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凛凛北歌-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乔唯掀开薄纱探身进来,皱着眉满脸关切的看着陆容。
今日这位乔家少小姐打扮的十分随意,略施粉黛不似之前英气勃勃,一缕发丝不经意的垂到陆容手背上,有些发痒。
陆容缓了缓神,脑袋依然疼的不行,好像有股凉风在脑海里乱窜。
“陈梯呢?”
“老前辈也伤着,前日的事……”乔唯轻声道。
“我知道!他替我挡下了一只弩箭。他怎么样了?”陆容语气生硬的打断乔唯之语,一张惨白的脸上扭曲似鬼,或许是因为昏迷了许久的缘故,眼中血丝遍布。
他清晰记得荀寅一掌击在陈梯后肩,那口喷出来的血,鲜红的令人刺目。
“不轻也不重,我发觉时已收了三分的劲。”身后不远处传来另一个男子声音,陆容认得,是荀寅。
陆容一双眼挪开乔唯之面,转而死死的盯住坐在堂中桌前的荀寅,一字一顿问道:“死不了?”
荀寅淡淡道:“死不了。”
陆容长出一口气,如后事已了般,四仰八叉仰倒在床。
方才竟显微微扭曲的脸庞,终于略微舒展。
院中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明显能感觉出脚步故意放轻,却依旧整齐划一,是玄皂军巡卫之人。
行刺之事过后,袁拱羞愧的几欲自杀,这位彪悍虎将一心愤恨无处发泄,紧握的拳心中竟被指甲抠的满手鲜血,平日里的懒散怠慢尽收,更见杀伐果敢的军人作风,这座乔家花钱买下的院落被他蛮不讲理的鸠占鹊巢,外围五班玄皂军兵士轮流护卫,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哪怕是一路同行的乔家众人也无例外,违者只有格杀勿论。
可怜数百乔府伙计只好分居在城中各大客栈。
“你感觉怎么样了?”乔唯帮他正了正枕头,这几日都是她亲自照顾陆容,事无巨细均经其手,乔府此行带来不少上好的名贵药材,都被她丝毫不吝尽数用上。
也难怪,这位世子殿下关系着乔家能否在幽州更进一步,自然要小心谨慎,而至于乔唯自己还有没有其他心思,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陆容闭眼轻声道:“我没事。”
“荀先生说你被剑气袭体,气冲经脉,实在是危险的很,那一剑若再偏一上寸,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乔唯于桌前捧过一碗茶,陆容只是轻声嗯了一句,摇摇头示意不喝。
“我们在保定?”陆容平复了一下心情。
“是,这几日荀先生一直在照看你的伤势,陈前辈也需要调养,这屋子是我此行之前便托人买下的,可确保安全。”乔唯轻轻将薄纱缚住,轻轻坐在椅子上,几日的担心也缓和下来。
陆容置若罔闻,沉默了半晌,又坐起身来。
乔唯在一瞬间感觉到这位尊贵无比的世子殿下,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和自责不已的内疚。
“是我害他败了。”
“是。”荀寅丝毫没有犹豫,淡淡道。
乔唯感觉陆容心思不顺,劝解道:“不是殿下你害了他,而是那行刺之人。”
“那也是败了。”陆容苦笑,心中丝毫没有安慰之感。
他万万没想到,一场本可传唱江湖的巅峰之战竟是这样草草分出胜负,一位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入圣人物,生平第一败竟然会是因为自己。
挣扎着翻身下床,他想去看看那个决胜之时毅然决然掷出手中剑,救自己于必死之举的邋遢老头。
不仅仅是因为愧疚,也不仅仅是为了道谢。
陆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而从不挂在嘴边。
乔唯赶忙过来馋起陆容,想也不想就知他要干嘛,劝道:“你刚醒,歇一歇再去吧,陈前辈的伤比你轻多了。现下正和吴先生袁将军在前厅用饭呢。”
听到这话,陆容抬头盯住乔唯,又转头看了看荀寅,见他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坐着,这才深信不疑,真正的放下心来,自己也笑了,喃喃自嘲道:“哈,是啊,这糟老头可比我厉害多了,一掌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浑身劲力一松,连带着乔唯一起跌坐在床。
差一点便肌肤相亲。
荀寅视而不见,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一阵尴尬的沉默。
看着二人挣扎着再次分开,荀寅淡淡道:“你就不好奇施冷箭的人是谁?”
