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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北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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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辉六年,天子委其吏部尚书之职,掌管天下百官,位极登封,权势不在内阁之下。
甚有言者,若非祖训吏礼二部尚书不得入阁,否则王积薪能否坐稳首辅之位也未尝可知。
而滑稽的是,原本该与王积薪势同水火、争权夺势的他,却是首辅大人在朝中少有的能坦言无忌的人。
夏言等过身边再无他人,笑问道:“明日到我家一聚?田庄上来不少珍禽走兽,没个喝酒的,没意思。”
王积薪略微一笑道:“你看我哪次和你喝酒了?”
夏言闻言讥讽道:“不喝酒不爱色,你除了独爱文章治学,还有没有点别的爱好?”
王积薪微笑不答,反而问道:“高岳和伦以训怎么回事?”
夏言冷哼一声:“阁老大人也关心起党争之事了?”
实际上王积薪小了夏言整整一轮,虽是忘年之交,但一句阁老大人,也颇为讽刺。
王积薪并没在意,缓缓道:“没有,只是看伦以训脸色不好,随口一问罢了。”
夏言淡淡道:“伦以训仗着内侄高中状元,得意过了,今天这番话,怎能直说?越老越糊涂。”
王积薪玩味道:“难道不应该谨慎?”
夏言一脸不耐烦:“你说呢?”
王积薪微笑不语。
夏言早已习惯王积薪清高做派,自己继续说道:“这个叫陆容的小子,也不知道比陆渐如何,若是也似陆渐一般盛气凌人,那有没有他都一样。话说回来,想必陆远也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二十岁才相认,早干嘛了?我说老王,燕敕王都这般做了,你一个内阁大学士不回他点贺礼吗?”
二人已行至宫门,门外两人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王积薪快步走向自己马车,嘴里还淡淡道:“我家贫。”
夏言猛翻白眼,一副为老不尊,脚步不停,大声问道:“那你明天还空手来?”
王积薪早已钻进马车,扬开车窗,微笑道:“我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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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御书房,本该散朝后便与皇后一同祭奠灶王的皇帝唐礼,吩咐小太监留下太子少保兼鸿胪寺卿张左公,二人此时正在桌前一同品茶。
张左公贵为当朝帝师,在其他人臣面前,自然对天子恭敬有加。可在无人之处,唐礼依旧遵循幼时之礼,恭称张左公一声老师,食坐皆要老师先行。
唐礼早已换过一身便服,一边品茶,一边笑道:“老师,这是秋天刚贡的蒙顶甘露,你喝着觉得还好?”
张左公微笑点头道:“品之齿颊留香,浓酽怡人,果然不错。”
唐礼放下茶碗,继续道:“今年蜀中干旱少雨,蒙顶山茶本该收成不好,可听奏那边今年竟是一个丰收之年,也亏得皇叔了。”
张左公轻声附和道:“郦王治下有方,蜀中百姓安居乐业,社稷之福。”
唐礼微笑道:“郦王治下有方,秦王戍边稳固,今天又得知燕敕王有子在外,果然是社稷之福。”
张左公沉默不语,只低头品茶。
时辰已到祭祀之时,书房外长秋宫大太监魏公公急的坐立不安,上蹿下跳。生怕误了吉时良辰,秉笔太监冯保却一脸淡定,时不时的劝一句稍安勿躁。
书房内唐礼似乎早已忘记祭祀灶神之事,茶品至二沏,才悠悠步入正题道:“陆容其人如何?”
张左公闻言摇头道:“不知。”
唐礼似乎有些不高兴,言语略有讥讽:“这天下还有张师不知之人?”
张左公却丝毫不惧,依旧神态自若,言道:“只知此人身在秦州。”
唐礼闻言略有一惊,可皇帝喜怒不形于色的礼制让他脸上表情掩饰的极好,斟酌一下,问道:“他会与秦王有关系?”
张左公笑了,道:“陛下宽心,不会。”
张左公一句陛下宽心,唐礼果真安下心来。这位当朝帝师自幼时开蒙起便起辅佐自己,经历秦王乱、登基、亲政至今已二十五年矣,向来算无遗策,机无虚发,是自己身边最信任之人。当年若不是有张左公在内谋定,燕敕王、郦王在外挟制,年幼无权的自己绝无可能摆脱秦王控制,亲执权柄。可以说张左公便是大仲朝扶国之功臣。
可他却不曾料到,在陆容这件事上,张左公却隐瞒了许多。
张左公早已知道陆容其人,甚至对于他的真正身份也有所猜测!
