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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北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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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席间诸位,明年可见几人。”
北风拂面,似刀,陆远背弓的更紧了。
“旧人不在,新人簇覆,幽州从不缺奋进之士。”白衣男子轻声道。
“是啊,江山代有人才出,且看明年几家新儿郎。”
陆远回身坐于亭中,亭中石桌上早已温好了酒,几碟果菜。陆远执起一杯,浅饮一口,问道:“他们都走了?”
白衣男子一边上前两步,想将手中裘袍披在陆远身上,却被陆远摆手拒绝,一边答道:“刘帅、羊帅几位年老之人早已走了,只留布政使司和顺天府的几位文官还在此。”
陆远点了点头,微笑道:“刘轩溪他们几个军中的老家伙,每次都不愿和文臣喝酒,嫌他们不够爽快,往年总要跟着我上到这陶然亭来骗吃骗喝。尤其羊顾那厮,不仅酒量不好,酒品更差,每次喝多了都在这亭子边冲着山下放水,还大言不惭水淹七军。哼,哪次不是尿湿了一鞋。”
陆远笑了笑,想起当年盛宴,顿了顿继续道:“周亚夫也不咋地,每每拉着老夫念叨他手下那几个后辈将领,磨磨唧唧唠唠叨叨的翻来覆去就是几句什么不亚孙吴,什么后生可畏,什么燕敕三十年无忧。听得老夫耳朵都起茧了。”
白衣男子无动于衷,似石雕一般。
“年年征战,老人渐老,年轻人又不敢似他们老家伙们胡闹,在老夫面前甚是拘谨。干脆以后你们年轻人去闹吧,我就不出席了,省得他们总说我把你关的太紧。”
白衣男子皱皱眉,并没说话。
陆远一口抽干杯中残酒,对白衣男子招了招手,男子也没犹豫,上前先取壶替陆远斟满酒,后坐在陆远身边。
陆远目光远眺,淡淡道:“渐之,我知你心意,我将你按在身边,不能领兵杀敌,你心中有芥蒂。”
男子正是陆远义子陆渐,闻言忙接道:“儿臣不敢。”
陆远摆摆手自嘲道:“都护府那边,你的几位叔伯辈老将早已对此心有念念,再加上周帅这次孤军深入,想必也是给我看的,恐怕这也是几个老东西今日不来找我喝酒的原因了。”
陆渐沉默不语。
陆远将右腿盘坐身下,又将身上锦袍覆于膝上——他那只右膝年轻时曾被蛮子一箭左右射穿,虽后经医治,无碍行动,但天寒地冻依旧会疼痛发酸。
以手揉捏膝盖,陆远继续道:“近年来京城削藩之言渐起,前几年内阁一纸调令要刘轩溪赴京城担任兵部尚书,被老夫驳回,为此朝野上下多有群情激昂,甚有言老夫拥兵自重欲为秦王第二的言论,老夫都不在意。我的这帮老部下们不愿去京城坐老,那他们再闹腾也没办法,毕竟幽州还是要靠他们才守得下。”
“而你,是我在死后要留给他的,那帮朝中大佬见你上位,只会想尽办法调你回京,这又会在军中少壮派间激起多少波澜,我不说也罢。”
“孩子们年轻气盛,一心想要收复大同,又皆以你为旗帜。这些我都许了,毕竟为将者莫不愿开疆拓土,死谥忠武。只是大同一但开战,必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说朝堂上会作何反应,就说秦王那边,是否会借此有大动作,谁可作保?”
陆渐缓缓道:“秦王必反。”
陆远微笑道:“明眼之人皆知,故而虽朝堂上削藩之论虽愈演愈烈,皇帝却仍把张左公死死按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其实我倒无所谓,人寿有期,我两眼一闭,自觉不负列祖列宗,只是我幽州十万军的死活谁又在意?大仲朝东西两线与北蛮对峙八十余年,早已疲惫不堪,经不起一只浪花了。
陆渐无言,自己为大将军义子十年,双方所期自是心知肚明。
陆远悠悠道:“想我幽州一言之地尚不能上下一心,更何况京城朝堂上那些把党同伐异当做吃饭闲聊般的大佬们呢?”