“好奇。”陆容盘腿坐在床上,结果乔唯递来的茶水,方才得知陈梯无事,他心情也不似方才那般低沉。
荀寅玩味道:“那你不问刺客反而先问前辈?”
“先问陈梯……有什么不对吗?”陆容大奇,方才一使劲,身上其他地方到没什么痛感,唯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间或有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感,疼的他呲牙咧嘴。
“没有。”荀寅破天荒的笑了。
陆容愁着眉头挨过刺痛,笑道:“想必荀先生出手,刺客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过我想,既然他敢在两位高人面前刺杀我,想必那刺客已抱着必死之心了吧。”
荀寅笑容更盛,淡淡说道:“你就不怀疑那人是和我同来的?”
事实上乔家随行之人众多,言谈不能尽止,便有不少人私下里将此事矛头直指荀寅。
毕竟他出现的太过突兀,而且事情太过巧合,若不是他与陈梯之战吸引了众多目光,恐怕那刺客也没有机会在旷野之上觅得一线良机。
人就是这样,一但祸事当头,就总会找个借口妄图置身事外。
也不管这样的借口多么滑稽多么不成立。
陆容也是洒然一笑:“这我倒还没想到,只是既然陈老头敢放手和你一战,那我就相信他的眼光,况且名震天下内劲无匹的荀寅真想要我的命,恐怕即便有陈老头护着,我也活不了。”
乔唯轻轻道:“这几日便是荀先生一直帮殿下疗伤,若非如此,恐怕殿下也不能这么早醒来。”
陆容朝荀寅略一颔首:“谢过先生了。”
荀寅直视着陆容,嘴角噙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只是一起吃过饭一起喝过酒一起闯过关一起上过坟。”陆容自嘲一笑,轻轻答道。
总不能说梯愚入圣的陈梯是自己的保镖吧?
或许在此之前喜欢炫耀的他真会这么去说。
只是经历一路共苦之后,又怎能再如此去形容?
荀寅微笑不语,若有所思。
………………………………
第86章 累了
陈梯果然还是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受了天下内劲无匹荀寅一掌而吐血不止之后该有的样子。
看着一边用手抠脚一边大口吃肉的邋遢老头,陆容在里屋想了半天的感激之语刚开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陈老头……”
陈梯斜楞着眼,嘴里丝毫不停,打断道:“屁话就不用说了。”
陆容反应也快,咽下已到嘴边的话,转而拍了句不咸不淡的马屁:“陈老头果然宝刀未老。”
老头冷哼一声,掖了陆容一个大哑巴:“屁宝刀,老子用的是剑。”
陆容尴尬一笑:“是是是,宝剑未老。”
吴背微笑不语,连日压抑的心情也放开了,一路行来眼前这两人如此斗嘴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此刻见过更见亲切。
还未等陆容坐下,一旁袁拱低沉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陆容面前,深深叩首道:“卑职请罪!”
几日的自责愧疚折磨的这位骁勇虎将整整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的确就如陆容所想,那日的刺客早在荀寅纵身入林之时便已吃下衣领上缝制的一枚药丸,气绝当场。这是绝大多数死士谍子都会用的自尽之法,就像勾陈子所佩之药入口即化三息之内必无可救,即便神仙大罗也无可奈何,大仲与北蛮战火不断,身为谍报之人一但落入敌手等着他的必然是残酷难熬的严刑拷问,一枚剧毒的毒药和几秒钟的痛苦远比受尽煎熬来的痛快,只是这种药天下皆有,查无可查,也难怪袁拱怒火冲顶,当场把尚还温热的尸体大卸八块。
看着眼前叩首不起满脸涨红的玄皂军校尉,陆容淡淡道:“袁将军请起。”
袁拱动也不动,只是低低垂首。
一众人鸦雀无声,只有陈梯旁若无人。
陆容抬头看了看吴背,眉头略皱,板着脸冷冷道:“起来!”
