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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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双双晕了过去，此时已各自被抬入屋中，柳悦清谢过后也不多问，拉着龙瑶嫣到了屋内，却见她娇躯颤抖，脸色冻得发紫，急忙将她揽入怀里，龙瑶嫣凤眼微闭，紧紧依偎着他，这才渐渐转暖。

　　　　却不料未到午时，龙瑶嫣全身发烫，竟也起了风寒，耿沐先外出寻了个大夫来到府上，其开了个祛寒平温的方子，龙瑶嫣服药之后，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第二日日上三竿，柳悦清见她并未出户，放心不下前去探望，见她虽有几分虚弱，风寒却已尽褪。

　　　　柳悦清这才松了口气，嘱咐几句后退到屋外，轻轻掩上房门，回转过身，只见耿落笙人在庭院中央，负手仰首，愣愣念着心事。

　　　　柳悦清缓步走去，耿落笙听到动静，垂首向他望来，关切问道：“嫣儿好转了些？”柳悦清点了点头，说道：“柔姊生死未卜，嫣姊在船上哭得死去活来，这些日子又一直照顾着清儿，可谓心力憔悴，是该让她静养一阵。”耿落笙苦笑道：“这两日变故太多，我也有些禁受不住，真是难为你们这几个年轻人了。”

　　　　柳悦清说道：“清儿有一事尚不及询问，不知最近拈花公主可曾前来拜访过岳父？”

　　　　耿落笙奇道：“拈花公主？她和中原武林素来不打交道，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荆州？难道是……为了兰儿的事？”

　　　　柳悦清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说了来龙去脉，皱眉说道：“按理说，拈花公主前去少林接兰妹应花不了多少时日，此时早该来到耿府，怎会毫无音讯呢？”耿落笙沉吟一下说道：“拈花公主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她至今未到定有其因，只是如今麒麟血未曾取到，兰儿的病颇令人放心不下。”柳悦清脸色有些沉重，决然说道：“嫣姊姊就留在岳父这里养病，清儿需尽快去往少林一次，这就动身，还请岳父替我备一匹良驹。”

　　　　耿落笙舒了口气，欣慰地说道：“难得你不曾忘了兰儿，我见清儿你和嫣儿亲密无间，只以为你把兰儿抛之脑后了。”柳悦清脸色一红，忸怩说道：“是清儿做事没有分寸，清儿从不曾忘记兰妹，这次为了关元鸿的事耽搁至今，清儿好生不安。”耿落笙微笑道：“你岳父开玩笑的，清儿的人品我不曾怀疑过，但你和嫣儿的事，兰儿可曾知情？”

　　　　柳悦清现出一丝愧色，说道：“柔姊曾在平江府中欲撮合我和嫣姊，当时我和嫣姊不熟稔，便婉拒了柔姊好意，之后生得变故太多，如今清儿确实有些喜欢嫣姊，但兰妹那处若不相告，清儿不敢对嫣姊有所承诺，此事只能暂且搁下，待清儿和兰妹相会后，再谈嫣姊姊的事。”耿落笙说道：“嫣儿是我义女，该有个好的归宿，她缺乏心计，是个白如娟纸的姑娘，如今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你不可负她，兰儿那里不如老夫与她相说。”柳悦清心头一喜，正色说道：“清儿不敢辜负兰妹和嫣姊。”

　　　　此时，从门外远远传来一声马鸣，又闻几声砰砰作响，竟是有人急叩耿府大门，两人互望一眼，耿落笙奇道：“不知是谁到访？清儿随我出去看看。”

　　　　两人到了前院，孙老伯正拉开大门，一个娇小人影从门外闪入，孙老伯眼前一花，没看清是何人擦身而过，顿时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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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凄凉情意意深深　倾叙心头怨

这道人影扑入耿府，轻巧落在柳悦清身前，娇声叫道：“柳大哥，你果然已到了这里，小妹终没白跑一趟。”