燕敕王偏据幽州,财力物力远不及中原,尚有勾陈子散布天下,作为一朝天子九五之尊的唐礼,怎会没有自己的谍报系统?
本身朝廷便有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两处行政机构,明面上控制全国各地盐运政务,背地里却会秘密刺探各地事件,专奏上报。
而唐礼登基之后,张左公更是亲手建立了一套更为隐蔽的谍报系统,取名粘钩处,内里多为身怀武艺之人,负责暗杀,谍报,破坏等等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之事。
早在赵敬德一剑杀秦之时,粘钩处便早早注意到这位已故陆贵妃身边的执剑之人,联合幽州谍报和陆容一行人的行踪,张左公早已推断出陆容身份,虽不敢肯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毕竟当年秦王之乱,张左公便是亲历者之一。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陆容身份曝光,无论如何处理都会十分被动,皇帝唐礼会作出什么反应,张左公毫无把握。
故而这几分谍报便止在张左公这里,甚至参与之人都已被张左公暗中除去,张左公深知此刻削藩之势渐渐成熟,决不可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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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京城波谲(3)(求收藏求推荐票。)
御书房依旧师徒其乐融融,却又各怀心事。
张左公深知眼前这位天子虽貌似为人宽仁,实心机深沉,帝王权术极重,早年为摆脱秦王干政,不惜自降身份,口称秦王为相父,暗地里却谋划秦地彭樾之乱,卧薪尝胆,一言定西域十数万兵戈生死,万户百姓流离失所,终得以亲揽朝政,独执权柄。
刚才一番话,并不能让这位天之骄子乱世帝王真正的打消对幽州陆家的猜疑,思索良久,缓缓说道:“先朝晋熙帝施推恩令,诏令天下诸侯将封地分封众弟子,而非嫡子独占,此计一出,百年之后诸侯分崩势衰,内乱不已,晋熙帝得以巩固集权,名留青史。”
唐礼闻言皱眉不语。推恩令他自然知道,史上阳谋巅峰之策,晋熙帝以此计换回晋朝后世帝王大权独掌,中原三百年江山一统。但大仲朝外有强敌觊觎环侧,内有强侯心怀不轨,此法并不能用,幼时的他便与张左公早已谈论过此事,此时再讲,定有深意。唐礼在等老师继续说下去。
张左公果然并无停顿,继续道:“那时平原王董玺膝下共有三子,唯长子自幼聪明,熟读诗书,杀伐果敢,弘毅宽厚,能为人所不为,其本为承位之人,后因推恩令出,董玺却废长子立三子为世子,陛下可知为何?”
唐礼何等聪明,听到此处已知张左公言中之意,微笑答道:“老师教我。”
张左公继续道:“皆因董玺料定推恩令一出,各子之间必然心存芥蒂,各怀鬼胎,其余两子非长子对手,若起疑心,定会兄弟反目,自相残杀。故将世子传给宽孝仁厚,有扶苏之风的次子,又令家臣谋士全力辅佐,以求众子之间相安无事,共续董家香火。”
唐礼接口道:“谁知长子心中不平,虽不敢与次子正面争锋,却暗自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后自荐领兵平乱朝鲜,立不世之功,生前官拜大司马,死后谥号武恭。这董家长子便是前朝名将董允。”
张左公微笑点头道:“陛下果然博学。”
唐礼笑道:“老师一语言两事,更是让学生佩服。”
言已至此,意都表明。茶至二沏,入口无味却回甘无穷。
张左公缓缓道:“陛下,吉时已到,祭奠灶神不好耽误。皇后还在等着陛下。”
唐礼略点头,站起身来,吩咐更衣,而张左公竟依旧坐在椅上,丝毫不动。
他知唐礼还有话说。
果然唐礼一边更衣一边说道:“过完元宵,让陆容来京城一趟吧,朕想见见。”
张左公早已料到,闻毕,站起身来,缓缓拜道:“老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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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左公离开,唐礼更换正服,乘车撵来至长秋宫,此是皇后所居宫殿。
早有太监唱驾,皇后领一众嫔妃已跪地等候,唐礼抬步入殿,微笑上前,扶起皇后,拉住其手,又吩咐众人平身,轻轻和皇后言语道:“朝中有事,晚了一点。”
皇后闻言淡淡施礼道:“陛下国事繁忙,还要多加注意身体。”
这位皇后程氏,乃是江左望族程家之女,程家世代豪阀,书香门第。古时更有一门三状元的旷世壮举。而现在的程家虽不似以前那般锦绣,可依旧是名满天下,家主程颢更是当代理学集大成者,号明道先生,任青城书院院长一职,专授理学,儒家。
皇后程氏永辉十年入宫,与天子结亲七年,恩爱异常,相敬如宾。
唐礼轻拍皇后之手,答道:“朕知道。”说罢扫视众妃嫔一番,见得一人,脸上笑容更盛,笑道:“程程也来了?”