袁拱扶拜沉声道:“请殿下制袁拱疏忽之罪。”
陆容顿时大怒:“制个屁罪!还不滚去给本世子盛饭!再跪着挡道,老子就站不住了!”
搀扶着陆容的乔唯莞尔一笑,她深能感觉到此时的陆容脚步虚浮,半个身子都靠她撑着。
不去管袁拱连滚带爬跑去盛饭,陆容终于股沾硬物,看着满桌的可口菜肴,胃口大开。
吴背早已站起身来,朝陆容身后的荀寅深深施礼:“吴背谢过荀先生妙手。”
荀寅微微点头,也不说话,随意坐在陈梯身边。
陈梯头也不抬,递过一块撕下的鸡肉给虎子,淡淡道:“什么时候走?”
“我想送前辈至燕京再回。”
“不用。”
荀寅略皱眉,犹豫一下道:“可是前辈的伤……”
陈梯冷哼打断道:“我伤咋了,别以为你那一掌多了不得,我要不是费心驭剑,就算你十成劲力我也吃的消。”
陆容听着语气不对,探头问道:“荀先生,怎么了?”
陈梯还是一如既往不给面子:“哪都有你呢,我俩说话,有你啥事。”
陆容一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去摸陈梯受伤肩膀,一边问道:“老头子你真没事?”。
伸到半空的手被陈梯一巴掌拍掉,老头理也不理陆容,转头继续道:“明天你就走吧,别在这呆着了,省的我看见你就想和你动手。”
荀寅眼中似有异样,轻声道:“那我等前辈养好伤,咱们再战。”
陈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直了直身子,扣着脚丫子的手也收了回来,就好像突然认真了起来,淡淡道:“不打了,这次赢不过你,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你小子少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百招之内我若再不能胜你,那就再也胜不了了,哼,不错,后生可畏啊此话不假。”
荀寅不肯定不否认,只是轻声道:“前辈毕竟是年长了。”
“和那没关系,张拂愚都快一百岁了不还是一样?你们练气之人起步低顶峰高,不出世则已,一出世便是惊天动地,你比那张拂愚更离谱,那牛鼻子五十岁的时候还不显山不露水,你却都已经行尽山巅了,不简单。不得不说你步步上昆仑做的没错,比我一步登山更稳妥,武道之途亦是如此,到了你这个阶级,秉性比天赋更重,想我当年和张拂愚并称入圣不分高低,外人还以为我俩是惺惺相惜相互推崇,却不知我心高气傲一心独占鳌头,两次上山论剑真是未分胜败,他修天道,我修剑道,比杀人他赢不了我,比武论我奈何不了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不还是败给了人情世故,现在想来也是好笑,我陈梯竟被虚名扰了了,什么道家圣地不该动凶兵,什么以文代武论高低,装个屁清高哟,老子当年就该实实在在的拔剑出招,以剑问道,现在也不至于让王逸之那老头子感叹惺惺作态张拂愚了。”
桌上一片寂静无声,世人皆知张拂愚高坐搬阳山以文论武从不出手较量,可这等陈年往事也只有在当事人口中说出才更见激荡。
陈梯一双浑浊的言中目光暗淡,仿佛二十年的缚地自困让他早已厌倦了争强好胜,顿了顿继续道:“荀小子好自为之吧,我是没这个心气神了,但也想在死之前看看有没有人能翻过张拂愚寿那座山,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这次虽然败了,但我敢说若我真起了杀心,即便你最后胜了,也是个死。”
“荀寅知道。”
这位被陈梯寄予厚望的翻山之人如学生后辈般正襟危坐。
“知道就好,行了,我累了。”
陈梯将筷子一扔,慢慢站起身来,又慢慢的转身朝后屋走去。
猲獢犬虎子步步紧随。
陆容看着这位剑神的背影,听着他轻微的话语,突然有种悲凉上心间。
当年的他,手持却邪,自出世以来大小百战无一败绩。败赵终久,战宗太宰,毁尽名剑名刀无数,饮遍冷血热血满腔,世人只见他一骑绝尘的伟岸背影。