　　　　柳悦清看清来者是郁温柔，她香汗淋漓，脸颊通红，喘着粗气，大显疲态，显然这一路赶得甚急，不禁奇道：“郁姑娘不是去往东雁荡了？怎如今远道赶来荆州？”

　　　　便听郁温柔身后一人说道：“发生如此大事，老头子老太婆不亲自前来亲家这里谢罪，那成何体统。”随着话声，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入，柳悦清抬头看去，意外地说道：“爷爷奶奶，你们怎来了？”急忙上前相扶。

　　　　来者竟是武林传奇人物柳芳霆夫妇，耿落笙也不禁动容，快步上前拜倒说道：“晚辈耿落笙见过柳前辈、林前辈。”

　　　　柳芳霆扶起耿落笙，长叹一声说道：“柔儿的事我已听怜雪说了，都是咱们家清儿的过错，咱们柳家对不起耿府，老头子这次是负荆请罪来的。”脸上悲戚之色尽显，林湘华更是黯然无语。

　　　　耿落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前辈客气，今日远道而来，不如进屋小叙，快请。”他不愿再谈女儿之事，将柳芳霆夫妇引入厅堂中。

　　　　耿天鼎等人得知柳芳霆来到，纷纷现身前来拜见这位武林奇人，如今柳耿两家已是亲家，稍作寒暄，便亲热许多，柳悦清扶着林湘华坐下，四下张望，却未见到宁怜雪，想到郁温柔和他一直如胶似漆，分别不得，顿时心生疑虑。

　　　　郁温柔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这时更是焦急，也顾不得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开口说道：“怜雪哥哥如今在江州城里，那里现在乱成一团，柳大哥，小妹求你快去相助怜雪哥哥一臂之力。”

　　　　柳芳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孩子你定定神，就这么一句话，清儿怎能明白？”柳悦清茫然地点了点头，露出不解之色，柳芳霆说道，“怜雪和柔儿到了东雁荡，老头子老太婆听闻天岛上的事故，便匆匆动身赶来，只是咱们两个老的体弱，路上行不快，好不容易路过江州城附近，却是遇上了沈通尧。”

　　　　柳悦清大惊失色，拔身而起，叫道：“沈通尧？这老贼怎还在江州？”转眼一想，爷爷奶奶已在眼前，定然不曾遇上凶险，但沈通尧这人心肠恶毒，当时情形定然惊险万分，柳悦清心中暗暗打鼓，暗呼好险。

　　　　柳芳霆微微笑道：“咱们路过而已，又不曾抛头露面，沈通尧见不到我们，他当时和一年轻人苦苦缠斗，两人当时一前一后，似在角逐脚力，转眼便已远去，但老头子认出那个年轻人，是怜雪的大哥宁怜香。”

　　　　柳悦清轻呼一声，说道：“对了，当日他将沈通尧掳走，正是要和他决一胜负，如今看来，沈通尧伤势尽祛，宁怜香武功虽高，或仍稍逊一筹，如此一来，咱们又多了个劲敌。”

　　　　柳芳霆说道：“对手是沈通尧，怜雪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他就前去追赶，助他大哥一臂之力，柔儿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心思恐怕早已飞到江州了吧。”郁温柔脸蛋一红，忸怩说道：“我只怕怜雪哥哥有闪失，恨不得飞回江州，柳爷爷柳奶奶，诸位前辈，请勿怪柔儿失礼之处。”她起身向众人盈盈裣衽，便要告辞。柳芳霆急忙拉住她，说道：“清儿，你和柔儿同去，沈通尧不好斗，有你同去我才安心，亲家，老夫借用令婿，还请你勿要介意？”耿落笙呵呵笑道：“晚辈也正有此意，沈通尧不除，江湖难以太平。”

　　　　柳悦清定了定神，肃然说道：“那孩儿去收拾一下，即刻动身。”

