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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东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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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是也想来一支?”傅衍坏笑着抬眸睨她一眼,咬词暧昧,“我怕你一针下去,我禁不住你折腾呀――”

    苏茶先是不明所以地愣了愣,然后一下子想到刚才送药那人下流的话,陡然意识到什么,她脸蹭地一下就红了,低不可闻地骂了一声:“不要脸!”

    傅衍丢了手中空掉的针筒,长臂一伸,重重将她拖到了怀里,脸蹭着她的脸闷闷笑,“我要真不要脸,刚醒来就该三两下办了你,也不瞧瞧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我要是一个把持不住犯了罪,那也是你诱…奸我……”

    轰隆,苏茶感觉整个人都被烧了个透。

    她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了,四处在找你,你快回去!”

    “傅明旭可不是我爸,”傅衍握着她软软的指尖揉捏,眼神变得寡淡,“他的那套,骗骗那个蠢货还可以――哦对了,现在骗你好像也蛮受用……”低头在她酒窝处撮了一口。

    “他好吃好喝供着你,还好心给你提供工作,是要让你做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苏茶习惯性结巴:“没、没什么。”

    “嗯?还学会撒谎了?”傅衍抬起她的脸,眼神危险地眯了眯,笑起来,“你不说我也知道,瞧着你这张脸我就知道了,坑蒙拐骗的最佳利器。”

    苏茶害怕他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抗拒地要从他身上起来,却又被傅衍一下子拦腰抱住了,他蹭着的脖颈小声安抚,“是我吓到你了?你很怕我对不对?”

    苏茶挪开了眼睛,摇脑袋。

    “这么委屈地摇脑袋,那就是真的怕了。”傅衍颇有些为难地揉了揉额,他一只手掌着她,另一只手伸往自己的包里,边掏手机边无奈地说,“既不肯说实话又要口是心非,看样子,你是希望玩点有趣的拍照游戏……”

    “我不要拍奇怪的照片!”往事历历在目,苏茶当场吓白了脸。

    “不拍也可以。”傅衍爽快地应下,指指自己刚才昏迷时被她打红的半边脸,狭长的丹凤眼含笑睨着她,无辜地说道,“不拍照面的话,就得好好安慰安慰我的脸……用这里。”

    指尖暧昧地点了点她依旧红肿的嘴唇。

    。。。

    。。。
………………………………

第024章

    “你亲我一下,我就既往不咎。”傅衍指了指自己的脸,对苏茶说。

    苏茶不肯动。

    他不耐烦:“又愣着了?刚刚啪啪打我脸的时候不是挺凶的吗?”

    苏茶涨红脸狡辩:“我打的不是你。”

    傅衍轻笑了一声,捏着她的下巴撮了一口,苏茶挣扎,他也如愿松开了她,起身去饮水机处倒水,边道,“跟你争这个没意思,横竖现在是我掌控这具身体,那个蠢货也没机会找你算账了。”

    苏茶心里一惊,仍然不可置信,“你、你们……”

    “放心,我不是精神分裂,不是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他倒过来两杯水,塞了一杯在她手中,冰凉的指尖轻轻蹭着她微白的脸蛋,“我有完整的思维,有正常的理智,知道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人不能伤害。”

    “我不会伤害你,小茶。”他低头喝了一口水,出轻微的吞咽声,灼灼的目光直视着她。

    苏茶莫名其妙开始心跳加,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摆,呼吸都在这一刻屏紧了。

    “可傅明旭就不一定了。”

    他补充。

    苏茶脸色一变,快跳出喉咙的心一下子狠狠被击回原地,毫无悬念地反问,“你说什么?”