众人身后转出一个姑娘来,十六七岁年纪,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一双眼睛流盼神飞,说不出的青春活泼。在这皇宫内院,服饰打扮的华贵明艳,竟也不输众嫔妃,尤其是竟间挂着一串明珠,白如雪,发出淡淡光晕,更映的她粉雕玉琢一般。
那姑娘蹦蹦跶跶的过来,对唐礼缓缓施礼,巧笑道:“姐夫。”
皇后一瞪眼,斥责道:“乱叫什么?”
那姑娘一点不怕,依旧笑着:“皇帝陛下许叫我叫皇帝陛下姐夫。”一旁长秋宫大太监魏公公忍不住噗嗤一笑,急忙收住。
唐礼闻言大笑,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道:“随你随你,叫什么都行。”
皇后无奈道:“都是陛下惯着,程程你也不太没规矩了,今天是祭奠之礼,去后面呆着去。”
那姑娘笑道:“是,长姐。”说着走到后面。
皇后对唐礼歉然一笑,唐礼却一点也不生气,眼窝里都是宠爱,道:“你这妹妹何时来的,我怎么不知。”
皇后也是无奈苦笑,这名叫程程的姑娘乃是自己的族妹,从小便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当初皇后出嫁之时,时才十岁的她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威胁皇帝唐礼道:以后不许欺负我姐姐。吓的程家几位老祖宗跪地磕头,战战兢兢。而唐礼不仅毫不动怒,更是十分宠溺程程,御赐金牌,可随意出入皇宫,如自家后院。
因此朝中更有风言风语,说天子看中程程天真貌美,欲等将来长成之时一并入宫,与其姐一同侍驾,成飞燕合德之美。
当时这谣言在朝廷中枢传的沸沸扬扬,最后在王积薪和夏言等一并朝中大佬联合整治之下,才渐渐风停。当然这里粘钩处也贡献了卓越力量,不少大臣当时无事,事后都被寻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破绽,或外放地方前程尽断,或因罪革职抄家流放。一时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才知少年天子雷霆君威。
谁知如今程程年岁已足,却始终不见皇帝染指,反而晋封程程为郡主,让一众和程家世代交好,欲借此东风更上一层的豪阀贵卿摸不到头脑。
待到程程退至下首之后,唐礼先在宫女手捧金盆之中净手洗面,后领一众嫔妃至长秋宫殿西。此地早已备下供案,香炉,四下有太监捧神牌,备香烛,唐礼拈香行礼,秉笔太监冯保于一旁宣读祭文,后献贡品三十三种,方才完毕。
待唐礼祭祀完毕,退出殿外,按礼制皇后还需带领众妃再祭祀一次。
刚刚唐礼祭祀为天下,而皇后祭祀是为皇家。
整个祭祀典礼流程繁缛冗长,程程早已按奈不住,等唐礼祭完,装模作样了半天,终于寻了个时机,溜了出来。
唐礼早已料到,就在正殿中等着,果然不久,便见程程探头探脑的溜进来,笑道:“说罢,这次在这要住几天?”