　　　　他当先告退，回到后院，却见龙瑶嫣俏生生倚在门口，正向自己望来，柳悦清急忙迎上前去，柔声说道：“你还未复原，怎能待在这里？今日天色阴冷，莫要又侵了风寒？”将她拉进屋里，摸了摸她额头，展颜笑道：“如今风寒才去，更要好好静养，不得大意。”

　　　　龙瑶嫣柔情脉脉凝视着他，说道：“我都睡了两天一夜了，就想起来走走，方才前面有了动静，是有贵客到访？”

　　　　柳悦清点头说道：“我爷爷奶奶来了，柳耿两家联姻后，长辈们未照过面，这次……爷爷奶奶就来耿府拜访了。”龙瑶嫣低呼一声，叫道：“那我也该去拜见，否则……那成何体统？”正欲往厅堂走去，柳悦清拉住她说道：“嫣姊，沈通尧在江州现身，我要前去相助怜雪兄弟，你身子不佳，留在这里好好调理，我去去就回。”

　　　　龙瑶嫣对沈通尧不甚知晓，但见心上人神色严峻，便知此人是个厉害人物，她原本就不愿和他分开，这时更是执意同去，柳悦清连哄带骗，皆无法扭转她的心意，眼看拗她不过，只得无奈应允。两人匆匆收拾行李，来到厅堂，龙瑶嫣拜见过柳芳霆夫妇，说明同去之意，耿落笙当即劝阻，但龙瑶嫣心意坚决，耿落笙深知这位义女心思，只得作罢，龙瑶嫣大喜过望，欣喜望着柳悦清，柳芳霆夫妇互望一眼，两老都是过来人，看破龙瑶嫣对自己孙儿的情意，都是心头一喜，林湘华暗道：“清儿这小鬼，竟有这么多姑娘爱着他，只可惜……”想到耿沧柔，她心头欢喜立去，神伤不已。

　　　　当下耿落笙嘱咐三人几句，孙老伯已牵出了两匹骏马，三人不作耽搁，向各位长辈告辞之后，便匆匆上路。

　　　　龙瑶嫣因身体羸弱，便和郁温柔同乘一骑，在天岛上，龙瑶嫣易容假扮，替换东方稀星权作人质，郁温柔一直存怀感激，如今又好好向她道谢一番。她原本健谈，如今逐渐走出丧父之痛，变回原先的天真烂漫，龙瑶嫣更是性情大变，学得许多处世为人礼数后，言辞亦是渐丰，两女天南地北闲扯，倒也不显冷清，日行夜宿，数日后江州城城门已遥遥可见。

　　　　柳悦清放眼眺望，想到自己三度前来江州，初次身不由己，第二回无意路过，皆都闹出好大阵仗，这次前来又为对付沈通尧，这江州城可算是一片风云之地，一念及此，他哑然失笑，转头问道：“郁姑娘，咱们如何能寻到怜雪兄弟？”言下之意两人之间可曾留过暗语记号。郁温柔摇摇头说道：“当时不知为何，怜雪哥哥神情紧张，没和我说话就冲了出去，我也就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了。”柳悦清皱眉说道：“怜雪兄弟武功大进，目力随之了得，那夜破庙前我和庄寿鹤较武，他能看破对方刀法，连庄寿鹤都吃惊不小，宁怜香和沈通尧交手，怜雪兄弟或是瞧出他大哥遇险，才显出慌张之态，若真如此，‘月道’终究还是比不上‘修罗’。”

　　　　龙瑶嫣插口说道：“那咱们先去城内探探，不能让他们兄弟死在沈通尧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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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7凄凉情意意深深　倾叙心头怨