    傅衍闷闷地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同情而怜悯,像是看着一只掉入陷阱的无辜小动物。

    半晌,他冷声道,“让我来告诉你,那个你心怀敬畏与感激的男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骗子,唯利至上,不择手段/。这种人如果丢给你块面包,那一定是算计着能够引来更多猎物,而不是出于对你的怜惜。”

    苏茶反驳,“你口中惟利是图的男人,是你父亲。”

    “我说了他不是。”

    谈话没办法继续了,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苏茶开始转移话题,“你最好还是去看一下医生,那种药用多了不好的,而且,你总不能一直用药,总有、总有大耗精力的时候——”她言辞闪烁。

    “你舍不得我?”傅衍掰过她的脸,笑得极坏。

    苏茶脸一烫,闪躲着别开眼却没了声音。

    她不知道傅衍算不算是那只哥斯拉体内的另一重人格,尽管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不共享记忆,但是却实实在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可如果傅尧真的是多重人格,那必定是由于经历了什么极具冲击力的事情所致

    因为只有当外界对人体造成的伤害达到了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在低于万分之一的几率下,意志力强大的个体会铸建出另外一个或多个坚强高大的人格来保护自己,从而将那个受尽欺凌的弱小的自己锁进角落。

    可这在傅尧傅衍身上又讲不通:因为很明显,这两人战斗力并不存在强大弱小之分,半点也不象是受过欺凌的样子,更不需要一方的出现来保护另一方,反而彼此容不下对方。

    “很晚了,你困了就睡吧。”傅衍看了眼手表,见苏茶睡眼朦胧,笑着提醒。

    “你呢?”苏茶急忙道,“那你快点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公司报到。”

    “我就在这里。”

    苏茶猛地瞪大眼,吓得不轻,“你在这里我怎么睡觉?”

    这是单身公寓,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一张床。

    傅衍闻言无声地弯了弯唇角,没打算继续吓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睡你的,我不困。”

    苏茶还没心宽到这种地步,屋子里多了个男人还自在入睡,但这人不走她也没办法,更不敢赶人,因此只能一个人进了房间,将他留在客厅,然后把房门紧紧反锁,心神不宁地呆在自己房间里。

    结果,原本说好不敢睡的,可等到后半夜困意袭来,再三确定没有出现恐怖撬门事件之后,苏茶还是在自己床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来,苏茶第一件事就是开门去客厅,结果空荡荡的客厅内早已经空无一人,茶几上只有一张被钥匙压住的纸条,纸条上写着“早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茶几旁边的垃圾桶内,多了两支空针筒,细细的针尖隐隐见了血。

    苏茶捏紧了纸条,慌忙去拿了手机,想都没想就拨了傅尧的号码,结果却久久都无人接听。

    她盯着那两只空针筒,突然心慌起来,想:傅衍要是一直存在的话,只能不能注射药剂,以此来保持精神高度亢奋,这意味着他半分不能松懈,甚至连片刻的休息都不能有——这样的话,哪怕是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苏茶慌忙按下通话键,想也不想便问道:“你在哪里!”

    “苏小姐?”电话里是周岩疑惑的声音,“你说什么?”

    “是、是我,”苏茶吞回了紧张,小心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望,回了话,“什么事吗?”

    “是傅先生让我来接你去公司报道,咱们约的是九点钟,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该不会忘了吧?”对方语气还是笑呵呵的,却已经有点小责怪的意思了。

    “没忘没忘,麻烦您了专程跑一趟。”苏茶语气略急,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她好几次都想试探着问一问傅衍的下落,可是又不敢明说,不能让对方知道傅衍昨晚是在她这里过得夜,因为那样傅明旭也就间接知道了。

    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苏茶匆匆挂了电话,急忙洗漱好,连早餐也来不及吃,就跟着周岩去了新公司报道。

    嘉汇制药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这两年傅明旭主要将目光放在高科技产业,对于这种每年稳赚的老牌企业倒是没那么上心了,不过这种企业口碑好,名声大,福利待遇都是行业内顶尖,因此周岩对苏茶还算客气,大概是知道自己老板对这小姑娘的特殊。