陆渐低声道:“父王严重了。”
山间万籁俱静,只闻草木沙沙摇曳。陆远似已困乏,许久不言。
良久,陆远起身,紧了紧身上锦袍,道:“那虎魁军我便给温子虎那小子了。”
陆渐也随之起身,退开一旁,沉默不语,陆远缓步出亭,路过陆渐身旁,身形不停,轻声道:“渐之,我老了,以后的天下,就看你们的了。”说罢下山。
陆渐眼睛眯起来,瞬间又舒展开,随老人身后,亦步亦趋。
………………………………
第24章 惊天身世(1)
又是几天车马劳顿,只是无需陆容再牵马了。
五人五马,陆容范姜二人和三名亲军,带着姚可期签署的通牒传信,走驿道,三天便至顺天府西涿鹿山。
远见涿鹿山,山不险却奇俊,青雾缭绕,连绵数里看不到尽头,陆容心里原本忐忑不安,见这山川米聚,也平静了些许。
难怪古人常与山间避世隐居,不理俗事。
山间有一条小路,甚为平整,似常有人居住。几人驰马上山,行不多远,便已无路,只得下马步行,穿过一丛密林,翻过一段山坳,峰峦叠嶂,九转千回,幸而亲兵知道路径,才不致迷路。
众人绕过最后一道山脊,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大同府地界均平铺于脚下,隐隐约约可见几处大城,让陆容心胸大开,豪情万丈。
不远处山腰间有一块平地,一座小竹屋背崖而建,四周无遮无挡,涿鹿山美景于身后展开,尽得山野之妙。
范姜自上山之后,便微笑满面,神采奕奕。想来她自幼便在恒山长大,见此熟悉场景自是心旷神怡。
几人行到竹屋前,并不见人,再看只见崖边有一人负手而立,正远眺大同府方向。
陆容眼见此人背影,心感十分熟悉,确像是自己的老师王先生,赶忙快行几步,来到此人身后,轻声询问道:“王先生?”
那人身穿一身灰袍,身材不高,须发微白,闻言转过身来,面容苍老,短须,却神采奕奕,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点点头,声音也似有感情暗藏:“容儿,幸而你还活着。”
陆容抬眼一看,果然是王先生,眼眶一酸,再也忍不住,双膝跪地,纳头便拜。哽咽道:“先生在上,授陆容一拜,一年没见,不知先生身体可好!”
王先生声音略有严厉道:“站起来,不许哭。”
陆容赶忙站起身来,收住眼泪,只是低头。这位枯槁书生在自幼便传授陆容学识,寒暑不辍,孜孜不倦,虽十分严厉,但陆容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自然对先生之言不敢怠慢,敬重万分。
一年没见,陆容又徒经大难,今而在此得见自己的恩师,想起原本自己记忆里那位温文尔雅的书生,现在竟也双鬓雪白,迟迟暮年。心中自然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那三名军士,也走上前来,拜倒在地道:“简斋先生,我们大帅问您好。”
老人微微笑道:“辛苦三位了,还请替我谢过姚帅。”
亲兵赶紧回道:“先生客气。”说罢也不多说,起身让过一旁。
老人向后看去,见范姜站在不远处,并不过来,倒也没在意,自己走上前几步,颔首示意道:“老夫谢过姑娘救我容儿一命。”
范姜罕见的盈盈施礼道:“不必客气,王先生大名小女子久闻了。”
老人再一颔首,转头面向陆容,
陆容早已有千言万语要问,只是碍于先生威严,一直憋着。
老人走到陆容身前,眼中慈祥之色渐浓,陆容赶紧略略俯身。
轻抚陆容肩膀,又将他扶起,老人爱惜之意溢于言表,轻道:“容儿,我知你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不得解,只是原本我一直有所顾忌,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老人顿了顿,似下定决心,继续道:“可你这次经历此番大难,差点身死他乡,我又于心何忍再去瞒你。老夫今日便一一告诉你。愿你听完之后,也能体谅老夫心意,不要怪我。”
陆容略垂着头道:“学生怎能怪罪先生。”
老人点点头,看住陆容的眼睛,道:“我所说之事虽骇人听闻,但你务必要信。”
陆容早已心痒难耐,赶紧点头道:“还请先生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名军士闻言又后退了几步,范姜也知要避嫌,自去一旁观看风景。
老人略沉吟了一下,缓声道:“想必你已知,我全名王玄策,乃是燕敕王府幕僚,大将军陆远身边定计之人。”
“而我之所以教授你学问,是因为你的身世。容儿,原谅老夫瞒你许久,你的身世事关重大,若早早传开,你定有杀身之祸。”
老人略微停顿一下,眼中似有寒星微闪,又转头望向远处山景,沉声道:
“你真正的身份是燕敕王陆远的亲外甥,是当朝天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陆容虽早已有所准备,听完此言仍是一个寒战打满全身,感觉眼前大山似被天神所移,尽数压倒自己头顶。不觉喃喃道:“外甥?弟弟?怎么可能?先生可是说笑?”