郁温柔说了声“好”，三人策马奔往城内，路上数日休养，龙瑶嫣病态已去，脸色更见大好，这时才到城门口，她如凌波仙子飘然落地，展开轻功轻巧掠入城中。

　　　　柳悦清吃了一惊，叫道：“嫣姊，且慢。”一拉缰绳顿住胯下坐骑，飞身而下，弃了马匹向龙瑶嫣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江州城里穿花绕步，寻常百姓只见两道人影穿梭，眨眼之后已是消失，都是目瞪口呆，不时有人发出惊呼声，龙瑶嫣却毫无停步之意，穿过大街绕过小巷，从城西奔到了城北，柳悦清不知她此举何意，提气追上她后，拉住她说道：“嫣姊姊，你这样子可吓坏寻常百姓了，咱们不能太过惹眼。”

　　　　龙瑶嫣轻轻笑道：“咱们弄出大动静，就能惊动宁家兄弟，或许沈通尧亦能闻风而来，如此就省了咱们苦苦寻觅，制服这老坏蛋后，咱们还要去见兰妹妹呢，你肯定很挂念她了。”

　　　　柳悦清微微点头，说道：“此计也不算坏，但沈通尧和宁怜香若在这里大打出手，定会搞得一团糟，如今太平无事，可知他此刻不在此地。”龙瑶嫣俏脸微红，嗔道：“我知道我很笨的，不许你取笑我。”柳悦清不禁莞尔，拉着她的玉手，正要说话，却见郁温柔飞奔赶至，她听闻柳悦清所言，更是焦虑，当下说道：“柳大哥可有何妙计，能寻得怜雪哥哥的行踪？”

　　　　柳悦清说道：“沈通尧和宁怜雪便是在江州城附近交手，如今已过许久，也该分出胜负了，说不定咱们迟来了一步。”

　　　　正在此时，不远处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柳悦清转头看去，脸色猛地一紧，一手拉住一女躲入近处小巷，藏好行迹后低声说道：“是月落乌啼的人。”两女都是脸色一变，顺着柳悦清的目光看去。

　　　　那一条巷道中，不少黑衣人匆匆行过，当先一人正是花拾，他行迹已破，这时不再遮掩相貌，其身后一众手下也都取下了脸上黑布，现出真容，多是神色乖戾之人，却有两人依然是往常装束，将整张脸遮得密不透风，各只露出一对招子，这两人分立在花拾两侧，其中一人双目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不知又起了什么毒念。

　　　　柳悦清眉头一皱，月落乌啼的人在江州城，那宁无城或也已来到，若真如此，江州城风云诡谲，将会惹起一片腥风血雨。

　　　　他暗暗心惊，眼看这群人走到前方十字路口，花拾当先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咱们已绕城一圈，竟然找不到吴惊云的下落，难道他插翅飞走了？此事颇为蹊跷，两位有何高见？”

　　　　此人提及吴惊云，柳悦清又惊又疑，更是凝神细听，便听一个蒙面人说道：“若是花兄看不透的玄机，那老夫更一筹莫展，不过老夫妄自猜测，江州城并非小村小镇，吴惊云脚下轻便，咱们被他甩脱也不足为奇。”是那左护法的口音，柳悦清一听便知，心头暗暗琢磨：“这个左护法至今蒙面，其中定有隐情，他的相貌也是不得不看。”

　　　　花拾微笑说道：“穆兄此言差矣，若只吴惊云一人，花拾或有此念，但他带着三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便是极大累赘，若要避过本帮弟子眼线而出城，未免太小觑月落乌啼了，花某愚见，吴惊云依然身在江州城中。”左护法干笑一声，说道：“花兄高见，但江州城中民户数十万计，他若藏身民家，寻他行踪颇为不易。”另一蒙面人这时开口说道：“吴惊云几乎不出平江城，在江州应无人认得，寻常人家也不会轻易放人进屋，寻他并非大海捞针。”

　　　　此人一开口，柳悦清全身一震，忖道：“是振武轩辕，在天岛他不是也和宁无城反目了？此时怎又和宁无城共事？我可要出去擒住他？不行，云破并不在场，此时尚不能揭开他身份，清月山庄一案水落石出就在眼前，柳悦清，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功亏一篑。”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压住心中悲怒，依然按兵不动。

