容恰似这秋日的阳光微暖：“本公就知道你果然有办法。”

　　　　“那当然了，大人就等着瞧好了！”我微微弯下腰两手气壮山河地撑在他书案上与他双目对视，如同把它看做是一场我和他之间的赌约，“蝶姬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大人选我来帮你谱曲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好，有志气！本公拭目以待。”与他平静的脸色相比，勾起的嘴角显得那么邪魅，“今日起就特许你随时出入洛城司，以便采集曲谱。”

　　　　◎◎◎◎◎◎

　　　　◎◎◎◎◎◎

　　　　“哟！这是哪来的美人儿呐！”

　　　　多日不见的丹美娘还是那么眉目妖娆风情万种，我刚到门口她就拿出艳煞百花的笑靥相迎。风韵犹存，她那爱摆架子的脾性也丝毫不改，收了那么一大笔好处转眼就装不认识我了？

　　　　“美娘你如此健忘，连我都不记得了？”我不慌不乱，低下头干笑着调侃起她虚伪的热情，“都说贵人多忘事，美娘见过的女子无数，不记得我这个匆匆过客倒也不奇怪，只是纵然美娘能轻易忘了我，也必不会忘了一夜之间赚获万金的那场好梦？”
………………………………

【第一季·梦里烟云】：寻　音（二）

　　　　势利清高的丹美娘，嘴边的笑依稀犯僵。心思流转在她的一双美目，当她发觉事隔多日再见我时，我已非当日管侯面前唯唯诺诺谦卑胆小的舞伎，与她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旋而换了一张自以为亲切而在我看来却一样虚假的嘴脸：“记得，怎么能不记得？不就是被管国侯爷带来我这，那天夜里为周公大人和三位君侯献舞助兴的蝴蝶姑娘么？这么貌美又才艺出众的姑娘，美娘我怎么会忘了？我那都是说出来逗你玩的！”

　　　　“美娘你记着，侯爷已经警告过你，不可提起我是他从管国带来。”既然她一时失言忘了禁忌，那只好我再提醒她一次，“我，是自小在你坊中献艺的乐伎，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来历。”

　　　　她怔着看我一字一句说得尤为认真，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眉眼冷峻口气阴沉的管侯，更不自然地赔起笑脸：“是是是！瞧我这心直口快的……姑娘放心，美娘我以后呀，一定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那就好。”我莞尔一笑，收起方才的冰冷，反正没兴趣再和她闲扯下去，“今日我来是奉周公大人之命，想请璇霄丹阙帮个小忙。”

　　　　“哎呀姑娘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姑娘现在可是周公大人的御用舞姬，才一阵子没见，瞧瞧这脸蛋儿，滋养得更水灵了，还有这身份、气度，果真是非比寻常啊！”她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得一发不可收拾，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醋喝多了，酸不溜丢的，就是隔着十道城墙也都能闻出这话里的酸味儿，“难怪我刚才一眼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里的天仙下凡来了，敢情是我璇霄阙里飞出的金凤凰，贵客一来怎能不蓬荜生辉呀！”

　　　　“美娘，客套的话我们就不必多说了，还是先说正事？”心里再如何烦她，我仍保持着嘴边优雅的笑容，“来意我刚才已经表明，我是奉周公大人之命前来，想请璇霄丹阙帮个忙，不知美娘可愿卖大人这个面子？”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她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谦卑姿态，“大人请我们帮忙是看得起我们，只有大人能给我美娘面子，岂有我给大人面子的道理？”

　　　　我挑起眉梢，掩藏住心里的反感：“那美娘的意思是答应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姑娘尽管提。”她说就说了，还拍着胸口爽快明誓，“我美娘和璇霄阙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愈发看不惯她的虚情假意，只想尽快支开她，“我今日来既不要你们上刀山也不要你们下火海，只是特别要见坊里两位姑娘――莺歌和燕呢，敢问美娘，她们二人可在？”

　　　　“她们啊？”一听我不是来找她的，她竟有些备受冷落的不快，“都在，姑娘等着，我去叫她们过来。”

　　　　美娘离开后没多久就把莺歌和燕呢带来了，当看清来此指名要见她们的人居然是我，她俩不由面面相觑了一番，都甚感意外。

　　　　“我想我不用再自我介绍了？”我整理出一脸和容悦色走去她们跟前，“你们不用觉得奇怪，今天我来找你们是受周公大人所托，不是来与你们切磋才艺的。”
………………………………

【第一季·梦里烟云】：寻　音（三）

　　　　虽然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她们对我心存芥蒂似乎一点儿也没减轻，眼神躲闪着始终不曾直视我。她们对我的这种畏惧，不知是源于此时身为周公旦御舞人的我身份尊贵了，她们不敢得罪，还是被我酒宴上的舞艺所折服，不敢再小觑了我，总之再不见了初见时的那份尖锐和嚣张。

　　　　“周公大人让你来找我们？”终于还是燕呢忍不住先开口和我说话，目光还是怯怯的避免与我交会，“为什么……”

　　　　“因为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