而如今的他,这幅背影,却只有苍黄老人的消瘦和落寞。
“回去告诉你师傅,好好活着,他还欠我一盏茶。”
………………………………
第87章 三股气劲
送走荀寅之时,只有陆容吴背二人,陈梯果然没有再出现。
他就是这样一幅样子,自始至终。
荀寅牵起马,迈步出门,稍微犹豫了一下,朝陆容点了点头。
陆容知道他有话要说。
“到了燕京,你怎么安排他?”荀寅抄手捋顺马辔,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陆容许久,一路同行而来,他早把那位邋遢老头当成了自己的一个朋友,或许这么说不太尊敬,但他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
诚然知道陈梯此行皆是因为陆远的请求,可战孟达闯通关闹汾州一路上二人风雨同舟勉强可以说是并肩作战,这样的人在陆容的短短二十多年生命里一个指头便数的过来。
他是真的想留陈梯在王府颐养天年,可他知道以陈梯的性格,必定不甘于此。
陆容自嘲一笑,摇头道:“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本来说想介绍一位徒弟传他衣钵,可是那人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怎么,要让他徒弟找我报仇?”荀寅破天荒的玩笑一句。
“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陆容翻了翻白眼。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荀寅淡淡道。
陆容被噎得哑口无言,脑袋里的刺痛又让他呲牙咧嘴一番,才苦笑道:“其实也是玩笑话,这老头犟的很,我求他教我两手都求了许久,现在还只是话说一半藏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谁做了他徒弟,真是倒了血霉。”
陆容每每想起他像陈梯讨教两招都会挨上一顿冷嘲热讽,不觉恨恨而言。
“你要练剑?”荀寅轻挑眉毛,神色玩味。
“嗯,不想辜负一些事情一些人。”陆容点点头,腰间屠苏剑轻轻摇晃。
“晚了点。”
“我也知道,邋遢老头总说我天赋不行根骨不行开蒙还晚,没啥大前途,这些我都认,不过我就觉着做了总比没做强。人嘛,总要努力尝试一下才知道成不成,总不是天生下来就有张字条随胎而来告诉你这孩子适合干啥吧,不都得摸索着来,到头来若是真不行了,起码还能不留遗憾,况且这柄剑据说来历不小,有它在腰间盘着,我总得做些什么才对得起剑身上曾溅满的血迹,总不好意思让它堕落成一柄装模作样的学子剑吧。”
“你根骨还行,起码中上。”
“那就不错了,有你这句话我也有点信心了。回头我软磨硬泡一下,让陈老头把他那手摧鬼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得会,也不用像他那样能顶你一拳,只要在沙场上能驭剑取敌将首级就够了。”
陆容异想天开,光顾着逞口舌之快了,丝毫没注意荀寅眼波微动,神色有异。
这位可以说与登顶武林只差那一位张姓老道的武道宗师似有犹豫,轻声道:“前辈此生恐怕再拿不起剑了。”
陆容如遭雷击,呆呆半晌无一言可说。
院门外人流稀少,巷子里的买卖人家都被乔府花钱买了几天的歇业。两名玄皂军士兵守卫门口,虽是一身便装不着盔甲,却依旧不怒自威压迫十足。
“这几日我十分愧疚,觉得胜之不武,但事已无挽回之地。”
荀寅长换一气,抬起手臂,向先辈激励后辈一般,啪啪啪拍了陆容肩膀三下。却似乎不常为此事,第一下尚轻,第二下略重,第三下几乎将陆容拍倒在地。
陆容一声闷哼,只觉浑身都酸软无力,胸中似有波涛翻涌摧其欲吐,弯腰喘了半晌,陆容侧抬着头怒道:“干什么?”