　　　　他生怕龙瑶嫣冲动之下，冒然冲将出去，便一直紧握着她的小手，龙瑶嫣突然发觉他手掌急促颤抖，便转头看去，只见心上人脸色煞不好看，有些忿怒，更有伤痛之色，她芳心一震，低声问道：“清弟，你可又想起了柔妹妹？”

　　　　柳悦清摇摇头，指了指花拾，又做了个“嘘”的动作，并不回答，却听花拾说道：“本帮在城外早已布下眼线，吴惊云脱不了身，先去帮主那里再作定策。”左护法干笑一声，说道：“花兄能人，咱们上次在太湖边上用了金蝉脱壳，和姓李的婆娘翻脸了，不想宁无城连自己的老婆都弃如敝履，却对花兄敬重有加，花兄手段通神，咱穆南江不得不服啊。”

　　　　“穆南江”三字入耳，柳悦清心头大震，他从穆夜川口中听闻到这个名字，如今这个左护法亦是说出，令他始料未及，暗道：“莫非是同名同姓的两人？应不会如此巧合，这个穆南江定是穆家村血案的元凶。”此人身处月落乌啼，从不现出相貌，难怪穆夜川苦寻其下落而不得。他脑中回想起穆夜川当晚所言惨事，穆家村数十条人命都断送其手中，柳悦清几乎忍不住当场发作，才一跨步却又硬生生忍住，念头转过：“此时以三对三，胜负难料，今日若惊动这恶贼却让他脱身而去，往后再要寻他可就难了，需看准时机行事。”

　　　　他强压心头怒火，一张俊脸却已涨得通红，龙瑶嫣和郁温柔看得分明，都是诧异万分，不知何事竟会让他如此狂怒。

　　　　月落乌啼一众人却不知柳悦清就藏身近处，但听花拾呵呵笑道：“宁无城头脑中全然都是称雄江湖的念头，他们夫妇早就貌合神离，只是这婆娘一身武学颇为不俗，多少能助宁无城一臂之力，如今我和她撕破了脸面，宁无城两利相较取其重，当然要留下老夫了。”

　　　　穆南江和振武轩辕干笑一声，也不答话。花拾突然大笑一声，显得颇为嘲讽，缓缓说道：“只可惜他没有儿子，宁家兄弟非其子孙，也看不出能继承他的奸诈狠毒，宁无城化身数十年的宁柏仁，这是他自食恶果，数不尽的财富？武林盟主？就算都得手了，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穆兄，咱们就等这个时机，来年三月初三，咱们也去三清山凑凑热闹，弄个武林盟主玩玩。”又是一阵仰天大笑，颇为志得意满，仿似他已是当今天下第一人了。

　　　　穆南江等他笑声一落，又问道：“如今该如何行事？还请花兄明示。”花拾一拂衣袖，说道：“咱们先去见宁无城，据说沈通尧也在江州城附近，分了咱们不少心思，这老儿怎会神志清醒了？真是奇了。”他动身往前掠去，众人快步跟上，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三人从暗处走出，柳悦清望着花拾离去的方向，一时沉默不语，郁温柔脸现喜色，叫道：“沈通尧仍在江州城中，怜雪哥哥定然也没走，柳大哥。”她叫唤柳悦清一声，柳悦清转过头看到她期盼眼神，便点头说道：“咱们走花拾同一条道，先探探他们行踪。”

　　　　三人从城北绕到了城东，却未再遇花拾，也不见宁怜雪的行踪，柳悦清微微皱眉，郁温柔更是显得焦虑不安，龙瑶嫣开口说道：“不如去城外看看？”柳悦清精神一振，拍了下手说道：“我糊涂了，花拾明说沈通尧恢复神智，便不再是个疯子，自然不会在城中大动干戈，而他又迟迟未走，宁怜香或未败阵，怜雪兄弟便有可能在他大哥身旁，这时去到郊外更易寻到他们。”龙瑶嫣微笑道：“你不是糊涂，是有些心神不宁，可有什么忧心的事？”说着款款凝视着他，露出关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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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凄凉情意意深深　倾叙心头怨