老人眼中寒光更胜,继续说道:“你原本该姓唐,乃国姓,‘陆’实为你母亲之姓,你母亲是正是燕敕王大将军陆远之妹,先皇爱妻陆贵妃,你父便是先皇昭烈皇帝,你本是先皇的第三子唐容!”
一阵寒风吹过,现已入冬,山风更刺骨,吹起老人长袍烈烈。
陆容不觉浑身微颤,自己从小便无父无母,也曾追问过德叔自己的身世,可德叔从来不答,直说还未到时候,随着年岁渐长陆容也渐渐不再在意,而今突闻此言,怎能不心中澎湃,万种滋味涌上心头。
“怎么会?怎么会?”陆容此时已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有翻来覆去这一句。
王玄策不再言语,似是等待陆容慢慢消化,眼里寒光微减,竟有一些心疼。
陆容愣愣了半晌,脸色由红转青,再变白,心里天人交战,仿佛失心疯了一般,许久才抬起头来,眼睛血红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玄策面带不忍,却又异常坚定,缓缓道:“十八年前,朝野发生了一件大事,秦王带兵逼宫,意欲把持太子之位。当时你仅两岁,你母亲,陆贵妃当机立断,便将你送出皇宫,才免得你惨遭毒手。”
见陆容还是双眼血红,眉头紧皱。王玄策继续道:“那将你带出宫之人,便是德叔,他原名赵敬德,他虽无官无爵,却燕敕王陆远派到陆贵妃身边的持剑人,专门护卫贵妃安全。”
“原本想将你送入幽州燕敕王府,但当时情况危急,秦王势必斩草除根,燕敕王陆远又陈兵江北为救国难而施压秦王,整个大仲朝正处于分崩离析的关键时刻,无暇顾忌你的安危。赵敬德只好带你至一处小县城隐居起来。而后又牵扯到许多方面,形势所迫无法将你带回王府,这一晃,就是十八年过去了。”
“从此世间便无皇子唐容,只有安新县陆家儿郎陆容。但无论如何你都是燕敕王陆远一脉,怎能就此流落人间。我授燕敕王之托,每年到你家教授你学识,又派死士暗中护你平安,只待有朝一日,带你回王府,继承你母亲一脉。”
陆容浑身发软,脚下一个绊,坐倒在地,双手扶住头,满脸的不敢相信。
一口气将说完,王玄策也略微喘息,眼中净是怜惜,不住摇头叹息。
不远处范姜似也听到二人对话,回头看向陆容,眉头略皱。
竹屋内不知何时走出一男子,身材高挑,年岁较轻,远远地看着这边。
山间的薄雾似更浓了一些,崖侧面的险峰,半数隐在雾中,像仙人一剑削去了山巅一般。
不知过了许久,一声鸟啼,仿佛唤醒了这幅山间众人哀乐图。陆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血丝不减,神色竟有些狰狞,问道:“德叔呢?我要问他。”
………………………………
第25章 惊天身世(2)
一块青石,卧于山崖边,石身矮却宽,可容两人侧卧,石上斑纹复杂,没来由的让人想起洛水神龟甲壳上的伏羲八卦图。距石仅二十步远,有一株老山松,三丈余高,一人不可怀抱,枝干蟠曲,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自成一方天地。
陆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血丝不减,神色竟有些狰狞,问道:“德叔呢?我要问他。”
王玄策眼中略有异色,淡淡道:“你不信老夫?”
陆容被王玄策眼光扫中,像被当头棒喝,狰狞渐消,悲苦道:“先生,你要我如何相信,我本是一个普通人,自幼便与其他孩子一般无二,每天只知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想着什么时候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今天你突然让我相信自己是皇天贵胄?”陆容苦笑连连:“我如何能相信?”