程程喜上眉梢,笑道:“能住好久,今年是老祖宗八十大寿,不用回徽州去啦。”
唐礼道:“怎么今年是程母大寿之年吗?你姐姐也没跟朕提起。”
程程吐了吐舌头,道:“哎呀,我忘了长姐不让我提,说你国事繁忙。”最后四字拉长音调,做派十足。
唐礼不以为意,道:“那你就在宫里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长姐。”
程程闲不下来,早已拿起一枚果子吃起来,道:“那是自然,就怕长姐总骂我。”
………………………………
第43章 天下皆知君
正说着,皇后那边祭祀完毕,一众人皆到正殿。程程赶紧站起身来,把果子藏在身后,嘴里偷偷的嚼着。
又是一番拜礼,唐礼一挥手让各嫔妃散去回宫,便抬手摘下冕旒,皇后忙上前来一边帮唐礼宽衣,一边责道:“程程,祭祀典礼恭严肃整,哪能偷偷跑出去!”
程程拉着长音,重重的一声“哦”,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嚼着果子。
唐礼笑道:“是朕叫她出来的。”
皇后皱眉道:“陛下不该太过宠溺程程,她现在也大了,以后若是出了阁,在这样冒冒失失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程程最烦长姐说这个,一脸不耐烦。
皇后脸色也不太好看,继续说道:“这几日正好过年,城里热闹的很,你也别再宫里闷着了,梅家和高家的那几位公子正好和你相熟,不妨让他们带你出去转转。”
梅家和高家世代与程家交好,这几位公子也都尚未娶亲,皇后此话之意,众人自然心知肚明。
唐礼看程程一脸不高兴,只好打圆场道:“她刚来不久,让她在宫里多陪陪你。”
皇后淡淡道:“过几日便是新春了,宫里还有多少大事要忙,我可没功夫管她。”
唐礼玩笑道:“你没功夫,让她跟着朕吧,也省的她闯祸。”
皇后听闻此言,也不言语,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喜怒,只是手里不停,帮着唐礼将外袍脱下,换上短衫,动作依旧温柔。
唐礼心知肚明,只好和程程对视一眼,程程会意,说道:“哎呀长姐,咱们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下午还要去逛庙会呢!”
唐礼赶紧也附和道:“对,传膳吧,朕也饿了。”
原本在一旁似木雕版充耳不闻的秉笔太监冯保,终于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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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诏书下,天下皆知君。
天子的圣旨虽是只下给幽州燕京城,但册封世子的消息却早已随着邸报传遍中原大地。
于是无数钟鸣鼎食的豪门贵胄之家,或会友或宴席,又多了一份新鲜谈资。
而比之燕敕王得子这个震动天下消息之外,还有同时传来的一系列的官员升迁贬谪消息,虽未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可在有心人眼里,却如一记重磅霹雳。
首当其冲的便是燕敕王义子陆渐晋升为正四品骁骑游击将军,这位在燕敕军中威望极高的青年将军被燕敕王按在身边许久,始终不得一展宏图,故而之前官职仅为五品杂号将军。
而现如今随着燕敕王世子出世,陆渐一并晋升为四品实权将军,在外人看来那是燕敕王深受皇帝崇信,可在熟知燕敕军内幕的的明眼人心里,此举可谓大有深意。
然后是今科状元伦文叙升任翰林院修撰、天子侍讲,是大仲朝有史以来第三位中举当年便升为天子侍讲的天之骄子,当同科榜眼探花还在翰林院修国史、熬资历之时,伦文叙便可时常伴随圣驾,参听朝政,可见伦家状元郎今后仕途必一帆风顺前途无量。
最后是国子监祭酒廖熹上奏称年迈不堪,老眼昏花,圣上特准其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祭酒之位由国子监司业田邦代领。
剩下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例如各地盐课提举司提举按例换值等等。
这永辉十七年的最后一份邸报看起来处处洋溢着国泰民安、大仲朝国祚绵长,也为这喜庆节日平添一份喜上加喜。
长安城这几日热闹非凡,随时可闻鞭炮齐鸣,锣鼓震天。早在腊月二十三小年之时,秦王便下令长安城暂停宵禁直至元宵,四座城门中留南门昼夜开放,供百姓来往进出。
春节除夕夜更是令人于城内平民居住区燃放爆竹,使那些贫苦人家燃不起爆竹之人也能按习俗驱赶年兽。
与民同乐,恭贺新春。
其实在秦州百姓眼里,这位西北军政大事一言定之的秦州主宰之人,远不像朝堂中枢所言的那般面目可憎,狼子野心。