    能力与经验所限,哪怕是背景再硬,苏茶也不敢进研质检等部门,于是只能凑数成了销售部的一员,有了周岩的特殊关照,销售部经理是个明白人,也没对她多加为难,就只安排她做了一些接听电话整理文件的活儿,说是让她熟悉熟悉流程再跟着跑业务。

    苏茶觉得这事儿跟做梦一样。

    半个月前,她还在那间破旧的小茶馆儿,每天做着烧水冲水的活,让人从头顶贬低要脚尖儿,可现在,她到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有固定的工资,极好的福利,接触到的都是热情向上的人和事。

    这令她仿佛重生了一次,于是对待工作愈投入认真,几天下来,竟也熟练不少,只是始终有一件事梗在她的心头: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傅衍的消息。

    她敢肯定傅衍没有回傅家,因为傅明旭这期间给过她多次电话,无疑都是询问他儿子有没有来找她;而且他也一定没有变回傅尧,否则那只哥斯拉不会那么沉得住气。

    但就是这样苏茶才觉得可怕:一个人身体的极限能承受多少剂量的兴奋剂?能承受多少个日夜不眠不休?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苏茶惴惴不安。

    这天心神不宁地下了班,苏茶照例去了夜校补习,等到上完课正式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好在公寓一带治安都还算好,从没听说过出什么事,她步子加快,赶着回家将手机充好电,以防傅衍会突然打电话来。

    结果刚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上台阶,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从台阶旁的花丛朝她扑过来——

    “啊!”苏茶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是我。”

    黑暗中,那双眼睛她却熟悉得很,苏茶急喘了两口气,掩饰住紧张颤抖道,“傅、傅衍?”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从她包里摸出钥匙,半搂着她开了门进去,房门很快被砰地一声关上。

    “你干什——”

    门口,苏茶吃惊的话还没说完,客厅的灯被打开,她就看清楚眼前人的狼狈模样,瞬间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受伤了?”

    此刻,窗外暗淡的月光投射进来,映在傅衍几乎辨不出五官的脸上,反射出一层清寒的冷光,令他看起来不像个活人,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浑身不止一处在渗血。

    “别愣着了,扶我去浴室洗洗。”傅衍反靠在门上,后背的鲜血顺着门往下流,在他脚边形成一滩血渍,看上去极其恐怖。

    苏茶险些忍不住尖叫出声,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睡的身体。

    两人靠近的时候,他身上除了血腥味的另一股味道袭来,像是汽油?又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点点时隐时现的腥咸味儿……

    浴室盥洗台前,傅衍脱下那一身又红又黑的衬衣,黏在皮肉上的布料被硬生生拉扯下来的声音,嗞嗞穿过浴室门口苏茶的耳膜,让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去看对面镜子中那张同样惨白的脸。

    傅衍双手撑在盥洗台上,手背青筋可见,汗湿的头垂在前额,他因为疼痛而激烈的喘息,后背上无数狰狞的伤口正对着她,新伤旧伤,像是一头头会张口嗜血的野兽,能随时随地扑向敌人。

    门铃突然在这时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隐隐还伴随了咚咚的敲门声。

    苏茶一慌:“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招上什么仇家了!”

    “别出声。”傅衍几步转身过来,捧着她的脸安抚说,“别怕小茶,你去把客厅的血收拾干净,然后出去开门,不会有事的放心,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茶吓得直抖,“不行的,我要叫医生,你一直在流血,我们报警吧,干脆报警——”

    “小茶你听我说……”

    苏茶哪里听得进去。

    “唔!”

    倏地,在他慌乱无措之际,傅衍低头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舌尖一点点在她唇上狠狠吮过,带着近乎血腥的侵略,直到她呼吸不顺开始挣扎,双手不停推拒,他才稍微松口,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说,“小茶,别报警,你报警会害死我的,你也不想我死的对不对?嗯?”