王玄策微叹,道:“这也不怪你,是我和燕敕王瞒了你太久。容儿,你且看那把剑。”说罢伸手一指,原来在大石上,放着一柄剑。
陆容疑惑着走过拿起,只见剑身镂凤雕金,通体金色,剑格凹嵌红绿蓝三色宝珠,剑柄墨丝缠缑,剑首镶玉,只是没有剑鞘,又略显暗旧。
陆容疑惑的回头看向老人,王玄策也凝视着剑,悠悠道:“这把剑就是赵敬德留与你的,名曰‘屠苏’。”
陆容想起当初入伍倒马关之前,德叔曾说有一把剑,待以后留给他。当时他以为是新铸之物,没想到竟是这把。
王玄策继续道:“你看此剑身纹凤,华贵不凡,便可知此剑大有来头。这剑便是你母亲所佩。”
陆容虽还是满心不信,但手里却牢牢的握住剑柄,生怕一松手便再也捡不起。
“赵敬德带你逃出之时,你母亲亲手将此剑予他,要他在你成年之后,转交与你。”
“那后来她怎样?”陆容面无表情,凝声问道。
王玄策面有不忍,缓缓道:“你母亲陆贵妃后来抑郁难舒,到死也未再见你一面。而你父亲昭烈皇帝,也于第二年龙御归天。”
陆容沉默半晌,满身倔强,提起剑来,道:“我要去见德叔问个明白。先生保重。”说罢行礼,抬脚就要走。
王玄策似有难言之隐,闭目轻叹一气,沉声道:“容儿,你德叔已不在安新县了。”
陆容脚步一顿,神色凝重,问道:“他去哪了?”
王玄策眉头紧皱,良久道:“他去了秦州。”
陆容半侧身,看着王玄策,面色凝重,缓缓道:“去做何事?”
王玄策犹豫不决,道:“为你父母守陵。”
陆容满面寒霜,道:“守陵?”
王玄策道:“大仲朝历代帝王宾天之后都葬于秦岭皇陵。”
陆容坚定道:“我去找他。”
王玄策皱眉道:“你不该去,他也不想你去。”
陆容闻言满心苦涩,苦笑道:“先生,我还有什么能自己选择的吗?”
“我就是一介平民,自幼承蒙先生教诲,我感激不尽。可什么先皇皇子,什么燕敕王大将军,于我何干?你和德叔隐瞒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早已忘了我的父母,为何你们不能一直隐瞒下去?我已二十岁了,为什么突然要我推翻之前所有的一切?”陆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怒目凝眉,眼神凌厉。有千万委屈在他心中缠绕,刺激得他不得不大叫。
王玄策闻言竟也激动起来,双眉凝立,手指远山,大喝道:“为什么?因为你是幽州陆家的血脉,因为你是要继承燕敕王王位,因为你要为这幽州万民守卫国门!”
一声断喝,王玄策气息不顺,深咳不止,原本挺值的腰背,弯如弓臂。
竹屋前那站立的男子急步过来,扶住王玄策,却被他一把推开。
那三名军士早已退的远远的,生怕祸从耳入。
范姜不知何时走到陆容身边,凝视着眼前这位生逢变故,仍满身倔强男子。
崖边四人均不再言语,只闻王玄策咳嗽之声,声声撕心裂肺。
陆容眼神凌厉渐化,终于走上前来,扶住王玄策,心中悲苦再也忍不住,眼中含泪,轻声道:“先生切勿生气,是容儿错了。”
王玄策终于止住咳嗽,抓住陆容手臂,悲声道:“容儿啊,你可知燕敕王陆远本有两子,皆战死于沙场之上,现在的你,是陆家唯一的血脉!”
“老夫知道,你还年幼,又于陆家无甚感情,本不该担此等重任。可陆远今年已尽六十。矗立幽州八十年的陆字王旗,就要倒了!”
“你虽也是先皇血脉,可当今圣上年幼却雄,朝堂趋于稳定,你已不能再作为皇子出现,虽如此对你十分不公,却也是无奈之举,否则朝中一乱,兵戈再起,北蛮势必挥军南下,到时生灵涂炭,这天下苍生又有何罪!”