权柄与谋略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只有衣食住行,才是老百姓真正关系的事情。
他们从来都是最容易满足的一群人。
估衣巷深处,庆祥布庄内也张灯结彩,杀猪宰羊,众人均沉浸在一片热闹的节日气氛里,只留陆容暗自感伤。
早早便关门歇业的布庄里只剩下陆容三人加之梁掌柜和一名伙计,当然,还有一条名叫虎子的猲獢猎犬。
在此避难的三人早已不像之前那般谨小慎微,布庄四处可随意走动。随着日子渐长,陆容身上的伤也逐渐痊愈。现在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返回幽州。
幽州,千里之外,此时想必也是一片喜气祥和,其乐融融。
自幼便不曾离家的陆容,每日听得外面爆竹声声,更加处境生情,思念家乡。
每逢佳节倍思亲。
往年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新元之节德叔也会采买不少的鸡鸭鱼肉,父子二人一通忙乎,做出一顿充满温馨,却在现在看来味道并不可口的年饭。
还有那位从小便跟在陆容屁股后面的梨子,总会与月上中天之时,去到富裕人家门前,看他们点燃爆竹,然后二人捂耳大笑。
历历在目,好似昨天。
但长者已逝,唯有持香遥拜,已祭哀思。
陆容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吴背等人,每每强颜欢笑,却处处留有破绽。
原本经过一阵刻苦练习精进了不少的剑法,也因心有杂念而错误频出。
陆容唉声叹气,摇头不语。
陈梯在一旁看着,心中好笑,也不去管。几日的安逸饱暖,使这位原本精瘦的老头,胖了许多。
陆容每每见其无所事事,终于好奇问道:“陈老伯,你每日不需练剑吗?”
陈梯一脸讥讽道:“剑早已在我心中,又何需练?”
陆容嘴里连连称是,心中却是也犯嘀咕,不由的总是想起当日与范姜在客栈所言。
“天下无数剑客,毕其一生,能言会剑者,寥寥数人耳。”
陆容后知后觉,难道眼前这位陈梯陈老头,真是如此高不可言?
想到此处,再转头看看邋里邋遢,挖着鼻孔逗弄虎子的脏老头,陆容真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陈梯到底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陆容不知道,但某次陈梯无意间拿起屠苏之时,陆容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十分强烈。
好像这把屠苏不是自己的,而本就应该是陈梯的。
当他放下,这种感觉又没了。
怪哉怪哉。
梁掌柜这几日也常来后院与众人闲聊,几人在一起并不谈论国家大事,反而会说一些邻里琐碎,这梁掌柜在陆容几人面前依旧和和气气,仿佛没有一点脾气,真似把几人当成了债主一般。
若不是陆容知道梁掌柜的身份,就看这说话行事,任谁都只会把他当成一位和气生财的布老板。
陆容暗自赞叹,不愧是勾陈子在长安城的大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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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参见世子殿下
一转眼,已到正月初七。
这日又叫“人日节”,是正月里有一个重要日子,按北方习俗当日要吃面条,也有地方在此日取七种不同蔬菜熬制七宝羹,中原地大民多,各有不同。
但陈梯可不管什么人日不人日,常年狩猎为生的他,每顿必要有荤腥。
好在庆祥布庄虽然生意不好,但毕竟是燕敕王府下辖的谍子据点,银钱还是不缺的。
于是梁掌柜和伙计二人去到城内最出名的酒楼醉霄居要了八碟特色菜品,装满了三大食盒,才取了回来。
陈梯好荤,却不喝酒,陆容也不太会,梁掌柜和伙计职责所在更是滴酒不沾,只剩吴背一人略有雅兴,奈何无人作陪,也就作罢。
众人围坐一桌,边吃边聊,甚是畅快。
醉霄居不愧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八碟菜各个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店里招牌烩肉三鲜,用猪肉羊肉鸡肉三种肉类先蒸后烩,再配以熬制浓郁的高汤,入口鲜肥醇郁,让人食指大动。
梁掌柜久居长安城,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边吃边介绍道:“其实醉霄居最出名的是一道醉霄地羊,只是怕各位有忌口,才没点。”
陆容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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