    “不想,我不想……”苏茶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哭着不停点头,挨着他的手都被浸透了血,颤抖着声音说,“你去我房间,柜子里的药箱……有、有止血药……”

    “乖。”傅衍又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依言去了她房间。

    苏茶急急忙忙擦了眼泪,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跑出去两下擦拭干净客厅的血迹,然后几下洗了把脸去开门。
………………………………

第025章

    门铃响了整整有两分钟,苏茶慌忙收拾干净了客厅,几步跑去开门。

    门口来的,却不是她想象中傅衍的仇家,而是一身黑色风衣的傅明旭,他静静地站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身后连一个司机或保镖都没有。

    “要不是灯亮着,我都以为你不在家了。”门打开,傅明旭持续敲门的手一顿,淡淡地瞥了眼她身上规规矩矩的工作服,问道,“才回来?”

    苏茶下意识就要点头,然后意识到不合理,立刻解释道,“没、没有,回来一会儿了,刚才上厕所去了,很、很急,所以……”那副结结巴巴的模样,倒是给她的心虚找了很好的理由,令男人觉得她是在不好意思,也没深究。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门口,苏茶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坦白傅衍在这里的事实,又觉得自己承担不起屡教不改的后果,因此心脏猛跳,如临大敌。

    片刻,傅明旭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就打算让我在这里站一晚上?”

    苏茶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很、很晚了。”

    傅明旭:“是很晚了,所以你就别再跟我浪费时间。”

    语毕一手撑开房门,他率先大步进去了,苏茶亦步亦趋跟着进屋,连个屁都不敢放,规矩得像是古代时候权贵人家的小丫鬟。

    简单地环视了一遍客厅之后,傅明旭的目光在紧闭的浴室门上停留片刻,苏茶心头一跳,眉头跟着一紧,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缓缓移开了眼神,在沙上落座。

    到底是苏茶更沉不住气,在这种近乎压抑的气氛中,她去给他泡了杯热茶,放在桌上,率先假装自然地问出了口,“傅尧回家了吗?”

    “大概是还在跟我置气,自从你搬出别墅的那天起,他就没回来了。”傅明旭语气淡淡,似乎并没将这当成多大的事,反而弯了弯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过阿尧的脾气我了解,过不了几天,等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他自然会回来。”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轻描淡写到不漏一丝痕迹,简直不像个正常父亲能说出来的,苏茶在心里微微不忿,尤其是想到此刻卧室内满身不明伤痕的傅衍,更是百感交集。

    她僵硬地在沙上坐了下来,巴不得他赶紧走,好进去看看傅衍好些没有。

    可今天傅明旭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整整半个小时过去,茶都饮了半杯,他却半句话没提离开的事,也没多跟她说两句话,反而是看到她堆在茶几上的一摞教材与辅导书,他似乎颇感兴趣,随手拿起一本扫了眼。

    “药剂学入门资料?”他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初级药理学》,狭长的眸子中带着某种不合时宜的揶揄,轻声自语,“倒是看不出来,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苏茶表情含着些许尴尬,“工、工作用得到。”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迎合阿尧呢。”

    “我没有!”

    苏茶脸色瞬变,反驳得太仓促,差点没忍住一跃而起。

    “紧张什么,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他语气轻松,大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的丝,见她浑身僵硬,面色泛白,才满意地继续道,“阿尧一直很讨厌药剂学,觉得因为学了这个专业,使得他在军校颜面尽失,没有男子气概,不过……他似乎确实在这方面有些异于常人的天赋,所以我让他进了嘉汇制药的研部实习。”

    最后一句话,男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又爱又恨,苏茶闻言在心中坏坏地想:傅尧有个屁的天赋?有天赋的,十有八…九是傅衍,而不是那只可恶的哥斯拉――那个只知道大呼小叫的哥斯拉懂个什么?屁都不知的纨绔草包一个。

    还爱欺负人!