一番话,王玄策像是道出心中万言,顿时抽干了他所有力气,身子歪歪斜斜的却又牢牢抓住陆容之手,不错眼的看着陆容,眼中满是复杂。
陆容此刻心里也是激荡万分,千万头绪在他脑中凌乱着,纠缠着,茫然无措。
下意识的四下看来,只见身边那男子也眉头凝立,伸手虚扶,满眼关切着王玄策。再见范姜,只觉得的她眼神温柔,淡淡的看着自己,满是安慰和鼓励。
陆容心乱如麻,没有丝毫方寸,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先生,我知道了。”略顿了顿,陆容下定决心,继续道:“只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德叔,毕竟,是他养育了我二十年。”
王玄策呼吸略见平缓,长叹一声,松开陆容的手,道:“我料到你必定如此,唉,也罢,也罢,若要拦你,你必怨我一生。”
陆容低头道:“多谢先生,”
王玄策摆摆手,道:“之前你在灵丘遇难,是老夫谋划不到,都护府并不知你的事。这次你去秦州,老夫必不会再至你于险地。”
说着指向身边站立男子,对陆容道:“此人名叫吴背,略长你几岁,他会随你一同前去。”
吴背略一点头,淡淡道:“陆公子。”
陆容回礼,打量了吴背一下,不像是身怀武艺,更像一名书生。
王玄策继续道:“你的身份原本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但这次我令幽州各大关口查访你的行踪,在有心人眼里,想必会有所察觉。此次你去秦州,路途遥远,恐怕会有人试探你甚至于你不利,我会安排几名死士在你身边,平时不会显露,另外……”
王玄策将身上拴着的一枚玉佩取下,递与陆容,继续道:“你到秦州,先寻一人,交给他这枚玉佩,他可护你周全。”
陆容接过,只见玉佩通体碧绿,形状甚是怪异,收入怀中,心中满是感激,突然想起一事,越想越不对劲,脸上渐渐变色,凝声问道:“死士?”
陆容突然想起那个从小一起和自己长大的憨傻孩子,每每打架都冲在最前面,不让自己受一点伤的梨子,和他在灵丘战场上最后那一句对不起容哥。不禁冷汗直流,满心的不敢相信,缓缓的问道:“先生,你还记得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李离么?”
王玄策面色一沉,缓缓点头,道:“他便是你的死士。”
………………………………
第26章 秦州行(1)
两人两马于保定府境内疾行而过。
原本陆容吴背二人自逐鹿山出来之后,陆容心有不甘的先回了趟安新县,空无一人的房子和不知所踪的德叔、李家老爷子,终于让他推翻了心中那点侥幸。
一心赶路,恨不得飞到秦州去的陆容,一路上思来想去,怎么也不敢相信王玄策所说之言,自己一个小兵癞子,竟是皇家血脉。
只是王玄策的斩钉截铁和师道尊严的严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每每想到此,陆容都觉命运如此荒唐可笑。
对陆容来说唯一的安慰便是王先生言道,那日梨子将自己打晕之后,杀蛮子数人以引开蛮子注意力,最后身受重伤,被驰援而来的玄皂军所救。
虽然得知梨子竟是死士身份,是刻意安排到自己身边,可陆容相信,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情谊,一定是真的。
这趟秦州之行,范姜果然没随陆容一起上路。虽心中满是失望,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再要求范姜更多。
这位温柔善良却身手不凡的姑娘本来就于陆容无甚交际,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已经是莫大的缘分。
只是范姜那一双淡淡的眼神和温柔的笑意,时不时在陆容脑海里浮现。
还有她白皙脚踝上微晃的那枚黑色吊坠。
吴背这位王玄策弟子一路上少言寡语,似有重重心事,再加上陆容也满心纠结早没了闲情逸致,二人沉默前行,虽两人两马,却形单影只。
现已深冬,年岁将近,幽州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还没有飘过一丝雪花,满目都是暗沉的深色调,没有一丝生气。
陆容感觉一切都糟透了。
行到灵寿县,已近太原府,远远的有一条河,早被冰封,河岸边浅滩上搭有一间茅草棚,眼望孤零零的,离茅草棚不远处有两人在冰河之上正忙着什么。
陆容策马过去,离近一看,是一中年妇女和一个半大孩子,吴背淡淡道:“灵寿红尾鱼远近闻名,此时清蒸更佳,这二人看来是捕鱼的。”
陆容略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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