柳悦清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我只是琢磨着花拾那一句话，宁家兄弟都非宁无城后人，那他们的身世颇令人介意，我一时走神了。”

　　　　郁温柔笑道：“咱们去问宁无城便可，柳大哥不必大费心神。”她素来佩服柳悦清所言，这时听他说或能见到宁怜雪，郁温柔早已喜形于色。

　　　　三人转道沿着大街往城外行去，过了三个道口，左侧街旁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子从一幢金粉亮堂的楼中掩面冲出，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着实惊到了来往路人，离得近的行人纷纷往后退开，各自直视眼前女子，都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这个女子出了何事。

　　　　这女子粉妆艳抹，衣衫颇有些暴露，并非寻常妇道人家，柳悦清抬头打量起那幢高楼，冷不丁从那楼里又一个女子奔了出来，到了哭泣女子身旁，也是泪流满面，两女对望一眼，突然抱在一起，嘤嘤而泣，毫不避讳街上众目睽睽。

　　　　郁温柔看得暗暗咋舌，凑近在龙瑶嫣耳边说道：“你们中原的人无奇不有呀，我来了好久，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们怎穿得如此暴露，好不知羞呀。”

　　　　龙瑶嫣踏足江湖时日不多，也看不透眼前状况，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从那楼里又一人大步奔出，这次是个中年女子，却没痛哭流泪，一手拉起一个姑娘，叫道：“小丫头们见过男人多了，怎么会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快点回去，否则我青姐儿可不乐意了。”

　　　　柳悦清一见到她，苦笑着连连摇头，三度前来江州，次次和这个老鸨照面，如此缘分倒也令人称奇，他不愿被青姐儿看见，急忙往龙瑶嫣身后一躲，所幸青姐儿并未转头看来，口中大叫道：“邓积云这臭小子迷得我家姑娘都没了魂魄，我这就去抽他两个耳括子。”狠命拉着两个姑娘往楼里走去。

　　　　她拉开嗓门大吼，柳悦清正要寻邓积云，这时他听得一清二楚，邓积云竟又来到这座青楼，直是意外之喜，便从龙瑶嫣身后闪身而出，大叫道：“青姐儿，你且站住。”青姐儿回头看去，脸色一变，随即堆笑道：“是柳公子啊，你又来啦？”柳悦清有些哭笑不得，青姐儿这句话说得随便，岂不是让人误会自己是这里的常客？但此刻无暇辩解，问道：“邓积云邓兄在贵楼之中？”

　　　　青姐儿紧紧抓住两个姑娘的手，咧着嘴笑道：“是的是的，邓兄他才来不久，带着几个人直闯咱们楼中，吓得咱们这些姑娘家一阵鸡飞狗跳，但见到是邓爷，这些小丫头们又都犯了花痴病，连客人都不招待了，气得我……”她罗哩罗嗦滔滔不绝，柳悦清听得不耐，打断她说道：“快带我去见邓积云。”回头说道：“我有几句要紧话和邓积云说，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龙瑶嫣再不谙世事，这时也明白了这幢高楼是处青楼场所，顿时脸色大红，却见柳悦清跟着青姐儿匆匆入内，心中一阵挣扎后，一拉郁温柔说道：“咱们也进去看看。”郁温柔淡然笑道：“我正有此意，就一句话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她从未见过风月场所，也就没现窘态，大摇大摆往楼中走去，龙瑶嫣强抑狂跳之心，突然间打了个哆嗦，猛然回头看去。

　　　　街上行人来往依旧，车水马龙，一片繁景，龙瑶嫣愣了愣，却听郁温柔招呼她道：“龙姊姊，快过来。”只得收敛心神走了过去，郁温柔轻笑一声说道：“你发什么呆呀？”龙瑶嫣皱眉说道：“似乎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