荀寅盯住陆容面色,缓缓道:“本来该与我较量的应是前辈的弟子,我这么多年艰辛练体也是为了此约,可看现在恐怕是没机会了,前辈无牵无挂无儿无女,现在看来也只有你了。我留了三股气劲在你体内,以后能助你引导气机流转,而至于向后如何,还是要看你自己。”
“先练剑后练气世人皆说无大成就,其实不然,武道进步殊路同归,招练到极致,也不比驾驭剑气来的弱,你们军旅之中的高手都是先例。”
“不用谢我,这东西没法让你一步登天,我知你是陆远的儿子,其实也并不期望你能坚持走完武道之途,聊胜于无罢了。”
“若有一天你剑法有成,随时可来找我,但我希望如果真有那一天,你要让世间知你是陈梯的弟子。否则,这三股气劲,我荀寅即便是死,也要拿回来。”
荀寅单人匹马渐渐远去,只留陆容不住回味前人所言。
茫茫寒色如水墨风景,荀寅孤身匹马孑然一身,却不掩背影若有重山。
吴背轻声道:“荀寅也是洒脱之人。”
陆容强忍着内体气息乱窜,欲破体而出,咬牙道:“也不留本练气的秘籍给我,洒脱个屁,还不是怕我真的练出点名堂找他去!”
————
燕京在望。
巍峨城墙已在不远。
经历了世子遇刺之事后,陆容一行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整个车队弥漫这一股严肃气氛,远不如之前好似郊游一般的闲情逸致。
荀寅赠给陆容的三股气劲开始的时候还不停的在体内乱窜,扰的他夜不能安枕,可没几日之后便归于平常,好似没有一般。
与他一同趋于平静的还有陆容脑袋里的搜搜凉风。
据乔唯所说陆容昏迷的这几天里,都是荀寅在帮他调顺气息,本来他说即便是悉心调养佐已名贵药材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消化陈梯的刺体剑气,可没想到保定到燕京这么区区三天路程便已不见症状。
陆容也曾小心问过陈梯这三股气劲之说,老头不假思索便给出答案。
“其实也没啥,只不过是帮你拓宽了脉络而已,就好像河道深浅,普通人是小溪,高手是沟渠,像我们这样的说是江河也不为过,正常人练气劲或走大小周天,或走奇经八脉,各门各道都不相同,他给了你三股气劲我估摸着就相当于做了个标识,让你的气机流转与他的相同,其实就是变向的传授给你他的练气法门了,要我说荀小子就是多此一举,光挖沟渠有啥用,水从哪来?”
陈梯伸脚踢了踢陆容腿,讥笑道:“问你呢,你水从哪来?”
陆容回过神,撇了撇嘴没说话,从保定府出来后陆容便没有了往日和陈梯斗嘴的心情。
每每见到这位极少下车行走的老人,陆容满脑子都是荀寅的那句让他呆若木鸡的话和发自肺腑的愧疚难堪。
巧合的是陈梯陆容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这事闭口不言,陆容是不想再打击陈梯,而陈梯是怕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陆容不知道。
他只是从未比现在更能感觉到老头的垂垂老矣。
烦闷。
除去陈梯的事,刺客的事也扰乱着陆容的心神。
这事吴背和袁拱已经讨论了多番,可说来说去始终也没个头绪。
毕竟陆容升为世子,对于天下来说实在是一个极其震动的变故,燕敕军内部,秦王,朝堂中枢,乃至是与陆远有过仇隙的江湖之人都有这样的动机。
但就刺杀手法来看,这刺客必定是尾随了许久,并且找了这么一个陆渐临时调离,其他众人注意力都在两位绝顶之人的对决上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突下杀手,事后不管成与不成便自尽而亡,这样的酷烈的手法和毅然决然的作风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势力能做的出来的。
王朝中能有这样魄力和手段的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更别忘了还有北边那个与大仲朝对战近百年、与燕敕王有滔天之恨的游牧王朝。
此事过后不仅是袁拱自愧难平,连潜伏在保定城的勾陈子密探大档头也亲自登门请罪。
与此同时一并而来的是保定府及周边各县城一场见不得光的暗流汹涌。
几处民宅大户和老字号商铺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保定府外护城河内几具被削去面皮的浮尸提醒着其他势力暗藏在幽州那些还没被发现的谍子密探们,向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虽不知道具体行刺之人,但燕敕王针对此事的报复,已经开始。
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千。
其实陆容自己倒是没有如何的生气,除了些许的意外之感,他只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身份竟如此敏感已至于让敌对之人与除之后快。
不过这也给陆容提了个醒,让他充分了解到了通往那张椅子的路上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眼看着雄伟燕京城,陆容此刻的心情言语难表,其中既有死中得活的庆幸也有重担在身的压力,更多的是即将面对那位王朝柱国、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