    可恨得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就在苏茶已经有打算要跟这个男人耗到天亮的时候,傅明旭终于看了眼腕表,这时时针正好指向零点,他顿了顿,最后喝了一口茶,对苏茶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打电话给周岩。”

    苏茶如蒙大赦,恨不得立刻起身送客。

    傅明旭从沙上起身,将之前脱下的风衣重新穿上,也没让她送,而是径自朝着门口去,结果,就在他伸手拉门的时候,男人搭在门锁上的手微微一怔,指尖下移,蹭了蹭门板上几滴半干涸的暗红色液体。

    那是血。

    男人沉下的眸子狠狠闪了闪,猛地回过身,目光紧盯着那扇始终闭合的小小卧室门。

    “怎、怎么了?”苏茶强自镇定地站起来。

    “没什么,”傅明旭收回了眼神,察觉到什么,他向苏茶提醒道,“只是想告诉你,要是有了阿尧的消息,就尽快跟我联系。另外――”他语气顿了一下,话是对着她说,眼神却再一次落在了那扇卧室门上,“阿尧的心理医生跟我建议过无数次,要将他送到专业的疗养院接受治疗,我原本坚决反对,但是后来生了那么多事,我觉得作为父亲,我现在该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你不可以――”苏茶一下子急了。

    “我没什么不可以。”傅明旭猛地沉着脸上前几步,出其不意的,一只手就要重重推开卧室门,苏茶脑袋一热,慌忙冲了上前去,紧张地挡在门前。

    男人冷冷注视着她。

    苏茶不敢再欲盖弥彰地狡辩,无措道,“他、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语毕就听到了男人毫不留情的冷蔑嘲笑。

    “你见过他了对不对?我是说阿衍,那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他沉下声音问,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语气根本谈不上压迫,却令苏茶感到无比恐惧……与困惑。

    傅明旭与傅衍各执一词,都说对方是骗子,却彼此都是言辞旦旦。

    就像此刻,傅明旭冷声对她道,“阿衍一定向你说了我的诸多不好。可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吧?”他补充,“小茶,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儿子神志不清时要是对你说了什么,深情厚谊也好,义正言辞也罢,你最好都当没听见,因为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这种保证或指控毫无可信度,从法律上来说也一样。”

    说完,他搭在门把上的手松了下来,转身大步出了门,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寂静的夜色里。

    苏茶后背都是冷汗,惨白着脸浑身泛软,险些不由自主地滑坐在地上,满脑子都回荡着傅明旭刚才危险警告的一段话,莫名其妙开始心跳加。

    理智上,傅尧存在精神问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傅衍只是他自己分裂出来的某重人格,而她不但没有丝毫防备,反而毫无理由地相信傅衍的话――这原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苏茶手脚冰凉,恍惚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卧室门,入目就是大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以及床单上被他浸染得四处都是的血迹,还有小声开着的电视机!

    电视原来是开着的。

    她刚刚就贴着门,竟然因为高度紧张,而连电视开着都没察觉到。

    傅明旭难道也没听到?

    苏茶没时间再多想,急忙上前叫了两声,“傅衍?傅衍!”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应。

    她注意到散落在四周的药剂,又反复查看了一遍傅衍身上狰狞的伤口,确认全部伤口都已经被上过止血药了,而现在他又呼吸平稳,因此应该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睡了过去。

    想定,苏茶小心地将他扶正,又垫了个枕头在他头下,然后从柜子里取了一床新的空调被,给他盖上。

    在忙活完这些之后,她无意间听到了电视里的凌晨直播新闻: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快讯:今天下午十八点四十分,本市北区边港生了一起货品自燃事件,数艘药运货船被尽数烧毁,初步估计,本次大火造成的损失金额高达数十亿,涉及到c市数十家大型上市企业,目前是否有人员伤亡尚且不明,失火原因也有待警方的详细调查……”

    边港,起火。

    播音员的声音四平八稳,仅仅这两个词,就已经足够吓得苏茶脸色大变,她猛地想起了之前,从傅衍身上嗅到的隐约腥咸味儿,以及那种被掩盖在血腥之下的隐隐汽油味……

    傅衍去过海边!还接触了汽油!

    她猛地将目光转回到床上昏睡的人身上,正逢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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